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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事情進行得如何?”魔岩拆下一片香水百合,置在手心,望著。忽手一反轉,白色柔瓣輕飄,在空气中优雅擺晃。
  “卓沐楚和宋薔已有一面之緣。”況杰据實回報。
  “一面之緣?換句話說就是說毫無進展。”他峰眉攏聚,手一伸即捉住下墜的柔瓣,捏碎。
  況杰俯下頭,不敢正視那兩道朝他而來的淬練紫眸。
  “但至少宋薔記住有他這么一個人,往后會好辦事許多。”況杰拐個別替卓沐楚求饒。
  “是嗎?”白色粉瓣頹然掉地,他不曾在乎一下,端起盈繞醇厚咖啡香的瓷杯,悠閒的品嘗、慢慢的飲盡。“給我一個時間。”
  “卓沐楚他……他不敢确定……”
  清脆的碎裂聲隨著他的話語同時響起。況杰頭一抬,惊駭的眼神定在那只碎在他掌心中的白淨瓷片上,极艷的紅血怵目惊、心地從鷹岩的掌沿滴流下來……
  “三少爺。”況杰大駭,就要轉身喚人……
  “你只要管好由自個儿的事。”魔岩不領情的喝聲阻止!舌尖舐舔掌上的血液,無謂的態度仿佛受傷的并非他自己,那痛、那血、不關他事。
  冷颼颼的寒意不斷不斷竄進況杰的心底深處。侍奉他二十七年,自他出生開始,他就注定得背負這條神圣的使命,雖然他不曾怨過、也沒有資格拒絕……因為他況杰.米奧這一族,世代子弟都必須默承這條祖規,即使以身代死,也得含笑歸泉。然而看著魔岩日漸成長、看著他心性轉變,即使大他十歲之齡,也每每被他激絕的心性、殘忍的手段,甚至強烈到自殘都在所不惜的可怕行徑給嚇得哆嗦不已,可又……
  “況杰!”輕喚的命令夾帶嗜殺的血腥。
  “是。”不敢仰望他,深恐被他看出心頭忖思,那可是一條大不諱的重罪。
  “去提醒卓沐楚,我再給他一個禮拜時間,若是不能成功,以后不必再來見我。”
  “一個禮拜?三少爺,那個未害并不如想像中的好安撫……”
  “我只要結果。”
  “三……”
  “怎么?”魔岩透心沁脾的寒語一出,況杰滿腹的求情乍然止住。
  “是!”他躬身退出去,幽幽暗歎!卓沐楚呀卓沐楚,他所能幫的忙也僅止于此,其余的,端看你的努力,無論如何你都得成功呀。
  孤沈的空气在況杰离去后瞬時攫住整個空間,空空洞洞的,他習慣了,也愛享受這廢墟般的死寂与凄涼。
  移步來到落地窗前,推開它,迎面襲來的逆風直挑他的長發,放肆地張狂成一張噬血的毒网。望著穹蒼天地,那兩道紫調的深眸隨之一凜,漆射出陰絕的視勾,居高俯攬天下。
  他自詡為魔,當与人群相隔相离,縱使与全世界為敵,又是無妨。他什么都需要,唯獨不受世人評价,他是王,誰都沒有資格批判他。
   
         ☆        ☆        ☆
   
  紀弄玉雙手托腮,精致的五官可愛的擠扭成一團,興味盎然的研究眼前那張俊帥得過火,但又冷成极冰的面孔。半晌后,實在按捺不住了;她潑熄不了心中那股熊熊燃滾的好奇火焰,無論如何非得理出個所以然來不可。
  一碰,跳到薩亦跟前,鬼里鬼气地道:“太奇怪、真的是太奇怪了?風流局儻的薩大少爺怎么說也不可能表現出這种失神落魄的表情才對呀?”紀弄玉蹲在他身前不斷晃著小腦袋。“可是呢,又活生生的擺在我面前,我的眼睛又肯定沒有亂視。”
  “弄玉,你在胡言亂語些什么?”薩亦此際方才回過神,對她那股分明蘊藏某种不怀好意的心思而聳起眉。
  “薩哥哥,你在生气?”她清靈的睫毛眨呀眨地,點明一項事實。
  “無緣無故,何必生气。”
  “誰說無緣無故,當然是有原有因的嘍。”她神秘詭异的湊到他耳邊,小聲小气地道:“嘿!嘿!老實告訴你吧,昨儿個晚上我偷偷跟在你屁股后頭去了商界聞人許仲德的新居落成慶志酒宴,很不湊巧地,當場瞧見了一幕很有意思的搶親大戲。”
  他轉首,不讓她看見他冷情的五官。
  “你太抬舉她了,宋薔這种女人豈可配上‘搶’這個字?”一個淫娃,何需讓人費心,他更不可能為她動上七情六欲。
  “既然如此,你逃避什么?”狐狸般的詭笑展現在她清靈的臉龐上。
  “是啊,你敢說沒有。”她一副研究透徹的篤定,才不管她所持玩的可是一頭集威權于一身的猛獅。
  “你弄錯了。”半晌后,他口气沈甸地回覆。
  “才沒哩。”她盈盈笑問道:“薩哥哥,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吞了人家釋放的情餌,一頭栽進情海里頭去了啦。”
  “你說我愛上了誰?”
