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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摩納哥的一家私人診所內,此刻籠罩在一片低迷的气氛中,手術室的紅燈還亮著,在門外守候的人則蹙緊了雙眉,等待另一扇門的開啟。
  “手術情況怎么樣了?”從外面走進的是城堡,他剛完成凱伊交代的事情,緊接著便赶到這一間只有他們几個人知道的私人診所。
  凱伊一直對醫學很有興趣,因此買下了這一棟外觀不起眼的房子,從外觀看起來是普通民宅,里面卻有著不輸給大醫院的完整設備,這里也是他們棋士團偶爾聚會的地方。
  “凱伊還沒有出來。”騎士苦著臉,看了一眼還在昏睡的主教,再一次為他感到不幸,這家伙的婚禮還真不是普通精彩,第一次是新娘子跑了,第二次則是新娘中彈,唉!等候的人不再言語,耐住性子等待手術室的紅燈熄滅。
  又過了十多分鐘,他們才看見了從手術門中走出的凱伊,他的樣子有點疲憊,但是他俊臉上的笑容給了所有人答案。
  “騎士。麻煩你將練洁衣身亡的消息發布出去。”雖然疲憊,但是凱伊仍舊開始分配工作,而他的心中也早已有計划了。
  “為什么?”騎士不懂地搓著下巴,練洁衣不是被凱伊救活了,為什么要發布這道消息?
  “敵暗我明,如果我們想釣起這尾在暗處窺伺很久的魚,餌就必須下得誘人一點,練洁衣的死訊可以讓對方松懈,這樣也可以為我們換來更多調查的時間。”凱伊開始分析目前的情況。
  騎士點點頭,率先走出了醫院。
  “翩翩,你先看著菲利克斯,我和城堡一會儿就回來。”凱伊對翩翩點頭,跟著和城堡走進了另一個房間,准備听他的調查報告。
  “為了怕打草惊蛇,我只跟他到了城里的飯店。知道他住在九樓,等一會儿我用計算机切入旅館的資料就可以查出他的身分。”城堡將跟蹤的事迅速報告一遍,跟著怀疑道:“這件事不像是針對我們棋士團,而是針對菲利克斯,而且我覺得練洁衣知道對方是誰。”他想起了練洁衣在回身的時候就直接擋在菲利克斯的面前,好像她早就知道對方會開槍似的。
  “我想也是,除了旅館那一個神秘人的資料外。我還要你調出這兩年內和菲利克斯交過手的名單,或許我可以從中找到線索。”這兩年菲利克斯的情緒如此不穩定,會不會是他在無意間得罪了人,還是這件事真的与兩年前的婚禮有關?
  “我知道。”城堡同樣是連問都不問就直接离開了,他向來服從凱伊的領導能力。
  當城堡离開后,凱伊走出了房間,坐到了昔翩翩的身邊。她身旁的菲利克斯還在昏睡,他這一次下的藥量比較重,為的是怕他在手術未完成就醒來,這對他或是練洁衣都未必是件好事,因為他深知練洁衣對主教的重要性,任何事只要扯上了她,菲力克斯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菲利克斯對練洁衣這一份激烈的情感,現在已經成為他們兩個的致命傷,他太沖動,而練洁衣對他們的敵人感到恐懼,這一點若是無法克服,她和菲利克斯絕對沒有未來。
  “翩翩,練洁衣到羅馬的第一天發生了什么事?”他們的計划本來是要將練洁衣直接帶回摩納哥,不過因為她們的行程臨時改變,正當他們要查清楚洁衣的抵達時間,菲利克斯已經接到伊斯.梅杰士的電話,說洁衣在他的府里,當時他們沒有時間細想,現在才想起這一切都不對勁。
  “我現在就撥一通電話到意大利,或許伊斯.梅杰士知道一些線索。”昔翩翩點點頭,分頭開始進行調查的工作。
  凱伊習慣性地捏著眉心思考,想在這一堆混亂中理出一條明顯的線索,在他沉思的時候,躺在一旁的菲利克斯發出了細微的聲音,看樣子快要醒了。
  “你醒了,也該是時候了。”凱伊看他慢慢坐起,從一臉的迷憫漸漸清醒,最后緊張地緊緊握住他的手。
  “洁衣在哪里?”一張俊臉布滿了痛苦和狂亂的神情,他想起了凱伊在教堂說過洁衣已經沒气了,但是他不相信,這不可能是真的!
