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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意大利.佛羅倫斯
  夜深人靜的古城,在亞諾河畔的一棟廢棄建筑物外,出現了一條高瘦的人影,他謹慎地先察看一下四周,才矮身進入廢棄屋內。他踩著無聲的腳步向前,最后打開一道暗門,進入了燈火微暗的地道。
  他的身影在地道中拖得极長,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中走著,最終在一間房門前停住。他伸出手,有規律地敲了三聲長、兩聲短的暗號,然后推開門進入──“珍妮?”他不确定地喚著,屋內一片漆黑,他伸手開燈,看見了一道纖細的背影背對著他縮在角落。
  “珍妮?怎么了?”他關心上前,將她的身子轉過來,卻看見她雙眼含淚,一張美麗絕倫的臉充滿了恨意。
  “艾爾,我好恨!”她任由男子將她摟過去,詛咒的言語從她鮮紅的雙唇吐出,顯得十分不搭調。
  名喚艾爾的男子溫柔地撫著她的黑發,目光被旁邊揉成一團的報紙所吸引,他將報紙攤開,頓時明白她為什么會如此生气了……
  這是一份意大利小報,專門喜歡挖掘上流社會的丑聞。該報以极大的篇幅報導一名浪蕩的花花公子──菲利克斯.麥迪奇,他在意大利銷聲匿跡整整兩年,最近才回國,每一天晚上都出席酒會和不同的俱樂部,夜夜笙歌從不間斷,怀中的女人從貴族到歌星都有,上面至少登了菲利克斯五、六張照片,每一張的女人都不同。
  “哼!我以為他對練洁衣那個賤女人很痴心,沒想到她死還沒到一個月,他就敢大搖大擺的四處找女人……”她從艾爾怀中抬頭,帶著恨意注視照片中那個英俊邪美的男子,不明白為什么他就是不要她?
  “珍妮,這件事我們不是說好到此為止,我們殺了練洁衣,為你的表姊報仇,這是我們當初說好的。”
  “不夠!這樣子不夠!你看他現在的樣子,他一點也不痛苦。一點也沒有受到教訓!這樣子不夠!我不能現在就收手!”她“刷”一聲站起,狂亂地低吼。
  艾爾神情凝重地看著她許久,接著將她摟過來,痛苦道:“珍妮,不要這樣子,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以前我認識的那個珍妮好善良,她連一只小動物都不忍心傷害,為什么你全都變了?”
  珍妮自小就因為心髒不好而住在偏遠的郊區,他是茵勒家族自小派給珍妮的保鑣,溫柔的珍妮卻將他當做朋友一般看待,日子久了他們相愛了,卻因為珍妮心髒的問題而遲遲沒有談婚事。
  兩年前,珍妮的表姊羅雅.茵勒因為引火自焚,在送醫急救的過程中,同意將她的心髒捐給珍妮,當時他們為了這一線生机開心了很久,只要她的身体可以接受羅雅的心髒,他們就會有未來。
  手術結束后的整整半年他才見到珍妮,她……變得不一樣了;她不知道從哪里拿到了羅雅的日記,花了整整半年了解羅雅的一切,她告訴他,羅雅給了她新的生命,她就要為羅雅复仇。
  “你會幫我對不對?艾爾?”他們第一次相逢時。既沒有熱情的擁抱,也沒有往日的甜蜜,珍妮的表情已經不复以前的單純甜美。
  “你希望怎么做?”艾爾握住她的手,第一次覺得她手心有點冰冷。
  珍妮笑了。自然地印上她的兩瓣紅唇,再一次,艾爾惊訝的發現,珍妮的紅唇變得冰冰涼涼的,他錯愕地抬頭,卻看見她深邃的眼閃著寒意,那是一抹讓人不寒而栗的光芒,雖然一閃而逝,但是他的确看到了。
  “菲利克斯和練洁衣背叛了羅雅,但是我已經替羅雅將練洁衣赶走了。現在的我們只要确定她永遠不會回來,我要他們永遠見不了面,這樣就好了……”她伸手勾住艾爾,笑靨如花,卻將复仇的事說得如此輕描淡寫,為什么?
