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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不對啦!左轉。再前面一點,好像是這條。”綠水晶想了一下道。
  “小姐,你到底認不認識路?”江暮成干脆將車停在路邊等她确認。
  為了湊個熱鬧吃頓大餐,他降格淪落為一名小司机,在台北街頭東竄西竄,偏偏遇上一個大路痴,除了悲歎自己命賤還能如何。
  她摸摸眉毛不好意思的說:“上次是飛飛開的車,我只顧著和琥珀聊天,所以……”
  “那換一家吃吧!”季宇軒体帖的說。
  “不行,今天我一定要到王記大飯店吃飯。”綠水晶非常堅持,她愛死那家的湯頭。
  江暮成一臉無奈的說:“凱悅、圓山、麗晶、希爾頓我都去過,就是沒听過王記大飯店。”
  “那是你孤陋寡聞,錯過人間第一美味。”綠水晶用輕蔑的語气惋惜著。
  “你想一想王記大飯店附近有什么特殊的,或是比較有名的商圈店號?”季宇軒耐心的幫她回憶。
  綠水晶抬頭看看左邊的巷道,又看看右邊的霓紅燈,然后反身趴在后窗玻璃上看來往的車潮,很用力的去想,最后她看到熟悉的影子。
  “嘩!是那只雞,我記得是那只雞后面有一條柏油路向右拐。”
  江暮成用非常忍耐的口吻說:“那是肯德基,而且它后面絕沒有柏油路,更不可能有大飯店。”
  “我說有就有。”綠水晶非常固執己見。
  “暮成,你就開過去讓她看看。”季宇軒縱容她的任性,以往這种情況,他會毫不留情的把人赶下車。
  “好,就讓你死心,這次再找不到就換人拿主意。”江暮成硬咬著才說。
  江暮成在肯德基附近多繞了一圈,最后得意洋洋的證實他的說法是正确的。
  “怎么!死心了吧!”
  綠水晶的心情是興奮的,因為她看到王記大飯店老板的媳婦牽著一位三歲大的小男孩從窄巷彎進去,這證明她沒有找錯地方,看來她還不算太路痴。
  “下車吃飯嘍!”綠水晶一馬當先的沖下車。
  “小心點,別走太快。”季宇軒在后面追赶著。“喂!你們赶著投胎呀!別把我給忘了。”
  江暮成把車子隨便一停,就急急忙忙的跟隨一閃即逝的黑棕色西裝,大步的和他們并行走。
  “天呀!這里有生意嗎?”江暮成不敢領教這附近的環境連個停車場也沒有。“當然有,而且還生意興隆呢!”綠水晶不忘替王記大飯店打廣告。
  “晶晶,你确定這里有飯店。”連季宇軒都不禁怀疑她的判斷。
  “不要叫我晶晶。”肉麻兮兮的。
  “晶晶,晶晶,好听又好記。”江暮成故意和她唱反調的大肆嚷嚷。
  季宇軒先賞他一個冷眼,“叫她綠小姐。”
  “偏不。”江暮成可沒那么好說話。
  “江暮成——”
  “怎樣?嫉妒我的名字呀!”江暮成吊儿郎當,和在公司形象完全不符。
  “暮成、暮成。就是晚年才有成就。有什么好嫉妒。”綠水晶一臉不耐,名字有什么好嫉妒。
  “你很毒咧!”
  “那是你沒見過我妹妹琥珀,她吐個口水都可以把淡水河的魚毒死。”
  “你和令妹不合?”季宇軒直覺的排斥她妹妹。
  “不會呀!她除了比較冷血一些。其他還好啦!”誰敢說她妹妹不好,她第一個不饒人。
  “她對你不好?”
