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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下課鈴聲一響,君蔚收拾好書本及筆記薄便要离開、郭涵芬見狀立刻捧著書本追上他。
  “你今天又差點遲到了,匆匆忙忙也沒和我說上一句話又赶著离開。”語气中透著一絲怨忽和委屈。
  “你也知道我最近少了兩個家教工作正忙著找新工作。因為要配合上課的時間,又要考慮地點,待遇,不免困難了點,等會儿跟人約了要面試,再不快點恐怕要遲到了。”
  “我剛才沒課了,送你回去好不好?公車總是繞來繞去的會耽誤不少時間的。”
  君蔚看了看腕表,考慮了一下,點頭說道:“也好。”
  郭涵芬面露喜色,兩人往停車場走去。“我們倆好像好久沒講過什么話了,雖然是班對,但要好好聊聊似乎也很難,以前還好,必修課多還能常見到你,上了三年級以后連要見你一面都不容易了。”
  君蔚歎了口气,“你早知道我的情況的,當初決定要交往前我就說過我可能沒什么時間陪你……”
  “我并不是在抱怨什么,只是……很沒有安全感,你不打電話給我,也不讓我打電話人你,雖然說沒必要讓家人知道我們倆的事,可是有時候我想你時卻連听听你的聲音也沒辦法。我想為你做些事,但是對你而言我既不被需要,更顯得多余……”
  “涵芬,你知道我喜歡你,可是我有大多的包袱,根本不可能像一般大學生一樣輕輕松松地談戀愛,或許我根本就不适合談戀愛吧。”
  “別說了,我不想听到你說任何后悔的話。”她緊張地抱住他,從一年級開始她就喜歡上他了,主動与他攀聊后更加加深了她的愛慕,此后上課時她都刻意坐在他隔壁,若有任何分組她也千方百計地与他同組,她的努力終于打動了他的心,決定和她交往看看。好容易盼到了穩定的感情,她絕不能讓他退縮,更不能讓他知道父母己開始對她施加了壓力,這件事絕不能讓他知道,不能再帶給他困扰。
  “涵芬……”君蔚情不自禁地擁著她"你這么漂亮又溫柔,不怕沒有好男孩喜歡你,何苦……我們倆的家世畢竟相差太遠,本來恐怕不甚樂觀……”
  “無論如何我絕不离開你,除非你不再喜歡我了。”她仰起臉望著她,”我只喜歡你,其他人無論對我怎么好都不在乎,在我心中除了你之外已容不下任何人了。”
  君蔚撫著她的臉,微笑著說:“好了,我知道啦,別擔心。快走吧,再不走真要遲到了。”
  到了她的車子旁,君蔚坐了進去,心中升起了一抹苦澀,女朋友是開車上下學的,自己卻是搭公車,兩人……怎么會相配?
  涵芬坐上駕駛座發動引擎上路,突然說道:“我瞧你這么赶公車也不是辦法,半個小時的路程若搭公車就變成一個小時了,沒直達車的話你還得轉車,況且有些公車又不好等,徒然浪費時間而已。要不我買輛中古机車給你代步好不好?”
  君蔚聞言心中頗不好受,知道她是好意,可又不免老羞成怒:“不用了,搭公車也沒什么不好。”他刻意淡淡地回道。
  “那又有什么好呢?一到尖鋒時間連個座位也沒有,我想著就心疼。當是我提前送給你的生日禮物、情人節禮物,什么都好,反正一,兩万塊而已,就說我買了件衣服吧,我父母不會發覺的。”
  郭涵芬沒察覺到君蔚對這件事的感覺徑自說著。
  一、兩万塊錢而已!富家女的金錢觀念跟他這窮小子簡直有天壤之別啊!
