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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去美國?"郝伶儿剛結束了最后一天的期末考試,當天晚上方毅就宣布明天要她一起跟他去美國的決定。
  "我要去紐約視察業務,反正你也開始放寒假了,正好一起過去。"
  "去紐約視察?為何要我跟去?"她不認為方毅是個喜歡隨身帶著情婦跑的男人,他雖然狂野不羈,卻絕對公私分明。雖然對他的決定受寵若惊,但是,她在他的眼中畢竟是情婦不是嗎?而且,他在美國不是也有情婦?她才不想見到他的另一個女人,与其如此她宁愿留在台灣,為了四年后的留學考,她都已經計划去補托福了!
  這女人真是不識抬舉!他處理公事時可從來不帶女人的,因一時心血來潮破例要帶她同行,若是以往那些情婦早就歡天喜地立刻打包行李听候吩咐。哪像她居然一臉質疑!而且還不是那么情愿!
  "這一去少說要兩個月,我希望你跟在身邊。"對她的少一根筋早看開了,他不會為這种女人心煩意亂。
  "你上回不是才去過?"是誰害得他放下公事不管而提前一個月回來的!他可不會放她在台灣讓其他男人有机會追求她,貴重物品還是隨身攜帶得好!
  "你再羅嗦,我就把你五花大綁丟上飛机,管你要不要去。"
  "我的意思是——護照和簽證都還沒……"
  "早替你辦好了。"想用這方法解套?門都沒有!他揚起得逞的笑容。
  "唉,也好,反正遲早要去美國,先去見習也好。"郝伶儿自言自語地進房間准備行李。方毅并不知曉她打算補托福出國深造的計划,看她乖乖順著照辦,也就不再多心什么。
  來到美國之后這兩天,郝伶儿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時差尚未調整過來,即使在清醒的時候精神也是恍惚的。方毅將她安置在紐約市郊的高級別墅,自己則先去處理商業上的事情。第三天之后,她已能适應那儿的空气和環境,精神也完全恢复。雖然平日有三個不同國籍的名廚師輪流來照料三餐,但她實在太無聊了,既然閒不下來,就得找些事情做做,首要之務當然是練習英文會話嘍!其中一個廚師是美國人,她捱上前用著生硬的英文拜托他事情。
  廚師听了之后恍然搖頭道:"太太!這樣不行的,老板會不高興的。"
  "有何不可?由我來做菜為何會惹他不快?"
  "這是我的職責,而且老板交代太太不可亂跑,如果我帶你去超市,老板知道會開除我的。"
  "放心,只要我們不說他不會知道的,每天吃法國料理、日本料理,不然就是意大利餐,老是吃這些山珍海味也不好,不如我炒些台灣家常菜給你吃,有沒有吃過蚵仔煎?很好吃哦!"
  "可是太太……"他有些心動。
  "別叫我太太,我不是他老婆。走嘛!一起去逛,很好玩的。"
  經她一番說服和保證,廚師終于答應同她一道,由司机開車載他們去超市采購。要在美國生活,首先得要把吃的搞定,所以她決定由超市開始熟悉。約一個禮拜,她已經習慣每天說英語的日子,和佣人們之間也相處愉快。
  方毅在晚餐前回來,這天比平常早了兩個小時,一進門即發現不太對勁,平時做事的佣人不見蹤影,卻听到廚房傳來眾多笑鬧聲。他走近廚房看個究竟,一大群佣人圍著伶儿,她正在說明紅燒魚的做法。
  "就像這樣,魚兩面各割几刀,加鹽、酒腌一下擦粉……"
  "是切魚不是割魚,叫沾粉不叫擦粉。"他以流利的英文更正道。
  "是嗎?謝謝……咦?"她詫异地望著他。眾仆人看到不知何時出現的老板不禁訝然,皆快快散開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沒有了觀眾令伶儿好生失望。
  "你在教他們做菜?"他看到其他已准備就緒的各式菜色,就等著開火下鍋而已。