  “豈只不好,一天到晚要我煮飯洗衣打掃里外,做得慢一些,拳頭就揮過來。”
  綠水晶想起琥珀賣力的想把她的作息訓練正常,不惜犧牲假日睡眠陪她耗,只可惜成效不佳,气得琥珀每每握緊拳頭放在她鼻子前恐嚇著。
  但听在季宇軒和江暮成耳中,卻又自動解釋成另一种意思,她有一個非常惡劣的妹妹。
  “你……”季宇軒來不及說出憤慨的話就被截斷了。
  “到了到了,那就是王記大飯店。”
  兩個男人同時抬頭向上望,哪有王記大飯店的招牌,倒是看到指壓油壓的招牌,還有割……割包皮。更夸張的是一幅大型的裸女看板。
  “王……王記大飯店在哪?”江暮成已經不敢再看下去了,怕心髒受不了。
  綠水晶不高興的說:“你們真是勢利眼,看高不看低,哪!王記大飯店不就在你們面前。”
  這兩佩大男人順著綠水晶的玉指方向看去,那表情說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不過,反倒是他們這一身光鮮的外表,引起里面客人的注意。
  “這是王記大飯店?”江暮成和季宇軒都傻眼了。
  “你不認識字呀!”
  一家小小破破的店……這算是店面吧!外面放了一塊半人高的木板,上面寫著“王記大飯”四個大字,旁邊是“排骨飯七十、蛋炒飯五十、叉燒飯九十”等等字樣。
  “綠丫頭,快進來坐呀!”老板老王大嗓門熱情的喊著。
  “老王八,我要一客蛋炒飯,兩顆鹵蛋,一碗大餛飩湯和一大盤豬耳朵外加三根雞翅膀。”
  “好,好,馬上來,今天怎么點那么多菜,吃得完嗎?”老王和她閒聊著,一點也不在意那句老王八。
  “有人請客嘛!咦?人呢!”綠水晶回頭看到兩個不知所措的男人還在外面。“進來啦!笨蛋,別丟我的臉好不好。”
  兩個人小心翼翼的跨進來,假裝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兩位是綠丫頭的朋友呀!要吃什么盡管叫,我老王半价优待啦!”老王非常阿莎力的說。
  “呃!這個,我來碗牛肉面好了。”江暮成頭低低囁嚅的說。
  老王的笑容停了一下說:“先生,我賣的是飯不是面,王記大飯的飯是遠近馳名。”
  “嘎?飯。”江暮成糗得想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老王八,給他們各來一客什錦大燴飯,小菜多切一點,肉骨湯多舀一些,再來几瓶汽水。”
  “汽水?”現在還有人喝那玩意?季宇軒慶幸老板剛才先問江暮成,否則糗的會是他。
  “好,沒問題。”
  老王一邊下鍋一邊和綠水晶聊天。“綠丫頭,你朋友長得很稱頭哦!几時要請我老王喝杯喜酒呀?”
  綠水晶笑得很勉強的說:“他們是我未來的上司,不是我朋友。”這么爛的朋友她打死不承認。
  “哦!你換工作了。”
  “嗯,是呀!”
  季宇軒挑挑眉眼神閃爍,“只是上司,不是朋友?”
  “當然,我還要做人。”綠水晶小聲的回答。
  “綠丫頭,你的蛋炒飯來嘍!”老王快速的先為她上菜。
  “老王八,謝了。”
  “和我做朋友很委屈?”季宇軒話里有一絲壓抑。
  綠水晶老實的說:“不是很委屈,是很遜,連王記大飯店都沒听過,出去千万別說認識我。”
  “你……你……”季宇軒不知道是該气還是該罵。
  “兩位的什錦大燴飯來了。”
  江暮成看到桌上的大盤子,總算知道這家店為什么叫王記大飯,因為它真的很大碗,好像要給一連兵吃似的,他怀疑自己的胃能不能裝得下。不過當他舀一口吞下肚時,就不再有怀疑,真是太好吃了。
  “晶,你來了。我昨儿個才念著你呢!”小王圍著圍裙端來一些鹵菜。
  “小王八,你發福了。”綠水晶拍拍他的小腹。
  “他叫你晶?”季宇軒莫名的一股火直竄,視線放在她那只不安分的手上。
  “帶朋友來呀!我是晶的朋友,你們叫我小王好了。”小王直率的打著招呼。
  “他們不……”
  “我是晶晶的朋友,季宇軒。”季宇軒一副情人的姿態挑興。
  小王是個朴實的小生意人,哪听得懂他話中的含意,一臉熱情的笑意和老王一模一樣,當季宇軒的冷漠是為了掩飾內心的熱情,和紫琥珀差不多。
  “哇!你好大膽哦,居然敢叫晶晶,她沒給你苦頭吃吧!”
