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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你是說娣姑放了東西在樹洞中,后來被松柏苑的一個婢女拿走了?”七巧又問了小丫釁一遍。
  “奴婢怎么敢騙格格?快到傍晚的時候,我偷偷跟著娣姑,看見她走進花園里,我也跟著進去,親眼看見她把東西放進一棵樹的樹洞里,然后就回芙蓉苑了。
  我心里好奇,就又回到原來的地方,沒多久,就看見松柏苑的小門打開,有人走出來把它給拿走了。”她詳盡的訴說整個經過情形。
  七巧听得霧煞然,“有這种事?”
  “那個婢女是誰知道嗎?”霙格格微蹙黛眉的問。
  小丫鬟偏著頭想了想,“嗯……,奴婢不知道她的名字,不過我曾經看過她,前几天大貝勒把廚房的人全叫到養心廳時,她就跟在大貝勒身邊。”
  “你是說那個婢女是招弟?怎么會這樣?”七巧膛目結舌的叫道:“格格,這是怎么回事呀!我都搞胡涂了。”
  霙格格來到窗前,靜靜的沉思,片刻后才道:“七巧,幫我查查那個叫招弟的婢女當初是怎么進王府當差的?若沒有可靠的人介紹,一般人想進來可不簡單。”
  “格格是怀疑她和娣姑有關系?”七巧難得一點就通。
  她只是淡然的掀唇一晒,“事情愈來愈明朗了,就只差證据和動机了。”
         ※        ※         ※
  招弟和另一名婢女端著飯菜進屋,在索龍試毒通過之后离去時,在門口和水蓮不期而遇。
  “招弟,你已經沒事了?”水蓮丟下兩名侍衛上前招呼。
  “我都已經好了。”她的笑看來有些勉強。
  水蓮真摯的說:“那就好,我本來還想晚一點去看看你,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水蓮,你過來。”招弟用眼神暗示她私下說悄悄話。“現在說話不方便,今晚戌時我在西邊長廊等你,我有害死貴嬤嬤的人的線索,可是這事先別讓人知道,免得万一弄錯了,我又得挨板子了。”
  “水蓮姑娘,貝勒爺在屋里等你了。”侍衛過來插嘴道。
  招弟又加重語气,“今晚戌時西邊長廊,記住!”
  水蓮點頭表示知道了,便跟著侍衛進入屋內。她的心情上下起伏很大,想到自己就要知道害死貴嬤嬤的凶手,不知該喜還是該悲?
  一個下午,水蓮就在揣測中度過,她真的打從心底希望這一切不是側福晉所為,睇了一眼埋首在卷宗中的元勳,她心想,如果事情真是她指使的,他不但不可能會原諒她,而這個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家只怕就此就分崩离析了。
  水蓮放下手上繡了一半的圖樣,刻意的打了個呵欠。
  “我困了,想先回房可以嗎?”她得找机會溜去和招弟見面才行。
  元勳抬頭看了下時辰,“現在才戌時,你從沒這么早睡過,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沒有、沒有,大概是繡花繡久了,眼睛累、人也累了,所以才想先回房躺一下。”見他合上卷宗站起身,她忙喊道:“你干什么?”
  “怎么了?我只是要送你回房。”他疑惑的瞅著她惊慌的模樣。
  那怎么行呢?“不用了,才几步路而已,不要這么大惊小怪。”水蓮將他按回座椅上,“我自己回房就好,如果有事,我會大叫。”
  “蓮儿,你……”他的唇被人點住。
  水蓮噘起嘴,“我不要听。”
  “唉!好,听你的,我會盡快回房陪你,好好睡。”元勳只有投降。
  好險!“晚安。”她回眸一笑,精神大好,哪里還有愛咽的樣子?
  出了書齋,表面上是往房間的方向走,見巡夜的侍衛剛經過,一個閃身便拐了個彎直奔西邊長廊,夜里的溫度比白天又降了几度,水蓮在手心上哈著熱气,腳步一刻也沒停。
  單一個松柏苑的范圍就占了整座王府約五分之二,防守雖然已相當嚴密,也不免仍有些死角,西邊長廊地處偏遠,除了在固定的時間會有人經過巡視,絕大部分是鮮有人跡。
  水蓮小心的避過巡邏的侍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來到目的地。
  四周靜悄悄的嚇人,她吞咽了一下口水,透過朦朧的月光找尋等待的人。
  “招弟,你在哪里?我來了,招弟……”她不敢叫太大聲。
  難道她還沒來?