  紀弄玉白眼猛翻,薩亦是真不懂?還是故意跟她打馬虎眼?
  “我總不會指卓沐楚吧。”
  薩亦懶得應地,斜眼一睨,意圖反擊紀弄玉的興風作浪。
  但可惜呀,只要是她所認定的事實,就非得要探出個結果來不可。
  “我發現你相當遲鈍耶,連這么明顯的情緒都理解不來,糊里糊涂的。”燦若星子的眼眸泛閃頑皮的調笑,她又接續這:“我敢打包票,你對宋薔小姐絕對有那么一點點意思。”
  “她是個浪女。”
  “瞧瞧,一副吃醋的口气。”她就是要把他兜進預設好的圈圈里。
  薩亦神色一幻,回身拍拍她興奮過頭的小臉蛋,哄小孩似地道:“別玩了,這根本是在浪費時間。況且宋薔只不過是我花錢買來暖床的女人,無聊時吊在手臂上的交際花,何必把精神花費在她身上。況且你認為我會對個唯利是圖的女人興起任何興趣嗎?”
  “那你為什么沒有睡過她?”這可是最有利的一條證据茲以證明薩亦對宋薔是特別的。
  他濃眉大蹙。
  “弄玉,當心你的措辭,這不是你這种年紀的丫頭所應該說的話。”
  “什么丫口頭,我都十九歲了,是大人了,更何況我也不是那种養在深閨的怨女,俗世不懂的清純白痴,講話還得挑字用,累人呀!薩哥哥,我才不敢相信這种老八股的思想會出由日你的口。”水灩灩的笑容有股了悟的勾勒,她直擊追問:“我曉得你一向討厭美人……不!應該說是看不起那种辜負上天所賜予的好相貌,而全然沒有內涵的笨女人,那么請你告訴我,在你的眼中,宋薔究竟是屬于哪一類?”
  薩亦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想一想,這問題很好答的……嗯?”紀弄玉緊瞅不放。
  他倏然轉身,大步邁离現場,倨傲的態度仿佛不屑回答這個問題。
  “薩哥哥……”
  “砰”一聲,門毫不留情地關上。
  紀弄玉含笑的波芒依舊在她眼眶中晃漾,愈燃愈熾。
  薩亦一路狂傲的步伐雖未曾顛躓過,但他心頭是如何忖量的……唯有他明白。
   
         ☆        ☆        ☆
   
  九十九朵紫色玫瑰獻放在眼前,清雅的花香、瑩透的蕊辦,不單是种惊奇,最重要的是那股襲上心靈的浪漫多情味,孜孜蜜甜。況且宋薔自小對美麗的花朵有种無法割舍的喜愛,又自從踏入社會以來,甚少教花香盈身,連薩亦都摸不透她的喜愛,漸所代之的,几乎僅是些俗不可耐卻又非得接受的金銀珠寶,無奈呀。
  “喜歡嗎?”卓沐楚一身白淨西裝,斯文淡定地遞上語意天長地久的花束,翩翩風采宛若童話故事中的白馬王子,姿態瀟洒极了。
  宋薔大方接過捧花,聞它的香。花儿無罪,即便來人是不請指來的不速之客,她亦舍不得把紫玫瑰給毀了。
  “謝謝!”她倚在門邊道。
  “不請我進去坐坐?”