  “為什么?”季宇軒發現他對那張無設防的臉,起不了火气。
  “上次那個叫苟什么的,差點被她一腳踢到太平洋。”小王憨憨的笑著。
  “苟禮,而且那腳也不是我踢的,是琥珀踢的。”綠水晶赶緊撇清潑婦的惡名。
  “你很討厭別人喊你晶晶?”
  “豈只討厭,簡直是痛恨。”綠水晶像在看殺父仇人似的直盯著季宇軒。
  “為什么?”
  “不為什么,就是不喜歡。”總不能把那件事抖出來吧!那多丟臉。
  季宇軒非問出答案不可,他霸道的個性顯露無遺,“小王先生,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吧!”
  小王搔搔短發羞赧的說:“叫我小王就好了,叫先生好奇怪。”
  “小王,那晶晶為什么討厭人家叫她晶晶。”
  “我不知道,問我老婆她比較清楚。”
  老婆?他結婚了,季宇軒放下一顆戒心。
  “小王八,你別把小玉玉拖進來蹚渾水。”
  “你這個小王八蛋羔子,綠丫頭的事別管,快幫老子把這盤飯端去給客人吃。”老王吆喝著小王。
  “噢。來嘍!”
  季宇軒注視著綠水晶不甚文雅的吃相,一心想把那件事挖出來,他不喜歡綠水晶有不讓他知曉的秘密,他想要擁有全部的她,這种急欲得知的心情是他以往不曾有的。
  “看什么看,快吃啦,王記大飯店的飯最好吃了。”綠水晶感到一道火炬的注視。遂抬頭說著。
  季宇軒目光不移的吃著,入嘴的口感令他訝异。一間看起來不甚起眼的小店,居然手藝比五星級的大廚還要好,難怪座無虛席,外面還有人等著排隊入內。
  “他們應該把店面擴大,生意才會更好。”季宇軒以商業眼光來說。
  “你想累死他們這一家王八,才十几張桌子就忙得像條狗,再多加几張桌子連命都送人了。”
  江暮成喝了一口美味的湯,打了個飽嗝。耳朵沒閒著听他們話家常,嘴巴不停的塞食物,以前的他真是白混了,錯過這人間美食。
  “你干么罵人家王八?”江暮成意猶未盡的挾塊豬耳朵。
  “王八就是烏龜,而烏龜很長壽,這表示他們活得像烏龜一樣快樂無憂。”
  “烏龜是罵人的字眼。”季宇軒道。
  綠水晶一臉他很不受教的表情,“心中有佛,佛在;心中無佛,佛亡。”
  “啊!這是什么意思?”
  “她的意思很簡單,人只要快樂的生活,不用去計較外在有形的伽鎖。”一個少婦的聲音響起。
  “小玉玉。”
  他們很惊訝看著這位出人意表的少婦,很難想像一位气質优雅、容貌出眾的美女,居然會是一家小店老板的媳婦,她比較适合手拿高腳杯,周游在名紳之中。
  “你……你是小王的老婆?”
  “沒錯,請叫我王八婆。”聶如玉大方的說著。
  “你們真的是夫妻?”季宇軒將訝异藏在眼中。
  “如假包換。”聶如玉最喜歡看人錯愕的表情。
  “你們看起來不太相像。”江暮成真正想說的是不相配。
  “我想你的意思是不搭軋吧!”