  招弟明明跟她約好時間,怎么自己反倒遲到了?
  “招弟……”驀然,她見到不遠處彷佛有個模糊的人影,便不加思索的跑上前,“招弟,原來你在這里,怎么不回答我呢?”
  當兩人的距离一拉近,水蓮乍見那名背對她的人影,腳步顛躓了一下,“側……側福晉?!怎么會是你?”即使只看到背影,可是從她身上的穿著妝扮,她馬上就認出對方的身分。
  水蓮還處在震惊的狀態,腦后突地挨了一棍,她捂著頭悶哼一聲,緩緩的跪倒下來……“干娘,現……在該怎么辦?”招弟手持木棍,臉色發青的問。
  “側福晉”轉過身,真面目在月光下現出了原形,她凶惡的斥道:“我不是叫你用刀子刺她嗎?”
  招弟于心不忍,“我……真的下不了手。”
  “真是的,算了!如果她僥幸被救活了,也會指證是側福晉下的手。咱們快把她推到下面去,還地方很少人會來,尤其是今晚的天气,在外頭凍上一兩個時辰,就是人男人也挺不住。”
  招弟雙手抖得連木棍都快拿不住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她死,干娘,她……又不是咱們的仇人。”
  娣姑雙眼一瞪,“是不是由我來決定,難道你不愿听我的話了?”只要是他們父子所鐘愛的人都得死。
  “招弟不敢,招弟听干娘的就是了。”干娘是她的救命恩人,沒有干娘就沒有今天的招弟,她只好對不起朋友了。
  招弟使勁的將暈過去的水蓮推下長廊。
  水蓮翻了兩圈,倒在雪地上,大雪若照這樣一直下下去,不需兩個時辰,大雪便會將她覆蓋住。
  “招弟,你可不要背叛我。”娣姑兩眼炯炯的盯著招弟。
  招弟直搖頭,“干娘,我不曾背叛你的,我可以對天發誓。”
  “好,你現在赶快回去,万一道丫頭被救活了,一定會怀疑到你的身上,到時你就趁亂逃出王府,找個地方躲起來,等風聲過了再恨我連絡。”把話交代完,娣姑又從隱密的地道回到芙蓉苑。
  招弟臨走前又回頭看了水蓮一眼,心中默默的念道:“水蓮,真的很對不起,我實在不想害你,你一定要原諒我。”
         ※        ※         ※
  午夜亥時謹德王府的松柏苑燈火通明,所有的家仆、侍衛几乎部出動了,人人手中一支火把,將雪地照耀得宛如白晝。
  “找到人了沒有?!”元勳沖著甫進門的索龍低吼,要不是他突然感到心悸,他決定提前回房,恐怕沒有人會知道水蓮失蹤了口
  該死!蓮儿要是有個万一,他非殺了這些沒有擅盡職責的奴才不可。
  “回貝勒爺的話,守門的侍衛說整晚都沒見到水蓮姑娘回房,就連在附近把守的人也同樣沒見到人。”索龍飛快的說。
  元勳的心剎那間涼了一大半,“再多派點人手出去找,務必把整座松柏苑都搜遍,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角落。”
  “喳!”索龍飛快的退出去調度人馬。
  蓮儿,你到底上哪儿去了?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元勳站在門廊上,肅穆的表情背后有著最深沉的恐懼,如果在松柏苑找不到人,那他就是掀了整個王府也在所不惜。
  似乎等了一個世紀,一名侍衛匆忙的赶來通報,“啟稟貝勒爺,奴才在西邊長廊撿到這樣東西。”
  他一見侍衛手上的繡布,一顆心頓時像是掉進了万丈深淵。
  “在哪里撿到的馬上帶我去。”西邊長廊的确是平常最令人疏忽的地方,可是,水蓮好端端的,怎么會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莫非有人潛進松柏苑將她劫走?
  侍衛“喳!”一聲,火速的領路前往。
  元勳才剛赶到西邊長廊,就听見一陣喊叫聲,他小魂俱喪的發足狂奔。
  “找到了、找到了!人在這里。”
  “赶快看看還有沒有呼吸?”
