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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雙手被柔軟的布條綁在椅背后,任憑意菲怎么用力掙扎,就是掙脫不了束縛。
  六個侍女就分站在她四周,不敢制止,更不敢幫助,每個人都睜大眼睛密切注意她的一舉一動,唯恐她有一點閃失。
  “小姐?”一只宛若俏麗飛燕的女孩闖了進來,見主人竟然遭受這种待遇,汪汪大眼忿怒地掃射那六名誠惶誠恐的侍女。“你們這些人……哼!既然懂得害怕,那還不赶快放了小姐,知不知道她是誰?伊斯利的皇后啊,你們怎么可以這樣對待她?”
  “可是……意菲小姐她這么沖動,我們擔心她會傷害了自己。”
  “那也不可以冒犯小姐呀!”
  “晶靈,過來幫我。”意菲喊道。
  “是。”
  “不可以!”六個侍女齊齊攔住她,惊懼的表情寫在臉孔上。“請兩位不要為難我們好嗎?”
  “什么為難,就只是放開小姐罷了。”這有什么好擔心的。
  “不可以!”惴惴仍然滿布臉龐,緊張的模樣實在好詭异。
  “為什么?”這种超乎常情的懼怕所為何來?那個叫魔岩的男人哪來這么大力量控制這么多人的情緒。
  意菲不禁停止了掙扎,她不可以給這些無辜女孩添加更深的不安。
  “告訴我,你們怎么會和叛軍在一塊儿?你們的父母呢?為什么不想辦法逃出這地方。”難不成她們也是俘虜,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好效忠魔岩,以求保命。
  “意菲小姐,魔岩陛下是伊斯利真正的主人。我們身為他的侍女,尊崇他天經地義,為什么要逃呢?”她們反感不解。
  魔岩陛下?陛下?在麒磁基地內每一個份子,口口聲聲乃至于一舉一動,都誠惶誠恐的奉他為主?
  為什么?
  沒有理由的。
  難道這些人都被洗了腦?
  可是一旦仔細觀察,又可以發現這些人的眼神与表情自然且生動,并沒有被外來科技所控制的僵態与渾噩,不似被洗腦后的白痴。
  但他們又死死的認定魔岩是君王。
  這團詭异到底的迷霧該如何辨出蹊蹺与線索?她得好好想一想。
  “我保證。”意菲誠懇的容顏散發一抹异彩,凝睇那六位盡忠職守的女侍。“我絕不給你們添上任何麻煩,現在請解開我的束縛,我保證絕對不會為難你們。”
  六人相覷一眼,終于臣服在她的光彩下,替她解開布條,還不停地道歉。
  “不怪你們,我能体會你們的身不由己。”意菲靜下心來環視這間布置精致典雅的寢房。這個密藏在天然山坳中的基地,向來的功能只為保護伊斯利的國防安全,這回被魔岩“不聲不響”的占領后,他居然有心思把沈肅的軍事重地辟建成貴族化的高級設施,真不明白這個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從宁靜城到這邊,足足花費一整天工夫了,不知外頭現在狀況如何?雷爾見她遲遲未有消息,不知會怎地擔心,她必須想個法子离開這個基地。
  “意菲小姐,你有沒有什么需要?請盡管吩咐。”折騰老半天,六侍之長不敢再對這位嬌客有所怠慢。
  “我想沐浴。”她必須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
  “小姐,我來幫你。”晶靈跳出來。
  “不用了,你留在這里,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喔……好吧。”晶靈只好返到外頭,等候主人再吩咐。
  在侍女的帶領下,繞到寢室后方,一看:這里竟然又辟有人工雕琢的浴池,清澄的水池竟冒著溫熱适中的水泡。沒想到麒麟基地里頭竟然蘊藏著丰沛的溫泉,這群新的占領者對這地方做了徹底的開發。
  只是,見到這么詳細且規划完善的作為,壓住心口的盤石就愈重:這么一來,只會代表侵略者必是不好應付。
  幽幽歎口气……
  摒退侍女,盤起烏亮的秀發,解下衣裳,無可挑剔的姣好曲線立即呈現。
  款步移下溫泉池,淨了身,待洗滌掉一身的疲乏后,輕靠在池畔邊,忖思著:短短數個鐘頭,卻宛如一世紀之久,所對戰的,不僅只是他不可理喻的獨斷与霸气,更可怕的是堆潛在他体內的陰毒与詭魅:每一回的爆發,激烈又狂猛,更射散一股致命的吸引力,攫人靈魂。
  好几回她差點招架不住……
  但她不能輸呀!
