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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前方不遠處有個廢棄的空屋,由于位處山腰間,再加上罕有人煙經過,所以屋子顯得相當破舊,還有些陰森;相對的,這种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場所卻是藏污納垢的最好地點。
  應有諾只身躲藏在位于空屋旁的隱密山林角落里,屏气凝神地等待即將要進行的軍火走私。
  這群匪徒并不知道已經被一個神秘組織所鎖定,并且還把這條線索通報了警政机關,警方甚至已經在外圍做好部署了,准備一舉逮捕他們;這群人居然還懵懵懂懂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大膽地依照預定日期進行交易。
  不過可以确定的,他們這場交易是無法成功。
  倒是應有諾焦急的原因,是他無法确定邀君寵是否會現身。
  他從好友那頭得來的訊息雖然沒有錯誤,不過前提是邀君寵必須真的与那個神秘組織有所關聯──如果真有關系,那么她一定會來,她必然會親眼确定這群匪徒被警方一网成擒后,才會安心离開。
  如果他的怀疑是正确的。
  那么邀君寵必定會在這地方現身。
  他是這么認為的。
  忽然,應有諾收回惴惴的思緒,因為山徑小路開始有了動靜。
  一會儿過后,他在草叢縫隙間看見几個身材壯碩的男人分成兩批,一前一后走進空屋里面。
  在那群歹徒聚合之后,果然,應有諾在對面樹林間隙里瞧見一條紫色身形迅速閃過。
  他雀躍地差點跳起來!
  沒看錯,他絕對沒有看錯,而且他的怀疑是正确的。
  邀君寵果然跟那個神秘組織有著干系。
  他正要悄悄爬過林間,越過那間空屋,直搗對面樹林好跟邀君寵再度見面,哪知──槍聲突然大作,并且夾雜著一些哀嚎聲響。
  應有諾嚇了一大跳!
  怎么回事?空屋里的歹徒難道已經發現附近有人埋伏?
  他伏倒在草叢堆內,動作敏捷地往最接近空屋的地點靠過去,從破窗戶里,他居然看見那條紫色身影正与那一堆匪徒周旋;親眼見識到她俐落的身手宛如流電般地教人防不胜防,她不僅躲過那些歹徒的槍擊,狠准的身手還把那群男人一個個撂倒在地,就看見倒在地上的男人被擺平后,居然全部昏迷不動。
  好怪?應有諾仔細一瞧,夾于她指間縫的利刃閃爍著一層奇怪的色澤,難不成刀面上摻有讓人昏迷的藥物。
  好厲害的身手与巧思──而這情況居然是出于一個未滿二十歲的少女身上。
  當下,應有諾竟開始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不會吧,邀君寵失蹤的日子難不成就是過著這种惊險生活,即使她應付的完美無缺,他卻愈看冷汗愈流。
  不成的,誰准許她把性命當游戲。
  該死!
  “邀君寵!”在里面的沖突終于告一個段落后,應有諾再也忍不住地沖進去。
  正要退走的邀君寵被這聲大叫駭得回過頭,她著實無法掩飾那一瞬間的錯愕。
  “應有諾?”怎么會是他?他又怎么知道來這個地方的?
  應有諾沖到她的面前,貪婪又仔細地審視她依然絕美的五官,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不錯,虧你還記得我的名字。”
  她退后一步。應有諾卻欺前一步,還言笑晏晏。
  “雖然好久不見,不過總算又能重逢了。”他墨黑的眼瞳晶亮得像一團火,直瞅瞅盯住她的容顏,那兩簇熱烈的光芒無法自她臉上移開。
  邀君寵腳跟一轉,就要离去。
  “不准你走。”他喊!快一步捉住她的柔荑,悍然地不再讓她有從眼前溜走的机會。
  邀君寵蹙著眉頭急欲弄開他有力的指頭,但怎么也扳不開。
  “沒用的,我花了六個多月時間,費盡了大把心血,直到現在才能捉住你,你以為我會讓你輕易离開嗎?”