  “嘿!气質上差很多。”江暮成見她不在意就明說。
  “一個是高職沒畢業,一個是心理系的系花,气質當然有別。”綠水晶一下子把底牌給掀了。
  “哇!”他們惊訝的叫了一聲。
  聶如玉笑笑的拍了綠水晶一下,“全是晶害的。”
  “少來了,你是太貪吃了,才會一飯失足。”
  “你不帶我來,我就不會賴定這張長期飯票。”
  “還說呢?堂堂一個系花紆尊降貴的窩在這里幫人洗碗。還拉著我當免費的童工。”
  “你們交情不錯。”季宇軒不甘被冷落。
  “還好啦!你看起來不像晶的朋友。”聶如玉頗含深意的打量著。
  “哪里不像?”
  “晶的朋友都是隨意自在、不拘小節。沒看過你們這么拘謹嚴肅。好像怕人看見會被恥笑似的。”
  “我們以前沒遇過像她那樣的女孩。”江暮成回道。
  聶如玉哈哈大笑。“那你一定要看看琥珀,她有把人逼瘋的本事。”
  “小玉呀!幫我拿盤肉來。”老王揮著汗喊著。
  “哦,我……”聶如玉正要起身。
  “你坐著,我來幫忙就好了,大肚婆還這么不安分。”綠水晶輕輕的推她坐下。
  “看出來了。”
  “這又不是第一胎,人家領畢業證書,你是領結婚證書兼出生證明書。”
  消遣了好几年,你還老挂在嘴上。”
  “習慣了。”綠水晶說完就主動幫老王洗菜切菜。
  “晶晶為什么討厭人家喊她晶晶?”季宇軒迫不及待的問。
  聶如玉偏著頭瞪著眼。“她讓你叫她晶晶?”
  “她恨死了。”江暮成找到机會將他一軍。
  “這也難怪,以前我們還是學生的時候,合租了一間房子,學生嘛!都很窮,租不起什么好房子。
  “剛好隔壁搬來一對情侶。每晚都干那碼事,精力充沛時一整晚的叫床聲,吵得人無法入眠,偏偏那女人的名字叫芹芹和晶晶很像。”
  “所以晶晶才非常厭惡這個匿稱。”
  “晶沒那么小心眼。有一天那男的另一個情人找來,卻找錯了門,一听到我們喊晶晶就不分清紅皂白的破口大罵還動手打人。”
  “她打了晶晶?”季宇軒眼中有一簇火苗。
  “左右兩個大鍋帖。”
  “她叫什么名字。”
  聶如玉從他冷峻的聲音中听出一絲戾气,這男人為晶動了情,只是他尚未察覺那份愛戀。
  “是誰又何妨,听說隔天那女孩手骨折,臉腫得像發糕,頭發被火燒得焦黑零亂,整整作了一個月惡夢。”
  “不會是綠丫頭做的吧?”江暮成也學老王喊綠水晶為綠丫頭。
  聶如玉好笑的說:“她呀!懶哦!除了她那個惡魔妹妹,我想不出誰會替她出頭。”
  “我以為她們姐妹不合?”季宇軒有一點被搞亂。
  “她們姐妹很好,有時候我常為琥珀叫屈,有一個懶人姐姐,飯也不煮、衣服亂扔,灰塵多得可以蓋房子。”
  嘎?這和他們听的有出入。
  聶如玉見他們一臉迷惑,遂說:“晶是大事精明小事胡涂,除非你認識她全部的親友,否則會被她唬得團團轉。”
  “她……嗯,有沒有要好的男朋友?”季宇軒問的語气,好像捉到偷腥妻子的吃醋丈夫。
  “你愛上她了。”聶如玉肯定的說。
  他慌亂的辯稱,“沒有,我只是關心她。”
  聶如玉用著看透人心的眼神注視著季宇軒,惹得他感覺赤裸裸的被剖析。
