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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節


  難道因一時錯誤,就必須接受你的再次封閉?這對我不公平,我是愛你的,天地可鑒∼

  閩貫敲門,獲得准許后便進入房間,屋內一片漆黑,若不是訓練有素實在很難适應這种毫無亮度的空間。
  就像這屋子里點著燈般,他一路走到央澄心身側。“小姐。”
  “來監視我的?”她淡淡地道。
  “小姐,你不該這么和老爺說話,畢竟他是生養你的親人啊。”
  “他教育過我嗎?”她反問。
  “老爺為了能讓小姐和夫人的生活好過,受人敬仰,才會在外頭打拼。”
  “為了我和媽媽?真是這樣嗎?難道不是因為他愛權愛利愛名,才會在外頭打殺,他是真正愛媽媽嗎?”她突然轉頭面向他。“如果他愛媽媽,就不會在外頭捻花惹草,甚至為了淫欲而害死媽媽。”現在說這些都已來不及了,她的決定不會改變。
  “小姐,話不能這么說——”
  “閩貫,你還想再說什么?”
  她那清澈眸子散發出令人不敢正視的厲光,閩貫頓時噤聲不語。
  “你是看著我長大的,他是如何對待我和媽媽你不是不知道。媽媽是怎么死的你比我更清楚,別再為他的罪行脫罪。”
  一想到媽媽的慘死,她的心便在滴血,從看著媽媽溺死在泳池開始,她的心便因為傷痛而不停滴著血;到現在,她的心已不是紅色的了,上頭覆蓋了一層雪白的冰霜,連最起碼的溫度都沒有,所有的一切全是那位自稱是她父親,執意掌控她一切生命的男人所造成的。
  “小姐……”原以為小姐對老爺只是怨,沒想到仇恨已如此大,真真正正連她的心都掩蓋掉了。
  央澄心平复激動的情緒,深吸口气緩慢地道:“我要你去辦件事。”
  “小姐請吩咐。”
  “我要你去調查一個人,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個小時后給我答复。”她的臉部表情突然僵硬,因為記起某個人。
  “小姐要閩貫調查誰?”
  “一名叫安瑟的男人,年紀大約二十出頭,這個月才到香港來的英國人,他……應該是大學生。我要你去調查他的資料,一個小時后拿給我。”她要著手展開复仇了,計划正一步一步的順利進行中,她要把所有負她的人全毀滅!
  “是,我馬上要人去調查。”
  她完全沉浸在自我思緒里,也沒發現閩貫的离開。
  望著窗外,讓她想起了和安瑟在一起相擁的夜晚,他的強壯讓她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嬌小,他的气息迷亂了她的心跳、呼吸、思考,他的微笑、愛語,讓她的心像小鹿般亂撞……
  但為何他要离開!?為何要偷偷的离開飯店?為何要拋下她?
  難道他說的話全是假的?他根本一點也不愛她,就像她父親一樣,從未愛過她!
  難道她就不配擁有一點點愛、不配得到別人的愛嗎?父親不愛她,母親愛她卻死于非命,而他……
  真的愛過她嗎?
  激情中所說的愛語,能信嗎?
  她能夠相信嗎?
  不知道他的所有事,唯一知道的只有他的名字,他的一切是謎。
  他是那么強壯,他的強壯結實埋在她体內的感覺至今猶存,他一次次的抽刺讓她無所适從,甚至怀疑自己會因這激烈的情欲而死去。
  想象著他吻著她最女性的私密,下腹便受不住想象而潮濕溫熱,一股暖流匯聚成河流,源源而出。
  她甩頭想甩去這一切的想象,想封閉他加諸在她身上的熱情,她只感覺到他對她的影響力是如此之大,讓她如此想念他的身体、想念他在她体內的感覺、想念他一次次的沖刺、想念他的愛撫……
  為何每見到他,她的心就如鼓般震動,每次他一靠近,她就不由自主地緊張,甚至是他一個呼吸,都會勾去她的气息,頻率漸漸和他一致?
  她會因為他的大膽、激情而雙頰微熱,身体攀貼著他如銅鐵般的胸膛,感受他的熱与力,因為他的探索而緊緊抓住他的肩窩。
  她……真的搞不懂這种感覺到底所為何來,她究竟著了什么魔才會讓他如此牽引,才會中了他的道,差點相信他嘴中所說的愛。
  才見兩次面,怎么有可能就愛上一個人?
  他只是想要她的身体而已,一定是!
  原來他和其他人一樣,只為了得到她的身体,才對她甜言蜜語;想惹她注意,所以他才會因她一些放蕩的話而生气、憤怒,這些都是他在演戲,她不會相信的!
  不會相信……她不會相信……
  央澄心在心中如此說服自己,但不可否認的,他确實吸引了她的注意,勾引出她這些情感反應,連她都以為不再出現的感情。
  甚至,她的心已經逐漸動搖,他的身影占据了她半顆心、半個身体,已沁入脊髓、她的血骨……
   
         ☆        ☆        ☆
   
  當閩貫將關于井的身家資料遞上,央澄心只覺得在她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全都是一些喜歡欺騙她的人!