  “怎么樣?人還活著嗎?”
  你一言、我一語的叫嚷聲轉進元勳的耳中,那滋味比死還讓他難受。
  “貝勒爺來了,你們快讓開!”有人見到元勳赶到現場,連忙大叫,其它人赶緊讓出路來。
  當他親眼目睹水蓮的身子几乎快被大雪掩埋,心跳差點停止,要是沒人發現她在這里,或再晚兩個時辰才找到此地,那時,她恐怕已經是具凍僵的尸首了。
  “蓮儿,振作一點。”元勳在确定她還有呼吸后,按著碰触它的皮膚,雖然冰涼,不過胸口仍有余溫,她的身上沒有其它外傷,只有后腦勺腫了一大塊,上面有少許干涸的血漬,證明它是遭人從背后襲擊。
  “馬上去請大夫,還有叫人准備熱水。”
  有人領命去辦事,其它人則迅速回到崗位上待命。
  今晚,松柏苑詭异的气氛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雖然幸運的找到了水蓮,可是她若有個三長兩短,那么大貝勒將會采取何种報复行動?每個人心中此時均不約而同的思忖著。
  “動作快一點!”索能在房外指揮著,兩名家仆提著熱水進屋。
  元勳已幫她換下干淨舒爽的衣裳,“來人!將火盆的火燒旺一點,人冷了。”
  婢女立刻將屋里每個大小火盆里添加木炭,几個人在房內忙進忙出。
  “大夫來了沒有?”他甫開口,索龍已經常人造來。
  老大夫三番兩次被召進王府,面對著气急敗嚷的貝勒爺,也已頗為習慣了。
  經過冗長的診斷及包扎,元勳迫不及待的問:“她怎么樣了?頭上的傷口要不要緊?”
  “貝勒爺,還好發現得早,除了脈搏弱了點外,沒有什么大礙,至于頭上的傷他不算嚴重,只要等人醒過來就沒事了。”老大夫說。
  元勳聞言后,胸口的瘀塞也漸漸散去,“真的沒事了嗎?她什么時候會醒來?”
  老大夫沉吟的道:“類似這种狀況是因人而异,不過快則兩個時辰,慢則天亮就會醒了。”
  “是嗎?”元勳的心思又全轉到水蓮身上,渾然不覺老大夫何時被請出去。
  他槌著自己的頭,心里真是懊惱、后悔的不得了,那時,他應該不顧一切的將她送到端王府才對,這樣一來,就不會有今晚的事發生了。
  該死!他要是再找不出凶手,這种事情還會一再的發生,只怕……下次運气就沒這么好了。
  元勳一直守在床前,目不轉情的瞅著水蓮的臉,還不時的探測她鼻間的呼吸,深怕她一個不慎斷了气。盡管大夫已經說她沒事了,可是,不見她醒來,他心里總是覺得不踏實。
  “蓮儿,快點醒來吧!告訴我是誰傷了你,我要親手殺了那個人,你快點醒過來……”他不停的喃喃念著,只盼水蓮能像上回一樣听見它的呼喚。
  索龍進來了又出去,明白無論自己說什么都沒用。
  元勳就在這种備受煎熬的心情下一分一秒的度過,丑時過了、寅時也過了,再來就是卯時……天快要亮了。
  遠處,膏起了第一聲的雞啼。
  昨晚松柏苑內的侍衛及家仆們都沒有入睡,一起熬夜到天明。
  當水蓮從暗無天日的世界醒來時,已經快辰時了。
  “唔……我的頭……”后腦勺的腫塊讓她攢眉呻吟。
  靠在床柱旁打盹的元勳惊醒過來,喊道:“蓮儿,你總算醒了,別動!你是不是頭疼?我已請大夫幫你上藥包扎,你乖乖躺好,安心養傷。”
  她眨了眨睫毛,“元勳?我……怎么了?”
  “這正是我要問你的,你一個人跑到西邊長廊做什么?又是誰打傷了你的頭?”
