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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眼眸中帶著淺淺的笑意,雖然是在屋內,但是一陣不知名的風悄悄的掀起她淡紅色的水袖,飄忽的气質讓歲寒馬上認定這名女子也是修煉者。
  “你是怎么上山來的?”說坏話破人當場活逮的雷恩滿臉通紅。
  紅英聳聳肩,一晃眼就在雷恩身旁的湘妃竹椅上落坐。“你可別看不起人啊!雖然我被貶下凡塵數千年,但是仍具有修煉者的身分,況且對我法術的封印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經失效,你在山路上所設下的那些小儿科阻礙,擋擋凡人還可以,對于修煉者,那些東西簡直幼稚得可笑。”
  雷恩正想張嘴還以顏色,突然听見戀荷發出一聲惊呼,他皺著眉回頭,看她又惹出什么事來。最近老是這樣,自從戀荷怀孕之后狀況特別多,她好管閒事的個性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听說她老公凌震廷就被她嚇昏過好几次。現在她留在“魅惑人間”里,雷恩為了确保自己的干女儿平安出世,簡直忙到焦頭爛額、心力交瘁。
  讓戀荷惊呼的原因,是一位站在門口的年輕女子。美麗的女人含笑立在門口,一手扶著木門,纖細的手腕上戴著一只嫣紅晶亮的紅玉古鐲,看來是紅英帶她上山來的。
  “穆蟬娟!”戀荷惊喜的喊著,馬上熱絡的握住蟬娟的手。“你怎么會上山來?我們好久不見了。”
  蟬娟半開玩笑的眨眨眼睛。“上山來看看媒人啊!那次我跟浩雷上‘魅惑人間’來通知你事情,卻找不到你,浩雷自責了好久,深怕你出事,誰知道几個月之后居然接到你的喜帖,上面寫著你要嫁給我哥哥的朋友。”她笑著搖搖頭,回想以前的事情。“世間的事還真是難料啊!”
  這個雪膚花稅的女子就是穆蟬娟啊?!嬡怜若有所思的看著蟬娟。對于這個女子的大名,嬡怜不知道听過多少回了。她以一介凡人,憑著感動天地的痴情,讓許多修煉者甘愿冒著犯天條的危險主動幫忙。嬡怜听說穆蟬娟与丈夫楚浩雷曾經是一對苦戀許久的戀人,差點就在數百年的誤會中錯過白頭偕老的机會,還好是戀荷愛管閒事的助了這對戀人一臂之力,才促成一樁等待了八百年的姻緣,而蟬娟手上的那只紅玉古鐲就是紅英的正身。
  “你丈夫呢?怎么沒跟來?”戀荷臉上堆滿了熱誠的笑,邊問邊往蟬娟身后瞧。
  “那個工作狂怎么可能有時間上山來?況且事出突然,我也沒時間聯絡浩雷;再說,我為什么去哪里都要跟他報備?”蟬娟調皮的一笑。
  紅英主動插嘴。“是我帶她上山來的,一來是因為想看看你們找古劍的進展如何,二來是因為我的正身在蟬娟身上,她窩在家里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就把她一塊儿帶上山來。”
  嬡怜听得一愣一愣的,視線在几個人之間轉來轉去。
  歲寒低下頭來,用只有彼此才能听見的聲量低聲問道:“這兩個女人也是修煉者?”
  她搖搖頭,不自覺的靠近他說話。要是嬡怜現在轉個頭,她就會發現自己跟歲寒之間的距离已經太過接近,那种親昵的气氛在旁人眼中看來,絕對會把兩人視為一對情侶。
  “紅色衣服的那個就是雷恩所說的紅英,請我們找尋古劍的人;至于另一個女人是戀荷姊的朋友,跟你一樣是個凡人。”
  歲寒撇撇嘴,分不清是微笑還是苦笑。“太好了,總算看到一個同類。”
  兩個女人閒話家常了一會儿,蟬娟惊喜的看著戀荷圓潤的曲線,忍不住開口道:“哇,沒想到你的手腳比我還快,比我晚結婚,卻比我早當媽媽,凌大哥一定是樂不可支吧!”凌震廷是蟬娟大哥的好朋友,說起來,戀荷的夫家跟她還有點淵源呢!
