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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時瑞洁!你現在回來做什么?"時瑞祥險些從舒适的沙發上彈跳起來。
  "我承認我能力低下,沒法子找回‘血之殺戮’,所以回來了。"時瑞洁當天下午從台灣飛回香港,到家時已是傍晚。"抱歉,那顆石頭就交給你去找了。姑娘我—Give Up。"
  "媽的!你愈來愈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我不是叫你一定要找到它嗎?"
  "就真的找不到嘛i"她一心只想快點回來,甚至連什么隨身行李也沒心情整理便全丟在宇文律那里。"找不到又怎么樣!你要揍我嗎?來啊!我怕你啊!"
  "你——"時瑞祥按下火气,這個妹子怪怪的,平常和他說話總是一臉無精打采愛理不理的,就算他被她惹毛發火,她仍是懶得理他,怎么從台灣回來就變了。"你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他還有臉問她怎么回事!"全都是你!說,亞治就是台灣黑市地下拍賣台負責人這件事你知不知道?"她賭他一定知道。
  "你真的混進去了?了不起!老哥以你為榮。"
  "榮你個大頭鬼!媽的!你不會叫他直接幫你找,偏偏要叫我到台灣去,害我……"修地煞住口,她要是將所有事說了出來,還能做人嗎?
  "害你怎樣?"奇怪了,她為什么突然臉紅?"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難道—你把亞治吃了?"不會吧!"他是我的好友,你怎么可以對他下毒手!"
  "時瑞祥——有种你再說一次試試看!"自己的妹妹不緊張,卻擔心別人。
  "你到底怎么回事?"看她那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他也不敢輕忽。"告訴我,是不是亞治欺負你了?"那個文質彬彬的家伙會欺負人?他可不太相信。"你是不是搞錯了。"
  "啊——啊——"大聲尖叫了好一會儿,時瑞洁才放松下來,看到自己的老哥臉色白得差點口吐白沫,她總算甘心了一點。
  "你叫什么?"該死,她一定是故意的。"我的耳朵快聾了,你知不知道?"
  "聾了最好。"最好也瞎了算了,反正留那雙眼睛也看不清楚他那個好朋友是什么德行。
  "總之‘血之殺戮’的事我不管了,你自己看怎辦。"
  "可以。"她這么反常一定有原因,這事他會找亞治問個清楚;至于"血之殺戮"——他得等她心情好一點的時候,再告訴她有關"血之殺戮"的事。"我本來以為你還要半個月才能回來,現在你既然提早回來,我要你替我再做一件事。"
  "不要,你休想!"為了幫他找回"血之殺戮",她已經搞得這么慘了,若再幫他一件事——不用亞治來逮她,把她吃個尸骨無存,她已經先被她老哥給害死了!
  "你一定要照做!"媽的,她這忤逆兄長的個性什么時候才能改掉。"這半個月內不准你到公司一步。。
  "為什——"
  他打斷她的話:"還有,也不准你在香港街頭露面。"
  "我為什么要听你的?"
  "這是為了你好,從小到大哪一次我害過你的?"
  "每一次。"她誠實地答道,讓時瑞祥找不到台階下,因為事實就是如此,只是沒想到他妹子會說得那么干脆,一點余地也不留給他。
  "既然這樣,再被我害一次又不會怎么樣。"
  "我為什么要白痴得讓你再害一次。"他笨她可不笨!拍開他的手,她站起身,不想跟他扯下去。"我累了,讓我休息可以嗎?"
  從台灣飛回香港,時間雖然短,但是因為之前所受的一連串惊嚇已耗去她大半的精力,不累才怪!
