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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結果,曦晨整整在家躺了一個多禮拜。
  她完全沒料到自己會病得這么厲害。
  她的父母甚至特地提早結束行程,從香港飛回。畢竟,家里一個生病、一個受傷,已經是不得了的大事。
  醫院方面,自然是不能去了。不過,根据葉美萱傳來的消息,她知道雷鈞已經提早出院。
  而她,竟連最后一天都沒有机會去見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連絡他。
  有些悲慘,不是嗎?
  曦晨歎了口气,惊訝地發現,此時此刻自己心里的感受儼然就是失戀者的處境,滿腦子都是他,揮之不去。
  他也不過是她的第十九位病人……外加吻了她而已,她實在沒必要如此思念他。曦晨在心里不斷提醒自己,那個沒事喜歡玩牌消遣時間的男人之所以會親吻她,一定只是基于好玩,一時興起罷了。
  就是這樣!
  經過一番‘自我安慰’,曦晨頓時覺得心里好過許多,她确信今晚的夢里肯定不會再出現那抹賴皮的笑容了。
  伸了伸懶腰,她起身關掉收音机,准備就寢。
  就在她走向落地長窗,動手關上窗門的同時,赫然瞥見窗外矗立著一抹高大的身影。
  “啊!”她惊呼,反射性地連退三步。
  “你的房間該加強防盜裝置才對。”熟悉的嗓音從窗外傳來。
  “雷鈞?”她眨眨眼,确信不是自己眼花了。怎么她還沒睡著,就夢到他了?
  “你的房間不安全,小心歹徒闖入。”他跨進她房內,天知道他才是第一號大歹徒!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該不會是特地來檢視我房間的安全性吧!”她仍然不敢相信他會出現在她眼前。
  雷鈞笑了笑。“我是來告訴你——我出院了。”
  “就為了告訴我這個?”她失聲道,擺明他瘋了。“這里是二樓耶!很危險的。”她向窗外探了探,這才想到該壓低聲音說話。“你怎么上來的?還有,你怎么知道我住這里?”
  雷鈞兩手交叉胸前,閒适的態度表明了她的問題明顯侮辱到他。
  “這對我而言只能算是小儿科,不足挂齒,不過,我還是覺得你這房間不安全,需要再加強。”他開始審視她的房間。
  “你的傷呢?不要緊嗎?”曦晨突然想到,就算他出院了,但要他做出這么‘高難度’的行為,感覺還是有點勉強。
  “放心,死不了……”
  “不准講那句話。”她瞪他。
  雷鈞回過身,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是,看護最大!”至少,他那一票兄弟已經完全這么認為了。
  “我已經不是你的看護了。”她有些落寞地指出,這也是她生病在家期間唯一挂記的事。
  他跨步趨近她;雙手搭上她的肩,將她完全禁錮在臂膀之中,高大身軀所造成的陰影完全籠罩著她,給她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說的也是……”雷鈞粗嗄地道。他粗糙的手指輕輕晝過她的嫩頰,撫抬她尖巧的下巴,強迫她抬眼看他。“這可麻煩了……”
  他露出笑容,緩緩覆上她紅潤的雙唇,熾渴而熱情地吻她。
  曦晨則雙手環上他的腰,柔軟的嬌軀緊貼著他回應,盡情体驗存在于兩人之間不可思議的美好感覺。
  她漸漸敞開的心,如同微啟的唇,正一寸寸地被他攻陷占領……而他,亦同。
  良久——當他緩慢抽身,粗重的喘息吹拂在她臉上,她似乎在他眼底看見了一切——她相信他也有和她一樣的感覺。
  “這真的很麻煩……”他撫過她的臉,再次重复他吻她之前所說的話。
  “的确有點麻煩……”她眨眨明眸大眼,看著他,附和道。“我的病還沒完全好,可能傳染給你了。”
  “我抵抗力好得很,你病發時我也吻過你,記得嗎?”
  “可是听說病快好的時候傳染力比較強。”她強調。
  “我如果怕被傳染就不會來這里了。”他點醒她。
  “那你剛才說的‘很麻煩’是指……”
  “我是指——我好像已經習慣每天早上看到你了,怎么辦?”他露出一抹性感不羈的笑容。
  聞言,曦晨忍不住輕笑出聲。
  “笑什么?”他強迫她看他。
  “此情此景,外加你的行為,實在忍不住讓我想起一個人。”
  “誰?”
