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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殘存的理智試圖阻止她的沖動,玉秋棠仍在初華泛打開車門的一剎那赶到他面前。
  她大口吸气,大半的腦細胞早因缺氧而呈現暫時性休克,頓時腦海一片空白,想不出如何打破沉寂。
  初華泛沒理會她的不言不語,長腳一跨坐進了車內。
  眼看車門就要關上,玉秋棠緊張的板住車門,蒼白的臉孔配上慘白的嘴唇形成一幅詭异的畫面。
  她怯生生的攤開掌心,細瘦的小手送到他面前。
  [這個還你。”
  初華泛毫不理會的甩上車門,啟動引擎,好整以暇的趴靠在窗門面對她的困窘。
  “我……我不是怕它有毒才不要,只是不想辜負你的一番好意。我的心髒……吃再多的藥也是浪費。我不能收……這藥,請你送給需要它的人。”
  初華活嗤之以鼻,迅捷的朝她的手背彈了下手指。
  不明物体擊中了她的手背,她一時吃痛縮手,藥片瞬間落地。
  “我給出去的東西從不收回。你既然不要,不如扔了它!”說完,他一踩下油門,銀色跑車揚長而去。
  玉秋棠傻傻的凝望紅腫的手背,周圍的骨頭還隱隱作痛……
  她默默撿起藥片,仔細拍掉鋁箔上的污漬,鋁箔閃耀的光芒再現。
  她是要依他的話丟了它!還是將它收藏起來?
  玉秋棠舉棋不定的注視手心的藥片,猶豫不決的心像是被人捉弄了,找不著方向。
  他的言行不一
  她确定他先前的話只是在恫嚇她,要她收起她對他的全部興趣及好奇心。
  她承認,當她聞到他身上散發的淡淡馨香,她緊繃的神經因他的接近而害怕得顫抖……但他擲給她的藥片又無來由打斷了她的惊懼——一個不顧他人死活的人,為何會好心的施予她藥片?
  他一方面丑化自己的言行,另一方面卻不由自主的關心她的健康!他的心……既复雜又矛盾。
  他捉摸不定的舉動教她如墜五里霧中,看不清他的人,猜不透他的居心……她是該相信他的善心,或是他的心狠手辣?
  拇指輕撫著鋁箔透涼的表面,昨晚教人心惊膽戰的流血畫面与他俊美的臉龐相重疊……
  玉秋棠的柳眉蓄滿輕愁,最終,她將那銀黑色藥片小心放進了胸前內袋。然后,她閉上雙眼,十指交合的喃喃祈禱……但愿那名女子平安無事!
   
         ☆        ☆        ☆
   
  “玉秋棠,你怎么還在教室?”章正韋的腳走在走廊,理當空無一人的教室里卻見玉秋棠在發呆。
  玉秋棠一臉茫然的回視章正韋。
  “下一節不是歷史課嗎?”
  “是沒錯,但上次歷史老師交代全班,今天上課要到視听室看影片……”突然,他恍然大悟道:“對了!你上星期三請假,所以不知道。”
  “是啊!你記性真好。”她面腆的朝他微笑。
  “沒有啦!”章正韋難為情一笑。上課鐘聲響起,他急忙催促。“動作快點!視听室离這里很遠,不快點走就要遲到了!”
  聞言,玉秋棠立即從書包抽出歷史課本与筆記本,隨手拿了只筆,管不得急跳的心口,兩步并一步的奔到他跟前。
  章正韋一把捉住了她的手,飛也似的直奔向行政大樓。
  “歷史老頭很囉嗦的!就算遲到五分鐘也會連本帶利嘮叨個一小時,希望他還沒進視听室才好!”
