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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表小姐,你的咖啡。”沒什么特別,反正類似的工作她以前在飯店就從事過,所以不覺得難堪。祈末儿不理會宋姨監視的眼神,態度從容的完成主人的吩咐,在符園,她只是個佣人。
  所以只要認清自己的地位,好好工作就不會落人口實了。
  “謝謝。”她朝她一笑,接過她端過來的咖啡杯,還向她頷首。
  很优雅、非常非常的优雅。藍依,她是符老夫人的表親戚,同樣出身豪門世家,气質自然非凡,重要的是她和印象中的千金小姐顯然有些微差別,她不會胡亂撒潑,也不像沒腦袋的蛋糕,表現在外的行為舉止雖然仍有對自己的自信与驕傲,但不至于太惹人反感。
  “你就是祈末儿吧。”藍依親切十足地問她,不過眼瞳卻是冷然的,冰厲的視線直搗她心頭,教祈末儿胸口莫名一窒。“雖然我遠在美國,不過已經听說過你的大名,而且你在符園所做的种种事跡,讓我好想親眼看看你呢。”她口气溫和的陳述著,祈末儿胸悶的情況卻是愈來愈嚴重。
  絕非潑婦罵街,話中卻又別有意涵,這藍依,令她心慌。
  “是……是嗎?你想見我?”她不明白藍依話里所藏的是何意思?
  “對了,听說你現在是XX大學的學生。”藍依突然改變話題,异常熱絡的詢問她的背景。
  “是啊。”連這事她都知道,這個表小姐不是這兩天才回國的。
  她開心地道:“這么說來,你是我的學妹嘍。”
  “學妹?”
  “對呀,我是念經濟的,大學四年的學業我花了兩年就修業完成,家父要我出國攻讀碩士、博士,很幸運的,我也都很順利的拿到學位,老奶奶知道以后非常開心呢,馬上一通電話要我返國回到符氏財閥服務,要我運用所學好好幫助表哥管理公司。”
  祈末儿听呆了,天哪,這藍依才几歲,念起書來竟然這么厲害。
  “末儿……噢,我虛長你几歲,可以直接喊你末儿吧?”她笑容可掬。
  “可以,當然可以。”莫名的,覺得她的笑臉很詭异。
  “好奇怪哦。”藍依忽然唐突地道。
  “奇怪?”
  “對呀。”藍依好奇地看著她。“我不明白表哥為什么這么器重你,這很特別耶,你是什么地方讓他覺得欣賞,你的优點到底在哪儿?”
  “我的优點?”
  藍依絲毫不放過。“當然,表哥一向要求完美,能站在他身邊的人一定都是頂尖人才,倘若沒有优點讓他覺得可貴、可用,他可是連瞥都不瞥人一眼的。”
  “是嗎?”听著她的說法,身心突然被愁緒所扰亂,突覺自己真是沒有任何惊人之處。
  “是的,你一定有特殊長才,我實在很想要了解。”藍依异常刺眼的棕眸犀利地射向她。
  初見這位藍小姐,會覺得她的外貌、气質、談吐、內涵均极佳,而且態度誠懇,似乎非常好相處。然而現在几個起落過招,她漸漸發現她和善的表面其實只是一种手段,跟她的想像完全不一樣。
  她好像低估了藍依的驕气,更甚者,她打擊敵人的手段更厲害——殺人于無形。
  “怎么,你不愿意跟我說嗎?”藍依見她一直不答腔,自我譏嘲的說起來。“唉!大概是我不夠資格跟你說話,所以你連理都不想理我。”眯成新月般的眼眸厲光四射。“也該是,畢竟僅僅一眼,表哥就破例邀請你來到符園,而我花了二十多年時間,也才在前日有幸涉足,兩相比較起來,你是有資格對我擺臉色。”
  “什么?”這是哪門子邏輯,也可羅織。
  “祈末儿,表小姐是敬重你,才紆尊降貴的和你做朋友,反觀你用什么態度回報她?你未免也太驕傲了吧。”一直未吭聲的宋姨開起口來就是石破天惊的指責!