  “羅蜜歐。”她笑道。“感覺好像在偷情。”
  “偷情?听起來不錯,我喜歡。”他莞爾道。
  “這表示茱麗葉還有點魅力嘍!”她試探地問道,想起他對‘羅蜜歐与茱麗葉’的評論。“應該不會隨便被讓給‘馬文才’吧!”
  “那倒不會。”他捏捏她的鼻尖。“不過,拐你私奔倒是個不錯的想法。”
  “別鬧了。”曦晨戳戳他的胸膛。“至少奶奶的腳未痊愈之前,我是不會跟你私奔的。”
  “那我就請全世界最好的醫生來治療她,讓她短期之內立刻健步如飛。”
  “笨蛋,到時我們就更走不了了。”她笑道,第一次發現雷鈞的幽默感也滿有趣。
  “對了,你明天有空嗎?”
  “明天?做什么?”
  “在夢媽媽店里有個慶祝出院的聚會,兄弟們希望你能來參加。”
  “呃……”她遲疑。
  “就這樣,明天下午五點,我到巷口接你。”不容許她有任何拒絕的机會,他逕自決定,隨即快步走向落地窗,道:“有人來了。”
  “有嗎?”她怎么沒听到?
  “羅蜜歐的耳朵總是特別靈敏。”他偷親了她一下。
  “听起來像是講小狗的鼻子。”她憋笑。
  此時,像是印證雷鈞的預測似地,敲門聲響。“曦晨,你睡了嗎?”奶奶的聲音出現在她房門外。
  “我走了。”
  “小心。”
  送走雷鈞之后,曦晨像個偷做坏事的未成年少女般,心里七上八下地跑去打開房門。
  “你剛才在跟誰說話?”龍君安銳利的雙眼來回在她房里掃射。
  奶奶和雷鈞兩人果然都是好耳力!
  曦晨忍不住打從心里好生佩服。但此刻,先打發奶奶似乎才是首要工作。
  “我沒有跟誰說話啊!”她迅速轉移話題。“奶奶,你是不是連續劇看太多了?”她轉過身,偷偷吐個舌頭。
         ※        ※         ※
  曦晨坐在夢媽媽特地為雷鈞他們這一票兄弟准備的包廂中,好奇地打量酒店里的一切。
  原本,她是不打算赴約的,但以雷鈞的個性看來,他是有可能會在巷口
  一直等到她出現為止,甚至,他根本就會再潛入她房里,直接把她架來。
  他向來說到做到。
  看在他的傷未完全痊愈‘不宜太勞動’的分上,她還是應約而來了。
  但畢竟她是他的看護,兩人一起出現在醫院以外的地方,總感覺怪怪的。
  幸好現在店里還未正式營業,店里也沒有太多复雜的人物進出,否則感覺更怪。
  “‘大姊’,這次老大能夠順利出院,你的功勞不小,雖然你的限制和規矩一大堆,但我們還算是‘相處愉快’,我——阿雄,在這里敬你一杯。”阿堆首先代表眾兄弟舉杯敬酒。
  “如果真要論功勞,怎沒見你們請梁志信醫師呢?”曦晨望同眾人,問道。
  “老大出院的時候,我們兄弟已經好好‘謝過’他了。”阿雄忠心耿耿地看了坐在她身旁的雷鈞,說:“現在有‘大姊’在,他實在‘不方便’出現。”
  “為什么?”她皺眉,誰規定的?