  時瑞祥沒有多說什么,點點頭目送她上樓,向來精力旺盛的她頭一回用這种有气無力的語气說話,明知道她在台灣一定有事情發生,不過既然她不說就表示她能自己解決。
  身為兄長的他不是不幫她,只是希望她有困難的時候能主動提出來,不要老是用一身的牛脾气去和別人硬碰硬,那只會讓自己吃虧。
  不過,她在台灣究競發生了什么事,競會讓她有這么大的轉變?他實在很好奇,而這關鍵……
  如果他沒猜錯,應該就在"那家伙"身上。
  "不行!"滕青云沒有一絲轉圜余地,一口便回絕亞治的要求。
  "我必須去追回她。"在手術室時,迷迷糊糊中亞治只擔心一件事——她會不會乘机逃走?結果呢?果然被他料中!真不知道是該佩服自己的神机妙算,還是該怪那丫頭的腦筋單純容易猜。
  總之,結果正如他所想,她跑了。
  "你沒有替我留住她,所以沒有資格阻止我去找她。"他不想和曾經出生人死的伙伴吵架,目前的他也沒那個力气去吵;但是如果他再不加快腳步,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香港去找她回來,他怕以她那沖動的性子,一耍起脾气來會什么都不顧地往世界隨便一個角落飛去,到時候只怕更難找。
  他并不是擔心找不到她,而是憂心她會把自己打回原形。他們的相識一開始就不尋常,隱約可以感覺得到彼此對對方的影響,但是兩個人都有志一向地選擇回避。他是因為拋不開過去,她則是因為遲鈍渾然無覺,總之他得慶幸她敢冒著生命危險混進拍賣會.有膽子和真實的他面對面并不時挑釁;好不容易他們的關系才往前進了一步,讓她能正視彼此之間的感情時,他卻偏偏給了她逃走的机會。這一逃八成又讓她大呼万歲,不用被他們之間的情感弄得頭昏腦脹、神經錯亂;他可以想見她現在在香港舒舒服服呼呼大睡的樣子。
  "青云,她對我很重要。"他知道若沒有育云的同意而擅自离開醫院,依他的個性不論他跑到哪里,他都會死命追上并且把他抓回來強制住院。他這個死硬的气魄他已經看別人領教過好几次,也知道后果會有多嚴重。"我需要你的同意,我要出院。"
  這點槍傷對他來說不算什么。
  "不行。"雖然他的康复情況良好,但不代表傷口已經好了。況且他才剛輸完血,照理說受槍傷又失血過多的人在手術后會昏睡的,怎么能那么快走?而他竟一心惦念著那個自己剛才才知道是女人的時瑞洁。
  "我必須追回她。"他重述他唯一想做的事。"如果你想我以后活得像我自己,你必須讓我去找她。"沒有她在身邊,他不知道該用什么方法控制自己本性的流露。她是他的性格控制鈕。"我不想再回到以前表面上風平浪靜,實際上一點也不平靜的生活,我需要她來控制我的喜怒哀樂,需要她當我的良心。"他試著剖析自己,希望青云能明白他沒有她真的不行。
  滕青云靜靜看著他,十几年的老朋友了,現在才看見他真正的面孔,過去刻意的友善和溫文讓他一直對他很羡慕,但是現在——一個新的亞治在他面前,坦白、直率,不再讓眼底的邪气藏匿在斯文的糖衣之下。老實說,雖然還不知道他真正會表現出的性格是什么,但是他有預感自己會比以前更接受他,所以……能不讓他去嗎?
  "明天。"終于,滕青云開了口:"第一班飛机。"
  "瑞洁在哪里?"
  這是時瑞祥打開大門,便直接迎上的一句話。他沒想到他會這么快赶來。
  請亞治入內,命令佣人准備茶點后,兩個男人各坐沙發一方,時瑞祥笑眼看他。"什么風把你吹來的,亞治?"
  "你心知肚明。"輕按了按左肩,疼痛的感覺愈來愈強烈,看來止痛劑的藥效快過了。"我沒有太多時間,告訴我,瑞洁在哪里?"
  時瑞祥比比樓上。
  "不過在你上去之前,告訴我.你找瑞洁做什么?"要比強勢、比气魄,他時瑞樣与他勢均力敵。
  溫文的笑在他正式面對自己后首次浮現,不同于以往的是,時瑞樣感到他笑容背后藏著深沉的穩健,以前總覺得他不安定的地方突然間全安穩地落了地。
  "你和以前不太一樣:"他有感而發。"那張面具恐怕再也用不著了吧!"
  "是的。"他老實回答。"拜你妹妹所賜。"
  "她可真是造孽。"時瑞樣笑笑說道,眼底寫的是對自己老妹的佩服:"她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缺點倒成了讓你卸下面具的契机。"他閱人無數,當年第一次遇見他是在黑市拍賣會上,他立刻感覺到眼前的男人有著雙面難以駕馭的性格,再一次見面是兩人都卸下面具的時候,那時的感覺更加強烈,他不清楚原因,但知道他因此而深深困扰;原本只是想將瑞洁丟到台灣托他照顧一段時間,好讓他在香港方便行事的,想不到反倒促成他們倆的好事。
  "你不該將瑞洁往我這個火坑里丟。"對他而言,她的存在是件好事,但是對瑞洁來說呢?恐怕不如他這個利益既得者來得好。"是存心還是故意?"
