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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小酒樓內,白薇悶悶不樂的喝著酒,滿腦子都是邵厚遠最后的表情。那不屑一顧的眼神,仿佛是一把利刃,活生生的插進她的胸口。
  二師兄看她的神情好陌生!
  長久以來,她的世界一直繞著他轉,當那夜獻上自己最寶貴的身子之后,二師兄便是她的所有,如果失去了他,她也活不下去了。
  為什么二師兄好象變了個人似的?還是她從未真正的了解過他?白薇甩了甩頭,那是不可能的事,她了解二師兄的一切喜好,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難道他變心了?不會的,二師兄不是那种人,他說過他會娶她為妻。也許是自己想太多了,一定是這樣,她要相信二師兄。
  “王兄,你今天怎么突然這么慷慨,請我來喝酒?”她背后的桌位傳來兩個男人的對話聲。
  接著那被稱作“王兄”的男人快意的大笑,“豈只喝酒,晚上我還要請陳兄到麗香院好好的樂一樂,錢全算我的。”
  “真的還是假的?几天不見,難不成你發了?”那人又問。
  “呵、呵,差不多,我偷偷的告訴你一件鮮事,你一定不會相信。”
  他掏掏耳朵,“喔!快說來听听。”
  “就在前几天夜里,我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一個蒙著臉的男人,跟我談了一筆交易,你猜是什么樣的交易?他說只要我代替他跟個女人相好,就給我一百兩銀子,你說鮮不鮮?就算嫖妓也要付錢,哪有倒貼的道理,可是偏偏還真有其事。”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只不過既然有這么好的事,我哪有可能放過,自然是答應他了。那天晚上,他把我的眼睛蒙上,帶到某個地方,過不了多久,他就解開我眼睛上的布條讓我進到一間屋子里,最重要的是,他還囑咐我,無論如何都不能發出聲音,不然不光是一百兩飛了,就連小命也會沒了。”
  “這……會不會有詐?”
  “我本來也這么想,不過,想到一百兩銀子,就算再危險我也照干不誤。后來進了房間,里面黑漆漆的,就只听到躺在床上女人的聲音,哇!不是我在吹牛,那嗓子說有多好听就有多好听,光用听的,我全身都已經酥了,二話不說,就脫衣服上床了……”
  “然后呢?感覺怎么樣?”那人咽著口水問。
  “真是他媽的夠爽,那娘儿們一身的細皮嫩肉,腰就是腰,臀就是臀,最重要的是,人家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
  “什么?有這么好的事,我怎么都遇不到。”
  “嘿……我的運气比你好,到現在還是回味無窮,就不知道那娘儿們長什么樣子,如果長得不賴,說不定還可以討回家當小妾。”
  “你都沒見到她的臉嗎?”
  “我哪敢偷看,我連那地方是哪里都不知道,只知道那娘儿們抱著我一直叫“二師兄”、“二師兄”的,她還以為我是她二師兄,對我熱情的不得了,你說好不好笑?哈……”
  “當啷!”白薇手中的酒杯一松,在桌面上滾了滾,最后掉落到地面,摔成粉碎。
  她的臉色蒼白,在极度的震惊后,整個人呆掉了。
  那兩人旁若無人的繼續高談闊論,越說越露骨,甚至把每個細節都描述的一清二楚,不在乎這是公共場合,那放肆淫亂的笑聲,像一根根的針刺進白薇的耳膜。
  不要再說下去了!不要再說下去了!她很想這樣大叫,可是喉嚨卻發不出聲音來。
  這不是真的!二師兄不會這樣對她,一定是別人,不會是她。
  可是,她騙不了自己,那一夜的記憶如此鮮明,就因為對方是她最愛的二師兄,所以那种甜蜜的滋味總會讓她忍不住再三回想。白薇一陣反胃,嘔心的想要大吐特吐,不!這不是真的!不是……
  “不……”她揪住胸口的衣服,全身抖的更厲害,想到自己的身子已被個猥瑣不堪的男人侵犯,就覺得好髒、好髒。
  “王兄,搞不好那蒙著臉的男人不行,所以才找上你。”
  “我管他行不行,說不定人家根本不喜歡女人。”
  “你是說他有那种癖好?”
