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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節


  翌日,一群人馬匆匆從聶府出發,沒走人來人往的省道,走的是偏僻的小路。
  永倫和聶名兩人分別在馬車的一前一后保護,其他的侍衛呈分散狀圍繞在馬車旁。
  永倫這時才覺得敬華有先見之明,要他多帶几個大內高手南下,有了這群人馬,加上他跟聶名,永倫才安心些。
  傅玉撩起布帘,好奇地瞥著四周,怎么會有人要來抓他們呢?好好的一趟南下之旅,真是飛來橫禍。她都還沒玩夠呢!討厭死了!
  “公主,你別四處東張西望。”月儿緊張地道。
  “我幫大家注意坏人嘛!”傅玉認真地四處張望著。她是該覺得害怕才是,但又還沒發生事情,要她懂得“怕”字,還真難。
  “不用,有皇子和聶王爺在不會有事的。”月儿像是在安慰自己道,事實上她比誰都怕,她只是一名小小宮女,從沒遇過像這么可怕的事,自然心生恐懼。不像公主,明明武功差得很,卻一點也不怕,還敢東張西望的。
  經月儿的提醒,傅玉更是放心。永倫皇兄的武功底子很好,加上身旁又有一群大內高手在,根本不用擔心。
  安心之后,傅玉的視線偷偷地定在聶名身上。
  他的神情不再是輕松和慵懶,全身警戒著,俊美的五官頓時變得很陽剛,不像她認識許久的聶名。
  打從她小時候第一眼看到他時,就覺得他真的長得很漂亮,只是她那時候心情很不好。被一個比自己還要漂亮的男孩看到自己最丑的一面,又被他罵了一頓,再看到他時根本是討厭死他了。而由于父皇的關系,讓她討厭太過風流的男子,那會讓她時時想到自己是沒人照顧的孩子,對聶名的敵意才會更深。
  其實,撇開那些偏見,平心而論,聶名确實是一個很好看的男子。
  他是溫和的、隨性的,卻也是性感的。
  前夜,他溫柔地哄著她,讓她盡情發泄大哭一場,她感到好窩心;昨夜,他如此火熱的親近她,仿佛想把她吞入腹的那种魔魅又挑逗的目光,讓她渾身發顫,腦子一片空白。
  她終于了解為何女人會對聶名趨之若鶩,因為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展現出勾魂的一面,而女人便會乖乖臣服。
  昨夜若不是永倫突然進來,她和聶名也該已經接吻了吧!
  她應該高興被中途打斷,否則便會讓他占到便宜才是,但她的心底卻有著濃濃的失望,渴望他吻著自己。
  小臉一紅,霎時覺得自己好大膽,竟然會有這种可怕的想法。
  “公主,你怎么了?”
  “沒事。”傅玉連忙用雙手大力振去臉上的燥熱感。
  月儿才不相信,沒事的人哪會突然臉紅,小手一探。“公主,你發燒了嗎?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會不會昨夜著涼了,今天才不對勁。
  “沒有——”傅玉緊張地拉高聲音猛搖頭,万一把永倫和聶名都引了過來,她才會羞個半死。
  “真的?”
  “對。”傅玉用力的點頭。
  “好吧!雖然我們在赶路,但公主的身子還是挺要緊的,不舒服就要說。”
  “月儿,謝謝。”傅玉拉著她的手。“對不起,把你拖下水了,我要是乖乖留在宮里就好了。”
  “公主……你別這么說嘛,我的命早是你的了。”公主一向待她很好,她早視侍奉她為一輩子的職責了。
  “月儿,你對我真好,若能平安回去,我一定會好好學禮儀,不惹你生气。”傅玉良心發現的道。
  “好,這是我听到最好的話。”月儿兩眼一亮,簡直不敢相信公主竟然會主動提起學禮儀,感動得快哭出來。
  “嗯,我們會平安的,有永倫和……聶名在沒問題的。”腦海中一想到聶名就忍不住小臉微紅。
  “對,不會有問題的。”月儿接口。
  馬車突然打住,月儿和傅玉措手不及,雙雙撞在一塊,哀叫著。
  傅玉揉著額頭,可怜兮兮地掀起布帘。“干么突然打住嘛……”
  看到眼前几十個大漢攔住他們,傅玉倒抽口气,聶名連忙騎馬到她左側,丟下一句話,就拉下布帘。“別出聲。”
  傅玉才要抗議他的霸道,卻听到外頭有一個男人邪气地淫笑著。“喲!他們帶了一個漂亮的小姑娘耶。”
  永倫鎮定地打量著他們,看模樣不像亂党,反倒像強盜。
  “你們是誰?擋住我們有事?”
