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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你不會因此而焦躁不安吧?”石磊半真半假的問。
  “只因為你有事,不能陪我吃飯?”可言反問,“我沒有那么小气吧!”
  “听起來應該換成我不安才對。”他在電話中笑道:“居然這么不夠分量。”
  “少來了。”可言跟著笑說:“你還是快點去忙,早點忙完,說不定我們還可以出來吃個消夜。”
  “對了,你晚餐要記得吃。”
  “知道了,啊!我到家了,待會儿就弄吃的,你也不要忙到太晚。”
  “好,那我晚點再打電話過去。”
  說過再見,可言便關了行動電話進門,剛剛原本要去赴約,石磊突然來電話說有個案子必須赶著辦,不得不取消約會。
  他沒有道歉,可言也知道這可能是他們將來必須協調的事情之一,不過來日方長,這些事可以慢慢來,可言相信,現在是石磊開始改變一些生活習慣及負面想法的時候了。
  當然從一個人單打獨斗到兩個人攜手同行,可言知道自己也有不少需要改進的地方。
  或許這也是戀愛最迷人的地方之一吧!
  門鈴響的時候,可言正一邊想著這件事,一邊帶著迷蒙的微笑打開冰箱找東西吃。
  誰?關上冰箱,她走到門口,透過小孔往外看,發現是個滿面笑容的年輕人。
  “方律師嗎?”
  “是,請問是哪位?”
  年輕人先舉高手提的方盒給她看。“外送。”
  “噢!”原來如此。“我想你弄錯了,我并沒有叫晚餐外送。”
  “方律師誤會了,我們不是餐廳,只是快遞外送,這是石律師要我們送過來的。”
  “石磊?”真是惊喜。
  “對,他說你喜歡吃面,這是他親自下廚做的。”
  因為說的這么詳盡,可言實在沒有什么好怀疑的,馬上打開了門。
  “謝謝,辛苦你——”不對,怎么不只一個人?
  可言察覺有异,立刻想要把門關上,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用腳尖抵住門,同時吆喝:“兄弟們,進來。”
  一共是三個人,個個年齡頂多二十出頭,而且長相都不惡,這也讓可言怀抱著最后一絲希望。“你們想要做什么?”
  “你覺得我們想做什么?看起來又像是要做什么?”其他兩個仍然沒有出聲,好像默認由按門鈴的那位發言一樣。
  “是誰叫你們來的?”鎮靜,可言在心底跟自己說,方可言,現在你最不需要的就是慌亂,那樣只會自亂陣腳,想想看你能夠做什么?鎮靜,千万要鎮靜。
  “石律師,石磊石律師,我剛剛不是跟你說了嗎?”他微笑著說,依然一派斯文。
  “如果是他,那你們面已經送到了,可以离開了。”
  “面?”他朝后頭使一個眼色,可言隨即看見方盒落地。
  “你未免也太好騙了,還是……愛情使人盲目?”
  “我再問一次,你們是誰?來這里想做什么?又是誰叫你們來的?”
  “爽快!”他甚至拍掌喝采。“你這么爽快,我們兄弟也不好羅唆,干脆速戰速決。”
  看他們三方逼近,可言內的恐懼不斷升高。“到底,你們到底想做什么坏事?”
  “坏事?”他哈哈大笑,“會讓我們三個人,不,加上你就是四個,等完事后,連石律師都會滿意,這种一舉五得的事,怎么會是坏事?”
  “我不相信石磊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她依然堅持,如果這個時候不堅持,可言相信自己一定完蛋。
  “不然我從哪里得來情報?知道你家在這儿,知道你喜歡吃面,知道石律師煮過面給你吃?”
  “不!”可言轉身想跑,但已經來不及了,事實上小小的蝸居,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那兩個從頭到尾不發一語的年輕人一個扣住她的腳踝,一個拉住她的手腕,為首的男子則繼續發號施舍。“讓她躺下。”
  可言出不了聲,要到這個時候,她才知道真正的恐懼是
  什么滋味,像個無底洞,怎么也墜不到底的無底洞。
  “很乖嘛!但我比較喜歡你掙扎,不然就不像強暴了,你說是不是?方律師。”
  如果乖乖就范,他們的行動就會快一些嗎?而快一些和慢一些又有什么差別呢?一樣是被傷害。
  “為什么?”她終于擠出聲音來。
  “好讓你知道被強行侵犯的滋味,深刻体會那种無處可告的痛苦!”