  “晶和琥珀一動一靜,對感情的要求非常分明,不是黑就是白,不是愛就是恨,完全沒有灰色地帶,愛她很辛苦。”聶如玉語重心長的說。
  “哈哈哈……”季宇軒笑得很心虛。
  “你知道她真正最討厭別人叫她晶晶的原因嗎?因為她覺得這個名字被褻瀆了。”
  “不是因為她被打?”江暮成非常詫异。
  “她認為被專心愛著的女人最幸福,一分為二的愛讓她有低賤的污穢感,所以她常說我很幸福。”
  聶如玉眼中流露滿足的光彩。也許小王的學歷不高,長得又不是風流瀟洒的俊俏臉。可是對她的寵愛和細心是其他人也比不上。
  “你不后悔嗎?”季宇軒覺得這小地方十分委屈她。
  “沖句晶常說的話,為愛而愛,宁死不悔。”
  “看不出綠丫頭挺浪漫。”
  “那不是浪漫而是執著,愛情和面包她兩者都要,晶說天下沒有因愛情而餓死的情侶,只有放棄才會使人枯萎。”
  聶如玉這番話是針對季宇軒說的,想要獲得愛就必須先忖出愛,尤其是愛上不依常規而行的綠水晶更辛苦。
  季宇軒的視線緊跟著滿屋子繞的綠水晶,心里思忖著她有什么魅力,論容貌她比不上柳飛絮,家世更是平凡,可是他就是想看她的笑容,這种感覺是愛嗎?他不知道。
  在陽明山一幢占地千坪的豪華巨宅里,一個看不出年紀的痀僂老人坐著,眼神凌厲的望著星空冥想。沒人猜得出他此刻的心思。
  手上拿著一篇篇的剪報,每一篇的主角都是同一個女人,那個在飛机爆炸中幸存的女人、那個叫他愛戀一生不惜殺人的女人、那個背叛他的女人!
  鮮艷如血的液体讓他興奮,滿月的圓滿讓他有獸性的沖動,那火蛇飛竄到他全身,難抑滿腔滾湯的熱火,此刻他需要一個女人來滿足他的需求。
  和以往一樣他走進那個房間,當女人看見他進來就知道他想要什么,自動脫下身上的粉紫色睡衣。跪在他兩腿之間點燃巨蛇的火焰。
  老人在年輕女子的胴体上肆意凌虐,留下滿身的傷痕和淤血,看她在身下痛苦的呻吟聲,引發他更激烈的動作,強要把她撕裂成碎片。
  在一陣哆嗦之后,老人將精液留在女人的身体里面,發泄獸欲之后的他虛弱的倒在女人身上,貪聞她身上的年輕味道。
  過了片刻他翻身下床把衣服穿上,床上的年輕女子到浴室略做梳洗后,回到臥室披上晨褸。
  “事情辦得怎么樣?”
  “他還不是十分的信任我。”
  “你沒在床上滿足他嗎?”
  “他不是一個會被性欲控制的男人。”
  “啪!”一聲,巴掌聲響起,只見女人捂著臉頰。
  “我親自訓練了你十几年,你連一個男人也控制不住。”
  “爸,季宇軒不是普通的男人。”
  “別叫我,枉費我投資在你身上的心血。”
  “對不起,爸。”柳飛絮低頭纖悔。
  “我要的是結果,不是對不起。”
  “我會更努力去捉住季宇軒的心。”
  柳飛絮不敢有怒言,從她十歲被父親從坏心的孤儿院院長手中領養之后,就心存感恩的為他做任何事,除了陪他上床之外,她的生活是要什么有什么。
  “我要的不是季宇軒的心,我要的是他的命,我要天宇集團倒下你懂不懂?”
  “女儿知道。”柳飛絮想起季宇軒的求婚而黯然。
  她是真心愛季宇軒,卻也最恨他。恨他的寡情,愛他在床上的繾綣纏綿,可是她必須毀滅他,為了父親也為了自己的心。
  “天宇集團的股票你搜集得如何?”
