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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For the sweet love remember’d suchwealth brings.That then I scorn tochange my state with kings.(注譯,因為憶及你的柔情蜜意帶來如許財富,于是我蔑視与帝王交換身分──莎士比亞)”于慎謀斜靠在床頭,手輕梳著卞則剛的發絲,輕聲低喃著。
  “你真的很厲害!竟然背得出這首我在上課時提過的詩!”她枕著他的肩,歎佩不已。
  “在這种時候,請不要討論我的記憶力,我只是有感而發。”他低笑一聲。
  “那么,你是在對我傾訴衷腸羅?”她頑皮地眨眨眼。
  “真高興你听得出來!”他笑著說。
  “我一直以為讀理工的男孩子很沒文學細胞的。”她也笑了。
  “那要看是什么人,我就不會划地自限,只要有趣的,我都能接受吸收。”不是他吹牛,他看過的古典文學比他那兩個哥哥看過的加起來還要多。
  “真臭屁!”她輕啐道。
  “不然你可以考考我!”
  “算了,我知道自己的斤兩,到時候問錯了又要被你笑話。”她才不會笨到自曝其短。
  “我几時笑話你了?”他蹙起一道眉。
  “多咧!要不要我一一列舉?于先生。”她用手肘頂頂他的心窩。
  “啊!會痛耶!卞小姐。”他抓住她的手,轉身壓住她。
  “哎喲!你想把我壓扁啊?”她笑罵著用雙手撐住他的胸膛,手掌摸到他裸露的皮膚,感覺到他強勁的心跳節奏,她的臉霎時變得柔和。“我們……居然會變成現在這种關系……”
  他俯身看她,慢慢揚起燦爛溫煦的笑容,深深吻住她,回味著她的甜美,才低聲道:“奇怪嗎?”
  “嗯,我想都沒想過……”她的眼神飄向遠方,想起他們初次的相逢。
  “可是我決定要追你時就想到了。”他撫摸著她微紅的臉頰。
  “我那時真的被你嚇坏了。”她忍不住笑出聲。
  “哦?”
  “想想看,有哪個男孩子會像你這般百無禁忌,追個比自己老的女人?”
  “說真的,我一點都感覺不出你比我老。”
  “是嗎?”她盯著他的臉微笑。他的臉光滑無瑕,适中的膚色讓他沒有一般學子的蒼白,整個人洋溢著陽光与青春的色彩,年輕又迷人。
  “拜托,你才二十二歲。”
  “你也不過十九歲啊!”她歎了口气。爸媽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大呼“孽緣”!
  “十九歲又怎么樣?一個人的成熟度是不能以年齡來衡量的,有人生性幼稚,有人沉穩,這是個性使然,像我姊姊和哥哥,有時就像孩子一樣愛吵愛鬧,馬齒徒長。”他分析道。
  “但是不管十九歲的男人有多成熟,在法律上還是沒有自主權。”她慢條斯理地把重點點出。
  于慎謀無言以對。
  沒錯,他現在連最起碼的結婚都不能自行決定!
  該死!
  “這樣就不能向你求婚了?”他眉心微蹙。
  “沒關系,我又不急著嫁人,可以等。”她看出他的沮喪,立刻安慰他。
  “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他深情款款地吻著她的前額。
  “無所謂,我有書就能過日子了。”她雙手勾住他的頸子。
  “喂,書可不能幫你暖被啊!還是人比較有用。”他被她逗笑了,臉埋進她的后頸。
  欲望再次要沖破理智,傾巢而出,于慎謀呻吟一聲,難以自持。
  “慎……慎謀,別鬧了!起來了,我們不能一直賴在床上,還有一大堆問題要解決哪!”她喘著气,連忙推開他。
  “說到問題,我還沒問清楚祁亞威到底對你說了什么?”他停止嬉鬧,神情肅然地坐起來。
  “他只是告訴我,他爸爸和麻省理工學院的校長關系很好。”她低聲說。
  “然后呢?”他側身看著她,立刻猜到事情的來龍去脈。
  “然后他要我最好別做出讓祁家丟臉的事,否則你就別想到美國念書。”
  “那家伙用這件事威脅你?”他的嘴角線條變硬了。
  她沒有吭聲,只是點點頭。
  “你就為了這件事要甩開我?”