  “我們是鼎鼎大名‘馬天寨’的人。留下過路費,我們便可以放人!”言下之意,他們就是強盜啦。
  “好,我給。”永倫在不想動武的情況下應允了。
  “爽快,聰明的小子。”為首的高大漢子,眼神瞟瞟華麗的馬車,心想這回可以撈到不少錢了。“除了錢外,那個女的也給我留下。”雖只瞧到一眼,但也就夠了,長得挺標致的,帶回寨里暖床倒不錯。
  坐在馬車內的傅玉,听到差點气呼呼地便要掀起帘子破口大罵,月儿連忙搗住她的嘴,以免公主太過沖動了。
  “不行,那是我胞妹。”永倫搖頭,心中暗想可能要動手了。
  “你要不要命呀,我說把那姑娘留下,否則免談。”強盜頭子火大地道,這人竟然敢跟他談條件,有沒有搞錯!
  “我要命,也要留下我妹妹,看來我們的确不需要再談。”永倫躍下馬背,聶名尾隨而至。
  侍衛們一半護著馬車,一半守衛在他們的身后。
  “兄弟們,給我拿下。”大漢五官猙獰地大呼一聲,身后的人全沖上前去。
  听到打斗時,傅玉偷偷地拉起帘子張望,陣陣的哀嚎聲伴隨著激烈的刀劍聲不絕于耳。
  沒几分鐘,那個號稱是“馬天寨”的人馬几乎全被制伏,全場只剩下四個人在交手。
  永倫對上一個瘦子,即使空手以對,仍然游刃有余。
  而聶名對上那名為首的大漢。身上除了扇子外,沒別的武器,而那漢子手上卻揮著一柄大刀,傅玉在旁看得膽戰心惊。雖然知道他有功夫,但看到刀子要近他身時,每每都快叫出聲,卻在他沒事時一口气又松下。
  沒多久,永倫和聶名各擊出一掌打得他們哇哇叫,同時收手。
  看著他們被打得鼻青臉腫,聶名道:“走吧!以后別再當強盜了,否則下次就不會這么簡單放過你們。”
  一伙人見聶名沒打算抓他們上官衙,連忙逃了。
  傅玉看著聶名平安無事,才寬了心。
  永倫拍著身上的灰塵,松口气道:“還好不是那票人。”
  “沒辦法,不走官道,走小路便會遇到一些宵小的人。”
  “嗯。”聶名本能地望向馬車,不期然地迎上她關心的眼神,五官不禁柔和了起來,漾起一抹笑意。
  原來,她也會關心他呀。
  傅玉在他的注視下不自在地坐回馬車,小臉一片嫣紅。
  “她沒被嚇到嘛。”永倫看到傅玉异常的表情,再瞟瞟聶名,他們倆奇怪的表現該不會是跟昨夜傅玉莫名其妙的出現在聶名房間有關吧!
  “要嚇到她是挺難的。”聶名好笑的回話。
  永倫微笑地沒作聲,看來他們兩個似乎有那么一點譜喲!
  好現象!
   
         ☆        ☆        ☆
   
  高朋滿座的客棧里,一名漢子气敗地坐下,身后跟著四、五個人,漢子低頭一吼。
  “老板給我上几道好菜!”
  “老大,你還在气呀!”手下怯怯的問。
  “他奶奶的,老子當然气。光看他們衣服,就知道是群肥羊,本來可以賺到一筆銀子,和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偏偏咱們被那些文弱書生給騙了,武功竟然這么高,到手的肥羊和美女就這樣飛了,真是气死我了。”為首的漢子就是几天前,准備搶奪傅玉一伙人的馬仇。
  “老大,別气了,喝口水吧!”手下連忙遞上水安撫。
  “對呀,沒關系,還有机會。”其中一人開口,反正還可以再搶別人嘛。
  “什么机會,那种美女下回不知道還有沒有呢!笨蛋!”馬仇大呷一口輕啐,回想那位姑娘微怒的絕美面孔帶有一种不同凡人的尊貴之气,像是大戶人家的閨女,讓他更想抱抱這种女人跟窯子里的騷娘儿們有什么不同,可卻偏偏看著她從眼前飛過。
  “女人還不是那個樣,等下去怡春院,我幫老大挑個比那個更美的來侍候你。”
  “找有貴族气質的那种。”馬仇皺著臉,老抱著那些俗气的女人讓他都快倒盡胃口了。
  “咦?貴族气質?”他很為難的吞吞口水,妓院里有哪個女人有老大說的什么貴族气質呢!
