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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古意庄山寨出發,前進敦煌城再轉進敦煌城著名的花街柳巷,然后再進入吟花閣,古甄一路拉著沈致謙的手臂,開心的蹦蹦跳跳又是左顧又是右盼的,儼然像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熱熱鬧鬧的享受青春。
  沈致謙略微側過頭怔怔的望著眼前這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
  一個天真無邪,毫無心机,坦坦蕩蕩且未經世俗塵染的女孩,這個小女孩竟然是擄獲他的山寨女王!
  今天,他的身分,應當是個俘虜。但古甄卻把他奉為上賓看待,又是專屬別苑居住,又是山珍海味伺候,到市集游玩也總不忘邀他相偕同行,不曉得她是以怎么樣的心情來面對他的,但他的心湖卻被她有意無意投射的小石子激得漣漪四起。
  吟花閣的夜里正如市集里的上午般熱鬧滾滾。
  喧嘩,勸酒,歡笑,吵鬧夾雜著走唱父女的歌聲,也變成哄鬧的一部分,來來往往喝酒買醉,尋花問柳的客人,川流不息的進進出出,古甄和沈致謙以及小豆子就是在這樣的气氛中走進吟花閣的。
  “老鴇,麻煩您老人家把吟花閣里漂亮的姑娘都給我找來……”古甄一進吟花閣,便大聲的嚷嚷,其實不是她古甄愛大聲嚷嚷,而是在這种气氛不大聲叫的話,沒有人會注意她的存在。
  “好!大爺愛美人,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我來安排,先請大爺們到廂房休息,姑娘馬上到……小李子,小李子,帶這三位英俊瀟洒的公子到后院廂房休息,順便送上酒菜伺候……”老鴇也拉開嗓門用她那溢滿整張臉仇職業性笑容開心的招呼。
  天啊!這老鴇那張涂滿胭脂水粉的臉,厚度起碼有三寸以上!這是古甄見到那老鴇時,第一個反應。仿佛中,古甄覺得老鴇那張臉,隨時有可能會像斷垣殘壁般傾頹倒下!
  但沈致謙的心思根本就沒放在吟花閣里,現在的他,心里懸挂的,竟是那個遠在天邊,近在跟前的清秀俏佳人。
  而小豆子則是開心的沉浸在這吟花閣眾名花圍繞的气氛中。
  沒想到寨主對他小豆子這么好,這是寨主犒賞他小豆子勞苦功高劫鏢車有功的獎賞!嗯,寨主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主子。
  小豆子眼花繚亂,目不暇給的觀賞這猶如夢境式的場景,這可真是一個美女如云的好地方啊!除了贊歎以及流口水以外,他的肢体功能竟驟然失了靈!
  吟花閣的小廝小李子,正領著他們穿越后花園的重重回廊,然后再繞進老鴇為他們安排的廂房,欲進廂房前,兩三個喝得半醺醉的莽夫竟往古甄身上撞了上來
  “喂!怎么搞得啊?走路都不帶眼睛的啊!”古甄怒斥喊道。
  而那三個人被古甄那高八度的斥責聲一喊,酒醉似乎醒了一大半,不但如此,那三個人竟不約而同的直盯著她看!
  “怎么了?”沈致謙不怒而威的喊道。
  “沒事!”那三個小混混似的人物又异口同聲的回答。
  不曉得是不是沈致謙的威嚴讓他們震懾住了,還是他們另有要事欲辦,三個人竟就不約而同的交換了眼神,然后,拔腿便跑了!
  見他們像一陣旋風似的拔腿而去,古甄忽然怔愣住了。
  “你還好吧?沒怎么樣吧?”沈致謙見狀,急急的趨向前問。
  “沒事。”古甄淡笑的說。
  “真的?”沈致謙眼神灼熱的望著她。
  古甄被他那突如其來的灼熱眼神震住了!一秒鐘!
  一秒過后,古甄便急急的轉移視線,若無其事的說:“走丁!走了!進去了!不要被這几個小混混破坏了‘尋花問柳’的气氛,划不來啊!”說完,便直邁開腳步,率先往廂房走進!