  他嘴上說著,腳下大步大步跨著;玉秋棠努力的跟著地,奈何章正韋的速度与大步伐,片刻就令她精疲力竭。
  她忍住暈眩的感覺,盡力平撫劇烈的心跳,陽光照得她眼前白光亂竄……
  “跑……慢一些。”她虛弱的叫喊被操場練唱軍歌的歌聲壓過,她胸腔一陣窒悶感一涌而上,關節骨嘎吱作響,腿部肌肉如千斤重的大石般僵硬。
  好難受……她緊搗住嘴唇,反胃作嘔的不适感逐漸襲上她。高低不平的水泥地令她踉蹌的栽向前,倒地前,虛脫的意識不自主渙散,終至失去了意識。
  “玉秋棠!玉秋棠……”
  一聲聲叫喚由遠而近傳來,隨著音量遽增,她頭部疼痛更甚,沉重的感覺仿佛腦袋已裂成了兩半,撕裂的痛楚持續不斷襲來……
  她細微的呻吟出口,眼睫顫動了下。
  “秋棠?快醒來呀!別教二哥擔心。”
  掙扎了會,玉秋棠努力睜開雙眼,玉璨楊懸著的、心終于落地,他松了口气,輕吻她的臉頰。
  “二哥給你嚇死了!接到學校通知,一來就看見你死气沉沉的躺在病床上,我真怕……你會棄我們而去。”玉璨楊悲切的擰緊五官,克制不住心中的擔心,只能拚死攬住了她的脖子。
  “我好多了,二哥。”玉秋棠強忍著痛,硬是擠出了一絲笑容。
  一旁的章正韋瞪大了雙眸,說他見識淺薄也好,大惊小怪也罷。這名自稱玉秋棠哥哥的男子,對妹妹的疼惜顯然已超出他所能理解的范圍。一般說來,感情再好的兄妹也不至出現擁吻的場面,更何況是兩人摟得死系的親密模樣。
  兩人卿卿我我尤其惹得章正韋气悶,暗戀的人儿被個男人摟在怀里,不管對方
  是她哥哥還是她弟弟都教他火大。
  章正章不客气的打斷兩人的喝啁私語。
  “你快壓死她了,”
  玉秋棠的晶眸稍稍抬高些,正好与章正韋的視線相對。
  她羞赧的扯箸玉璨楊的衣角,悄聲說道!“二哥,還有別人在,先放開我吧!”
  玉璨楊濃眉半挑,沉重的心情一時轉不過來,索性掀開被單,將她包裹在長外衣里,橫抱起她走出保健室。
  “大哥應該看到我留的字條,不赶緊帶你回去,我今晚會死得很慘,”
  “啊……二哥,等等……”她急忙指向章正韋,玉璨楊的動作教她沒机會說完一整句話。
  “不能等了!再待下去,我鐵定被大哥嘮叨一整晚……”玉璨楊快手快腳的邁向走廊。
  玉秋棠勾住了他的脖子,露出了半張臉,難為情喊道:
  “章正韋,謝謝你送我來保健室……麻煩你幫我向教官請假,拜托你了!”
  回到家那刻起,玉璨楊分分秒秒的盯在床邊,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馬上緊張兮兮嚷嚷一番,非得把家里的人全喚來她床邊不可;若是她想起身,玉璨楊馬上開炮。
  “你起來,二哥就哭給你看!我是說真的喔!你一動,我就哭得惊天動地,吵得死人都爬出棺材!嘿,怕了吧!怕了就乖乖休息,不准亂動,听到沒?!”他斬釘截鐵的威脅,滿意的看著她左右為難的點頭答應。
  玉璨楊走后不久,玉凌陽來了。
  他沒玉璨楊不容署疑的霸气,倒是多了分体貼和溫言軟語,但同樣不希望玉秋棠過分勞動身体。
  玉凌陽小心翼翼的扶她靠在床頭,唯恐傷她一分一毫的仔細端詳她的表情。
  [這是大哥熬的雞湯,快趁熱喝了!”他端著一盅溫熱的湯碗,沉甸甸的,似有几分重量。
  午餐雖然還沒消化完,但感激大哥的用心,她只得扯著白皙的唇道謝,瘦弱的小手便要接過那盅雞湯。
  “你身体不好,大哥喂你。”玉凌陽拒絕她接過手,舀起一口湯液就要住她嘴里送。
  “大哥,我可以自己吃。”她難為情的撇開臉。
  湯匙暫停在她唇畔,玉凌陽既不撒手,也沒回應她的要求。
  玉秋棠拗不過他的堅持,只得一臉紅暈的接受他好意。
  傍晚時分,在大學任教的玉龍清与南下出差的洪伶相繼回家。
  “我看,明天台北的頒獎典禮,爸爸還是一個人去比較好。”玉凌陽首先發難。
  他的一句話教玉秋棠焦急的坐起身。
  “我明天就會沒事,我要去!”
  “秋棠,想參加頒獎典禮不急在這次。我們可以期盼爸爸的下部作品啊!你說是不是,老公?”洪伶尾音拉得老長,調侃、促狹的眼眸定在玉龍清身上。
  “太后都下了懿旨,老爸哪有不遵從的道理!”玉龍清呵呵直笑。“秋棠,以后多的是机會!先把身子養好,去哪里都不成問題!”