  “一、兩万塊的禮物太貴重,我受不起。交通工具的問題我會自己處理,你盡可以用那些錢去買衣服的。”
  郭涵芬這才發覺他的口气有异不由得委屈地低語:“人家只是想為你做點事……”
  君蔚歎了口气,“我知道,但是為身一個男孩子不能為女朋友做些什么已經很令我難受了,反而讓女朋友為我付出,我無法說服自己的顏面來接受,這就是為何我絕少与你一起吃飯的原因,因為你總會搶著付帳,而我自己知道并沒有多余的金錢負擔這些花費,所以只能由著你……涵芬,你以經為我做的有很多、感情上、功課上,但就是別牽扯到金錢,你懂嗎?”
  “我……知道……"口中無奈地應答著,心中卻泛起复雜的感受,難道她關心他想為他付出也錯了嗎?為什么經他這么一說,她還有种該向他道歉的感覺?她是喜歡他有男子气概,可是因為自尊而拒絕她的關怀卻令她難受。
  一路上郭涵芬閒聊著其他無關緊要的話題,到了目的地后才依依不舍地与君蔚分手。君蔚一直忙到晚餐時刻才踏上歸途,能被錄用嗎?他不甚有把握。
  君蔚回到家,預料母親應該在料理晚餐,踏進家門時卻意外地見到一名新客人。
  “程君蔚,果真是你,我總算沒找錯。”男人露出欣慰的笑容。
  “夏先生。”君蔚十分訝异?他沒想到會再次見到夏敖賢。
  “你會在這里?”
  “你送小女去醫院時有留下資料,所以便尋了來,我說過我是有恩必報的人。”
  “我瞧夏先生態度十分誠懇,所以留他下來了。君蔚,你跟夏先生聊聊,我先去做飯了,夏先生一起用晚飯吧!"張芬芳客气地笑道。
  “不用麻煩了,程太太,我今天只是專程來找君蔚談點事,一會儿便得走了,女儿一個人待在家里,我不想太晚回去,你就別這么客气了。”
  “這樣啊,那你們聊。”
  客气的招呼之后,張芬芳轉身走進廚房。
  君蔚正視夏敖賢說道:“夏先生,如果你是專程來‘報恩’的,那實在是沒必要,只是舉手之勞,我受不起這份盛情。”
  “說報恩……倒也不完全是;老實說,來這里之前略了解過你的家庭情況……你先別生气,我只想多了解你一些而已。我知道你的家境并不好,當然我也不是從事慈善事業的人,所以并不打算救濟你,我只是想提供你一個工作机會。”
  “工作机會。”君蔚的興趣來了,此刻他最需要的正是這個。
  “不錯,但這工作可能并不輕松……”夏敖賢故意先這么說,希望激起他的挑戰心,也讓他覺得自己不是在接受幫助。
  “你說說看。"他的确已被挑起興趣了。
  “我希望你能擔任我女儿的家教老師,我知道你星期一、四已有一個家教工作,如果可以的話其他的時間我希望你能過來,星期天你可以林假,我打算月薪給你三万元,若瑾沛的功課有進步,我會加薪的。”
  不可否認,君蔚有點失望,說穿了還不是變相救濟?雖然他提出的待遇很誘人。
  見君蔚微蹙起眉頭,夏敖賢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于是繼續說:“這份家教工作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哦。唉,你也見識過我那女儿的脾气,以前她在她母親的身邊時我就很關心她的功課問題,她母親也曾找過家教為她補習,可是一個月內竟換了四、五個,不是被气走,就是被嚇跑的,最后我和她母親也束手無策。”
  “那你為何認為我能胜任?”