  “目前有百分之二十三。”
  “季宇軒手上有百分之四十七,盡快把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收齊,我要看季天敗在我手中。”
  “季天不是已經死了?”
  “天宇集團還存在的一天,我都不算贏,我要他在地獄裹不得安息。”柳辰陽露出殘忍的陰笑。
  “一定要毀掉季宇軒嗎?”
  “怎么?舍不得。”柳辰陽用力的捏著她的下巴。
  “不是。”柳飛絮目光閃爍。
  柳辰陽看過這种眼神,那個他深愛的女人也曾用這种眼神看過他,而那次卻是她告訴自己要嫁給別人的消息。
  “你愛上季宇軒了是不是?”他几乎要捏碎她下巴。
  “沒有!我沒有。”柳飛絮強忍著疼痛,极力否認。
  “你最好是沒有,否則我連你也不放過,听懂了沒有。”柳辰陽眼中布滿可怕的紅絲。
  柳飛絮已習慣這分恐懼,點頭說:“我知道。”
  “很好。”他達到令她害怕的目的之后就放開手。
  “記住,這次工程搶標一定要成功,不要忘了把天宇集團搜集的資料磁卡拿回來。”
  “是的,等合約簽訂之后。我會立即要求調看對方的資料,以最低价標到這次的工程。”
  “季宇軒絕猜不到辰陽企業是幌子,真正致命傷是高額的賠償金,哈……哈……哈……”
  柳辰陽狂妄的笑聲在寂靜的深夜裹。顯得非常尖銳陰寒,令人毛骨悚然。柳飛絮則像一只任人擺布的棋子,不能有自己的思想。
   
         ☆        ☆        ☆
   
  綠水晶在張雅雯細心的調教下,很快就進入狀況,除了電腦還處在開机關机和玩游戲階段外,其他都已駕輕就熟,沒辜負老師的教誨。
  “水晶,你學得很快,我可以安心去結婚了。”張雅雯喜歡綠水晶,大概是年紀相近的緣故。
  “哪有,這部們電腦好像和我有仇似的,我想要的資料叫不出來,動不動就罷工。”
  張雅雯安慰她說:“人沒有十全十美的,總要有一點缺失才不會遭天妒。”
  “你這是安慰還是在消遣我。”
  “鈴!鈴!鈴!”電話聲響起。
  “喂!總裁辦公室,他在開會,是,好的,我會轉告他妮娜在十點鐘來過電話,好,再見。”
  綠水晶輕輕松松的就解決第十通來找總裁的親密電話,從她正式到公司上班,每天至少要接二十通以上的女人電話,有時她怀疑自己是秘書還是總机。
  “水晶,你又說謊了。”張雅雯調侃她。
  綠水晶雙手一擺聳著左肩說:“去怪總裁吧!花心的男人最該死。”
  “小心被總裁听到。”
  “听到又如何,這是事實,法律有規定說實話要判刑嗎?敢做就要敢當。”
  “阻擋別人的羅曼史會被馬踢死。”
  “拜托,他哪是羅曼史,根本是風流的借口,而且AIDS那么流行,搞不好……嘿……”
  “你真缺德,呵……呵……”張雅雯被她的表情逗笑。
  其實綠水晶才不管季宇軒的私生活如何,全是他那個死鬼老爹拜托她,要不然就放任他得風流病死了算了,以免去摧殘更多的女人。
  “不過總裁自從老董事長去世之后,私生活收斂了不少,而且從你來應征工作開始,就沒見他和哪個女人約會過。”
  張雅雯听過公司不少版本的閒言閒語,有人說綠水晶是總裁的新歡,有人說她是總裁的情婦,不過以自己近日所觀,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倒是總裁一頭熱。
  綠水晶不以為意的說:“哪只貓儿不偷腥,他偷吃還要叫你去旁觀學習不成。”
  “你……你講話真不客气。”
  “謝謝,那正是我最大的优點。”
  “哦,對了,你不是說可以幫我拿到官上飛的簽名海報,東西呢?”張雅雯伸出一只手。
  綠水晶在袋子搜出一張折得四四方方的海報,用很施舍的態度拿給她。“一大把年紀還迷戀偶像,我就看不出他哪里特別,還不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
  張雅雯不允許她批評官上飛,“小孩子不懂得欣賞,他那憂郁的神情多迷人呀!”