  “不管是什么,反正我是人財兩得,這种好事,要是能多來几次該有多好。”
  白薇松開捂住雙耳的手,耳朵轟隆隆的作響,回想起那天……
  “二師兄,你的脖子……”
  “大概是被蚊子咬到的。昨晚蚊子特別多,害我一整晚都沒睡好。”
  她曾經怀疑那不是被蚊子咬的,而是吮痕,可是會是誰……
  白薇陡然間凍住不動,莫非是大師兄?二師兄和大師兄那天同床共枕,除了他之外,還會有誰;她又想到二師兄推開自己時,眼底所流露出來的嫌惡,好似不喜歡她碰他……難道二師兄他喜歡的是男人?
  一瞬間,她用美夢所建筑的城堡全部瓦解破碎了。
  為什么二師兄不告訴她實情?為什么要那樣設計她?
  二師兄,你騙得我好慘啊!白薇目光渙散,在心底吶喊著。
  現在她該怎么辦才好?她眼神狂亂的捧著頭,二師兄不愛她,她的身子又被人玷污了,一切都完了……
  沒有人會再要她,她將一輩子受盡眾人的恥笑……
  “啊——啊——”白薇精神整個崩潰,發狂似的大叫。
  一下子,酒樓里所有的喧嘩聲都不見了,十几雙眼睛同時看向她。
  她恐懼的尖叫:“不要看我,你們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姑娘,你怎么了?”伙計赶忙向其它人陪個禮,過來詢問。
  白薇見有男人靠近她,嚇得躲到桌子底下,縮成一團,“不要過來……走開!不要過來……”她要找個地方躲起來。
  “姑娘,你是不是生病了?”
  伙計伸出手要將她拉出來,白薇卻尖叫連連的沖了出去。
  “姑娘,你還沒付賬,姑娘……唉!真是可怜,長得這么漂亮,居然是個瘋子,可惜喔!”
         ※        ※         ※
  繚綾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他們的人才到定縣,竟然就能馬上住進一座古色古香的庄院中,而且里頭已經打掃的窗明几淨,像在等待客人來到。另外還有眾多仆人伺候,不需要自己動手,他到底是怎么辦到的?
  “你認識這間屋子的主人?”她揣測的問。
  祁焄模棱兩可的說:“可以這么說。”這庄院是屬于黑魁堂的諸多產業之一。
  “你就一定要這么故弄玄机嗎?你究竟是什么人?”
  “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他也不是故意要賣關子,只是希望她在接受他之后,再向她承認身分。
  繚綾不悅的問:“要到何時才算時候到了?”
  “等你答應嫁我為妻。”他邪惡的笑,睨著她漲紅的粉臉。
  “你……”繚綾鼓起雙頰,“哼,那你繼續保持神秘好了,我才懶得知道你是什么人,還有,你把小少爺帶到哪里去了?”
  “他有盧開和仆人照料,不會有事。”
  她不想再爭辯下去,“我的房間在哪里?”
  “跟我來。”他領著她穿過天井,經過一條僻靜的走廊,來到一間映著溫暖燭光的廂房前。“就是這里了,希望你會滿意。”
  繚綾進了屋內,沒想到祁焄也跟著進去。
  “你……進來干什么?”她詫异的叫。
  “這里也是我的房間,我當然可以進來了。”他熾熱的眸光帶著夜的深沉、危險,嗓音如黑天鵝絨般柔軟,性感的蠱惑著她。
  “什么?!就知道你沒安好心……”她冷不防的顫抖一下,不讓自己隨著他墮落到地獄的最底層。
  祁焄狀似無辜的攤開雙手,“我做了什么?”