  “對,那娃儿就是那個模樣,一副有錢的官家千金,隨行又有高超手下的那种大家閨秀。”
  另一名手下突然開口道:“講到侍衛我才想起來,那些人真邪門,功夫高得可怕。”
  他們搶了那么多年,頭一回踢到這么硬的鐵板。
  “對呀,老大,別說那群人了,另外那兩個著華服的年輕男子,更是不輸他們呢!
  所以我們才會被打的落花流水。”他下意識地摸著臉,上頭還瘀青呢!
  “去!哪壺不提,又提那事。”馬仇惡狠狠地敲了手下一記,讓他痛得抱頭亂竄。
  “再提那兩個小白臉,我就打死你。”馬仇一想到那兩個人,就气得瞪大眼。
  “是的,老大,小的不敢了。”年輕的小伙子嚇得身子全縮在一起。老大的拳頭很硬,打下去是會痛死人呢!
  “哼!”
  不遠處的一群人,听著他們的談話,欣喜地互看一眼——武功高強的侍衛,和一女二男的組合?
  看來他們找到人了!
  其中一人站起來,往馬仇他們走過去。“你們在哪里遇到那一票人?”
  “你是誰?什么這一票、那一票的,听不懂!”馬仇的手下莫名其妙地瞪著來人。
  男子丟出一錠大的金元寶。“你們方才形容的人很像我們正在找的人,只要說出來,這錢就是你們的。”
  天底下竟有這么好的事!馬仇二話不說,重述一遍,立即賺了一筆。
   
         ☆        ☆        ☆
   
  傅玉一行人,一路順利無事地過了四天。
  平日匆匆赶路,總是盡量在傍晚時借住民房,除非是一路上沒有人煙,才會借住無人的空屋或廟宇。
  今日運气比較差,他們連個人影都沒瞧見就已夕陽西落,大家只好將就地住在廢棄的破廟中。
  幸好眾人還可打打野食,用膳時仍有肉或魚可吃,加上本來就帶有干糧及買來的食物,伙食還算過得去。
  用完膳,打理一下后,永倫側身看著傅玉道:“讓你受委屈了,出門在外還跟著我吃苦。”
  一路上她都沒有抱怨過什么,但他看了卻很心疼,她平時嬌生慣養,備受大家呵護的,何時受過這种苦日子。
  “才沒有呢!你們是為了保護我才要如此辛苦,再說,這趟出宮是我的主意,你和其他人都是被我連累了,我才過意不去呢!”傅玉搖頭。
  永倫感動的一笑。“不要說連累,你是我妹妹,就算拚了命,我也會護著你回京。”
  “謝謝。”傅玉吐了一口气,思索了一下道。“永倫,万了……我不幸被抓,不要管我,盡管去找救援。”
  “你在胡說些什么!我不會這么做的。”永倫斥責。
  “但是……我和月儿是你們的負擔呀。”傅玉認真的解釋。早知道,小時候永倫要教她武功時,她就認真點,現在至少還有自保的能力,而不拖累其他人。
  “別胡說了。我們會一起回京的。”永倫憂心地望著傅玉,要她抹去這种念頭。
  “人家是說真的。”
  “我也是當真的。我跟著你南下就是為了保護你,你沒有跟著回去,我不被眾人罵個半死才怪,不成。”說什么他都不會同意。
  “永倫——”
  “再說這种話,我就生气了。”
  傅玉抿著嘴,沒再說了。
  永倫煩躁地起身到外頭,踱向門外先守夜的聶名。
  聶名睨著他。“你怎么不先睡?”除了傅玉和月儿兩個女人外,眾人分成四梯,輪流守夜,下一批才輪到永倫。
  永倫皺著居。“我剛才和傅玉談了一下,她認為她是我們的負擔,還說要是她被抓了,要我們不管她先去求救。”
  “她怎么會有這种想法。”聶名惊訝地道。
  “我先安撫她了,但我還是不放心。”永倫擔心地說。“這几天平安無事,但不代表未來几日會沒事。傅玉的話提醒我,万一我們分散了,要怎么聯絡?”