  眼看情況有些失控,歲寒習慣性的出來控制場面,不客气的說:“小姐們,我們是不是先把事情解決了再來閒聊呢?”
  雷恩拋來一個“說得好”的眼神。
  紅英一看机不可失,轉過頭來對云歲寒一笑。“你……是凡人吧?我老早就耳聞‘魅惑人間’里的人最善于牽拖凡人下水。”
  “說話客气點,能不能找回你那把破銅爛鐵還要靠我們幫你出生入死,你不給我們鼓勵就算了,還敢在那邊冷言冷語。”雷恩哼了一聲,听得出他有多么不滿。
  “你就是紅英?前陣子很出名的紅玉古鐲?”嬡怜雙眼閃閃發光,高興的問著。
  “前陣子很出名?你這樣說我會傷心喲!難道我這陣子已經變得沒沒無名了嗎?”紅英微笑的看著嬡怜。她老早就打听過“魅惑人間”里所有的成員,其中有一個沒有法術卻美艷不可方物的小狐仙,看來就是眼前這一個了。
  嬡怜知道自己失言,雙頰微微一紅。“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你的大名前不久戀荷姊老是挂在嘴邊,要不是礙于我不知道穆嬋娟的住址,不然我真的會去看你呢!”
  握住嬡怜手腕的大手驀然一緊,她有些困惑的閉了嘴,不太明白的看著歲寒。
  或許是歲寒習慣了商場上做生意的方式,一向視時間就是金錢為最高准則,處事從來都是果決明快,如今遇上這一群修煉者,就拿嬡怜來說吧!說了半天廢話也說不到重點,眼前這些男男女女忙著打招呼,個個看起來都悠哉得很,完全不把時間放在眼里,彷佛他們有無限的時間可以任意揮霍。
  “我們談正事吧!”他平靜的說,但是任何人都能听出他口气中的堅持。
  “這人是誰?”嬋娟俏聲問道,暗暗打量云歲寒。她沒有被他臉上那道猙獰的疤痕惊嚇到,反倒是他眼眸中那种深深的孤獨与恐懼駭著了她。
  這是一個寂寞的男人,他的感情是一項禁忌,但是個看向身旁那位身材修長、面容嫵媚的女子時,有某种東西悄然融化,他仍舊帶著恐懼,但是卻能夠嘗試性的對這名女子伸出手。
  “被小狐仙嬡怜看上的獵物。”戀荷挑眉笑道。
  雷恩對于云歲寒的提議非常贊同,拚了命的點頭,像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脖子給折斷。
  “是啊!快點把正事解決,然后就可以送客了。”他若有所指的看著紅英,至今還是把她視為這件苦差事的罪魁禍首。
  紅英淡淡一笑,沒有把雷恩的反應看在眼中。她看得出來,雖然現在這里修煉者占大多數,但是目前的情況絕對是這個凡人在控制大局,從那雙深邃的銳利雙眸就能看出來,這個男人在人類之中可謂万中選一,极端的出色。
  “你是那把鴛鴦劍的原所有人?”歲寒主動提出問題。
  云家在三代之前才開始從事古代兵器的買賣中介,跟這些修煉者打交道的同時,他聰明的把時間因素考慮進去。那些古代傳說典籍中,不是都說這些修煉者個個少說有個一千几百歲的嗎?眼前這一票看來跟凡人沒有多大不同的“特异人士”,恐怕少說都有几百年的壽命。
  “所有人?那是你們人類的說詞,其實根本沒有什么‘所有人’這一類的主從關系。人們會做的從來都只有禁箍,美其名是收藏,其實不過是會財的心理在作祟罷了。你們難道不明白,當人類百年之后化為煙塵,通常只剩古物還形体不滅?就這點看來,你說,是誰擁有誰呢?”紅英淡然的說。
  歲寒看著她,几分鐘沒有作聲,心中有著些許的惊駭。好怪异的觀點,經紅衣女子這么一說,他現在所做的骨董生意不就是被這些古物精靈在耍著玩?他把那陣不舒服的感覺推開,專注在正題上。“好吧!那我直接問了,那把劍現在在哪里?”
