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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黑衍俐落地翻身上馬,眼光在人群中搜尋著,這個舉動引起了康定拓的注意。
  “王,有什么不對嗎?”康定拓上前詢問。
  “沒事。”黑衍裝作若無其事地收回眼光。“對了,怎么不見雪桐?”
  “小女昨晚夜里著了涼,因此無法跟隨。”康定拓躬身回答。
  “我知道了,出發吧!”黑衍揮了揮手,只覺出游的興致消失殆盡。
  護衛正努地驅散四周圍觀的群眾,為的是防止刺客混入人群中,趁亂突襲。
  嘈雜聲四起,黑衍皺了皺眉,低喝一聲,身下的駿駒收到指令,立刻飛身沖出,旁邊的隨行官員急忙跟上,一行車隊這才浩浩蕩蕩緩緩前進。
  康艷雅坐在軟轎內,掀起布幔一角,將黑衍的煩躁盡收眼底。女性直覺,使她對心中的怀疑更确定了几分。
  “二小姐,二小姐!奴婢有急事稟報!”廚房里的張嬸拍著房門大嚷,一聲快過一聲。
  “唔——”服藥沈睡的穆雪桐呻吟,被喊叫聲從夢境中拉回,掙扎坐起只感到劇烈的頭痛。
  “進來吧,張嬸,怎么敲門敲得那么急?”
  “還不是葉公子來了,我都跟他說了府里沒人在,小姐您也抱病在床,讓他改天再來,可是他就是不听,硬闖進府里,又死皮賴臉地坐在大廳上,說沒見到您不肯走,奴婢沒有辦法,只好來找小姐您了。那個葉公子真不懂禮數啊,人家明明不歡迎他還——”張嬸連珠炮地嚷著,害她受不了炮轟聲,差點又躺回床榻。
  “好了,張嬸,我知道了,是葉展鵬嗎?”她開口截下張嬸那洪亮的嗓門。張嬸用力點頭,“去跟他說,我待會儿過去。”
  “可是,您還在發燒,應該好好休息的。”張嬸不贊成:“我們應該請門房把他轟出去才對。”
  “張嬏!”穆雪桐又好气又好笑。“就算那個葉展鵬有多惡名昭彰,他總還算是個王爺之子,難道你想害爺和葉王爺交惡不成?”
  “也不是啦!”張嬸為難地扯著圍裙。“我是擔心小姐您啊!”
  “我知道,可是如果我不去把他打發走的話,恐怕今天我就甭想安穩養病了。”她虛弱她笑笑。“去忙你的吧,別气了。”
  “好吧,那個葉公子也真是的,臉皮夠厚的了——”張嬸一面嘀咕一面走回廚房。見張嬸离去,穆雪桐才深歎口气,人倒霉時,坏事就接二連三地來。
  那個葉展鵬長得一副油頭粉面的模樣,平時只會仗著父親的權勢胡作非為,老是到花街柳巷里去逛也就罷了,最令人不恥的是常當街強搶民女,見著了容貌姿色好一些的就涎著臉強取豪奪,大多數受害百姓皆敢怒不敢言,惹惱了葉展鵬而害得家破人亡的前例甚多,讓無權無勢的百姓們不敢輕舉妄動,只得忍气吞聲。也不知害了多少閨女的清白。
  真不曉得葉世伯上輩子造了什么孽,一個樂善好施、造福百姓的老好人卻生了這樣的儿子來毀他的功德,她惋惜地搖頭。
  跟著又想趄半年前的求婚事件,她不禁又心頭火起,惡名遠播的葉展鵬居然還敢上門提親,遠程著高傲的架子,嫌她年老,嫌她粗蠻,仿佛娶了她是莫大的恩賜。想當然耳,康定拓回絕了,以一口匹攀不上推卻,以子之盾擋子之矛,這招高吧!
  只是那無賴心里好似認定得不到的才是寶,反倒纏上她,三天兩頭就找上門來煩人。雖然大多被康定拓擋下,卻百密一疏,仍有漏网之時,今日就他給碰上了。
  穆雪桐忿忿地梳著頭,展鵬?這個名字配他根本就糟蹋了!