  姓名:安瑟
  年齡:二十
  學歷:英國牛津大學電子科技研究所
  此人參与一秘密組織ZC,這是個專以接受委托偷取他人財物的神偷組織,ZC組織里成員只有六人,此人在組織里負責高科技事務,也是一名破解密碼的駭客。
  ZC組織總部位置极其隱密,無人知曉其正确地理位置。
  目前,ZC成員因為接受了香港火狼幫幫主夏杰的委托而在最近抵達香港,准備在近期之內完成委托。
  而此次火狼幫幫王夏杰委托ZC所偷的即是黑擅總壇王交接物——黑影夜明珠……

  只看到這里,央澄心的眼神便已陰沉,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反應,只是握 著資料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若不是黑檀的情報网密集而且規模龐大,央澄心也不可能查出連美國FBI和NASA都不太能夠查出的這些机密資料。
  只是,井的身份讓她產生了被利用的恥辱。
  他就是為黑影夜明珠而找上她的嗎?為了任務,可以出賣自己的身体和靈魂,表現得有如真正愛上她一樣,事實上那全是為了從她身上得到黑影夜明珠是嗎?
  “哈……”她狂笑著,眼中隱約帶著耀眼光芒。她太愚蠢,才會想相信他的話,相信所謂的一見鐘情真會發生在她身上。
  而他所做的一切,全只是為了一顆該死的黑影夜明珠!
  一顆害得她失去所有的鬼夜明珠!
  央澄心笑倒在椅背上,仰著頭,那聲聲刺耳的笑聲充斥在整間屋子里。
  柳葉般的細眉下沉,透著不怎么明顯的哀愁,笑容是不快樂的,可以說飽含著嘲諷。
  “小姐……”閩貫有些擔心央澄心的反應。
  他不是沒看過那疊資料,正确的說,他是第一個閱讀那些資料的人,所以他才會擔心,擔心黑檀最重要的黑影夜明珠若真的落入火狼幫手里,那么所造成的后果將不堪設想。
  而資料上那張照片里頭的人,不就正是在英國酒館和小姐搭訕,小姐破例讓他請酒喝的男子嗎?
  記得那男子的拳腳還滿俐落的,打了許久才一時失察挨了他一拳。那么,小姐是認識他囉?并且還知道那名男子的姓名。
  到底是為了什么,小姐會要他調查那男子的背景?
  央澄心止住笑,目光陰沉、美麗的臉龐蒙上了冰霜。
  既然一個要名、一個要利,那么她就成全他們,她會讓他得到黑影夜明珠,讓火狼幫的夏杰得到黑檀,她會讓他們如愿,讓他們一腳踩進她的計划當中,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
  “小姐?”閩貫再喚了聲,終于讓央澄心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什么事?”
  “小姐,這名叫安瑟的男孩想奪取黑檀的黑影夜明珠,這……”
  “你認為不妥嗎?”她冷笑地問。
  “當然不妥!黑檀是老爺一生的心血,不能落入外人手里,否則老爺會崩潰,徹徹底底的崩潰!”閩貫緊張地大吼。
  “交到我手上,就是我的東西,我不覺得有何不妥。”央澄心將手中的資料夾合上。
  閩貫焦急不已。
  “小姐,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黑檀不能易主,絕對不能!小姐,你不能這么做,千万要三思啊!”
  對于閩貫的話,央澄心只是扯了一個讓人發顫的笑容。