         ※        ※         ※
  古甄、沈致謙、小豆子以及一群鶯鶯燕燕,又是小春、又是小花、又是甜甜的,一群你永遠無法搞清楚她們名字的姑娘,團團圍繞成一桌,又是敬酒,又是陪笑,又是划拳的,熱鬧滾滾。
  “你說你叫什么名字啊?”古甄問她左側身旁的姑娘。
  而現在的情景真可謂是“左擁右抱”“燕瘦環肥”齊聚一堂啊!
  雖然這一桌鶯鶯燕燕的名字實在令人難以搞清楚,但古甄仍是极力的想把她們的名字弄清楚,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嘛!
  “飛燕。”古甄身旁的酒國名花飛燕用她那小的不能再小的聲音回答。
  古甄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后又問右側的姑娘,“你又是叫什么名字來的?”
  “玉環。”姑娘答話的聲音竟也帶著濃濃的丰滿味。
  “喔!”古甄像是發現了什么偉大的定律似的,她喃喃的道:“飛燕,果然是人如其名,難怪,難怪那么瘦,看樣子女人若要擁有苗條纖瘦的身材,最好取個什么飛燕之類的名字,至少可向漢朝的趙飛燕看齊;至于玉環嘛,該是同理可得證,玉環就像是唐朝的楊貴妃玉環姊姊似的,擁有丰滿的身材!”
  “古賢弟,你念念有詞的在說些什么啊?”沈致謙雖然美女環繞,但他心思猶然牽系在古甄身上。
  古甄搖搖頭。半晌,她才又轉動她那雙靈活的大眼睛,這是她准備再度做出“惊世駭俗”的行動前慣有的動作。
  “沈兄,小豆子,你們盡情的玩吧,我突然想到其他的廂房繞一繞,順便看看有沒有什么‘養眼’的戲碼……”說完,古甄便站了起來。
  “古賢弟且慢!”沈致謙急急的阻止,他臉上的表情明明白白的擺著“提心吊膽”四個字。
  而古甄當然是讀出了他臉上的那四個字!
  提心吊膽!喔,拜托!古甄在心里暗歎了一聲后,急忙說道:“沈兄,我只不過是到各廂房繞一繞,轉一轉罷了,你又何必小題大作呢?”說完,她便准備轉身開門踏出廂房。
  但在古甄才移動了一個小步伐,竟就听見了由廂房外傳來的吵鬧聲。
  她頑皮的用手指頭沾口水,將紙的窗戶戳了一個小洞,往外望去……就像是大軍壓境似的,一個個穿著府衙制服的小兵團團圍繞在廂房外。
  “怎么回事啊?”古甄的話才剛說完,嘴巴甫合上,這廂房門便猛然的被推了開來!
  而古甄的臉,就剛好面對著廂房門口。
  “就是他,他就是官府懸賞五千兩捉拿的綠林大盜!”說話的那人用拇指指向古甄。
  那人好熟悉啊!像在哪里見過面呢?古甄思索著。
  喔!原來,原來他就是剛才与她擦撞的小混混其中之一,也是上次在吟花閣后花園的回廊里与她相撞的那個人!
  多么湊巧的偶然啊!不過看目前的情勢,恐怕不是湊巧的偶然,而是布署已久的陷阱!古甄懊悔地陷入沉思中。
  而在一旁的沈致謙与小豆子,則是呆愣在一旁,完全搞不楚狀況。
  哇!糟了個大糕,她還沒想好辦法,竟又听到那個帶頭而來的捕頭喊道:“沒錯!就是他!他就是那個出沒于月牙泉,專門打家劫含強奪鏢車的綠林大盜!”
  天啊?怎么一下子罪狀變得那么多了?!古甄搔搔頭,仔細地想著捕頭所列舉的罪狀……來不及了,沒空再讓她想了!
  “來人啊,給我提起來!”捕頭對那些小兵命令著。
  “哇!”
  捕頭一聲令下,官府小兵齊齊沖進廂房,群鶯們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亂叫亂跳了起來。
  “啊!救命啊!”
  “啊!放開我,不是我……”
  頓時,小廂房內熱鬧滾滾了起來,群鶯們像是即將被捉起來宰掉的母雞似的,聒聒亂叫,好不熱鬧!
  此刻,沈致謙一把捉住了古甄的手臂,在紛亂的群鶯亂亂飛之際,沖破重圍由吟花閣逃了出來。
         ※        ※         ※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小豆子一沖進古意座山寨,便直趨后花園別苑找段飛去了!他邊跑邊喊,沿路呼嘯,好生令人惊栗!