  穿戴妥當,雪恫往大廳前去。
  才跨過大廳門檻,葉展鵬就迎了土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雪恫妹妹,我好想你啊!”她用力掙開,保持一個距离,微微行了個禮。“葉公子。”葉展鵬一愣,臉色瞬變,惡狠狠地說:“怎么?才分開沒多久就不理人啦?”看到他無賴的嘴臉,穆雪桐只感到陣陣頭痛。“葉公子,請不要信口胡言,我与你根本禾曾相許,何來分開之言?”他冷哼一聲,她見了心里煩躁更甚,冷言道:“葉公子,如果沒有什么要事,就請回吧,我要先退下了。”轉身往外走,卻被他一把抓住。
  “嘿,雪恫妹妹先別急著走啊,我是來提親的。”葉展鵬涎著臉嘻笑著。
  穆雪桐被他的無禮舉動激怒,手腕翻動擺脫他的魔爪,怨聲道:“早說了不嫁,就算全天下男人死光了我也不嫁!”葉展鵬獰笑,手再度扣上。“喲,那么凶啊?姑娘家那么潑辣不太好哦!”手上力道加重几分,痛得她差點叫出聲。
  葉展鵬不曾這么大膽過,敢和她動手動腳的,穆雪桐一惊,感到事情有點不對勁,放軟態度,改采怀柔攻勢,病中的她沒多少体力跟他硬碰硬了。
  雪桐臉部線條轉柔,忍下想一拳打碎那張臉的沖動,勉強自己笑開。“葉公子,婚姻這等大事總得雙方父母做主才成,現下我爹不在,你前來提親不合禮數啊!
  不如明日我請他在家候著,那時你再來提親如何?”她軟言相哄,不著痕跡地擺脫了他的掌握。
  “他在的話我還來干么?怕連你的面都見不到就給轟出去了!”葉展鵬不以為然地撇嘴。
  聞言一凜,心里警鐘大作,意識到自己的孤立狀態,轉身想喚人而來,卻被他從身后抱住。
  這個舉動讓她倒抽一口冷气,拚命掙扎。“你干什么!放開我!”葉展鵬不斷賊笑著。“這個從天而降的好机會,怎么可以放棄?要不是你父親多事,邀了我老子同行,我也不會知道!”
  “你快放開,否則——”
  “否則?哈!”他大聲狂笑。“我早調查得一清二楚,所有的人都跟了去,只余下几名老仆留守,今天你家唱空城計啊!”由腳底竄起的冰涼讓她冒出一身冷汗,府里留下的全是門房与膳房的人,离這里都有一段距离,叫聲怎么也傳不到他們那儿,原來他是有備而來的,天!
  他突然低頭嚙咬她的耳垂,雪恫只感到惡心的感覺一涌而上,讓她難過得直想吐!他用力一堆,兩人倒在地毯上,接著用全身的重量壓制著她,嘴順著耳際頸項一路下滑,兩手在她玲瓏有致的身子上粗暴地揉蹭,已來到衣帶邊緣。
  穆雪恫閃躲他的吻,手一揮,在他臉上狠狠留下五條抓痕,趁他呼痛時,雙足在他胸口一蹬,拉著他的身子往后一帶,用柔道的技巧將他踢离數尺遠。
  “他媽的!”他怒罵,拖回欲逃跑的她,把她的手壓制在頭頂上方,讓地無法抵抗。
  黑帶高手的能力在病得頭暈目眩的時候,一點用也沒有,她的力量根本無法和他抗衡,只能靠智取,腳一屈,膝蓋頂上他的下体,痛得他松開手,在地上打滾哀嚎。
  穆雪恫連忙乘机站起,握緊被撕裂的衣襟,跌跌撞撞地沖出大廳。
  “你這個賤人,給我回來。”葉展鵬跳了几下,忍住痛,气急敗坏地追上去。
  穆雪桐跑到花園,病中的她体力不濟,雙腳一軟跪了下去,想再起身,卻是全身癱軟無力。
  突然一雙手自后環住了她。“往哪去,我的小美人?你讓我追得好苦啊!”穆雪桐全身血液凝結,轉過頭去只見猙獰的臉孔近在眉睫。
