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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几乎每個人的反應都跟櫻木藍勳一樣,無不瞪大眼睛,以一种見了鬼的眼光緊盯著她直嚷:“翩翩,你怎么又回來了?”
  這個“又”字的确傷人,好歹她也是長途跋涉而來,又不是住在他們對面,閒來無事每天串門子。
  “你們把大嘴都給我閉上,那模樣遜斃了!我又不是怪物,干嘛看我看得連眼珠子都凸了出來。我知道我很美,不用你們提醒。”翩翩忍住笑,走到木桌前為自己倒了杯茶。
  這時蘭薇才突然瞄到一直站在門外的姑娘,那熟悉的臉孔……
  “你是安郡主!怎么不進來呢?”蘭薇熱絡地沖到她面前,將她給硬帶進了屋子里。
  諾安笑了笑,跨步進去,“想不到我人緣還不錯,各位還沒忘記我。”
  正從布帘后邁出的憫憫,見了她也為之歡欣道:“我們怎會忘了你!我還常想,為什么翩翩和項王爺住在這里的那段日子里,你不來呢?”
  “我大哥怕我找他碴,坏了他新婚的情調,不准我當跟屁虫。”諾安說來倒是一副委屈狀,惹笑了在場的每個人。
  “那真不好意思,這次換我當跟屁虫了。”翩翩露齒一笑,看了眼諾安羞澀的面容。人家諾安是要來擄情郎的心,她卻不知是為了哪門子的事,只能說是來避暑囉!
  “你這句話我們就听不懂了。”龍越道出大家的心聲。
  “以后你們就會明白了,只希望大家到時候能幫忙撮合撮合。對了,三哥怎么了,我剛剛在外面遇見他,覺得他有點儿不一樣,似乎變得不太愛說話了。”她突然轉移了話題。
  “我們也不清楚,問他他也不吭聲,而且留在鄔內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
  凌澈臉上蒙上一層迷惘,對于藍勳的改變他當然察覺得出來,只是這家伙越來越悶了,始終不肯正視話題。
  “我懂了,八成是你們表現得太恩愛,刺激了他。”
  “你這丫頭別胡說了,我們還問他要不要請蓉儿過來玩几天,被他一口回絕了呢!”龍越四兩撥千斤地把罪過全撇清。
  “蓉儿?”諾安產生了疑問。
  “她是一位世伯的女儿,從很久以前就暗戀著藍勳,我們都希望他們能結為連理。”龍越并不清楚諾安的心事,理所當然的解釋道。
  “這怎么可以,你們絕不能請她來,三哥的決定是對的。”翩翩聞言又是一惊。
  “翩翩,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有些奇怪耶!”
  蘭薇走向她,端詳了翩翩好一會儿。
  “我現在沒空跟你們解釋,等我回來再說吧!諾安,我們去找他。”翩翩眉頭輕輕一皺,內心起了不安的騷動,看樣子她得鼓勵諾安加快行動,否則,被她這几個哥哥嫂嫂一攪和,鐵定不樂觀。
  “喂,你們上哪去?”凌澈喊住她倆。
  “去找三哥。”
  丟下這么一句話,翩翩不再多言地勾住諾安的肩就往長白山而去。
  “我看她這次突然回來,一定不單純。”凌澈說出了感覺。
  “而且言行舉止間有种說不出的奇怪。”蘭薇也應和道。
  “還有,安郡主好象也不太對勁,當龍越提起蓉儿時,她一副眉頭深鎖的模樣。”心細的憫憫倒是有著和旁人不一樣的看法。
  “她們的怪异該不會是和藍勳有關吧?”向來粗枝大葉的龍越這回突然開竅了。
  “唉!別猜了。等晚膳時,大伙都在場,咱們在來個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就得了。”蘭薇的話終于獲得大家的認同,每個人均期待著夜晚的到來。
   
         ★        ★        ★
   
  翩翩騎著快馬,沒多久光景,就將諾安送到了長白山,“我就送你到這儿了,你瞧,前面那個正在練功的就是我三哥,你去找他吧!”