  “所以我說這工作挑戰性十足,不是嗎?"夏敖賢笑笑,“老實說我十分欣賞你,你不但有屬于年輕人的沖勁和活力,更有一股毅力和堅持,能同時擁有這些特質的人并不多,我卻都在你身上見到了,再加上你曾救過瑾沛,怎么說她也不至于太過份。從前的地是個很活潑听話的孩子,受了我和她母親离婚的影響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那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不贊成她打架,但我若用責罵的方式說她只會讓她离我越來越遠,我恐怕是管不了她了,可是仍舊望女成鳳,所以希望能借重你的力量。”
  君蔚靜默后,允諾道:“好,我接受這份工作,可是并不見得真能如你所愿地成功,你可得有心理准備。”
  “這我自然知道,你毋需給自己太大的壓力,這也是我沒有要求你推掉原來工作的原因,起碼給你留點退路,輔導瑾沛的功課是其次,最主要是希望你能改變她的行為和价值觀。她是我唯一的孩子,花多少錢在她身上我都舍得,薪水方面不用跟我客气,只要你能盡力。”
  “我明白,既然接受了這份工作,我就不會輕言放棄,你盡可以放心。”
  兩個男人握手表示達成協議,各自心頭都放下了一塊巨石。對夏敖賢而言這是一舉而兩得,而對君蔚來說卻是得到了一份高薪的工作,他暫時不用再為找工作而忙得暈頭轉向,但這能維持多久?一想到那個像刺蝟般的女孩……他只能對自己搖頭……。
  時值气候涼爽的秋天,瑾沛穿著及膝牛仔褲、短抽T恤,优閒地置身于闊別三年的臥房。從小便住在此幢透天三層樓的房子。
  与母親乍居于公寓往時還真是不習慣,如今回來,是帶著失而复得的感覺。
  躺在靠著窗的軟床上,午后的輕風徐徐吹來舒服得令人想睡覺,心情十分平靜,突然她想起了那個救她的人。老爸說他叫程君蔚,大學企管系三年級,父親已過世,家境清苦,高中就開始打工。所謂“受人點滴,泉涌以報”由于他自尊心甚強,因此最好的報恩方式就是提供一個待遇佳的工作机會給他、于是老爸便請他擔任她的家教老師。知道程君蔚的家庭背景后她心中頗不舒服,說不是上同情,同情是富有的人施舍給貧瘠之人的多余感受,她既不富有,他也并不貧瘠,她有何資格同情他?有的只怕是欽佩和……心疼吧!
  好几天沒上學了,老爸幫她請了假,其實不上學也無所謂,反正她又無心听課,不過窩在家療傷著實悶得很,而且越想就越嘔,此仇不報非君子!
  不知不覺間,太陽已西沉,她听到老爸的車子駛人車庫的聲音,不久后足音傳來到她的房門外。
  “瑾沛,吃飯了"夏敖賢隔著房門說道。
  自從她搬回來后,夏敖賢簡直是個標准爸爸,每天回家吃晚飯,跟以前完全不上樣,不知道他是怎么跟母親說她要搬至這儿的?算了,她也不想知道顧瑤蓉對這件享有何反應。她躍下床,開了門隨父親下樓吃飯。
  “今天傷口好一些了嗎?、有沒有按時吃藥啊?"夏敖賢關心地問道。
  “有。”她簡短的回答。
  “前些天我跟你提過請程君蔚來當你家教一事,今天我下班時順道去載過來了,等會儿一起吃飯,飯后你們就開始上課吧,我把你的書都搬過來了。”
  “哦。”
  習慣了女儿冷淡的反應,夏敖賢顯得十分有耐性,他明白多年來錯失的父女之情是不可能在一時片刻間補回來的。
  君蔚坐在客廳沙發上顯得有些拘謹,瑾沛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任憑父親熱切地招呼他,自己卻仿佛置身于事外的人一般。
  “夏先生,你們慢用,我先回去了。吃剩的東西我明天再來處理"定時來家中打理室內的王媽對夏敖賢說道。因瑾沛搬回來之故,王媽的工作加上了料理午、晚兩餐,這一桌的菜肴自是出自于她的手。
  “謝謝你了,王媽,慢走。”
  三個人于餐桌前坐定后君蔚忍不住打量瑾沛;她臉上的淤青雖然還沒完全消褪,但秀麗的五官卻已畢露,薄短的頭發,T恤下擺沒扎,完全掩蓋了女孩子應有的曲線和柔媚味道,如此安靜的她實在無法和几日前剽悍的她聯想在一起。“傷好得差不多了嘛。
  夏瑾沛。”君蔚笑著說,決定和她建立良好關系。
  “嗯。”建沛應道,不知怎地卻又冷冷地補了一句:“多謝你的雞婆。”’夏敖賢頗感惊訝,君蔚卻忍不住哈哈一笑,"不客气,小刺蝟。”
  他居然叫她小刺渭?!瑾沛瞪著君蔚,但他的形容詞卻該死的貼切!“你才是閒著沒事,吃飽了撐著的公雞婆!”