  "是啊。"猜想接下來包准有一頓挨罵,不過出乎她意料之外,方毅只是好奇地檢視每一盤菜。
  "你每天都在教這個?看不出你還有几手。"
  "我們鄉下的女孩都會做菜,如果不會的話是會被長輩取笑嫁不出去的。"
  "是嗎?"笑容中有著調侃。
  "這种事呀你們這些生長在都市的人是不會懂的,我猜你從小到大吃的都是山珍海味,這种平民百姓的家常菜是不夠格上你們飯桌的!"郝伶儿有些儿賭气地奚落道。
  听得出她語气中的嘲諷,不過他并不在意。
  "你的英文進步很多。"
  "無聊嘛!總要找些事情來做做,學英文是最好的消遣。"
  "待會儿你就不會喊無聊了,現在赶快梳妝打扮跟我去參加'晚宴'。"預想會看到她惊喜的表情。
  "晚宴?我?""不錯,你是我今晚的女伴,快去把你身上的油煙味洗掉。"
  出席晚宴的意思就是——昭告世人她是他的情婦?她一點都不愿意,心情倏地沉了下來。
  "可是……這些菜怎么辦?人家才做到一半……"她想要找理由推拒。
  "佣人會處理,別告訴我你宁愿待在廚房做菜而不愿与我參加晚宴。"他臉色一沉,因為她的臉上是這么寫著。
  "我……好榮幸能陪你參加晚宴——"不想惹他生气,但是……
  "太假了!小孩子都比你會裝!"不由分說拉著她走,這女人真不可愛!坐在豪華轎車里駛往宴會廳的路上,郝伶儿從剛才心口就一直扑通地跳著。宴會一般都是上層名流淑媛的交際活動,她一介鄉下女子怎出得了那种大場面?万一失態了豈不丟臉!
  設計師將她打扮得如此艷麗,穿得這么体面還真不習慣!高跟鞋有六寸呢!若不小心跌倒了鐵定鬧笑話!
  "你真美。"方毅陶醉地欣賞她今晚絕俗艷麗的美貌,女人果真是多變的動物,稍一打扮就會讓男人有惊艷之感。
  "穿這樣不會太夸張?"她不安地問。
  "很适合你。"
  被他目不轉晴的含情目光盯得不自在,害得她雙頰一陣燥熱,忙別開了眼,直气自己不中用。明知他是不婚的男人,再多的甜言蜜語也抹殺不了這個事實,她居然還對他抱著希望。不行!不行!她絕對不能愛上他。郝伶儿警覺到自己有失陷的危險!甩開不該有的情緒,她拉開一小片窗帘看向外面,映入眼帘盡是五光十色的街景。
  車子駛達目的地在廳堂門口停下,有專人為他們打開車門迎接。郝伶儿一時被气派華麗的建筑外觀所震懾,進入廳堂之后,又為光澤四射、璀璨奪目的裝飾所暈眩,要不是挽著方毅結實有力的臂膀,恐怕會因為腿軟而就地倒下。
  方毅感受到她身体傳來的緊繃和顫抖,索性改摟著她走進大廳中央。今晚他是一位風度翩翩的紳士,眼神充滿著溫柔与保護,關愛地望著怀中的窕窈淑女。
  "跟著我,你不會有事。"
  "那個……我……"她閃著求救的眼神,有些儿吞吐。
  "喔?想說什么盡管說。"呵疼她的怜人無助;唯有此時才覺得她真正需要他。
  "我想上廁所。"
  一陣呆楞和無言以對,方毅冷靜地揮手示意女侍者過來。"請帶她到洗手間,謝謝。"
  郝伶儿像是獲救般松了口气,興沖沖地跟隨著女侍者去。方毅俊逸含威的表情差點變形,早知道她嘴里吐不出什么情調話。
  "哈羅,伙伴!"杰佛森拍著他的肩膀。"剛才那位是你的女伴?介紹一下吧。"他好奇地追尋郝伶儿的影子。
  "只是個女伴罷了,有什么好介紹的。"
  "好奇呀!一向是由琳娜擔任你的女伴,而今替換她的位子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不親自看看怎會甘心!"
  方毅眼眸微眯,閃著莫測的清光,吐出的話語不厲而威,"小心點,好奇心過重有時是會害死一個人的。"
  "問題是,好奇的不只我一個人,你沒瞧見那些不遠處瞧著你的女人,她們心里一定在想,琳娜終于下台了,這次站在你身邊的女子不知是什么厲害的角色?"
  "無聊!"