  眾人有一瞬間的惊愕,像是不太能明白他的問題。
  “你們不是都有法術嗎?既然如此,要找劍的話何不動用你們的法術,何須我這個凡夫俗子來湊熱鬧?”歲寒繼繽說。
  雷恩哼了一聲,像是頗不以為然。“如果事情真像你所說的那么簡單,我們干嘛在這里一個頭兩個大?再說,這么簡單的任務,天庭是不會去給我們做的。沒錯,我有法術能尋找古劍,但是先前用法術尋找的時候,根本感應不出那把鴛鴦劍的下落。可能性有兩种,大抵上古代兵器化為了精靈,如果是被凡人中稍具靈力者封印的話,我們是無法找到的;再者就是劍已經被毀了。”
  歲寒說話了。“我必須說一下,鴛鴦劍是被封印了沒錯,這把劍在云家收藏了許多年,因為傳說這把劍會引來一些不干淨的東西,所以找爺爺請了位修上用某种方法做了封印。”
  紅英看他一眼。“找到罪魁禍首了。”
  “但是,如果照雷恩的說法,鴛鴦劍已經被毀掉的話,劍的精靈應該會回天庭報到才是。”嬡怜突然開口。雖然對天庭的修煉者体制不太熟悉,不過這點常識她還算有。
  “小姑娘說得有道理。”紅英稱贊道。“我跟鴛鴦劍的精靈相識在明朝,得知他應在十几年前回返天庭,事有巧合,我因為蟬娟的事情滯留到現在,回天庭探親時本以為能看到他,誰知道古劍的精靈因不明原因失蹤,到現在下落不明,我只好請天庭那邊的人幫忙,任務一再轉手,最后竟然跟‘魅惑人間’的人扯上關系,這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歲寒听了老半天,只覺得自己心中的問號愈來愈多。
  嬡怜仔細觀察他的表情,忍不住在一旁偷笑。“很复雜是不是?”她看得出來,歲寒正很努力的想理解眼前的情況。
  歲寒不情愿的點頭。“什么是天庭?”
  “管理修煉者的組織,就跟凡間的政府差不多。”嬡怜嬌笑著,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掌心中把玩著,自然的神態,彷佛兩個人已經如此相依相偎了千百年。
  “那么……我們是要找出被封印的古劍?”歲寒刻意忽略自己心中一閃而過的悱惻柔情,他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深怕迷失了自己,失去這几年來依憑著生活的自制。
  他有一种荒唐的感覺,當嬡怜從流沙中將自己救起時,他并沒有离開險境,反而陷溺在她逐漸收緊的情感之网中。他獲救了嗎?那么為什么自己心中那种慌亂感始終無法減輕,反而隨著兩人之間距离的縮短而加重?
  紅英与雷恩同時點頭。“相信我們,若不是必要,我們實在不想跟凡人扯上關系。再說古劍被封印也是你云家做的好事,幫忙也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
  “非必要不會跟凡人扯上關系?這句話沒有什么說服力,最近我們几乎什么事都會跟凡人扯上關系,到最后連這家‘魅惑人間’在修煉界都惡名昭彰了。”戀荷在一旁低聲的嘀咕。
  雷恩裝作沒听見,繼續游說云歲寒。“我們是希望能借重你在兵器這方面的專業知識。
  再說鴛鴦劍是在你云家手上失蹤的,對于當時的情形你一定比我們都清楚,有個的幫忙,我們會省下許多時間与精神。”頓了一下,他微微垂下長得离譜的眼睫毛遮住眼神,讓別人看不出他的心思。“請放心,我們不會讓你惹上什么麻煩的,更不會造成你的困扰,等到古劍一找到,我們會施法消除你對修煉者的一切記憶,之后就沒有像我們這一類的妖精怪物會去煩你了。不過,當然這事情也是有例外的……”他朝嬡怜眨眨眼。
  所有的修煉者臉上都略過別有含意的笑容。將接触過的凡人記憶消除是修煉界的鐵則,雷恩所提到的例外情況只有一种,那就是如果凡人与修煉者通婚,之后也成了“自己人”的話,那么自然能夠保留對修煉界的記憶。
  嬡怜听出雷恩話中的調侃,小臉瞬間布滿紅潮。她有些生气的瞪大伙一眼,卻沒有否認。
  她也看穿了自己的心。她深受云歲寒的吸引,那种情感甚至不能稱之為喜歡,而是比喜歡更織熱的情感,強烈到讓她覺得呼吸困難。在流沙旁邊看到几乎滅頂的歲寒,她的心髒險些也停上了跳動。她真的很在乎他啊!
