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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王八蛋!可惡!該死的假面!
  回到休息的房間,時瑞洁將面具卸下丟在一旁后,一屁股跳坐到床上,摸摸自己的唇,晤……還在痛,一想起方才和假面的雙唇交貼——她選擇立刻沖進浴室刷牙洗嘴巴。
  "王八蛋!"竟敢吃了她姑娘的豆腐之后還暗示說難吃——不對不對!是竟敢強吻她!"Shit!"時瑞洁气呼呼地用力捶了床墊好几下,直到手酸了才罷休,原本气得抓狂亂跳的心髒也才慢慢地平复下來,開始用比較冷靜一點的頭腦來理清思緒。
  只不過是一個吻而已,又不算什么。她安慰著自己。以前又不是沒有被強吻過,只是之前那個人下場十分凄慘,不只被她丟進水池,后來她老哥知道后還讓他有一年的時候在香港找不到工作,逼得那個男人不得不离開香港另謀生路。但是這個假面——他功夫比她好,她怎么也沒那能耐將他丟進水池,更何況這里也沒有水池。
  唉,她的手摸上頸背,触及他留下的"教訓",眼睛不自覺透露迷惘和困惑,對著天花板發起呆。
  他到底是怎么樣的人?同性戀?惡魔?坏蛋?翻了個身趴在床上,這三种角色好像都是他,卻又不像是他。
  煩死了!坐起身,她煩躁地搔著頭。
  "煩死了!煩死了!"媽的!真不該玩那無聊的游戲惹來一身麻煩,她來這里可是為了找"血之殺戮".不是來找麻煩的!
  可是—麻熱的感覺從頸背傳到全身,紅上她俊俏的臉,添加了一絲少女差紅的色調。
  春風吹過,少女心池波動。
  隱隱約約、不知不覺,已种下情种,于心間,緩慢滋長——
  第二天,在Felix的熱情邀約下,本來是礙于假面曾警告過她的話而不敢答應的時瑞洁,最后還是任他將自己帶到一處室內花園參觀。
  "Rachel,你看,在這种地下式建筑里也能种出這么漂亮的花來,是不是很厲害?"
  "是很厲害,花也很漂亮。"她配合地點頭,不忍心破坏對方的好意。
  "我昨天真的嚇了一跳,沒想到假面會對你出手。"而他,卻錯失了先机,唉,好可惜!
  "不要提這件事好嗎?"一提起這件事她就心情沉重。"那是我畢生的恥辱啊!"無奈啊,誰教她自己也有一部分的責任,好勇愛逞強,才會胡里胡涂地跟著他亂來。
  昨天晚上她想了一整夜,腦袋里的是非觀念沒有辦法將一切全怪罪于他。
  Felix沒預誓地停下腳步轉過身,害得正低頭想事情的時瑞洁一不注意便撞上他厚實的胸膛。
  "哎喲!"痛呀,她可怜的鼻子。"你干嘛突然停下來?"
  "我……"他兩手突然鉗住她手臂,兩道熱切的目光從面具后射出。"我……我對你……"
  "Fellx,其實我——"
  "放開她!"一道低穩冷然的怒喝聲截斷時瑞洁的話。"felix,什么時候我的人你也敢動了?"
  "假面!?"Felix將時瑞洁護在身后。"他只是你的客人,不是你的人。"
  "哦?"什么時候他開始有膽子和他對峙了?