  時瑞樣聳聳肩。"存心和故意在中文的說法上來講是同義字。我只能說,我是不小心,不知道那丫頭的性格對你來說是顆炸彈,我以為你的外表包裝應該做得不錯,瑞洁的破坏力應該影響不到你。"
  "很顯然我的段數沒有你想像中的高。"
  時瑞祥爬梳上發梢。"我對你真是太失望了。"如果順利的話,嘖,好友在不后可能將成為他的妹夫——
  這個結果也是他當初沒有料到的,他以為頂多又是瑞洁多了個哥儿們,要不就是相看兩相厭,因為瑞洁最討厭表里不一的人,結果——唉,他突然開始舍不得他妹子了。
  "無所謂。"亞治站起身,左肩的疼痛讓他踉蹌了小步。
  "怎么了?"察覺他的臉色有异,時瑞祥問道。"你的臉色有點發白。"
  "沒什么,告訴我瑞洁在哪間房。"在他還沒有因為疼痛失掉意識前,一定得見到她,把該講的、要說的話全部告訴她,否則那丫頭一定會逃開他。
  愛情的游戲里少了其中一方,怎么樣也無法擁有完美的結果,他從冷玦、從自己身上領悟到這一點。
  既然明白,他又豈會容她躲避他。
  "我叫她下來好了。"
  "不。"亞治一口回絕。"我自己上去找她。"要不然一听見是他來了,肯定會躲著不見人,与其這樣倒不如他上去找她,給她惊喜。
  時瑞祥也站了起來。"我帶你去。"事實上他是想看看他老妹見到亞治時會是什么表情,好小子,敢在台灣結識异性,而且還是他朋友!嘖,這可是他糗她的大好机會。
  "麻煩你了。"
  "喂,別又拿出亞治的斯文來對付我。"他這句話太有禮貌,教人受不了。"還是當假面的你比較好,直言坦率,嘴巴雖坏、個性也不怎么好,但感覺比較實在。"說完,他領著亞治走上樓。
  當假面的他比較好?沒料到自己會听見有人這么說,亞治微微楞了下:他當假面真的會比較好?
  "你笑什么?"時瑞祥回頭看向突然發出輕笑的亞治。
  "沒什么。"真是對奇怪的兄妹。他終于知道,他們倆是哪里像兄妹了。‘只是慶幸自己認識你們。"
  時瑞祥皺了眉,也沒再搭話。
  待兩人來到時瑞洁的房門前時,時瑞樣敲了下門。
  "瑞洁,有朋友找你。"
  等了半晌,沒人應門。
  "應該醒了吧!"他再敲了次門,仍是沒人應門。
  稍后,他決定強行進入,以隨身的備用鑰匙打開門一看——沒人!
  而窗帘像在嘲笑他們似的,任風吹拂得舞動著,窗戶開了一大半。
  "這丫頭——"時瑞樣气得直咬牙,她竟敢跳窗逃走!她是什么時候發現亞治來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亞治只能苦苦一笑,已經想到以后一輩子得在她后頭追著她跑的情形了。
  一輩子——
  "我不溜才有鬼。"朝自家大門的方向做了個鬼臉,時瑞洁好不得意的坐上計程車。
  昨天晚上一直失眠,好不容易到天亮才睡著,迷迷糊糊睡到一半,因為想喝水所以走了出來,誰想得到竟會听見亞治的聲音。
  本來以為是自己產生幻覺,只是因為太在意才會以為他追來了;結果后來又听見她老哥的聲音,于是她偷偷蹲在欄杆邊,果然看見他們兩個人在交談,于是乎,她悄悄回到房里拿了個小行李逃走。
  哼!她怎么可以讓他給找到。
  只是……心里頭不知怎么搞的,竟然有點想念他。時瑞洁按住自己的胸口,覺得有點熱熱的、酸酸的,還有、還有——痛!
  痛什么?她不知道,只覺得真要見到亞治的話,一定會更痛。
  失神間,計程車已經停泊在玉達的門口,時瑞洁付了車錢之后,興高采烈地踏進公司。
  一進到自己的專用辦公室,身后一大群平日和她像兄弟姊妹,不但上司下屬的朋友們也跟隨著她的腳步而來。
  "老大、老大!"年紀最小的阿力擠到最前頭叫喊,"老大"是他們設計部門對她的尊稱。"怎么樣?這一趟台灣之行好不好玩?有沒有艷遇啊?還是不是處子之身?"
  "去你的!他媽的別那么下流好不好,嘴巴放干淨點。"嘖!她才一個多月沒回來就開始有人沒大沒小了啊!"哪個人把他拖出去抽個二十下鞭子!"