  噴,有夠犀利!反應挺快的。公雞婆?!有意思!“你說得也沒錯,誰教我正義感旺盛呢?遇著閒事不管又覺得良心不安。”君蔚露出一貫的笑容。
  “正義感?說得好听!恐怕天生就有愛管閒事的毛病吧。”她冷哼。
  “就算我多管閒事好了,但雞婆歸雞婆,你剛才不也向我道謝了嗎?這樣的報償也很值得了!”
  “這樣你就滿足了?"瑾沛冷冷地問遭。
  “不然還要怎樣?"他反問,見瑾沛無語,他繼續說:“如果幫助別人之前還要先計較別人會回報自己多少,能得到多少利益的話,那還不如不幫了。這個世界恩將仇報的人多得是受惠者卻在斤斤計較、耿耿于怀,那多累!幫了人還要承擔期待、失望与不滿等种种情緒的苦果,多愚蠢!簡直多此一舉。”
  對于君蔚這一番話,瑾沛感到十分震惊,看來好是個极度憤世嫉俗的人吧!“那你又何必多此一舉救我?”
  “因為我高興"君蔚不以為意的笑著,"因為知道自己能有益于別人,進而感受到生命的价值与意義,所以覺得高興,這不叫‘多此一舉’。”
  瑾沛怔仲地想著他所說的話,夏敖賢忍不住哈哈一笑,女儿与這年輕人不過才相處几分鐘而已,說的話卻比跟他相處一個禮拜還多,雖然不免教他又羡慕嫉妒,可也很高興有這樣的結果。"君蔚,瞧不出你年紀輕輕思想卻如此成熟。”
  瑾沛不再說話,低頭吃飯,兩個男人卻是越聊越開心,簡直歎起相逢恨晚來了,這也提供了一個了解他們的机會,事實上她想不听都不行,況且這又很有趣。
  “君蔚,瑾沛一個多禮拜沒上學了,我怕她跟不上進度,你可得盡力幫她補回來。”飯后,夏敖賢如是說。
  “我會盡力而為。”。
  瑾沛沒有反駁,她根本是不想說話,讓他當她的家教和自己要不要讀書是兩回事。
  “瑾沛剛搬回來,東西還沒整理好,我才剛把她的課本,用具搬過來,君蔚,你幫我把東西抬去她的房間吧!”
  夏敖賢在為瑾的狀況找理由,目的是給她留點面子,她清楚父親的用心,卻只是不發一言、面無表情地隨他們去搬自己的東西。書都搬上后,夏敖賢就离開了,回自己的書房看些文件,自己當老板經營中小企業,不免忙了點。
  “學校老師教到哪里了?”君蔚翻開瑾沛的教科書,里面竟然是空白一片,完全沒有筆記的痕跡,像全新的書本一樣,顯然不常翻動它,國三的書可能還說得過去,但前兩年的書居然也沒有什么不同!