  “那你呢?”諾安雖是興奮但也心慌。
  “我總不能老留在你身邊,那你們還能變出什么把戲嗎?我走囉!等你的好消息。”不給諾安打退堂鼓的机會,翩翩輕躍上馬鞍,一拉韁繩,便馳向來時路。
  “大嫂……”諾安舉至一半的手,驀然垂下,看樣子感情的事只有靠自己了。
  她有些窘迫、有些羞澀的悄悄走近他,但也只敢遠遠地、偷偷地躲在樹叢后欣賞著自己心儀的男人。
  突然一道勁風迅速往她疾馳而來,諾安惊嚇住了,還來不及閃避,飛葉猛地插進她身旁的樹干上!
  “是誰?”藍勳一個飛躍,倏地落在諾安面前,當他看清來者時,這才蹙緊眉梢,斂下充滿敵意的眼光。“你怎么會到這?誰帶你來的?”
  “是大嫂。”諾安對他露出甜美的笑容,那种慧黠的眼眸,似乎帶著某种魔力,令藍勳心旌為之一蕩。
  “翩翩!她人呢?”他往諾安身后瞧了一眼。
  “她走了。”
  “走了!這丫頭──你……有事嗎?”藍勳無法理解翩翩把她一個人丟給他,意欲為何?
  “我能不能待在這里看你練功?”諾安兩頰生暈,希冀的問道。
  “看我練功是一件很枯燥乏味的事,沒什么好玩的。”藍勳性格的雙眉擰了下,對于諾安的要求覺得荒唐。
  “但我喜歡看嘛!”諾安喜歡和他在一塊儿的感覺,誰管它乏不乏味。
  “安郡主──”
  “別叫我安郡主,叫我諾安好不好?”她的笑燦若驕陽,宛似脫蛹而出的蝴蝶,靈逸純真。
  藍勳彷若被她那毫不矯情的模樣所感動,“好吧!諾安。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想留在山上,我知道你對功夫根本是門外漢,應該不是真的想看我練功吧?”
  “我喜歡跟你在一塊儿的感覺嘛!”既然藍勳問了,她也直言不諱。
  “跟我!為什么?我們根本不熟呀!”
  藍勳噙著溫和的笑容,他一向就是如此,即使被逼急、跟煩了,也不會做出厭惡的表情,其忍耐的君子之風甚至比凌澈更甚之。
  事實上他的性情也是“櫻木花盜”中最好的,甚至有點儿孩子气,偶爾還會在捉弄人中找樂子,只是自從前一陣子他發現了一個秘密后便不再快樂了,總是愁眉深鎖卻又不知如何啟口。
  “怎會不熟?你難道忘了你曾救過我?”諾安對他陌生的話語深感不能接受。
  “喔,那只是小事一件,忘了它吧!”這對藍勳來說,根本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對你來說是小事,對我來說卻改變了我的一生,我永遠都忘不了的。”
  諾安非常認真的表示,并蹙眉地看著他,對他的不在意感到痛心。就因為那一次的事件,他在她腦海中足足盤旋了有半年之久,他怎能用這种毫不在意的口气回复她呢?
  “你怎么了,我說錯了什么嗎?”
  藍勳心想,他是不是太久沒和年輕的女孩儿溝通,已無法了解她們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見。
  “沒……沒有,你練你的功吧!別理我了。”她說得漫不經心,心里卻有點不痛快。
  藍勳咧嘴一笑,知道她正在耍小孩子脾气,逗小女孩開心是他的本事,他怎會錯過,“想不想去見見光豆,我正想去看它。如果不敢,我可以先送你回去。”
  “你要去見光豆?”諾安有絲躍躍欲試的沖動,卻又克服不了對土狼向來根深蒂固的畏懼感。
  “嗯,敢去嗎?”他重申了一遍,然而表情中并無等待的不耐。
  連藍勳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何他對她的糾纏并沒有那么濃烈的厭煩,反倒覺得樂在其中,有股想照顧她的沖動!
  對,這大概是兄長對妹妹的愛護吧!諾安長相出色亮眼,最重要的是她仍脫不了一股稚气,像极了鄰家的漂亮妹妹。
  “我當然敢去了。”諾安不想讓他小看自己,抬高小下巴,表現出執拗与堅持。
  他嘴角噙著訕笑,促狹地擠擠眼,“那就來吧!”他繼而伸出手,“如果不介意,可以把手交給我,山路崎嶇難行,你可以依靠我。”
  諾安痴迷地看著他,此時他真的就像一位和藹親切的大哥哥,坦蕩正直的深棕色眼眸里,絲毫看不出他對她到底出自于兄妹之情還是男女之愛?