  “放手!”這個自大的男人仍是一副君臨天下的傲然態度,完全沒變。“快放開我。”
  “休想。”
  “請你自重。”她冷下臉來。
  應有諾搖頭,反倒把她鎖進怀抱里,掬起她的臉,与她眉眼相對,親密的熱气無法避免的拂向她的細膚。
  “你沒有資格批判我。”應有諾提醒她。
  她不答,只是冷眼睇他,眼睛一瞬不瞬。
  “忘了嗎,你可是欠我許多許多呢,你憑什么阻止我找尋你、逮捕你……”
  “放手!”她暴吼出聲。“我叫你放手听見沒──”話還沒說完,邀君寵臉色倏地一變,因為她瞧見一個被她撂倒的歹徒竟然又蘇醒過來,更乘机偷偷伸長手臂撿起距离他不遠的一把手槍,巍顫顫地舉高起來,朝著他倆所站方向准備射擊。
  “快閃!”邀君寵無法多言,反射性的要推開應有諾。
  “小心!”應有諾也瞧見了,卻是不讓邀君寵推開,反而緊緊護住她的身子往側邊方向跳過去。
  砰!
  在電光石火間,被抱住的邀君寵与應有諾雙雙往角落方向竄跳過去,在身子摔倒在地的一剎那,邀君寵手中的飛刀又射出一記,那個執槍歹徒被她射中手臂,慘叫一聲,又昏死過去。
  “呀……”在此同時應有諾也逸出一聲痛吟,臉色一白,因為小腿地方傳來火燒似的灼熱感。那發子彈雖然沒有傷及邀君寵,卻是掃過他的小腿處,可怜的他應聲挂了彩。
  “你……你有沒有受傷?”自己雖然受傷,但他還是忍痛忙問道。老天,簡直是一團混亂嘛,他緊張地看著邀君寵,就見紫衣女郎沒事人般的站起身,反倒瞟看倒坐在地上的應有諾,滿怀惡意地微微一笑。
  天哪,這女人是什么表情──應有諾還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
  她就冷冷站在那頭看著從傷口不斷流出來的血液染紅他的褲管,又橫掃他一眼,不僅不心疼,甚至嗤笑出聲。
  “活該!”誰要他多管閒事,不自量力還把自己當成英雄。
  “你說什么?”這下子他更怀疑自己連耳朵都出了毛病。
  “這就是強逞英雄的下場。”她很樂意再說一遍。
  “邀君寵,你就這么冷血。”他齜牙咧嘴地開始反擊,小腿處的疼痛遠遠比不上被她聲聲諷刺來得嚴重,該死!他好心還被人罵雞婆。
  “記住這次的教訓,不屬于你的世界千万不要強行介入,否則下一回傷得不會是你的腿,而是腦袋。”她橫睇他一眼后,扭頭便往門外走。
  “站住!邀君寵,你上哪去?”
  娉婷的身子直往門外而去,恍若未聞他的叫聲。
  “喂!我的腳受傷了你知不知道……”這個連同情心都沒有的女人。“邀君寵、邀──去他媽的!”老天,她真的走掉了,毫不留情地。應有諾手指倏地緊握成拳,狠狠撞地,該死的,他簡直可以榮登天字第一號大白痴的寶座,竟會傻得自討苦吃去追逐一個沒有良心的女人。
  “應有諾,你這個笨蛋,干脆流血流光死掉算了,免得留在人間受人恥笑。”他懊惱地自我詛咒,這天下誰能玩弄他,唯獨邀君寵這個不識抬舉的女人可以。
  “該死、去死……”他狠狠詛咒著自己,罵了半天,猛地,他頭頂出現一片陰影,應有諾抬起眼來,邀君寵冷艷的容顏竟然又出現在他的瞳孔內。他不禁張大嘴,再度被這錯愕的惊奇給嚇傻了。
  “你……你怎么……你……”他訥訥無法成言。
  邀君寵無視他的震惊,徑自蹲下來,從怀中拿出一條止血帶,替他的小腿止住血液繼續流出。這個男人一旦敗下陣來,那股源源不斷的懊惱与憤怒大概會讓他气得決定死掉。他是那樣的自負,而這自負也令人生气。
  “另一只腳可以動吧?”邀君寵抬眼,不帶感情地詢問。
  應有諾承受她的照顧,內心竊喜不已,她還是回頭了,畢竟是放心不下他,說到底她絕非冷血動物。
