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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個气也不吭的假面將時瑞洁帶到他另一個備用的私人房間,將她甩丟在床上后就自顧自的進浴室淋浴,看樣子八成是气到极點,想試試看冷水是不是能澆熄他一點怒气,好讓他不會親手掐死她!
  整間房里只剩時瑞洁一個人孤單地坐在床沿,心里忐忑不安地看著浴室的門。
  他真的真的很生气!她得到了結論,更害怕他洗完澡后對她大聲怒吼,听人家說平常不輕易動怒的人一發起脾气來會很——不,是非常可怕。想到他本來就沒什么善良基因,看起來又像是不常生气的人……
  慘了,她會死得很難看。
  沐浴后的假面只穿上一件浴袍,沒有聲響的腳步移到她身后將她一把抱起。
  "啊!你……你想做什么?"完了!她閉上眼,想像接下來的酷刑,他會不會把她從半空中摔到地上去,那會很痛的。
  "你開槍打坏我的門,不听我的話攫自行動,讓Tina抓個正著,又命令我不准這不准那。你說!這些事你認為那些是對的。"將她放在地板上,他要她好好想一想。
  "這個……"算算手指頭,打坏門、讓自己處于危險狀態、害他受牽制、又言不及意說些有的沒有的……嗯……
  "沒有一件事情做對!"吼聲終于出籠,尚未卸下面具讓讓她清楚地感覺到他怒火中燒的高溫,只得乖乖地听他訓話。"你的本事教人不敢恭維,知道嗎?時瑞洁!"
  "我知道啊,可是我真的很擔心你,我伯你受傷所以——"
  "所以什么,你以為你是誰,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能解決一切嗎?"
  "是!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小看你的本事,不應該高估自己,不應該擔心你會受傷、會流血、會痛!一切都是我的錯行了吧!"她不是沒脾气,怎么可能真的就這樣站在原地任他罵來罵去。憤怒地扯下面具,气得她將它丟在地上猛踩,讓他看見她泛紅的眼睛。"我不玩了!我不要一邊擔心你還得被罵,不要害怕你一出去就回不來。我不要玩了!"
  "瑞洁!"溫柔地攬她入怀,他明白她的出發點是善意的,但是這樣的危險是她從未經歷過的,她不該擅自行動。"我不希望你出事。"
  "那我又希望你出事嗎?拿你擔心我的心想想我啊,難道我就不會擔心嗎?"
  她轉過身,雙手握拳在他胸口硬是捶了好几下。"你知不知道我想幫你,雖然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但還是想幫你,我不要成為你的累贅也不要被保護;相反的,我想保護你,你知道不知道?"
  "我現在才知道。"這是她的示愛嗎?他的心緩緩地發熱。"你說了我才知道。"
  拾起她的下巴,他低頭迎上她的唇,繾綣來回吻著,流連著對她的憂心和因她的話乍起的情動。
  他差點就讓她丟了性命!一想到這,他恐懼地收緊雙臂,企圖抓住唯一一個對他真實性情毫不懼怕的女人,也是他的摯愛。
  "你——晤……"他的吻和之前的不一樣,這一份熱切是她從未在他身上感受過的。怎么回事?