  “我沒有。”這算什么?莫名其妙被強戴頂帽子,而且被誆得毫無破綻。
  “宋姨!你別嚇她,或許末儿是無心的,我們這樣指責好像是在欺負人家,要是被表哥听見誤會了,咱們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嘍。”藍依別具机心的抿唇微笑。
  懂了。
  她們根本是在一搭一唱。
  祈末儿震惊极了!再度見識到另一种攻擊手段,而且比起火箭炮的威力還要更加惊人!藍依故意運用本身的优點比較出兩個人之間的差距,想逼她自慚。
  明知是种手段,她不該在意,可是惡劣的情緒依然划過心口,胸臆好痛。
  “末儿,廚房還有工作,麻煩你進來一下好嗎?”沈太太突然從玄關冒出來,在宋姨來不及制止前,立刻拉她离開現場。
  “喂——”宋姨想叫住她倆,藍依卻示意不要!
  “沒關系,讓她逃吧。”藍依有把握自己贏了這一盤,暫且放過她。
  聰明的藍依已然發覺到,短短几句話就讓祈末儿的自尊心崩潰一大半;只要再輕輕一擊,她什么就都沒有了,對付這种女人,根本不必太費心神。
  另一頭,被無形枷鎖鏈住的祈末儿被沈太太拉進廚房后,仍是呆呆不動。
  沈太太瞧了下,确定宋姨她們沒有進逼過來,連忙安慰飽受挫折的析末儿。
  “傻丫頭,何必在意,你不是最洒脫、最樂觀的,豈會不懂人比人气死人的道理,你干么在乎藍小姐的話。”
  她眨眼,眨呀眨地。
  “是的,我是明白啊。”是明白,卻沒有辦法阻止惡劣情緒蔓延。天曉得她也不喜歡自己此時的模樣,一點信心也沒有。
  “真的?”那么為何她仍是一臉的悶悶不樂。
  驀然,祈末儿用力拍打自己的臉龐,小手倏握成拳后又放開,吐了一口气,朝擔憂的沈太太綻顏一笑;事實上她該覺得欣慰了,在這處處危机的符園里,終于有人愿意待她好,她是有收獲的。
  “末儿?”怎么啦?
  “別擔心,我好了,我已經复原了。”她眉開眼笑。
  “真的?”
  “真的!”她用力點頭。瞧沈太太總算眉頭舒展,不再替她擔心,她也如釋重負,只是,有誰知道,跟隨自己十多年的意念卻是逐漸在動搖。
  她是否也該學人家耍手段以求生存?
  她是不是該這么做?
  她愈來愈迷惑了。
   
         ☆        ☆        ☆
   
  几天過去。
  祈末儿表面無事,心里仍然有個結。
  尤其為了壓抑蠢蠢欲動的邪惡因子,她著實花費一番工夫。
  不像她,愈來愈不像樂觀開朗的祈末儿,她向來不讓無聊事困扰己身太久,也從來沒有怀疑過自己的信念。記得從前,每回遭遇到挫折,只要整理心情,做好心理建設,身与心就會蓄滿動力,好讓她重新面對新的挑戰。
  而這次,她不否認几乎快失控。
  有好几回,她真的擬好計划要跟藍依、宋姨斗上一斗,其實她有籌碼的。只是。就算她斗贏了又如何,有意義嗎?想想自己追求的到底是什么生活?不過是平凡与安順罷了,要是攪出一團風雨,可以想見离她的希望只會愈來愈遙遠。
  祈末儿攏攏被風拂亂的發,步出气勢磅礡的主屋,來到涼爽的庭園間,找了張椅子坐下來。
  正因為如此,明知符日帝正在客廳等候貴賓.就會故意避開他。
  怕混亂的心情在符日帝介入后,會弄得更加不可收拾。