  "假面,你不要存心故意找碴,我做的任何事都沒有触犯你的規定,你無權干涉:"很奇怪,前几次的拍賣會只有在開幕和閉幕的時候才見得到假面,現在卻不同,今年他的作風和往年大相徑庭o
  "說得好。"假面輕拍著手,似乎頗贊賞他的膽大。"不錯,你比去年來得大膽,不過——"拍手的動作立時頓住,雙眸透出寒光。
  "敢碰我要的人,下場不會因為你的大膽有任何折扣,看你是要命還是要人。"
  "你……"
  "好了、好了。"眼見可能下一場就搬出殺戮戲碼,時瑞洁赶緊出聲,誰教她就是這兩個男人之所以起沖突的原因。
  天,她這么一個"男人"怎么值得兩個男人來為她爭風吃醋。
  "我有事要和假面談,Felix,我先走了。"越過他,時瑞洁連忙拉起假面的手,也不管他身后的保鏢怎么看她,總之現在先把主人拉离戰場再說。話說回來。她倒是滿慶幸假面及時赶到,剛才FelZx想要對她說的話十之八九就是那回事。媽呀!她不得不信昨天假面跟她說的話。
  也不管負責保護他的保漂跟不跟得上,她硬是埋著頭將假面拉著走,到最后果然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而事實上,不是他的保鏢太差勁,而是假面在中途示意要他們不要跟上來o
  "你不累嗎?"
  時瑞洁停下來,看看左右都沒有人。"這里是哪里?"
  "我還以為你知道路。"她這樣一股勁的猛沖,也不管是不是熟悉這里的環境,果然是個沖動的女人。
  "少來了,你一定知道路。"糧她有這么好玩嗎?"假面,我跟你有仇嗎?"
  "為什么這么問?"
  "要不然你干嘛故意找我麻煩,害我被人誤會是同性戀。"一想到這事就有气。
  "你是嗎?"
  "我——當然不是!"
  "那這又是什么意思?"他抬起兩人交握的雙手,他的手是放松的,而她,則緊緊握住人家。
  時瑞洁像被雷擊似的,立刻松開手,面具之下露出一半配紅的臉頰,一直蔓延到耳根。
  "你——很有趣,你知道嗎?"這是什么感覺?當他在看到她臉紅的模樣時,忍不住想更靠近她,明知道不但還是忍不住。暗黑性格的他是個想做什么就做什自我中心主義者,在這個拍賣宴會場上,那個裝模作樣、假裝親切溫文的亞治并不存在,他也沒有辦法裝下去。
  假面——既邪又惡,才是他真正的本性。
  "喂,你又在想什么了?"想拉開他從后頭鉗制住她腰的一只大掌,誰知道反被他納入雙臂。
  "男人的腰有像你這么纖細的嗎?"這樣的身体曲線怎么看都不會是個男人,要當個男人,她的体型得更壯一些。
  "你……放開我……"不知气若游絲,是不是就像她現在這种說話的語气?
  "你到底想怎樣?"天啊!從Felix那個同性形跳到假面這個禁區,她的下場一樣悲慘。
  "我對你——"他空出一只手扳過她的險,輕啄她唇角。"很好奇。"他的确很好奇她為什么對他有這么大的影響力,讓他冷漠的個性中衍生出調侃与刻薄,回想身為亞治時与她相處的情形.還不及這兩天來以假面的身份和她對立來得精采,而他,喜歡后者。
  "你對我到底做了什么?"為什么讓他不自覺地生出第三种新的性格?"你是咒師嗎?還是本來就擅長探索人心?"看著她頸上昨天自己留給她的"教訓",自得的感覺又冒出來,仿佛這份印記就是宣告她屬于他的烙印似的。
  "你……你在說什么啊?"她真的不懂。
  更不懂的是她的心好痛,好像被人活生生挖出來揪在手心里捏圓掐扁似的,好痛……痛得几乎要爆開!
  "放開我呀!"慘了、慘了!這又是個怎么樣的情況?她搞不清楚了!
  "不放!"他的語气教人吃惊的烏定,乍听之下真的教她擔心他恐怕一輩子都不可能放手。
  "啊!假面先生。"第三者的聲音闖人他們看來暖昧的情境,一道清麗修長的女人身影晃人他們視線,白色面具下是顯而易見的惊慌。"你們……"
  "滾!"只一個字.說得不疾不徐,全然的冷冽,絕對的不給任何人台階下。
  "我對你……"
  "如果還想買到你想要的金絲履鞋,Tina,馬上离開我的視線。"
  "我……"她還想再說些什么,但在那道教人膽寒的眸光下只得退開。"是的,假面先生。"
  待那可怜的女人消失在他們的視線后,時瑞洁以手肘推推跟前這個冷血無情家伙的胸口。"喂,你好歹也罷拿出一點紳士風度吧!她是個女人,要拒絕也用不著那么酷吧?"