  “那一槍貫穿她的腰部,子彈我已經取出來了,她傷得不輕,但是她會活下來。”現在這個地方十分隱密,因此凱伊不再隱瞞事實。
  “她還活著?”菲利克斯握著凱伊的手臂勉強站起,他体內的麻藥還沒退盡,動作有些伸展不開,不過他還是奮力站了起來。
  凱伊知道他沒看到安然無事的練洁衣就不會死心,于是扶著他來到了洁衣的病房。
  菲利克斯沿著床邊小心翼翼地坐下,明知道她被惊醒的机率是零,他還是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她還活著……”菲利克斯低語,不斷地告訴自己,一只手輕輕撫上她和被單一樣蒼白的臉。她還活著,她真的還活著…….“她知道有人要殺你,否則今天躺在這里的就是你。”凱伊站在他身后解釋。
  所有的事都發生在一瞬間,但是他仍然記得練洁衣以自己的身子擋住了子彈。
  “我要對方的名字。”背對著凱伊,他以冷似冰的語气開口,任何人只要傷了練洁衣,就是死路一條。
  “菲利克斯,洁衣已經成為你的弱點。”凱伊平靜地開口。“我已經要騎士公布洁衣身亡的消息,以為你爭取更多的時間,現在的情況不樂觀,敵暗我明,再加上你心里始終挂記著洁衣,就貿然行事,你准會輸的。”
  菲利克斯的背影一僵。心里明白凱伊說的是事實。
  “城堡已經幫你鎖定一個對象,翩翩也在意大利向伊斯.梅杰士探消息。”認識菲利克斯這么多年,他知道菲利克斯對練洁衣的感情;這么多年來,只要任何事扯上了洁衣,他就沒辦法理智地思考,這是他唯一的弱點,而對方顯然也明白這一點。
  “我已經決定了。現在就將她送到意大利。”菲利克斯淡然道,他不能忍受洁衣再受到任何傷害,再者洁衣在他身邊只會讓自己更擔心,不如將她安置在安全的地方,等事情結束再接她回來。
  “你想到人選了?”凱伊對他的想法不表示意見,但的确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是,在意大利,能護她周全的也只有他了。”他隱約知道這整件事和茵勒家族脫不了關系,但是他不确定是誰,而他再也不想讓洁衣置身在危險中了。
  “你說的是伊斯.梅杰士?”凱伊一頓,開始評估整件事的可行性,棋士團中只有主教的勢力是在意大利,如果這一次的敵人同樣出自意大利,那伊斯.梅杰士的确是最可以倚重的對象。
  菲利克斯點點頭,彎下身在洁衣蒼白的嘴唇上印下一吻,最后毅然地轉頭對凱伊道:“我知道該怎么做。”
  如果他才是對方的目標,洁衣就不能再待在她的身邊了!冷冽的殺气此時重新回到菲利克斯的眼中,既然他們是沖著他來的,他絕對會讓對方后悔!凱伊看著菲利克斯踩著平穩的步伐离去,如同一只蓄勢待發的黑豹,他知道這件事會圓滿結束的,因為他了解菲利克斯,只要他被激怒了,他會是一個最危險的人物,如同棋盤中的主教一樣,永遠是最難以捉摸的一顆棋子……
         ※        ※         ※
  摩納哥.市區酒店越接近夏季,摩納哥的人潮就越多。
  菲利克斯和城堡同樣在九樓租了一間房間,打算在晚上進入他們所監控的房間。
  白天的時候,城堡已經將手邊的計算机切入飯店的計算机,如果對方在九○三的房間打過任何電話,他們馬上會知道。
  “如果對方有所行動,也就是這一、兩天。”城堡將手邊的地方報紙攤開,上面以頭條的方式記載著昨天在教堂的槍殺案,并且將洁衣的名字和照片都打出來了。
