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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要請假?”盛學文看著可言遞上的簽單問道:“兩個禮拜?做什么用?”
  “這是我的年假。”可言盡量平常的說。
  “我知道你還有年假沒休,甚至不只兩個禮拜,”盛學文說:“也不是不肯放你的假,只問你打算做什么用?”
  “你會支持我?”她問得直接。
  “當然。”他也答得干脆。
  “那——”
  “但細節還是得問清楚,”不但打斷她,還舉起手來阻止她發言。“另外請別低估我的智商。”
  听他這么說,可言反倒笑了。“我哪敢?”
  “不敢最好,”盛學文也笑了。“雖然不是高到哪里去,但也不至于相信你是要回去給父母看之類的借口。”
  “我并不打算說謊。”
  “好,說吧!為什么請假?”
  “我想去做一些調查。”
  身為她的老板,盛學文自然清楚她現在在忙什么。“這种事我們一向委托給專業調查員去做。”
  “我知道,但這個案子不同于一般的案子,盛先生,你就讓我任性一次,好不好?”
  “可言,”他勸道:“不是我不肯,而是我怕你——”
  她知道他要說什么,立刻搶道:“我保證我會小心,一定不莽握行事,我保證……”是盛學文關切的眼神令她無言以繼。“盛先生?”
  “你堅持親自調查,跟石磊有關嗎?”
  “當然無關!”應完才覺得不對。“當然有關,他是對手律師。”
  那天晚上石磊還是堅持她坐上他幫她叫來的計程車,并且遞給她一張臨時寫下的便條。
  “這是什么?”可言鎖上了眉頭。
  “我家里的電話及行動電話號碼,”見她沒有立刻伸手來接,石磊干脆塞進她手中。“拿去。”
  已經坐進車內的可言像要說給司机听似的,故意賭气的回應,“車子是你叫的,不會有問題。”
  “你不拿的話,我就陪你回去,再搭原車回來,相信司机先生不會反對這個提議。”
  可言還來不及說什么,那位好脾气的中年司机已經說:“歡迎、歡迎,跑完這一趟,我也可以打烊休息了;小姐,”
  他甚至從后視鏡看著可言,极為誠懇的表示:“有些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一次都發生不得,你男朋友很關心你噢!”
  他們互相對望,都想辯解,但也都沒有出口,不說固然不對,但到意辯解似乎更不對,索性保持沉默,讓那司机認為他們是一對正在鬧別扭的情侶好了。
  盛學文看著思緒不知已飄到哪里的可言,沒有開口催她,但也有些擔心,如果情況真像他所擔的那樣發展…
  他一向視員工如朋友,當然不希望看到可言受傷,受情感的傷。
  結果是可言自己先回過神來。“呢.嗯,盛先生,我們剛剛談到哪里了?”
  她越恍惚,盛學文越不放,但如果事情真与“情”字有關,恐怕他這個做老板一時之間也使不上力,幫不了忙吧!
  只能在一旁默默看著,再在必要時刻扶她一把。“談放假呀!”盛學文不想再重拾她剛剛說不清楚跟石磊是否有關的對話,以免令她更加尷尬。“准了。”
  “准了。”
  “你很失望?”
  “不、不、不,”一迭聲的“不”,可言自己都覺得有些矯情兼空洞。“我……謝謝。”還是不說的好,希望不說可以不錯。
  “但是…”
  “但是?”
  “你以為我會置你的安全于不顧?”盛學文問她。
  “當然不會,可是我不會有危險呀!”
  “是嗎?”
  “當然,”可言說:“我只想查明几件事,哪來的危險性?”
  “沒有的話最好,就怕……”盛學文仍然遲疑。
  “這樣好了,盛先生,我每天准時跟事務所回報,讓你們放心之外,也可以跟你報告進度,這樣好不好?”