  話才說完!立刻有兩三個跟著起哄的人真的將阿力架出去,不久便听見一陣凄厲的慘叫聲。
  "不過說實在的……"一名美艷的女職員坐到她大腿上。"你好像變漂亮,更有女人味了。"
  這一說,倒是引起不少人的惊呼。
  "見鬼的有女人味,小蕾。我哪來的女人味。"嘖!有女人味她還會坐在她腿上嗎?
  "是真的。"小蕾鄭重說道。"老實說!是不是除了我之外你還有別人?"
  "少來!"她把小蕾推离開自己的腿上。"滾回你老公身邊去,米高,把你老婆管好一點。"
  "好的,老大。"米高立即將心愛的老婆拉离開時瑞洁的身邊。
  "老大,你現在要我們……"一下子,七嘴八舌的詢問齊聲轟向時瑞洁的耳際。
  夠了!"你們給我安靜點會死嗎?出去、出去,通通給我出去,有新計划我會通知你們,給我回去工作崗位去。"他們還嫌她頭不夠痛啊!
  几乎是立刻,她辦公室內只剩她一個,好不容易完全安靜下來。
  坐回辦公桌后頭,她輕吁了口气,离開了那么久,她實在太想念這張設計桌了,起碼有一個多月沒碰它了呢!
  二話不說,時瑞洁立刻埋頭苦干,執起一枝筆又重操舊業,什么心痛、什么亞治、什么愛啊情啊,她的大腦暫時全部不受理,心也跟著不痛了。
  只是,心中悵然依舊,讓她頓筆的次數頻繁,發呆出神的程度嚴重到眾人下班時來跟她說明天見,還是沒回應。很快的,整層大樓只剩她的辦公室亮著燈,看起來像是加班,實際上是一點績效也沒有。
  "唉——"深深地歎了口气,心不在工作上怎么樣也是想不出什么的。她放棄自我殘害,修長的腿擱在桌面上,整個人往后貼向椅背。
  她到底怎么回事?昨天离開台灣之后想他想得要死,希望他馬上來找自己;但現在他負傷來找她,她卻像看到鬼一樣地躲他!是怕他嗎?明明知道答案不是這樣,但是她又該死的想不出到底是為了什么!煩躁地搔搔短發,她郁悶地几乎要大叫出聲!
  當——電梯到達的聲音隱約傳來。
  她看看表,奇怪,這時候還會有誰到公司?都八點了。
  离開自己的辦公室,她走到電梯前,看見燈停在二十一樓。
  是老哥嗎?這么晚了他來干嘛?今天一整天也沒听見他來公司的消息,她心知肚明,有亞治在他根本不可能來公司,所以自己也才敢安心躲到公司來。不過,現在這個時間他干嘛來公司?是不是和亞治一起來的?
  一思及此,時瑞洁只有一個念頭——溜!
  但是隨后想想也不太對,如果老哥和亞治來公司是為了抓她,那應該是到她辦公室來,為什么會到總經理辦公室?
  她打算上樓去看看,怕電梯的聲音惊動樓上的人,她決定走樓梯。
  輕輕悄悄地來到三十一樓,時瑞祥的辦公室隱隱透出一點晃動的光,不是乎日辦公用的台燈。而是……
  手電筒!
  小偷!?她躲在某個辦公桌邊探頭探腦地看著里頭的動靜,只見一道人影和燈光晃來晃去的。
  媽的,竟敢偷到她的地盤上來!她馬上左右看看是否有可以拿來當臨時武器的東西,她高興地拿起离她最近的掃把,然后踮手踮腳的往時瑞樣辦公室走去。
  用力踢開門。"別動!"她大喝一聲,但當蹲在保險柜前的小偷轉頭看向她之時她立即呆楞住。"梁伯?您……"怎么會是梁伯?
  "別動的是你,瑞洁。"一只槍正握在梁先蒼老的手上,直直指向她。"想不到你從台灣回來了。"
  "你為什么……"
  "說!‘血之殺戮’是不是在你那里?"時瑞樣的保險柜里沒有,一定在她身上。"快告訴我,‘血之殺戮’是不是在你身上?"
  當初偷"血之殺戮"時,他才發現東西已不在時家大宅金庫里、可是第二天卻傳出寶石失竊的消息。他雖年紀大了,腦筋可不遲鈍,東西還在他們兄妹儿上。
  "我沒有找到它。"該死!為什么梁伯會是小偷。
  "你為什么要找它?為什么要潛進我哥的辦公室?為什么——"
  還來不及問完,突覺眼前一陣金星,隨之而來的是無止盡的黑暗,之后她便不省人事。
  兩天!整整兩天沒有時瑞洁的消息了!