  不讓她有反抗的机會,葉展鵬身子向下一壓,兩人滾倒在草地上,她又想故計重施,膝蓋卻被他壓制著,動彈不得。
  “這下你可跑不掉了吧!”他奸笑,眼中色欲橫流。“原來你就愛這調調,舍棄舒适的榻上不用,卻偏好露天席地的,說不定來個三兩觀眾你會更興奮些——”耳里听著他不堪入耳的淫穢字語,她气得咬牙,兩手在四周胡亂摸索,想隨手抓出一個防身武器,手掌摸上一旁光禿了一小片寸草不生的沙地,狠狠抓了一把沙子。
  雙目緊閉,手一揚,飛散的沙鑽入他的眼里。
  “啊——啊——你給我弄了什么——”葉展鵬慘叫,兩手在眼部用力擦著,灼熱的刺痛讓他無暇再去顧及起身脫逃的穆雪恫。
  她趁亂脫逃,才邁出兩、三步,又因兩腿無力扑倒在地。一咬牙,硬撐著往閨房的方向踉蹌奔去。
  葉展鵬雙手在空气中揮舞,想捉住肇事的元凶,怎奈穆雪桐离他已有一段距离。他摸索著走到水塘逆,用水洗淨了眼,此時他已雙目紅腫,怒火中燒。
  穆雪恫沖進房間,想反身把門拴上,卻被隨后追來的葉展鵬用腳頂住。他使勁一堆,把她撞得失去重心跌倒在地。
  他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搖晃,面目猙獰道:“你這娼婦!老子看上你是你的榮幸,你居然還敢抵抗?”穆雪恫強睜開眼,冷道:“只有性無能的人才會用自大來掩飾自己的自卑。”葉展鵬聞言怒极,摑了她一巴掌,用力之重,哪是病重的她所能承受的?她只感覺天地在旋轉,体內僅殘留下些微意識。
  “好,為了不讓你誤會,老子就證明給你看!”他抱起穆雪桐,粗暴地把她丟到床上,開始寬衣解帶。
  “滾開!”她怒喊,不愿心底的恐懼顯露出來。
  “哼!到口的肥肉誰放得下?”他跨上床,低頭開始吻她的臉。
  穆雪桐別過頭,用手擋住臉龐,卻被他粗魯反扭,手臂的劇痛讓她忍不住叫喊出聲。
  “手別擋著,礙了老子的好事,乖乖地就不會受皮肉之痛了。”
  “那我礙了你的好事,有什么下場?”一只男性大掌搭上葉展鵬的肩,低沉的語音跟著響起。
  他拍掉黑衍的手,花了眼的他把身著玉色便服的黑衍看成一尋常仆役。
  “勸你別管閒事,否則有你好看的!”他回過頭,不把黑衍當一回事。
  “哦,是嗎?”黑衍雙瞳燃著火焰,平靜的語气隱含著勃發的怒气,手腕翻轉,葉展鵬還來不及知道發生什么事,就被翻下床,黑衍才用二成不到的力量,卻已讓他半晌起不了身,趴伏在地哀叫連連。
  穆雪桐聞聲移開擋在臉前的手,看到黑衍的身影,惊訝得坐起身。“王?你怎么……”一陣暈眩使她又躺了下去。
  “王?”葉展鵬大惊失色。
  “還不滾?”黑衍厲聲道。
  葉展鵬不住叩頭謝恩,連爬帶跑地遠离此地。
  黑衍坐上床沿,扶起她柔聲問道:“要不要緊?”靠在他溫暖的怀里;穆雪桐心情倏地放松,淚水再也抑制不了地傾瀉而出。她揪緊了黑衍的衣襟放聲大哭。
  黑衍一愣,后宮嬪妃的哭泣向來只會讓他更增心煩,沒想到見了她晶瑩的淚珠滾滾而下,卻讓他心悸,不明白自己是著了什么魔,只下意識地將她擁得更緊,輕聲安撫。“別哭,沒事了!”她搖頭,不肯把頭抬起來,漸漸地,由嚎啕大哭轉為低聲啜泣。
  看到她的脆弱模樣,心中升起异樣的感覺,再想趄如果晚來一步的后果,不禁冷汗涔涔,怒火中燒道:“我要下令殺了他!”