  小豆子也不知自個為什么會在慌張之際,一回到古意庄山寨便不做第二選擇的直奔向后花園別苑,直趨向段飛跟前呢?他不曉得自己為什么竟在主子危机存亡之際,第一個念頭想的就是段飛。
  也許是感應寨主心系于段飛吧!段飛一直是寨主心儀的對象,也是寨主認為值得托付終身的良人,現在寨主蒙難了,除了段飛,再也沒有其他人可以深得信賴了!此刻,他小豆子不找段飛,還能找誰呢?
  況且,現在是“群龍無首”的非常時刻,除了段飛以外,小豆子實在想不出整個山寨,還有誰能夠有天生的領袖風范來運籌帷幄的做主?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小豆子的吶喊聲忽遠忽近的傳了過來!
  別苑中的段飛正無聊的端坐在軟榻墊上,像個扶桑武士似的,雙腿盤坐,眼觀鼻,鼻觀心,并用心的揣測古甄和沈致謙現在在“妓院”逍遙愉快的情景。
  也算是半忏悔吧!忏悔自己老是不給古甄好臉色看,忏悔自己老是言不由衷的對她冷嘲熱諷,該是要好好檢討了,好好覺悟了!
  人總是要在無法挽回時,才會想起對方的种种好,种种溫柔,种种溫情,這真是應驗了:人性本賤。段飛不斷的在心里懊悔。
  突然,“砰”的一聲,房間的門被推開了!段飛急急的用眼神迎向前去,是小豆子。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小豆子慘白著臉,上气不接下气,跌跌撞撞的跪倒在段飛面前。
  “什么事啊?小豆子?”你不是和你的主子同游妓院去了?段飛很想把后面那一句酸溜溜的話說出口,但經過剛才的忏悔,他決定還是收斂些的好。
  “段公子!”小豆子無限悲傷的喊道。
  “怎么了?”段飛狐疑的問。“悲傷”這兩個字根本是小豆子的絕緣字嘛,今天怎么會忽然情勢大逆轉?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段公子!”小豆子這一聲叫的,就像是如喪考妣似的,讓人嚇坏了!
  “小豆子,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你快講嘛!”段飛有一种不祥的預感,該不會是古甄出事了吧?
  他們是一起出門的,而現在卻只有小豆子一個人回來,這……這一定是古甄出事了!
  想到此,段飛不由得整個人緊張的站立了起來,也順勢拉起小豆子,“快講,是不是古甄出事了?”他一字一字清晰的問,而每個字都是如此的鏗鏘有力,那力量是一股不尋常的力量。
  小豆子大概是被段飛那股不尋常的力量震到了吧,他赶緊厘清頭緒,緩緩的開口道來,“段公子,剛才我和寨主以及沈公子在吟花閣內被官兵重重的包圍……”
  “你們被官兵重重的包圍?”段飛有點納悶。
  事到如今了,只好坦白招來了,于是小豆子接著說:“段公子你大概還不知道吧?寨主就是官府懸賞五千兩下令捉拿的綠林大盜,寨主的畫像滿滿的張貼在敦煌城的大街小巷……”
  他想起來了!這時,段飛突然憶起——
  那張令他惊艷的畫像就是古甄的畫像,他還曾經把那張畫像中的古甄喻為畫中仙,還曾暗暗立誓,愿意隨畫中仙而去……
  而那個畫中仙就是古甄,古甄就是他一見傾心,再見相思的粉紅俏佳人!
  難道這就是謂的緣分,緣訂三生的神仙眷屬緣!段飛有絲訝异的想。
  “段公子,你一定會認為寨主乃是打家劫舍的綠林大盜,她被捕活該,可是,真相并不是這樣的!”小豆子忠心護主的試著為古甄澄清立場。
  “嗯。”他才不在乎她是什么樣的綠林大盜呢!她可是他心目中的畫中仙。
  “段公子,我們古意庄山寨并不是什么為非作歹的綠林大盜,對,我們是在綠林間出沒沒錯,但我們可都是專劫為富不仁的奸商來救濟貧苦無依的老人与小孩,我們可是替天行道啊!”小豆子真的很害怕段飛會把古意庄山寨誤認為“万惡不赦”的賊窟。
  他怎么可能會這樣認為呢?古意庄山寨是怎么樣的山寨他又不是今天才曉得的!要是古意庄山寨是那种“万惡不赦”的賊窟,恐怕早就被他段飛夷為平地了吧!他哪還會眷戀的安居在此?
