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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相較于梓泉的緊張,梓嵐顯得鎮靜多了。
  “沒關系,我不是要怪你親我的事,是想問你這么晚去哪里了。”想了整晚,泉到底三更半夜做什么去了,梓嵐關心的看著他。
  能感覺到泉平安無事,所以他倒不會太擔心他是被綁架。要不是他對爸媽撒了個小謊,他們肯定早報警去了。至于泉會吻他,他想可能是在外面發生什么事,所以想借此安撫心中的不安吧!小時候的習慣,他何嘗曾經忘記。
  以前,主動去吻對方的人,其實是他呢!
  “沒去哪儿,我只是在外頭四處走走,想理清一些頭緒而已。”發現嵐沒生气,梓泉才放了心。他好怕嵐一生气就不理他了。
  “你遇到解決不了的困難嗎?”梓嵐試著從床上坐起來。
  從來沒見過泉眼底有那么多的迷惘,能感受到泉心底异樣的彷徨,讓他原本的憂慮气憤更加重了几分。但他只是不動聲色的注意著他的反應。
  隱約中,他肯定泉的异常和項崇恩有關。
  “嵐……”咬唇停頓了數秒,梓泉突然正視著床上的人,一鼓作气問道:“什么才是你最想要的東西?”
  “健康吧,我想。”梓嵐毫不遲疑的給了答案。
  “不是最愛的人?”梓泉相當詫异。
  在他眼中,嵐應該認為所愛的人,重要性胜過一切。
  “沒有健康,我怎么敢去爭取最愛的人?”梓嵐搖了搖頭,似笑非笑的歎道:“更何況,人生不是只為愛情而活,不是嗎?”
  長年賴于病榻,讓他有了很大的感触。
  人生,的确不只是為了愛情而活。只為愛情而活的人,大概是生活中沒有什么夢想和目標,才會將生命賭注在看似璀璨的愛情上吧!
  將籌碼壓在同一個賭注上,其實是很傻的行為,一如雞蛋不可以放在同一個籃子里是一樣的道理。
  人生應該有多一點生活目標和夢想,才不會因為失去惟一的目標,就沒了活下去的欲望,輕易放棄生命。身邊愛著自己的人,在他失去愛情的時候,何嘗不是他活下去的力量呢?
  爸媽和泉,一直都是他精神上的支柱。
  “突然,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些什么、又期待些什么。”梓泉歎了口气。
  “要抱抱嗎?”望著神似于自己的容顏,梓嵐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雖是詢問但他已經張開雙臂,等待付出關怀。
  “我不是小孩子了。”梓泉有些尷尬。
  “可我還是小孩子呀!”不急著長大的梓嵐還是笑。
  偶爾孩子气些又何妨,誰說男人天生就得撐住那片天,永遠挺直胸膛呢?撒嬌不是女人和小孩的專利,男人也有脆弱的時候啊!
  愣了一秒,梓泉便毫不猶豫地投入他張開的雙臂中,緊緊擁著他細瘦的身体,將頭枕在他纖弱的肩膀上,汲取著想要的溫暖。
  一种睽違已久的溫柔習慣。
  感受著彼此的心跳,讓他們都有种安心的感覺。一种雙胞胎心意相通時的感應吧。
  從小,泉就比他怕生,其實并不像外表堅強,對人冷漠只是他的保護色而已。每當他因偽裝的冷漠,遭別人反彈攻擊時,梓嵐總是以溫暖的擁抱給他支持,要他別去在意別人不滿的眼光和想法,只要他和爸媽了解真正的他就夠了。
  此刻,安穩宁謐的气氛中,泉為何晚歸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
  這种時候,什么話也不用多說吧!
