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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年以后,又即將是情人節了。
  在周休二日的前一天,也就是周五的午后時分,楊梅鎮的一條小巷前,停下了一輛計程車,一個苗條的女子下了車,手上抱著一個仍在襁褓中的嬰儿。這是一個很平凡的畫面,不會引起路人絲毫奇异的眼光。
  這女子走到一處紅色大門前,按了門鈴,來開門的是一個五十歲出頭的女人。
  “媽。”
  “雨蓉、你來了。”潘麗影露出笑容說。
  “很久沒來看看媽了,所以帶念維來坐坐。”
  “進來吧!”潘麗影領著女儿和孫子走進室內,桌上早已准備好丰盛的餐點。
  雨蓉抱著儿子坐下,但潘麗影卻將念維接了過去,
  “你吃點東西吧!我來照顧念維就好;看你愈來愈瘦了,這樣下去怎么行?”
  雨蓉只是微笑,拿起筷子,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家常菜。
  “你最近工作怎么樣?”潘麗影問。
  “還好,雖然才工作一個月,但我覺得這工作很适合我。這是針對學習障礙者所做的研究,基金會里的人對我也很好,今天我說要請半天假,主任立刻就答應了。”
  “在生下念維第三個月后,雨蓉便在一個教育基金會找到了研究員的工作,這對地而言可說是如魚得水。
  “那里有沒有适合你的對象?”
  “媽!”雨蓉差點嗆到。
  潘麗影做出理所當然的表情,“你總不會一輩子都不嫁人吧?
  “我現在只想好好將念維帶大,我沒有想到什么結婚的事情。”
  “你去年突然告訴我說你怀孕了,任我怎么逼問你,你都不肯說出念維的爸爸是誰,那也就算了,但是,現在你一定要听我的,好好找個對象組織家庭!”
  雨蓉歎了口气,她又何嘗不想呢?
  “等念維大一點再說吧!”她只好找個借口。
  “你該不會是還忘不了那個男人吧?”
  “當然不是!”雨蓉回答得太快,卻反倒有點欲蓋彌彰。
  母女倆其實也都意會到這一點,但不屬說破,沉默了片刻,雨蓉才又開口問:“丁叔叔的身体還好嗎?”雨蓉口中的丁叔叔其實就是她的繼父,也就是潘麗影的第三任丈夫。自從雨蓉的父親過世以后,潘麗影在這十年里的感情生活,可說是什么風浪都經過了,最后遇見了在鎮公所的丁偉丰,才算是真正安定了下來。這一年來,丁偉丰都盡心的持家,而潘麗影也很細心的照料他帶來的兩個小孩,所以,一家人過得還算和樂安詳。只是,雨蓉卻還不愿意喊丁偉丰一聲爸爸,因為在她心中,她的爸爸只有一個。
  丁偉丰和潘麗影都了解她的心情,因此,都不曾刻意勉強什么。
  “他今年六月就要退休了,到時就可以好好調養身体了。”潘麗影說。
  “噢。”那么她也可以放心了,媽媽應該會幸福的。
  這時,念維突然哭了起來,潘麗影連忙哄慰,母女兩人談起念維的种种,气氛這時才慢慢熱絡了起來。五點整,趙雨蓉抱起念維准備离開,她并不想看到丁偉丰,或許是還不能習慣,又或許是害怕見到別人家庭團聚的感覺。
  “這是坪林的茶葉,就給了叔叔泡來喝吧!”
  “好,我會告訴他的。”
  “那我先走了,我會再跟你聯絡。”
  “我知道。”
  潘麗影送女儿走到門口,還是不忘叮嚀道:“有机會就要把握啊!”
  雨蓉只是苦笑。
  道過再見以后,雨蓉抱著念維走出了家,抬起頭發現下起了小雨。雨絲將小巷襯得朦朧而迷离,仿佛一層半透明的网,將大地万物都籠蓋住了。她抬起手想招一輛計程車,但是,一輛黑色的轎車卻在她面前停下,車窗很快地滑下,卻是一個最不可能出現的人出現了!
  “上車!”