  “不方便就是不方便,像那個有點傻气的護士,我們兄弟就很樂意請她來。”
  阿雄很有義气地說。
  “美萱也要來?”她吃惊道。
  “好歹她巡房時也滿認真的,還幫我們非賢大哥換過几次藥。”阿雄看了看易非賢,又看了看曦晨。“而且她和‘大姊’的私交看起來也滿好的。”
  真是設想周到啊!曦晨突然覺得阿雄的‘義气’似乎帶著几份‘傻气’。
  “想不到咱們阿雄對你竟然變得這么‘死忠’。”一直在旁笑看一切的夢媽媽終于開口說話了。
  “這家伙遲早有一天會變節。”尹風遙取笑道。
  “不會,阿雄向來對老大絕對死忠。”阿雄向雷鈞舉杯保證。
  始終沒有加入話題,只是逕自大剌刺坐在曦晨身旁的雷鈞,終于忍不住笑道:“有阿雄在,我是絕對放心,因為他會自動幫我清除很多‘障礙’。”
  其中,最令雷鈞佩服的是——阿雄自從撞見曦晨被人用凱迪拉克載走之后,竟然花了三天三夜的時間把她的家族背景調查個一清二楚,甚至于她的曾祖父當年如何在上海發跡的經過,也是鉅細靡遺。
  “能有這樣自動的助手,表示我們之前還算沒有白混。”尹風遙說,好歹這也算是一种稱机。
  “雷鈞十六歲混街頭時,我就認識他了……”夢媽媽叼根菸,神態認真地望向曦晨,說:“你知道嗎?他從來不會帶女人在這种聚會場合出現。”
  “是嗎?”曦晨感覺有些尷尬。
  “你——是第一個。”她毫不隱瞞地說。
  另風遙也神情曖昧地說:“至于會不會是最后一個……”
  大伙儿全看向雷鈞,等待他的反應——包括曦晨在內。
  “那就看‘大姊’的功力了。”冷不防地,阿雄突然冒出一句。
  頓時,眾人哄堂大笑。
  和諧愉快的气氛彌漫在包廂之中,曦晨一顆心同時也漲得滿滿地,雖然雷鈞并沒有言明她會不會是他帶來的‘最后一個女人’,但從剛才他始終緊握住她的手看來,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無言的承諾。
  她相信自己對他是有些影響力的。
  或許,雷鈞需要的只是時間可以讓他在兄弟面前坦誠地表露自己的情感。
  而她,也是一樣。這可是兩人相識時從未預料到的事情。
  “對了,為什么那位護士還沒到?是不是找不到地方?”阿雄突然想到。
  “是不是非賢大哥沒有說清楚?”
  “應該不會。”易非賢答道,不過以葉美萱的特質看來,說她是路痴他都不會訝异。
  “有可能是不敢進來吧!”曦晨看看手表,拿起背包起身。“這樣好了,我去打個電話回家,順便繞去店門口看看她來了沒……”
  “要不要我陪你去?”雷鈞保護欲十足地說。
  “不用了,你們繼續聊天,我一下就回來。”曦晨連忙拒絕,她也不想打斷他們兄弟之間高昂的興致。
  待曦晨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包廂外,雷鈞才慢條斯理地收回目光。
  “你也太草木皆兵了吧!”尹風遙揶揄他。
  “雷鈞的考量也不是沒有道理。”夢媽媽吐了口煙,標了眼店里其他角落,才神色自若地說:“最近我就听到一個消息,陸老大和紅虎幫那個當家的小鬼頭似乎走得很近。”
  “王大虎?”雷鈞挑眉,陸老大算是‘天鷹幫’里的元老,雖然先前因故和幫主有些嫌隙,但怎么可能會和‘紅虎幫’的人攪和在一起?
  “嗯。”夢媽媽點頭,繼續道:“是上次露露陪陸老大他們去吃飯時,無意間听到的,你們遇襲的事和他們有沒有直接關系我是不太清楚,但是,根据露露的說法,陸老大似乎對顧老將天臨叫回台灣的舉動頗有微詞,他認為天臨是專程回來接手幫內事務的。”
  “他本來就是。”易非賢說。
  “但陸老大卻認為他才是最有資格的那個人。”雷鈞指出。
  “可是幫主對他已經算是仁至義盡,當初不但拆帳沒少他一份,就連他獨立投資生意大失敗,也是幫主替他解決掉上億的債務問題,他還有什么不滿的?”
  尹風遙有些气憤。
  “顧老對我有恩,當年若非有他,我是不會掙到今天這番局面的,我想對你們也是一樣。”夢媽媽感歎道。“所以,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顧老和天臨受到任何傷害。”
  “沒錯。”雷鈞頷首,至少‘展閻會’就不會背叛‘天鷹幫’。
  “最近有兩個‘紅虎幫’的老在我身旁繞來轉去的。”雷鈞撫著下巴說。
  “哼,敢派人跟蹤老大?我去把他們揪出來。”阿雄气憤地起身。
  “等等,目前看不出他們想做什么”尹風遙阻止道。
  “不如,先靜觀其變。”易非賢也同意。
  “你們今天就放心喝酒,諒他們也不敢在我的地盤上動手。”夢媽媽笑道。
  “嗯。”眾人一致點頭同意,道上兄弟還算挺賣夢媽媽面子的。在她店里,沒有人敢隨意囂張,一切都等出了店外再解決
         ※        ※         ※
  店里的音樂實在太大聲了。
  曦晨几乎沒辦法清楚地和闌夜通話,同講了一半,她就受不了,她決定是到店外打公共電話。
  一出店門,她首先看見葉美萱嬌小的身影在騎樓彼端徘徊。
  “美萱。”她喚道。
  “曦晨。”葉美萱恍若看到救星般。“你怎么也在這里?”