  杰佛森失笑道:"覺得無聊,她們可有的聊,誰叫你英姿卓絕、身价上億,身邊的女人自然會引起其他女人的嫉妒和好奇了。"
  方毅不語,目光始終看向伶儿离去的方向,她應該出來了,怎么還不見人影?
  "琳娜也來了。"杰佛森說道。
  "是嗎?"語气平淡。
  "她雖然不說,但我知道她一直等著做你的女伴,你沒邀她,只好由我代勞了。"
  "隨便你們。"他看到伶儿在人群中閃過的身影,丟下杰佛森逕自追尋她的腳步。
  郝伶儿悄悄溜到陽台透口气,這么多亮麗奪目的名媛紳士在眼前晃動;大家看起來都很高貴,反而讓她更覺得自己好渺小。她站在陽台的角落欣賞方毅今晚的紳士裝扮,是那么耀眼而气宇不凡。每經過一處,便引來眾多男女的圍繞,而他永遠是里頭最出色的一個。他真的很俊,眉宇間充滿著自信,好似地球因他而旋轉一般。他唇角揚起的酷笑散發著魔魅,令人難以掌握又無法抗拒。
  方毅是眾星拱月的注目焦點,反觀她,姿色平凡又不夠亮眼,站在他身旁顯得很不相稱。其他人打量她的眼神有著不以為然,尤其是女人的眸光,笑里藏刀,刺得她全身不對勁,极不友善!總之,离他越遠越好,免得引人注目。不過……
  心中卻讓失落感占据了地盤,他在人群中是那么的光采奪目,突然之間覺得他离自己好遠。而此時她才發現,那位應該离得很遠的耀眼男人正走向她,臉上顯現不悅的神情。
  "為什么亂跑?"責備的語气顯示他找了她好久。
  "你在找我?"她訝异地問,還以為他會被簇擁的美女迷得忘了她的存在。
  "你問這不是廢話!不我你找誰!你真是會惹我!"害他擔心了老半天。
  "對不起……"知道他在找她,心中好欣慰,忍不住貼在他胸怀撒嬌。
  這難得的舉止軟化了方毅的心,溫柔地摟住她,但口中仍是輕斥。"不准再隨便亂跑,除非是在我的視線之內。"
  "喔。"她听話地點頭。
  "還緊張嗎?不習慣這种場合?"托起她的臉端詳,想起她從進場之后就一直顫抖,也許是因這原因而躲到偏僻的角落。
  "還好,只是……"
  "只是什么?"
  "大家都打扮得好漂亮,好像是電影明星或政客名流之類的聚會,站在人群里面我覺得自己好丟臉,而且也……跟你不配。"
  "胡說,你怎么會這么想?"
  "看看那些美女,身材高挑、五官分明,而我……像是置身在一群天鵝里的丑小鴨。"
  "外國女人本來就比較高挑,東西審美備异,不能相提并論。相反的,我倒覺得你是天鵝公主。"
  "真的?"
  "只是還在發育中,翅膀還沒長硬,"
  "討厭!"郝伶儿揮動雙拳要打他,被他笑得躲開,不死心地追打,卻被坏心的他絆倒而擁入怀中。
  "你好坏!"
  "對你不坏才怪。"
  他語气中的寵溺像是透露著什么消息,被他凝望的深眸撥動了心弦,不尋常的气氛流動在彼此之間。方教輕輕移近她的唇,郝伶儿如著迷般輕閉雙眼等待一股暖流流入心頭,卻有人殺風景地打斷這羅曼蒂克的气氛。
  "誰?"方毅不悅地轉頭察看。
  "對不起,打扰了兩位的好事。"琳娜停停走近,既然被發現了毋需再躲藏,便大方地向他打招呼。
  "琳娜!"
