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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殘酷駭人的牢房中,此刻是一片的火光人影。兀鷹正在牢房里審問刺客,若非是遇上了硬骨頭,他也不想動用嚴刑。
  這次行刺的六名刺客都被拿下,從這些人的口里,應可以問出許多重要的訊息。
  牢房里唯一坐在椅子上的就是祈爾。他冷眼看著兀鷹在問口供,他對審問刺客的事向來不感興趣;不過,這次的情形不同,他要親自了解是誰那么恨他,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這些刺客都是隸屬于殺手組織,任務一旦失敗,就必須自行承擔后果,沒人會來營救他們。在沒有退路之下,面對冷森森的刑具和滿臉無情的行刑官,任誰都不禁會腳軟。所以兀鷹只用些小刑罰,就套出了他要知道的消息。
  這些刺客隸屬于黑風堂這個殺手組織,他們都只是听命行事,這次是接到上級命令要殺鷹主祈爾,所有暗殺的計划都是的由上面交代,他們只負責依計行事就行。因此,誰是主使人,為什么要殺祈爾,被捉的刺客完全不知情。
  祈爾听這些人不像是在說假話,下令解去他們的刑具,押回牢中。
  “鷹主,讓屬下到所知道的聯絡處查查,或許能查出個眉目來。”兀鷹任東對祈爾說道。
  祈爾搖搖頭說:“黑風堂是江湖最大的殺手組織,一直是神秘莫測,很難找到他們的總堂;此次暗殺失敗,黑風堂一定立刻將這些聯絡處給毀了,還會留到我們去查嗎?你去也是白跑一趟而已。”
  “那這線索不是又斷了嗎?”一旁的鐵鷹鐵堂懊惱地叫。
  祈爾一笑,不像鐵堂那般的失望,明快的交代下去:“下令所有探子出動,不管是在明或在暗,全力傾查黑風堂;也行文全國,以千金懸賞提供消息的人。我們全面施壓,讓黑風堂現形。”
  “只是這樣做,怕會逼得狗急跳牆,引黑風堂的殺手再來剌殺鷹主。”任東擔心道。
  “要殺我也要有本事!至少這樣可以給其他的殺手組織一個警告,不敢蠢動。我們知道了敵人是誰,要對付起來也好辦多了。”祈爾自有他的理由。
  鐵堂和任東佩服鷹主的遠見,恭敬听令行事。
  祈爾站起了身,囑付他們:“夜也深了,除了值夜的弟兄外,都下去休息吧!”他离開了牢房。
  因小邪住在他的房間,所以祈爾暫時住在練功房的休息室里,离主臥房只有几步之遠。
  他在經過小邪房間門口時停了下,一手原想推開門看她睡了沒,又硬生生地放下;心想她又不是小孩,會照顧好自己的,便舉步回房。
  他對小邪的心結仍是無法解開,愛恨糾纏不清,弄得他心情也不好,只得藉助工作來強逼自己不多想,好忘記他不愿想起的事。
  回房后,他褪下衣裳就上床休息。
  就在他將入睡之際,房門被輕敲了下,接著門被推開,一個人影走入,悄悄關上門,輕巧的走到他床旁站著。
  祈爾本是全身繃緊,手已伸到枕下握住了匕首警戒;在聞到一股熟悉的香气后便知來的人是小邪,他認得出這气味。
  小邪赤著腳站在祈爾床前,一股冰寒之气由光著的腳丫子往上竄升,使她連連打了几個寒顫。
  上次中的毒劇烈無比,毒雖已解,但她的功力無法馬上恢复,小邪用盡方法.也只能恢复五成功力,要完全恢复還需要調養一段時間。
  功力少去一半,她非常的不能适應,除了身手靈活大打折扣外,她愛爬高竄低、飛檐走壁的功夫的也遲鈍多;甚至在這樣淺涼的秋天气候,還會感到寒意,自己身子弱得讓小邪不禁皺眉,卻也無能為力。
  她才從清心居回房不久,和太君一番長談后,讓她明白了所有的事。
  原來,祈爾差點當了她的姐夫,若不是皇姐她……思及此,小邪淚珠儿就不禁流下。皇姐怎可以這般的傷害祈爾?帶給祈爾那么大的羞辱和憤怒,莫怪他一听到自己是金虹公主時,臉色會變得那么難看。
  祈爾一定很恨她們金氏女子,而就這么巧,她是金鈴公主的親妹妹,情勢的因素讓他又是非娶自己不可,想到他一定很不愿意,也很生气吧!