  不過,諾安還是將自己的手交給藍勳,讓他緊抓住自己的皓腕,往前直走。
  諾安能感受到從他手中所傳來的熱力与溫柔,她低著頭一直將臉蛋藏在陰影底下,不敢讓他瞧見她那張已燒得滾燙熟透的面容。
  “等一下!”櫻木藍勳倏然停步,并俐落地將她藏于身后。
  “怎么了?”諾安似乎也察覺到不尋常的气氛。
  “有山豬,得小心!”他本是不愿讓她知道,免得她過度緊張,然而漸漸趨近的腳步聲讓他改了念頭。
  還是告訴她吧!省得她見到了龐大又惡心的山豬會無所适從,更嚴重的話可能會嚇暈了過去。
  “山……豬!”她雙腳已經不停使喚的發軟了。
  “別怕,我會保護你。”
  藍勳像一面銅牆鐵壁般,矗立在她身前,這時她才發現在他背后佩挂著一副弓及數支箭矢!
  霎時,他右手過肩勾起了弓及一支箭,拉緊弓弦,單眼閉上,矍爍的右眼緊盯著眼前樹叢里窸窣的聲響与异動。
  諾安不敢吵他,只是閉上眼抓著他貼著背的布衫,以為保護。
  天哪!他的背脊還真結實,每一寸糾結的肌肉都堅硬得像石頭,彷若躲在他身后,就能獲得所有的保護。也不知為何,諾安已沒有之前那么害怕了。
  “勳哥,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藍勳撇唇一笑,“隨你了,不過現在不是探究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得專心,你暫時別再和我說話。”
  “喔!”諾安煞住了嘴,也跟著提高警覺。
  不久,樹叢內的聲音越來越近,伴隨著重重的腳步聲,的确令人膽戰心惊!諾安极力穩住自己慌亂的心跳,緊跟在藍勳身后。
  啊──出現了!
  藍勳慢慢后退,硬是將諾安直逼向身后的石洞里,他稍稍側著臉輕聲說:“躲在石洞別出來,讓我安心對付它。”
  諾安真的只想跟著他,但又怕妨礙到他,于是假裝堅強的點點頭,倏地轉身跑進山洞里。但她仍站在洞囗,不放心地瞧著藍勳對付山豬的情況。
  驀然,一個頗大的黑影掠過她眼前,一只強壯結實的山豬蹣跚地走向藍勳!只見他全神貫注的拉起弓弦,倏然將箭射出,精准無誤地射中那只野豬的前腦,它掙扎了一會儿,終于平靜地倒下。
  “勳哥──”諾安奔向他,望著眼前那惡心的山豬,感到一陣反胃。
  “別怕,沒事了。”
  對于自動投怀送抱的溫柔嬌軀,藍勳實在無法拒絕,只能輕拍她的肩,耳語道:“它已經死了,不會傷害你的。”
  “那它的尸首呢?”她怯生生的瞄了眼倒地的山豬。
  “正好讓光豆當晚餐。”他收起弓箭,淡淡的笑意中充份表達出他磊落清朗的气質。
  “天哪!”諾安實在無法想象這只山豬被生吞活剝的景象。
  “怎么?害怕了?”藍勳剛棱有力的臉龐多了份洒脫和狂恣。
  “才不,我如果害怕就不會陪你走到這里了。”她強迫自己不准怕,還不是為了能多一些和他在一塊的時間。
  “那好,勇敢的女孩儿。”
  主動拉著她的手,他帶著諾安進入光豆所居住的洞穴之中。諾安的心是狂熱的,那份知足的感覺已掩沒了心中漸起的駭意,她相信只要跟著他,她今生今世將永遠無懼。
   
         ★        ★        ★
   
  接近傍晚時分,他倆才返回櫻花鄔,在鄔中与諾安暫別后,藍勳無視他人訝异的眼光,便一個人回到自己的房間里。
  拿起藏在案底柜中的一封泛黃的信柬,抽出重新展讀,他的心緒隨之變得慷慨激昂,再也無法壓抑心底泛濫的苦痛。

  小瑕:

  近來可好?我真的非常思念你。
  勳儿近日已學會走路,變得更加搗蛋了,我想,你即便不想我,也該想念我們唯一的寶貝儿子吧?為什么不來找我呢?