  他情急的問。
  水蓮起初是一臉茫然,慢慢的才把當時的情況想起來。
  “側……福晉,我看到側福晉,她……”可是又好象不是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水蓮絞盡腦汁的拚命回想。
  元勳一听到又是她,新仇舊恨全加起來,整個人就爆炸了。
  “啊!”他憤慨的大吼一聲,“為什么她就是不肯放過我?我一忍再忍,她卻一再痛下殺手,還口气我再也忍不下去了,這次我非親手殺了她不可。”吼聲未歇,便抓起挂在牆上的寶劍,气勢万鈞的狂奔出去。
  “貝勒爺,發生什么事了?”索龍听見吼叫聲,人往里頭沖,兩人險些相撞。
  “滾開!”現在的元勳是頭喪失理性的野獸,只想將敵人碎尸万段。
  索龍大惊失色,“快點攔住貝勒爺!”
  “貝勒爺,請您冷靜一點。”
  “貝勒爺……”所有的人全都赶去阻止元勳,可是,誰都不敢太靠近他。
  被留在房內的水蓮捧著頭想坐起來,“元勳,不要……沖動,唔……頭好痛……”唉!他怎么不听她把話說完,就這樣跑出去,要是真把側福晉給殺了,那還得了?她得赶去勸阻才行。只是,她的身子折騰了一夜還很虛弱,連下床的力气都沒有,只有干著急的份。
         ※        ※         ※
  元勳提著寶劍殺進芙蓉苑,里面的家仆各個嚇得一愣一愣的,惊在原地不知所措。
  “貝勒爺,請你三思呀!”
  “奴才求求你息怒,貝勒爺……”
  一大堆侍衛家仆將他圍在中間,企圖阻撓他前進的路。可是,元勳早就豁出去了,他已經受夠了這一切,決定今天要將它做個了結。
  他怨聲咆哮,“全都給我滾開!”
  索龍全身肌肉繃緊,隨時准備飛扑過去奪下他的劍,“貝勒爺,請你一定要三思,切勿沖動行事。”
  “連你也想違抗我的命令?”元勳厲聲的喝道。
  “屬下不敢。”
  “不敢就給我閃到一邊去,誰要敢阻攔我,我就要誰的命!”元勳以銳不可當之勢拔拔出稍,目標便是側福晉下榻的寢室。
  “危險呀!誰快去通知王爺啊!”
  “糟了!快進去通知側福晉……”芙蓉苑的人總算從震愕中清醒,紛紛有了動作。
  索龍見情況不對,朝一人使個眼色,趁元勳不備之下飛扑過去,各抓住他的一條手臂。
  “你們干什么?!索龍,我命令你放開我。”元勳怒不可遏的又叫又吼,气得肝火直往頭頂上沖。
  “屬下宁可事后被貝勒爺賜死也絕不放手,屬下只求你先把事情弄情楚,免得鑄成大錯就來不及了。”索龍緊拽著他的手臂跟著提高嗓門吼道。
  元勳的牙齒咬得都發疼了,“不用等到事后,我現在就一劍殺了你……”
  屋里的側福晉听見家仆通報,說大貝勒發瘋似的沖進來要殺人,也在婢女仆役的陪同下拜了出來。
  “一大清早,你跑到我這儿來發什么瘋?我這二娘又是哪里惹到你、礙到你了?”她字字奚落的問。
  元勳雙臂都被人制住,但那雙猛銳的黑眸仍死盯著她。
  “這就要問你了,我是哪里惹到你、礙到你了?蓮儿跟你又有什么仇恨?你居然連她都不肯放過,告訴你,有本事就沖著我來,對付一個弱女子算什么?”
  側福晉惊怒攻心,“你在胡說些什么?”
  “你自己心里有數,可惜蓮儿沒有被你害死,她可以作證,凶手就是你。”
  “你……”側福晉气得說不出話來。
  “無話可說了是不是?今天我一定要殺了你不可。”元勳使出全力將索龍和另一名侍衛都甩開來,提著劍就要殺上去。
  侍衛們大惊,有的負責保護側福晉,有的負責想搶下元勳手上的兵器。
  “貝勒爺,万万不可啊!”