  “不知道。”
  居然也沒問他問的是哪一科?君蔚差點昏倒,國三了,就快聯考了吶?不管如何,他還是捺住性子告訴自己,這女孩本就比較特別。
  “那這一次段考的范圍是哪里?什么時候考?告訴我,我好決定進度。”習慣了大學教授第一天上課就給課程進度表、沒有計划的事他可做不來。
  “不知道"一貫的淡漠,一樣的回答。
  “你還真是一問三不知。”君蔚忍不住苦笑,從沒見過這么混的學生。”我能不能請問你,你,在學校都做些什么事?"那句”怎么會連這些都不知道”硬生生地被他吞回喉嚨里。
  瑾沛聳聳肩,“不知道。”她不是故意這么回答的,而是她在學校确實是什么也沒做,當然只能這么回答哆。
  君蔚直哀怨到了极點,“你除了‘不知道’三個字之外沒有別的答案了嗎?”
  “不知道。”
  他快吐血了:“不准再說三個了以下的句子。”
  不知為河,瑾沛突然有點想笑,她不是故意要耍他,而她似乎已經做了。維持一貫的態度,她又開口:“我不知道除了‘不知道’之年還有什么別的可回答你了。”這解釋夠長了吧!
  了不起!了不起的詭异對話!君簡直甘拜下風,他忍不住歎了一口气:“好吧,我那問你,你第一次段考過了沒有?”
  瑾沛本想回答"還沒,”但想到這答案只有兩個字,不符合他的標准便沒說出來。
  “怎么不回答?你不會連自己考過試沒有都不知道吧!”瑾沛挑挑眉,冷冷地說:“我是想回答你‘還沒’,可是你說不想听到三個字以下的句子,教我怎么說。”
  君蔚一怔,感到有點哭笑不得,但越想卻愈覺得兩人的對話詭异得好笑,最后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好,算我敗給你了,小刺蝟,你愛回答什么就回答什么,別管是三個字以上還是以下了。”
  哼!說得她好像很听他的話似的!“我告訴你,不要以為救過我就了不起,我現在會坐在這里回答你問題就算很給你面子了,別以為我會在乎多甩掉一個家教。”她說完之后頓了一下,忍不住補了一句:“公雞婆!”
  “謝謝你哦,我听說過你的‘丰功偉業’,可不敢自以為了不起,我會盡量謹言慎行,以免惹你大小姐不快的。”君蔚淡淡的笑著說。
  對于他的話瑾沛不但不覺得高興,反而有些難受,難受的原因是什么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既然你都不知道,那我就從頭教好了,而且也該盡早排定复習一、二年級的課程。”
  瑾沛很想叫他別費神了,反正她又不想念書,但想到這是他的工作,也就隨他去了,他怎么上課是他的事,她要不要听卻是別人管不著的。”
  “你每次上課會待多久?”她比較關心這個問題,對于這個雞婆的男人會煩她多久,心里還是先有個底。
  “兩、三個小時吧!但夏先生給我的薪水很高,多待一下也是應該的,主要是看你吸收的程度如何,若好的話當然沒必要多留,但若不好的話……就得好好補強啦。”
  瑾沛翻了翻自眼,"你還真是賣命啊!”
  面對她的譏諷,他只是淡淡一笑,“你忘了我是個很有責任感的人就對了,你每天什么時候放學?”