  歲寒听出雷恩話中的弦外之音,微皺一下眉頭。“我想,你們是不是還有一些事情瞞著我?”他的眼光沒有雖開過嬡怜的臉,執意要她回答這個問題。其它的人他不清楚,不過嬡怜是絕對不會說謊的。
  他想要問什么?難不成要自己解釋雷恩那句“自己人”的意思給他听嗎?嬡怜的臉更紅了,刻意躲避他的目光,像是被獵人逼到角落的小動物,事上失措。
  “把雷恩的那些話當成胡說八道就衍了。”她瞪了雷恩一眼,卻收到他滿不在乎的笑容。
  “那你為什么臉紅?”他問得直接,雖然聲音壓得很低,但是仍然像是一顆威力十足的炸彈,使得嬡怜整個人從椅子上跳起來。身邊少了溫暖的她,歲寒不由得感到若有所失。
  尷尬到极點的嬡怜很本無法回答他的問題,她明白所有的人都感興趣的在端詳自己与歲寒,如今一堆人擠滿了木屋,實在不是她与歲寒沉醉在兩人世界的好時机。她強做鎮定的朝他大喊,存心轉移話題。“你……你不要問那么多,反正我們什么事情都告訴你,該听的你听了,不該听的你也听了,快點給我們答复吧!這件事情,你惊是不幫?”
  雷恩看穿了她的計謀,在一旁猛搖頭。這小狐仙轉移話題的功力還頁不是普通的差。
  嬡怜心中火冒三丈。好啊!不幫她解圍就算了,還敢在那邊搖頭?她想也不想的往雷恩的腳上狠狠的踩下去,滿意的看見這位蝙蝠俠一邊哀號一疊躲到牆角去了。
  歲寒沉吟半晌,這段時間所有人都緊張的看著他,尤其是嬡怜,一雙大眼睛里閃動著哀求,令人不忍心拒絕。他的心驀然一動,某种堅硬的東西在融化,化成溫暖的液体,而他正束手無策,只能隨著那种連他自己也無法控制的感覺,漂浮到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
  “要我答應也可以,”歲寒發現所有人都放心的呼了一口气。“但是,我有條件。你們先前有提到,在事件解決之后,要消除我的記憶。我想,這是信任的問題。我信任你們所以愿意伸出援手,相對的,你們不也應該相信我嗎?消除我的記憶,不等于從我這里偷走一段時光嗎?這點我不能接受。”
  “這點簡單。”雷恩咧開一個大大的微笑,很愉快的找到一個安全地點,遠遠的躲開嬡怜的摧殘。“關于消除記憶這一點還有得商量,許多凡人也遵從某個模式,保留了對我們修煉界的記憶。詳細的情形你問嬡怜就衍了,她會跟你說的。”他不怀好意的笑著。他倒要看看這個小狐仙怎么跟云歲寒解釋,如果硬要留下腦中的記憶,就非要娶修煉者,成為“自己人”不可。
  歲寒聞言看向嬡怜,急得她雙手亂搖,連連做了好几個深呼吸才有辦法開口。“這件事情以后再說,我們先討論鴛鴦劍,好不好?歲寒,你解釋一下古劍為什么會失蹤,我們也好快點理出一個頭緒,大伙把工作分一分,盡快著手進行。”
  他心中的疑問愈來愈重。一定有什么事情在隱瞞他,這些修煉者的態度過于曖昧,而嬡怜的言詞閃爍,明顯的在回避一些重要的問題。把那种怀疑推開,歲寒決定私下再好好的拷問嬡怜。
  “古劍放在云家已經有二十多年,因為這把劍的价值難以估計,所以一直找不到買主,久而久之,云家也沒有打算要賣這把劍了。十二年前官方主辦一場古劍展覽會,向云家借走了十把古劍,鴛鴦劍也在其中,但是就在展覽會結束的前一天,有人破坏了保全系統,以高明的手法偷走三把劍,其中一把就是鴛鴦劍。”歲寒停了一下,看看木屋中所有的人,繼續說道:“這十二年間我用盡所有的方法,但是不論是各种拍賣場合,或是私人收藏家的手上,都找不到那把劍。偷走那把劍的人十分沉得住气,很明顯的也是行家,他明白這种古劍失蹤愈久,人們愈是對它好奇,到時候一旦古劍出現在私人收藏家之間,那些收藏家會發狂似的以天价爭購。”