  接收了她笑容里的不怀好意,閩貫不禁全身發顫、冰冷了起來,下意識地,他撫了撫雙臂磨擦生熱。
  “小姐……”
  “你認為我沒資格做這事?或許等我接手黑檀以后,對于這种將黑檀雙手奉上的舉動,你會認同些。”她站起身,將手中的資料放到桌子最隱密的抽屜里,然后上鎖。
  “不,小姐!閩貫從沒這么想過,只是,黑檀是老爺奮斗了一生才換來的,老爺視它如命,若小姐這么做,不正好教老爺半個身子躺進棺材里嗎?”老爺會崩潰、甚至失去活下去的意志。
  甚至……老爺會殺了小姐的!
  央澄心雙掌撐在桌面上,傾身向前。“哦?那不正合我意?”她沉下臉、神色冰冷。“別忘了,他會擁有黑檀,是用媽媽的血和生命換來的!是媽媽的血液堆積出黑檀在香港黑道界的地位,若不是媽媽的忍气吞聲,他會有這一天?會有黑檀?一個黑檀害死了疼我的媽媽,難道我就不能收回一點代价嗎?”
  “小姐,難道你還要讓黑檀毀了你整個家?如小姐所說,黑檀的存在讓你失去了夫人,但若讓黑檀消失,你將再失去唯一的親人啊!”他知道小姐恨老爺,但沒想到是這么恨,恨到想要老爺的命,甚至想將黑檀奉送給火狼幫。
  火狼幫私下叛變的傳聞早有所聞,但都是無法證實的傳言,所以黑檀不能做出任何舉動,生怕一個錯誤的決定而失信于全香港黑道。
  如今得到證實,火狼幫确實有二心,想取代黑檀在香港黑道界的地位,不惜砸下巨資聘請神偷組織ZC來偷取黑檀總壇主的交接物——黑影夜明珠。
  黑影夜明珠不但是總壇主的交接物,它也代表了黑檀,擁者發令,見珠如見人。
  凡擁有黑影夜明珠者,能夠號令全香港黑道,甚至掌管全香港黑道的弟兄。
  這股力量何其大,只要是凡人哪有不動心的道理。
  “我不在乎。我從沒承認他是我父親,如我所說,他加諸在我身上的,不過是那個賦予我生命的精子,所有教養生育我的,只有媽媽。”她恨他!她不愿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小姐,你真那么恨老爺嗎?”閩貫的雙眉始終沒松過。
  “我不只恨他,我甚至希望他死,到地府去陪媽媽,讓他在地府里受盡折磨!”央澄心咬著牙一字一句地吐出。
  “小姐,你這又是何苦?”閩貫無力地搖頭。對于他們父女倆的心結、仇恨,不是他這個下人所能化解的。
  “閩貫,從小你就跟在我身旁,看著我長大,你也曉得我和媽媽在這個家的身分,比黑檀的弟兄還不如,你明明看盡了我父親加諸在媽媽身上的痛苦,為何你還要幫他說話?”
  她痛苦地拉扯前發,將臉埋入雙掌中。
  “小姐,閩貫全都知道,但閩貫身為黑檀人的一天,就不能背叛黑檀。”閩貫撫了撫央澄心柔順的發絲,輕輕一壓,讓她的頭顱靠著他的胸膛。
  “小姐的苦閩貫全知道,閩貫知道小姐強扮起冷漠的外表,為的是隱藏那顆脆弱的心,也知道夫人的死和老爺有關。但是小姐,老爺畢竟是小姐的親生父親,縱使他做錯了許多事,他仍然是你的父親,父女哪有隔日仇呢,小姐為何不放寬心,好好和老爺相處?”
  央澄心推開閩貫。“說來說去,你都是在為他脫罪!不管如何,媽媽的死,我要他用血償還!”
  她怒气沖沖地离開房間。
  “小姐!”閩貫無力阻止央澄心的拂袖离去。他只知道,總壇主交接之前有太多的變數關系著黑檀未來的發展,若她執意將黑檀一手搗毀,他就必須報告老爺;但,怕的是她在掙扎,掙扎于報复与親情之間。
  那么,如果告訴老爺,他們父女之間又要發生更大的爭吵,依老爺的個性,怕是會將小姐從此逐出家門、逐出香港。
  他究竟該怎么辦?
   