  忽地,身后好象有重物落進溫泉,水花四處濺竄。
  神游的意菲嚇得回過頭,冷不防一對令人惊心的紫眸出現在她咫尺間。
  “魔岩!”惊呼一聲,手擋住前胸急急閃避,未著寸縷的她不敢置信這個男人竟然這般無禮的闖進浴間,來得這般旁若無人。
  漣漪下的冰肌玉膚若隱若現,魔岩噙著佣懶的深沉笑意,靠了過去。
  “別過來。”她忙著找尋蔽掩的衣物,沒有,不——是被他丟得老遠。
  赤裸的体魄卻愈靠愈近。
  “走開!”她喊,但他更迅捷無比,細腰被兩只鐵鉗似的手臂緊緊環住,壓迫她必須与他緊緊貼合住。兩具胴体合契的相嵌,恍似天生即相屬。
  太惡劣、太過分了,膚与膚相貼的触感,非但沒辦法給她安全感,粉嫩嫩的肌膚泛起一顆顆的寒栗。
  “你太無禮了。”忍住欲滑下的淚水,小手緊握成拳重搥他的胸膛。這絕非花拳繡腿,再怎么樣至少也會疼、會痛的,但是他,竟揚起笑,無關緊要的態度令她更是憤怒。“放開我。”她狂嚷。
  大掌搬上她柔滑的背膚,摩挲、輕撫、來回反复极盡挑逗。
  “放開我。”情急下,她張口咬住他的肩,期盼能脫身。
  但磨岩反倒摟得她更緊。笑聲輕逸出,他掏起她的下巴,十足十的挪揄像根針一樣剌入她的心房里。
  “強悍不适合你,柔弱的芙蓉面自當配上溫馴的脾气。”他笑道。
  “你這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她使盡全身力气總算推開他的箝制,意菲瑟縮地向外頭求援。“晶靈!晶靈!”
  “不必浪費力气了,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敢抗命進來。”他雙手交抱胸前欣賞她的張皇——邪惡的姿態根本像個地底夜叉,無血、無靈魂。
  “不許你再對我無禮。”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要你,你該備覺榮幸。”
  這個唯我獨尊的惡魔。
  “要知道我是伊斯利的皇后。”無計可施了,指望這個身分能制住他的狂亂。
  魔岩潤出狡黠笑意。“到現在為止,我是還沒有摘掉你后冠的打算。”
  “你也沒有這种資格。”他以為她在指他嗎?“雷爾.皇才是伊斯利真正的統治者,他才是我丈夫。”
  紫眸霎間硬沈下。
  “收回你的話。”磨岩撂聲警告。
  “我是雷爾的妻子。”她不受威脅。
  “那么說來我應該立即毀滅你的妄想。”漆上臉孔的陰狠与決斷把意菲嚇坏了。她害怕的連連后退,貝齒因緊張不自覺地咬傷蒼白的下唇。
  “你想做什么?”江灩灩的血自唇上沁下……
  “當個掠奪者。”唇再次狂暴覆上,吻住她的,霸道的探入她口中強逼她必須配合。纏綿過后,才饒過她,轉而吸吮她唇上的傷口,像個吸血魔王一樣貪婪且殘酷的舌舔吮她的痛与甜。
  久久,他總算愿意施舍新鮮空气給她。魔岩坏坏的低笑,拇指恣意搬著她紅腫的嘴唇。
  “更是分不開了,我的身体里頭已經融有你的血液,我們成為一体了。”他鄭重宣告。
  意菲昏昏沉沉地癱在他怀里,不知是溫泉的熱度在作祟,亦是他的輕狂放肆惹得她無法承受。
  “你休想……”她迸出一語,虛軟的身子往后一仰,栽進池泉內。熱水瞬即灌進她的鼻喉,箝制她的呼吸——
  無妨、無妨、即使窒息而死也不要再承受他的侮辱,不要……
  一動不動的魔岩直勾勾地盯看不肯露出池面的嬌軀。
  想死嗎?
  他冷笑,伸手撈起她的身子,出塵的容顏已經處于昏迷狀態。
  “不會這么簡單的,要知道游戲現在才要展開,身為女主角的你又怎能置身事外呢?”魔岩沒有溫度喃喃說著,魔心冷如封嚴。
   
         ★        ★        ★
   
  “三少爺,您強留意菲小姐,又愿意給雷爾一個月緩沖時間,會節外生枝的。”況杰對首腦臨時起意的做法不表贊同,大膽勤諫請他打消主意。
  魔岩凝眸住計算机屏幕上的仿真布陣圖,一瞬也不瞬。
  有沒有听進去啊?