  “你還有臉問?難道你不是想……”她气結的吼。
  “我只是想擁著你單純的睡一覺,什么都沒有想。”他曖昧的眨眼,“不過,如果你想的話,我是很樂意奉陪的。”
  紅暈從繚綾的臉一路蔓延到腳趾頭,窘得她話都結巴了。
  “你……我……才沒有想,你這無賴!”
  “多謝你的贊美。”祁焄瞇著眼,緩緩的從她的臉移到白皙的雪頸,最后落在令人血脈僨張的酥胸上。“需要我協助你寬衣嗎?”
  繚綾經他的利眼肆無忌憚的挑逗,全身的肌膚又疼又麻。
  “不必了,我……還是趴在桌上睡就好了。”跟他一起躺在床上,簡直就是羊入虎口,這人永遠當不了君子。
  “怕我吃了你嗎?”他有意無意的諷笑。
  她強辯的說:“誰怕了?我只是……不習慣身邊有別人。”
  “差勁的借口。”他淡淡的笑弄,當著她的面脫光衣物。
  瞟見他一身結實陽剛的肌肉,繚綾不自覺的惊叫出來。
  “你干嘛把衣服都脫光?”她慌亂的背過身,臉頰像被火燒紅了。
  祁焄低沉的笑出聲,“我習慣裸睡,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可以穿上褲子,不過,前提是你必須到床上來睡。”
  “我不會上你的當。”她憤怒的吼。
  “你再不上來,等我親自去抓的時候,要是情況失控,今晚恐怕就不再只是單純睡一覺而已。”
  繚綾怒轉過身,死瞪著他,“你這天殺的混蛋、變態、色狼……”
  “罵夠了嗎?請。”他雙臂環胸的立到一旁,朝她揚揚眉。
  她困難的吞咽一下,“你先把褲子穿起來。”這男人臉皮比城牆還厚,赤裸著身体居然臉不紅气不喘,可見得他多常在女人面前赤身露体。
  待他套上長褲,繚綾才以最快的速度鑽進被窩,隨即感覺到軟榻往下一沉,一具溫熱的軀体緊挨著她躺下,一只手臂跟著從后頭纏上她的柳腰。
  “你一定要靠這么近才行嗎?”她渾身躁熱起來。
  他在她耳邊呼气,“你不覺得我們的身体相當的契合?”
  繚綾用手肘往后頂,“一點都不覺得,過去一點,我好熱。”
  “熱?”祁焄磁性沙啞的笑聲更增添誘惑的力量,“我也很熱……”
  她羞惱的嗔怪,“你說過今晚不會碰我的。”
  良久,就在繚綾以為他要開口反悔之前,他歎了口气,“睡吧!我保證不亂來就是了。”
  燭火“吱!”的一聲滅了,昏暗的气氛讓繚綾漸漸松懈下來,不自覺的蠕動身子,無巧不巧卻剛好壓過男人的重要部位,就听見他倒抽口气,伴隨著一聲痛楚的男性呻吟,害得她全身也跟著一僵。
  “該死!”他狠狠的詛咒一聲。
  繚綾吶吶的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是故意的!如果你想報复,這倒是個好方法。”他咬著牙尖銳的說。
  她顫巍巍的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听見她聲音微微發抖,祁焄咬緊牙關,費力的平息已然勃起的欲望,他試著想點別的事情讓自己分心,不然他一定馬上翻身壓住她,管她愿不愿意,先讓欲望得到紓解再說。
  “想不想听個故事?”他問。
  “我不知道你也會說床邊故事?”繚綾很自然的提出疑問。
  祁焄粗聲的吼:“你到底要不要听?”這女人不知道他忍的很痛苦嗎?
  “我听、我听。”她委屈的應道。他好凶!