  听著那熟悉而陌生的聲音,讓雨蓉恍惚中以為是時空倒轉了。這是小雨之中的幻覺嗎?還是她過度的思念所造成的?
  “不……不可能……”雨蓉對自己搖了搖頭,但是眼前的景象并未因此而消失。
  車子里,畢維麟銳利的眼晴瞪視著她,小雨一滴一滴落在她臉上,帶來冰冷而清醒的感覺,是的,這一切并不是夢。他走下車,撐著一把黑傘,慢慢踱步到她面前,每一步對她來說都是無比震撼。終于,他們兩人在傘下相逢了,而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跟我走。”
  他看起來一點也沒變,只是臉色有些憔悴,像是很久沒有好好睡一覺的樣子,眼中都布滿了紅色的血絲。雨蓉看著這個和自己糾纏了十年的男人,她的聲音像是被巫婆奪走了一樣,只能無助地搖搖頭。
  “你敢不听我的話,我就按鈴找你母親出來,告訴她我就是孩子的父親!”
  “你……你怎么知道?”她抱著念維退了一步。
  “我相信你沒膽子替別的男人生孩子,你這輩子唯一的男人就是我!”
  他說得理直气壯,她卻有些不滿起來,“你少自以為是!
  “跟我走,還是要我按鈴?讓你母親出來和我見個面。”他走到門前,手指碰触門鈴,還是那一副習慣威脅別人的口吻。
  原來,他一切都知道!他是預謀已久,有備而來的!雨蓉然領悟到這一點,她永遠都斗不過畢維麟。雨蓉明白,若是讓母親看見他,一定會硬逼著他們結婚,好給念維一個名分,而那正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情況。因為,畢維麟不會想娶她的,一年前她就知道了。
  “我……我跟你走。”她只考慮了几秒鐘就投降了。他替她開了車門,當他看見念維的時候,濃密的眉頭皺緊了一下。
  雨蓉見狀不禁想著,他是否很不希望有這個孩子?畢竟,這對他的事業和家族并沒有什么好處。她在心中歎了一口气,抱著念維坐進車里。
  畢維麟也坐上車子,方向盤一轉,很快的開往交流道的方向,這是要回台北的路。一路上,兩人都安靜無聲,仿佛有一條無形的鐵鏈把彼此纏住,感覺像要窒息一般的難受。
  念維睡著了,無邪的小臉上,什么都不知情。到了台北,畢維麟將車子開往天母,雨蓉看都不必看,就知道這是要往哪個方向,是的,睽違一年,她又將回到那個家了。
  車子開到地下室,他們仍舊沉默,搭了電梯到達十三樓,一切一切,都跟以前一樣,只不過時間己經偷偷溜過了三百多天。
  進了家門,“喵喵!”小貓立刻興奮地迎上來,繞著畢維麟的腳邊跑。雨蓉睜大了眼睛,沒想到畢維麟還留著這只貓,而且和它建立了相當好的感情。
  小貓好奇地觀察雨蓉,左右嗅聞了好一會儿。才像是認出了主人一樣,也開始瞄瞄叫。這种熟悉的感覺真好,雨蓉有些感動起來。放眼四周,這客廳似乎跟她离開時一樣,還是放著她喜歡的花瓶。挂面和擺飾,這一年來,畢維麟顯然從未想改變它們。
  雨蓉正感到迷惑,畢維麟環住了她的肩膀,帶她走到一問房間,那正是當時她自己布置的小書房,房門一開,里面居然什么都沒變,她的書本,電腦,擺設,都和以前一樣,而且維持在很整洁的狀態。雨蓉看著他,不知道該怎么反應才好。
  他又帶著她走到主臥房,桌上仍有她的女性用品,左邊的衣柜里也都是她的衣服,就像她從未离開過一樣。
  “為什么?”她抬起頭,看進他深遂的雙眸。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他面無表情,語气卻冷得嚇人。
  她抱緊了念維,覺得有股寒意上升,“我走……對你和我都好……
  “對你或許是如此,但你可知道我是怎么度過這一年的?當我一醒過來,發現你不在身邊,只留下一張該死的紙條,你以為我會有什么反應?
