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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那個陰險的母夜叉居然叫她离開廬山!真是卑鄙!她,杜月痕是這么沒個性的人嗎?叫她走她就得走啊?!
  不過,她還是乖乖下山了。
  因為,母夜叉居然找了不知道是哪一個不良幫派來架走她!說真的,有時候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朱天寒剛好就是這种人,為了得到令狐軫,不惜用這种方法來鏟除异己。
  令狐軫是絕對不會知道她被帶走的,因為,她住在最西邊的廂房,而令狐軫則是住在最東邊。
  不過,她倒是沒有很害怕,因為等令狐軫找到她之后,恐怕朱天寒就會很慘很慘。
  朱天寒不要她在場的原因,經過她的推測,大概是想使出渾身解數挽留令狐軫的心,所以,有些“場面”不适合她在場。
  啊!愛上一個不平凡的男人還真是麻煩,隨時隨地都有倩敵准備接收他。
  這一伙“綁架”她的人有六個,左右各有一個人架著她,前面兩個開路,后頭兩個掩護。連抓她一個弱女子都需要出動六個大男人,這實在太抬舉她了。
  “你們到底想帶我到哪里去?”
  走在前頭的兩個人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露出猙獰的一笑。
  “你的姊姊出很高的价錢要我們把你做成一具美麗的尸体。”
  “姊姊?我沒有姊姊。難道──你的意思是說──朱天寒?”
  “沒錯。”
  天啊!杜月痕倒抽了一口气。不!她不要死!她宁可選擇病死,也不愿被殺死!她絕對不要死在朱天寒手里,更不要死在令狐軫不知道的地方!
  她開始死命的掙扎,“放開我!放開我!”
  “放乖一點,拿人錢財与人消災,我們六個人与你無冤無仇,不會讓你痛苦太久的。”
  什么話呀?!既然無冤無仇,干脆放了她不是更好嗎?
  憤怒又害怕的杜月痕不再浪費体力,用她生平最大的力气,以手肘撞擊架著她的兩倒楣鬼的腹部,成功的擺脫他們的束縛,然后轉身就跑。
  “不要讓她跑了!”
  杜月痕只知道要往山上跑,卻忽略了腳下可能會有的危險,腳下一個踏空,她跌入一個小小的洼地中,剛好被他們圍了起來,逮個正著。
  “干脆就在這里送她上西天吧!”
  “我正有此打算!”說著,那人抽出一把血跡斑斑的斧頭,銳利的刀鋒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難道她就要死在這里了嗎?真不甘心!但是,似乎這次幸運之神不再眷顧她了,杜月痕感歎地閉起眼睛准備等死;就在斧頭要落下的那一刻,她听見了熟悉的馬蹄聲。
  “那是……”她低呼出聲。她不相信地睜開眼睛,往聲音來源看去,“不可能……那是不可能的……”
  那個駕著黑馬的人,好像──原皆無!
  原皆無已經看見她了!他迅速而果決的騎著御風奔上山來。
  “月痕!”原皆無飛扑了過去,在千鈞一發之際抱開了杜月痕,一手快如閃電的挑開斧頭,一個反掌擊向那人的胸口。當場那人口中鮮血狂噴,飛跌了出去。
  原皆無冷冷的開口:“在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立刻离開我的視線!”
  六個男人自知不敵,為了保命立即閃人。
  “大哥……”她差一點喘不過气,下意識后退三步,卻被原皆無抓住。
  “你還想跑到哪里去?”他冷冷的道。
  她吞了好大一口口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最好向我解釋清楚,為什么你要蹺家?”
  被原皆無這么一吼,她心髒漏跳了好几拍。“那、那個……我……”
  “說清楚!”
  “我只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她囁嚅道。
  “果然被我料中了!”原皆無將她按在自己膝蓋上,結結實實打她一頓屁股。
  “你知不知道我替你擔了多少心?秋收季節大家都忙不過來,一個人做兩個人的工作,而你大小姐竟然挑在這個時候出來見世面!如果再像剛才一樣遇到坏人怎么辦?你想過姨娘的感受沒有?你替自己的安全著想過沒有?若不是我及時赶到,你會被那六個‘奪命閻羅’做成干尸的!”
  被打了十几下,眼淚已在眼圈里打轉。杜月痕吸著鼻子,隨時都快哭出來了。
  原皆無停了手,將她轉向自己。“你反省過沒有?”