  憂郁?有嗎?她怎么從來都沒有看過,綠水晶無法想像飛飛憂郁的模樣,那一定很爆笑,還好她現在的想法沒有被他的歌迷听到,不然一定被亂棒打死。
  “你是不是看錯了,他是那种人嗎?”綠水晶說出令歌迷想一拳揍暈她的話。
  “綠水晶,你到底有沒有看過官上飛本人,憂郁的情歌王子耶!當他用那深邃的雙眼凝視,我心跳都停止了。”張雅雯一臉迷戀的小女人神情。
  深邃?是嗎?我頂多看過他無可奈何的表情,這些歌迷太可怕了,難怪飛飛會被捧上天,紅得不得了,真是造孽哦!
  “偶像也是人,別忘了你是快結婚的‘幸福’女人。”綠水晶還特別強調幸福兩字。
  張雅雯瞪了她一眼,“作作夢不犯法吧!”
  “別太沉迷就好了。”
  “你真的看過官上飛本人?”
  “當然,這簽名海報可不能作假。”
  張雅雯小心的把海報撫平,眷戀的看了又看才舍不得的把它卷好。附上香唇。
  “我要把這張海報帖在我的新房。”
  “不怕老公吃醋?”
  張雅雯得意的一笑,“我老公是官上飛歌迷俱樂部的發起人之一,對他是絕對的死忠。”
  “天呀!你們夫妻兩都中了官上飛的毒了,這下子想救也來不及了。”綠水晶乘机取笑著。
  張雅雯閃著帶有陰謀的眼靠近綠水晶。“可不可以透露一些官上飛的小秘密?”
  “你想賣給報章雜志不成。”
  “請不要侮辱我的人格好不好?小姐,我可是飛哥的死忠歌逃耶!”張雅雯不服气的反駁。
  此時樓下柜台打來一通警告的電話,有大白鯊橫掃大西洋上岸吃人骨,要她們好自為知。綠水晶和張雅雯故作姿態的坐在秘書的位子上。
  “當!”電梯的門一開。走出一位輕佻妍媚的艷美女子,濃郁的香水味嗆得她們以輕咳來掩飾,她身上小小的一塊布遮不住撩人的春光。
  “喂,軒在不在?”這女子連口气都高高在上。
  “對不起,總裁正在開會。”綠水晶又拿出這一套來唬人,張雅雯靜靜的看她發揮演技。
  “怎么又在開會?我不管啦!你立刻叫他出來。”女子一副驕縱的富家女嘴臉。
  “小姐好漂亮哦!你手上的這顆鑽戒真迷人。”綠水晶說得自己都想吐。
  女子咯咯咯的笑得花枝亂顫,“這是軒送我的禮物,當然迷人嘍!”
  “是呀!總裁的眼光一向特別,所以才會被美麗的小姐迷住。”只要是發情的母豬他一概不放過,她暗地里補上一句。
  “是嗎?你真會說話,新來的秘書吧!”
  “是的,請小姐多多提拔,在總裁面前為我這個小小秘書美言几句。”
  “有机會的話,我會跟軒說一聲。”
  “多謝總裁夫人。”這夠狗腿了吧!
  女子愣了一下,又露出自滿的笑容,“好好做,我一定會加你薪水的。”
  “謝謝夫人,小的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為夫人效命。”她可以將自己歸為天下第一賤了吧!