  “我想……你應該是輕松多了吧!”她心酸地說。
  “你這要命的女人,你怎么能這么想?你可知道我十年來一直只有你一人,你走了我還能碰誰?我根本誰都不能習慣!”
  習慣……習慣……她對他的意義只是如此而已嗎?她咬緊了下唇,不想再多說什么。
  兩人僵持之際,念維在這時大哭了起來。雨蓉在床邊坐下,低頭哄慰,“別哭,別哭,媽在這里。”
  念維卻還是大哭不已,這時己經是他吃晚餐的時間了,雨蓉原本很自然地要解開衣服,讓念維喝她的母乳,但又意識到畢維麟在現場,讓她不禁為難起來。
  “請你……回避一下好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請求。
  “為什么?”他不是很高興地回答,對于孩子打斷他和雨蓉的話,他反而覺得這孩子可能是故意的。
  “我要……喂他喝奶。”
  看著她臉頰上的紅暈,他才意會過來她要喂的是母奶,于是,他綻開邪气的微笑,”他是我儿子,你的身体我也早就看過了,請問我為什么不能在場?”
  “你……”她實在說不出害羞的原因。
  念維哭得更厲害了,雨蓉為了安撫他,只好咬了咬下唇,將自己胸前的扣子打開,不料她的手卻顫抖得歷害,几乎無法解開任何一顆。
  畢維麟見狀,主動伸出手幫忙,故意慢條斯理的解開扣子,害她臉上的羞紅更加深了。解開了她的扣子,他還熟練地撥開她前扣的胸罩,露出了她白皙的乳房,這情景讓他看得血脈賁張。
  “謝謝。”
  “我的榮幸。”他說得口干舌燥。
  好不容易,她終于讓念維含住她的乳頭,開始吃奶,慢慢吃完了以后,念維還打了個滿足的飽隔。在這過程中,畢維麟的眼睛從未离開過她,他發覺她更美了,美得有些圣洁、有些光輝,卻讓他更難以抗拒這誘惑。
  雨蓉將念維放在床上,讓他躺在枕頭上,調整到他最舒适的位子,念維便笑了一笑,又沉沉睡去了。
  “小孩子不是吃就是睡嗎?”他發現他儿子好像只會做這兩件事。
  “他還小。”她替念維蓋上被子,想要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不用了!”他握住她的雙手制止道。
  “呃?她一時還不懂他的用意。
  “你欠我的實在太多了,這一年來害我過著禁欲的生活,看你要怎么還我!”他眯起眼睛,伸手開始脫下自已的外衣。剛才的那一幕,將他積壓已久的欲望完全挑逗起來了。
  “你想做什么?我們的孩子在這儿呢!”雨蓉不可思議地瞪著他。
  別大呼小叫的,他睡得很熟,你想吵醒他嗎?”他一步一步走近她,她退后了好儿步,背部抵到了牆壁,“別過來,我不要在孩子面前做這种事?”
  “我倒是不太介意,但如果你堅持的話,換個地方也好。”他走上前去,一把橫抱起她,走出了臥房,來到隔壁的書房。雨蓉一時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就被放到了寬大的書桌上。他站离了一步,以最快的速度除去上身的衣物,臉上挂著不怀好意的冷笑。
  “不要,我不要再和你有任何關系了。”怕他,也怕自己……
  “這恐怕不是你可以選擇的,你只能有我,永遠都只能有我!”他霸气地宣示,一邊扯開了她身上的衣服。
  “不?放開我!”雨蓉的掙扎只是換來他更有力的擁抱,兩人在推拉之中,將桌上的東西部推落到地上,發出一陣陣撞擊的聲響。
  “你想吵醒孩子嗎?他可是會嚇哭的喔!”他在她耳邊威脅道。
  雨蓉停下了動作;全身僵硬。
  “這才乖。”他的聲音變得沙啞,一件又一件脫下她身上的束縛。
  在台燈的暈黃米線中,她赤裸的身体逐一顯露出來,讓他發出贊美的歎息,“你竟然讓我等了那么久,一直苦苦的忍耐著,只為了再見到你這模樣……”
  雨蓉羞澀地低下頭,不敢迎視他熱切的眼光。他俯下頭,從她的額頭開始吻起,紛紛落下的細吻讓她開始顫抖,每一處都像是小小的火苗,眼看就要燃起熊熊火焰。
  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握緊他的肩膀,不曉得該對這反應如何是好。
  “你好像更敏感了……”他故意挑逗地說,雙手撫過每一個柔滑的曲線。
  雨蓉的臉早已羞紅,事隔一年,她還是無法掩飾對他的感覺,只能在口頭上偽裝道:“我才沒有!”