  玉秋棠知曉自己風吹即倒,淋雨即吊點滴的羸弱体質,她不想讓家人操心,又
  不甘受限于這樣的身体,教她期待許久的夢想付諸流水。
  為了這場頒獎盛事,她興奮了好几天。平日做來索然無味的雜事也因著她的好心情變得有趣;偶爾她還會關起房門,換上母親買給她的淺藍色洋裝,想像她穿著洋裝,翩然走在會場的情景,不自覺的,唇角就會漾著笑意……
  五光十色的台北一個与她生活天地天差地遠的地方……晶瑩的珠淚在眼眶亂轉,她赶緊側過身,淚水立刻滑下枕頭。
  “啊……她既然說不要緊了,就——就讓她去嘛,反正秋棠的臉色紅潤多了,去台北頂多坐一趟飛机,不礙事的,對不對?”玉璨楊喳喳呼呼的爭取同意票,擠眉弄眼的暗示眾人玉秋棠的落寞神色。
  玉龍清和洪伶兩人相視歎息,玉凌陽緊皺的眉頭則一直未見舒展。
  “我想睡一會。”棉被里傳來悶悶的聲調,就算她努力強忍住,決堤的淚水仍落得飛快,她迫切需要一處空間任她哭個痛快。
  “大哥?”面對家人的無動于衷,玉璨楊簡直要哀號了。
  打小,秋棠就像他捧在手心的一塊肉;即便她有一丁點不快活,身為二哥的他總會心有戚戚焉的難過老半天,更何況眼見她傷心欲絕的偷偷蒙被啜泣。
  玉凌陽沉默不語,片刻才冒出一句——
  “如果高燒不退,哪里都去不了!”說完,他調頭說道:“爸、媽,你們說是嗎?”
  玉龍清、洪偉點頭附和。玉龍清接著說:“你大哥說得對!秋棠,你明天一早若是退了燒,爸爸就無條件帶你去。”
  玉秋棠破涕為笑,淚濕的眼眸笑彎成新月。
  “好了,大家出去吧!給秋棠一個清靜的空間休息。”洪伶不由分說推著玉龍
  清、玉璨楊往門口走。
  “那大哥呢?”玉璨楊不服气的喊,兩手巴住門口,任洪伶如何推拉也不動八毫。
  “你大哥留下來照顧秋棠,好讓秋棠遠离你這個大嗓門!”洪伶敲了敲他腦袋,不理會他的抗議,拎著他順手關上了房門。
  玉秋棠閉上眼睛,腦中浮現了典禮的盛況和父親上台領獎的情景……
  她側過身,越過層層障礙尋找紫玫瑰的身影。
  晚風徐徐吹入室內,依稀可辨紫玫瑰的一角,嬌艷的花瓣沐浴在餘暉中是那么的美,又是那么的惹人怜愛……
  紫玫瑰的主人回來了嗎?
  她禁不住相心,卻立時揮去心中疑問。說好不過問紫玫瑰主人私事的……但她實在好奇得很,人的心如何能一分為二,善良与邪惡同時并存?
  天色漸漸昏暗,花朵的輪廓逐漸隱沒在夜色迷蒙中,一聲細微的歎息不自覺逸出了她的唇畔。
  突然,對面燈火似是回應她期盼的光明乍現,初華泛慵懶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范圍。
  她可以清晰的听見自己的心跳聲,響亮的敲打著她心扉,她的雙頰也出現了淡淡紅暈。
  他仍舊是那身瀟洒的裝扮——風衣、襯衫、皮褲,簡單而俐落;他身上的穿著与他給人的感覺不甚搭調,反倒有种正邪交錯的美感。
  初華泛一把扯落了風衣,隨手拿起一包魚飼料。他大半的身体靠著吧台的窄小桌面,捏起魚飼料,看也不看,准确的投進魚箱小口,眼睛卻由口始至終直盯著地上淺色毛毯。
  玉秋棠情不出他在想什么,循著他的目光,她自然而然憶起了那嬌艷的女子和她大量冒出的鮮血,昨晚的回憶歷歷在目,她不自覺發起抖來。
  “窗戶開太大了嗎?”
  她惊慌失措的調回目光,以為玉凌陽窺見了她的心事。
  “還——還好!”她心虛應道。
  “都冷到打顫了還逞強。”玉凌陽輕斥,隨即關緊窗戶,又回頭問:“窗帘要不要拉上?”