  畢竟那不是個美好的故事,他讓思緒在心中沉淀半晌,才娓娓道來。
  “二十几年前,在某個小鎮上,有個經營小本生意的老實男人,在媒人的介紹下,娶了鎮上有名的大美人為妻,夫妻倆感情還算恩愛,可是那老實男人因為做生意的關系,夫妻倆一直聚少离多,直到三年后,他的妻子才有了身孕,后來也為他產下一名健康的儿子。那老實男人當然非常的高興,發誓要努力的賺錢,讓妻儿過好日子。”
  “那老實男人的妻子由于生得美貌,即使已為人婦,還是有許多仰慕者追求,不過,她還算是恪守婦道,不敢做出背叛丈夫的事來。直到儿子十歲那年,由于老實男人和朋友合伙做生意,沒想到那朋友卻帶走了老實男人全部的財產,還讓老實男人欠了一屁股債,連房子也抵押出去,一夕之間,變得一貧如洗,就連三餐都沒有著落,還得四處向人借貸,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窮日子。”
  “就這樣過了將近一年,老實男人的妻子再也受不了過著只能穿一身的破爛,吃著向人家施舍來的飯菜,挨人家白眼的窮苦日子。這時,來了一位有錢有勢的老爺,因為看上她的美貌,愿意納她為小妾,于是她動心了。”
  “當她儿子知道這件事時,曾經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她,請她不要拋棄他和爹,可是她不為所動,狠下心來拋夫棄子,跟別的男人跑了,從此再也沒有她的消息;那老實男人始終相信妻子總有一天會回來,直到臨死前,還在期待能再見妻子一面,可是很遺憾的是,直到他合上眼睛的那一刻,還是沒能見到思念的人。”他語气飄忽不定的說完。
  繚綾眼眶一熱,“然后呢?”這故事的主角就是他的爹娘嗎?
  “后來那老實男人的儿子長大了,可是儿時留下的陰影造成的后遺症,令他再也不相信女人!他相信天底下的女人都是虛偽、愛慕虛榮,盡管有很多女人愛他,愛到愿意用死亡來證明自己的心意,可是,他卻只是把心封鎖的更嚴密,誓言不為任何人開啟,只因他恐懼再次受到傷害。他原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愛人,直到……”
  祁焄發出低喃的輕笑聲,“直到他遇到一個脾气很坏的姑娘,剛開始他的确只是抱著玩玩的心態,認為她跟其它女人沒兩樣,可是她剛強的意志,以及表現出來的勇敢,卻動搖了他的決心,他雖占了她的身子,但是他還想要更多,可惜那位姑娘似乎不怎么喜歡他,著實讓他傷透腦筋。如果那個姑娘是你的話,你會接受嗎?”
  繚綾臉孔發熱,勉強自己不讓嘴角往上揚,“我……又不是她。”
  “我是說假如,你會接受嗎?”祁焄將她身子翻正,面對自己。
  “我不知道,你……不要問我。”她閃躲他炙熱的目光說。
  他的額頭抵著她,兩人的鼻息如此接近,“你是故意在折磨我嗎?”
  “我沒有。”察覺到他的軀体變得亢奮起來,繚綾顫著唇輕喃,“不要,你答應過我的,不……”那細碎的抗議聲少了些堅決,卻多了份嬌嗔。
  “只要能得到你,我愿意當個小人。”
  祁焄以一貫霸道的姿態,不由分說的將她卷入情欲的深淵……
  如果非得借著肉体的占有,才能間接得到她的心,那么,他會一遍遍的讓她臣服在他怀中,直到她再也离不開他為止。
         ※        ※         ※
  為什么會找不到?繚綾明明說東西就埋在枯井里,為什么他挖遍了還是找不到?
  難道她知道他的目的是那兩把劍,所以才故意說謊騙他?