  “什么?”穆雪桐聞言抬頭,淚還挂在臉上。“這處罰大嚴重了,他罪不至死啊!更何況我也沒有怎樣,而且——”望進黑衍眼里的嚴厲憤怒,只有乖乖地把嘴閉上的分。
  “沒怎樣?”黑衍拎趄她破碎的前襟。“那你這副模樣又做何解釋?”穆雪恫低頭一看,天哪!那個混蛋用力過猛,別說外衣了,連她的肚兜都被撕裂,一片雪凝玉脂若隱若現。
  她拚命拉攏那慘不忍睹的衣襟,這舉動根本起不了作用,只是徒增嬌媚罷了。
  梨花帶淚的臉龐因羞赧染上了一抹酡紅,使得黑衍看得心神蕩漾,不能自已地將唇覆上了她的,溫柔輾轉地汲取她的芳香。
  正沉醉時被猛然推了把,只見穆雪恫呼吸急促,紅艷的雙唇微啟,臉上布滿了紅暈,含瞋帶羞地瞪著他。
  “你——”她又慌又羞,初吻的甜蜜滋味讓她昏了頭,腦中的思緒全部停擺,想要斥責他的唐突卻又找不出字語。
  怎么?原來自己筆下描寫過多次的接吻場面竟是這种感覺——黑衍呻吟一聲,附上她的耳旁低語。“如果你再這樣看著我,當心我會吃了你.”溫熱的气息撩撥著她的心湖,不懂心底的騷動所為何來,只能無助地揪緊了衣襟,垂下眼睫不敢和他的視線對上。
  過了許久,面前的人都沒有動靜,穆雪恫抬頭偷看,卻迎上他那有著深邃雙影的黑瞳,“重瞳子!”她低聲惊呼,自古以來,重瞳一直是帝王的表征,原以為只是傳說而已,沒想到是真有其事。
  听到了穆雪恫的惊呼,黑衍迅速別開臉去。他并不想讓她注意到這個不祥的特不祥,是的,人人視為帝王之征的重瞳為他帶來的卻是不祥。
  自小人們看他,尊敬中卻是防備畏懼居多,叔伯兄長防他如蛇蝎,尤以依序當立儲位的長兄黑徹為甚,惟恐他越位,對他總是敵視猜忌。
  先皇駕崩前,下召將皇位傳給黑衍,先皇早就看出黑徹內心狹隘,難以掌控大權。黑衍聰智精明,必能將云紬國帶領得比黑徹更好,事實證明,父皇的眼光無誤,只可惜,父皇是見不到了。
  大皇子黑徹當然不服,在先皇駕崩后三天起兵謀反,才歷時二日就被黑衍鎮壓下來。
  黑衍痛心,下令除去黑徹大皇子的權勢与爵位,逐出宮中,另設府第讓他居住城郊,月俸千兩黃金,一切安排已屬寬厚。
  眾臣賀喜,直稱重瞳現世,乃天命所歸啊!
  然而這個人人欣羡的結果真是如他所愿嗎?兄弟間為了皇位的斗爭設詭讓他寒了心。普天之下也只有三皇子黑韶明白他的想法。
  察覺到他的僵硬,穆雪桐佑道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触動了他內心的忌諱。
  黑衍暗自做了几下深呼吸,不愿心里的脆弱讓她視破,神色又恢复如常,仿佛不曾發生過這件事。伸手將她下滑的外衣拉上,手划過她的肩頭。
  他的碰触使得穆雪恫渾身一震,撥開他的手,抓起床上的絲被想要逃离,卻忘了病中的自己体力不濟,才踏上地板就因气虛脫倒在黑衍怀里。
  黑衍握住它的手,不禁皺眉。“怎么這么燙?”穆雪恫經過一早上的折騰,如今累得只能靠在黑衍胸前,虛弱簡短道:“昨晚著了涼。”她接過她手中的絲被,將她緊緊里住,擁在怀中。
  她不再掙扎,她累了,而异衍的体熱讓她忍不住想依附。
  背靠著溫湲的胸瞠,頭枕在強壯的手臂,舒服地閉上雙眼,發出一聲喟歎,隨即想起一件事,猛然回頭。“你怎么會在這?”黑衍把玩著她的發尾。“那里太煩悶了,我出來透透气。”穆雪桐急道:“這怎么成!我爹會急瘋的!”護駕不周是多重的罪。
  “唔。”黑衍不以為意地應著。
  “快回去啊!”她不住催促。
  “做我的嬪妃吧!”黑衍突然冒出一句。
  “什么?”她腦筋一時轉不過來。
  “進宮來吧,我會寵愛你的。”黑衍第一次對女人用著商量的口吻,而非命令式的,這點令他意識到穆雪恫之于他是多么的与眾不同。
  穆雪桐愣了一下,隨即堅決搖頭。“不,現在不可能,以后也不可能。”“為什么?”黑衍臉色一沈,沒料到她會拒絕自己。
  她沉默了,怎能告訴他她來自禾來?兩個不同時代的人怎會有結果?