  “這件事還不夠嚴重嗎?祁家在美國雖不是什么頂尖富豪,但以他們的財力要整一個十九歲的學生綽綽有余,我不能害你冒這种險,莫名其妙地斷送你的前途。”她气呼呼地戴上眼鏡。
  “你這個傻瓜!我能進麻省理工學院憑的是實力,又不是靠關說,他們整不倒我的,何況美國有那么多學校,我就不會挑別家?”他垮下肩膀,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你說得簡單,我可放心不下,亞威這次來看我態度變了好多,他以前帶我出去都像在‘遛狗’一樣,他是主人,我是小狗,他要我往東,我就不能往西,關系淡得像開水;可是,這次不一樣,當他知道我喜歡你時,他就變得緊張,好像怕自已的玩具被人搶走似的,進入備戰狀態,一直盯住我不放。”
  “那么,是因為我的出現才讓他仔細看清你嗎?”他還有心情嘲弄。
  “我也不知道,不過,他堅持要訂婚的事倒讓我嚇了一跳。我從不認為他喜歡我,這件婚事都是兩家的家長在談,亞威不在乎,而我也不管,我總以為會無疾而終,誰知道談到后來竟會來真的了。”她覺得好煩。
  “所以祁亞威丟不起這個臉?”他冷笑。
  “是的,我爸媽也丟不起!”她哀歎。
  “別擔心,我會有辦法解決你的麻煩的。”他信心十足地說。
  “什么辦法?”她好奇道。
  “等著瞧吧。”他神秘一笑。
  “慎謀,你……你別亂來啊!我不告訴你事實就是怕你和亞威起沖突……”她擔心了。
  “放心,我這個人很少去惹別人,多半是別人來惹我。”他倔傲地揚起下巴。
  “那有什么差別?還不都是麻煩!”她推推眼鏡,覷了他一眼。
  “我一向喜歡用簡單的方法解決麻煩。”他下了床,套上衣服,臉上冷靜的笑容讓人背脊發涼。
  “你要去哪里?”她惑疑地問。
  “回家換衣服。”他穿上夾克。
  “只有這樣?”
  “是的。”。
  “你……哈啾!”她說著打了個噴嚏。
  他蹙著眉走近她,攬住她的后腦靠向自己,搖頭道:“糟!被我傳染了!”
  “是啊!我最好先吃個藥。你要不要也來一片?”她吸吸鼻子,赶緊穿上外衣。
  “你以為在分餅乾啊?我會去拿藥吃,你今天好好休息,晚點我會打電話給你。”他說完又吻了一下她的唇,才走出房門。
  “慎謀……”她忽然有點不安,整個人都給了他,她不知道接下來要怎么辦?
  他回過頭,堅定地看著她,“我不會再放開你了,要記住,你永遠是我于慎謀的人。”
  看著他走出去,大門被關上,她還愣愣地想著,他末了這句霸气十足的話是打哪學來的?听起來有點惡心,不過,又很窩心。
  于慎謀搭計程車回到家,心中已擬好了計划,他得一項一項來進行,才能讓他的愛情有個完美的結局。
  打開大門,原本清靜的屋子亂成一團,三個原本不在的于家子孫又回籠了,他一進客廳就看見桌上、沙發上堆著埔里名產,和雜七雜八待洗的衣物,于家姊弟們正在喧嚷著有的沒有的,而他那位“万能”姊夫鐘肯則在廚房里大展身手,賢慧地做著午餐。
  “咦?慎謀,你回來啦!”于慎言嘴里吃著零食,看見他就打招呼。
  “嗯。”他冷眼瞄了屋子一圈,決定先撤回自已房間。
  “你去哪里了?穿這樣?”于慎行覺得奇怪,大冷天的,他卻穿著運動短褲和夾克出門,有沒有毛病啊?