  “我出來打個電話,你要不要先進去?”她指指入口。
  葉美萱有所顧忌地望了酒店招牌一眼,道:“我還是……陪你打完電話,再一起進去好了。”她不敢一個人進去。
  “也好。”曦晨微笑,女孩子要支身踏進這樣的酒店,确實需要一些勇气。
  于是,兩人就近走向一座公用電話亭,但由于里頭正有人使用,所以兩人一邊排隊等候,一邊聊天。
  “你今天會來,我好惊訝。”曦晨首先說道。
  “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么請我。”葉美萱顯得不好意思。“感覺好奇怪。”
  “那表示他們喜歡你。”曦晨猜測,無意識地瞄了眼在講電話的矮小男子真怪,講個電話需要這樣神秘兮兮的嗎?
  “可是他們看起來好可怕……”葉美萱說,也順著曦晨的眼光,瞥向那名男子。“只除了易非賢之外……”
  “對,雷鈞在夢媽媽這里……他們人不多,目前大約只有一……二……三…”
  矮小男子說。
  曦晨直勾勾地盯著那名背對她們、電話講得完全忘我的男子。如果她剛才沒有听錯,她确定她听到了雷鈞的名字。
  她對葉美萱使了個眼色,正打算仔細听清楚他在講些什么的時候,突地,她腦后一疼,便失去了意識……而葉美萱也几乎是在同時被人敲昏了過去。
  “嘿,在搞什么鬼?”講電話的男子挂上電話,回過身來,卻意外地看見兩個女孩倒在自己腳邊。
  “你這個白痴,電話都快被听光了還不自覺。”另一名畜著胡子的年輕男子說道。
  “但也沒必要把她們打昏啊!”個子較矮的男子緊張地左右張望,他明明是來盯梢雷鈞的,現在卻莫名其妙多了兩個累贅。
  “別羅嗦,先把她們帶去人少的地方再說。”胡子男較冷靜。
  就在兩人動手要移動她們的同時,矮個男突然看著曦晨惊訝道:“嘿,我認得她。”
  兩人相對一眼,几乎同時脫口道:“她是雷鈞剛才帶進去的女人……”
  “她是郁靖楚的女儿……”
  不得了,逮到一個狠角色。“你是說那個商業名人都靖楚?”胡子男吃惊道。
  “沒錯。”矮個男十分有把握。“現在怎么辦?”
  “沒辦法,先帶回去再說。”胡子男決定道。“她已經看到你了。”
  “那——這個妞儿怎么辦?”矮個男指了指葉美萱,顯然她是個燙手山芋。
  “為了預防万一,只好順便一起帶走了。”
         ※        ※         ※
  “你們兩個笨蛋!叫你們盯著雷鈞,你們竟然給我綁了兩個女人回來?
  你們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王大虎气得只差沒跳腳。
  “老大,你先別生气,听我們解釋……”
  “有屁快放。”
  “這個女人的來頭不算小她可是商界名人郁靖楚的掌上明珠哦!”
  “你們确定?”陸老大熄掉雪茄,如鷹般的細眼透露一抹狡黠。
  “非常确定。”矮個男點頭,看向王大虎。“因為我之前幫老大做過一份國內商界名人的家庭背景調查,所以敢肯定。”敢情是為了想從事綁架案而做的准備?
  “我現在要對付的是雷鈞和顧天臨那小子,不是干綁架案,你們給我綁個有錢人的女儿回來有何屁用!”王大虎吼道,簡直快被這兩個窩囊廢給气死。
  “可是我們親眼見到她和雷鈞一起走進夢媽媽店里,看起來很熟……”
  “你的意思是,她是雷鈞的女人?”這個他就比較有興趣了。
  “可能是……”胡子男點頭如搗蒜。“不,鐵定是!”