  "這死丫頭是跑哪儿去了!"時瑞樣急得在客廳里猛踱步。"就只會教人替她擔心。"要是被他抓回來,他發誓絕對要打她二十大板。
  "還有什么地方沒找過的嗎?"亞治的聲音听起來有气無力。
  "你先進去休息,有消息我會通知你。"唉,這家伙,有傷不說一直拖到傷口發炎引起高燒才讓他知道,一點常識都沒有,不知道槍傷很容易引起發炎嗎?
  "我還好。"咳了几聲,亞治揮手表示無大礙。
  "我找到那丫頭,你不要阻止我,我一定要好好扁她一頓。"
  "用不著你出手——"病弱的身体仍舊有辦法讓雙拳捏得喀喀作響。"我會自己處理。"慘淡暗紅的薄唇揚起不可輕忽的笑容。
  時瑞祥看了反倒替自己妹子擔心起來。"喂,我可還沒說要把妹妹交給你。"
  病得慵懶的眼眸緩緩抬起對上他,看得時瑞祥不免倒抽了口气。"她是我的,本來就是我的。"口气中的霸道完全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
  時瑞樣只覺得自己像是第一次見到他,他給他的感覺實在太陌生、太迥然不同,他很難想像亞治會有這么沖動、霸道的一面。是不是每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之后,都會變得像他一樣?
  "我建議你還是先問問瑞洁的意見再說。"這真的是良心的建議,以瑞洁的個性恐怕不會乖乖地任他擺布。"她很難纏。"
  "我比她更難纏。"慵懶的口气里卻隱約透著慍怒。
  時瑞樣只得聳聳肩,感情的事就讓他們兩個人自己解決好了,他可不想趟人這趟渾水中。
  "喂,時瑞祥。"他拿起電話應聲。
  不下五秒鐘立刻爆出怒吼:"媽的!梁先,原來是你!你放了瑞洁!"
  看到時瑞樣的反應,亞治也移到電話旁附耳听著。
  "時瑞樣,要救你心愛的妹妹就拿‘血之殺戮’來換。"
  "你這個王八大烏龜!天殺的!該死的大混蛋!"電話那頭隱隱傳來時瑞洁的叫罵聲。"你休想拿我來威脅我哥!該死的你!放開我啊!"
  叫罵聲后,電話那端的話筒被拿遠,隔了一會儿后隱約傳來些悶哼聲,之后又听見一個喘息聲。
  "梁先!你對瑞洁做了什么?"該死的叛徒!
  "我只不過是要她安靜一點而已。"
  "王八蛋!你——"時瑞樣還想出口大罵電話那頭的梁先,卻教身旁的亞治制止住,暫時冷靜了下來。
  深呼吸一口气,他穩住語气。"說!你到底想要什么。"
  "‘血之殺戮’,今晚十二點半,我要你一個人親自把它送到紅勘碼頭的第六貨倉,否則——你就等著明天見到時瑞治的尸体。"說完,他立即挂斷電話。
  時瑞祥重重放下話筒。
  "他說什么?"從他的臉部表情,亞治也猜出了大概。"他綁架瑞洁?"
  "嗯,瑞洁八成是躲到公司去,被梁先架走了。"歎了口气,時瑞祥跌坐在椅于上,將臉埋進雙掌。"他要我拿‘血之殺教’交換瑞洁。"
  "‘血之殺戮’在你這里不是嗎?"
  埋在掌中的臉抬起來看他。"你怎么知道?"
  "前几天才想到的。"虛弱地笑了笑,他繼續道:"如果它真的被竊,你應該不會還這么鎮定;當年你為了標下它可是花費了若干心神,依你的個性不會這么輕易草率地派瑞洁到這台灣去替你找回來。你只是策划‘血之殺戮’被竊的事,好借這個理由支開端洁,為的是想抓出公司的內賊,也就是剛才電話里的那個人。"
  "什么事都迎不過你的眼睛。"
  "猜不出你企圖的人才有問題。"他指的就是那個老是沖動坏事的笨女人,除了讓他擔心以外她真的是一點用都沒有。
  "不過還是把老狐狸給引出來了。"只不過現在人在他手上,多多少少都會讓他的行動受制。"接下來要怎么做呢?"他思付了半晌,要他交出"血之殺戮"是絕不可能但若要犧牲妹子的命——不光光是他不愿意,身邊這個男人會點頭才怪。
  "他要你一個人去不代表我不能偷偷蹬去。"
  "可是你……"
  "不用說了,誰教她是我自找的麻煩。"歎口气,他算著她被架著當人質的次數——三次,在同一個禮拜。
  唉!簡直是在測試他解除危机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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