  她含淚點點頭。“我天天都有在反省。我知道你們會擔心,可是,我還是好喜歡到處走走看看……我知道姨娘絕對不會准我出門,所以……”
  “所以你就先斬后奏?”他挑眉。
  “對不起……”她的眼淚凝在羽睫上,搖搖欲墜。
  原皆無皺著眉頭,而后歎了一口气,將她摟進怀里。
  “幸好你沒事!否則,我怎么向姨娘交代?”
  她睜大含淚的眸子,“姨娘不知道嗎?”
  “她住在王夫人家還沒回來,幸好我已經找到你了。”
  “我一直很想你們。”
  “口是心非。”他低笑。
  “真的嘛!”她認真的說。“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卜卦。”
  “我才不信呢!”原皆無不是會去求神問卜的人。
  “不信就算了。”原皆無懶得向她解釋。“你出來夠久了,該跟我回去了吧?”
  “可是——”怎么辦?大哥還不知道令狐軫的事情。
  “可是什么?”看著她,原皆無立刻敏銳的問:“是令狐軫嗎?”
  “大哥!”她惊呼一聲,天!他是怎么知道的?
  原皆無一笑,“我猜對了嗎?”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她抓著他的衣裳,不可置信地問。
  “我說過了,因為卜卦。”丟開這個問題,原皆無道:“令狐軫人呢?”
  “他在山上,可是——”
  “跟他打過照面后,我立刻帶你回家。”
  怎么會這樣?“不行!我現在不能回去!”
  “月痕!”
  “我會回去,但不是現在。”
  原皆無靜靜的看著她的眼睛,而后道:“那么,他什么時候要送你回去?”
  “大約几天后,不會太久的。”
  “你愛上他了。”他肯定的說。
  杜月痕想了想,誠實地點頭,“我真不想承認,可是,事實如此。”
  “他待你如何?”
  杜月痕窘得雙頰冒火,“嗯,很好。”
  原皆無點了點頭。“好吧!我同意讓令狐軫送你回去。不過,你最好在姨娘到家前回去,否則,會發生什么事,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她乖乖地點頭。
  “我會在家里等你。”
  “大哥再見。”她埋在原皆無肩上輕道。
  “自己小心。”地摟著她低聲囑咐。
  “我會繼續想念你們的。”杜月痕依依不舍地道。
  原皆無笑了笑。“要我送你上去嗎?”
  “我自己可以上去的。我想‘奪命閻羅’應該會嚇得躲在棉被里,不敢再回來了。”
  原皆無一笑。“好吧!我走了。好自為之。”
  “嗯,我會的。”杜月痕點點頭。
   
         ☆        ☆        ☆
   
  令狐軫練完了功,回到七怪的住所,非常意外的,今天杜月痕竟然沒有在他的房門外等他。
  “那妮子跑哪去了?”令狐軫決定親自去找她。
  杜月痕住在西廂房,以往令狐軫為了避嫌,絕不踏入西廂房一步,今天若非要見她一面,他是決計不會走向西廂房的。
  踏進西廂房的小院落,坐在石階上等他的,不是嬌俏甜美的杜月痕,而是他最不想見的大麻煩──朱天寒。
  “好巧!居然在這里見到你。”朱天寒笑靨迎人。
  令狐軫不為所動,逕自繞過她向內院走去。
  朱天寒不死心的再度開口:“這里可是姑娘家的閨房呢,你難道沒想過要避嫌嗎?傳說令狐軫是柳下惠再世,看樣子,似乎只是以訛傳訛。”
  “隨你怎么說。”他不想浪費時間与她抬杠。
  朱天寒跑過去,攔在他的前頭。
  “慢著!”她与令狐軫對視,“你最好別進去。”
  “讓開。”令狐軫眯起眼睛。
  “不!”朱天寒意志堅決。
  令狐軫是不可能接受“不”做答案的。一個前空翻,他越過朱天寒的頭頂,直接闖入杜月痕的房中。
  推開門,出乎意料的,杜月痕竟然不在里面。
  他終于知道朱天寒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回過頭,他的眼神陰鷙冷銳,“月痕呢?”
  朱天寒一聳肩,“我怎么知道呢?”
  一向冷靜的令狐軫眼中開始冒出怒火,一把揪住她的衣領,他再問:“我再問一次,月痕呢?”
  朱天寒被他的怒气嚇了一大跳!但她依舊揚著下巴,維持著她的尊嚴。
  “你想屈打成招嗎?”