  思語將勳儿視如己出,照顧得极好,見他越來越健壯、調皮,我也欣慰不已。唯獨你,讓我總覺得生活里少了些什么。
  我自認愧對思語,但我更對你抱歉,你不顧他人鄙夷輕視的眼光,為我生下了儿子,卻又無故离開我倆歡聚一場的小屋,將自己藏匿起來,讓我怎么也尋不著!
  你究竟在哪里?這封信難道就該這么被我永遠塵封在箱底嗎?
  我承認,一切都是我胡涂所致,求你原諒我的自私。你知道嗎?思語早已接納了你,常提醒我接你來同住,但她卻不明了,不是我不愿,而是我根本找不到你。
  來找我吧!千万別讓我等到眉發花白、齒牙搖晃時,依然不見你。

           夫 櫻木伶軒 

  闔上信紙,櫻木藍勳雙手支在額前,思緒在腦海里翻攪著,久久不能自己。
  原來他和大哥、二哥、翩翩不是同母所生,然這個秘密卻只有他知道,這教他如何以對?
  還記得兩個月前,就在翩翩返回項王府之后沒几天,他將父親留下的一幅已殘破不堪的“美女掬泉圖”重新裱褙時,一個不慎將之摔在地上,卷軸一分為二,中間出現了一封信柬。
  沒想到這封信柬卻將他的人生全顛覆了!
  事后他曾怀疑,畫中這位纖柔的女子,該不會就是他的生母吧?因而想見她一面的念頭越趨牢固,而他卻在如何進行間躊躇良久。
  還有,他該如何向大哥他們坦承呢?
  叩,叩──
  “誰?”他猛然抬首,順手將手中的信藏好。
  “是我,可以吃飯了。”蘭薇在門外說著,然心中卻起了些許納悶,她只不過敲個門罷了,卻從藍勳的聲音中听見了惶恐。
  “我知道了,謝謝你,大嫂。”他顯然是松了口气。
  “藍勳,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煩?說給我們大家听听嘛!”向來快人快語的蘭薇不喜歡拐彎抹角說話,明明大伙都對藍勳异常的舉止起了怀疑,還偏偏裝成副道貌岸然的樣子,說什么這是他的秘密,藍勳若愿意說,自然會說了。
  如果他不愿意說呢?那他們這些做兄嫂的豈不是要在一旁干著急一輩子?
  藍勳表情一陣錯愕,從沒想過自己居然表現得如此明顯,看來他還真不會演戲。“怎么會有事呢?你們太多心了。”他走向門邊將門打開,看著蘭薇隱約一笑,“肚子好餓,吃飯吧!”而后不再多言的掠過她眼前,走向膳房。
  蘭薇杵在他身后,不禁自問:是她多慮了嗎?
   
         ★        ★        ★
   
  “諾安,你和他在山上待了那么久,都干些什么事呀?”翩翩好奇且露骨地趨前問道,眸中還不時泛著晶亮的光芒。
  “哪有干嘛!射山豬、喂光豆而已。”諾安羞澀的表示。雖然只有這么一丁點儿進展,但她已經滿足了,況且他還牽了她的小手呢!
  “什么?射山豬!那么惡心的事他還在你面前表演呀?”翩翩覺得有點儿不可思議,真是破坏情調嘛!
  以她從前泡女孩的經驗,她是絕不可能在她們面前干這种會讓她們嚇破膽的事,免得嚇跑了她們。
  “沒辦法呀,要去看光豆的路上正好遇上山豬,勳哥他也是為了救我呀!”提起“勳哥”兩字,她臉都紅了!
  “咦,好象有進展喲?”翩翩試探地問。
  “唉!我也不知道,我總覺得他對我無論是說話的語气還是表情,都很自然,那感覺很不對勁,就好象是兄對妹的一种愛護,那眼神我常從我哥的眼中看到,所以我一點儿自信也沒。”
  一思及此,諾安便又開始哀聲歎气了。實際上,与藍勳相處了半天下來,她直覺他性情詭譎,難以捉摸,無論她如何傾心掏肺,在他眼中好象都是孩子气的表現。
  難道她那張臉當真幼稚得看不出真情嗎?