  “我去找我老婆。”他咕噥著,不太認真地說。
  “什么?”三個人同時盯住他。
  他沒有理會,逕自往臥室前進。
  “這几天你在忙什么?慎謀。”于慎言覺得有點問題。
  “沒什么。”他實在懶得在這种混亂時候和他們談重要事情。
  “喂!你不在的時候,你們系主任打過電話來,問你的情形。”于慎知說。
  “哦?”坏了,事情可能提前曝光。
  “他說你要休學的事能不能再考慮考慮?”于慎知坐在沙發的名產堆中看著他。
  “什么?!休學?我怎么不知道?慎謀要休學?”于慎言大吃一惊。
  “你這小子還騙我們你去南部講習,說!你最近到底在做什么?”于慎行也加入審問行列。
  “怎么了?”鐘肯從廚房里探頭出來問道。
  沒有人有空回答他。
  “慎謀,你又瞞著我們干了什么好事?”于慎言害怕地問。從小,于慎謀最會來這招先斬后奏,常常把她嚇個半死。
  “別緊張,我只是去美國一趟而已。”于慎謀盡量輕松地說。
  “去美國?”三姊弟同時惊呼。
  “是的,我去麻省理工學院面試,明年春天可以入學了。”說結果就好,這是他的經驗。
  “去MIT?”于慎行跌坐在沙發上。
  “你不打算念完T大再出去?”于慎知著實被他的膽大行為打敗。
  “你……這樣行嗎?”于慎言不知道這算不算好事。
  “恭喜你!”只有鐘肯最平心靜气,說了句最恰當的話。
  “謝謝。”比起兩位哥哥,他還是比較欣賞鐘肯。
  “你這家伙……就不能按部就班來嗎?”一下子被弟弟超前,于慎行心里亂不是滋味的。
  “我等不及了。”他勾起嘴角。
  “人家真的肯讓你入學?”于慎言還是不能相信,沒參加入學考試怎么能輕易進入麻省理工?
  “是的。”
  “天!這是喜事耶。”于慎言轉身看著老公,情緒終于能正常運作。
  “來慶祝一下吧!”鐘肯笑著擁擁她。
  “好啊!”大家齊呼。
  “等一下……”于慎謀插嘴道。
  “怎么?”大家都把眼光投向他。
  “還有一件事我想請大姊幫忙。”他看著于慎言,希望她的心髒夠強。
  “什么事?”她倏地頭皮有點麻,于慎謀竟然必恭必敬地喊她大姊,太詭异了!
  “我要結婚,想取得你的同意。”
  就算原子彈爆發也沒有這句話帶來的震撼強大!屋里的每個人都瞪大眼睛,不能置信地看著于家未滿二十歲的小老弟。
  他在開玩笑!他們一致認為。
  “慎謀,你……你剛剛說什么?”于慎言扯出一個壓惊的笑容。
  “我要結婚,需要你的同意和大家的祝福。”他重复一次,表情再正經不過。
  “別胡鬧了!”于慎知首先恢复意識。
  “你在整人是不是?”于慎行擺擺手,不信。
  “你不善于幽默,慎謀,以后挑些比較适合你的笑話來說。”于慎言翻翻白眼,撇撇嘴。
  “我是說真的,我要和卞則剛結婚。”他早知道他們會有這种反應。
  這下子,全部的人都靜止動作,只是盯著他。
  “再說一次。”老大姊眼睛瞪得最大。
  “我、要、結、婚!”他一字字說得清清楚楚。
  “你瘋啦?你才十九歲……”于慎言大叫。
  “所以才要徵得你的同意,不然我就帶著小剛去公證了。”他雙手環抱胸前,气勢卓然地道。
  “公證?卞則剛答應了嗎?你不要太一廂情愿……”于慎知的濃眉几乎打結。
  “她答應了,她本來要等我滿二十歲再說,可是我不想拖那么久,她的家人會給她壓力。”
  “這就對了,她的家人一定不知道這件事,對不對?這只是你和她的決定!”于慎言試著用平靜的聲調說話。
  “她已經二十二歲了,對婚姻有自主權。”
  “你還知道她二十二歲,她比你大三歲耶……”
  于慎言話一出口,鐘肯就知道她犯了個錯誤,連忙制止她,“慎言!”