  直到她的背脊被壓貼在床上,她終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今晚,是他們改變關系的臨界點,而她并不想拒絕。
  他該怎么做才能保護她?過去曾有個讓他心動的少女在他面前丟了命,如今,他不想再遭遇同樣一次的痛。
  不,是根本連想都不敢想,方才的危險讓他急迫得想證實她的确存在,會永遠留在他的身邊。
  "為什么要出現在我面前?"舔舔她額上的血漬,沾血的舌下移到她唇齒之間,与她共嘗腥澀的血味;當腥澀化為甘甜,兩人的气息趨向一致。"你的出現改變我好多事……"他解下襯衫扣子,一大片白皙与优美的渾圓立時呈現在眼前,如陶瓷般完美,眩惑他的眼、他的心。
  "不……"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是不要?還是不要停?她不知道,一切的一切全然是她無法理解的陌生。
  "為什么你總是那么坦率、毫不掩飾?"輕嚙雪峰上誘人的櫻紅,她那生澀的輕顫和無瑕在在令他著迷。"我不懂……你為什么活得這么自我,這么無拘無束……"
  "我……不知……啊——"一陣輕顫促使她雙手緊緊攀住他肩頸,像個孩子似的抱緊他,她怕這种感覺卻又矛盾地陶醉其中。
  微涼的知覺告訴她此時自己已全身赤裸,但一只大掌撫過卻莫名地燃起一片火熱,一片片,終至全身。她不覺得冷,反倒熱得窒息,由內到外,熱得教她難受。
  她熱……真的好熱……為什么會這么熱……
  她移動雙手,撫過他光滑的背肌,掌下的肌理緊繃充盈著力道,令她著迷。她弓身偎近他,本能地尋求更親近的接触。
  她的反應是如此單純熱情、毫不掩飾,真的是想破頭也不懂她為什么始終如一;但現在,他也沒有多少理智好去思考,眼前裸程的完美無理引領他步人另一個沒有理智、只有本能情感的世界。
  掬起那一撮粉紫色的發,細細的吻落在發上也能引起她細微的呻吟,同樣激起他更深一層的欲望。
  "怎么辦……"她的眼泛著晶瑩的淚光,雙頰含羞帶怯。"我覺得自己好奇怪……不!不要!"
  他喜歡她這种表情,低聲笑了笑,他低頭輕柔的吻上她的眼,舔去咸濕的淚,他不想讓一切太早結束.他想看她更著迷更瘋狂的姿態。暗黑的性格藏著連自己都不知的獨占欲以及被她的生澀點燃的情欲,狂放而激烈。
  禁不住他的挑逗,忘情的呻吟叫聲,十指在他背上肆虐……她的坦率還是令他震撼,也令他愛极了,終于讓他忍不住融入她体內,掠奪一切。
  雙手恍惚地自光洁的背部移至他臉上,在迷迷糊糊中,她只知道自己想看他的臉,兩手貼上他腦后,解開后頭的活結,黑色面具瞬時落下,在他迎向她身体的同時。
  瞬霎間的痛楚讓她拉回理智,但僅只于一剎那,之后的神智渙散已不是她所能控制。
  在恍惚迷蒙中,一道假面就是亞治的訊息敲人她腦海——卻無法拉回她情迷的意識。
  至少在此刻,被愛的幸福籠罩著她——
  愕然地看著枕邊人,她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才好。生气、怒吼、暴跳如雷、或气极敗坏?還是大哭大鬧?唉,身体的隱隱作痛讓她實在是沒有力气去做這些事,也不怎么想這么做。
  事實上,梗在她心里的种种問題中最重要的是:為什么他會是亞治?假面和亞治——怎么也無法聯想在一起呀!
  他們的性格差這么多,怎么可能是同一個人?
  不過這也不無可能,畢竟誰也沒看過亞治真正的個性,也許假面所表現的性格正是他真實的一面,而溫文爾雅的亞治,只是為了不讓一般人害怕才刻意成為那樣的亞治吧!這樣子倒也挺辛苦的。
  那她呢?煩躁地搔搔凌亂的頭發,在不知道他是亞治的情況下,她競然會跟一個還沒看過真面的男人上床,真是白痴!万一他長得很丑怎么辦?唉,看來自己又惹麻領了。好在這一次只要不說出去,誰也不會知道。
  別過險看一眼身邊尚在熟睡的假—不,亞治,唉,這張斯文的臉和她想像中的假面實在是差太多了,她怎么也無法想像平時假面和她說話的表情是借由這張臉來傳達的,生气、憤怒、擔心、難過……在假面身上她感覺得到這些情緒,但是換成亞治呢?他是不是能真實的表達出來,好讓她知道?還是又像以前一樣內斂得教人難以揣測?