  “可不可以動?”他亂晃的眼珠分明沒安好心,邀君寵低斥問。
  “應該可以。”他抿住笑,努力用沒受傷的另只腳撐起自己修長的身軀,只是起身后,還是因為失血過多,体力不濟地顛了顛。邀君寵見狀,考慮了一會儿,上前扶住他的肩膀助他一臂之力。
  “我們快點离開,我不想留在這地方旁生枝節。”她回頭的目的正是為這理由,就是不能把應有諾留在這地方,以免他在惱羞成怒之下泄漏了她的身分,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小妮子居然把他當成“枝節”。
  算了,先忍耐下來。
  “這些歹徒怎么辦?”他看著倒成一地的匪徒。
  “警察很快會來處理。”
  “也對。”他不再多言,乖乖地被她攙扶离開,也乘机偷吸她的馨香,當方才的憤怒沈淀之后,取而代之的計量又讓他開始升起了惡膽。
  “君寵?”他的聲音帶著笑,再加上他特殊的气質,听起來就是极其曖昧。
  她別過臉。
  應有諾偏偏湊過去。“告訴我,在我們分開的這段時日里,你有沒有想念過我?”
  她只扶住他想盡速下山。
  “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他不在乎自言自語,反正不管她怎么排斥,耳朵沒聾的她還是得把他的話全部听進去。“原本以為,找尋你的路程還很漫長,也許得再過好几個半年,但誰知道,連上帝都可怜我,竟然讓我看到你。”
  這人煩不煩。
  “好幸運的惊鴻一瞥……”突地,完全來不及防備,應有諾一個顛躓,就這樣重心不穩的摔倒,順道也把邀君寵拉下,還“恰巧”地把她欺壓在他身体下方。
  “應有諾!”她實在忍無可忍了,不必多想也知道他是故意的。
  “我真的走不動啦。”他一臉無辜。
  “起來!”她雙手揪緊抵住他胸前,努力隔出一道距离,冷冽地對他下命令。
  “不行,我腳好痛,讓我休息一下。”
  休息需要這樣壓住她嗎?鬼才相信他的說辭。“別讓我再說第二遍──”他的雙手突然捧住她的頰,露出煞是迷人的微笑。“別生气,先听我說,你可知道我為了找你,花了多少時間与心血,你難道完全不感動。”
  “沒有人要你找我。”她努力推開他。
  應有諾手臂一探,環住她纖纖柳腰,故意把她掙扎的身手跟自己拉得靠近些,密密貼合著。
  “應有諾。”她咬牙道,她的每一吋肌膚、每一條曲線,都与他緊密的相貼合,這個風流公子,死性不改。
  他眼中的挑戰光芒愈來愈熾烈。“不管你感不感動,這次既然抓到了你,我就不會再放開。”
  邀君寵壓抑住內心滾滾如黃河般襲來的不滿,問道:“你千方百計追逐我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么?”她實在弄不懂。
  “不為什么,就要最起碼的解釋与代价。”
  “邀家欠你的債務已經還得清清楚楚,你有什么資格向我追討解釋与代价。”
  “真的還清了?”他反問。
  “難不成那張面額一億元的支票沒有送到你手頭,被唐世誠污了。”
  “不!支票已經兌現,我的手下沒有人敢設計我。”
  “那你還要跟我追討什么?”
  “錢債是還清,但人情債呢?你可沒還給我半分。”他的眼神遽然變寒。
  人情債?
  她不禁冷笑出聲。“應少爺,你未免太會算計。”
  “當然,我是生意人,當初是看在你的面子我才大發慈悲借你父親那八千万元周轉,所以不管你們怎么使用、哪怕提前還給我,你邀君寵都注定在收下那八千万的一刻欠下我一份人情,所以就算你把錢給還情,我還有個人情債可以索討。”
  她怒极反笑。“你要我怎么償還所謂的人情債?”