  是他眼中的痛楚讓可言掌握到一線生机。“被強暴從來不是女人的專屬痛苦。”
  他僵住的動作,讓可言更加确認自己的猜測無誤。“你也被侵犯過,對不對。”
  “住嘴!”隨著暴喝而來的,是他反手的一摑,打得可言頭昏眼花,還嘗到口中苦澀的腥味,她流血了,因為這些切身痛楚,使得她開始用力掙扎起來。
  “放開我!不然你們一定會后悔!”
  天啊,可言在心中泣訴,老天爺,求求梆把我帶走,我承受不了,我真的承受不了!
  “石律師交代我們輪番上陣,一個接一個來,所以你可別給我們來個中途暈倒,那會掃興的。”
  “我喜歡紅色,方律師你呢?”
  刀尖輕輕划破她細致的皮膚,但可言已經感覺不到痛,只覺得屈辱、憤恨、絕望,如果有神,為什么會容許她的子民發生這樣的事?:
  “啊——”她終于叫了出來。
  “啐!我們要你叫,可不是要你叫痛,貼住她的嘴巴。”
  她的嘴被迅速貼上膠布,可言多么希望自己能在此刻死去,豆大的淚珠開始爭先恐后的奪眶而出。
  可言扑進方承道的怀中,開始放聲大哭。
  “沒事,沒事了,可言,有大哥在,一切都沒事了。”他瞄到正准備逃跑的三個人。“混蛋東西,喂!別走!有膽就別——”
  “不要管他們了,”可言自哭聲中擠出話來。“哥,我……我……”
  “魯蛋就跟在我后面,他不會放過他們的,敢這樣傷害我妹妹,”說到這,才回到重點,滿悲憤。“可言,你有沒有……有沒有……”原來這种事如此難以啟齒,連問題都無法掙脫出口。
  “沒有,他們并沒有……”可言并沒有把話說完,眼前一黑,人便失去了知覺。
   
         ☆        ☆        ☆
   
  醒過來時,首先映人眼帘的,竟是……“盛太太?”
  “你醒了。”秋之使高興的說:“太好了。”
  “我··”
  “你剛醒來,別急,”狄之俊慢慢的引導,“也別說太多話,你只需要知道自己平安,已經都沒事了。”
  晚餐、門鈴、男孩、血污、疼痛、屈辱、哥哥和……和石磊!
  “不!”眼淚迅速涌出,可言簡直無法回想一點一滴。
  “別哭,別哭,”之俊赶緊幫性擦淚。“可言,你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有好長的一段時間,她只是無聲的哽泣。
  “這是哪里?”
  “一家私人醫院,隱密性很高,你可以好好的休息。”
  “現在几點了?”
  “你睡了一夜又一天,現在是晚上七點鐘。”狄之俊完全明白她要問什么。
  “我哥哥呢?”
  狄之俊突然沉默不語。
  可言惊慌起來。“盛太太,我哥哥呢?他在什么地方?他到哪里去了?是不是,是不是去找那三個人了?他在這儿人生地不熟,會到哪里去?盛太太——”
  “噓!”狄之俊极力安撫她,“可言,你哥哥只是累了,回你的住處去休息,他沒事。”
  “真的?”可言用沒注射點滴的右手捉緊著她問。
  “真的。”回答她的,卻是剛走進門的盛學文。“他真的沒事。”他拉把椅子在她床邊坐下。‘’我在他沖去找石磊時,攔住了他。”
  “學文。”狄之俊輕喚。
  但盛學文有他的想法。“遲早都要讓她知道的,不是嗎?”
  “石磊。”可言的臉色在吐出這兩個字后,變得更加慘白。
  “你愿不愿意見他?”
  “盛先生其實是想要問我相不相信他吧?”可言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我相信他。”
  頓時,盛氏夫妻如釋重負,盛聲學文并且立刻揚聲,“石磊,你進來吧!”