  思索了一下,她讓開身子捧著花朵進屋。明白到他既然有辦法找到這里,也就表示他存著打死不退的覺悟,那么只好把話敞明說清楚,才是上策。
  “請進。”
  卓沐楚臉上迅速閃過一絲狡獪,可惜恰巧轉身的宋薔沒看見。
  入內后,抬眼環視屋內一遭,清亮、高雅的空間設計与女主人有著同工异曲的妙配,物品的陳設方式更顯現女主人的用心布置与昂貴不凡。
  “這房子是薩亦送給你的?”卓沐楚問道。
  “沒錯,而且這間房子所在的地點連同室內擺設,花了他八位數字的金錢。”她一面金錢至上的挑釁,一面小心照顧地將花束插進藍彩繪制的瓷瓶里。
  卓沐楚自信地笑,沒被他大手筆的慷慨給駭退了腳步。“不必激我,我說過薩亦能夠做到的,我絕不成問題。你若肯嫁我,這樣的房子起碼有十間。”
  宋薔惊訝地微張櫻唇,艷麗的臉龐凝固在金黃色的夕陽余暉中。
  一瞬間的沉默后,她垂下濃密的眼睫,掩蓋住其中的拒絕……連她自個儿也不明白為什么就是狠不下心來釣這條傻魚?
  “你依然選擇執迷不悟。”天生的嬌嗲不掩嘲弄,意圖迫使他自動卸甲。
  “在得不到你的成全之前,我不會打退堂鼓。”他似乎早料准宋薔必然會這般考驗他,反而顯得更殷勤。“若是不嫌棄,我通知花店每天送來一束剛下飛机的紫色玫瑰,藉它來收服你的芳心,更打算一輩子讓你置身花海中,享受花香的眷寵,如何?”
  “不擔心錢丟得冤枉?”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一向信奉這句話。”他道出他的死皮賴臉。
  “原來這真是你的座右銘啊!”她放意嗤笑,可惜對方仍是一臉鄭重与誠意。
  “我一向是個腳踏實地的實踐家。”
  閒言,她不禁搖頭。
  “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痴纏的男人。”唉!真不知該煩惱抑或慶幸?
  他繼續炫耀他的不凡。
  “我的特別在我們交往的日子里,你將感受得更為清楚,宋薔……”卓沐楚跨步來到她面前,奇异的壓迫突然勢力万鈞的傾瀉而下。“愿不愿意跟我?”
  原有的狐媚斂去,她定眼端詳他。
  “我曾經告訴過你,現在的宋薔不可能与你產生任何糾葛,除非你愿意接受一個未來的棄婦。”她篤定的眼眸中有一絲溫柔的感動。
  他搖頭,言行犀利且堅持。“等,是傻呆的舉動。我決定用我的積极來擄獲你的芳心。”
  “這么愛我。”她訕笑,簡直快受不了了。“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否曾經睜開眼睛仔細瞧過我,你難道會不明白我這种角色,是正常男人嗤之以鼻,引為唾棄的對象。”
  “那是他們不懂你的好。”卓沐楚為他的唐突做解釋。
  她下巴笑得差點掉下來。“你我不過一面之緣,你又是從哪個地方探出宋薔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珍品。”
  卓沐楚逕自踱到用上等原木制成的孤型酒柜前,開啟一瓶白蘭地,斟進兩只酒杯里。
  “不妨坦白跟你明講,早在半年前我就發現到你了,那個時候你尚在誘心酒坊的吧台工作,我們打過照面。”
  “是嗎?我怎么一點印象也沒有。”
  “我卻記住你了!”他毫不思索地脫口而出。
  宋薔兩眼汪汪直盯他。“既然暗戀我,當時為什么不跟我表明心跡?反是蹉跎浪費掉最好的机會。”
  “我……”卓沐楚為之一頓,沒料到她竟會把話題轉到這邊來。
  “是不是想先觀察我,評量評量宋薔到底有沒有成為卓家媳婦的資格?”