   
         ☆        ☆        ☆
   
  打開門后,梓嵐怎么也沒想到的訪客突然出現。
  “嗨,最近好嗎?”在他詫异的表情下,突然造訪的陸璽春擠出笑容,以最平靜的口气打著招呼。梓嵐的气色還不錯,讓他多少安心許多。
  “還好。”半晌,梓嵐才回答。
  開門的那一剎那,身体竄過了一陣酥麻的電流,平靜的心亦喧騰起來,讓他悲哀地体認到自己并未對他真的忘情。
  這些日子的平靜,竟是他為了讓身邊的人安下心來刻意壓抑而制造出來的假象。他連自己都騙了,何況是其他人。
  心,卻比誰都清楚。
  他還是想要陸璽春,想要他給的愛。身体的感覺确确實實傳達了渴望的訊息,讓他無法忽視、無法不去在乎……無法不可悲。
  身体也好、靈魂也罷,他可以用所有的東西去和惡魔交換,只要能讓陸璽春回到他的身邊。
  然而,他還是不能欺騙自己,陸璽春眼中的人不是他。望著同樣的臉,他只會想到真正所愛的梓泉。
  “我們聊聊好嗎?”陸璽春遲疑一會儿,視線不由得落在他的身后,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他知道梓家的人,都因為他傷害了梓嵐而不歡迎他再敲門。
  可是,他無法不去在意。
  察覺他的异樣,梓嵐隨著他的視線轉過頭,對上母親擔心的眸光。猶豫后,他給了一抹要她放心的笑容,對母親道:“媽,我出去一下。”
  見母親張口欲言,梓嵐不給母親反對的時間,關上門便朝外走去。
  縱使將母親愛子心切的關心看在眼底,他還?是無法拒絕陸璽春的要求。
  安靜的巷道里,沉默的兩人緩慢地走著,一時之間誰都沒有開口。有些一不确定的气氛,讓他們似乎都在等待著對方開啟話題。
  時間拖得愈久,他們之間的气氛仿佛也愈僵硬尷尬了。
  “你找我有事嗎?”几度掙扎后,梓嵐終究先行打破沉默。逐漸虛弱的心髒不夠有力,他實在無法承受緊張帶來的折磨。
  再不弄清楚陸璽春的來意,就快讓他窒息了。
  停下腳步,側身望著一直無法停留視線的臉龐,陸璽春顯得有些欲言又止。
  本來有很多的話在心中醞釀,更反复選擇過适當的詞匯,但真的面對梓嵐時卻讓他拙于言詞。梓嵐黑眸里袒露未退的傷痕,將他預備好的話全逼回肚子里。害怕說錯話,會帶給梓嵐二次傷害,導致陸璽春一時間詞窮起來。
  “我堅強多了,你有話就說吧。”像是看穿他的心思般,梓嵐突然開口。
  陸璽春還在乎他的感受,已經讓他感到些許的安慰。
  在他住院的時候,最難過的不就是怕他忘了自己,因為發現真相而不再關心他的存在嗎?
  陸璽春一次也沒去醫院看過他的事,始終令他難過。
  所以他從沒想過,陸璽春會再次為他按下梓家門鈴。
  陸璽春知道泉這個時間在上課中,所以是來找他的吧!要是泉知道陸璽春趁他不在時這么做,肯定會發好大的脾气。
  泉對他的要求很少,惟一禁止的便是他再和陸璽春見面。
  之所以禁止,也全然是為他著想。
  眼中微微的惊訝一閃而過,陸璽春似乎覺得梓嵐有些不同,一時卻說不上來是哪里不同,深呼吸之后只能吶吶地道:“我對你一直有很多的歉意。”
  梓嵐給人的感覺似乎……成熟許多。
  一想到這极有可能是因為項崇恩的關系,他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很快便認為自己的感覺有些荒謬,他立即驅走心中那股類似嫉妒的情緒。
  “何必呢?那些對對錯錯都早已過去,多說無益不是嗎?”梓嵐不斷暗自調整著呼吸,好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沒事人。
  沒回心轉意的意思,再多的抱歉又于事何補?
  “你在怪我道歉來得太晚嗎?”從梓嵐的口气,陸璽春不得不這么認為。其實梓嵐愈是沒有責怪的意思,會讓他愈是覺得內疚。
  “我想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梓嵐不由得苦澀一笑。
  有時候他會忍不住想,要是能怪他、恨他,或許能減輕些心中的痛苦吧!但愛太深,教他如何去恨呢?沒有一种愛情,是由恨所筑起的吧!