  她雖沒做錯事,但同是姐妹,自己和姐姐的干系怎能洗脫得掉呢?
  回房后,她輾轉反側不能眠,心痛祈爾所受到的委屈羞恨。小邪知道自己無法彌補皇姐所犯下的大錯;然而天命難為,她還是要嫁給他,她會盡全力補償祈爾的,補償自己親人曾帶給他的痛苦。
  她無法入睡,一直挂心著祈爾,在強烈想見他的心情下,她來到了他的房里;沒加外衣,沒想到要穿鞋子,就這樣急著來到他床旁——想看看他。
  祈爾眼睛張開,看著帳外嬌小的身子,不明白她三更半夜跑來他房間有何意圖。
  房里沒點燈,只有月光透過紙窗,給房里一絲的光線。小邪在黑暗里不知道祈爾沒睡著,正張開眼睛看著自己。
  小邪內力未恢复,在黑暗中視物的能力也減低了,只听著均勻的呼吸聲,以為祈爾已經睡了;她不想吵他,即使靜靜地听他的呼吸聲,她也感到歡喜。
  等了好一會,她仍是沒半點動靜,只是一個人呆呆地站在一旁,祈爾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他臉上浮起一絲苦笑,和小邪相處了這么久,自己又几時明白過她的心思?
  几聲牙齒相碰的打顫聲惊動了祈爾,他倏然從床上坐起,她竟冷得打顫了,這個傻丫頭為何還要杵在這儿不動呢?
  “你到我房里有事嗎?”他大手掀開紗帳問她。
  “你沒睡著?”小邪好惊訝,兩手抱住了手臂摩擦,希望能除去身上的寒意。
  祈爾問話的同時,已經點亮了床旁的燭火,見小邪一身單薄的睡衣、沒著鞋,嘴唇已被凍得直發顫,焦心關切大聲問:“老天!你在做什么傻事!為什么不加外衣就跑出來,你想得風寒生病嗎?”
  大手已飛快的將小邪抱上床,她整個人已凍得像根冰棍了,小手和臉頰更是冰冷得嚇人。
  祈爾忙將她摟入怀中,拉起錦被蓋住兩人。
  片刻后,小邪就感到好多了。
  “謝謝。”她細聲說。
  祈爾眉頭糾結,語气不悅的責備她。“你不是小孩了,總要懂得自己照顧自己,做事前要三思,怎能任意而為替旁人添麻煩呢?”
  “我是你的麻煩嗎?”小邪抬頭,眼儿晶亮的看著祈爾。
  祈爾轉頭避開她的眼神,忙收起自己不自覺流露出的關心,一臉漠然的轉開話題。“半夜不休息,來我房里做什么?”
  小邪想扳回他的臉,求他好好的對待自己;但想到姐姐的事,卻自己先怯儒了,無助浮上心頭,她低下臉,面對他的冷漠是暗自垂淚。
  祈爾見她低頭不語,忍不住抬起她美艷的臉,看她在想什么。想不到是對上她的一雙淚眼,小邪滿臉淚痕楚楚可怜的模樣,讓他真的心疼不已。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別哭,乖,別哭了!”祈爾放柔了嗓音,擁著怀中的小邪,撫著她的背安慰她。
  “對不起,對……不起!”小邪偎在他怀里邊哭邊道歉。
  “為什么要說對不起?你做了什么錯事呢?”祈爾不明白小邪突來的道歉。
  小邪抽抽噎噎的回答:“是——我皇姐,她——她這么——傷害你,我感到——好抱歉,只能代她向你說——對不起——”
  祈爾臉色一沉,略推開怀中人,冷森問:“這事是誰告訴你的?”
  小邪抹抹臉上的淚,据實說道:“是太君說的,太君將金鈴姐姐和你的事都告訴我了,我感到好心痛,卻不知要如何補償你,道歉是我唯一能說的。”
  祈爾冷然的拒絕。“這不關你的事,也不需要你道歉,以后別再提這件事了,明白嗎?”