  何況后宮佳麗三千,還有貌美多藝的艷妃,她又怎能忍受孤獨地守在宮中,日日苦苦盼著,只為了他久久一次心血來潮時的臨幸?
  黑衍托起她的下顎。“為什么別人求之不得的事,你卻棄若敝屣?”她別過頭,沉默不語。
  黑衍壓抑下怒气,站起身背對著她。“待今日出游結束,我便要回京了。”穆雪桐聞言心頭一震,忍住想開口喚他的沖動,待抬頭,黑衍已离開。
  為什么心會這么痛?触著床板上殘留的余溫,她雙手環肩,眼淚悄悄掉落。
  自王回京后,原本人聲鼎沸的康府頓時清靜不少,靜得反倒是令人有點無法适應。
  穆雪恫走過貫穿中庭的回廊,一路上直感覺有無數的目光投注在她身上,還夾帶著瑣碎的竊竊私語聲。
  她對于這种現象并不怎么在意,因為在她剛進府時,仆俾間就一直流傳著她的出身,說得再不堪入耳的都有,她自嘲地笑笑,她早就對流言習以為常了。
  不過這种情形已許久不見,怎么現在又開始了?
  穆雪桐跨進房間,才剛將房門關上,就被匆忙闖人的湘蓮推開。只見她气喘吁吁的,胸膛隨著呼吸劇烈起伏。
  穆雪桐給嚇了一跳,定神后笑罵:“怎么沖得那么急?”“呃——二小姐——我::我——”湘蓮神色不定,欲言又止。
  “結結巴巴的,舌頭讓貓咬啦?不像平常的你喲!”她取笑道。
  湘蓮瞄了她一眼,囁嚅道:“我問二小姐一件事,你可不能發怒哦!”穆雪恫坐上檜木椅,翻翻白眼。“你別對我生气就謝天謝地了,白操心!”她和湘蓮一向沒有主仆之分,認真來說,湘蓮對她反而像是姊姊對妹妹的照顧,連帶著對她的不端庄也常常加以斥責。
  她凶湘蓮?地想都不敢想!
  “有人說——你跟——王——”得到應允,湘蓮低著頭開口,聲音卻越小,到得話尾,根本几不可聞。
  “什么?”穆雪恫皺眉。
  “就是出游那天,王曾失蹤一段時間,大家都在傳說那是因為王為了和二小姐幽會——”見穆雪桐的神色,湘蓮聰明地自動消音。
  “胡說!”她窘紅了臉。“是誰造的謠?”
  “很多人啊!”湘蓮一一點名。“老爺去了葉王府回來后,車夫間就傳開了,廚房里的張嬸他們也說那天看到小姐衣衫不整地倒在王的怀里,而且老爺和夫人去參加劉員外儿子的婚宴時,各個賓客都議論紛紛,有人還恭喜老爺,說兩個女儿都得到榮寵,夫人都快被气死了。”穆雪桐把臉埋入掌中。
  “天吶!”為什么那天葉展鵬施暴時,几乎跑遍了全府地無人救助,卻在引人誤會的場面時讓人撞見,成了有力的人證,完了!
  謠言的傳播速度也真夠快了,現在八成全城的人都知道了。一定是葉展鵬到處散布謠言,真后悔為什么那時要阻止黑衍?將他處死了還比較干脆,省得現在謠言滿天飛。
  “而且小姐最近也怪怪的。”常常哀聲歎气的,不似往日的活潑靈動。
  “湘蓮,你信不信我?”她抓住湘蓮的衣袖。
  湘蓮用力點頭,正欲言語,卻被敲門聲打斷。
  “二小姐,老爺要你馬上到大廳。”
  “知道了,我馬上去。”穆雪桐苦著臉,不住吶喊,老天為何這樣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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