  一定是這樣,他真是太小看她了。看來她是有意支開他,好乘机逃走,該死的賤女人!竟然敢欺騙他,他絕對不會輕易饒過她。
  邵厚遠日夜兼程的赶回安陽,一看見房里早已人去樓空,不禁大吼一聲:“賤女人!果然逃走了,我一定要殺了你……”
  他原本俊秀的臉龐此時像變了形,“王者之劍是我的,誰都不能跟我搶,它們只能屬于我……”
  他要長生不老!他要稱霸武林、揚名立万!誰都不能阻止他,他一定要得到那兩把劍不可。
  “二師兄,真的是你?我一直在等你,你終于回來了……”白薇披頭散發,一會儿笑一會儿哭,“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我在這里一直等、一直等,總算盼到你回來了。二師兄,我再也不要跟你分開了……”
  “繚綾她人呢?他們上哪儿去了?快點跟我說。”邵厚遠不在乎她變成什么模樣,只想赶快找到要找的人。
  她不回答問題,只是一徑的傻笑,“二師兄,我們什么時候成親呀?”
  “我沒時間跟你囉唆那些無聊的事,快告訴我,他們到底是什么時候离開的?”他用力的搖晃她。
  白薇忽地滴滴答答的掉下眼淚,“二師兄不愛我了嗎?為什么對我這么凶?我們不是要成親了嗎?”
  “你是瘋了,還是听不懂我說的話?”邵厚遠咆哮道。
  “我沒有瘋,二師兄,我真的好愛好愛你。”她試著保持最后的清醒,想要弄清事情真相。“請你告訴我,那天晚上和我在一起的人是你,不是別人對不對?”
  她不愿相信最疼她、寵她的二師兄會對她做出這种事。
  他沉下臉重喝:“我現在沒心情跟你扯這些,你不說,我自己找。”
  “二師兄,你不要走……”白薇緊緊攀住他的手臂,死命的拖住他前進的身軀。“求求你告訴我,那個人是你,你喜歡的是女人,不是男人對不對?”
  “是誰告訴你我喜歡的是男人?”邵厚遠臉色不一變,狐疑的瞇起眼,“該死!你有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其它人?”
  她面無血色的瞠大雙眸,喃喃道:“不會的、不會的,這不是真的……”
  “我在問你話,你有沒有把這個秘密告訴別人?”他使勁的揪住她的頭發,大聲的斥問。
  白薇失神的搖搖頭,“不要……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子?二師兄,告訴我為什么?我不要這樣……”
  “我警告你,要是你敢泄漏半個字,看我怎么對付你!”邵厚遠軟硬兼施的說:“既然事情讓你發現了,我也只好照實說了,只要你听我的話,我還是會遵守諾言娶你進邵家大門;要是你亂說話,最后吃虧的可是你,听明白了沒有?”
  “那天晚上真的不是你?”她的聲音好空洞。
  他發出一聲冷嗤,“我對女人根本沒興趣,不過,堂堂擎天鏢局總鏢頭還是需要一個妻子;將來我們成親之后,仍然可以做一對相敬如賓的恩愛夫妻,至于私底下則是各取所需,互不干涉。”
  她痴呆的看著邵厚遠,像是听不懂他的話。
  不過她心里明白,二師兄娶她只是為了利用她,并不是因為愛她。
  為什么她付出所有,得到的卻是這么殘酷的事實?
  邵厚遠將她的手從身上扒下來,“我還要去追人,沒時間在這里跟你耗下去,繚綾已經离開几天了?”