  兩年來,珍妮回到了茵勒家族,奇异地融合了羅雅以前的生活,彷佛她就是羅雅本人,她派人監視菲利克斯和遠在台灣的練洁衣,像是一個滿足的偷窺者,成功地隱身在黑暗中,冷冷地看著一切。
  她不再是他純真無害的珍妮,她也絕口不提他們的婚事,在那一場手術過后,她為何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
  “因為我的心髒是羅雅的心髒,我可以感覺到她的憤怒和悲傷,她的心在我体內每跳動一次,我就想起他們的背叛,我永遠都會記得的……”有一天夜里,她上了他的床,在溫存過后,她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要他感受自己的心跳。
  “這是羅雅賜給我的生命,如果沒有她,我們現在就不會在一起……”在月光下,她美艷得像蠱惑人心的魔女,在他耳邊低喃愛語,艾爾無法抗拒,因為她是自己深愛的女人。
  這樣過了兩年,直到有一天她瘋狂地出現在他的面前,又喊又叫的,他安撫了半天才知道練洁衣在意大利出現了,珍妮在兩年前要他加入黑手党,他一直不确定原因,后來才知道她是為了預防這一天的來臨──她要他殺了練洁衣。
  “這些年我知道你覺得我變了,但是我向你保證,只要除掉了練洁衣,就算是我為羅雅做的最后一件事情,然后我們就結婚,將這一切都忘了,我愛你,艾爾。”
  她赤裸白皙的身子像蛇一樣纏上他,誘惑他進入深淵。他無法抗拒她的美、她的人,還有她親口允諾的美好未來。
  只要殺了練洁衣!他就可以將珍妮自羅雅的仇恨中解放出來,在吻上珍妮的同時,他這么告訴自己。
  練洁衣被他派去的殺手殺了,他履行了承諾,但是珍妮卻不見了,直到今天,他的手下才告訴他,珍妮在這一間廢墟住了好几天。
  “珍妮!和我回去,這里對你的身体不好,听話,和我回家去吧!”他伸出手,想將陷入狂亂的珍妮納入怀中。
  “我不會讓他好過的,不會的……”她低著頭,喃喃自語。
  “珍妮,一切都結束了,和我回家吧!我會照顧你。像以前一樣。你喜歡花,我會買一座花園給你,好不好?”
  珍妮抬起頭,恍惚的神情在听到他的話之后消失了,她美麗的臉慢慢漾出一抹淡笑。而后緩緩抬起頭,在他耳邊吐气如蘭道:“你愛我嗎?艾爾?”
  她的眼眸被情欲熏染成醉人的醇酒,一雙手也撫上了他的胸膛。
  “我當然愛你,從我第一次……”他的話還沒說完,背部傳來一陣刺痛,他疑惑地伸手向后摸,立刻摸到了濕熱的液体,他流血了?
  珍妮從他的怀中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綻開了天使般的笑容,出現在眼眸中的卻是他兩年前曾經惊鴻一瞥的冷澈寒光。“既然你這么愛我,應該不介意為我死吧!
  死在心愛人的手中,不也是一种幸福?”
  “為什么?”他的雙眼逐漸模糊,似乎看見了她手里握著一把刀,他的珍妮竟狠心置他于死地?!