  他冷笑,“你以為我會因為你是女人而手下留情嗎?你不是杜月痕,也永遠不會成為杜月痕。不要玩把戲企圖挑起我的興趣,你只是在白費心机。”
  朱天寒有一剎那的難堪。“為什么我不能用我的方式追求我要的人?只因為你先認識那個小魔女,所以,對我不屑一顧。你為什么不能公平的給我一點机會,為什么不試著了解我?我喜歡你!從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
  “我不喜歡你追求的方式。對你不屑一顧是因為你自取其辱,我不會殘忍的給你希望,然后又給你夢碎后的絕望;從某個角度而言,我的殘忍對你是一种慈悲。玩弄你的真心,到最后你會加倍恨我,因此,我選擇讓你現在恨我。”
  堅強的朱天寒明亮的眼眸泛起淚霧。
  “為什么選擇她?”她低語。
  “沒有為什么,她的個性合我的脾胃,她縱情山水,可以与我天涯海角相伴。我就是喜歡她為了自己的信念而堅持到底,即使拋棄一切也不在乎。如果有一天她發現我會羈絆她,雖然愛我,她卻仍然會离開我,這就是她生活的方式。”
  “她若想离開你,你會放她走嗎?”
  “如果那是她的選擇,我會。”
  朱天寒冷冷的看著他,“如果你們相愛,她要离開時,你為什么不會挽留?而她怎么能愛你又選擇离開你?”
  令狐軫冷笑,“正因為你不了解,所以,你永遠沒有介入的机會。”
  難道她就這么輸給杜月痕了嗎?
  朱天寒突然抱住他的頸項,在他剛毅的唇上印下她深深的愛戀。
  她不要失去他!在她愛他愛了那么久以后,怎么能夠就這樣結束?她以她生平第一個吻企圖融化這個她所愛上的第一個男子。然而,他的唇無情而冰冷,完全的漠然与無動于衷。這是被譽為“侵略如火”的令狐軫嗎?他冷得像塊寒冰!
  用力推開朱天寒,令狐軫的眼神一如九尺寒冰。“月痕呢?”
  朱天寒揚起下巴,一字一句清晰地說:“如果我得不到你,那么,她也別想得到!我告訴你,從今以后,你不會再見到她了!”
  剎那間,令狐軫明白她的意圖。他的眼中有些許殺戮之气,他低語:“你最好祈禱她沒有事,否則,無論天涯海角我都不會放過你!”
  丟下這一句話,他頭也不回的离開西廂房。
   
         ☆        ☆        ☆
   
  下山容易上山難,此時此刻,杜月痕气喘吁吁地与廬山難走的山路奮斗。她原本打算用“超音速”赶回山頂,然而,現在的速度實在比“一只烏龜在爬”好不了多少。
  “月痕!”令狐軫的怒吼清清楚楚、震耳欲聾的像韁繩般套了過來。
  “軫?”
  杜月痕被嚇了一大跳,連忙順著聲音來源東張西望地找尋,忽略了腳下該有的危險,腳一滑,整個人從山坡上往下掉,而山路的盡頭正是懸崖。
  “該死!”令狐軫低咒一聲,施展輕功飛奔而去。但是,太遲了!杜月痕滾落懸崖,根本來不及救!
  杜月痕在眼睛即將閉上,准備認命等死的那一刻,眼前突然映入一個人影。
  “天哪!你下來做什么?!”杜月痕气急敗坏的大叫。
  這個笨蛋!她一個人意外喪生也就算了,令狐軫居然也跳下來,以迅捷無倫之姿將她擁進怀里。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呀?!
  杜月痕抓著他的衣襟低叫:“傻瓜!你不會是想要殉情吧?!”
  令狐軫咬緊牙關,算准了距离,抓住一株延生在峭壁上的松樹,運入大量的內力,一個用力回蕩,將他們兩人拋向空中。接下來的情景,杜月痕簡直用盡所有的想像也想不出來──陡峭的懸崖他竟然如履平地!
  令狐軫這才回答她的問題:“我不會讓你就這樣离開我,除非我允許!但是,我不打算追你追到黃泉去,所以,你只能選擇活下來。”
  杜月痕笑了。她把臉蛋埋進他寬闊的肩——終于又見到他了!