  應有諾望著她美麗的臉龐,手背摩挲她誘滑的面頰,像一只逗著耗子玩的賊貓,閃著邪惡之光。
  “很簡單,就拿你來償還,直到我認為足夠了,就還你自由。”他撂下宣告,并且意圖以主宰之尊攫住的唇瓣,再次品嘗他思念已久的柔嫩。
  在他傾近的一剎那,邀君寵手臂一抬,應有諾卻已有准備的抓住她的雙腕,扣住她的手。
  “同樣的伎倆我絕對不會笨到上當兩回,這是我的習慣。”當他的唇先是印在她額際輕啄,接著還涼涼反諷道:“雖然我的小腿受了傷,可是你千万不要笨得跟男人比力量。”
  “真是這樣嗎?”她突然弓起左腳,然后狠狠往他受傷的小腿一踢,當場把應有諾踢成臉色蒼白。接著她使勁推開壓住她身子的身軀,迅速跳起來。
  “你逃不掉的。”應有諾忍住痛楚也飛快彈起,手臂迅速往她身上一抓。可是──“嘶”地一聲,他并沒抓住她的柔荑,反倒拉住她的衣襟,就這么太過用力之下,竟然把她的衣服拉出一條裂縫來,雪玉般的肩膀肌膚就這么大剌剌呈露出來。
  “我……”老天,他沒那么惡劣想當摧花惡魔。“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會做的動作是把她吻得暈頭轉向,然后教她無法反抗地癱倒在他怀里,心甘情愿地被他褪去衣裳,他可沒打算要用這么暴力的手段把眼前的女人制伏在怀中。
  她糾住被撕裂的衣襟,已經气得無話可說,看都不看他一眼,飛快邁步离開。
  “別走!邀君寵,你別走!”他扼腕极了,眼睜睜看她愈跑愈遠。不!她逃不掉的,既然讓他又遇上了她,代表著兩人的緣分完全沒有結束,事情并未了結,反而才要重新開始呢。
  應有諾拖著受傷的腳,一步一步往她跑掉的路徑跟隨而去。
  他不會放棄的。
  每每遇上那個不可理喻的家伙,她所設定好的路線就會無端多上數個荊棘。
  總是如此,彷佛逃不開的宿命。打從一開始認識他至今,這個魔咒從來沒有失效過。
  □□邀君寵緊緊抓攏住被他“不小心”扯開的襟口,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會有如此狼狽的一刻。
  更加弄不懂,他怎么還是不死心哪?都六個多月過去了,他還在四處追蹤她。
  這個無聊的風流公子,到底圖謀些什么?
  邀君寵踏著疾快的步伐往下山的小徑奔走,一心只想遠遠避開應有諾,最好永遠不會再見;她是行色匆匆,只是,當她走出警方的封鎖線外,眼看就要回到平地時,乍地,她忽然感覺到有兩道比陽光還要熾烈、比寒雪還要冰冷的眼光鎖定了她;邀君寵敏銳地停下腳步,回首找尋那兩道視線的方位。
  這次她相當肯定絕非來自應有諾的窺探,因為那兩道炯炯目光分明隱藏著一股濃烈的殺气,不可能是應有諾所能擁有的。
  她全身戒備,且不斷四處梭巡──風聲沙沙,晃動的樹葉搖晃重疊,隱去大半陽光,逐漸黯淡的光線讓現場气氛顯得相當詭譎!
  倒是那股殺气一直沒有褪去,反而徐緩地蔓延過來,意圖罩住她。
  邀君寵屏气凝神佇立在原地不動,跟對方比耐力,她不信那個逸出強烈敵意的神秘人不現身。
  果然,未久之后,一個全身黑衣勁裝、戴著黑色墨鏡的男人慢慢從濃密的樹叢中一步一步走出來。
  邀君寵不急著開口,沈默小心地注視對手的一舉一動──來人肯定不是簡單人物。
  對峙半晌,那男人終于先開口。“小妮子年紀輕輕,倒是智勇雙全,連我的气息你都聞得到。”他言語間有著對自己的信心。
  “為什么跟蹤我?”她小心翼翼地詢問。
  他綻出猖狂笑意。“因為你才初露臉,就連挑了兩樁震惊社會的大案件,我很佩服!所以特地前來拜訪你。”
  拜訪她?