  “我說你們台灣人——”始終坐在沙發一角的男子,終于受不了地起身丟掉菸,以濃濃的廣東口音冷哼道:“做事拖拖拉拉,像個娘儿們似地。”
  “我們高興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只要到時負責動手就行了。”王大虎叫道,他還輪不到一個香港來的二流殺手教訓。
  “你們要綁誰或轟誰,我是沒興趣,但既然我收了你們的錢,當然就得替你們辦好事情……”
  “那你還羅嗦什么?”王大虎不耐煩地說,卻被陸老大使了個眼色。
  “但你們拖時間也該有個限度,畢竟留在台灣越久,對我越不利。”那名男子瞪著王大虎,微慍道。
  陸老大走上前,拍拍香港男的肩膀道:“我了解你來自香港那邊的壓力,但這件事既然到這個局面,現在也只能想想如何善用那兩個女人來逼他們就范。”
  “不如,就拿她和雷鈞交換顧天臨。”王大虎异想天開口
  “你以為雷鈞是白痴嗎?”陸老大受不了地道。“他跟在顧應年身邊那么多年,難道是跟假的?”
  “你跟在顧應年身邊那么多年,還不是照樣出賣他。”王大虎不以為然地咕噥道。
  “講話給我小心點!”陸老大喝怒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在道上混的時候,你還在家里吃奶包尿布呢!”
  出賣就是出賣,還怕人家講!哼,同樣孬种!王大虎在心里忿忿地想。
  “既然雷鈞不一定會愿意拿顧天臨交換自己的女人,那還有什么搞頭?”
  王大虎撇嘴道。
  “這你就錯了。”陸老大露出一抹奸詐的笑容。“雷鈞固然不會隨便出賣朋友,同樣的,顧天臨也不是個會連累別人的人,今天如果他知道有兩個女人為了他被綁,他一定不會當縮頭烏龜不敢出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
  “目前想單獨除掉顧天臨比較不可能,不如我們用計把他們誘出來,再全部一网打盡——”
  “如果他們不現身呢?”
  “不現身倒不至于,只是雷鈞和顧天臨表面上一定會配合我們,骨子里另有一套計謀,所以我們必須搶得机先,在他們現身的同時,立刻下手。”
  “可是……万一‘展閻會’報复呢?”王大虎擔憂道。當初,他參与計划只是為了報复顧天臨,從沒想到要招惹雷鈞,怎么轉眼間就越玩越大了呢?好像有點騎虎難下的感覺。
  “你怕什么,‘展閻會’如果少了雷鈞,根本不足為懼。”
  陸老大不耐煩地揮揮手,對王大虎膽小怕事的模樣十分看不過去,也難怪他接掌‘紅虎幫’會變成道上的一個笑話。
  他轉過身,搭著香港殺手的肩,逕自說:“這件事不宜久拖,我們必須盡快討論出細節,好讓他們沒有時間有所防備。”
  “我早就准備待命了。”
  “那我呢?陸老大。”王大虎追問。
  “你就負責派人好好盯住雷鈞他們,隨時回來報備。”陸老大隨便丟了兩句,即偕同香港男走出房間。
  “呸,什么玩意啊!”待門完全闔上之后,王大虎才啐道。
  “他根本沒有把你放在眼里耶,老大!”胡子男也放馬后炮。
  “而且這件事對我們一點好處也沒有!”矮個男附和。
  “怎么說?”
  “老大你原本只是要對付顧天臨,可是陸老大清在卻硬要扯出電鈞,當然啦,除掉顧天臨和雷鈞之后,陸老大在‘天鷹幫’內几乎就沒有任何障礙了,但對我們‘紅虎幫’卻一點好處也沒有,反而是件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而且,只要不做招惹‘展閻會’的事,基本上雷鈞是不會對其他幫派有任何強行并吞的行為,但——陸老大就不一樣了……”
  “說的也是!”王大虎越听越害怕。
  “總而言之,所有好處全讓陸老大一個人給占了。”胡子男下結論道。
  “那現在怎么辦?”王大虎開始有些不甘心了。
  “不如——我們趁這個机會打電話給郁靖楚,狠狠撈他一筆,反正他寶貝女儿在我們手上,不怕他不拿錢來贖。”
  “沒錯,到時不只陸老大能得到好處,我們也可以乘机賺它一票。”
  望著兩名手下一搭一唱,王大虎不由得也跟著心痒起來——沒錯,‘紅虎幫’
  最近財務吃緊,如果可以藉此大賺一筆,也不失為一石二鳥的好方法。
  想法既定,就該打鐵趁熱!王大虎彈彈手指,下令道:“好,反正現在人在我們手上,能利用就多加利用,你們現在就去查出郁家的電話號碼。”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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