  “的确。你的善体人意真叫人喜愛,值得我拿一生來作為賭注。”話雖如此,但卓沐楚心知肚明宋薔根本覦穿了他的矛盾。
  思及此,一股源源不絕的惶悚漸漸籠罩心胸,似乎預告這次任務的結局……若失敗,他不敢想像其后果。
  他為了鎮定自己的緊張,一大口便飲盡滿滿的一杯白蘭地。
  他怎么了?渾身射出冷颼幅線。
  宋薔眼見他淡定的眼神驟變成兩道陰詭,不禁心跳緊張了起來……
  老天爺,她的魅力當真足以誘惑地至斯嗎?怎么此情此景与當日在皇主園后山所遭逢的情況极為類似……該不會重复的事件又要上演一次吧。
  怀著戒心,她不著痕跡地小心往門扇方向慢慢推進,暗罵腦子夠蠢的,竟然引狼入室。
  “愿不愿意跟隨我?”卓沐楚的斯文面具全數剝落,還原后的面孔帶著猙獰。
  “我……我當然愿意。”她急答敷衍,危險上身,先不要惹惱這种人的好。
  “過來!”他啞著嗓子伸出手。
  “好,我過去,你先在沙發坐一下,我……啊──”來不及出聲呼救,整個身子被地欺近的手臂強行摟抱住,遂掉進他的怀抱里。
  卓沐楚二話不說,嚼心的嘴唇硬要湊上她的,除了霸王硬上弓的方式之外,他再想不出其他法子。
  門扇“砰”倏然地被撞開……
  扭成一團的兩具身子立刻僵在原地,宋薔惊訝地說不出話。
  “薩……薩亦……”卓沐楚也是錯愕不已,立即狼狽放開她。
  宋薔跟踏地疾退到角落處,沖到喉嚨的解釋卻讓他冷厲無情的凶眸給嚇得震懾住了。心一涼,完了!這場愛情勾當搞不好要划下句點了。
  “你……你怎么來了?”卓沐楚不安的抓松領帶,想喘口气,但顯然失敗了,灰青的臉色像极了溺斃的死人。
  “我的地方、我的女人、你膽子忒大。”不慍不火的語調宛如利刃,再捅他一刀。
  卓沐楚背脊虛垂,卻仍不忘做最后的掙扎、垂死的离開。
  “宋薔已經考慮清楚,我才是她真正的選擇,是你來的不是時候。”
  薩亦側首瞥望,搜尋她的眼,急欲捕捉她心虛的蛛絲馬跡,然而明艷無瑕的臉龐硬是無波無痕。
  沒解釋,是因為沒必要。宋薔心知肚明即便說破嘴唇,依然無法改變薩亦腦中既有的認定,說了,反而成了欲蓋彌彰,那么干脆順著地的想法而反應,反正這個游戲能不能繼續玩下去,已非她所能控制,主宰權歸在薩亦手頭。
  “你如果不想讓卓氏企業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立刻滾、永遠不許出現在我面前。”
  卓沐楚的戲碼到此告一個段落,大勢已去的他跌撞的退下場,如今他所要煩惱的,不僅僅是他的未來人生將是一片黑暗,連他賴以為靠的卓氏企業也將被薩亦無情給擊倒。
  配角退場,過分沉靜的死寂占据了整片空間,誰都沒開口。
  終于,宋薔按捺不住這股窒沈的气息,櫻唇欲張打算圓場,卻被薩亦搶了先。
  “還有多少男人敢堂而皇之的踏進這里?”他森然詢問,眼底燃燒的火焰像是積怨已久。
  可宋薔探不出他的憤然是針對卓沐楚的窮追不舍而心生在意?抑是怕她不干不淨的身体坏了他的龍体、羞辱他的自尊。
  “我無法抵擋‘有心造訪’的男人。”卓沐楚即為一例。
  他眼光沈凜。“那好,一切就到此為止。”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完了是嗎?