  "杰佛森說看到你往這里走來,所以我就過來找你。"
  "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嗎?到美國也不來看我一下,真無情。"撫著他的領帶,嬌嗔的語气性感而迷人。方毅泛著俊酷的笑容攬她入怀,兩人當面親吻起來。
  未料到會看到這一幕,郝伶儿怔住了!她別開臉暗自撫著受傷的心口,他都是這么隨便的吻女人嗎?她是誰?跟他有何關系?情婦就是情婦,雖然她時時提醒自己的身分,自己也不過就是他眾多女人之一而已,絕不是特別的一個,即使如此,她仍是受傷了,同時也清醒了。
  一直以來,她對方毅的吻始終存疑,以為他從來不吻女人,但對自己卻開了例,她居然笨得在心中竊喜,現在眼前的景象推翻她的想法,也殘酷地宣告她和方毅之間絕對沒有未來。
  對方毅而言,吻代表著認同,他唯一吻過的情婦只有琳娜和伶儿,琳娜仍是他最优秀的情婦,跟了他十個月之后,基于她無比的聰慧和高深的技巧,伺候的工夫深得他心,因此給了她犒賞的吻,至于伶儿對她的情緒太多太雜也太莫名,他一直沒有去理清過,只是自然地想吻她,直到現在,他終于發現吻她們的感受有何不同。吻琳娜時,雖有熱情卻很冷靜,但是吻伶儿,往往變成意亂情迷、神智不清了。
  琳娜滿心歡喜于方毅的見面吻,側過頭瞧著呆站在一旁的郝伶儿。
  "這位是?"
  "她是郝伶儿,我的可人儿。"再次摟她過來,眼中有著無比的怜惜。
  "你……你……你……"從失神中回神,迎上那對湛藍的美眸,沒見過這么美麗的女人,尤其那一對藍眼令人震懾,讓她連一句簡單的英文問候語都說得結巴。
  琳娜嫣然輕笑道:"台灣來的?你好,我是琳娜……"流利的中文傾口而出。
  "你會中文?"惊异她中文的流利。
  "琳娜是美日混血儿,曾在中國和日本留學過,有雙碩士學位,所以精通中、英、曰三种語言。"美人、碩士、會三种語言,來不及較勁就被比到地心里去了?真可笑,她竟然幼稚地以為方毅對她是特別的,她總算是真正地死了心。
  只是個不成气候的小女孩罷了!琳娜打量的目光立即有了結論,當知道方毅從台灣帶了個女人來美國時,她非常震惊。根据她對方毅的了解,他不是個會帶女人遠行的男人,尤其是為公事的時候。因此這次的例外讓她無法相信,非要親眼來鑒定這個女人不可!而現在,她不需擔心了。
  大廳傳來悠揚的音樂,舞會已經開始,琳娜勾住方毅的頸項輕柔地說:"待會儿一起跳舞吧,這种場合少不了你英偉的舞姿,而我,一直是你最佳舞伴。"
  "不,今晚例外。"
  "什么?"
  摘下她勾在頸肩的雙腕,轉向伶儿這一方道:"我今晚的舞伴是她。"
  郝伶儿聞言訝然搖頭:"我不會跳,"他應該選琳娜的,她不要再繼續丟臉。
  "我知道你不會。"
  "既然她不會,何必勉強,還是由我來跳,我們不是一直搭配得很好?"
  "是呀,我也覺得……琳娜小姐比較适合……"雖然心在淌血,但她不屬在眾人面前出丑,尤其是方毅面前。想起曾經和鐘士晨一起跳舞過,卻將他的腳踩得凄慘,她不要方毅看到她丟臉的一面。
  "你的舞伴是杰佛森,而我的舞伴是她,各自搭配吧?"說完立即拉著伶儿的手往舞池走去,留下一臉受傷的琳娜。
  "等、等等!我不行的……"
  不給伶儿拒絕的机會,他霸气地摟著她隨著韻律舞動。"身体放松,相信我。"就這么一句話,竟奇异地安撫她不安的心。推出、拉近、旋轉,全由他一手掌控。
  她覺得身体好輕,像是飄浮在云端上的娃娃,任由他帶領著自己旋轉,有時覺得自己暈了就要跌倒在地,他卻能适時地接住她舞向另一個高峰。看著他俊朗的笑容,她一顆抑制的心再度臣服于他了。
  這是什么樣的心情?和鐘士晨共舞時不曾有過。是音樂的關系?抑或周遭气氛的影響?她心跳得好快,整個人异常亢奮,甚至希望就這樣繼續和他共舞下去,沉醉在那對映照出自己影子的深遂湛眸里。輕快的旋律改成慢舞的曲子,恰如其分地奏出适時的羅曼曲,將气氛帶入另一個意境。
  方毅低首深深吻住她,輕柔的、占有的,稍稍离開唇端詳她的反應,果不其然望進一張芙蓉粉頰。她嬌羞地低頭不知如何是好,居然羞澀得不敢看他的眼,為何越來越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緒,這吻根本不算什么呀!至少對方毅而言。
  "我累了。"
  "是嗎?"他讓她到一旁的沙發休息。"在這里等我別走開,我一會儿就過來。"
  待他走開,郝伶儿才松了口气,雙頰的燥熱使她暈眩,為他怦然的心同時也夾雜著悲意。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情婦戒律,李雪茜警告她絕不能愛上方毅,那只會使自己万劫不复了。
  有這么嚴重嗎?可是……她真的很想愛他,原來戀愛是這种滋味,美好得令人不由得輕悸,雖然她只是他其中一個女人,可是當愛上的時候能說不嗎?