  不多時,他們已經回到剛才杜月痕失足的地點。
  令狐軫緊緊地抱住她,劇烈地喘息。
  坐在他的怀里,杜月痕全身已經軟綿綿地,一點力气都沒有了。
  令狐軫緊緊地摟住她,摟得她的肩膀都發疼了。
  他低吼:“你最好有很好的理由,你為什么自己一個人跑下來?”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現在她最好不要提朱天寒要殺她的事,不然,他一定會抓狂。
  令狐軫托起她的下巴,銳利的眸子審視著她,“為什么你看起來這么狼狽?”
  杜月痕干笑,“有嗎?”
  他握住她的雙手,看著她手心上的擦傷,心疼之情溢于言表。
  “不會很痛啦。”杜月痕吐吐舌。才怪!
  “你跌得這么……”他拉開她的袖子,不意外的看見手肘擦破皮,滲出血絲,但是,他的眉峰卻擰起來了。“你的手臂為什么有瘀青?”
  “不小心摔傷的。”
  慘了,一定是剛剛奪命閻羅抓得太用力,再加上她用手肘去攻擊對方腹部的原故。
  她的心虛可沒有逃過令狐軫的眼睛。
  “摔傷,還是被抓傷?”他的表情陰沉得可怕。
  “不是……”天!他要生气了嗎?雖然不是針對她,可是,她還是很害怕。
  他突然將她的頭壓向他的胸膛。
  “軫?”她被嚇了一跳。
  “你知道我在你房內看到了什么嗎?”
  “不知道。”
  “空無一物。房中完全沒有屬于你的東西,讓我以為你不告而別!”
  面對眼中藏著狂風暴雨的令狐軫,杜月痕開始深思這整件事情。
  “她是玩真的?”她眼中閃著了悟,看著令狐軫道:“你的意思是說,她根本就是有預謀的?她根本不是想跟你談,而是想直接擠掉我?”難怪朱天寒非置她于死不可!她真鈍!到現在才想通。
  “你現在才明白!”他大吼。
  “這么凶做什么嘛!”她差點被他吼人的表情嚇死。
  是不是每個武林盟主吼起人來都是這樣?簡直就是要她嚇破膽才甘心嘛!
  “我不該凶嗎?”他一把拖過她,托住她的后腦,一手抓著她的小下巴,冷冷地道:“看見眼前一幅人去樓空的景象,你會有什么感想?我根本不愿意相信,可是,你的房中完全沒有你的气息,再加上朱天寒有意無意的暗示,我還能怎么想?不理會她的引誘,我只想找到你當面問明原因,結果,發現你根本一點戒心都沒有,連被朱天寒設計了都不知道!你說我沒有理由生气嗎?”
  “你該知道我不會不告而別的。”
  “如果是被騙就難說了。”令狐軫反駁一句。
  杜月痕垂下肩膀。“我只想讓她死了這條心,誰知道她心机這么深,利用我的同情心達成她的目的。”
  他緊緊摟住她,低語:“這种情形別再有第二次,我不想莫名其妙的失去你。”
  杜月痕倚在他的胸前,居然發現他在顫抖!這個毫無所懼的男人,竟然因為害怕失去她而顫抖!
  她從來不知道他愛她有多深,而這一刻她根本不必再怀疑──他是真的愛她,完完全全,無庸置疑的。他從來不說愛,只是默默付出他的真心,用他的生命守護她。杜月痕的眼睛立刻浮上一層淚影。
  “不會再有第二次了,真的,我保證。”
  他低頭輕啄她柔嫩的唇,道:“你還想待在廬山嗎?”
  她搖頭。她不想再見到朱天寒。
  “那么,我帶你到建康去。”
  “什么時候出發?明天?”
  令狐軫再吻吻她的額頭,眼神露出一抹笑,“回去整理行李之后立刻出發。”
  杜月痕笑了。“關于這一點,我完全沒有异議。”
   
         ☆        ☆        ☆
   
  “什么?你要走了?!”櫻谷七怪發出异口同聲的慘叫。
  令狐軫所居的東廂房在櫻谷七怪的光臨后,霎時擠得水泄不通。
  “可、可是,咱們師徒相聚的時間才只有四天呢!”七怪叫。
  “那又如何?”令狐軫低頭收拾行李。
  “以前見面的時間都沒有這么短過!”三怪急得嚷嚷。
  “是嗎?”他將包袱扎實地打一個結,背上肩,漠然這:“那么,你們最好開始适應。”
  “你是不是還在為母夜叉的事情生气?如果是那件事的話,我們還可以再商量啊!”四怪只想著要打消軫的念頭,但是,他卻不知道這個保證是他永遠也沒辦法辦到的。
  櫻谷七怪終于明白自己收了個多恐怖的女人當徒弟!天哪!得不到軫就干脆殺了情敵,她當真如此倔強,死都不愿當一個輸家!當一個女人被嫉妒沖昏了頭,做出來的事簡直是無法無天!