         ☆        ☆        ☆
   
  開著最愛的跑車,央澄心順著車道開出黑檀總部,一道黑色人影擋住了她的去路,仔細一瞧,她的臉色瞬間難看至极。
  “讓開。”她冷冷地命令,奈何來人硬是堵住了她的去路,雙掌撐在車前蓋上,眼神痛苦。
  “澄心。”
  “我叫你讓開!”
  她現在不想見到他,這個大騙子!
  “澄心……”他移到她身旁,抓住她柔細的手腕道:“為何不等我?為何要逃跑?”
  在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至今,他仍不能适應,該怎么辦?
  他不能失去她!
  “等你?等你什么?等你的取笑?等你再次臨幸?”她仰頭大笑。“別笑死人了!我們是什么關系?最多不過是一夜情而已,親愛的安瑟。”
  “澄心?”她究竟怎么了,為何又只得讓人難懂、像心已冷死般地用毫無感情的眼眸看著他?她不是這樣的!還記得在飯店時,她的眼神是那般柔和、口气不會如此沖啊!
  她看了他良久。“我對你沒興趣了。”說完,她踩緊油門,車子像火箭般飛了出去。
  “澄心!”他赶緊上了車追上去。
  香港地窄,公路的長度也不夠長,她的車速居然該死的那么快!井憤怒地捶打方向盤,踩緊油門緊追在后。
  繞過人潮擁擠的九龍塘,開上了新界附近較少車輛的道路,一度他的車速快到和她并駕齊驅,他搖下車窗吶喊:“停車!”他一邊看著前方的車子,一邊朝她揮手,奈何她瞧也不瞧他一眼,油門更加踩緊。
  “該死!”他只好加緊油門再度追了上去,一加足馬力,他的車身已繞到她車子前方,他慢慢地減低車速,將她的車子逼上路邊,迫使她停車,但她煞車不及,藍色的跑車撞上一旁的路燈,瞬間凹了一個槽,方向盤的安全气囊立即充气打開。
  “澄心!”
  看到她的車撞上路燈,他的心停了一拍。
  她气极了,掙脫气囊离開車子。“Shit!”
  “澄心,你沒事吧——”他才跑到她身邊,就挨了她一拳,毫無准備的他受不住突來的力量,跌坐在地。
  那是媽媽送給她的藍色跑車啊!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這种顏色的跑車了!她心疼地摸著車子凹陷的前蓋,心疼不已。
  “我的車……”
  “你……你沒事吧?”他狼狽起身,不管嘴角因被揍而流的血漬,一心只關心她有沒有事,有沒有受傷。
  “你為何還要出現在我面前!”她對著他咆哮,第一次,她將自己的感情泄露,沒命地對人咆哮,沒命地捶打他的胸膛。
  她好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他抓住她的雙手。“該死的你不知道那樣開車很危險嗎?”若不是她提醒,他還記不起她是以怎樣沒命的速度在道路上奔馳。
  “放開我。”
  她臉上那副淡藍色的墨鏡看了真刺眼!
  二話不說,他摘去了墨鏡,直視她美麗的眼睛。“為什么要這么看輕自己的生命?”天知道,看她沒命的在路上奔馳,他就有股沖動,想將她抓來好好教訓一番。
  “難道你不能為了我,好好的珍惜自己嗎?”
  “為了你?”她大笑,笑到眼角沁出淚。
  “澄心?”知道她的身世后,教他怎放得下她,他更想將她擁在怀里好好疼惜,一輩子也不放開。他不會接受奎的命令!不接受!他不會放棄她的。“你知不知道你這么開車我會擔心?”
  “是擔心我,還是擔心黑影夜明珠?”她冷冷地注視著他一臉惊愕。
  “你怎么會知道!?”任務的事除了ZC成員以外,不該有人會知道的,她是從哪儿得來的消息?“告訴我,你是從哪里知道的?”
  “知道我叫央澄心,你還查不出我是黑檀老大的獨生女嗎?依黑檀密集的情報网,有什么事能瞞得了我?你不也是知道我的身份才接近我的?”坐在溫熱的引擎蓋上,央澄心冷淡地望著他。
  “不!你誤會了。”不能讓她誤會他!“起先我并不知道你就是黑檀老大央森文的女儿,接近你完全是被你所吸引,后來發覺自己竟愛上了你,更覺得离不開你,你不要誤會了。”
  “你愛我?”她狂野地大笑。“愛我,會放我一人在房間里?在我倆經過了親密的一晚之后,你便將我扔在房間里獨自离去,這就是愛我的表現?”她忘不了莫名其妙被他拋棄在飯店客房里的恥辱。
  “澄心,你听我說,事情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樣!”他著急不已。“我之所以會离開,那是因為伙伴來找我,要我去隔壁房間開會——”
  “開會看怎么解決我這個難題,怎么從我身上偷走黑影夜明珠是嗎?”她搶白道。
  “不是!”他生气地怒喊,胸膛起伏劇烈。“事情不是這樣的!你不要扭曲了我話里的意思。”
  “生气了?因為我說中了你心里面的想法嗎?”她依舊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澄心!到底要怎么說你才能放開成見,好好的听我把話說清楚,听我的解釋?”
  不待她回答,他低頭以吻封緘了她的唇,那想念許久的紅唇,來回舔舐那甜蜜的滋味,輕輕柔柔地像花瓣拂過,有那么一刻,她几乎就要臣服于他的柔情中,但往事一幕幕從眼前飛逝,她忍受了太多的欺騙、太多的傷害,唯一能避開再次傷害的就只剩自我防衛。
  于是,她推開了他。
  “澄心?”
  “想上我就說一聲,我不介意在這儿和你做愛。”
  她表現得一副無所謂,气惱了他。
  “你——”他隱忍著不發火,一把拉起她,正想咆哮,卻在突然間大叫,猛然地一把推開她。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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