  提起紳士風度,這讓她想起了亞治。唉,她要搬時他竟然一點緊張的反應都沒有,這叫哪門子的紳士啊!
  "紳土風度?"假面的語气充滿不屑。"只有女人才會上紳士風度的當,那只是男人拿來騙女人的伎倆。"身為亞治的時候他看多了。
  "你說這是什么話!我有個朋友就像個標准的紳士,在他身上永遠能看見紳士風度,可也沒有看他騙過哪個女孩子啊!哼,又不是每個男人都像你。"
  "是嗎?"他知道她說的是他,頭一回听見她說著對亞治的觀感,他忍不住想知道更多。"那個男人……你喜歡嗎?"
  "談不上喜歡啦!"時瑞洁晃晃手,完全忘了自己的"貞操危机",一時忘情也就忘了自己正被個男人攬在怀里,一心只想把對亞治的觀感說出來;當然,她沒想到抱著自己的這個男人只是個認識不到兩天的陌生人。"只是他給我的感覺很……辛苦。"
  "辛苦?"
  是什么意思?
  "他什么都不喜歡說,不會因為任何事而生气,也不會對別人說自己心中的不滿,完完全全像個大好人;但是說穿了,他也只是依照外面對他的印象扮演出合宜的角色,完全沒有自己,這樣的人難道不辛苦嗎?"
  唉,不知道他現在好不好?
  "你覺得他很可怜?"領她走至暗處,瞥了眼左右,确定沒人,他才抬起手扳了下壁上的燭台,机關門無聲無息地裂開一道縫,他半擁著她走了進去。時瑞洁完全沒察覺,只因為門開得沒有聲響,而且門內外的光線一致,加上她又太過專注在亞治的話題上。
  "不,我并不覺得他可怜,我只是不明白為什么他不能話得像自己,那會比較好過。"
  "或許他是擔心一旦活得像自己,會讓別人無法接受。"他說的是肺腑之言。
  "有些人的真實性格會讓一般人害怕。"
  "就像你一樣?"她回頭,看著黑色面具下遮掩的臉。
  "你怕我嗎?"
  時瑞洁望向他,眸底隱隱透著期待与畏懼,她看不真切,這种眼神似乎曾在哪里看過,好像是……
  隨著她不回答的時間加長,他的心就莫名地揪緊。"你怕我嗎?"
  "我想我……應該不怕吧!"她也不知道,他給她的感覺很兩极,在討厭和喜歡之間尋不出答案。雖然自己也不喜歡這种模棱兩可的回答,但此時此刻唯有這种答案才能表明自己的感覺。"我并不想怕你!"
  "我也不希望你伯我:"真的不希望!他抬手擁起她粉紫色的一撮發絲,愛怜的輕繞在指頭上,看它回复彈性地松開,垂落在她前額,若不是面具遮掩住,想必她這張俊逸的臉此刻會呈現那潛藏已久,不曾泛起卻全然屬于女人才有的美,不管她再怎么粗枝大葉,行動再怎么像個男人,也掩藏不住其下內涵的嬌柔;而他,是第一個發現到這點的人。
  突然間,像是所有的謎題都被解開了似的,也可以說是他突然開竅——原來是這樣!他為什么一開始就對她無法拒絕,為什么刻意在同住的時候有禮談澄地不讓她靠近,為什么在看見Fd吐抓住飽手臂的時候會气得想殺人,為什么到現在還像個小孩子一樣緊抱著她不肯放手!原來……
  原來是他根本不想放手!他一開始看到她就知道她對他會有不小的影響,但——卻沒料到是這种影響。
  "呵呵呵——"
  "你笑什么?"怪人!
  "沒什么。"摸上她的臉頰,既然确定了自己心中對她的感覺,自然是得付諸行動。"面具下的你又是什么模樣?"他想知道,在他怀里的時瑞洁會有什么樣的反應。
  "喂!"從難得和平的氛圍中蘇醒,她被兩人之間的親昵給嚇得跳開他怀抱,跌坐在地上。
  "哎喲!"痛死人了!