  他們是昨天晚上住進這間飯店。直到現在在九○三的客人只從房內打了兩通電話出去,都是為了要叫客房服務,并沒有打外線出去,另外他們趁著服務生送餐點的時候,和對方掉換衣服,藉以將竊听器裝在房間內,不過他們進入時并沒有和那一位神秘人物打照面,對方只將一張整鈔放在床上,而浴室則傳來沖水聲。
  “現在新聞都出來了,我想他應該會和其它人聯絡。”城堡篤定地開口,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听見了竊听器傳出了聲音。
  “菲利克斯。他在和誰說話?”他听出了對方說的是意大利文,隨即將耳机遞給主教。
  “我不知道,他在用行動電話。”菲利克斯凝神細听,對方即使在房間內說話,聲音仍是壓得很低,雖然如此,菲利克斯還是听到了他和對方訂下了見面的時間,跟著是一陣沉默,菲利克斯知道對方已經將電話挂斷了。
  “今天晚上有人會來拜訪他,我們總算等到了。”菲利克斯取下耳机淡笑,今晚一定要將對方從暗處中扯出來,他已經受夠了那個看不見的敬人。
  “你認為敵人是誰?”在等待的同時,城堡心中還是無法釋疑,他已經將主教過去兩年的事都查了一次,他并沒有得罪什么人,就連兩年前,當練洁衣在婚禮中失蹤時,菲利克斯認定是茵勒家族的報复這件事也被麥迪奇家族壓了下來。
  菲利克斯不語,目前為止,他只知道對方是沖著他來,而且是一個對他非常了解的人,在意大利他還有敵人嗎?是誰?又為了什么目的?
  此時桌上的接收器亮起了紅燈,菲利克斯和城堡同時起身,拿起了耳机監听九○三房的動靜,他們听到了門打開的聲音,還有服務生推送餐車的聲音,正當他們要取下耳机時,卻听見對方發出詫异的呼聲,跟著“砰砰”兩聲,是滅音手槍的聲音!
  “糟了!他們要殺人滅口!”兩個人一彈而起,往隔壁走道的房間疾奔而去。
  九○三的房門半掩,菲利克斯拿出貼身手槍,示意城堡掩護他,接著“砰”一聲踢開了房門,里面的殺手已經离開,只剩下一個身穿浴袍的男子面部朝上,他的頭上用枕頭蓋著,上面染上血跡,另外還有散了一地的棉花。
  “又是西西里的黑手党。”主教輕歎,隨即拿起枕頭,對方果然已經面目全非了,目的就是不想要他們查出這名男子的身分。
  城堡也同時將房間巡視了一遍,接著在衣架上的大衣內取出了一只皮夾。
  他拍了拍菲利克斯的肩要他准備离開。
  “等一下。”在要關起房門的時候,菲利克斯忽然一頓,因為他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他記憶中曾經記得的香气……
  “怎么了?”城堡將他們留下指紋處理過后,對菲利克斯問道。
  “沒什么。”菲利克斯甩甩頭,當屋內的香气消失了,他心中曾有的一絲疑惑也跟著不見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線索斷了,我們回去和凱伊商量這件事。”城堡沉吟,并望著手里的皮夾,對這件事感到越來越好奇了。
         ※        ※         ※
  意大利.羅馬腰部傳來一陣陣的刺痛感讓練洁衣痛苦地睜開了雙眼,她覺得自己像是被一台卡車輾過般疼痛難挨。她睜開眼睛,努力地眨了眨,想看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
  在迷蒙的雙眼逐漸清楚后,洁衣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在她眼前的是一幅巨型油畫,畫中是她曾經見過的阿波羅和達芙妮的追逐圖。可是她明明記得這是在義大利見過的一幅畫,但她不是應該在摩納哥嗎?