  此時琳娜走到她身邊坐下。
  "琳娜小姐……"眼前絕美的琳娜拉回她飄浮的心情。
  "我決定离開他。"
  "呃?离開誰?"
  不管她明不明自,琳娜自顧自地說:"跟他一年了,到今天我才明白,他根本不屬于任何人,只屬于他自己。"
  "你說……方毅?你是他的……"
  "跟你一樣,是他的情婦之一。"
  原來她就是方毅的美國情婦?郝伶儿不禁詫异地望著她。
  琳娜繼續說道:"我只怪自己傻,以為他冷硬的一顆心下必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熱情,誰知他根本沒有心,而我卻遲至今日才看清這一點。"她笑得無奈。"其實我早看清了,只是一直不肯承認,看看我,這就是失寵的下場,一顆破敗的必要如何恢复?唯今之計,就是趁自尊還沒被踐踏之前离開他。"
  "琳娜小姐……"
  "告訴你這些沒別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別重蹈我的覆轍,因為你將是下一個。"
  在舞池的另一方,方毅与一群美國政商彼此寒喧之后,杰佛森湊過來。
  "找我什么事?"
  杰佛森好奇問道:"她就是你台灣的情婦?那個打破紀錄過了三個月還沒被你'革職'的……女孩?"他本來想說女人,但是怎么看都覺得她好幼稚。
  "你怀疑?"方毅對他的好奇甚是不悅,口气像是他早該開除她了。
  "因為不像。"
  "什么不像?"
  "不像情婦。"
  "你以為每個當情婦的女人臉上都要寫著情婦二字。"
  "不,我的意思是她沒有情婦的特質,琳娜美艷大方且舉止高貴优雅,可以是名流貴婦,但也具備了情婦的气質。可是她嘛……完全不會讓男人將她与情婦畫上等號,因為她看起來太純真正直了。"
  他不語,只是滿意地笑了笑,杰佛森的形容詞他也有同感,這正是伶儿吸引他的地力。
  "你們契約到什么時候?結束之后可否把她讓給我。"
  方毅臉上原本柔和的線條瞬間轉為冰冷,凌厲的目光像千万枝箭齊射向杰佛森。
  "喂、喂……不要就不要嘛,算我開玩笑,別瞪嘛!"他赶忙陪笑道歉。
  方毅不發一語,陰沉嚴肅的表情令人匪夷所思,令周遭的空气也為之冷凝。杰佛森提醒了他,他們的契約期限到這個月截止,剩下不到十天了。
  從晚宴回來之后,一路上郝伶儿都很沉默,回到別墅仍是一樣,方毅發覺她的异樣。
  "怎么板著臉?累了嗎?"
  "嗯。"
  "過來。"
  她依令走到他身邊,方毅壓她在床上親吻,意圖很明白,他要她。
  "不要。"她排斥地反抗。
  "為什么?"
  "我累了。"
  想他大概不會答應,他一向要得到他所要的,不容許別人違逆,不是嗎?意外的是,他不再強迫她,給了她一個清靜安宁的睡眠。天知道她根本睡不著,琳娜的忠告一直回蕩在耳邊。她說自己將j是下一個失寵的女人,琳娜的結局令她心寒,那么完美的女人都留不住他的心,那她又有多少本事呢?答案是——沒有。
  很明顯的,她愛上一個不能愛的男人,這男人不要婚姻、不要妻子,只要一個不固定卻能滿足他需求的女人。在自己心碎之前,她唯一可走的路,就是契約期滿跟他說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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