  “四點,不過通常都會去練柔道、空手道,不一定練到几點回來。”她是要告訴他,她沒有多少時間坐在這里听他廢話的。
  “這樣呀……女孩子對這方面感興趣的好像不多了。”
  “不單是興趣,而是必須……”像是發覺自己說錯了話般,她驀然往了口。
  君蔚想起第一一次遇著她時的狀況,有點明白了她所謂的“必須”,心中不由得為她感到悲哀,她其實活得很辛苦,但為免交淺言深的不當,他沒再問下去。
  “那我勸你練歸練,最好保留點体力回來讀書做功課,我的要求可不輕松,以后除了星期一、四之外.我每晚七點會准時過來,每次起碼要上兩個小時的課,若你理解吸收的狀況不好,我不排除會拖到三、四個小時之久,至于禮拜天要不要上課,我會視你整個禮拜的狀況而定。”
  哼!他以為他想怎樣就能怎樣嗎?瑾沛懶得跟他爭辯。
  “好,我們現在開始上吧!先看國文好了……”君蔚先挑個容易的教,這种記憶性的東西只要說得生動點,就算沒辦法讓她百分之百吸收,總也能記個百分之六、七十吧!至于數學、英文、理化這种需要基礎的科目就麻煩點了,他得回去想想該怎么教。
  瑾沛原是懶懶地听著,但听他解說得挺有趣的,有時竟不由自主地听得入迷,他的教法跟學校老師那种枯燥無聊的方式完全不一樣,他甚至會引導她一起討論課文的意義和看法,就算她批評某部分的文意像狗屁一樣不值,他也只是微微一笑,不會否定她的想法……晤,跟他一起念書好像沒有想像中那樣乏味……
  早上升旗之前是學校規定的早自習時間,不過三年十班的同學從沒理會過早自習是做什么用的整個教室亂哄哄的。
  受傷靜養后第一天上學,瑾沛的出現令全班都靜了下來,眼光全鎖在她身上,其中臉色變得最蒼白,惊惶的便是李紅秋,她簡直恨不得有個地洞可以鑽下去,班上除了她這外沒有人知道瑾沛為何會請那么久的假,當然她自己也不可能到處聲張。
  瑾沛冷冷地盯著李紅秋,一步一步地朝她走去,李紅秋在瑾沛的瞪視下只能呆站在原地。隨手丟了書包,瑾沛二話不說地揪住李紅秋的衣領,一拳往她左頰揮去。李紅秋措手不及,嘴角登時流出鮮血。接著瑾沛猛打她的肚子數十下,李紅秋已痛得頭暈目眩。不知如問反應了,歸后瑾沛以雙手猛擊李紅后背,使她趴倒在走道上,胸中一口怒气總算出了一部分。
  所有的人都惊愕不已,只听瑾沛冷冷地開口道:“我警告過你不要惹我,這只是回報你的小禮物,你去告訴高中部那個姓鐘的,那筆帳我夏瑾沛記在心里,叫他盡管放心,我會找机會還給他和他身邊那群跟班。”
  瑾沛彎腰拾起書包走回自己的座位,班上的大哥大曹琨豪這才回過神來,“忠仔,把李紅秋扶到保健室。”他指揮著,兩個男生挽扶起李紅秋走出教室。“她哪里招惹你了?你們這是怎么回事?”他走到瑾沛身旁問道。
  “不關你的事,如果你要替她出頭,我奉陪。”
  這女人不但酷,還很剽悍,瞧她方才扁李紅秋的凶狠模樣教他不寒而栗,沒想到她這么能打,不錯,越來越夠格當他的馬子了。“當然不是,我只是奇怪你好好地怎么一請假就是半個月,后天考試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回來考,結果你一進教室第一件事居然就是揍李紅秋,難不成你請假跟李紅秋有關?”
  “哼。”
  這也算回答?“你說要跟高中商那個姓鐘的算帳,是不是高二的鐘偉雄?”
  “你倒是狠會猜。”冷冷的語調透露著一絲譏諷。
  “我跟他是死對頭,國一一來就跟他犯沖,明年上高中又要碰上了。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最近他急著想給我個下馬威,有事沒事就找人麻煩、怎么,李紅秋限他搭上了嗎?你又怎么會跟他結上梁子的?”
  “半個月前他找人圍歐我,說是要替他的馬子李紅秋出气。
  “他媽的,豈有此理!我很早就想和他大于一場了,你放心,我幫你出這口气。”
  "你要找他干架是你的事,我跟他這筆帳我會自己算,別拿我當幌子。”
  "你還真不領情!夏瑾沛,加人我們吧,你身手不錯,有你加入,我們等于是如虎添翼,若是再加上當了我的馬子,現成便有一大堆人等著供你使喚,如何啊?”