  一想到這,真的是會心髒發疼。媽的!事情怎么會玩到這种地步?見鬼了,她轉了一大圈之后還是逃不出那個誰誰誰的五指山。
  輕輕踮腳下床,時瑞洁一邊注意床上熟睡男人的動靜,一邊穿上自己的衣服。
  噢,痛死她了!下半身痛,上半身也跟著痛,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臂、身体……一點一點紅紅的,這是什么鬼東西啊!還很痛哩!
  不玩了!不玩了!什么嘛,哪有像小說中寫得那么浪漫?騙人的,她痛得簡直像被卡車輾過去一樣。
  穿好衣服,重新戴回面具,再次回頭看著赤身露体、只有一張被單遮蓋的亞治,這張臉大概只有在睡夢中才會像現在這樣放松吧,她不自覺地揚起笑,好像小孩子的臉哩!忍不住她又摸上床,伸出食指輕触他的臉頰,之后又欲罷不能地滑落到唇間。唉,他這張嘴和她對話時可真是厲害得教人吐血!還有接吻的時候——老天,她在想什么!
  她立即收回手,抽回身子。老天i她真白痴呀!此時此刻最要緊的是走人啊!
  她還呆呆地留在原地做什么?見鬼的!沒事摸他的臉干嘛,好玩嗎?
  再看他一眼,确定床上的人沒醒,她一步一步小心翼冀的朝門口走去,只差三步:一、二、三,到了!
  "Yes!"低低歡呼了聲,她迅速打開門溜了出去。
  床上熟睡的男人翻個身,頗有趣味的看著方才開了又關的門板,臉上挂著笑。
  想逃嗎?小丫頭。支手撐起頭,他意興闌珊并不急著追,因為他篤定她這輩子是逃不掉的。
  鈴——鈴——
  "喂?"
  "老板,不好了!"電話那端傳來下屬的惊慌語調。
  "什么事?"亞治對手下的惊慌失措感到不滿,他平常是怎么教他們的?
  "原來除了Tina等四人以外,還有——"
  該死!
  丟下話筒,亞治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物、戴回面具,奪門而出。
  這里又是哪里啊?時瑞洁看看四周,完了,沒有一個地方是她認得的,可惡!他沒事建個像迷宮一樣的鬼建筑物作什么!她忍不住暗暗在心里詛咒了聲,這么大個地方能找得到人來問嗎?
  環顧四周,前頭沒人、后頭連只蟑螂也沒有,整條走廊只看得到她一個,該找誰去問?難不成丟個錢幣正面往前、反面往后?那左右怎么辦?斜前方左右兩條又怎么辦?
  天啊!難不成她得在這里玩鬼擋牆的游戲,直到亞治找到她為止?
  "不行、不行!給他找到還得了。"昨天那件事——她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怎么還能見他。她得快溜才是真的!
  再次回視左右,确定真的沒人可以幫忙,她只好決定向前走。
  豈料走沒兩三步就撞上從左側沖來的肉牆。
  "痛呀——"天啊,她都已經全身酸痛得要命了、怎么還不放過她。"好痛……"
  "對不起。"來人伸手拉起時瑞洁。"我不是……Rachel,是你!"
  "Felix!万歲!終于可以逃出生天了。"只有這一次,她時大小姐成功地用了句正确的成語。
  "你怎么會在這里?假面不是要我們暫時住進特別室,等他們重新准備好拍賣事宜嗎?難道你不知道?"
  "我們是朋友對不對?"見他點頭后,時瑞洁更親密地拉著他。"看在朋友的份上,拜托、拜托!帶個路讓我溜出去,這里我一分——不,是一秒鐘都待不下去了。"
  万一亞治找到她,她想像不出他一下裝紳士,一下變坏人的個性會對她做出什么事,一想到此她就全身發寒。
  "你是發生什么事了嗎?"他看起來好緊張。"假面對你不是很好,你們不是一對的嗎?