  一段逝去的愛情,只是讓他累積了許多的傷心和絕望。
  能感受到他說的是實話,陸璽春內心難以釋怀的內疚感,益發沉重起來。深深凝視著眼前益加蒼白的容顏,讓人几乎以為他快支撐不住,隨時有昏厥的可能。
  在他眼中,梓嵐仿佛脆弱得不堪一擊。
   
         ☆        ☆        ☆
   
  就算意外梓泉會主動約他見面,項崇恩還是高高興興地赴約了。
  約在一起去過的森林公園,他卻沒想到梓泉會見到他就扑了上來,緊緊抱住他的腰不放。
  相較于上次的冷淡,這次梓泉似乎是熱情過了頭。本來還以為梓泉中要找他攤牌,所以他甚至做好了被傷害的心理准備。
  直到發現怀中的身体微微顫抖,讓他失去喜悅的感覺。
  直覺發生了什么事,梓泉才會有這种异常的舉止,讓項崇恩不知不覺的皺緊眉頭,禁不住朝最坏的方向去想,以梓泉細瘦的身体和薄弱的反抗能力來說,要是有人膽敢霸王硬上弓,他并沒有多少逃開的机會。
  “泉,你是不是……”
  項崇恩的話還沒問完,怀中的人已像惊弓之鳥般往后彈開,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更是盛滿受到傷害的凄楚。沒錯,梓嵐是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連項崇恩眼中的他也是泉……
  發現陸璽春找上門來,最終目的還是關心梓泉的狀況后,梓嵐的堅強几乎崩潰。本來是想從項崇恩這里尋求溫暖,稍稍撫慰剛剛受到傷害的心,誰知反而受到二度創傷。他想,自己真的是活該。
  不管是陸璽春還是項崇恩,他們喜歡的人都是泉!
  定在原地望著梓泉傷心的表情,項崇恩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不斷拼湊著記憶里的片段,他嘗試將所有的可能性組合起來。
  所有的可能——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
  項崇恩猛然想起梓泉上次丟下的話。
  老天,就是這個!
  其實他所認識的梓泉是兩個人?!自己和惠紫就是雙胞胎,他竟然從沒想過對方可能是兩個人,還一直以為梓泉是有精神分裂症。
  “你們不是同一個人對吧?”深呼吸之后,項崇恩要求解答。
  像是十分錯愕,神情僵住的梓嵐還是緩緩的點了下頭。
  “你的名字?”項崇恩面無表情,冷聲地問道。他相信眼前的人,并非學校里那個倔強又坏脾气的人,而是那個和他喝咖啡逛公園的人。如果學校里的那個是梓泉,那么眼前的他應該有別的名字。
  “梓嵐,山風疊起來的嵐。”梓嵐的聲音里,仿佛少了元气。
  被拆穿是遲早的事,他卻沒想過會是此情此景,是在他如此難過的時候。
  “告訴我,為什么要騙我?”從沒想過會被人玩弄于掌心,項崇恩脾气再好亦有限度,自然難以掩藏口气中壓抑的憤怒。
  “我……不知道。”無法正視他的眼神,梓嵐低頭盯著自己的腳。
  最初的動机,只因為他想見儿救命恩人而已吧。可是這种不成理由的理由,在看到項崇恩鐵青的臉色以后,他怎么也無法說出口。講難听些,說那是他們的惡作劇亦成。
  “不知道?”盯著他逃避的眼神,項崇恩一股气惱涌上心頭,沒好气的嘲弄:“你何不直說,因為看我被耍得團團轉很有趣,還是你們玩得欲罷不能?”
  真的認為自己喜歡梓泉,誰知遇到的是一場鬧劇,讓他無法收拾起這些日子以來付出的感情,更不知該如何自處。
  好,太好了,現在他連自己喜歡的是誰都搞不清楚了!