  “因為你的戲已經可以落幕了,現在我不需要你了。”她淡淡一笑,又狠狠地朝他的胸口刺了一刀。
  “珍妮……為……”他疑惑地伸出手,卻只抓到了她的袖子,艾爾瞪大雙眼,最后緩緩地倒下。
  “你的工作結束了,我再也不需要你了。”她冷淡地抽回自己的衣袖,拿出一塊布將沾了鮮血的刀擦干淨,在他的耳邊輕聲道:“晚安。”
  她一攏長發,將自己的儀容整理了一下,關上燈,緩緩地走出了地下室。
  她才走出廢墟,就看見一輛加長型的禮車,從車上走下了身穿西裝的司机。
  “珍妮小姐。你吩咐的我已經都准備好了。”司机恭敬地開門請她上車。
  珍妮對他點點頭,贊美他的准時,隨即坐上車。換上了一襲晚禮服。才淡淡對司机道:“我准備好了,現在可以出發到宴會了。”
  車子在黑暗中平穩地前進,珍妮望著窗外,嘴角輕輕揚起,所有的阻礙者都不在了,菲利克斯……會是她一個人的,
         ※        ※         ※
  佛羅倫斯.外交官府邸晚上十二點正是舞會最高潮的時候,今大是法國外交官的生日,這個地方聚集了各國的使節和意大利上流社會的紳士淑女,他們以聚會為由,奢華地享受著美酒佳肴。“你今天沒有女伴?”宴會的一角,兩個男子在一邊交頭接耳地談論著。
  “帶是帶了,可是現在被人勾走了。”其中一名男子努努嘴,沒好气地指著宴會中一對翩然起舞的男女。“搞什么鬼!早知道麥迪奇的那個浪蕩子要來,我才不會帶我的女朋友來。”
  “原來是他,那你真的一點胜算都沒有。”另一個男子替他歎息,的确,在場中央的男子是個危險人物;一頭長發向后梳,高大的身材配上他無与倫比的俊邪面孔,目前還沒有哪一個女人會拒絕他的邀舞。“他每天參加舞會,說什么要找新娘子。那一群女人都快為他瘋狂了。”女友被搶的男子撇嘴不屑道。不過就是好看了點,頂著麥迪奇家族的名字,家財多了點,那一群女人還真蠢!
  此時,門口又起了一陣騷動,賓客們自動讓出了一條信道,走進來的是一名美麗動人的東方女子,及肩的柔順長發,淡紫色的小禮服,气質淡雅。晶瑩剔透的肌膚化上了淡妝,為她的美麗再增几分顏色。
  又是一個神秘的東方美女!所有人都開始議論紛紛,想知道這個美麗的女子到底是誰。從她身后走出的兩個人,更是讓所有人吃了一惊,一個是身穿西裝的中年男子,另一名是穿著白衣黑褲的俊美少年,前者是伊斯.梅杰士的心腹兼秘書,只要伊斯在場,通常都看得到那個叫疾風的人,而現在他以守護者的身分出現在這兩個人身邊,可想而知他們一定是重要人物。
  “是冷晨星!伊斯.梅杰士的妻子。”一個女子尖叫出聲,道出了其中一人的身分。
  冷晨星,年僅二十一歲,曾經是伊斯.梅杰士的養女,在兩年前突然被伊斯取消養女的資格,卻在一年后成為他的妻子,震惊了所有的上流社會。
  伊斯.梅杰士向來視禮教為糞土,就連他的婚禮也沒有公開的儀式,只是帶著冷晨星出現在梅杰士家族的聚會中,淡淡地向眾人宣布冷晨星是她的妻子。他們婚后的生活极為低調,几乎不曾在聚會中出現過,据聞她是一個清冷美麗、外型偏中性的女子,耳邊習慣性地佩戴銀飾,而眼前的這名俊美少年符合了一切。
  “歡迎歡迎!”主人從人群中走出,熱情地握住晨星的手,這真是太光榮了。
  如果他可以藉此和伊斯.梅杰士攀上關系,他在意大利可說是通行無阻啊!