  “好,”暫時也只能這樣了。“一切小心,記得,一發現危險就停止,我不管這場官司對你有多重要,對我來說,身邊所有的人都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是,盛先生。”
   
         ☆        ☆        ☆
   
  但調查行動才開始,可言使碰了根大釘子,田曉語的家人完全不肯合作,態度強硬得出乎可言意料之外。
  “讓我見她。”可言要求。
  “方律師是嗎?你請回,曉語不會見你,她跟你之間沒有什么好談的。”自稱是曉語姐姐的女子說。
  “田小姐,”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謂可言坐下,可言則盡量按捺,拼命叫自己忍耐及体諒。“有沒有什么好談的,我認為應該由今妹來決定。”
  “你代表朱哲賢,對不對?”
  可言見過田曉語,根据記憶比較,田曉書比妹妹長得更加艷麗,但眼前的她可一點儿都不美,姿態大高也太坏了。
  “是,他的确是我的當事人。”
  “那你還有什么臉來見我妹妹?”
  “這件事,”可言停頓一下,深吸一口气。“似乎也該由令妹自己下判斷。”
  大概是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搶白過,田曉書霎時气白了一張臉。“你可以走了。”
  “我找的是田曉語,不是田曉書。”可言堅定的表示。
  “你!”眼看著她就要發作,一只按在肩上的手卻發揮了安定的力量。
  “曉書,稍安勿躁。”
  兩個女人一起往聲音來源望去,那是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不曉得為什么,可言馬上覺得不舒服,照理講應該不會如此,因為他長得并不猥瑣,五官也十分端正,但是…問題—定是出在他的眼睛上吧!骨碌碌的打轉,轉得她渾身不自在。
  “這位是?”看田曉書沒有開口介紹的意思,可言只好自己問。
  “我姓尤,尤天順,曉書的先生。”
  她的先生!也就是晚語的姐夫,看起來的确登對,會不會是自己太敏感了?
  “你好,尤先生,我想——”或許他會比較明理、客觀一些。
  他卻打斷她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方律師,我的答案和曉書一樣,而如果你不馬上离開的話,我的態度可能就不會像她那么溫和了。”
  可言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尤天順甚至露出笑容說:“你好像很惊訝,為什么?你們當律師的人不早就習慣跟坏人相處了嗎?那我們這种只是態度稍為強硬一些的良民又怎么嚇得倒你,是不是?只請你高抬貴手,放過曉語。”
  可言還是覺得不對勁,為什么?
  “至少讓我跟她見一面。”
  “做什么?”尤天順几近逼問:“好讓你威嚇她?”
  “我為什么要威嚇她?”可言終于也忍不住了。
  “你想要威嚇她什么,”田曉書接口,“相信你比我們任何人都還要明白,又何必佯裝無辜?只是方律師,其實你可以放心,你所擔的事,根本不會發生。”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可言不自覺的握緊拳頭,難道所謂的上流社會人士,都是這副嘴臉?
  “就是我們不會提出告訴。”
  “什么?”
  田曉書把她的錯愕誤會成失望。“你們還真是訴訟動物,這么愛打官司,沒得打就難過成這种樣子。”
  此時此刻也顧不得跟她斗气了,可言只想弄清楚一件事,“這是田曉語說的?她真的決定不提出告訴了?是她親口跟你們說的嗎?”
  “這种事哪里需要她自己說,”田曉書嗤之以鼻。“我們決定就——”
  “曉書!”尤天順突然出聲喝止了她。
  但可言已經听到了.不需要田曉語自己說,意思就是根本不顧她的意愿羅?怎么會這樣?田曉語是當事人啊!
  “我要見田曉語。”她決定堅持到底。
  “我看你好像還不清楚情況,方律師,對付你們這种——”尤天順不斷逼近。
  可言不否認自己開始害怕,而且是非常的害怕,因為這個男人的眼神實在令她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
  “我們這种什么?”石磊人隨聲到,而且不著痕跡的來到可言的身前。
  “原來是石律師,”尤天順才一窒,隨即恢复正常。“怎么來了也不通知一聲?”