  “貝勒爺,奴才們不想冒犯您……”大家深知若真的動起手來,難保不會受傷,可是,他們又不能眼睜睜的看他行凶。
  元勳像是沙場的勇士,昂揚地邁著大步向前進,“你們一個個都給我滾開……”“啊……”側福晉被他的表情囁著了,只能不斷的往后退。
  這時有人率先赶了過來,一看這情況,不顧危險的扑上去,抱住元勳的大腿。
  “大阿哥,我求求你不要殺我額娘,我求求你不要……”元磬哭紅了眼,死命的攥著元勳的褲管。
  他雙眼一瞪,“滾開!否則我連你一塊殺了。”
  “元磬,危險呀!你快走開……”側福晉惊出一身汗,口中直嚷。
  元磬淚流滿面的哀求,“我不走!大阿哥,我額娘如果做錯了什么事,讓我來代她受過好了,求求你不要殺她……”
  “你……走開!听到了沒有?”元勳想要掰開他的手指,可是他愈抱愈緊。
  “再不讓開,就別怪我手下無情。”
  “我不放、不放,大阿哥,我知道你跟額娘一直都是水火不容,就算她真的做錯了事,請你給她一個解釋的机曾,讓咱們來彌補,算我求你好嗎?”他泣不成聲的請求。
  元勳恨聲的說:“要怎么彌補?我額娘和如夫人都已經死了,還有那些其它無辜受害的人,一句彌補就能了事嗎?”
  元磬衷心的說:“只要你不殺我額娘,就拿我的命去抵好了。”
  “元磬,你在說什么傻話?她們的死根本不關額娘的事,你不要听他的,快過來額娘這邊。”側福晉朝他招手,急著想將小儿子納進怀中。
  “額娘,都到這個節骨眼了,若真的是您做的,只要您肯承認錯誤,我相信大阿哥曾原諒咱們的,恕不要一錯再錯了。”
  她急得大叫:“我沒有、我沒有,要我說几百遍你們才听得進去?你們去把那丫頭找來,我來跟她對質。”
  “你還敢否認!”元勳震怒的又吼了起來。
  “住手!”王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芙蓉苑,將現場一触即發的狀況收進眼底。
  “把刀劍收起來,全都還下去。”
  “喳!”眾人訓練有素的在极短的時間內消失。
  側福晉仗著有他在,聲量也大了,“王爺,你來得正好,看看你養的好儿子,居然要殺我!”
  “夠了!你少說兩句。”王爺一臉沉痛的來到元勳面前,抬起手取走他的寶劍,索龍赶緊過去接下來。“統統進屋里談。”
         ※        ※         ※
  元勳走后,水蓮撫著里在頭上的紗布,努力的回憶昨晚發生的事。她好象忘了什么東西,而那東西非常重要,她必須盡快把它想起來。
  究竟是什么呢?
  她記得招弟約她戌時到西邊長廊,可是等地的人卻是側福晉……等一等,那人确實是穿著側福晉的衣裳和裝扮,可是,似乎又不太對勁。
  快點想起來!快點……不對!水蓮圓睜著眸子,她記得當時有人朝她的后腦敲了一記,雖然很痛,可是并沒有讓她馬上昏過去,她依稀間還听到有兩個人的對話聲。
  那聲音好熟……水蓮的腦子陡地打然一聲,“天呀!那是招弟……還有、還有……娣姑。”她的聲音變小了,因為太震惊了,她難以置信,招弟也會是害她的人之一。
  如果招弟和娣姑是一伙的,那么上回的棗泥餡山藥糕擺明了就是想毒死她,只是她陰錯陽差逃過了,讓貴嬤嬤成了她的替死鬼。
  可娣姑為什么要她死?是受了側福晉的唆使嗎?還是有其它原因?
  不行!她不能在這里等下去,水蓮念頭一轉,赶緊掀被子下床,她喘著气穿上厚衣、斗蓬,想赶去阻止元勳,免得他真的殺了側福晉。
  “元勳,你等等我,你千万不要沖動……”她好害怕若去得太遲,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她勉強出了房門,卻沒看到一個侍衛家仆,大概他們全跑去芙蓉苑了。
  而另一方面,七巧陪著主子正欲赶往芙蓉苑,驀然指著遠處,“格格,那不是娣姑嗎?這時候她不待在側福晉身邊,偷偷摸摸的要上哪儿去?”
  “咱們跟在她后面,我倒要看看地想做什么?”霙格格當机立斷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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