  他的心又憤又恨,事隔多年,他仍無法釋怀金鈴說的那些狠毒話,小邪的道歉,只讓他更感到羞辱,他不想讓小邪知道這事,一點都不;若不是娘多話,終其一生,他都不愿小邪明白他和金鈴的事。
  小邪感到他的憤怒,小手撫上祈爾的臉,難過道:“你在生气,你還在恨姐姐對不對?忘了她吧!她不值得你這樣記恨一輩子。”
  祈爾快速的拿開小邪的手,勃然大怒的瞪著她,嚴厲的對她吼著:“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說過,別再提金鈴的事,不准再提半個字,你沒听到嗎?”
  小邪被祈爾的怒气嚇了一跳,委屈感立刻淹滿了心頭,她的一番好意竟換來他的責怒,剛止住的眼淚忍不住又開始掉落,他討厭自己了嗎?
  祈爾吼完后就后悔了,見小邪又傷心的哭了起來,更恨不得揍自己一頓,他怎么將气出在小邪身上,真該死!
  “我——我,唉——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脾气的,對不起,你別哭了!”祈爾情急又將小邪緊緊摟回怀中,手忙腳亂忙安撫她。
  小邪搖搖頭,吸了吸气,強自要自己別難過,她該諒解祈爾的心才是,化開了朵艱難的笑容。“不要緊,是我們對不起你,你生气也是應該的。”
  祈爾無奈的翻翻白眼,怎么話題又繞回來了。
  “別再提這事了好嗎?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我們誰也別再說起,也別再道歉了好嗎?”這回他換成了柔和的語气,緩緩勸小邪。
  小邪點點頭,听話的不再提往事。
  好一會的時間,兩人就這樣親密的相擁抱著,誰也沒開口說話,不想打扰這相偎的時刻。
  “已是三更天了,你也該睡了,我送你回房吧!”祈爾雖不舍得放開人,但為了小邪好,他還是該送她回房,誰知再這樣下去,他能否把持得住自己。
  “我不要回去!你討厭我了嗎?不喜歡我陪你嗎?”小邪伸手環住了祈爾的頸項,難得見到他對自己好,她不要再失去這份溫柔,她不要!
  尚未知人事的小邪不明白男女在床上獨處會引起什么事來。她穿得那么單薄,又是一副惹人怜的嬌柔,這快將祈爾的耐心給磨光了。
  “你怎能不回房呢?小邪,听話,我抱你回房。”祈爾哄著她。
  “不要,不要!”小邪態度堅持,不肯回房,還執起祈爾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不要送我回房,我的一顆心全是為了你跳動,你若不要我了,我的心也會活不下去的。”小邪訴說著她的愛意,大膽直接,沒有做作的嬌羞、不受禮俗的約束,她敢愛敢說,語气熱切真誠。
  這一番話不啻同于“我愛你”的意思,祈爾乍听聞愛意,心人震漾不已,加上小邪的溫柔依人,哪克制得了体內的激動。
  “小邪,我的小邪!”祈爾俯下唇,蓋上了甜美的小嘴。這些天心人備受煎熬,渴望抱她,吻她,卻又放不下心中的結,他早已是忍得好辛苦了,但在這樣的情形下,他再也抑止不住了。
  他貪心的要汲取小邪所有的甜蜜,一吻上便欲罷不能,深深池沉醉入了迷,所有的自尊都被他拋到一旁,他現在的心中、眼里就只剩下了小邪。
  小邪柔順的迎上祈爾的熱情,只要他不對自己冷冰冰的,他想做什么,她都不會反對。
  兩人雙雙倒在床上,單薄的睡衣擋不住熱情,已被拉扯開,露出里面粉色的肚兜,這更激起祈爾的欲望。
  他大手一脫,連肚兜也离身了,雪白的肌膚燭光下顯得瑩亮玉潤;小邪在情欲的刺激下,也是一臉的緋紅,眼眉間漾漾著媚人的嬌態,万分動人。
  祈爾脫下了自己的衣裳,結實的身軀因情欲而泛起了汗水。他俯身看著小邪,欲火燒得他好難受,但他仍要征詢她的同意。
  “小邪,你明白你在做什么嗎?你真愿意將自己給我?”