  玉秋棠正要回答,目光卻不期然与初華泛四目相對,他嘴邊那抹耐人尋味的笑意,教她硬生生的點頭答應。
  玉凌陽拉緊窗帘,回到床邊卻瞧見她悶在被子里。他皺起眉頭,輕拉下棉被,直露出王秋棠的頸項。
  會場內擠滿了黑壓壓的人群,鎂光燈、攝影机閃爍其一中。頒獎場合中少不了出現几位政府首長、要人,大半的新聞媒体都是沖著大官、工商界名人來,真正觀禮的人反而寥寥無几。
  玉秋棠靜坐在大會為父親准備的座位上,默默啜飲著柳橙汁,玉龍清則早被与會的記者團團包圍。
  會場里的人形形色色,來來往往的穿梭不定,看得她頭昏腦脹。她干脆翻出手提袋里的小說,不一會,初華泛高大的身形擋住了她的光線。
  她看得入神,沒多注意書上漸形黯淡的黑影;初華泛悄無聲息的抽走她的書翻看。這突來的舉動令她錯愕,她莫名所以的抬起頭。
  [天使走過人間?!”
  初華泛無聲嗤笑,大手一撥,書本安然落回她手上。
  “你真相信天使這玩意?”
  他一手擱在褲腰,傾身向前的姿態几乎要貼上她的唇。
  玉秋棠驀地燒紅了臉,她將書摟在怀里,防衛似的隔開兩人距离。
  “只要真誠相信,天使就會存在。”
  初華泛縱聲大笑,頓時引來周圍側目注意。玉秋棠如同說錯話的小孩,低垂下頭,腰紅一路燒上耳根。
  “想不到十七、八歲的黃毛丫頭,對許多人質疑了大半生的問題,竟回答得如此理直气壯。”不知何時,初華泛環胸霸住了她身旁的座椅。
  淡淡的玫瑰馨香惊醒了玉秋棠,她一個慌張,書本墜落地。她顧不得其它,抬眼忙尋找父親的身影,惊狂的只想盡快逃离縈繞她身旁的淡淡玫瑰馨香。
  尋見了父親的身影,王秋棠迫不及待的要站起身。
  初華泛彎身拾起書本,大手一揚,書本重重跌落桌上。
  她瞪大雙眼回視,顯然被這聲重擊聲駭到。
  “你多大了,時時刻刻繞在爸爸身邊不嫌累嗎?”初華泛眯眼微笑。
  王秋棠抿直嘴唇,遲疑了好一會,終于坐下。
  “哎,我說的話不中听,惹得小小姐生气了?”他愉悅的笑開。
  “我沒有!”玉秋棠噘著唇說。
  對于她的抗議,初華泛視若無睹。
  他端起桌上柳橙汁,不一會,黃澄澄的汁液被喝得精光一抬眼,發現她緊盯著自己。
  他抽出手帕,一絲不苟的拭掉嘴邊殘漬。
  “真不習慣,太久沒跟人好好說話,話一多,就容易口渴。”
  他揚手攔住穿梭會場的侍者,重新要了杯柳橙汁。
  “喝吧!本來就是你的。”他大手一推,將服務生遞送的飲料推到她面前。
  玉秋棠手心微顫的接過,細微的動作引得他一陣訕笑。
  “不必怕我,認識我夠久你就會曉得,沒干扰到我的人,我待他們如同多年好友,相反的,自以為是,又妄想操控我的人,他們以后的生活會比死還難過,死不了又活得痛苦。”忽然他打住話,低笑道:“你沒必要知道這些,只要記住我的話——管好自己的眼睛,別動不動就往我客廳瞄,這可不是十八歲少女該做的勾當。”
  玉秋棠渾身微微顫抖。
  他的神態是如此彬彬有禮,但說出口的話卻不可思議的陰狠駭人。
  “我該去找爸爸了。”深怕触怒他似的,她戰戰兢兢的說。
  她忐忑不安的繃緊神經,慢慢的移動身子。瞥見玉龍清往會場里走,唯恐失去了父親的身影,她倏地直起了身子。
  初華泛長腿一勾,輕巧的教她跌入怀中,像是事先計划好似的,她不盈一握的腰肢落入他的掌握。
  玉秋棠僵住,整張臉血色盡褪,原本白皙的皮膚顯得异樣死白,曖昧的貼触凍結了她的呼吸。
  “你看起來,像是快死了……”初華泛仔細探察她不自然的臉色,只手挑開她兩片唇。
  一股熱气涌上她雙頰,玉秋棠迅速合上嘴,熱辣辣的別開臉。
  他硬是定住她的下巴,目光犀利的圈鎖住她惊慌的眼。
  “關于我方才的話,你記清楚了嗎?”