  聶名想了一下道:“接下來的几天路,附近有几個大城鎮。万一我們不幸分散了,就別走小路,直接去城鎮求救。我記得接下來的几個鎮上有我家或冷情他們家、宋焰家的別苑,去打听一下應該探听得到。”
  “嗯,好主意。”
  “等會儿我會告訴其他交班的侍衛。”
  “好。”永倫瞥了里頭一眼,才看向聶名。“聶名,如果真的出事了,你就先救傅玉走。”
  “永倫!”他低呼。
  永倫嚴肅道:“我說真的,如果亂党來劫人的話,你先護著傅玉走,其余的由我接手。”他絕對不讓傅玉受到傷害。
  “但是你這樣很危險,我們一起留下來,憑我們這么多人,應該不成問題。”聶名拒絕了他的提議,單單留下永倫,太危險了。
  他急切的開口。“不成!傅玉在會讓我們其他人分心,月儿我會另派兩個人保護,她們走了,我比較沒有后顧之憂。”
  聶名覺得有些道理,兩個女人都不會武功,留著只是麻煩。“不,你跟傅玉走,我留下來阻擋。”
  永倫搖頭。“不行。我跟傅玉是他們要抓的人,我們一走,敵人會全力追緝我們,可能會造成一個都走不掉。一個留、一個走,可以分散敵方的注意,而不會全部追向一邊。”
  聶名揉著眉心,頭疼的開口。“這不好,太危險了。再說,傅玉万一不跟我走呢!
  那還不如一起留下來。”
  永倫不妥協道:“把她拉走,不行的話把她打昏也成。我絕不要她落在其他男人的手中,那些人并非善類。我更不知道他們為了要我父皇答應條件會做出什么恐怖事來,更怕傅玉一落入他們手中會被他們給欺凌。聶名,我信得過你的為人,答應我,幫我照顧好傅玉,好嗎?
  “聶名凜著面孔,為難地瞥著屋內的傅玉。他閉起眼歎息。“你沒有給我選擇的余地。”現下似乎已沒有更好的方法。
  “我答應過父皇和敬華會保護她的,再說,她是我妹妹,我有責任要照顧她。”從第一次見到她,他就一直把她當成親妹妹般照顧。
  聶名吐了一口气。“好吧!我答應。”在不甘愿的情況下,他希望事情還不至于到這种地步。
  “謝謝。”永倫滿意又安心地拍著他的肩頭。
  除了安全考量外,永倫另有一份私心,如果這趟南下之旅能撮合聶名和傅玉的話,那就好了。呵呵——
  沉著臉的聶名,完全不知道他在一夜之間又被好友給出賣了。
   
         ☆        ☆        ☆
   
  晌午,他們一群人在經過農戶人家時,付了銀子用過午膳,梳洗一番后才上路。
  半晌,隊伍經過一座小小的湖泊,傅玉興奮得大叫。
  “好漂亮喲!”
  永倫看看天色,還早。
  “你們要不要下來走走?”永倫建議。這些日子,大家都赶得很累,休息一下也好。
  “好呀。”傅玉不待月儿的扶持,便興致高昂的跳下馬車。她難得這陣子乖乖的坐在馬車里沒吭聲,但坐到今天她已快吃不消了。馬車內悶死人了,好想跟永倫他們一樣騎著馬到處跑。
  可永倫連想都不用想的便搖頭否決,兩個嬌貴的姑娘家絕對挺不了几天就會吃不消的。
  “公主!”月儿在一旁皺著眉,難得看她安分几天,現下又皮了起來。
  “月儿,這水好涼喲!”傅玉放平雙手撈起水啜了一口,愉快地笑著。
  眾人看到她神采奕奕的笑顏,也不自覺地放松了緊繃的精神。
  “大家在這里休息一下吧!”永倫下令。
  傅玉坐在湖邊,舒服的玩著水。
  眾人全在一旁休息著,永倫和聶名則站在她附近守候著。
  傅玉喜歡眼前一片片綠油油的景象,湖泊另一頭有著一棵棵的大樹,美极了!
  看著水面上清澈的倒影,她看了半天,又望望四周,感到古怪。
  永倫看著她東張西望,輕問:“傅玉,你在找什么東西?”
  她指指湖上。“好奇怪喲,湖水又沒有波動,可是湖里怎會有一閃一閃的亮光?”