  “你醒了?”門被輕輕地推開,露出臉的是和她有著一面之緣的冷晨星,亦是在机場救了她一命的人。
  “為什么?”她想坐起來,無奈只是一動,全身就像被撕毀了一般,洁衣只能皺著眉頭,覺得渾身好痛。
  “你的傷口還沒好,不要逞強。”冷晨星仍是一身白衣黑褲,耳邊的銀飾將她的雙眼襯得更晶亮耀眼了。
  練洁衣听話地躺好身子,卻用著詢問的眼光看著她,希望晨星給她回答;她想起了婚禮上的槍聲,還有她為菲利克斯擋了一檔。然后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菲利克斯不在她的身邊,為什么她又到了意大利?
  “你在摩納哥已經死亡了,現在的你有一個新的身分──你是我來自故鄉的親人,來梅杰士家族作客的。”晨星似笑非笑地開口,跟著對她道:“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么事,如果你想知道我為什么多管閒事,理由很簡單:看著另一個自己死在面前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我不想再讓別人扯進這團混亂了。”洁衣咬著下唇,知道一定是菲利克斯要保護她,才將她送到了意大利。
  “但是我救過你。既然已經救了你。我就該保住你的命。”冷晨星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向油畫。
  她盯著畫看了半晌后,回過頭道:“記得我們剛見面的時候,你說了些什么嗎?”晨星清冷深邃的眼閃著遺憾。“你告訴我,你希望成為達芙妮,就可以躲開一切的煩惱對不對?”洁衣不語,只是凝視天花板,想著她回到意大利的一切:在机場遭人襲擊,被菲利克斯帶回摩納哥,在彼此坦承了愛意之后重新舉行了婚禮,跟著是槍聲,將一切又打回了原點,她和菲利克斯仍然沒有未來……
  “你現在還是想要逃避一切嗎?即使你已經從死亡關口走了一遭回來?”晨星單刀直入地說:“即使你已經死過了一次,你還是沒有勇气挑戰惡魔?你在怕什么?
  怕菲利克斯受到傷害?”
  練洁衣不語,眼角卻緩緩流出兩行淚水,晨星說的她都明白,可是她真的可以對抗敵人嗎?如果菲利克斯受了傷,如果她的家人也遇害了怎么辦?她不敢冒險,真的不敢……
  “這是你要的生活?一輩子活在恐懼當中?你知道在希腊神話的最后,達芙妮雖然化成了月桂樹,但是阿波羅將她的葉子賜与永生,編在他的頭冠上和身上,他們最后還是在一起,分享著所有的快樂和痛苦;倘若你現在退縮了,你就會一輩子活在恐懼中,讓菲利克斯擔心你、照顧你一輩子,難道這是你要的?”
  練洁衣緩緩睜開眼,雖然她的容顏還是毫無血色,但是她的黑眸已經燃起了一抹光亮。
  她嘴角輕揚,淡笑道:“你是我見過最有說服力的人。”
  “我知道。”晨星淡笑出聲,以更平穩的聲音開口。“你現在先將身子養好,其它的就交給我吧!”
  練洁衣順從地開上眼睛,晨星說得對,這不光是菲利克斯的戰爭,為了他們的愛,她必須為此奮力一戰!
  從洁衣房間走出的晨星,一出門就看到了含笑的疾風,他似乎已經在這里等她一會儿了。
  晨星蹙眉,不悅道:“我以為你和伊斯一起到英國去了,”“我是少爺的另一只眼,奉命來看守你的,”他笑著開口,今天剛回來就听到了晨星將練洁衣的事攬下了,他隨即通知了在英國的主子,不料他只是笑著說讓她玩,只要不玩出亂子就可以。“他說了些什么?”晨星的眼眸亮起挑釁的光,淡淡一問。
  “隨你玩,不可以出亂子。”疾風笑嘻嘻地開口。
  “很好!現在替我去列名單,我下個月要在這里舉辦一場舞會,將所有人都邀來,一定會很好玩的。”晨星的嘴角勾起一抹絕美的笑笛。輕輕拍了拍疾風的肩,交代他第一份工作。
  “你打算怎么做?”他搔頭,不知道為什么,晨星現在和少爺越來越像。連思考的方式都搞得他一頭霧水。
  “釣魚。”她回頭,似笑非笑地開口。“我沒什么耐心,我要一口气釣起那一條讓人不安的鯊魚。”
  “你該不會要用練洁衣當餌吧?!”疾風心中一凜,開玩笑,要是出了什么事,菲利克斯會和少爺拚命的!