  “三少爺,”況杰抿抿干澀的唇,再次豁出去。“打一開始您就主張要速戰速決,直取宁靜城,但臨時又做出這么重大的轉折,我擔心……”
  “擔心什么?”他按掉計算机開關,轉首向他。“怕我輸了,而你們全都得跟著陪葬。”
  “我不是這個意思。”況杰顫聲解釋。“但延長戰事,的确是會給對方反扑的机會,畢竟會不利于我方。”
  他頭一甩,及肩的黑發晃蕩出一波迷离的气息。
  “最終,我將是主宰。既然胜負已定,這中間過程可千万則進展的太快,慢慢的蚕食,一步一步讓對手惶惶不安,終日不能成眠,享盡恐懼的快意,這比較有意思。”
  況杰一直明白他复仇的意念,只是沒料到他竟要以最殘酷的手段相向。
  “至于意菲……”喃念的聲音有著致命的輕柔。“一只自動送上門的小文鳥,不逗弄玩玩,太浪費了。”
  “陛下,”一直緘默不語的巴胥忍不住開口了。“況杰的建議有其道理,戰爭的成敗關鍵往往只在一瞬之間,我認為為免出現變量,還是盡早取下宁靜城。”
  “你怕?”魔岩挑眉看他。“真正理由是你擔心你的侄女被我吞噬入腹吧!”
  巴胥倒抽口涼气,戒慎恐懼地解釋:“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您誤會了。”
  況杰赶緊道:“三少爺,巴胥將軍效忠皇室,效忠您的意志絕不容怀疑。”
  魔岩冷然。
  “陛下,”巴胥單膝跪下。“巴胥誓死效忠。”
  空涼中,只听見一道森冷划下。
  “你听著,意菲早在諾言許下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她將成為伊斯利皇后的結果,只不過命運弄人,教她所跟非人,而今,錯誤的交集我要把它導回正軌,她得要明白她是我的。”
   
         ★        ★        ★
   
  宛如置身在標緲中,渾渾噩噩,极度的漆黑模糊了視線,捉不住點、看不清前方。
  驀然,一陣忐忑狂囂席卷心間,她回過頭,一對紫色的眼睛陰惻惻地朝她逼來,邪獰的意圖吞沒她。
  不!
  意菲彈了起來,從莫名的惊恐中驟醒!
  一身的汗水仍不斷流下,沁濕了衣襟,恍憾地讓她忘了置身何處?
  起伏不定的低喘在好半晌過后才得已平复,支著額頭慢慢憶起所經歷的一切,以及方才的噩夢——難怪她會把那對紫色眼睛歸類成邪魔一類,他至尊唯我的狂態和放浪邪魅的舉止,深深鐫鏤在她心頭,太過強烈了。
  該慶幸,他沒趁她昏迷之際強行占有她,天知道;那一剎她真的以為自己清白不保,逼得她想放棄生命。
  那個縹緲又邪獰的惡魔實在太可怕了。
  抑制臨界崩潰的情緒,抬眼梭巡,寢房內沒半個女侍,連晶靈都不在,唯剩銅柱勾勒的淡紫紗慢飄搖蕩逸著,將寢室點綴的浪漫。
  浪漫?豈非矛盾又像是晝蛇添足,要知道盤踞這里的,是一只冷血的野獸。
  “意菲!”傳門聲及輕喚聲同時傳來,震回她的冥想。
  這聲音是?