  小邪痴情的望著祈爾,眼中只有他,毫不考慮的點頭,暗啞的嗓音帶著顫抖。“我愿意,我是你的——一生一世、一輩子都是你的!”
  祈爾目露激情,灼熱難耐的低吼:“對!你是我的,整個人、整顆心都是我的——”
  他俯下身子攫住了人,自是激情迭起,千般恩愛、万般纏綿,一切的美好盡在不言中。
   
         ☆        ☆        ☆
   
  蜡燭燒盡了,火苗閃爍了下便熄滅了,屋里又恢复成一片黑暗。
  潻黑中,仍可听到咕噥的呢喃聲,房中依然是揮不去的綺麗繾綣。
  小邪人在祈爾怀中,耳朵帖在他的心口上,小臉滿是幸福的笑容,她喜歡和祈爾這樣的親密,小手無意識的在祈爾胸膛上游走,她真愛听他沉穩的心跳聲,如果能永遠就這樣的偎著他,那該有多好呢!
  調皮的小手被祈爾握住了,置于他唇旁親吻著邊輕輕地啃著。
  “呵……呵……”小邪經聲笑了,抬頭看著祈爾眨著眼問:“好吃嗎?”
  眼睛适應了黑暗,依稀也能看出他在微笑。
  “好吃,你全身上下都好吃!”一語雙關,祈爾逗弄著小邪。
  小邪笑不可抑,整個人帖上了祈爾,紅唇湊到他耳旁輕喃:“我也要嘗嘗看,看你是不是也很可口。”
  說完,從他的耳垂輕輕的啃噬到他的下巴,還來不及咬上另一邊的耳朵,便給祈爾緊緊的摟抱住,小嘴也被封住了。
  這一吻既火熱又長久,放開時,兩人都在喘气著。
  “小妮子,別考驗我的定力,如果你不想被累坏的話。”威脅的語气帶著露骨的欲火,這小女子不知道自己的吸引力,才敢這樣天真的挑逗他。
  小邪听出了他的意思,耳根子都羞紅了,將小臉埋在他的肩窩上,只是一味地笑,不敢回話。
  祈爾抱著人,身心都得到舒解,現在的他是全然的心滿意足。他不會說甜言蜜語,只是一雙手緩緩在小邪的柔膚上滑動,表示出他的占有和愛戀。
  “小邪,這些日子我冷落你了,真對不起。”祈爾真誠地說,因為他的心在苦苦掙扎,所以這段時間內他几乎不去過問她的生活。現在想起來,他感到無比心疼和過意不去。
  小邪搖搖頭,她可以明白祈爾的苦衷,很能諒解他的心情。
  “我不要你的道歉,只要你以后會對我好,好好愛我就可以了。”小邪柔聲回答。
  “小邪!”祈爾好感激上蒼,能讓他遇上這樣的好女子。不過,他心中卻揚起了金鈴公主死前的詛咒——
  沒人會真心喜歡你的,女人都因為怕你才會和你在一起,否則就是為了你的錢、你的權,沒有女人會愛你的,永遠不會有!
  思及此,祈爾感到不踏實,不自覺起了疑心,小邪是真心愛他嗎?
  “你愛我嗎?小邪。”
  小邪點頭,理所當然地回答:“我愛你,當然是愛你了;而且是好愛、好愛你!”對于愛,她不曾羞于開口,愛他便愛他,男女之愛是天經地義的事,怎會無法啟齒呢!
  可惜,祈爾對于感情是非常的不敢确定,小邪的回答又是那般快速直接,倒讓他沉默了下來,對她的話他不知該相信几分?自己真的能完全信任她嗎?
  小邪見祈爾突然又不說話了,手搖著他肩頭問:“怎么了?為什么不說話呢?”
  祈爾拍拍她的臉安撫著說道:“沒什么,要天亮了,你快閉起眼睛睡會吧!”
  小邪搖搖頭,她沒有睡意,倒有了許多的問題。
  “我說過我愛你了,那你呢?你愛我嗎?”