  他在這里?心頭剛浮現這個問題,他高大的身影已經映人眼帘。
  “可言,你受苦了。”他甚至不敢立刻握住她的手,更別說其他的親呢行為,只因太了解這類犯罪會留下的傷痕有多深刻。
  “石磊,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只想要弄清楚。
  “盛先生?”石磊先問盛學文。
  他已帶著妻子走到門邊。“我知道的,已經全部說給你听了,你告訴她也是一樣的。”
  “盛先生、盛太太,先听完我發生了什么事再走,好嗎?”可言掙扎著想要起身。
  “別動呀!你身上的傷雖然沒深到需要縫的地步,但也還沒完全愈合。”石磊既疼又著急。
  “不急呀!可言。”狄之俊也說,就怕她一激動,便會扯裂身上那些雖細但長的傷口。
  “我不起來。”她答應。“可是事情一定要講。”
  “也好。”盛學文折回來說:“早點說出來,早點掃清胸中的陰霾。”
  有了這份共識,他們三人就都沒再多說一個字,由得可言一人敘述前一晚發生的經過。
  她盡量的冷靜与客觀,但被包攏在石磊掌中的纖細手指有時仍難免顫抖,畢竟那樣的經歷實在是太摻痛了。
  “該死的田曉語。”石磊听完之后咒罵道。
  “田曉語?”可言不太明白。
  “可言,或許我們應該感謝上蒼,因為現在回想起來,如果有一個環節沒扣好,后果還真是不堪想像。”
  環節一是方承道,他先打電話到事務所,盛學文告訴他可言下班了,再打她住處的電話。
  “我當時還沒到家。”可言猜測。
  “對,等到他打你的行動電話時,”石磊接下去說:“你又剛好因為進門,而習慣性的關掉行動電話,所以你哥哥便決定直接開門進去屋里等你。”
  住處的鑰匙她是給過家里一把,好方便他們上來時使用,万万想不到會在這种時候派上用場,若不是以為她不在,方承道一定會按門鈴,那樣一來,還不曉得那三名歹徒會對他們兄妹做出什么樣的事來。
  環節二是盛學文。“昨天下午你下班前,有沒有發現我怪怪的?”
  可言拼命回想,卻仍搖頭。
  “啊!我忘了你當時正要赶去約會。”
  說到這,她的臉色又變黯。“可言,你听我說,連石磊都被設計了。”學文察覺到了她的情變化,連忙解釋。
  “石磊,你……”這几乎是她首度正眼看他,之前不是因為厭惡,而是情怯,事實上她真想投入他假中,好好哭個夠!
  “沒有受傷吧?”
  “你這個小傻瓜!”石磊罵道,但臉上、眼底盡是怜借。
  “學文,赶快把話跟可言講清楚,”狄之俊看出了他們想要獨處的心情,便体貼的找借口說:“我們好去吃飯,好不
  好?”
  “盛太太,你——”可言立刻焦急起來,恨不得能請盛學文馬上帶他太太去吃飯。
  “別被我騙了。”狄之俊很高興看到即使受了創傷,可言仍不失本性,光憑這點,她知道大伙儿就不必太過擔心。
  “我只希望我老公講話別拖拖拉拉,赶快跟你說清楚。”
  “謝啦!老婆大人。”先調侃過她,盛學文才承接剛才的話題說:“你听好,石磊之所以會臨時取消約會,是被田曉語叫了去。”
  “又是她?”
  “從頭到尾根本都是她策划出來的。”石磊說了。
  可言不笨,很快就捉到了重點。“你們的意思是……包括那三個年輕人也是……也是……不!不可能!”
  田曉語再坏,可言都無法相信她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很遺憾,的确都是她做的。”
  “但是為什么?”可言問石磊,“只因為我讓她告不成哲賢嗎?我至少沒有反過來告她誣賴,她為什么要這樣做呢?”
  “我這邊有個案子。”學文遞給了她一份檔案,從發黃的封套即可知已有一段歷史了。
  “我想能夠解答你的問題,不,別現在看,先听我說完。”
  但接下去說的,卻是石磊。“我依約到了田曉語的住處,發現她一絲不挂的躺在床上。”
  “什么?”可言完全搞不懂那個小女孩在想些什么。
  “我馬上拉開門要离開,她卻迸出了一段話說,石律師,你不多看几眼,甚至享受一下嗎?