  “不錯了啦!你記得晌午時咱們提的那個蓉儿嗎?藍勳連把他當妹妹的心情都沒,見了她就退避三舍。”一回憶起那畫面,翩翩就忍不住笑了。
  “為什么?她很丑嗎?”
  “也不是,她長得不賴,但就是沒我三哥的緣吧!而且我覺得她很造作,看不出哪不對勁就是了。”
  翩翩一向對女人觀察入微,關于這點她深具信心。
  “那我是不是該更要有自信才是。”諾安自我安慰著。
  “對,反正听我的沒錯,孤注一擲就是了。”她對諾安擠眉弄眼一番,逗得她咯咯笑個不停。
  她這抹燦爛的笑容正好被踏進膳房的藍勳看見了!他只感到胸中疾撞,猛然一陣緊縮。
  翩翩眼睛余光瞄見了他,語帶挖苦,“三哥,你跑哪儿去了,要用晚膳了,還得勞駕大嫂去請你。”
  此時凌澈与龍越也連袂走了進來,凌澈玩笑道:“沒辦法,他現在是咱們家唯一最有价值的單身漢,當然得擺擺架子了。”
  “大哥愛說笑了,這我可不敢。有句話不是說,男人的魅力是要在婚后才會愈發彰顯嗎?看來我那兩位嫂嫂得多注意了。以后誰早出晚歸告訴我,我幫你們盯梢。”藍勳也不是省油的燈,不費吹灰之力的將他們的調侃擲回給他們。
  “那我不就慘了!看來我還是得早點儿回項王府的好。”
  翩翩這一想可不妙了,他居然把充滿魅力的楚云一個人留在那么遠的地方,那豈不順遂了許多仰慕他的女人嗎?天哪!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嘿,算你有自知之明,表示憑你的長相,你的項楚云還是有可能被搶走的。”藍勳不忘繼續興風作浪,使得翩翩臉上的神情更加慘白。
  諾安卻安慰著翩翩,“嫂嫂,你放心。我大哥不是那种人的,就算有女人對他投怀送抱,他也不屑一顧的。”
  “什么?真的有女人覬覦你大哥?”
  不得了了!女人在吃醋的時候,是不能說錯一句話的,謹言慎行是非常重要的。
  “不是的,大嫂……”
  諾安話還沒解釋清楚,翩翩已怒气騰騰地沖了出門,臨行前轉首對他們說:“我回去了,有空再來看你們。”
  “翩翩,別急嘛!吃了晚膳再走吧!如果真有女人,你今晚也赶不到呀!”藍勳使坏的大笑,气得翩翩騰空一躍,倏地就不見了蹤跡。
  “藍勳,你這個玩笑開大了!”凌澈不忘警告他。
  “好久沒耍耍嘴皮子,真是過癮呀!”也對,這兩個月來他几乎都將自己封閉在生母与父親的關系上,連開玩笑的興致都沒。
  “你是不是有企圖?”龍越噙著邪笑探問。
  “我有什么企圖?”
  “把翩翩赶走,沒人在諾安背后進讒言,你想把人家會順利些。”龍越的笑意更濃了,連帶在場所有人都恣意大笑。
  項諾安沒想到自己會莫名其妙的變成靶心,臉蛋一紅,只敢低著頭瞪著眼前丰盛的菜肴,不敢說話了。
  但她眼尾卻不小心掃到藍勳為之不耐的面容,心情便倏地變得沉重。
  “我一直拿諾安當妹妹,你別亂點鴛鴦譜了。”藍勳斥其荒謬地來到餐桌前坐下,“飯可以多吃點儿,話可別亂說啊!”
  諾安卻按捺不下的說了句,“難道我在你心里根本激不起一絲漣漪,你永遠只能當我是妹妹?”
  大伙都詫然的看向她,龍越更是惊訝,本來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她中意藍勳!
  全部的人這也才意會到翩翩所隱藏的秘密是什么,原來她是想撮合他們倆!事實上,他倆怎么看都非常登對,只是藍勳的表現未免太奇怪了吧!