  祈爾不太自然地笑笑,有些敷衍的回答:“我疼你、喜歡你不是嗎?這就是回答了。”
  “不夠,不夠!我要听你說愛我,我要听你說‘我愛你’三個字。”對于愛情,小邪希望能听到祈爾直接坦白的表達。
  對于小邪孩子般的尋求允諾,祈爾無奈的告訴她:“小邪,男人是不說‘愛’的。我喜歡你,也會好好的疼你,這就是我的保證了,別再多要求好嗎?”
  “跟我說愛我真會那么困難嗎?”小邪听不到祈爾的愛語,心里好生失望。
  “小邪,你是個善体人意的女孩,應能体諒我的心意。我喜歡你;除了你,這輩子我不會娶別的女子為妻,這還不夠代表我的心嗎?”祈爾抱著她耐心的解釋,這是他能給的最大承諾了,但“我愛你”這三字,他卻是万万說不出口。
  小邪無奈,也只好接受了他這般的“愛”。攀住祈爾,她主動吻了上他。“再愛我一次好嗎?我想你……再愛我一次!”她在引誘著祈爾。
  不能用說的,小邪就要祈爾用實際行動表示,好好的,熱熱切切的愛她一次。
  唯有如此,才能壓住小邪心中浮起的一絲絲空洞感覺,雖那感覺很輕很淡,但仍是盤旋在她心中揮之不去,這感覺讓小邪憧憬的美麗末來帶了些許的瑕疵,但小邪盡力不去想它。
  她要相信他,相信他的話,相信他說的“愛”!
  愛混合著激情,熱烈的在兩人間點燃。
   
         ☆        ☆        ☆
   
  神鷹宮終于有了辦喜事的樣子了。
  宮里的人發覺鷹主的心在莫名間竟轉好了;尤其又常看到鷹主和小邪在一起的身影,兩人不但恢复以往的綿密談笑,而且相處更融冶了。在未來主母的帶動下,神鷹宮也變得有朝气多了。
  這讓祈太君高興极了,馬上修書一封飛鴿傳信到巫山頂,告訴三絕這個好消息。祈太君猜想,正沉迷于戀愛的小兩口,定是將這等要事給忘了,她就好心當個報喜的紅娘吧!
  小邪日子過得好幸福也好甜蜜。
  祈爾不再對她冷淡了,兩人有了親密關系后,她發覺祈爾對自己的依戀變深了,不但要求她像以往要陪在他身旁外,每晚更是一定要摟著她入睡。
  小邪雖不介意外人的看法,但祈爾不愿她受到流言所傷,因此在外人面前仍是分房而居,但入夜之后,他都會到小邪房里与她同枕共眠,已被燃起的情欲更難以制止的,而這樣又想掩人耳目,卻又舍不得分開的激情,該讓兩人都享受到另一种有如偷情般的歡愉,新奇又刺激,祈爾和小邪兩都愛死了這樣的狂歡愛戀。
  不過,每當耳鬢廝磨,情愛翻騰之際,小邪脫口而出的愛語,只是換回祈爾的溫柔笑容,他仍是嘴巴緊守,絕口不提“愛”字。
  好几次,小邪都在祈爾睡著之后,重又張開眼看著他的睡容到天明,為了自己心中那股不踏實的感覺……仿佛他隨時都會离開她一樣。
  只是一句愛語而已,小邪不明白為何自己會那么的重視?難道真要用嘴說出,才能表示他的愛嗎?小邪也有些迷惘了。
  小邪的個性、情緒自小就是毫無掩飾,赤裸裸呈現自己的心思;在她三個師父的陶冶之下,對感情方面也是個專情專愛的人。她羡慕琴師父的愛情,一女兩男雖不能在世俗規范之下結為夫婦;但是師父們卻過得比大半汲汲營營的夫婦來得相愛,他們由行動,由話里直接表達對彼此的愛意。小邪在耳濡目染之下,直覺認為愛情除了內心喜歡之外,當然也要說出口,因此她才會對祈爾堅持不說愛意而耿耿于怀了。
  這晚,祈爾決定了成親的日子,下月十五,月圓人圓。
  小邪對日期沒有异議,只是想知道祈爾何時要去見三位師父。“醫師父和武師父一定不能下山,我成親時希望他們在場,所以你和我上巫山在師父面前拜堂行禮,小住個几天,下山后我再依這儿的禮俗嫁給你,這樣好不好?”小邪想來想去,就這的方法最可行了。