  他狠酷的一笑,自私的劣根性浮露在他張狂的臉孔上。宋薔無法抑止雙腿微微顫抖。
  他一步一步趨前走向她。
  “你……”
  “我決定用我的生活方式來進行我跟你之間的金錢交易。”听到這話,宋薔不知是該安心或是感到悲哀。“換句話說,從現在開始,你只能依循我的喜愛与命令來行動,無權多置一辭,直到我厭倦你為止。”他冷冷地說。
  她不知該如何反駁,而事實上她也反駁不了,事情發展至此,她若繼續拘泥于自我保護上,其后果就是限五千万道再見。想當初既然選擇踏上這條不歸路,該發生的過程就得自然順應它,抗拒不得。
  他的气息瞬間罩上,修長的指頭撫上她的五官,輕輕摩挲著。沒有強行掠奪,但那膚触卻是要命的勾魂。
  她不由自主渾身輕顫,雙頓發燙。
  微傾,吻上她的唇,思戀已久的品嘗印象中的清新甜美,下滑的手指一顆顆解開她上衣的扣子;渾圓的肩頭、如雪的肌膚、完美的胸脯線條在衣裳褪去后寸寸呈現在他面前,柔瑩如晶雪。
  情欲高竄,触動貪婪,他饑渴地抱她上床,削實的身体隨即覆蓋住她的柔軟。
  當頭而下的熱切駭得宋薔一惊!不知所措的蠕動反射性的抗拒,然而在慌亂下,無用的抵抗終歸消蝕在他霸道有力的纏制下。火熱的唇一路狂燒,大膽地蠱惑她的心跳、勾引出細胞的亢奮,隨著兩人膚触的相容漸深漸濃、衣裳終至垂落滿地,激情的頻率在兩情緒給忘我之際高亢宣揚,身与心推達最歡愉的世界,忘了塵世天地……
  合歡過后,薩亦起身半倚床頭,情緒隱匿在裊裊的煙霧內。
  床上血跡斑斑,触目惊心地提醒著他剛才已讓一個少女蛻變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
  宋薔她……是處子之身?
  “用不著訝异的,薩先生,你很榮幸成為宋薔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她半撐起身子,似真似假的嬌嗔樣令薩亦混亂更熾。
  許久的評量,半晌后,他嗤笑道:“笑話一則。”處女膜重整手術的高明老早就被一群惡女視為最佳的欺騙工具,即使方才纏綿時他曾遇上阻礙,也感受到了她不舒服的反應,然而,這些并不能證明什么。
  宋薔攏了攏床單,嬌驅全賴在他身上,早知道他一定會這么認為,不值得奇怪。陡然發現這具光裸的胸膛好溫暖呀,若是能夠占為己有的話……哦,她瘋了嗎?怎么可以心生這不該的期待……
  “撒謊要撒得高明些。”他執起她的下巴,銳利地想看進她的靈魂深處。
  狡黠的波光流盼,复雜的回望他,她絕不會讓他輕易找出答案。
  “說來可怜,在你的認知下,我這种女人怎地也不可能擁有完璧之身,況且前有殷鑒,太多女人都企圖對你要上這一招,以為自此之后可以鉗制住你,這才致使即使面對的是清純玉女,也得反覆思量再三。”她格格地笑。“好啦,不必再傷腦筋了,雖然我是貨真价實的標准處女,可不曾有過讓你娶我的非分念頭,更不敢掃了你游戲人間的興致,我什么都不求,只愿你看在這具干淨的胴体只為你付出的分上,撈個衣食無慮的生活。”拜金女郎就得要有拜金女郎的扮相,失職或太過都不當,欲拒還迎才能榨出最完美的效果。
  “你要錢。”他冷光一掃。
  “多多益善。”宋薔毫不考慮地說。
  他開了一張支票,同時瞧見了宋薔那對亮出金輝的貪婪雙眼。
  眸冰封心沈甸,他被一种莫名的灰暗与失望所籠罩。
  “謝謝!”宋夸張地對金額五十万的支票重重親了一下。
  他不再有任何依戀,霍然下床穿上衣,在推開雕花門島前,頓了一下!終究還是回過頭。
  宋薔目送他离去,放棄挽留的意思,今天夠了,雖然他走得毅然,但她相信自己所洒下的迷离魔障足夠教他冷靜以后,又重新激起探索的欲望。
  她起了身欲下床,蓋在身上的床單瞬間滑下,眼見肌膚點點紅紫,足見方才沸騰的激烈。
  童貞就這么失去了,原本的想像她應該是要大哭一場以示哀悼,或者讓陰霾稍稍占領一下心房,以藉告別少女時代。可……眼眶擠不出半滴淚可流,甚至回想起方才的廝磨溫存,紅霞大剌剌的飛上頰;噯,真不愧是悠游過百花脂粉的高手,營造浪漫歡愉的气氛果然有一手,雖然身子仍有些不舒服,但那种感官的刺激与沈淪,勾引出体內急升的騷動……思緒不由得冉冉浮出那一幕幕的挑逗情境,莫名興奮的電流倏地又直劈体內……
  噢,上帝!她怎能心神無屬、忘了教訓。她曾立天賭咒,絕不出賣自己的靈魂与信仰,可現在她竟發現……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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