  “你們人類也真是無聊,不過是一把破銅爛鐵罷了。”雷恩咕噥著。
  歲寒看著嬡怜,表情不變,但是眼神柔和了許多。“所以當嬡怜出現在宴會上,對古劍表現出高度興趣的時候,我不禁怀疑她与雷恩是不是偷走古劍的人所派出來的探子,看看風頭是不是已經過去了。”
  “所以你之前就像個蚌殼一樣,不論我怎么問,你就是緊閉著嘴巴,一個字都不肯吐,打死不告訴我關于古劍的消息。”嬡怜想起先前相處時歲寒那种冷漠嚴肅的態度,忍不住表現出自己的不滿。
  “這不能怪我吧?你那种言詞閃爍、說不出個道理來的說話方式,你認為我能夠相信你嗎?”雖然有些歉意,但是歲寒還是實話實說。
  她抬起頭,晶亮亮的眼眸直視他,像是要看進歲寒的靈魂。
  “我只是想和你握手,并不是要打你耳光。”她靜靜的看著歲寒,重复兩人初見面時她所說過的話。
  雷恩哼了一聲,對于云歲寒的指控有點生气。“算了吧!就憑嬡怜這种少根筋的個性,有辦法做探子?你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
  歲寒好不容易挽救回自己險些被柔情淹沒的靈魂,強迫的把視線移開她的眼睛。“你們兩個相較起來,我怀疑的人是你。尤其是与嬡怜接触過几次后,我不得不相信她根本沒有辦法跟別人玩計謀,又加上我費盡功夫也查不到你的身分,我對你的怀疑不減反增。”
  被當成嫌犯的雷恩皺起眉頭。“你這個人真是太多疑了。”他下著結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面對這么多疑的人,一向多話的雷恩第一次有詞窮的感覺,頁佩服嬡怜有辦法跟這個冷得可以媲美冷凍食品的男人相處,還耐心的排除它的多疑,企圖贏得他的信任。
  雷恩暗暗歎了口气。光是看嬡怜与云歲寒之間的气氛,以及兩人眼神不經意流露的情感,他就能斷言這兩個人對彼此都有意思。但是,他也替嬡怜捏了一把冷汗。云歲寒太冷漠也太多疑,小狐仙真的有辦法俘虜這個男人嗎?
  雖然沒有什么禁忌或是天條一類的規范橫亙在這兩人之間,但是無疑的,云歲寒心中的防衛心和不知名的恐懼,絕對會讓這兩人吃上許多的苦。
  他多疑嗎?歲寒怔忡了一下,不由得又看向嬡怜。難道多疑是不應該的嗎?不去怀疑別人,那么在如此險惡的紅塵要如何生存?他承認自己善于玩爾虞我詐的游戲,但是遇上這一票熱絡誠實的修煉者,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這點我會改進。”歲寒干澀的說,冷不防手臂被人猛然抱住,低下頭,嬡怜正朝他咧開笑容。
  “嗯,知錯能改,你這個人還有救。”嬡怜一時高興過頭,想也不想便給歲寒一個擁抱。等覺醒過來時,又覺得它的手抱起來好舒服,襯衫下的肌肉結寶而溫暖,令她舍不得放手,對于四周投射過來饒富趣味的眼光,這只小狐仙干脆視若無睹。反正,她就是要賴在他身上!