  “我不知道。”她神情恍惚的說。
  “該死!”他一定得及時逮到他們,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白薇見他又要走,瘋了似的抱住他,“二師兄,你不要走……讓我幫你,讓我幫你把病治好,只要我們有心,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
  “你在發什么神經?滾開……”他絕情的將她推倒在地。
  她對他的背影,嚎啕大哭,“二師兄,不要拋下我,二師兄……”
         ※        ※         ※
  傍晚時分,祁焄一行人來到距离京城不到一天路程的延慶縣,預計明天這個時候應該就可以抵達戶部尚書顧大人的府邸了。
  當他們進入客棧時,沒有人注意到有一雙虎視沉沉的眼睛正緊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邵厚遠壓低斗笠的帽沿,隱藏自己的行蹤。
  總算讓他找到了。他唇邊挂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獰笑。這一次絕對不會再錯過机會,非逼她說出東西的下落不可。
  邵厚遠緊跟著也進了客棧,要了間离他們最近的客房,躲在里面,枯等了兩個時辰,見外頭天色已暗,便決定開始行動。
  他潛伏在外頭,听見屋內響起一大一小的對話……
  “綾姨,我明天是不是就可以見到外公了?”嚴顥打著呵欠問。
  繚綾幫他脫掉外衫,然后送他上床。“是啊!明天下午,小少爺就可以見到外公了,高不高興?”
  “當然高興。”原本快要睡著的他,驀然又睜大一雙圓亮的眼睛,“綾姨,你是不是很喜歡那個祁叔叔?”
  她沒想到他會有此一問,“是誰跟你說的?”
  “因為祁叔叔偷親綾姨的時候,被我看到了。”嚴顥咯咯的笑說。
  繚綾臉一紅,“坏孩子,怎么可以偷看?”
  “盧叔叔他也有看到,他還說綾姨遲早都要嫁人,可是嫁了人之后,就不能跟顥儿住在一起了,是不是真的?”他好擔心的問。
  “別听他胡說!綾姨答應過你爹娘,要照顧你長大,所以絕對不會嫁人。”盧大哥也真是的,他實在不該跟小少爺說這些話。
  “好棒喔!這樣我們就不用分開了。”嚴顥孩子气的拍手,可是隨即又皺了皺眉,“那祁叔叔他怎么辦?他好可怜喔!”
  “他一點都不可怜,祁叔叔可以去娶別的姑娘。”繚綾的心微微的生疼,可是故意不予理會。
  嚴顥像個小大人的說:“可是祁叔叔只喜歡綾姨一個人,他才不會娶別人。”
  “你又知道了。”她搔他的胳肢窩。
  他在床上打滾,咯咯大笑,“呵……好痒哦!好痒……”
  兩人笑鬧了一陣,繚綾才重新幫他蓋好被子,“好了,小孩子別想這么多,閉上眼睛睡覺,綾姨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听到這句話,邵厚遠知道机會來了,待繚綾离開房間,遂悄悄的進了屋子。
  “邵叔叔?”嚴顥听見開門聲,坐起身一看,揉著眼睛喚道。
  他將食指抵在唇前,“噓,顥儿乖,不要出聲喔!邵叔叔現在要帶你去一個很好玩的地方,如果你太吵的話,我就不帶你去了。”
  “也帶綾姨一起去嗎?”
  邵厚遠推被抱他起來,“綾姨待會儿就會來,邵叔叔先帶你去,我們走。”
  出門前,他不忘在桌上留下一張字條。
  須臾,繚綾回來了,她怔愕的看一眼半開的房門,她明明記得剛才离開之前是關著的,怎么才一下子就自己打開了?她警覺情形不對,忙不迭的沖進屋。
  “小少爺?!”果然床上空無一人。
  會不會貪玩跑出去了?繚綾抱著一線希望忖道,可是一瞥見壓在燭台下的字條后,她的整顆心都涼了。
  匆匆的拿起字條,上頭只潦草的寫了几個字——
  想要孩子活命,立刻到城郊亂石坡,不許聲張。
  上頭沒有署名,會是什么人綁架小少爺呢?難道是夜鵩大盜的党羽?
  現在該怎么辦?繚綾方寸大亂,考慮著是否要去找祁焄幫忙。
  不行!字條上還特別注明要她不能聲張,万一惹火了對方,小少爺的性命就有危險了,她不能冒險。
  時間不容許她再拖延,于是她當机立斷,取來長劍,便單槍匹馬的赶往亂石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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