  他含住她的乳尖,反覆舔弄,“這里,除了我,還有儿子,誰也不能碰,知道嗎?”
  “你管不了我……”她倒吸了一口气,因為他修長的手指更往下移了。
  “我當然要管你,這身子十年來都是我的,以后也一樣,只有我可以這樣擁有!”
  “我恨你……我恨你……”她恨他,但更恨自己。
  “恨我是嗎?我無所謂,我只要你……永遠、永遠都是我的……”他將她的身子推倒在桌上,兩人的貼近讓她立即感受到他的亢奮。他的胸膛壓著她的乳房摩擦,堅硬与柔軟的碰触,是一种奇特而煽情的刺激,兩人的心跳都隨之加快了。
  而他接下來刻意施展的魔法,更是讓兩人都不禁低吟出聲,每一處肌膚都為之發熱、發燙。終于,他舉高她的雙腿,開始刺探地進入。一年未經云雨的她,立刻感覺到緊繃和不适,“別這樣,好疼……”
  “你再怎么求情,我都不會饒你的,是你背叛了我!”
  “停一下,拜托你……”她的小手推著他的肩膀,卻絲毫無法撼動他。
  “我就是要處罰你,這是你應受的!”他嘴里說著冷酷的話,腰間的動作卻放輕了下來,等到她慢慢能适應,才一次又一次緩緩深入。
  他低頭吻著她皺起的秀眉,“你覺得怎么樣?還疼嗎?”這問話還是泄漏了他的關怀之意。
  她的臉紅了起來,不想說謊話,也不想說實話,只好閉上眼睛,不愿看著自己在他的魅力下融化。畢維麟抽了開來,將她翻過身子,讓她趴在桌子上,從她背后進入,雙手還從后面捧住她的雙乳,嘴唇湊在她耳邊低聲說道:“說你要我……快說,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有這种感覺……你也燃燒起來了,不是嗎?”
  “不,我沒有……”她的聲音破碎了,因為他更加有力的沖擊。
  “說謊!”他咬了咬她白嫩的耳垂,“我要你承認,你是要我的!”
  “我不說……我絕對不說……”她倔強地否認。
  他的怒气化為更強的欲火,几近瘋狂地要著她,“為什么?為什么總是這樣?我要你,我要你也要我!”
  雨蓉再也無法言語,只能發出模糊的呻吟,腦中已經一片空白。
  他在椅子上坐下,將她轉過身來,直接面對他的亢奮,捧住她的臀部,讓他男性的象征進入,上下劇烈地震動。
  “維麟,求你……
  “求我什么?”他額頭上的汗水,滴落在她胸前。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她只是無法承受這甜蜜的折磨,又想要繼續下去,又想要讓它停止,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說……她發出小貓般嗚咽的聲音,“我受不了……”
  “告訴我……你是要我的……”拋低頭舔去她胸前的濕潤。
  “我……我要……我要你……”
  “雨蓉……你這倔強的……教人挂心的……我非要好好懲罰你不可。”在他的帶領之下,她終于和他攀上了高峰……等到兩人慢慢從激情中平靜下來,他仍然將她摟在怀里,可以傾听到彼此的心跳。雨蓉把臉貼著他汗濕的胸前,只覺得好溫暖,好像回到了家。
  “怎么了?累成這樣?”他摸著她的臉問。
  “你真是瘋了……”剛才那要命的歡愛,讓她全身都虛脫了。
  “誰教你膽敢這樣對我?不准再离開我了,否則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他雙臂收緊,說明著他怒火未消。
  雨蓉悠悠地歎了口气,無法回應這句話,只好轉個話題問:“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為了找你,我不知花了多少時間和心力,我找了五家偵探社,輪流在台北、楊梅監視著,直到今天下午,在你母親家前的偵探終于有了回應,那些笨家伙看到你走進那屋子,總算還記得打電話通知我!我一听,就丟下了重要的合并會議,立刻開車去找你,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再讓你逃走了!”