  "誰跟他是一對?我會那么倒霉跟他是一對?"不要再開她玩笑了好不好,"拜托啦,Felix,就請你帶個路好讓我逃出去,再待下去我不是先死就是先發瘋。"
  Felix雙唇角下抿了抿,像在思考些什么似的;之后,他看著時瑞洁,面具下的半張臉揚起笑容。"好吧,反正我也想出去。"
  "真的?"太好了,"那我們要怎么出去,听說不滿一個月是不能离開這里的。"
  這不是規矩嗎?
  "我們一定得出去的,不是嗎?就算是沖破他布下的重重警戒,我們也必須出去。"
  "沖破警戒?事情沒那么嚴重吧?"奇怪,怎么他的臉色突然變得這么猙獰。"喂,Felix,其實沖不出去沒關系,不必像你剛才說得那么嚴重啦。"
  "應該不會。"他答得詭异,兩眼直直望向時瑞洁。"有你在,應該不會。"
  假面對Rachel的態度和常人不同,如果他猜得沒錯,他鐵定他是假面的LOVER。
  如此一來,說不定他可以借由他逃出去,然后再讓他成為他的收藏品之一;美少年和美少女一樣令他血脈費張、興奮不已。
  "你這是什么意思?"怎么搞的,昨天的爆炸是把他嚇昏頭了嗎?怎么他說起話來突然怪怪的。"不要說連中國人都听不懂的中文好不好?"
  一把槍從Felix怀中抽出,直指時瑞洁眉心。"現在懂了嗎?"為了預防万一,他得防著他一點,畢競他是假面的Lover怎么可能不偏向他。
  "Shit!"昨天被槍架著今天又上演同樣的戲碼!"你為什么這么做?"他不是朋友嗎?
  "誰教你對假面意義特殊。"屬于他的笑,是真正由內心發至外的冰冷。"沒辦法,我只好先利用你,我必須离開這里,免得死在假面手上。"
  "為什么?你只是想買收藏品,為什么他要殺你?"
  他從西裝內袋取出手掌般大小的塑膠炸彈,"因為我就是那第五個人。"
  原來如此,她全懂了,昨天的爆炸出自五個人之手!
  而她,又白痴地當了人家的護身符、擋箭牌。
  "我的天啊!"她又給亞治惹麻煩了。"死定了,我這回真的是死定了。"他完全不擔心自己被挾持的下場是什么,只擔心事后亞治會怎么懲罰她而已,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她只是本能地認定亞治沒有做不到的事;當然,也包括再一次把她從坏人手上救走。
  只不過救出她之后會不會親手殺了她……
  嗯,這個問題似乎比較重要。
  "放開她,Felix。"在一名手下的通報下,亞洛飛快地來到出口大門前,站在一排手下前面,看著拿槍抵住時瑞洁的Felix,想不到他比他快一步找到她。狠瞪了他一眼。亞治的視線停留在時瑞洁身上。又給他添麻煩了!
  "你還要重复多少次這种事情?
  "對不起啦!"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嘛!"我怎么知道他跟Tina是一伙的,這怎么能怪我。"
  "不怪你難道還怪我?"本來不肯放松的唇線冷冷一咧。"是誰打算背著我偷跑的?你不應該偷偷溜下我的床讓我找不到人。"
  "你——這种事你用不著在這种時候講出來吧,很丟臉你知不知道?"
  "是嗎?"他爬梳了下前額黑發,斜眼睨著她。"那么兩天之內當兩次人質很光榮是嗎?"