  果然,于慎謀的眼睛眯了起來,用一种极冷的聲音說:“你不也比姊夫大三歲?”
  “這……”她被這句話反駁得啞口無言。
  真搞不清楚狀況!鐘肯搖搖頭,拍拍她道:“先听听慎謀的解釋,慎言。”
  “我是當真的,老姊,我明年去美國讀書,小剛聘書到期后也會跟著回去,我要她當我老婆。”于慎謀斬釘截鐵地說。
  “你還這么年輕,干嘛要急著結婚呢?說不定以后還會遇到更好的女孩。”她想勸勸他。
  “是啊!天涯芳草何其多,這么早把自己綁死實在是不智之舉。”于慎行提出警告。
  “你就不能等學有所成再談婚姻?太早有家庭束縛說不定會妨礙你的發展。”于慎知道。
  “我很難得喜歡上一個人,好不容易遇上了,為什么要放棄?我有我的生活方式和未來規划,小剛的加入并不會影響我的計划內容,我向你們保證,婚姻只會讓我更穩,不會讓我受累。”他又露出那种堅毅的表情,那不容否決的神情是他沒有轉圜余地的注冊商標。
  “你……你真是……”于慎言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叫卞則剛來,我們要當面与她談談。”鐘肯机伶地提出這項要求。
  “為什么?”他皺眉。
  “別生气,我們只是要确定她是不是真心愛你,如果她和你一樣堅定,我們就沒有意見。”鐘肯瞄了六神無主的妻子一眼,微笑地說。
  “是啊!慎謀,讓我們听听卞則剛怎么說。”于慎知也附和。
  “好吧!我明天晚上把她帶來家里吃飯。”他點點頭,回到房里去。其它人都還怔愣在這件事的余震中,面面相覷后,誰也說不出話了。
  祁亞威認為搞定了卞則剛和于慎謀的事,因此連著兩天都安心地到他父親在台灣的分公司晃晃,算是交差。
  今天他打算叫卞則剛請一天假,兩人一同去陽明山玩玩,順便培養進一步的感情。
  搭電梯到飯店的一樓中庭,他神情愉悅地點上一根煙,正往大門走去,就听見有人喊他。
  “祁先生!”
  他轉過頭,赫然看見于慎謀就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對著他微笑。
  “是你!你來干什么?”他狐疑地看著他。
  “來找你談談。”于慎謀站起身,清爽的白毛衣和牛仔褲,年輕又自在。
  “談?我們有什么好談的?”祁亞威摸不清他的來意,暗自蹙起眉。
  “我們的交集不就是小剛嗎?當然是談她。”于慎謀雙手插在口袋里。
  “她和你之間應該沒有瓜葛了吧?我就要和她訂婚了。”祁亞威冷哼一聲。
  “但是,我卻打算和她結婚。”他直視著他。
  “什么?你少鬼扯了!那天她不是告訴過你她要和我回美國訂婚了嗎?小鬼,你就別太死心眼,這樣對你比較好。”祁亞威愕然之后立刻撇嘴冷笑。
  “她不會和你回去了。”
  “誰說的?”祁亞威表情一沉。
  “我。”于慎謀篤定地說。
  “憑你?”祁亞威含著煙,輕蔑地笑著。
  “我們昨天在一起,她等于已經嫁給我了。我決定這几天就和她公證結婚,然后和她一起去美國。”
  “你說什么?”祁亞威嘴上的煙掉落地上。
  “她把事情都告訴我了,你用我的前途威脅她离開我,是不是?真是幼稚的作法。我今天是來向你澄清,我不只有麻省理工學院這所學校可以念,美國名校一大堆,我隨便都能申請得到接受我的學校;而你,若是夠本事的話,就去和每一所大學的校長套交情,逼得我走投無路吧!”他說完便轉身离開。
  “站住!別想和我斗,姓于的,你斗不過我的!”祁亞威气憤地說。
  “我并不想和你有什么糾葛,只是,我討厭有人礙我的事,那會讓我不得不反擊。”于慎謀半側著身,眼中有著不馴的光芒。
  “那就讓我瞧瞧你有什么力量反擊!”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十九歲!臭小子!竟敢前來挑釁,他不要命的話他會成全他!祁亞威怒已難抑,惡狠地瞪著他。
  “祁氏美食連鎖店在美國做得相當成功,那是你們的產業吧?”于慎謀忽然說。
  “原來你也知道。沒錯,那正是我們祁家的,怎么,你怕了?”祁亞威冷笑地抬起下巴。
  “祁氏美食在美國的确盛行,也賺了不少錢,不過,如果涉嫌逃漏稅,可能信譽就會大受影響吧?”于慎謀笑得讓人心慌慌。
  “你……”祁亞威惊呆了。這种這么秘密的事,這小子怎么會知道?