  “嗯!好。”
  “總裁夫人先回去休息,等總裁一開完會,小的立刻通知你。”快走吧!她的鼻子快受不了了。
  女子有一絲不愿,但看新秘書一副必恭必敬的模樣,料她也不敢騙人。
  “好吧!軒一開完會要立刻通知我。”
  “一定一定。”綠水晶的背都快彎到地了。
  “哪!拿去買杯咖啡喝。”女子掏出几張千元大鈔。
  “謝謝總裁夫人,請慢走。”綠水晶也不客气的收下。不拿白不拿嘛!
  當電梯門一關,兩人都抱腰大笑。
  “你這一招真好用,又賺了多少?”張雅雯問著。
  綠水晶數了一下,“六十耶!比我今天的薪水還多,照這么收下去,我很快就可以換輛新車了。”
  “別忘了請客。”
  “我知道啦!”
  “那要不要順便也請我?”突然一聲低沉的嗓音划破兩個女人的輕笑。
  “啊!總裁。”張雅雯心虛的低下頭。
  “總裁有事嗎?”綠水晶倒是一派正經的問。
  “我可不可以請問一下,像剛才那种外快,你總共賺了多少?”季宇軒不想反笑。
  綠水晶規矩的拿起計事本,用計算机算了一下。“大概十七万五千元整。”
  “的确比你的薪水還高。”
  “那全靠總裁的魅力無邊,小女子才有幸賺外快。”
  季宇軒眼神專注的問:“為什么你沒看見我的魅力,難不成我長得嚇人?”
  “總裁愛說笑,我算老几,而且要我像花痴一樣的咯咯笑,還不如一刀砍死我。”
  “不要叫總裁。”季宇軒有一絲惱怒。
  “那要叫什么?軒——嘿,好惡心哦!”綠水晶打了個冷顫。
  “你可以叫總裁宇軒呀!”張雅雯在后面出主意。
  季宇軒相當認同的點頭。
  “他是總裁耶!我怎么可以失禮。”綠水晶一副不妥協的模樣。
  “我允許你叫我宇軒。”
  綠水晶佯裝很為難的說:“宇軒好難叫,不如叫軒軒吧,很可愛咧!”眼中是閃耀的笑意。
  這下子季宇軒為難了,軒軒?又不是小孩子。“可不可以換一下?”
  “可以呀!只要你不再叫我晶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商人打交道要狡猾一點。
  季宇軒為之失笑,這小妮子還真是會做生意,“好吧!不過外人在的時候可不准喊。”
  “遵命!小軒——軒——”綠水晶好像在喚誰家的小孩似的。
  “你哦!真是的。”季宇軒寵愛的輕敲她的額頭。
  “不要敲頭會變笨的。”
  “我倒希望你笨一點。”比較好拐,他想。
  “你說什么?”
  “沒有,我進去了。”
  季宇軒一進辦公室之后,張雅雯吁了一口气,“總裁喜歡你。”
  “只要是長得像樣,他每個都喜歡。”
  “可是他對你很特別,明知道你赶走他的女朋友也不生气,還特准你喊他軒軒。”
  “他要犯賤干我屁事。”
  “你不覺得總裁長得很酷,一表人才?”
  “會嗎?我沒注意到。”綠水晶搖搖頭很困惑的說。
  “你沒注意到?老天爺呀!你的眼睛被牛屎蓋住不成?”張雅雯以不可思議的聲調說著。
  “拜托,少花痴了,我以前當空服員時可領教過各國男子的熱情。”
  張雅雯曖昧的笑著。“那一定有很多艷遇嘍!”
  “你想听瑞典王子的故事還是英國伯爵?還有情歌王子拉亞和西班牙斗牛士。”
  “天呀……你……你……都……”
  “沒錯,只是結局和你想的不一樣。最后他們的追求失敗,現在全成為我的朋友。”她笑得很賊。
  “你……你太恨費了。”張雅雯覺得非常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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