  因為那個家伙的心思沒人能摸得透。
  祈末儿雙手交握支著下巴,微仰小臉。憂郁的眼瞪視著靛藍天空,好煩、好煩哪,連這樣的好天气也緩和不了她沉悶的心境,亂得可以。
  “夏先生,這邊請。”從車庫方向走出兩個男人,往主屋前進。領頭的人是董勒,而在他身邊的則是另一位年輕男人,模樣高大俊挺,外表非常出色,他是瑟夫集團的總裁夏無肅。
  他接受符日帝的邀請,于今天來到符園作客,在董勒的引領下,穿越花香飄送的庭園,往主屋邁去。
  祈末儿撐著頰無神地坐在花園中,小臉浮現濃濃的陰郁,她极力想澄清紊亂多日的心緒,也努力想把腦中的一切回歸最初的平靜,然而呀惶恐、不安卻一再揪緊心魂,至今仍理不出頭緒來。
  夏無肅前進的步伐在看見這一張充滿無奈的臉蛋后,停了下來,他好奇地轉向祈末儿。
  “夏先生?”董勒也瞧見末儿在庭園里發呆,可是沒想到夏無肅會對她產生興趣。
  “等一等好嗎?我想跟庭園里的女孩說說話。”丟了句,夏無肅走向愁容滿面的祈末儿跟前,毫無忌憚地就仔仔細細端詳起來;而陷入混亂中的祈末儿無視于他的接近,依舊陷入自我的思緒中。
  夏無肅突然不以為然地搖起頭來。
  “不應該呀,年輕女孩應該要開心的笑、快樂的揮霍青春,怎么可以愁容滿面,這樣子很丑的。”他用一种仿佛認識她的口吻告誡著失神的祈末儿。
  怎么回事?空气中陡然飄來一股怡人的味道,那是淡淡的古龍香水味,聞起來很舒服;而且身旁不止有這股溫馨味,還有溫柔卻又帶點威迫的聲音在她耳畔飄呀飄地,很誘人,是誰呀——遠揚的心思慢慢在拉回。
  “哈羅,你沒听見我說的話嗎?”夏無肅的手指在她眼前晃呀晃的。
  “夏先生,我們還是先進屋去吧。”董勒有意催促,還有點懊悔,不應該讓他看見祈末儿的。
  “等一等,我有話對這女孩說。”他執意留在原地,不斷輕喚著她。“哈羅,你清醒沒有?天气這么美好、人生這么燦爛,未來是一片光明,你這么失神落魄的坐在這里,是在浪費人生呀。”
  “什么?”恍惚間,她好像看見了一位白馬王子,俊美的五官不斷在眼前晃動,迷眩了她眼睛。
  并且這种感覺好熟悉,就如同第一次見到符日帝時相同,很震撼!
  說來可笑,當初那股悸動至今依然深刻鐫鏤在心版上,想忘也忘不掉。
  控制不住的時候就會想起。
  唉!現在這位又是誰?符日帝已經夠麻煩了,又跑出一位神采俊雅的天之驕子在跟她招手,怎么她祈末儿總是該死的幸運,不必特意強求,非凡人物就會主動出現在眼前。
  她該為自己的幸運高興嗎?
  “白馬王子呀?”她疲憊地深深歎口气,無奈地幽幽說著:“只可惜,就算有白馬王子主動愿意站在我身邊,也与我無關?平凡如我,怎么匹配得起頂尖人物,妄想呀。”
  “末、末儿……你在說什么?”听傻的董勒愣在當場。
  而她一無所覺,繼續說道:“知守分際,我向來執行的最是徹底。我一向不貪、不求,很守本分的,既然謹守本分,又為什么讓我嘗到這么多的挫折?為什么要對我這么不公平。”
  董勒瞠大眼。“末儿?你到底是在說什么?”
  “哈……哈……哈……有趣,好可愛,她太有意思了。”夏無肅感覺好有意思,眼神充滿對她的贊賞,含笑的眼側望向董勒要答案。“末儿,你說她叫末儿?”