  “她是我的表姊,目前在府上作客,我怕她悶,所以帶她來舞會走一走,順便認識一些新朋友,不會不歡迎吧?”晨星漾起一抹淡笑。
  “當然歡迎!”主人興奮地搓著手,對這突如其來的貴客有點不知所措,臉上脹起興奮的紅光。
  晨星淡淡一笑,取了一杯她喜歡的紅酒,就和疾風返到了旁邊看戲,果然他們离開不到一分鐘,美麗的洁衣就被一堆人團團圍住。“你猜菲利克斯要多久才會發現我們到了?”晨星輕啜一口紅酒,笑吟吟地開口,美眸已然將整個會場掃了一次。
  從他們進來之后,她就看到了菲利克斯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另一端,當然是被一堵女牆圈住,忙得連轉頭的時間都沒有。自然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到來。
  “我怕我保不住你。”疾風苦著臉開口,如果菲利克斯發現他們將練洁衣帶來了佛羅倫斯,還公開地暴露在公眾場合,他一定會殺人的。他從來沒有和菲利克斯交過手,但傳聞中的主教不是簡單的人物,如果對上了,那真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想不到年紀一大把了還要和人打架,真苦命!
  “放心吧!”晨星含著笑,气定神閒地遞給他一杯酒。
  眼前的洁衣已經快透不過气了,她頻頻回頭向晨星露出求救的眼光,但后者只是給她一個“好好玩,天塌下來我負責”的表情,對她身陷狼群一事可說是完全置身事外,完全專注在她手邊的美酒上。
  “第一支舞讓我來吧!”菲利克斯的目光始終沒有看向這里,晨星心念一動,撥開人群將洁衣的手牽了過來。
  “晨星……”練洁衣感謝地松了一口气,本以為她要解救自己,不料她竟帶著自己,真的跳起舞來了。
  “今天是慶祝你身体康复的日子,不要害羞,好好玩一下!”她戲謔地眨眨眼,摟著洁衣往房間中央舞去。
  她們兩人的身分特殊.很快地,舞池中的人也漸漸返到一旁,專心地觀看她們跳舞。晨星本身就是一個吸引人的發光体,再加上美麗的洁衣,兩個人頓時成了舞池中所有人注目的焦點。
  “他們兩個真是漂亮,在一起像一幅畫一樣。听說伊斯的獨占欲很強,根本就不喜歡妻子參加宴會,我猜他們今晚一定是偷跑出來的。”旁觀的群眾開始耳語,而伊斯的名字也傳進了菲利克斯的耳邊。
  菲利克斯不以為意地回頭,想知道為什么前面圍了一堆人,似乎舞池中有什么人在跳舞,他揚起一道眉,輕輕推開挂在他身上的女人,住舞池的方向前進。“對不起,借過一下。”他伸出手撥開一道又一道的人牆,跟著瞪大了雙眼。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洁衣?!她在這里做什么?
  此時晨星摟著她轉了一個身,剛好和菲利克斯的視線對上了,她似笑非笑地揚眉,低下頭在洁衣裸露的頸子上印下一吻,十足是在挑釁!
  “我要殺了她們兩個!”他低咒!雙眼染上了熊熊怒火,他不應該將洁衣交給晨星的,她竟然將洁衣帶到了公共場所,該死的!