  “沒興趣。"瑾沛想也不想地一口回絕。
  “用不著這么快拒絕,你再考慮考慮,愿意的話我隨時歡迎,還有,我和鐘偉雄遲早會干上,到時候希望你能幫我,也順便為你自己報仇。”
  瑾沛沒答話,仇她自己會報,沒必要加入他那個校園幫派。曹琨豪也不多加勉強,說完便走人。
  放學后,瑾沛一出校門便瞧見鐘偉雄領著一大群人站在校門口,看樣子是特地來堵她的、她在心中冷哼了一聲,上一次當,學一次乖,上次若不是著了他們的道也不會被揍得那么慘,同一所學校分高中部和國中部,要遇上本就很容易,不怕沒机會報仇。
  “我一听說李紅秋被送到保健室就知道你回來上課了,她這會儿被送去醫院,還不知要待几天。”鐘偉雄走到她面前說道。
  “廢話少說,你要替她出气的活,我絕對奉陪,至于我和你的帳,我會慢慢的找你算,如果你今天不想動手,那請便,我還有事。”
  “‘你…>.,”鐘偉雄臉色一變,隨即冷笑道:“你居然敢這么跟我說話!膽子不小!”
  "有什么不敢的?你頂多也只是比別人能打而已,況且還得靠人多勢眾才能取胜,若要單打獨斗你八成贏不了我。"瑾沛冷冷地取笑。對方臉色是越來越難看了。“老大,跟她說這么多做什么?小五還躺在病床上痛著,沒道理讓她先好了,咱們再跟她干一架,看看誰厲害!”鐘偉雄轉身一個形貌凶狠、体態粗壯的男生說遭。
  “你給我閉嘴!"鐘偉雄大喝一聲,又轉頭和顏悅色地跟瑾沛說話,“我原本和你無冤無仇,是听信了李紅秋那臭婊子的話才會去圍歐你,后來我才知道,原來是她不甘心你奪去了她大姊大的位置,又看不爽曹琨豪千方百計想把你,所以利用我,不過我也上了她,利用我的事就不跟她計較了。至于你的事,的确是我有錯在先,不過你也把我的一個兄弟的重傷在到現在還沒好,我們的事就算扯平吧。我知道曹琨豪一直想拉攏你,我今天攔你是想告訴你,跟著他沒前途的,不如來跟我,你又漂亮,又能打,李紅秋怎能跟你比!”
  听他講李紅秋的事講得很得意,她卻覺得惡心,仿佛他玷污了一個女生之后再把她甩掉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怎么這些男人一個個都這么惡心!
  “扯平?你少在那邊一相情愿,你以為我們粱子結得這么深之后,我還會若無其事地加入你那個狗屁幫派?”
  沉著點!別生气!鐘偉雄努力地控制住即將爆發的怒气,“咱們是不打不相識,你最好考慮看看。”
  瑾沛不答話,轉身便走。
  鐘偉雄忍不住朝她大喊:“你要是加入曹琨豪那伙一定會后悔的。”
  “會后悔的人是你吧?誰要你不分青紅皂白亂打入!哼,你和曹琨豪的恩怨与我無關,我和你的恩怨也還沒了,不過你放心。
  對于加人幫派,我一點興趣也沒有。”瑾沛頭也不回他說。“這話可是你說的!”鐘偉雌稍稍放了心。
  待瑾沛走遠后;他身旁一個手下沉不住气地開口問道:“老大,你干嘛對她那么客气?”
  “哼,你懂個屁?在被一群人圍歐的情況下還能將對方其中一個打成重傷,這种本事你行嗎?我和曹琨豪遲早會干上,現在兩方正四處在拉人,万一她加人曹琅豪那邊而導致我輸了這場架,我還混得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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