  他一手伸進口袋捏住里頭的相片,一手伸到她面前欲拉她—把。
  時瑞洁拍開他的手,狼狽地起身。"真是的,遇上你都沒好事。"她左看右望了一會儿,"這是哪里?"
  "我的房間。"假面坐在床沿,兩腳舒适地伸直,上半身靠在床頭板。"歡迎參觀。"
  "你……你不要臉!"真是气死人了,不知不覺竟被他帶到房間里。"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看看你到底是誰。"他說著,手探向她的白色面具。
  "休想!"拍開他的手,時瑞洁遮住自己的臉。她的臉為她招惹過多少同性戀的男人,現在如果被他這個"圈內人"看到的話,不就真的死定了嗎?"我的臉很丑,丑得耍死:你不要看比較好。"
  "是嗎?"假面險些笑出來,但仍好心地收回手。"可以,但是有代价。"
  "不會吧?"她搖搖頭。"你怎么做什么事都要求有代价?"
  "因為我不做虧本生意。"既然他切記自己反常的真正答案,那么,他要求她回饋他應該不算過分吧!"有付出就要有收獲。"
  "什么代价?"
  "吻我。"
  "什么!?你是同性戀可不代表我也是啊!"天啊!這怎是一個"亂"字了得!更亂的是她競然因為他說的這兩個字而心髒狂跳,噢,她丟臉丟大了,哪里有洞可以讓她鑽進去的?
  "我不是.你也不是。"他伸手將她拉進自己怀里,一手按住她后腦勺面具的系帶。"要或不要,一個答案。"
  能不要嗎?一旦露出真面目,被發現是潛入者還好,大不了被赶出去,要是真的被他看上了,這輩子不就報銷了?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得不气憤地主動送上櫻唇輕啄他—下。
  "就這樣?"他的語气里飽含不滿,她昨天和他對峙的勇气到哪儿去了?"你一向都這么蹩腳嗎?"
  時瑞洁跳离開他怀抱,气呼呼的臉仍然漲紅著。"要不然你還想怎樣!我是個男人,不是女的!"既然她現在假扮男人,無論如何也得將她的"男性貞操"保護好才成吶!"我這樣已經很吃虧了,你還想怎樣?"
  假面优雅地站起身,在她后退的同時快速地向前跨步,成功地抓住她。"你真的是個男人?"
  "呃……廢話。"她心虛地回答。
  "要我驗明正身嗎?如果你再拒絕吻我的話——"
  下文還沒落下,負責開合的嘴即被突如其來的甜膩迷惑,誘人得讓他不想再說話,只愿細細品嘗。
  可惡!該死!這個該殺干刀、万刀的王八蛋!這感覺真是見鬼的……舒服。
  為什么他的唇嘗起來這么對她的味?為什么他們兩次的針鋒相對到最后都會變成這個樣子?她現在是個男人啊,他也是個男人,為什么老要和她接吻?難道他真的是同性戀?
  可是……晤……好像在嘗蜜一樣,甜甜的、熱熱的……好舒服……嗯…
  真的是個沖動的女人i他話都還沒說完呢,假面收緊環在她背后助手臀,往上游移到她后腦,輕一使力拉近兩人的距离,讓這個吻更加煽情火熱,一直到他的手忘情地移上她胸口,時瑞洁如大夢初醒般用盡全身力气推開他,止不住全身的顫抖,只得气喘吁吁地靠在牆上勉強撐住自己。
  "好了,吻夠了吧!你不要給我太什么進尺的。"有机會她一定要討回公道。
  "得寸進尺。"
  "對,就是得寸進尺:你給我注意一點。"可惡的家伙!气憤盈胸之際,她突然听見他彈指的聲音。
  "你可以回去了。"假面被她錯楞的表情逗得十分開心。"怎么?還想再來一次?"
  "休想!"