  “對啊!對啊!一定有辦法解決的嘛!”一怪說道。只是還沒想出來而已。
  “那就等你們想到解決之道再通知我吧!”令狐軫排開擋路的櫻谷七怪,往門外走去。
  “等一下!”七怪們的表情如喪考妣,連聲音都是標准的“哭調仔”。
  “你這小子就不會顧念一下師徒之情嗎?”五怪叫道。
  令狐軫一揚濃眉,那似笑非笑的陰沉表情嚇得七位師父不敢出聲。
  半晌,他冷笑道:“我以為我們已經斷得一干二淨了。”
  “有人記得這碼子事嗎?我們完全沒有印象!”六怪道。
  真是死不要臉的!居然撇得一干二淨。
  “沒有。”
  “有這回事嗎?”二怪和七怪配合著附和道。
  令狐軫站定,回頭道:“沒有印象那是你們的事。往后我不會像今年一樣來朝見你們,無論發生什么事都是如此。從今天起,我們只是陌生人,不再是師徒關系。”
  不再多言,他拉起蹲在一旁看熱鬧的杜月痕,頭也不回的就要下山去。所以,他沒有看到七個師父那簡直要令人為之掬一把同情之淚的表情。
  “這樣會不會太狠了?”杜月痕回頭看著那七個雖然很饒舌,可是卻非常可愛的師父。他們的表情像是被遺棄的小狗。
  “是滿狠的。”他道。
  杜月痕愕然,低喊:“那你還那樣對他們!”
  “我得罪了太多人,不和他們斷絕關系,他們的后患無窮,因為很可能有人會上門找碴。我不是個無情無義,不知感恩的人,雖然當初學武并非我的意愿,但是,若不是他們也就不會有今天的我。身為盟主只有數不清的麻煩,反正這么多年來我也習慣了,挖一堆舊帳算到他們的頭上,實在稱不上是什么英雄行徑。”
  這就是令狐軫!明明關心著別人,卻做的如此不著痕跡。就像他深愛著她,在嘴巴上卻從來不提一樣。對他而言,光說不練一點意義也沒有。
  杜月痕收起凶巴巴的神情,露出笑容,“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一股味儿?”
  他揚眉。
  杜月痕勾住他的臂彎,笑道:“人情味呀!笨!”
  令狐軫寵溺地揉揉她的秀發,露出淡淡的笑意。
  “‘奪命閻羅’竟然沒有完成他們份內的工作,讓我白白損失了不少銀兩。”朱天寒冷冷的聲音從樹上傳了下來。
  將杜月痕抓至身后,令狐軫冷冷的看著她。“我并不是一個寬大為怀的人,這一點我希望你沒有忘記。”
  朱天寒跳了下來,從袖口中抽出一把极為銳利的刀子,慘白的臉上有著瘋狂的笑意,“我不會讓你們就這么逍遙的离開!殺杜月痕不成,那么──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把短劍一橫,她直直的往脖子上抹去——
  令狐軫眼明手快地從地上踢起一顆石頭,准确無比的將短劍從她手上彈開。他憤怒的甩了她一個耳光。“你鬧夠了沒有?”
  朱天寒不敢相信地看著令狐軫,万万沒有想到他會真的打她!
  杜月痕愣了一下,“軫——”
  “為了感情而自殺,該負起這個責任的是你,不是月痕,如果你夠聰明,你不會選擇這种方式解脫。會為情尋死的女人,我只有鄙視而沒有同情,也不會感到愧疚;再說你的生死与我無關。總之,你最好冷靜想一想,這樣做對你有什么好處?吃虧的是你,白白葬送了生命,而且完全沒有意義。如果你還是想死,刀子就在你面前,而且,你可以放心──我不會攔住你。”
  冷冷的說完,令狐軫拉著杜月痕立刻掉頭走人。
  朱天寒看著令狐軫与杜月痕离開,一向堅強的她竟不由自主的落淚了。是的,她不會再想尋死了。她就這么死了,依然無法得到他的心,問題依然無法解決,死了縱然一了百了,但是,她什么也沒有得到,只是白白犧牲而已。如果要贏過杜月痕,她就要找一個适合她的目標,她也要過得很好!甚至比杜月痕過得更好!
  是的!她要比杜月痕過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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