  “講反了。”他說。
  “什么?”尤天順和田曉書都听不懂。
  “我說你講反了,我會來,是為了要通知你們一件事。”
  “什么事?”這次由田曉書發言。
  “田曉語已經年滿二十歲,可以自行決定要不要告朱哲賢。”
  田曉書沖上前來,“是你煽動她的,對不對?她在什么地方?你把她藏在什么地方?”
  “曉書。”尤天順喝道。
  不過可言已經听到了。“田曉語不在這里!”
  田曉書發現自己說溜了嘴,立刻企圖彌補。“你們…你們兩個休想操縱曉語,她有病,她的證詞不算數,你們知不知道?”
  “曉書!”尤天順再度冷喝,而且出乎用力的將她拉到自己身后去。“閉嘴。”
  “為什么要騙我?為什么不打一開始就告訴我實話,說她根本就不在這里?”
  尤天順朝她輕蔑笑道:“方可言,你以為自己是什么東西?我們可不是你的證人,這里也不是法庭,沒有必要接受你的質問。”
  “你——”她實在气不過。
  但尤天順立刻又接下去說:“請你馬上出去。”
  “我——”
  “走。”這次開口的人,是石磊。
  “我不走,我要問他們——”想不到石磊竟拉住她便往外扯,惹得可言哇哇大叫,“你做什么?”
  他沒有回答她,一路將她拖到外頭。
  可言一邊試著甩開他的手,一邊叫道:“石磊,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扣得緊緊緊的,她根本掙不開他的掌握。“想要帶你走,這不是很明顯嗎?”
  仰望他如希腊雕像般的側影,可言頓感鼻頭一酸,她知道了。
  知道了一件相當重要的事。
  她開始掙扎,比任何一個時候都更不想留在他的身旁。
  但幽徽的事,石磊哪里清楚?還是硬把她拉上了車。
  “放開我!你放開我!”
  “你安靜一些,好不好?”石磊是把她從駕駛座推向助手席的,一絲逃跑的空隙都不給她。
  “我最后再說一遍,放開我。”
  他坐上駕駛座,扭頭看她,本來想訓她兩句的,但頭一扭,看到的卻是她水靈靈的眼眸和紅灩灩的雙唇。
  “石磊,我警告你,我——”可言沒有机會把話講完,事實上,連原本要說些什么,此刻也完全想不起來了。
  因為石磊突然俯身封住了她的唇。
  不,不是這樣的,他絕對沒有事先策划,沒有預謀,而是…自然而然的發生。
  好像他想要這樣做已有一段時間,就像平時總會不期然的想到她一樣。
  想她小小的臉蛋、她的明眸皓齒、她伶俐的口才、她眉間的堅毅神情……總之全在方才那一刻涌到眼前,加上活生生在身前的她,結合成一股銳不可當的吸引力,要他不沉溺也難。
  柔軟,不,不只柔軟,而且甜蜜,不過那大概是自己的錯覺把?天就快黑了,可言不可能才剛吃過甜食,她——
  啪!的一聲。
  想都沒有想過的一聲脆響,讓他抬起了頭,接著左臉頰才熱辣辣的燙了起來。
  她打了他一巴掌,用那現在握成拳頭,猶自輕顫不已的手。
  “這算什么?”她自齒縫間擠出話來說。
  該怎么說呢?連他也厘不清思緒,要如何回答,太難了。
  “石磊,我在問你話,這算什么?”
  他仍舊一語不發,坐正身子后便發動車子。
  可言只是不開車,但不是不會開車,所以立刻伸手過去關掉引擎。
  “你干什么?”石磊終于出聲了。
  “先回答我的問題。”
  他再度語塞。
  “該死的!石磊。”雖然眼中沒有淚光,但她顫抖的聲音已充份泄漏激動的心情。
  是,突然這樣做,根本就是節外生枝,就是該死。
  “現在你知道被迫就范的痛苦了。”糟糕,怎么會冒出這樣的話來。
  但由她瞪得更大的眼睛和轉為惊駭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至少已經成功的轉移了她的心情。
  “你說什么?”