  戀荷對嬡怜挑起彎彎的秀眉,不過沒有對她的行為表示任何意見。看了看窗外,她有些吃惊的發現太陽快下山了。早上來的時候跟老公約好,太陽下山時他含在山路上等著接她回家呢!眼前一伙人還是沒有談到什么重點,她知道自己不說話不行了。
  “十二年來云家致力于尋找古劍,我想不會沒有任何收獲吧?”她嚴肅的看著云歲寒,語气有些接近逼供。
  “是有些地下消息傳言古劍將在近日重見天日,在某位知名骨董商事行的私人拍賣會上拍寶,所以找在遇見嬡怜之后才會產生怀疑,這一切都太巧合了,像是事先設計過的一樣。”歲寒承認。
  嬡怜不客气的捏住那硬得像石塊的肌肉,一臉的不高興。“什么嘛!你這不是擺明了厚此薄彼嗎?先前不論我怎么問你死都不肯說,現在戀荷姊一開口,你就乖乖的把消息供出來了。”她有些悲憤的捏他的手臂,卻更生气的發現自己根本捏不下去,看他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分明是不把她的攻擊看在眼中,最后疼的卻是它的纖纖玉指。
  “現在的立場跟先前不同,我答應了要幫你們的忙。”他輕松的說,彷佛這就是理由。
  這個小女人就像是一只張牙舞爪的小貓儿,用沒有什么殺傷力的爪子在獅子身上抓著,完全看不清兩人之間力量相差有多懸殊。
  不,不是貓儿。歲寒在心中更正。她是一只美艷卻又迷糊的狐狸,他的狐狸。
  嗯,他的……歲寒在心中玩味再三,意外的覺得這個稱呼挺順口的。
  “你到底知不知道是誰在背后搞鬼?”雷恩不耐煩的問。
  歲寒還來不及回答,嬡怜就主動插嘴。“知不知道有差別嗎?搜集的情報已經說古劍會在近日出現,那么憑著‘魅惑人間’在這一行的聲望,不管那個拍賣會再怎么私密,賣方還是會下帖子給我們。再說先前我們也向那一票老骨董表示了對古劍的高度興趣,有什么風聲出來,那些人應該會來通報才對。”她聳聳肩,眼睛滴溜溜的一轉。“反正現在就等著吧!
  我們按兵不動,等古劍自己出現,到時候明的暗的一起來,能買下來的話就用買的;不能買下來的話……我們還有雷恩啊!”她雖然沒有明說,但是現場所有的人都了解了。
  “終于達成協議了。”在一旁久久沒有出聲的嬋娟慢慢的說道。跟這些人說話真的會去掉她半條命,也不知道是受誰影響,他們的話題在空中轉來轉去,繞了老半天才回到重點。
  她看看窗外的夕陽,有些擔心自己是不是又赶不上回家煮晚餐,又要讓老公吃泡面。雖然嘴上說得好听,一副現代婦女的模樣,但是几天來忙著紅英的事情忙過頭了,已經連續三天讓老公楚浩雷吃泡面,昨晚他的臉色就已經不太好看了,也不知道是因為生气,還是因為吃多了泡面,受防腐劑的影響。
  “我還有事情,是不是可以先告辭?”嬋娟禮貌的問。
  戀荷一個勁贊同的點頭。“我也要早點下山,我和震廷說好在路口碰面。嬋娟,你自己開車上來嗎?”
  蟬娟搖搖頭,為了廣大的台北市民交通安全著想,浩雷不准她開車。
  “那剛好,我們送你回家吧!”
  兩個已婚婦人完全不理會其它人,一面閒話家常,一面朝下山的小徑走去。紅英看自己的主人跑了,很迅速的向雷恩做一個“加油”的手勢,也跟在兩人身后下山去。
  雷恩看著慢慢消失在柳樹林問的三個窈窕身影,轉過身來,心中有种悲哀的感覺。他有預感,自己今天晚上鐵定又要留下來看家。
  果不其然,歲寒也緩慢的站起身來。“有什么發現,我會通知你們的。”丟下這句話,他轉身也想离開。
  “云歲寒。”嬡怜在他身后大喊著,她很難得連名帶姓的叫他。
  他挑著眉回頭,不解的看著這個剛剛還挂在自己手臂上的女人。“有事嗎?”
  “你把行李給忘了。”
  “行李?”他皺起濃眉,怀疑自己在認識她之后,腦細胞真的大量的死亡。“什么行李?”
  他看見嬡怜的笑容,有些詭异卻也燦爛無比,帶著可愛的俏皮与讓人無法抗拒的熱情。
  旁邊的雷恩已經猜出她要說什么了,心中暗暗幫云歲寒祈禱。
  她看著歲寒,滿臉微笑的宣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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