  永倫警戒地瞥著對岸,立即朝后頭大喝。“備戰!”那不是亮光,而是一种金屬物的反光。
  眾人全跳起,快速地拿起長劍警戒。緊張的气息籠罩他們,半晌,一道冷聲划入。
  “不愧是五皇子,好敏銳的警覺心。”說完,一群人施展輕功從對岸飛躍而來,人數不下二十個。
  永倫連忙把傅玉推向聶名,月儿立即被三名侍衛圍在中間。
  為首的棕衣男子,冷笑下令。“皇子和公主捉活的,其余殺無赦。”
  “是。”一群綠衣人,因衣色保護而沒被發現的賊人立即附和。剛才躲匿之余,他們已從他們交談中知道身份了。
  于是,永倫對上為首的棕衣人;其余眾人分散的對上一群綠衣人。
  聶名拉著傅玉的手,低道:“別离開我。”
  “嗯。”傅玉惶恐地看著眼前不利的局面。傅玉不太懂武術,在看到綠衣人招招致命的模樣,也嚇出一身冷汗。
  一個劍身差一點划到她,傅玉惊呼一聲,以為必定受傷,一轉身卻倏地撞上聶名的胸膛。
  “好痛。”
  聶名抽空地瞥了她一眼。“沒事吧!”
  “還好——呀——”她眼角瞥到一把刀子朝他砍去,尖叫著。
  聶名一閃,不耐煩地送他一掌,見那人吐血昏過去。“解決一個。”
  他放眼一望,快速的衡量局勢。
  還好,沒有想象中的慘,他們雖吃力,卻暫居上方,只不過他們這場以一對二的打法,是不能久撐的,否則很明顯會出現破綻。
  他視線落在和永倫對打的棕衣人身上,聶名立即發現不妙,那人內力不差,武功又不弱,永倫很危險。
  “永倫他……”傅玉擔憂地看著他。
  “我會盡力救他。”語畢,聶名雙手夾住偷襲者的劍,運气一送,對方虎口一麻,松了手。
  他飛快一喊。“永倫接著。”
  永倫一翻身,順手一探。“謝了,兄弟,我正需要一把劍。”對付高手,拳法不是他擅長的,還是要一把劍才成。
  聶名決定速戰速決,他暫時松開傅玉的手,對著來人,几招之后,身影一飄,在綠衣人身上點了几穴,綠衣人便不能動彈。
  “好厲害。”她低呼。
  “現在不是夸獎的時候。”聶名苦笑地瞥著傅玉。
  “對不起,請繼續。”傅玉很中意這招,隨便拍拍就可以定住一個人,這個好玩。
  聶名這招點穴,可不是一般解穴解得開的,但在點穴時卻要點到敵人最難親近的胸前位置,并不是這么容易辦到的,因此他花了一點時間,才又解決了三個人。
  其他侍衛的壓力不再那么大了,也較能放手一搏。
  聶名快速地拉著傅玉加入永倫的戰局。
  聶名和永倫的招式不同,但一攻一進間,默契十足,倒略占上風。
  “毛頭小子,要困住我,沒那么容易。”棕衣人一個回旋踢,身形故意使詐移向傅玉,聶名一惊,連忙移位,棕衣人趁這個空檔時,反身打向聶名身上。
  聶名要閃躲時,已避之不及,硬生生接下一掌,右手反應快的使力送出一記,棕衣人沒想到他有還手之舉,也著了道,胸口一麻。永倫立即再補上一掌,棕衣人一連退了五、六步。
  可聶名气血一問,禁不住地吐了口血。
  “聶名——”傅玉連忙奔了過去;永倫也赶過來,慌張地扶起他。“你沒事吧!”
  聶名撫著胸口,拭著嘴巴。“不礙事。”
  傅玉根本不信,他吐了好大一口血,好嚇人。
  永倫看著棕衣人,他也好不到哪去,連接了他們一人一掌!棕衣人也噴了一口血。
  只是聶名傷得比棕衣人重,因為他的內力輸給對方。
  永倫立即道:“帶傅玉走。”
  “不,我還撐得住……”聶名搖頭,攔住他的手。
  “你受傷了,快走。”永倫推開他,迎向棕衣人的攻擊,邊喊著。“聶名,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么!快走!”
  “可惡!”聶名咬著牙提著气,扯住傅玉,對另一邊吼道。“護送阿月儿走!”