  祈爾卻搖頭拒絕。“神鷹宮不可一日無主,我不能丟下國事重務上巫山的。既然你師父們無法下山,就我們成親后,有時間再上山拜訪補行禮不就成了。”
  “不行!師父是我最親的人,他們一定要在場,我成親不是為了給一些和我半點都不相干的人觀看,俗禮上是怎樣我不管,對我而言,三位師父才是最要的。”小邪斷然反對。對此事她執著于自己的觀念,絕不改變。
  祈爾為小邪的小家子想法而皺眉。“你雖不理世俗觀念,卻离不開俗世;這儿不是巫山,你不能任意而為。我位居神鷹宮之首,婚禮雖不愿舖張,但仍是要昭告天下,連你皇兄——金元皇帝也會到場祝賀。這事無法免俗。而且你還要恢复金虹公主的身分,以公主名義嫁給我。”
  小邪小臉也繃了起來,無法答應。“金虹公主只是個虛名,我不要為了虛名成親,我是莫小邪,永遠都是莫小邪!”
  “小邪,不可以任性,成親不只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是整個神鷹宮的大事,由不得你胡亂發小孩子脾气。”祈爾臉色往下沉,頭疼小邪的孩子气,她可以唾棄世俗禮法,而他的身分卻無法任意而為,這是小邪沒考慮到的。
  “那我師父怎么辦?你難道都不考慮到他們嗎?”小雅可以理解祈爾的理由,卻不能接受;她認為自己在祈爾心中應是最重要的,至少比那些迂腐的臭規矩重要,但祈爾的話卻像是對她澆了盆冷水。
  “你師父們因為無法下巫山,所以在不能參加你的婚禮,想必他們能諒解的,也會衷心的祝福你。三絕不受禮教規范,應該也不會將這事放在心上才是。”祈爾忙婚禮的事就頭昏了,哪能想到這許多。
  小邪秀眉微揚,臉色轉成了淡紅色,眼睛冷芒乍現,這是她生气的前兆。
  “你是為天下人成親,為世俗規范成親,卻不是為了自己。今日若我沒有金虹公主的身分,大概也不配坐上鷹主夫人的位置!我愛你,也想听你的話,卻無法違反自己的心意。三位師父如同我的父母般,沒有拜別他們我就絕不會出嫁,莫小邪是如此,金虹公主也是如此。”語气淡柔,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強硬。
  他們在書房里,此時房里也只有他們兩,不相干的人都退下了。小邪本是坐在祈爾的身傍,并肩看著祈爾手上對婚禮所擬的計划。小邪發怒時,她馬上站起离開椅子,來到了祈爾面前,隔著書桌与他對望。
  眼前小邪的模樣是祈爾所未曾見過的,冷然含怒的一張臉,雙子抱胸顯示她的決心,不接受別的理由,美麗的臉龐,寒冰般的表情,此時的她冷艷不可方物,讓人只敢遠看不敢褻玩,和平常笑容可掬時的她判若兩人。
  這是小邪的另一面嗎?祈爾有些意外的看著她,但她發錯脾气了,而就算是生气也不能不講理。
  “這事我已決定了,沒有轉圜余地,婚禮不需你費心准備,只要等著當新嫁娘就可以,不能再有其它的意見,對于你師父的事,我只能盡力邀請他們下山,若他們仍是不能參加,也只好讓你失望了。但我答應你,婚禮后一定找時間帶你上山拜見他們。”祈爾嚴正告知小邪,他的決定從不更改。
  小邪冷冷地看了他好一會后,轉身就离開,在門口背著祈爾告訴他:“有師父們在,便有婚禮;沒有師父到場,也沒有新娘了。”說完离去。
  祈爾也生气了,這是在威脅他嗎?他滿臉的陰霾神色,那就來看看是誰听誰的話了!
  別說是神鷹宮,就算整個北國,沒有人敢不听從他的話。小邪,你遲早會明白這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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