  叔叔。
  意菲立即著衣下床,而駐守在寢室門外的晶靈及兩位女侍迎進了巴胥將軍。
  “叔叔。”意菲看著他,四方臉孔一如往常,凝滿軍人該有的銳气,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挺在嬌小的意菲身前,构筑出十足的壓迫感。
  “你們先退下。”意菲摒退女侍,她有滿腹的疑竇想解開、想問。趨前几步,立站在一向疼她如親生女儿的叔叔面前。一直沒有組織家庭的叔叔,自她二歲那年起,因為自己的父母親在空難事件雙雙喪失生命后,即攬起教養她的大權,雖說因為身居部長要職而無法日日陪伴她,也因為她身為未來皇后的地位讓她飲食起居有專人照料,但,她尊敬叔叔,和他更有著無法抹滅的血緣牽系。
  “叔……”聲音哽在喉頭,發不出。
  “你瘦了!”短短兩天時間,向來紅潤的雙頰甜美不再,這次事件已經造成她极大的傷害,但也無法回頭。
  她搖搖頭。“想必您一樣壓力重重。”
  “為了幫助陛下,壓力是必然的。”
  “陛下?”意菲气虛的閉眼,一向忠心皇室的剛悍男人不僅突然變節,甚至一臉的臣服仍是不悔。“您稱那個詭异到底的男人為陛下,難道您看不出來,他根本是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不許你出言冒犯!”巴胥叱喝!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她痛心疾首。
  巴胥歎口气。“魔岩陛下才是君王。”
  又是一樣的論調。
  “雷爾做錯了什么?”她問。
  “沒有。”
  “那您承不承認他是百姓們所擁戴的君主,也是伊斯利建國三百年來政績最优秀的君王。”
  “我承認。”
  “既然雷爾執政后沒有犯下任何錯誤,您為什么要辜負他的信任。”
  “意菲……”
  她鏗鏘擲地。“您在為誰而戰啊?”
  “為真正的繼承人。”
  “叔”——
  “听我說。”他阻斷她的話。“伊斯利王國最重要的傳承是靠皇室的血統。”他看著一臉錯愕不解的她。“你只要謹記,魔岩.皇身上流的才是正統的皇族血液,若非皇族內部當時一場”——巴胥霍地停下口!那場黑暗往事即使讓小輩們知道,也改變不了發生的事實。“意菲,事實上魔岩的确才是你婚配時的夫婿人選,而雷爾他……他是不得已才頂替的。”
  “我要听真相。”
  “總之你留在基地里,魔岩陛下會照顧你的。”
  “叔叔!”巴盲毅然离去,壯碩的身軀拒絕她的叫喚。
  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為什么叔叔口口聲聲稱魔岩才是伊斯利真正的主人。
  誰來告訴她?
  存在感又出現了,意菲才旋過身,整個身子就被困在壯實的胸壑中。
  不再怕了,這個詭譎男人一向來無影去無蹤——也算是習慣了。
  “巴胥告訴你原委了?”過分熱切的目光燒灼她的冷淡。
  “我該相信你是伊斯利真正的主人?”
  “我難道不配。”
  意菲冷笑。
  “皇室在伊斯利王國雖然代表著至高無上的地位,也備受人民深深的敬仰,不過能有今天的榮耀,全是歷任國王的精勵圖治所造就出來的成果。我到現在仍然不清楚你究竟是什么身分?憑什么理由說動一向忠心的叔叔。但我只想告訴你,即使您擁有皇室血液,即使你是伊斯利真正的繼承人,但”——心型的臉蛋倔強斥喝。“你的所做所為完全不配成一個君主,一個罔顧人民利益的野心者,沒有資格!”
  他超乎尋常沉默不言,沒有動怒,卻有一种比憤怒還要可怕的气息。人,若能形色于外,或許可以猜測出其心思,但眼前的男人無波無紋,沒有笑意,也沒有令人發寒的咆哮,深不可測地,只有幽幽緲緲的鬼气不斷不斷從他身上逸出。
  良久,平淡到底的聲音總算飄了出來。
  “很失望對不對?你在祈禱我能一刀殺了你。”他搖頭。“不會,我不會這么做,魔岩一向不會便宜任何一個對不起我的人”——
  意菲呆望他,那般摸不透的深沉仿佛隨時會變成凶暴巨濤,無情地吞沒她。不禁挪了挪身子,她听見自己的心髒在胸腔里狂奔亂跳。
  魔岩勾視她。“包括我的妻子。”
  “你太可怕、太可怕了。”她悲哀的直喃說。“渾身上下、舉止行動、處處透露的全是偏激的思想,像你這樣的一個人怎能入主伊斯利?”
  “你所尊崇的雷爾就夠格?”勾魂的魔眼直睇她。
  “他沒有缺點。”
  魔岩狂笑。
  “風光的背后必然有腐敗的存在,只是他掩飾得完美,雷爾能登上王座,雙手同樣沾滿血腥。”他故意湊近,意菲迎視。
  “不怕我了。”他奇怪?
  這個人雖然擅長制造恐懼,但一次又一次之后,她沒必要老是屈服。
  她微笑。“既然了解到你的生命构造來自于瘋狂的細胞因子,怕有用嗎?”