  "我……"他的話讓她無言以對,因為情況确實如此。
  "給我閉嘴!"Felix受不了沒人注意他這個挾持犯,他要求的事連說都還沒說就被奪走發言權,這樣的情節他怎么也想像不到,真是亂七八糟!"讓我走,不然我殺了他!"他清楚地看見對手再度抿緊唇,似乎很緊張他手上的人質,哼!他的辦法果然有用。
  "辦不到。"揮揮手.亞治揚起惡意的笑。"你以為她對我很重要,可以利用她來威脅我?Felix,你打錯算盤了。"
  "是嗎?"他持槍的手故意用力抵住時瑞洁的頭。
  好痛!但她強迫自己不喊出聲,怕亂了亞治的心神。
  "不信你可以試試看。"他抓起身邊离他最近的手下的槍.對准了Felix。"殺了她,我可以馬上殺你;或者……如果你下不了手,我來幫你。"
  一記槍聲響起,准确無誤地打在時瑞洁鞋子前頭一寸之處。"下一顆子彈就是她的眉心了。"這是賭注,他必須試試。藏在背后的左手緊握成拳,他的緊張不能在這個時候外露,握拳除了壓抑緊張之外,還能克制他不顧一切想沖上前救她的沖動。
  "假面!他是你Lover耶!"可惡!難道是他想錯了嗎?
  "是又如何?"強迫自己要冷笑,他必須這么做!"只要妨礙到我的人,殺了也無所謂。"如果她也能配合他的話。
  "你這個混蛋!"罵出口的是雙手被反鉗在后的時瑞洁。"沒想到我在你心目中就只有暖床的作用,枉費我這么真心對你,你這個大混蛋!王八蛋!該死的坏蛋!Felix,我支持你殺了他,開槍啊!還不快開槍!"
  不只是Felix呆住,亞治身后的數名下屬在灰色面具之下得表情也是充滿迷惑。
  就是現在!
  砰!一記銀彈准确的射進Felix的右上臂,就在槍響的同一時間,時瑞洁乘机拐了他一腳,加上中槍的后座力,他狼狽地倒下。
  亞治一個箭步奔上前,將時瑞洁攬在身后,淮備射出第二顆于彈。
  "不要殺人!"時瑞洁及時抱住他持槍的手。"不准你殺人!"他怎么可以視人命于無形!
  "為何不?"她的阻止讓他冒火。"他差點就殺了你。"
  "我還活著啊!而且我一點事也沒有,殺人是不對的,我不准。"
  "你憑什么阻止我?"
  "憑……憑……"她憑什么?是啊,她憑什么阻止他?
  "我……如果你想讓我一輩子對他的死過意不去、良心不安的話,你就開槍吧!我沒有辦法像長年括在黑道中的你一樣視生命如草芥,或許你認為我的話幼稚,但是我真的會良心不安,這并不是為我自己;而是為了你,你值嗎?
  "不要殺人,如果你認為自己殺人不會良心不安,那么我的良心給你,真的讓我會替你良心不安。但是,如果你真的不顧慮我的感受的話,你就開槍,我無話可說。"是啊,她沒有資格過問他處理事情的方式,哪怕那是她最無法接受的。
  良心不安?她會因他而良心不安?
  這句話他曾經祈求從裴月的口中听見,听她說答應當他的良心,但她始終沒說出口,她總是想著要如何才能讓冷決幸福。他好嫉妒,但又不得不忍受這噬心般的痛苦。
  但是現在眼前的瑞洁——她說要給他她的良心?良心……那個他從沒有過的東西,她要給他!
  亞治抿緊的唇微慢揚起,將槍丟還給手下。"我不會讓你良心不安,但是你得為今天的事接受懲罰。"
  "我知道你沒那么容易放過我的。"唉!事到如今,就算他要嚴刑拷打她也無話可說。
  "我是不會那么容易放過你。。他傾下身貼近她耳畔低語:"因為這一輩子我都不會放過你。"
  因為靠近,他清楚地看見她因為他的話而紅透了耳根。他的眼睛在轉而專注她的同時掃過受制的Felix。
  "我……"
  "小、心!"