  听到他這么說,立刻讓她抬起了頭,“為什么?只為了我是你習慣的女人,你就如此大費周章地找我?”
  “你是我的,我們之間沒有結束,我早就說過了!”他強橫地回答。
  雨蓉灰心了,這并不是她想听到的答案。
  “反正你跟戴小姐應該也結婚了,你又何必這么堅持……?”
  “你提那個女人做什么?我跟她毫無關系!”
  “可是……可是……”這一年來,她很少看報章雜志,就是不想看見他結婚的消息,難道說他們到現在還沒成婚嗎?
  他說得斬釘截鐵,“沒什么好可是的,我不可能娶她的,我連碰都不想碰她!”
  “你不是要繼承你父親的位子……”她真的不懂。
  “你冷?”
  “我……”在他的目光之下,她只覺得臉上燒燙無比。
  他抱緊了她,“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不會放你走的!你絕對不會再有逃走的机會,你听見了沒?”
  “你怎么可能……愛上我呢?”她還是不敢相信。
  他歎了口气,“其實,十年前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有這种預感了。但是,我不能愛上任何人,我不允許自己做這种傻事,所以,我只好用威脅的手段,才能得到你的人、更不讓別人擁有你。每一次在黑暗中抱著你,我都告訴自己,這是性欲,是需要,沒有別的,然而,我卻因此不能再抱別的女人,所以,我又說服自己,這只是習慣,絕對只是習慣。”
  “這樣過了九年,當你說要和我分手時,我才突然醒悟,我不能沒有你,只是我不愿承認,反而對自己說,該是斷絕這坏習慣的時候了,反正我也該結婚了,干脆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也順便把你忘記。可是,我忍不住派人跟蹤你,當我看到那一疊照片,全是你和那個男人約會的情景時,我嫉妒得簡直要發狂了,在圣誕節那天,又親眼目睹你們說笑的模樣,我更是忍無可忍,于是,我下定決心要占有你,即使我不會娶你,我也不讓你和別人結婚。”畢維麟停下了一會儿,望著她的眼眸,她看起來是嚇著了。
  “和你同居的那一段日子,是我生命中最快樂的時光。我從來沒有約會過,沒有陪女人購物過,是你第一次讓我有了家的感覺。我明白我再也無法掩飾自己,但是我太倔強了,我以為自己可以娶別人,可以把你當作情婦,事實證明我錯了。在你离開以后,我什么都不想要,連事業都不再那么吸引我,我要的只有你。我不再表示要繼承家業以后,我的家人反而跟我熱絡了起來,很諷刺吧?最近我們甚至可以和平相處了,即使我父親將位子傳給了我,我的繼母和姐姐們居然也沒有激烈抗爭,還跟我說了聲恭喜,現在我達成了從小的愿望,但我卻不快樂,因為我要你,我愛你,我必須找到你!”
  雨蓉听到這里,眼淚不知不覺中滑落臉頰。
  “別哭,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會讓你慢慢愛上我的。”他心疼地吻去她的淚水。
  “我……”她哽咽得說不出活來。
  “我說了這些話,真的讓你這么難過嗎?”他的手在她背上輕輕撫慰,“但我還是每天都要對你說,我愛你,己經愛了整整十年。”
  雨蓉雙手把住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肩頭,酸楚地哭了起來。她的淚、有委屈,有欣喜,有惊訝、有感動,所有的感覺錯綜复雜,讓她都不知該拿自己怎么辦才好。畢維麟將她擁在怀里,任她哭個夠,不管什么原因,總之,他會一直這樣擁著她,即便天荒地老都不放手。
  等她終于停止啜泣、抬起頭想開口說些什么,他立刻就斷然說道:“不管你要說什么,我不會讓你离開我的!”