  面孔被燈光遮去了某部分神情,看起來虛無標緲,一瞬間,意菲突然霎覺!這個外表絕美到不似真人的男人是沒有生命力的,他根本像個一触即破的華麗泡沫。
  “你對我的歸類讓我耳目一新。”透明無神的臉龐帶著笑。
  “因為你只适合這种程度。”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說,我該怎么處置你——一個只會違抗我的女人。”
  “隨你。”她移開眼不想再看他,他身上那般与世隔絕的姿態囂狂到令人心惊,還有——心痛。
  他頭一偏,還真仔細地忖想。
  “那么就一輩子把你留在我身邊,伺候我一輩子。”眼底泛閃無比的疏离,他殘忍地道出他的處置方式。
  面對他的張牙舞爪,心髒的狂跳聲蓋過了一切的知覺与思想——因為她明白:他是認真的。
  “我不會成為你的俘虜,你也休想拿我做為威脅的工具。”她緩緩啟口。“你不可能得償所愿。”
   
         ★        ★        ★
   
  軍事會議上,沈肅的气息籠罩住每張凝重的面孔。
  “叛軍突然給我們一個月的回旋空間。”情報部報告這個最新的訊息。
  “這是意菲被他扣留住的代价。”雷爾不怒而威,目光移向緘默不語的前任國王臉上。“父親,事到如今,我希望您能把我所不知道的秘密全盤告訴我。”
  “秘密,我哪來什么秘密!”他惊悸地跳起來。
  “意菲在他手上。”
  “不會有事的——呃,我的意思是,巴胥雖然背叛了你,但意菲畢竟是他的侄女,而且向來又疼愛她,視她有如親生女儿,有巴胥在敵陣,那個魔岩是不可能恣意傷害她的,畢竟巴胥仍握有軍權,有影響力,在敵人急需戰力的情況下,不可能對意菲不利。”他戰戰兢兢,如坐針氈地吐完這段話。
  雷爾靜望他,斯文的臉孔咄咄逼人。
  戴克終于忍不住。
  “我先离席好了,會議由你們商量決定就行。”他狼狽地逃開,侍衛長隨后護送。
  會議廳內一片死寂,不僅是雷爾,与會人士至都深刻感受到上皇一定隱瞞了某些事。
  既然得不到線索,雷爾得另做盤算了。
  此刻最重要的是意菲,她出塵的外貌,一直給人柔弱嬌怜的印象,但,絕對相反于外形的剛烈個性,很容易出事的,他擔心那個叫魔岩的男人若強加逼迫,意菲极可能會強烈反扑。
  他不能讓她受苦。
  “王。”會議室又新加入一名与會者。
  “如何,查到了多少?”
  眾人屏气聆听。
  “魔岩.皇,這是他資料上所登載的名与姓。”莫緒特意強調。
  “他姓皇。”惊訝聲轟起,怎么回事?
  “繼續說。”雷爾強收訝然,听听還有什么更具爆炸性的資料。
  “只能确定此人二十七歲,但出生記錄、國籍記錄、就學記錄、財產記錄、出境記錄,卻完全查不出具体詳實的正确資料,似乎從他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有人刻意在模糊他的一切。”
  “一個不存在的活人,甚至已經領軍站在我們面前的敵人,卻不知道他的身分?”雷爾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能力并不如想象中的好。
  “但他的确是個謎,所以我們只能從他停留的數十個國家中,打探到一小部分訊息,查出他總是和一個名叫‘不良’的老者有聯絡及特別關系,而這位名叫不良老人的長者,早就是全世界都查不出底細的一個秘密。”
  不良老人,這名號是如雷貫耳。魔岩能和他扯上關系,且能夠在毫無預警下起兵來犯,可見他定然擁有某些本事,絕非泛泛之輩。
  他循著自己的思考模式問道:“對外查不出線索,伊斯利本國呢?尤其皇族成員的名單有沒有徹底清查過?”
  “有,不過并沒有异常之處,皇族內部所有成員的行蹤、所做所為全無异樣,況且他們也沒有制造血親相殘的理由。”
  那么他們所忽略掉的是哪一道環節?
  “全無异樣,每個人的行蹤都能明确掌握……”思考半天后,雷爾靈光忽現!“死人,我們所遺漏掉的環節正是死去的亡者。”
  “亡者……”莫名的冷气爬上眾人的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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