  “我碰巧喜歡上网,碰巧認識些國際网友,碰巧有個特別喜歡切入各行各業偷窺机密資料的美國死党,他是電腦天才,我只不過請他提供祁氏的資料,他就把一些不該泄漏的東西也全都E─mail給我了。”于慎謀無辜地聳聳肩。
  “少……唬人了,我們祁氏的檔案才不是那么容易被切入,而且,根本沒有逃漏稅這件事!”祁亞威一連喘了好几口气才說得出辯駁的話。
  “是嗎?那就當我沒說好了。”于慎謀溫和一笑,轉身要走。
  “等一下!于慎謀,你究竟想怎樣?”這小子太危險了,就這么放走他實在不妥。
  “我?我不想怎樣,我只是想和小剛在一起而已。”他輕描淡寫地說。
  “你是在恐嚇我?”祁亞威气得額暴青筋。
  “這話怎么說?如果祁氏美食沒有做什么虧心事,你又何必因我的話緊張?”于慎謀雙手一攤。
  “你……混帳!”祁亞威咬牙切齒,手已忍不住握拳。
  “如果事情順利,我和小剛公證結婚之后,會通知你,希望你那時還在台灣,我們喜歡多點人分享我們的喜悅。”他說完便大步走出大門。
  祁亞威從來沒有這么气憤過,堂堂祁家少爺,什么人敢威脅他?他不給別人臉色看就不錯了,几時會被逼得在一邊惊喘不休?
  該死的于慎謀!
  他匆匆走到電話旁,打到卞則剛的住處,又急又气地想從她口中證實一切。
  “喂?哪位?”電話中傳來卞則剛輕快的聲音。
  “小剛!”他几乎是用吼的。
  “亞威?”她嚇得音量瞬間降低。
  “你現在出來,我有話要問你!”他命令道。
  “不要!”她學聰明了,他的語气听起來像只野獸,只有傻瓜才會自投羅网。
  “你敢忤逆我?我是你的未婚夫……”他怒气騰騰地大叫。
  “我可從來沒答應要嫁給你。”卞則剛第一次敢這么逗弄他。
  “卞則剛!”他火大了。
  “我很忙,快期末了,我得出考題,再見。”
  “你敢這樣對我?我問你,你是不是又和于慎謀在一起了?”
  “我愛他。”她簡單地說。
  “你……你難道不怕你爸媽知道這件事?”
  “我自已會告訴他們。”
  “你想讓兩家都丟臉是不是?”他怒喊。
  “真正的愛沒什么好丟臉的,而且我和你之間根本沒有婚約。亞威,別再亂發脾气了,你我都知道我們被配成對只是為了錢。”她早就怀疑勢利的祁家怎么會要她一個書呆子當媳婦。
  “你……”祁亞威這下子無話可說了。
  “回美國去吧!不要再管我的事了,再見。”她說完便挂斷電話。
  “媽的!”祁亞威咽不下這口气,只有他有權利拒絕別人,沒有人可以拒絕他!
  “姓于的,看我怎么治你們!”他一手捶著電話,眼中几乎噴出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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