  他火大地推開人群,朝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女人走去,就在他伸出手的時候,他的背上多了一只手,菲利克斯火大的回頭,看見了一臉戲謔的伊斯.梅杰士。
  “手下留情,她是我的人。”他輕笑出聲,搶先一步將晨星摟入怀中,將他喜歡胡鬧的妻子緊緊壓在胸前,跟著將練洁衣的手遞給了菲利克斯。
  “你回來早了。”晨星自伊斯的怀中抬頭,不滿地抱怨。
  “剛好來得及教你一命!想我嗎?”她笑著開口,低下頭輕吻她的淡香。
  “每天都想。”她在伊斯怀中滿足地歎一口气,將頭枕在伊斯寬闊的胸膛前,听著可以讓她平靜的心跳聲。
  “我們回家,你看來很累了。”他圈著晨星,緩緩地踩著舞步。
  晨星自他怀中抬頭,柔順地點點頭,跟著對另一邊的菲利克斯道:“請你記得將我的表姊平安送回家中,我可以相信你嗎?畢竟你最近的名聲和一匹狼差不了多少。”她以意大利語,用著所有人都听得到的音量開口。
  “我會的。”菲利克斯咬牙切齒道,用眼神譴責她的所做所為。
  晨星格格笑出聲,在伊斯的陪伴下离開了舞會。
  在他們离開時,剛好有一名黑發女郎也急著沖出去,不小心撞到了晨星,她對晨星喃喃道歉,旋即飛快地跑五出去。“疾風!查出她是誰。”晨星興奮地轉頭對疾風吩咐道。
  “你越來越進步了。”伊斯贊賞地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疾風點點頭,在夜色中迅速离去。
  “讓已經死掉的洁衣复活,會讓心里有鬼的人嚇破膽,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伊斯俊臉含笑,雙眼帶著魅惑地低下頭,在她的妻子耳邊親昵道:“接下來的日子,你只可以想著我,你已經忽略我大久了。”
  “沒問題。”她笑著印上自己的唇,兩個人在夜色中相偕离去。
  舞池中的華爾滋一結束,菲利克斯就以強硬的手段將洁衣拉出人群,這時候一堆等著和洁衣跳舞的人上前,對他要將練洁衣帶走的行為頗不滿意。
  “你已經跳完一支舞了,該換我們了。”三、四個人將他們擋住。
  “你們剛才沒听清楚嗎?今晚我是她的護花使者。通通滾開!”他的怒气已經瀕臨爆發邊緣,偏偏有一群不知死活的人想惹他。
  他們沒有見過這樣的菲利克斯,平常他出現在舞會上都是嘻嘻哈哈一副公子哥的模樣,現在卻好象渾身要噴出火花似的危險,為了保命,他們也不敢堅持,很快地讓出了一條路,再次看著菲利克斯牽著舞會中最迷人的女人离開了。
  “你抓的我好痛。”在他身后練洁衣忍不住抱怨。
  出了門外,菲利克斯不顧她的惊呼,將她整個人扛在肩上,踩著憤怒的腳步走向自己的跑車,將她扔到了座位上,油門一踩就呼嘯离去。
  車內的練洁衣嚇坏了。雙手只能緊緊地抓著把手,如果他要以這种不要命的速度前進,不用等什么殺手,他們可能就會死在這里了。
  不到十分鐘,菲利克斯將車子開進一家旅館。他惡劣地將她一個人鎖在車內,不到十分鐘又回來了。
  他手邊多了一串鑰匙,同樣二話不說地將她扛起,上了五褸的房間,“砰”一聲將她扔到了床上。
  “你該死的為什么出現在那場舞會?”她難道不知道自己是目標嗎?在教堂她身中一槍的情景還在他腦海中,他不敢相信她竟然敢這樣大搖大擺地出現。
  “我有我的理由。”洁衣在床上坐起,气憤地撫著疼痛的手腕。
  “有什么天大的理由比你的生命更重要?!”他大聲咆哮,為了她的安全,他忍著見不到她的痛苦將她送到了意大利,她卻將自己暴露在大眾的面前,這不是表明了要殺手殺她嗎?
  “我要回去了。”她憤怒起身,拒絕向他解釋,如果他好好地問她,她或許會將自己和晨星的計畫說出來,但是以他這种惡劣的態度。作夢!
  她才動了一步,就被長手長腳的菲利克斯拉回,他將洁衣釘在自己的身下,俊臉凝著風暴,以居高臨下的姿態望著她。
  “你放手!我要回去了。”她偏過臉,不愿意看他。
  “洁衣,我該拿你怎么辦……”他輕歎一口气,低下頭,抵著她的粉頸低語。
  “很明顯的,你并不高興見到我,我很有自知之明,請你現在就讓我离開。”
  她以冷淡的口吻開口。回憶起她這些天看的報紙,每天他都和不同的女人上不同的報紙,難怪他一點都不想見她!
  “我生气是因為你出現在那里會有危險!”他瞇起眼,想到她拿自己的生命在冒險他就火大,為什么她不安安靜靜地等他將一切都處理好?