  “是的。”董勒不敢隱瞞,夏無肅可是符氏財閥重要的伙伴。“她叫末儿,祈末儿。”
  “祈末儿。”夏無肅反复哺念。“好可愛的女孩,真讓人心動。”
  “什么?”董勒嚇一大跳!
  “祈末儿……”夏無肅寵愛有加地喊她,俊雅的眉眼盈滿對她的興趣。
  “你是誰?”祈末儿被笑聲、說話聲給震醒過來。她眨眼、再眨眼,方才幻想的白馬王子還在場,真實的存在,不是做夢,儀表軒昂的他就這么站在自己面前,沒有散去。
  這么說……他是活生生的真人,是有靈魂有軀体的。
  那么她剛剛說的話,也一字不漏地進了他的耳朵里嗎?
  天哪!
  她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忙不迭地捂住自己火紅的臉。丟臉,實在太丟臉了,誰挖個地洞讓她鑽進去,讓她死了吧。
  “末儿,你又沒做錯什么,干么藏起來。”他好笑地拉開她的手腕,暗施的壓力讓她逃不開,得迎視他。“你在怕什么,我又不會吃人。”
  “你……你……”她被惊得無法開口。
  “我叫夏無肅,是一個平凡的男人,和你這位平凡的女孩恰巧可以成為好朋友,又或者……我們也可以考慮配對成為情人。”
  “呀!”初見面耶,他居然就可以這么毫無忌憚。赤裸裸的說出求愛宣言,她的心髒都快迸出來了。“你在胡說什么?”又來一個符日帝嗎?
  “我沒有胡說,是真心誠意的,倘若直接成為情人關系會嚇著你的話,那么我們可以慢慢來,就從朋友做起,你說好不好?”子夜般的黑眸誠懇地向她發出詢問,沒帶一絲不敬和調戲,祈末儿看著、看著,漸漸沉溺在他穩定的眼神下,奇异地,她居然不再緊張害怕,激動的情緒平复過來。
  “我……”她舔著干澀的唇,輕聲回道:“謝謝份的抬舉,我覺得很榮幸。”不一樣,和符日帝截然不同,她看不到任何惡意的把戲。
  瞧她沉靜下來,夏無肅也放開對她的箝制,滿臉笑容道:“別說什么榮幸不榮幸的,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答應?”
  “咳!”董勒忍不住赶緊出聲提醒祈末儿,她可不能胡亂隨便答應啊。
  “董勒……哦,不!”她恍然憶起跟符日帝之間的种种,臉一白。“不,不行,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抱歉,我暫時不能和你做朋友。”以后有机會再說吧,現下絕對不适當。
  夏無肅擰眉。“跟我做朋友怎么會有麻煩呢,你擔心什么?”
  “可是——”怎么解釋她跟符日帝之間复雜的情況,何況她也毫無頭緒。“我的意思是——”
  他點住她的唇。“別想太多,愈想只會愈恐怖,只要你愿意相信我是一個好人,對你絕無惡意,那么一切就不會有問題。”
  “但……”
  “她只是一個佣人,并不适合与你為友,夏先生太抬舉她的身份了。”藍依從后頭出現,挺故意的告訴符家貴賓祈末儿真正的身份,還存心要把她打壓下去。“憑夏先生你的身份与地位,祈末儿要是貿然答應你的請求,會顯得高攀,更會讓符家蒙羞,她自然不敢同意。”
  祈末儿噤口,藍依還是不肯放過她。
  “你的說法有問題,佣人也是人,只要我喜歡,誰都可以是我的朋友。”他輕輕拍打祈末儿的肩,鼓勵与溫暖霎時包圍住她。這位夏先生似乎明白她的苦處,也了解她的身心正受著某种挫折的哈噬。
  這段話無疑是一道甘泉,滋潤了她即將枯萎的靈魂。
  藍依干笑一聲。“說得极是,夏先生當然有權利跟任何人交朋友。”既然討不了便宜,她連忙改弦易轍。“不好意思,這邊請,符先生正在等你大駕。”
  “你還好吧?”他恍若未聞藍依的話,全副注意力放在祈末儿身上,瞧她有沒有受委屈了。
  “還好。”俏臉不由一紅,他很關心她。可是這個情景可把董勒看得緊張死了。