  我說她八成是瘋了,并要求她赶快穿上衣服,她先是嗤之以鼻,再笑道:你不看,可是會虧本的喲,因為我三個好朋友正在方可言家對她做同樣的事。”
  說到這里,石磊額上青筋畢現,顯示至今仍憤怒及心焦不已的心態。
  知道他沒辦法再說,盛學文便接口,“听了她那樣說,石磊哪有再耽擱的道理,當然馬上開車往你那里奔,途中也會試圖打電話,但你的線路已完全不通,我猜那一定是他們一進門,就把你的電話線扯斷的關系,這一點,后來你哥哥已經證實無誤。”
  “我打不通你的電話,害得盛先生也差點找不到我。”石磊又說。
  “盛先生,你找石磊?”可言越听越惊訝。
  “是,因為我跟他一樣,也打不通你的電話,不過因為之前不曉得你發生了什么事,所以沒有他那么急,只想著你的行動電話沒開,那正在跟你約會的他的行動電話不曉得有沒有開,我不知道你們其實取消了約會,所以沒試你住處的電話;總之言歸正傳,后來我就和他通上了電話。
  “等我們赶你住的地方,只看到一個慌亂的現場,你哥哥急著將你送醫,連門都沒鎖。”
  可言覺得他真是全天下最棒的大哥。“我一定把他給嚇坏了。”
  “我們全都嚇坏了。”盛學文認真的說道。
  “后來怎么會……”可言也想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到這里來。
  “后來一位魯先生回來,說是你哥哥要他折回來幫你拿些東西,我才曉得你人在哪里。”
  “你?”可言看著盛學文說:“不是你們嗎?”
  “石磊早忍不住,說要出去找找看了。”盛學文解釋著,
  “不過他一直到現在,才算見到你,盡管之前我已經用電話通知過他你的情形了。”
  “為什么?”問題才出口,可言自己便猜到了答案。
  “我知道了,是因為我哥。但他為什么要打你?”
  “你都忘了自己說的那些夢話了?”盛學文說。
  “拜托,我的大律師,誰會記得自己在夢中說的話。”狄之俊笑他糊涂。
  “夢話?”可言不懂。”我說了什么夢話?”再看看他們的表情。“全是罵石磊的話,對不對?”
  “其實也不是,只是你一直說:‘我不相信,石磊怎么會這樣對我?我絕對不相信。’換我听來,倒覺得是連在夢中,你都相信石磊,可是——”
  盛學文苦笑:“我說服不了你哥哥。”
  “他脾气是很不好。”
  “尤其碰到寶貝妹妹的事。”狄之俊幫她接下去。
  可言感到惊訝。“盛太太,昨晚你也在?這怎么好意思,我——”
  “別急,別急,”狄之俊赶緊安撫她。“瞧你,自己受到這么大的傷害,卻還拼命幫別人著想。”
  “我至少沒有受到最大的傷害。”這是她首度提及,而說也奇怪,講出來之后,中那道傷口便開始愈合,真是奇妙。
  “況且還有這么多人關我、愛我。”
  房內其他三個人互相對望,都在對方眼中找到惊喜与釋然,不過接下來,可言卻又說了一句讓他們三個人都听不太懂的話。
  “我真笨,過去一直害怕進急診室。”
  “你說什么?”石磊問道。
  她搖搖頭,首度露出笑容。“沒什么,是我自己的事。”
  “往后你的每一件事,都是我的事。”石磊握緊她的手。
  “哇!這么肉麻。”可言臉上的笑意加深。“罪好像沒有白受。”
  “可言!”石磊輕喝。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想讓气氛輕松一點,也讓你們放心。”
  解釋完之后,可言馬上再問狄之俊,“盛太太,你剛剛話還沒有說完。”
  “噢!”狄之俊回過神來說:“我是接到了學文的電話才赶過去看看需不需要我幫你做些貼身的事,但后來在這病房中照顧你到天亮的人并不是我。”
  “那一定是我哥哥。”
  “對,他一直陪你到下午,才被學文硬押回你住處去,用的還是該幫你整理一下,好讓你出院回去時,有個舒服的地方可以休息的理由。”
  “我來打電話給他。”可言好想听听他的聲音。
  “傻瓜。”石磊提醒她,“他一定累了,說不定,現在正在睡覺,否則哪會放過過來接我一頓的机會。”
  他說的對,可言暗怪自己糊涂。“對了,這家醫院……”
  “是我們一位朋友的醫院,因為你哥哥一直不肯把你留在以前那家醫院,醫生一處理好你身上的傷,他便吵著要帶你走,說你不喜歡急診室?”經狄之俊一說,才發現這好像
  是他們今晚第二次提到急診室。
  急診室和可言之間,到底有什么關聯?