  “小豆子!”段飛揮揮手,制止小豆子再往下說,“所‘謂盜亦有道’這點我很清楚,你不用再多做解釋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該想辦法把寨主以及沈公子救回來才是啊!”
  “是!是!是!”小豆子連點了三個頭。
  “好吧!告訴我剛才的情形!”從混亂中理出頭緒一直是他段飛的專長。
  于是小豆子便一五一十的,將剛才發生在吟花閣里官兵圍剿寨主的情景一一稟來。
  段飛仔細的聆听后,若有所思的道:“這么說的話,你也不能确定寨主和沈公子究竟有無落入官兵的手里?”
  小豆子點點頭。
  “好!”段飛立刻做了決定,“現在命令你帶六十名弟兄,兵分三路,分別的給我調查,先查出寨主及沈公子是否落入官府手中,限你們三個時辰內給我回報……”
  “是,段公子!”小豆子奉命隨即轉身進行任務而去。
  小豆子离去后,云中翔才由床榻上起了身,挪揄的道:“表哥,看樣子小王爺和寨主親夫這兩個角色,你好像比較喜歡寨主親夫這個角色喔!”
         ※        ※         ※
  “你還好吧?”沈致謙攙扶著古甄在夜幕的山林里前進。
  古甄則強忍著疼痛點點頭,并勉強的擠出一絲微笑,希望沈致謙寬心。
  “倔強的小孩!”沈致謙疼惜的喊道。
  她的傷痛他沈致謙怎會不清楚呢?熟諸醫術的他,可從傷口知道古甄這一傷是非同小可!
  她的褲腳上染著殷紅的血,血水還不斷的滲透出來,足踝也有些紅腫,這是剛才慌忙逃出之際,不小心扭傷的,而殷紅的傷口則是跌傷的證据。
  是的,她的确夠“倔強”了!皮肉的傷痛對她古甄來說,根本不能算是什么痛,最痛的該是心吧,心痛的滋味才是真正的痛!
  死段飛,都是段飛害的,要不是段飛對她冷嘲熱颯,要不是段飛令她難堪,她古甄又怎會賭气的邀沈致謙同游妓院,要是沒出現在妓院游玩,又怎么會因此而慘遭不測被衙門的官兵團團圍住呢,要是沒被衙門的官兵團團圍住,又怎么會因此而受到皮肉的傷痛呢?
  都是段飛惹的禍,這一切都是段飛害的!
  死段飛,臭段飛,我對你一往情探,你怎么可以對我無動于衷,甚至還冷嘲熱諷,害人家的心都碎了……
  想到此,古甄的眼淚終于無助的流下來了!
  “怎么了?是不是很痛?”不明就里的沈致謙不做第二猜想,關怀的問。
  古甄先是點點頭,而后又搖搖頭,實在是一言難盡。
  這是她第一次在小豆子及小雨滴以外的人面前流淚,這也是沈致謙第一次看見一向“恰北北、罵人不落人后”的古甄掉眼淚!
  原來,古甄也有其极柔弱的一面,她那潸潸的淚水正是點滴柔情的象征,他想,他沈致謙是更愛慕她了!
  樹林中忽然听見人跡走動的聲音,沈致謙二話不說地赶緊摟住古甄,趴至地面。
  他們現在的局勢,真可謂前有斷崖,后有追兵似的險惡。衙門的官兵布下天羅地网追緝著他們,打從慌亂的由吟花閣逃出后,官兵追緝的身影時而可見。
  兩人靜靜的伏倒在地面上,風聲,樹聲,足步奔踏聲,一切的聲音都外的清晰。
  樹影幢幢,腳步聲十分的逼近,他們倆几乎是屏住气息,不敢呼吸,但追緝的人影卻愈來愈近……
  再不逃,恐怕將會“落网”了!沈致謙心想著。
  終于沈致謙示意要古甄伏在他背上,古甄有點猶豫的半掙扎,但情勢非比尋常,也就只好順從他的意思了。
  古甄輕輕靠在沈致謙的背上,他隱約地感受到了她的气息,便輕輕背起她,在追緝的人影轉身時,猛然彈跳了起來,像只蚱蜢似的直往前奔。
  沙沙的奔跑聲引起了追緝官兵的注意,追緝隊伍頓然轉往他們前進的方向……
  “追啊!”