  更可笑的是,他甚至覺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誰教他識人不清,連喜歡的人換來換去,另有分身都不知道,哈,現在他得怪自己了。
   
         ☆        ☆        ☆
   
  在項崇恩房里耐心听完他的煩惱,項惠紫喝著哥哥親手泡的咖啡,一個勁儿地盯著他相當苦惱的表情看,頂多點點頭表示了解,始終不發一語。
  看好戲的表情也不過如此。
  “給些意見吧!別只是盯著我看,我的臉再帥也就這么帥了。”說完之后,等待妹妹說話的項崇恩,終于忍不住自嘲。此刻的他冷靜不下來,才會拜托頭腦清晰的妹妹,看她能不能為他理出一個頭緒。
  目前,他只要個頭緒就好。
  “依我看,你是兩個人都喜歡。”放下咖啡杯,項惠紫露出天使般的微笑,事不關己似的聳了聳肩。“何不兩個都把到手?”
  在她看來,他真的是太見外了。事情都到了這种地步才來找她商量,不是擺明毀了她樂于全程參与兄長戀情的“好心”嗎?不顧她的心意,可是很不識相的作法喲!
  “別開玩笑了,一點都不好笑。”突然覺得找錯了商量對象,項崇恩感到益發頭疼起來,無奈歎道:“就算我想,他們也不會愿意。”
  唉,他竟然忘了,親愛的妹妹有些時候跟個小惡魔沒啥兩樣。
  “哦,我還覺得這是個好方法呢。”挑了挑眉,她似真非真的歎了聲。
  如果他喜歡那對雙胞胎,那對雙胞胎也都喜歡他,只要能做好溝通,三個人談戀愛有何妨?又不犯著誰家的法,愛管閒事的人去關心國家大事好了。對于道德感自有一套看法,她心中沒有世俗眼中那把把關的尺。
  簡單說,只要哥哥能夠幸福,她對別人的看法沒有太多感想。
  “改天你遇到這种机會,方法自己留著用吧。”瞧見她煞有其事的歎了口气,項崇恩才忍不住想要歎气呢。對于愛情,他一向秉持著一對一的觀念,肯定自己消受不起左擁右抱的艷福,否則早成了名副其實的花花公子。
  說穿了,他就是沒有那個命,愛情路上注定走得比別人辛苦。
  “以靜制動如何?”直視著他的眼睛,項惠紫笑了,表情終于認真了些,提出比較正常的建議。“現在你知道他們有兩個人了,就給自己一些時間,觀察一下你真正喜歡的人是誰又何妨。”
  望著她,項崇恩似乎在琢磨考慮她的話。
  “OK,討論到此結束。”給了他一些思考時間,項惠紫便從椅子上站起身,大咧咧地將掌心伸到他眼前,笑容可掬地道:“咨詢費一千元整,謝謝惠顧。”
  項崇恩似乎無法置信,直盯著眼前的手好半晌。
  “別拖時間,本姑娘的時間很寶貴喲。”言下之意,拖時間還要加錢。
  “這种錢你也好意思要啊!”給了以靜制動四個字,就敢索价千元,她八成以為那四個字是曠世箴言。
  話說回來,所謂的心理醫生不就是這樣嗎?光是听病人說說話,最后給几句建議,就准備吸光病人的血汗錢了。標准的吸血鬼不過如此,她真該念心理學系,去當心理醫生才對。
  憑她的資質,去考心理學研究所應該沒問題。無論如何,項崇恩還是打開錢包付了一千塊。
  太了解妹妹的個性,既然她都好意思開口要錢了,他自然不想為了一千元,隨時活得膽戰心惊。
  “一千元,确實點收,謝謝您的惠顧,有需要服務請務必再度光臨。”理所當然的收下了錢,項惠紫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對著哥哥無奈的表情露齒一笑,俏皮地眨了眨眼。“我剛好有件想買的新衣服,謝謝你鼎力贊助了。”
  “兄妹一場,不用和我那、么、客、气。”要是她懂得客气,天肯定塌下來了吧,光想就覺得恐怖,她還是保持她的天性就好。
  項崇恩故意搖了搖頭,一副拿她沒轍的表情,多少因為習慣寵她、讓她,而有認命的味道。
  至于再度光臨惠顧?那就免了吧。
  唉,他的千元大鈔哪!