  “夏先生,你請吧。”不行,不行,要把他們兩人分開些,祈末儿是少爺的獵物——呀,不能再當獵物了,再當下去,這女孩就會成為別人的盤中饗。
  “我們一塊儿進去。”他還是把注意力放在祈末儿身上。
  “不行,你才是正主儿。符先生等候的人是你。”祈末儿想起他的身份。“快進去,我另外有事要忙。”
  “一塊儿去。”他堅持。
  “祈末儿有她自己的工作得做。”藍依阻止,她是什么角色,憑什么和他們這群精英分子平起平坐。
  “一塊儿來吧,沒關系的。”夏無肅溫柔地慫恿她。
  “可是……”
  “夏先生,請吧,符先生正在等候你呢。”藍依開始顯得不耐煩,夏無肅的眼睛是不是瞎了,對個下人亂送秋波。
  “符家似乎很虧待末儿呢。”乍地,夏無肅竟然迸出這句話。
  “什么?”在場的人個個倒抽一口气。
  “我說的不對嗎?”
  “夏先生,你……你……”話梗在喉間,祈末儿感動得說不出話,有人支持的甜美是筆墨所無法形容的,而且護衛她的,還是這么有身份地位的人。
  藍依可不能任由外人這么批評符家,尤其護衛的對象又是祈末儿。
  “夏先生,你的話并不正确,你根本不了解祈末儿,怎么可以僅憑一面,就指責符家虧待她呢。”藍依以女主人身份自居。
  “沒有錯待的話,她就不會是這种郁郁寡歡的凄慘狀。”奚落了一句,他簇擁祈末儿走向主屋,不理橫眉豎眼的藍依。
  慘了。怎么會變成這樣?
  憂心忡忡的董勒望著夏無肅极其親密地拉著祈末儿走向台階,他突然好想為自己買個保險——不得不防這兩大集團會不會打起仗來,攪得世界經濟為之崩潰。
  藍依臉色難看的跟隨進屋,這是怎么一回事?夏無肅眼睛瞎了嗎,分不清誰才是真正女主人。
  “這樣好嗎?”行進間,祈末儿不安的低嚷,她并不想進屋。
  “沒關系。”夏無肅神色不變。
  就算有關系她也沒轍,她的纖腰被他環扣住!根本沒法子抗拒他的決定,所以只得跟著他步入客廳。
  從沙發上起身迎客的符日帝臉上帶著笑容,然而一見到夏無肅竟然簇擁著祈末儿進門,并且他的手臂正環在她腰間時,他笑意未變,眼神卻換上沉沉的陰冷。
  “歡迎,夏無肅先生。”符日帝伸手,聲音异常柔和,听在祈末儿耳里卻有股風雨欲來的痕跡。
  夏無肅笑笑,握住她的手,態度從容回道:“謝謝你的邀請和招待,很開心可以來到符園。”
  “好說。
  精彩的兩人,自成一格的魅力,眩花了在場人的眼。
  這一頭,符日帝狂野又冷漠的兼具气韻早已教人迷惑,那模仿不來的冷邪味更是令人深深著迷。
  而另一邊的夏無肅則像個充滿智慧的狩獵者,內斂的气息教人摸不得、看不透,偏偏又無所不在,任誰都逃不過他的魔手。
  彼此似乎各有所長,卻一樣帶著危險气息。
  不知是幸抑或不幸,以她一個小小的平凡人居然能夠同時“瞻仰”到兩位處于世界頂端的王者,想想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日帝。”藍依追隨進屋,方才的狼狽已經不見,她儀態优雅地走向符日帝,一頓足立即開口報告剛才發生的精彩劇碼,連細節都不放過。“你知道嗎?實在讓我惊訝呢,夏先生的為人簡直親切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一來到咱們符園,就為一個佣人打抱不平,我都嚇一大跳呢。”
  “是這樣?”他從容不迫地問。
  “沒錯,符先生不會介意吧,原諒我不曾見過像末儿這么可愛又甜美的女孩子,才會忍不住替她叫屈。”他愛怜地朝祈末儿笑笑。
  她動都不敢動,事實上打從她踏進客廳開始,連瞄一下符日帝的勇气都沒有。
  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