  “要一口气釣上它,餌當然要下得重!”她擺擺手,表示話題結束了。
  “如果出了事怎么辦?”疾風覺得渾身爬滿了冷汗。連額頭也滴下了汗水。
  “就請你多看著她一點。”晨星頑皮地眨眨眼,她當然知道伊斯派疾風回來的用意,就是要盯著她,既是如此,她當然得想辦法讓疾風忙些別的事情才好。
  “晨星小姐!”他發出了悲鳴,看著晨星頭也不回地离去。
         ※        ※         ※
  一個星期過后,洁衣的傷口已經逐漸愈合,她開始可以下床走動,精神也恢复了大半。她最想見的人是菲利克斯,可是自從她到意大利之后。就沒有接到菲利克斯的任何消息,雖然知道菲利克斯將她安置在這里是為了她好,但她還是不由自主地擔心他的安危。
  “你已經恢复得差不多了,再過一些日子就可以拆線了。”每天晨星都會花几個小時陪她聊天解悶,她也知道了伊斯.梅杰士外出一個月,整棟豪宅現在是由晨星當家。“謝謝你的幫忙。”洁衣和她一起坐在庭園,桌上擺滿了茶點和咖啡,是廚房為了讓她們每天下午閒聊時特別准備的。
  “你現在應該可以為我解答一些問題了。”晨星雙手交握。气定神閒地說。這些日子洁衣雖然在休養,但是她可沒有閒著,她將練洁衣在台灣及意大利的一切都查得一清二楚,就等著她傷口痊愈,再定計划。
  “你想知道什么?”洁衣輕輟一口茶,既然已經決定反擊,她也不打算保留。
  “你當初為什么會回到台灣?你在意大利失蹤的時候才六歲,沒有理由一個小女孩還會記得一切,可是你不但記得,還回去和家人團聚了,為什么?”
  “當初我并不是和家人走失的,我是被羅雅.茵勒強行帶走的。”練洁衣露出一絲苦澀的微笑,長大后的她隱約記得自己有父母和一個哥哥,但是卻不知道他們為什么不在身邊,直到羅雅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她的計划。
  “羅雅.茵勒?你是說那個兩年前引火自焚的女人?”既然調查練洁衣,晨星自然查出了羅雅.茵勒是上流社會的公主,是所有人注目的焦點,不過兩年前不知道為什么點火自焚,這項不名譽的事最后被茵勒家硬是壓了下來。
  練洁衣渾身一顫,最后緩緩地點頭。
  “她是一個像火焰般的女人,愛和恨都比一般人來得強烈,她的教父是西西里的黑手党員,這一點更加重了她驕縱的脾气,她從小就喜歡菲利克斯,將我從小綁來也是因為她以為菲利克斯會想要一個中國娃娃當生日禮物。”練洁衣提起了當年的真相。
  “但是她沒想到菲利克斯卻愛上了你。”晨星說出她查出的事情,根据報告,菲利克斯當初不惜動用家族的力量將練洁衣的身分改為麥迪奇家族的人,除了想將她呵護在自己的羽翼下之外,最主要的就是不想她和茵勒家族的人有任何關系,所以練洁衣非但沒有成為羅雅.茵勒的妹妹,反而成為了菲利克斯的戀人,以驕傲的羅雅來說,這當然是無法忍受的事。
  晨星冷哼一聲。羅雅這种個性极端的女人,難怪她最后會走上自焚這條路,因為得不到而發狂,標准的瘋子!