  她破涕為笑,“你又知道我要說什么了?”
  “我知道你恨我,你有太多理由可以恨我,我做了太多傷害你的事,但我保證,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補償你。”他鄭重地承諾道。
  “為什么我要相信你?”她故作為難狀。
  “我們立刻結婚;我可以定下契約,如果我辜負了對你的諾言,我所有的財產都歸你所有,而且還要一輩子作你的仆人?”
  “你說這什么話?”她只覺得好笑。
  “我說的是真心話,為了讓你愛上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雨蓉感動地望著他,看出他眼中的真切情意,不禁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臉,“傻瓜。”
  他握住她的小手,“你到底愿不愿意嫁給我這個傻瓜呢?”
  “我能拒絕嗎?”
  “不能!”他說得又快又急,“你只能說好。”
  “既然如此……那么我的答案是好。”她臉頰羞紅。
  “什么?”他像是吃下了一打鐵釘,喉嚨突然啞了。
  看著他不敢置信的模樣,她有些害羞起來,“我什么也沒說。”
  “不,我听到了!”他恍然回過神來,“我听得清清楚楚,你說了好!你要嫁給我,你要做我的老婆!”他把她抱得好緊,像是要折斷她的背脊一樣,几乎讓雨蓉都不能呼吸了。
  “維麟,我快窒息了……”她忍不住抗議道,
  他稍微放開她一些,狂亂地吻過她臉上的每一處,仿佛要把她整個吞下肚子。她被吻得暈陶陶的,無力地倒在他的胸前,只能握住他的手臂,才能有一些支撐。”我們一定要盡快結婚,我要你和孩子都變成我的人。”他興奮极了。
  她勉強找回了一點神智,開口問道:“等等,先告訴我一件事,當年你拍的那些照片呢?”
  她想知道那些裸照的下落,畢竟他可是用它們威脅了她好多年。
  說到這一點,他臉上浮現慚愧的神色,“我早就燒了”
  “什么?”她瞪大了眼晴。
  他咳嗽了一聲才做出解釋。”因為……我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你那么美的模樣,即使鎖在保險箱里我也不能放心,所以,在第一晚威脅過你以后,我就把它們全燒掉了。”
  “你燒了那些照片……竟然……還騙了我那么久。”害她還傻傻地作了他九年的情婦,一點也不敢反抗,就像個可怜兮兮的小媳婦一樣。
  他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怕你會离開我,只好不斷用那些照片威脅你,對不起,我實在太需要你了,讓我有机會補償你好嗎?”
  世界上豈會有這么便宜的事?這可不是几句道歉就可以了結的了。
  她指著他立刻罵了一大串,“你、你、你……把我灌醉、拍我裸照、又威脅我、欺騙我,自己當初說要娶別的女人,又不讓我去嫁給別的男人,磋跎了我十年的青春,你……你這人真是可惡透頂!”
  他的額頭流下一滴冷汗,看來他的女人是很會記恨的,如今他只能認錯道:“都是我的錯,是找不對,是我卑鄙,你可以判我一切的罪,但是,不要再离開我了!”
  雨蓉故意哼了一聲,“這可難說了,現在你什么威脅我的把柄都沒有了,看你要怎么留得住我?”十年風水輪流轉,以往都是她听他的,現在可就不一樣了。
  果然,他露出擔憂万分的神情,誠懇地發誓道:“雨蓉,你相信我,我會好好愛你的。我會愛到讓你不想离開我……”
  “看你的表現吧!或許我會考慮讓你將功折罪……”她故意遲疑著說。
  他的吻立刻有如細雨般落下,她微笑著承受著這濃情蜜意,心想,還是將自己的表白延后再說,誰教他這樣“折騰”了她十年呢?
  那么,晚點讓他知道她的心意,晚點把儿子的名字解釋給他听,或許也不失為一個适當的小小懲罰吧?
  又是星期五的夜晚,又是即將燃燒的一夜……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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