   
         ☆        ☆        ☆
   
  在走廊的這一端,梓泉看見站在前方不遠處的項崇恩。
  他本想掉頭离去,免得被發現又脫不了身,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可卻因為項崇恩异于平常專注沉靜的神情,他不自覺地遲疑了腳步。
  項崇恩專注到仿佛除了他眼中的人影,世界上沒有其他人;否則,他豈會沒注意到其他學生的注目?
  隨著他的視線望去,梓泉心底的疑惑不禁更深。
  如果他沒猜錯,項崇恩專注凝望著的人,應該是在不遠處兩點鐘方向、正和籃球隊剛卸任的人气隊長邡圣攸說話的學生會長黎揚。
  他不是喜歡夏杰嗎?怎么會用那种傷心的眼神,看著學生會會長和邡圣攸?
  梓泉忍不住在意起來,讓他露出傷心眼神的人是誰。
  夠了!吃飽了撐著,在意這种事干嘛?猛打斷腦海中的思緒,梓泉几乎唾棄起自己發的神經。
  還是走吧!
  當梓泉正想轉身离去,項崇恩卻仿佛和他心靈相通似的,分秒不差的轉過頭來,兩人的視線就這么對個正著。
  梓泉感覺耳邊所有的聲音突然靜空,時間也倏地停止下來,再也听不儿原本風吹過樹葉甚或其他學生的聲音。
  怦咚、怦咚、怦咚……
  除了眼前的項崇恩,他只听到自己心髒狂跳的節奏,一聲快過一聲几乎要沖破他的心口,但他依舊動也不能動地僵在原地。
  項崇恩的眼神里,似乎有許多复雜的情緒存在;然而,他一點也解讀不出來。
  “學長。”有些熟悉的喊聲,突然穿過他們靜止的空間,拉回梓泉失去掌控的神智。在极緩的速度下,有第三者進入他的視線。
  “學長,你在做什么?”
  沒注意到項崇恩之前在看什么,夏杰從后頭的走廊跑過來,直接拍上他的肩膀。下一秒,他看見站在他前方不遠處的梓泉。
  “沒什么。”項崇恩回神轉過身來,語气相當平淡。
  “沒什么就好,我……我還有事。”嗅到空气中不對勁的味道,夏杰偷偷往后退了几步,准備腳底抹油不趟這渾水溜走。
  看穿他的意圖,項崇恩一手搭上他的肩頭,牢牢扣緊他的肩使他動彈不得,露出笑里藏刀的笑容道:“別走那么快,什么事會比我來得重要?”
  無視學生更加聚集觀看,他輕松自若的攬著夏杰,恣意做出曖昧的舉動。
  反正他在學校的名聲已經夠糟了,更糟又如何?托梓泉的金口,讓他大略了解了平大學生對他的傳聞。
  為了黎揚守身,他明明還是只童子雞哩!大家任意把一些丰功偉業算在他頭上,繪聲繪影仿佛真有其事一般。
  “就……就是學生會的……”不擅于說謊,夏杰不但臉紅還頻頻結巴。
  “學生會怎樣了?”項崇恩眼中閃過坏心的亮光,漫不經心的追問。
  “唉,我是不是打扰了你們?”夏杰終究放棄說謊,不确定的眼神在他們之間飄移。梓泉看他的眼神,傳達著讓人窒息的壓迫感。
  或許,梓泉自個儿也不知道他那种眼神叫作嫉妒吧!
  “怎么會呢?”刻意攬緊夏杰的肩頭,項崇恩以寵愛縱容的眼神凝視著他,用曖昧的口气微微笑道:“親愛的小杰,我們之間已經是什么關系,要說打扰也只有別人打扰我們的份吧。”
  干嘛說這种會讓人誤會的話?夏杰有些不知所措。
  來不及回頭,夏杰已被項崇恩拉著手往前走。
  在梓泉目不轉睛的注視中,項崇恩看也沒看他一眼,徑自拉著夏杰和他錯身而過。
  錯身而過瞥向梓泉的那一瞬間,夏杰很确定——項崇恩的行為傷害了梓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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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學殿堂 雪人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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