  他再度發動車子,并往路上開。“我相信你已經听清楚了。”
  她當然听明白,也看清楚了,這是∼個多么卑劣的男人!
  而她竟然愛上了他。
  “這一切,全是為了田曉語?”
  不,當然不是,至少物她這件事不是,但現在能說嗎?說了又有什么用?
  倒不如讓她越討厭自己越好。“不然你以為是什么?”石磊直視前方。“在律師的心自中,還有什么比打贏官司重要的?”
  “需要用到這种手段?”可言也一直叫自己冷靜、冷靜,現在可不是沖動的時候。
  “顯然有效,對不對?”
  什么?
  “你以為我是那种被人一吻就昏頭的女人?”老天爺,這不是她該說的,甚至不是她想說的話,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
  “你是嗎?”偷空著她一眼,她蒼白的臉色几乎讓他捉不穩方向盤,為什么?他很在乎她的情緒?“可別告訴我你從來沒有被吻過。”
  夠了。
  “你想干什么?”見她突然轉身去開車門,石磊大惊,赶緊緊急煞車,并伸出右手去扯住她。
  一陣反作用力,可言反而跌進他的怀中,那濃烈的陽剛气息令她一堂,她甚至有進一步埋入他胸前的沖動,但是···天啊!她在胡思亂想什么!
  這一切,石磊還是不知道。
  “你想害死我們嗎?你這個笨女人,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她為什么要困在車中受他辱罵?他又有什么立場和資格責備她,強吻人的人是他,可不是她!
  可言一把推開他,繼續方才未覺的行動,一拉把手,門便應聲而開,完全沒有注意到——
  “可言!危險!”
  來不及了,她一腳踩空,已經往路旁斜坡滑落下去。
  “可言!”石磊沖下車,跟著沖下去。
  可言只曉得護住頭,竟連一聲尖叫也付之闕如,腦中僅剩一個意念——离他越遠越好,只要能夠离開他,不要再任他踐踏情感就好……
   
         ☆        ☆        ☆
   
  在可言小小的公寓內,宋溪明正在為她左小腿側的傷口換藥。
  “很痛嗎?”感覺到她的抽噎,抬頭再見她的眼淚奪眶而出,宋溪明慌張的問。
  可言語不成聲,只能搖頭。
  “可言?”
  “繼……繼續,我沒事。”她抽來一張面紙,索性蒙住了臉。
  宋溪明索性照做,把并不嚴重的傷口當成大手術一般仔細處理,大約十五分鐘后才說:“好了。”
  “謝謝。”她也恢复平靜了。
  “只是看起來嚇人,其實不礙事,都是表皮擦傷,依我看頂多再四、五天左右就能完全恢复,所以你不用擔心。”
  她搖了搖頭。“有你這位良醫照顧,我從來不擔心。”
  “那剛剛……是痛嗎?”
  可言別開了臉,不意識的躲避他的眼光。
  宋溪明歎了口气。“可言,我可以說自己只是沒有成功,不是被甩嗎?”
  “溪明,你說什么?”
  “你很清楚我在說什么,”他坐上椅子,輕輕的說:“能說清楚不是很好嗎?”
  “你不要我了?”
  “可言,”溪明眼中有痛苦的神色,但表情、聲音都還控制得直。“是你從來沒有接受過我。”
  “不!不是那樣,我也會努力要——”
  他按住她的手,同時阻斷了她的話。“真正的愛從來不需要任何一方苦苦的努力,這一點,你應該不會不明白。”
  “我……”她詞窮了。“我想此時此刻,你也不會想听我說對不起。”
  “是不必要,你不必跟我道歉,我們只是做不成情人而且;換個角度想,該說抱歉的或許還是我才對。”
  “你?”可言愕然。
  “是啊!我,”溪明自嘲:“是我沒本事讓你就此停下腳步,頂多,”他指一指她的小腿。“只能幫你換腿上的藥而已。”
  他知道那天送她到醫院的人是誰?這一語雙關,可言當然不會听不懂。’‘我幫你倒杯茶。”她起身想躲。
  但宋溪明拉住了她。
  “溪明。”她近乎求饒的叫。
  “是他,對不對?”