  “我出現在那里是因為我想念你!不過看來我是多此一舉了,你看起來很好,每天有不同的人陪你,很精彩的日子不是嗎?”她光火地開口,拚命將他貼在自己身上的頭推開。
  “那是在演戲,那是計划的一部分,讓對方相信我已經是一個沒有威脅性的花花公子,只是這樣而已。”他抬頭,露出見面后的第一個微笑。“你在吃醋?”
  “我沒有!”她紅著臉否認,還將臉偏過一邊,不愿意看見他得意的笑容。“我真的什么都沒有做,我發誓!”他舉起手邪笑,將她的臉捧起,喃喃道:
  “在我擁有全部的你之后,我怎么可能對其他的人產生相同的渴望?”
  菲利克斯低下頭,吻住了她微啟的紅唇,肆無忌憚地吸吮她甜蜜的气息。“我有多久沒看到你了,你的唇,你身上的每一吋肌膚,我都還記得……”他一邊低語,一邊用吻膜拜她美麗的身子。
  “洁衣……我渴望的。”他一雙手急促地想將她的禮服褪去,沒想到竟然將它撕破了!
  “那是晨星借我的禮服!”洁衣惊呼一聲,看著她美麗的小禮服可怜兮兮地被扔在地上。
  “我會還一件新的給她。”菲利克斯也迅速將自己的衣服脫掉。當他赤裸的身子覆上洁衣的時候。他抵著她的額頭滿足地吁了一口气。
  “我有多久沒這樣擁著你了?才不到一個月,感覺上好象過了一輩子。”
  “我很想你。”她伸出手捧著菲利克斯的臉,傾訴她一個月來的思念,并主動地吻上她的唇。
  菲利克斯呻吟出聲,被她溫柔的動作所撼動,他從她的額頭開始,逐一印下綿密的吻,釋出他一個多越來的思念和渴望……
  “你想要我嗎?”他用手釘住她擺動的身子,刻意延長他性感的折磨,他今晚要好好地珍惜她,仔細地愛她。
  洁衣緊緊咬下下唇,額頭也冒出了一顆顆細小的汗珠,白皙的肌膚因為熱情而被染成一片迷人的淡紅色,像一朵完全綻放的玫瑰花。菲利克斯壓抑自己強烈的渴求,用手和吻不停地挑逗她,要她得到快樂和滿足。
  “你必須停止折磨我……”她甩著頭,努力想將菲利克斯拉到自己的身上,她的身子不停地顫動,几乎無法承受他在她身上筑起的熱浪。
  菲利克斯輕笑出聲,回到她的身体上面,輕輕吻上她顫動的眼睫,將自己置身在她的雙腿間,在吻上她嘴唇的同時,挺身進入了她不可思議的柔軟之中…….兩個人緊密、完美地結合在一起!
  “我愛你!”洁衣捧著她的臉,堅定地傳遞她的愛意。
  菲利克斯低吼一聲,開始有規律地擺動自己的身体,在她溫暖的体內一次又一次地移轉,一次又一次地盈滿她。
  熟悉的熱浪化成了情欲的高峰,將他們兩個帶住一波高過一波的熱浪,在彼此的怀抱和喘息聲中,他們知道彼此是相屬的,是不可或缺的另一半,此時言語已是多余,他們緊緊擁在一起,手指交纏,讓自己進入了情欲的天堂……
  很久很久以后,菲利克斯才找回自己的力气,他緩緩地翻身躺到床的另一邊去,而洁衣已經疲憊地睡著了,他發現即使睡著了,洁衣還是沒有松開她的手,這項認知讓他相當高興,他輕輕地將她摟了過來。發覺她睡著的樣子像一只小貓。
  “我愛你,親愛的小妻子。”他輕吻她的額頭,听到洁衣含糊地應了一聲,隨后又沉沉睡去。
  他嘴角揚起一抹滿足的笑,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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