  “夏先生喜歡末儿?”符日帝直截了當問出口,那對眼睛一直陰沉沉的。
  “的确,我是非常欣賞她。”他答得干脆。
  “末儿可真有福气哪,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博得男人的好感,她的能耐的确不可小覷。”藍依似褒又像貶地插嘴。
  “末儿的确討人喜歡。”夏無肅不拐彎抹角,正了色,直接又誠懇的對上符日帝,開口詢問:“符先生,符家人才濟濟,一定不缺末儿這個小佣人,假使我能征得末儿同意的話,不知道你可不可以讓她跟我返回加拿大。”
  “什么?”祈末儿大惊!不敢相信地望著他。夏無肅當真,他真要她,不是開玩笑的。“夏先生……”
  “我是真心誠意的詢問你的意見。”夏無肅鄭重重述。
  符日帝面無表情,也沒有開口,整個室內陷入一片凝窒的沉默中。
  這股僵凝教人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須臾后,符日帝終于開了口。“很抱歉,祈末儿不會跟你同去加拿大,她是我的女人,只能留在符園。”強烈的嗓音划破窒人的空气,也奪去許多人的呼吸。
  “你!”祈末儿差點儿跌倒,錯愕的小臉轉望符日帝,久久無法移開。這句台詞很耳熟,她听過,她甚至曾經為這句話而起了小小的期望,以為他是喜歡她的。
  但——是嗎?
  “表哥……”藍依吃惊地跳出來,夏無肅卻比她還快一步。
  “你的說法有問題,我方才明明听見藍小姐的形容,末儿在符園是佣人身份,而佣人可是……”
  “不管是佣人或是情人,任何的角色,全憑我的決定,夏先生不必過分關心末儿,她的好与坏,符家自然會全部擔下來。”符日帝的眼盯住微微發顫的。“末儿,你過來。”
  他的話,像魔咒,她就宛如被催眠了一樣,一步一步走向符日帝。
  我的女人——這句話讓她撼動到無法理清思路。
  她又傻了。
  手臂一伸,符日帝環住她,將她攬進堅挺寬闊的胸怀中,張開羽翼包圍住她。
  “記住,符園是你的家,你只能待在這里,哪儿都不許去。”他對她施展魅力,有一瞬間她是相信的,不過——
  “可以嗎?”很怀疑,她一直被視為眼中釘的。
  “可以!”符日帝道,轉而看向夏無肅,漂亮的眼睛依然冷冷森森。“知道了吧,她會待在符園,哪邊都不會去,夏先生的關心,符家心領了,一切到此為止。”強烈的宣告要他別從中攪和。
  “是嗎?”夏無肅輕輕歎息,又有些不以為然。“真是的,要怪就要怪我跟末儿相遇的太晚。不過呢,我們現在同住一個屋檐下,而且你跟她尚未成為定數,將來的事情會怎么發展還很難說,我并不想輕易放棄。”他壓根儿不在乎符日帝的警告。
  “對,對,夏先生說得有道理!”藍依借力使力開了口,事情發展的情況怎么跟她預期的完全不同,她不敢相信符日帝竟然這么在乎祈末儿。“一切還沒成為定數,而且夏先生是這么的欣賞末儿,表哥不應該阻止的。”
  “對呀,如果符先生能夠成全我,夏無肅會感激不盡。”他對符日帝眼中的占有欲視而不見,繼續他的請求。
  怎么會這樣?
  祈末儿被眼前的一切弄得無法思考。
  她無緣無故突然變得這么搶手,沒理由啊,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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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動百分百制作   無情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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