  "砰!"石破天惊的一聲槍響!
  任誰也沒有想到Flellx還有一把掌心雷。
  "老板!"手下們几乎是在同一時刻,瞄准Felix開火。
  "亞——"想呼喚他,但此時卻不知道該叫他什么才好,她只有蹲下身半拖起他的上半身。
  "你為什么要……"替她擋下子彈?她問不出口,卻气自己為什么笨得只會給他添麻煩。
  那顆子彈明明是向她射過來的啊!
  "為什么——"
  "因為欠你啊!"晤!左肩上的痛楚令他絞紫雙眉,借由她的攙扶他勉強自己站起身,朝一名手下招手示意他過來。
  "老板!"
  "飛仔,送我們到青云那里。"這顆子彈取出來后,他有話要和她說,所以要她同行。
  "是的,老板。"飛仔脫下自己的外套壓貼在亞治的傷口上,然后示意時瑞洁接手按住止血。
  十分鐘后,亞治在醫院急診室做過緊急處理之后又轉送進手術室;但是——
  外科醫生滕青云不在!
  不!不是不在,只是他气得不想太早來,這是他對意外受傷的好朋友慣有的懲罰,原因是——
  每個人都當他是華倫嗎?一個個受傷全往他這里送!
  當然,這些話要從寡言的他口中說出,有先天上的困難,所以沒有人知道他故意姍姍來遲的真正原因。
  于是乎,時瑞洁在手術室外只能焦急地來回踏步,她知道那樣的流血量頂多是事后虛弱一點,得花較長的時間休養而已;但是看著他臉色益加蒼白、血漬漫染成一大片的鮮紅,她愈看愈心惊。
  終于,穩健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來,醫生專有的純白色長袍飄逸而現,一個戴金邊眼鏡的男人慢慢朝她走來,沒有馬上進手術室,反倒先停在地面前。
  "你!"滕青云指著她。"是誰?"
  "先不管這個。"她拉下他指著她真尖的手指。"我問你,你是庸醫還是名醫?"是庸醫她怎么敢讓亞治在這里接受治療,哪有醫生听見有槍傷的急診病人,還這么慢才來的?而且還有空停在這里問她話。
  這個問題讓滕青云皺了眉頭,但還是回答:"名醫。"
  她不由分說地立刻將他往手術室大門推。"是名醫就立刻給我進去救他,還待在這里做什么!"媽的!不能因為是名醫就故意慢吞吞啊!
  滕青云一語不發地任由眼前這個像男又似女的家伙推他走進手術室,他不是啞口無言,只是算算飛仔和他聯絡的時間到現在,大概亞治得吊上一包血袋補足流失的血量,這樣的教訓應該是夠了。
  等手術結束后,回頭他再找這個冒失鬼算帳。
  急症室外的時瑞洁在看見滕青云進了手術室之后,心才安了下來。明知道肩上的槍傷死不了人,但她還是擔心,不過既然亞治指名由那個醫生診治應該是信任他的能力才是,所以沒什么好擔心了。
  于是,她決定离開,只要她在他身邊的一天他就會出事,所以离開是最好的決定。更何況,她不認為亞治复元后對他們的關系會有什么進一步的舉動,她一直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會做什么樣的事,這些她一點概念都沒有。
  所以,想了又想,還是离遠一點比較安全!她安全,他也安全,至少他不會再因為她而受傷、因為擔心她而气急敗坏。
  趁現在對他的眷戀還沒有很深的時候离開是最好的吧!否則到時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她就真的會死得很難看。
  因此,离開醫院的腳步不曾停過,只是俊逸的臉上滑過兩行清淚,女人的柔弱此時再也隱藏不住,不管她外表再怎么堅強內心到底還是個女人。
  情愫一經触動,再也克制不住泛濫的情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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