  藍勳不動如山地扒了口飯,嘴里嚼著,口齒不清的說:“諾安,別把崇拜當成心儀,我是救了你沒錯,但我想在那种情況下,無論任何人都會出手相救的。”
  “不,你不懂,我對你不只是崇拜,更不只是心儀,你不能誤解我的意思,我是真心喜歡你呀!”諾安已不管有多少旁觀的眼,硬是不顧一切的表明心跡。
  當這激烈的話語脫而口出后,她才驀地惊醒,更錯愕于自己怎么會說出那么露骨示愛的話。
  只見凌澈他們杵在當場,待下去也不是,走也不是,尷尬的反倒是成了他們。這……這是什么情況呀!
  藍勳看了眼他們那張口結舌的臉孔,眉緊蹙著,聲調平靜的有點冷,“諾安,你很可愛,我也很喜歡你。只是那种不是……不是……不是你所認為的男女之情呀!”
  “你……”
  面帶羞怯的她,在經過他明白的拒絕后,一張臉陡地顯得蒼白了,她節節后退到門口,“我不會放棄的,不會──”吼完后,她便當著所有人的面飛也似的跑掉了。
  “藍勳,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蘭薇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個女孩子已委曲求全到這种地步,這木頭還是無動于衷。再怎么說人家也是郡主,連個面子也不給人家,過份!
  看來,她這輩子別指望男人會長進了!
  “你總不能讓我誤導她吧?”藍勳的神色顯然有絲疲憊,連吃飯的興致都沒了。
  “算了,你知道嗎?你這陣子已經變得面目可憎了!我去看看她。”蘭薇將飯菜盛在餐盤中,气呼呼地端了出去。
  “藍勳,你這陣子很不對勁,不只是蘭薇這么覺得,我也這么認為。”很久以來凌澈便想問問藍勳,但他還是希望藍勳能主動說明,不過看樣子是不太可能了。
  “我也是這么想,藍勳,你就別再暪我們了。”龍越也禁不住地開口。
  “你們……你們要我怎么說嘛!”
  藍勳索性將筷子一扔,悶悶地走到窗邊。
  “你就坦白說,准沒錯。”龍越瞧他默然不語的,那种讓人捉摸不定的感覺真是他媽的難受。
  “我──我想我也無法再隱瞞下去了。”他揉揉眉心,驀地轉身凝視著他們;凌澈与龍越亦明顯地在他的瞳仁中看見了掙扎。
  “快說吧!瞧你,像天快塌下來似的。”龍越干笑兩聲,試圖將气氛弄得自然些,而凌澈只是不動聲色的看著藍勳,希望能從他的表情中探出點儿端倪。
  “其實……其實我們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說出來了,還真是种解脫。
  “你說什么?”龍越差點儿咬到舌頭。
  “把真相說清楚,還有,你怎么會這么以為?”凌澈再也偽裝不了冷靜。
  藍勳歎了口气,將他如何發現父親生前那封信,以及信中載述的內容鉅細靡遺的說明……
  “這怎么可能!老爹居然也有花心的時候?”龍越拍額大歎。
  “你少耍寶了,藍勳擔憂的是他母親的下落。”凌澈數落了龍越兩句。
  “是的,我想知道她是生是死,但信中內容除了告訴找她是在鄉下外,什么線索也沒,這教我從何找起?”藍勳挫敗不已地捶著桌面。
  “既知二娘名為‘小瑕’,我們不妨將父親以往曾走過的地方做一次查訪。爹不是留給我們四本游記嗎?”凌澈福至心靈地一想。
  “里面的內容我早翻閱過了,其中除了他歷年足跡遍布之地的風俗民情介紹外,并沒有寫出与我娘的那段。”藍勳立即解釋。
  “你向來夠聰明的,這回怎么突然變傻了!只要有這些就行了,你今年正好二十五,咱們可以看看二十五年前爹曾到過哪些地方呀!”龍越睨了藍勳一眼。
  “對呀!我怎么忘了!”藍勳猛一擊掌,气自己的大意。
  “事不宜遲,用完餐后,我們就進行這項工作,現在快吃飯吧!”凌澈拍了拍藍勳的肩,那笑容有穩固人心的作用。
  “謝謝你們……”除了“謝”外,藍勳不知該說些什么。
  “几十年的兄弟還謝什么!你多吃點吧!”龍越打了下他的腦袋,頓時屬于兄弟間那根深柢固的情誼,豁然回蕩在三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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