  她沒有馬上回答。
  “听說他受的傷比你還重,左上臂那道傷口還縫了五針。”
  石磊送她到醫院那一晚,他正好不在急診室值班,否則……當時大概也不會如何吧?他畢竟是位專業醫師,只是事后得知,還是慶幸避開了。
  那天事情發生得太快,可言只曉得他很快的赶過來抱住自己,等兩人終于停住時,她才睜開眼睛便見他流了一手臂的血。
  “石磊,你——”
  “閉嘴。”
  “我”
  “難道要我再度用吻封住你的嘴。”
  听到這句話,她終于住嘴.誰愿意再受一次同樣的屈辱?
  他把她半拖半抱的拉回路面,可言這才發現剛剛他就煞車在路旁,難怪她門一開便會滑落坡道。
  “你可以開車嗎?”有些話不說還是不行。
  他狠狠的瞪她一眼。“你現在懂得害怕了?剛剛為什么又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你可以不必跟下去的。”她別開了臉,不甘心的回嘴。
  “讓你一個人尸陳荒野?”
  “那也未必。”
  天啊!這妮子的嘴巴非得這么硬不可嗎?石磊索性閉上嘴,專往醫院開。
  “我們要到哪里去?”最后還是可言忍不住問。
  “醫院,急診室。”
  “不!”她的反應既快速又直接,讓他意外。
  “不?”
  “不要到急診室去,”她几乎是懇求道:“不要到急診室怯。”
  “我們不一定會遇到宋溪明,你可以放心。”
  “你……”他誤會了,但那冰冷的眼神卻讓她沒有辦法再往下講。
  “而且這里离那家醫院最近,”石磊也不知道為什么,宋溪明三個字會令自己渾身不舒服,簡直比手上的傷更加礙眼。“看來我們和那家醫院特別有緣。”
  可言想問,那我們之間又算有沒有緣分呢?但終究無語。
  見她不說話,石磊原本關切得想問她是不是很痛,卻又怕再生枝節而作罷。
  兩人最后是在各自療傷后分開的。
  “我不知道,”這是她第一次听人提及他的傷勢。“不知道他竟然傷得那么重。”重坐回沙發上。
  著她反應如此,宋溪明終于放手。“我想,你已經回答我了。”
  “溪明,”她的注意力這才又回到宋溪明的身上。“我不——”
  他用手勢阻止了她。“到此為止,不要再多說一句,否則我會更難過。”
  她的雙眉張了又合,合了又張,最后終于承認他說的對,現在不管自己說什么,恐怕都不對,還不如不說。
  “不說我們,又不代表世界末日,瞧你一張苦瓜臉。”宋溪明反過來勸她,“傷會好得更慢喔!”
  她被逗笑開來。“哪有這回事。”
  “好了,笑了就好。”宋溪明再次握住她的雙手,發現她沒有掙脫,心底反而有一絲苦澀,這下真成了哥儿們,完全沒有希望了。“事已至此,夫复何言?不過我倒有則情報可以告訴你。”
  “什么情報?”
  “關于田曉語的。”
  田曉語!
  “你能跟我說她的事?別忘了你跟我一樣,都有為病患或客戶保守秘密的義務。”
  宋溪明起身伸個懶腰說:“我失戀了嘛,失戀的人會自言自語是相當正常的事,若剛好有人在一旁偷听到,那也沒辦法,是不是?”
  他調皮的眨眼竟讓可言一陣酸,如果可以,溪明,我也希望自己愛的是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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