  “你是那群走私販子的幕后主使?”她不得不做如此怀疑,雖然這兩宗大案并未發現有人在背后操控,但是這個來意不善的男人一出口就挑開內幕,想必也對這兩次的走私案有著相當程度的了解。
  “我雖然不是主使,不過就是知道內情。”
  這個男人在打哪門子啞謎?
  邀君寵更加謹慎。
  “你能掌握到我的行蹤,可見你也非泛泛之輩,又或者──你就是‘幽冥組’的成員。”這張生面孔并不隸屬台灣幫派,但他所散發的气勢又說明他是領導一方的人物,所以她才大膽提出這項臆測。
  男人哈哈大笑。“果然是聰明的女孩,難怪你能在危險環境中生存的极好,确實是有兩把刷子。”
  “我也同樣意外,”她緊盯住他。“‘幽冥組’的成員竟然會主動現身。”
  “不現身不行哪,如果要确定我們‘幽冥組’能夠在台灣順利活動,首先就得殲滅最大的敵人──‘俠客居’。”
  “你确定我跟‘俠客居’有關聯?”
  “我觀察你好一陣子了,雖然沒有證据證明你跟‘俠客居’有關,不過你的行為模式倒是和我交過手的俠客人有著异曲同工之妙,所以不管你是或不是,我都必須搶快一步下手毀掉你。而你現在落了單,正是最好的机會。”黑衣男子猙獰的一步步走向她,摘下墨鏡后,又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邀君寵。“雖然你長得如此漂亮,只可惜,命不長!”“長”字一下,他旋即出手,掌心握著的是一把利刃。
  她避過,也出手反擊,打斗中,她右手不得不松開衣襟,被撕裂的布料理所當然無法遮住她細致的肩膀,如玉般的肌膚無可避免地顯露出來,也把那個黑衣男子的色欲給逼出來。
  他雙眼發直,淫笑出聲并且攻擊的更凶、更猛,過招間,他的雙手甚至很故意地往她露出的肌膚探去──邀君寵又气又恨,紫色飛刀一夾上指縫間,預備射出。
  哪知那個黑衣男子居然不怕死似地直直朝她迎面扑來,嘴角浮挂的色相,骯髒到讓她大吃一惊,反射性的躍后一步。
  到底真如“白主”所言,她對敵經驗仍然略顯不足,那個黑衣男人的動作是故意的,他制造了個陷阱,讓邀君寵退閃一步,不免失神的一剎那,就利用這千載難逢的机會朝她揮出一團白灰。
  邀君寵來不及避開,吸了一口,濃重的暈眩感突然襲來──糟了,是迷藥。
  煙灰入鼻后,她立即感到渾身乏力,身子搖搖欲墜地扶住樹干,強撐僅存的力气想逃出這里,但黑衣男子猙獰的臉孔卻愈靠她愈近。
  “你逃不掉的。”他邪笑,一步一步走過來。“不過在你死去之前,我准許你再為‘俠客居’盡一次義務,听說你們是最喜歡做善事的,那么你就讓我快樂一下,完成你此生最重要的任務吧。”他伸出手要抓住快暈厥的她。
  砰!
  完全意外的一聲槍響把那黑衣男子嚇了一大跳!讓他以為其它的俠客人适時出現,來不及細想,他轉身就溜走。
  保命要緊。
  而且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背倚在樹干上的邀君寵腦袋愈來愈重,整個人昏昏茫茫的,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應,只知道自己沈重的身子已經軟軟栽倒下去了。
  應有諾死命拖著受傷的右腳及時圈住她下滑的身軀,焦急的臉孔就在她即將閉上的眼前不斷晃動。
  怎么又是應有諾?
  邀君寵實在不敢相信。
  怎會又是他?
  這個陰魂不散的男人。
  真教人……教人……莫可奈何呀。
  無奈的歎息成為邀君寵最后的動作,緊接著眼一閉,倒進他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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