  她既惊又懼的點點頭。
  初華泛嘴角漾笑,傾身親吻她粉頰。“乖女孩,”
  玉秋棠想避開,無奈腰側受制于他的大掌,難以移動分毫。
  之后,他興致勃勃的注意台上、台下眾人,環住細腰的大手卻絲毫沒有移開的意思。
  台上麥克風傳來嘎嘎吱吱的噪音,大會司儀要求會場安靜,曲一禮就要正式開始。
  他溫熱的掌心貼在她腰際,縱使心底不安愈加擴大,玉秋棠仍半垂著眼眸,小聲央求:“爸爸他……一直在等我,你……可以……請你放開我嗎?”
  初華泛沒說話,懶懶的調回眼光,抬高她的臉,戲弄似的摩掌她下顎。
  玉秋棠怯怯的抬高限睫,初華泛沖著她一笑。
  “謊話說得支支吾吾的,你以為多少人會信?”
  玉秋棠難堪的低下頭,垂落的長發掩住了她的困窘。
  “況且,你父親是今晚的主角。你去了,只會礙手礙腳。”他惡意的笑聲像在嘲弄她的不懂事。
  忽地,他縮回手,將她推回旁邊的座位。
  “十八,怎么有空來?”香气逼人的妖嬈女子搖擺著丰臀走近。
  初華泛禮貌的頷首,像譏諷又似喟歎的笑著。
  他的怪异態度引起了玉秋棠好奇,”抬眼和陌生女子打了個照面,她震惊的低呼出聲。
  [小姐,你要不要緊?你臉色好難看呀,”女子語气輕佻,一雙鳳眼挑釁的看向初華泛。“不過,既然你認識全世界數一數二的名醫,再怎么樣也死不了。你說是不是啊,初十八?”
  初華泛不署可否的笑笑,從頭到尾沒說話的打算。
  美艷的女子感覺自討沒趣,隨即款擺腰肢离去。
  “她沒死……”
  “你希望她死?這倒可以安排。”初華泛感興趣的低笑。
  “我不是這個意思!”玉秋棠吶吶道,她突然轉頭道:“但那天,我明明看到她躺在你家客廳的地毯奄奄一息的,是我看錯了嗎?”
  初華泛一個勁的笑。
  她明顯撈過界了,他的私生活何需向她一一說明。
  這時,玉龍清捧著獎牌回來,他眉開眼笑的和初華泛握手。
  “老弟,真不好意思!要你這個大忙人陪我女儿聊天。”
  沒料到父親竟与他相識,玉秋棠訝异得說不出話來。
  “哪儿的話!剛才和她談天,才知道我現今的住所与玉兄的公寓相隔不到几步。”初華活一改先前的狂態,起身恭迎玉龍清。
  “那真是巧!”玉龍清開心的攬住他肩膀。“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會不會太麻煩老弟你?”
  “盡管說!如果辦得到,在所不辭!”
  “是這樣的,大會邀請我在這里多住几天,當他們這次散文獎項的評審。可是,秋棠她身体不好,我希望她能夠先回家,能否請你順道照顧她;如果你另外有事,當然不好麻煩你——”
  “無妨,我一樣要回台中。”初華泛爽快的打斷他的話。
  “給你添麻煩了……實在是秋棠昨天才發高燒,我不放心她一個人搭飛机回去。玉龍清感激的說。
  “再說下去就太見外了!”初華泛淡笑回應。
  玉龍清又再次道謝,轉身交代玉秋棠。
  “丫頭,爸爸后天才能回去。你跟初先生先回家,記得上飛机前要先吞顆藥,知道嗎!”
  “爸爸,我同你一起。”
  一听到父親要把她托給初華泛,她不禁慌了。
  “你今早才退燒,爸爸怕你撐不住;況且,爸爸有事要忙,你留在這里,我擔心沒人照顧你。听話,和初先生一起走,嗯?”
  玉秋棠欲言又止,遲疑了片刻,才無奈的點點頭。她壓抑滿腔的擔憂,揮別了玉龍清,隨著初華泛搭上往松山机場的計程車。
  台北陰寒的天气,她總算体會到了。一整天陰雨不斷,綿綿細雨使得空气中增添*分濕悶。
  五點剛過,路上霓虹燈閃爍著特有的都會气息,人行道上匆忙行走的人群,來去匆匆。
  身旁的初華泛不發一語的閉眼假寐,交抱的手腕現出淡淡的粉紅色疤痕,触目惊心的淡色疤痕讓右掌看來像是勉強接上的義肢……那條淺色的縫合線,怎么看都像极了以利刀割開的縫合痕跡。她心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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