  “兩年前她自焚的原因是菲利克斯向我求婚,她受不了這個打擊,就用……一把火燒死了自己。”洁衣痛苦地低語,緊緊地咬著下唇,當時菲利克斯將她緊緊地扣在怀中,不讓她看,但羅雅凄厲的慘叫聲還是傳入了她的耳中。
  “我絕對不會原諒你們的!我會在地獄詛咒你們的!練洁衣!”她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一聲凄厲過一聲,后來旁邊的仆人用布將火扑滅,急忙送醫急救,當天晚上就傳出了她不幸身亡的消息。
  洁衣有些顫抖地將整個故事說完,晨星也陷入沉思之中,過了一會儿她才抬頭問道:“所以兩年前婚禮上的悲劇,果然就是茵勒家策划的?因為他們要替羅雅.茵勒討回公道?”
  洁衣猛烈地搖頭,余悸猶存地想起了兩年前的婚禮,當她穿上一襲白紗,在新娘休息室等待的時候,門忽然無聲無息地打開了……
  “時間到了嗎?”洁衣笑吟吟地回頭。卻在見到對方時恐懼地睜大了雙眼,一連退了好几步,一張臉變得面無血色。
  “嘿嘿嘿……今天是你的婚禮?”對方全身裹著黑紗,連臉也用一層又一層的黑紗套住,聲音低沉,卻有著陰森的語調。
  “你是誰?你要做什么?”對方的個子纖細,就起來是一個女人,洁衣強迫自己不要發抖,但還是退了好几步,直到抵到了身后的化妝台。
  “你不用管我是誰,今天我要告訴你一件關于你的事。”她撐著拐杖緩緩坐了下來。“你還記得自己有父母和一個哥哥對不對?”
  “你怎么知道?”洁衣惊訝地開口。
  “我現在清楚地告訴你。你從未謀面的家人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隨時會慘死,當然也包括了現在站在婚禮上的新郎,你最愛的菲利克斯。”
  她發出了刺耳的笑聲,得意地望著練洁衣轉白的臉。
  “你到底想做什么?”洁衣感覺出自己的手心開始冒汗了。
  “這是一張机票,如果你拿著它回到屬于你的地方,一輩子都不再回意大利,我會放你的家人和菲利克斯一條生路,你听清楚了嗎?永遠不可以回來!”她用拐杖敲了敲地,隨即出現了兩個穿黑西裝的男子,一個人從口袋中掏出了手槍,准确地瞄准洁衣的腦袋,跟著丟下一張紙條,要她寫下她不愿意和菲利克斯結婚的原因。
  “你為什么這樣做?我們認識嗎?”洁衣雙拳緊握,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碰上這种事。
  “我們認識嗎?”她重复著洁衣的問題,跟著發出高高低低、不同聲調的恐怖笑聲,最后尖聲道:“練洁衣!你沒得選擇,你的家人和你的愛人的生命全在你的一念之間,你沒得選擇!如果你回來了。我會殺光你身邊所有的人!”
  她笑得更瘋狂了。跟著慢慢走到洁衣的身旁,在黑紗后的眼睛陰邪地盯著她看。“你奪走了本來只屬于我一個人的菲利克斯!我現在要你后悔,他是個驕傲的人,他絕不會原諒一個背叛他的女人!絕對不會的!”
  “你到底是誰?”洁衣覺得頭皮發麻,這個聲音很熟悉,莫非是……
  “刷”一聲!對方扯下了面紗,露出了一張被火肆虐過的臉孔,恨意讓那張臉孔完全的扭曲,變成一張猙獰的魔鬼面孔……
  “你們背叛了我!我從地獄回來了……”她大笑著,旋即一拳將練洁衣擊暈。
  昏迷前,在她腦中盤旋不去的就是羅雅扭曲的臉和她的邪惡笑聲!她真的從地獄重回人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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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自Pinepro's G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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