  另一邊的侍衛,立即分成二組;一組護送月儿,一組負責斷敵人后路。
  聶名仗恃著自己輕功不錯,沒想到會受傷,為了保護永倫全身而退,要他們把主力留在戰場上,所以他這邊并沒有在后守衛的人。
  三條人影,突然從戰場上沖出來。
  聶名回頭辛苦地交戰著,他要顧及傅玉的安危,又要一次對付三個敵人,加上承受了棕衣人方才不輕的一掌,他的面色開始發白。
  使力連打二人,聶名又吐了一口血。
  “聶名,你不要管我了——”傅玉急得都哭了,他又吐血了,怎么辦才好。
  “不,我答應過永倫,要護著你平安回京。”聶名喘息道。
  “不要打了,你吐了好多血……”她淚水直流,傷心的道。
  “死不了的,走!”聶名咬牙,乘机擊了對方一掌,飛快地拉著傅玉走。
  身后不肯放棄的一名綠衣人,努力直追著,聶名覺得他的体力迅速耗去。
  盯著他异常蒼白的面孔和冷汗,傅玉忍不住道:“對不起,都是我害的。”聶名若不是為了救她,也不會中了那一掌。
  “不,是我太輕敵了,不關你的事。”聶名咬牙道。
  “但是……”
  “永倫那里應該沒問題,我留了相當多的人給他,寬心吧!”
  她雖擔心永倫,卻更擔憂他的傷勢。
  聶名回頭一望,看著沒路的斷崖,低吼著:“不好,不該走這里。”
  “怎么了?”她慌張地問著。
  他自責著。“沒路了。”
  “那怎么辦?”
  聶名盤算著自己的功力,他現在只憑借意志力撐下去,已沒什么力气還手……
  綠衣人雖中了聶名一記,但因為聶名受了內傷,加上內力耗損甚大,綠衣人沒受什么傷。他听到身后有聲音,看到一名兄弟從包圍中脫困來援助他。綠衣人的表情更是得意。
  “我們這里有兩人,你們是逃不了的,把公主交出來,我會給你痛快一死。”
  “不要——”傅玉抓著聶名的手。
  聶名心涼的看著另一個人影飛來,若不是中了那一掌,他們絕不是他的對手,可惡!
  他太粗心了,沒想到那個棕衣人那么奸詐。
  傅玉看著聶名深沉又自責的面孔道:“要死就一起死吧!”
  聶名錯愕,聲音微啞。“你……”
  “我絕不放下你一人。”她搖頭抱緊他,不讓他丟下她一人。
  他輕喟又愛怜的微笑。“好,那就一起死吧!”
  “嘿!你別亂來。”跟上來的綠衣人緊張的道,怕他要死了,還把他們重要的人質公主害死了,那他們怎么去威脅皇上。
  聶名絕然地抱著博玉,往后一跳。
  “喂,你們——”綠衣人怔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兩個人竟會不要命地自動往懸崖下跳!
  他們沖過去一望,只見到兩個墜下的人影掉落看不清的黑底洞。
  綠衣人皺著眉道:“那個呆子,這崖很高,加上他又受重傷,看來是活不了。”
  兩人搖頭,飛奔回去,准備幫忙其他兄弟。
  永倫等人在眾人全力的護航下,和兩名侍衛聯手攻打棕衣人。
  不久,情勢直轉,永倫抓到一個破綻,狠狠地擊出一掌,棕衣人身形不穩,頓時侍衛的刀子已架在他脖子上。
  “解決一人。”永倫雖然挂了點彩,但仍高興。
  眼角瞥著遠方兩個人影飛奔過來,好像是由聶名他們离去的方向來的,永倫飛身落在他們身前,面容一凜。“他們人呢?!”
  他們能回來,是聶名放走的,還是他們解決了聶名?
  “人都死了!”綠衣人陰狠地道。
  “什么!”永倫一气之下伸腳一個回踢,綠衣人呈一直線飛落在一旁。
  沒半晌,永倫扯住倒地的人。“什么死了!你們騙我,憑你們的身手我不相信你們殺得了他。”聶名雖帶傷,但本身的功力不弱,除非……他的傷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許多。
  “他受了重傷,又連接我師兄三人的掌法,早不行了。”
  “然后呢!”永倫森寒的眼神直逼著他,綠衣人嚇得差點腿軟,他真怕眼前的人會一掌劈了他。“他們……他們就跳下懸崖了……”
  “不——”永倫一吼,一掌打昏他。
  “皇子,鎮定。”侍衛們阻止他的沖動。
  “聶王爺和公主不一定會有事,此事還有待求證。”侍衛們在搏命之下,終于反敗為胜,將這群亂党全抓了起來。可他們雖全胜,但傷勢慘重,也好不到哪去。
  永倫沉住气,命令道:“把他們全送官府嚴辦,帶几個人跟我去追查他們,其他的人去鎮上會合。”
  “是。”
  永倫只能祈禱老天爺保佑聶名他們。
  你們一定要沒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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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自書香門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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