  “他說到后來,几乎都快急哭了。”
  盛學文卻沒有妻子敏感,接下去說:“后來我想到這里,再三保證這儿絕對不像一般的醫院,才讓他答應送你過來。”
  說到這里,從昨晚至今發生的事大約已組合出全貌,可言也在這時打了個呵欠。
  “啊!你累了,我們還是讓你休息,先走一步。”狄之俊說。
  “對。”盛學文加了一句,“但石磊可得留下。”
  “你吃了嗎?”可言問他,“如果還沒吃,那——”
  “我不餓。”石磊打斷她說。
  盛學文听了大笑。“可言,你還是赶快好起來,這樣石磊才會有食欲。”
  他們夫妻已走到門邊,狄之使還不忘補一句,“對,這可是經驗談喔!”然后便擺擺手离開,還不忘把門合上。
  他們一走,石磊二話不說,立刻俯下身來吻住她的雙唇,但才一触碰,可言便躲開了。
  “可言?”他真怕,怕昨晚的事在她上留下陰影。
  “我沒梳洗。”她解釋道。
  “我不在乎。”石磊表示。
  “不成的,”她堅持。“扶我一下,我想去浴室洗把臉。”
  “好吧!”他小心翼翼的扶她起來,直送到門邊。
  “關門呀!”可言回頭笑道。
  “點滴怎么辦?”石磊自認找到了好借口。
  可言指了指浴室的吊鉤。“挂這儿就好。”
  “關上了門,石磊說:“我就在門邊,弄好了喊我。”
  但是等到可言梳洗完畢,推開門走出來時,卻看到——
  “哲賢!”
  “可言姐,求求你,”說著還跪了下來。“求求你救救曉語。”
  有那么一剎那,可言几乎怀疑自己听錯了,怎么說,都不該是這句話。
  “可言姐,我求求你,求你——”
  “等一下,等一下,”可言一邊把點滴挂回去,一邊說:
  “你先起來,還有,石磊呢?”
  “我沒見到他,我剛來的時候,這里根本沒人。”
  “我去找——”可言想要去找石磊,卻被哲賢又想跪下的動作攔住。“哲賢,你做什么?我叫你起來呀!”
  “你答應幫忙了?”他一臉企盼。
  “我什么也沒答應,但愿意听你說說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三個人威脅曉語,說如果她把他們交給你,就要宰了她!讓她比三年前修過千百倍。”
  三年前?
  可言沖到床邊去拿剛才盛學文給她的資料。
  “可言姐,你——”哲賢急的不得了。
  “噓!”可言打斷他說:“讓我先看看這份資料,我想很多事的謎底,都在里面。”
  听她這么說,哲賢縱然急,也不敢再多說什么,只在一旁干瞪眼。
  而可言的臉色則隨著翻動檔案而不斷的沉下來,最后她抬起頭來,面色如紙,馬上做了件令暫賢瞪自結舌的事——
  拔掉點滴。
  “可言姐!”
  “走!”應該感謝這家醫院的‘高級’,連住院服都設計的像一般休閒服,穿出去不怕被人指指點點,不過就算會,可言相信自己也不在乎了。
  “要到哪里去?”被她拉著的哲賢反而遲疑起來。
  “當然是去救田曉語呀!這不是你來這里的目的嗎?”
  “救曉語?你說你要——”
  “哲賢!”可言喝道:“你是怎么回事?田曉語的遭遇那么慘,難道你都不知道?”
  “很慘的遭遇?”哲賢表情呆滯的問:“跟她原本想要加諸在你身上的遭遇一樣慘嗎?”
  “不,”可言說:”更慘,哲賢,更慘。”
  他沒有再問,臉上一片慘白。
  “哲賢,快走,”可言的聲音也放輕了。“再晚,我怕會來不及。”
  “要是來不及,可言姐,要是真的來不及,那曉語她會…”
  坦白說,他還真的不太敢往下問。
  “你有沒有信仰?”她突然問他。
  “有。”
  “那就求你的神保佑,保佑我們一定來得及,不然,這次田曉語真的會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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