  這樣惊心動魄的聲音由兩人身后不遠處傳來,沈致謙卻是愈跑愈慢,喘息聲也愈來愈沉重……
  “沈大哥?!”古甄終于改口稱他為大哥了!這是她的特點——欺惡怕善。沈致謙的善良,也終于使她心服口服的尊稱他一聲大哥。
  “沒有關系!”沈致謙嘴上這么安慰著她,但卻猛然發現她腿傷血流如柱。
  “流這么多血,你怎么都不說?!”沈致謙有點責怪又有點舍不得的复雜心情齊涌上心頭。
  他輕輕放下了古甄,并用力的撕下他身上唯一的衣物,借著朦朧的月光緊緊的將撕裂下來的衣袖束縛住她血流如柱的傷口。
  古甄忍住疼痛,不敢喊出聲,臉色慘白的近乎無血絲。
  樹影又齊始略微晃動了,看樣子追兵又到了!
  夜幕里,他們兩人相互凝視,無言的交換了眼神,然后,沈致謙便再度的背起了她,往樹林的盡頭奔去……
  這其中,他跌了無數的跤,而古甄也由他背上摔下了好几次。
         ※        ※         ※
  三天三夜了,古意庄山寨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成員已全部出動了,仍無半點古甄以及沈致謙的消息!這教人如何能不著急呢?
  据探子來報,古甄及沈致謙并沒有落入官府的手掌中,但官府仍极力的追緝他們,為了五千兩,市集的百姓們也投入了追緝的行列了!現在外面的局勢可說是風聲鶴唳,几乎是草木皆兵了!
  听到這樣的消息,段飛簡直是焦慮的不曉得該如何是好了!
  他不知所措又焦慮的直踱著力步,就這樣來來回回的走了不下數百越,若是換算成公里數的話,他段飛所走的這些里程,已經是由汴京走到燕京了!
  終于也是走累了,段飛取代古甄坐上了寨主專屬的虎皮木雕椅,這張虎皮木雕椅有古甄留下來的淡淡香味,隱隱約約的可嗅到她留下來的芳香,還有她一顰一笑的倩影歷歷重現……
  打從第一次在畫像中与古甄見面,段飛便深深的愛上了她,更是許愿說愿隨畫中仙而去,而再度見面的那一刻起,更是下定決心的要她,他段飛對她是一見傾心,再見動心,不但如此,更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戀……
  他不該打擊她的,他不該攻擊她的,他不該對她冷嘲熱諷的!
  天啊!天該懲罰他段飛這個要不得,且醋勁十足的男人!
  他該是把她捧在手心好好疼愛的才是啊!怎么可以讓她吃苦受罪呢?
  天啊!懲罰我吧!所有的苦痛都讓我來背吧!段飛難過的將臉埋進他的掌心,企圖得到一絲的平靜!
         ※        ※         ※
  古甄不曉得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自從一天前和沈致謙走失以后,便憑借著一股意志力,爬行到這個猶如冰天雪地的涵洞里躲了起來。
  這一天一夜,她昏昏醒醒的靜靜待在涵洞里,外面追緝她酌官兵腳步聲不只一次的經過她躲藏在內的涵洞口。
  這涵洞口很大,基本上不能算是安全,在慌亂中古甄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為生存的基要,企圖一搏,不曉得是官府的人粗心還是她古甄細心,她竟幸運的逃過了他們的追緝!
  然后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起來……
  這一覺醒來,吉甄整個人又是饑餓,又是寒冷的直抱緊自己的身子。
  終于,她還是無助的流下了眼淚……
  “爹!娘!”
  沒想到她這個一向以“好漢打落牙和血吞”為綠林典范的江湖儿女,今天竟然會落到這般無助的田地,這教她情何以堪啊!
  涵洞內的溫度很低,古甄的肌膚冷得已經呈現了淺紫色,而她腿部的傷口,也已略略的出現了潰爛的現象了。
  在最脆弱的時候,古甄心里想的竟還是她最在乎的段飛!
  “段飛!段飛!你在哪里?救救我……”古甄囈語著。而淚水又再度由她的眼角溢出,而流至雙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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