  "出去后右手邊樓梯走下去兩層,再左轉第四間就是你的房間。"
  "你真的很可惡你知不知道!"頭一次勢均力敵.可這一回她輸了,而且不只輸掉顏面。
  隱約中,她感覺到自己真的不只是輸掉顏面,還有什么東西也讓她輸掉了,就在這場對峙中。
  她搖搖頭不想再麻煩自己的腦子,反正暫時也想不起來。
  "我本來就不善良。"這句話說得确實,一點心虛慚愧也沒有。苔与惡之間,他選擇——也許是根本沒法子選;總之,他摒棄善趨向惡早已是不爭的事實,就算是那個溫文的亞治也有作惡的時候。
  "你!"低咒了聲,時瑞洁气憤地奪門而出,她真的不知道他乍熱乍冷的性格對她有什么影響,總之,她的心全亂了。被一個像冰山又像烈火似的神秘男人給徹底搞渾了頭腦,弄得她無法思考;還沒見過他的其面目就已經接吻過兩次,還沒說出自己的性別就已經被他當個男人來侵犯,她真的搞不懂,甚至連自己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老天!她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么?找"血之殺戮"還是當一個同性戀的娛樂消遣?
  在時瑞洁甩門离開的同時,假面立刻卸下面具,走進浴室里任冰冷的水從頭頂淋到腳趾。
  呵,被激起火來了,想不到他也會有失控的一天。任由冷水淋浴了好一會儿,他關緊水龍頭,赤身裸体走出浴室,抓起丟在床上的風衣,從口袋抽出方才被他捏皺的照片,他看著上頭巧笑倩今的少女。
  她曾經是他心中最重視的人那!
  少年時初見的那一瞬間,他几乎是立刻被迷住,但是照片上的女孩第一眼見到他時所露出的表情是——害怕,害怕得促進好友冷玦的怀里。從此,他們郎有情妹有意,他無力也無法挽回自己的劣勢,只能眼睜睜看著所愛的女孩和好友兩小無猜的過日子。而他,在經過好一段時間的掙扎,努力藏住自己真正的性格之后,才能讓她放心喊他一聲"亞治大哥"。
  他的真實真的讓人這么害怕嗎?讓那個不識世事的單純女孩本能地對他害怕進而投向他人怀中?十几年來他不斷地問自己,他努力做個溫和斯文的男人.一切舉止如君子般的有禮,卻依舊得不到她的心,他的努力又有什么价值?
  從未擁有便已失去,他愛過裴月,愛得深沉痛苦卻沒有人能懂;得知她死去的那一瞬間.心中涌起的是气憤,气憤他所做的努力她都還不知道就离他而去。一直到后來瞧見冷玦因為這事而性情大變,他才頓悟到她之所以不愛他的原因,冷玦愛她的程度教他汗顏,他沒有辦法像他那樣的義無反顧,他的气憤透露他鄙陋的真實性格,當他清楚地明白他气的是因為自己得不到回饋時,他便放棄愛她的權利,將她深藏在心底,直到兩年前才敢對冷玦說出口,為的是想讓冷玦早日想通,也為了——替自己贖罪。
  一直到時瑞洁的出現,她的強勢對他的假面具有強大的破坏力,她似乎是本能地在破坏他十几年來隱藏完好的暗黑個性,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面前挑明做人要做自己之類的論調,并且三不五時的挑戰他的好脾气,仿佛真的知道他的好脾气是裝出來似的。
  在慶幸她离開的同時,心下一角卻又為她的离開感到失落惆悵,本來是不愿承認的,但是——
  我想……我應該不怕你吧……我其實并不想怕你……就是這几句話讓他甘心向自己招認—
  對她,他已動了心。
  "你已經死了,裴月。"對著照片,他喃喃自語:"而我活著,所以必須試著重新再愛一次。"說完,他將照片快速撕成碎片,一片片,落人垃圾桶中.并在心中暗暗立誓
  不再想起!
  這一次,他不愿強求回饋,只愿她能接受他的付出,別讓他再犯同樣的錯誤就好。
  別再犯同樣的錯誤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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