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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節


  摔上話筒,才發現十塊錢被這個綠色投幣式電話吃掉了,蔣郁芹气得猛槌電話。
  “可惡!把錢還給我!”
  “喂喂喂!你這丫頭怎么回事?沒事打我的電話做什么?!”老李聞聲气急敗坏的跑過來罵。
  “你這不是說廢話嗎?!電話不是拿來打的是做什么?”
  “你、你……我的打跟你的打不一樣,你赶快給我住手!”老李吹胡子瞪眼的伸手要搶電話。
  “我偏不!誰叫它要吃掉我的十塊錢,快還給我!”她還是惱火的把整個電話抱起來搖晃。
  “十塊錢是吧?賠給你就是!”老李气得掏出褲袋里的十塊錢銅板硬塞到她手中。
  原本張牙舞爪的蔣郁芹,總算在拿到錢之后瞬間安靜下來,乖乖的將電話擱到柜台邊。
  “算你識相!”把錢幣在手掌上翻轉丟彈了几下,她得意洋洋的甩頭走人。
  “死丫頭,誰娶到你誰倒霉!”老李撐大鼻孔在她身后放話,心疼的仔細瞧著電話有無損傷。
  “死老頭!說話不留口德,小心頂上毛禿光!”她回頭扮了個吐舌頭的鬼臉,很快就走出了大門。“去找看看有沒有投幣式電話可以打。”她咕噥念著,走了十分鐘路程到萊爾富,卻發現只有電話卡与IC卡的公共電話。
  左右張望一番,放眼看去就是沒見著任何投幣式電話。她摸摸褲袋里僅剩的一張五十元鈔票以及一個十元銅板,心情頓時惡劣起來。
  “Shit!怎么大家現在都不用零錢打電話啦?”
  這下可糟了!她身上已經沒錢了,卻連個電話都沒得打給白鴻展求救,也不曉得他几時才會去電信局替她辦支電話。
  靈机一動,她忽又轉回頭返回大廈,搭電梯到八樓。來到八F房門口,她很用力的按下電鈴。
  好一會,夏牧威臉色難看的前來開門。見到是她,才換上個十分訝异的表情。
  “怎么是你?”
  “當然是我。方便跟你借個電話嗎?”她笑眯眯的禮貌問道。
  他聳肩打開門。“進來吧!”
  “謝嘍。”
  “喏,給你!”夏牧威將塞在枕頭下的無線話筒找出來,交到她手中后又坐回電腦桌前。
  “那就不客气啦!”
  她點點頭,窩到地板上的軟墊,隔著一張床毫無顧忌的趴著,按下電話號碼等著人接听。
  “喂?”
  “我是郁芹,那個……你在忙嗎?”
  “我今儿個要加班得晚一點,有什么事?”
  “呃……那個……我身上的錢不夠用了耶……”她极力壓低音量。
  “三千塊這么快就花光了?”
  “你知道嘛,搬來這里有很多東西要買,像是洗衣粉、沐浴乳、洗發精等等之類的;除了吃飯,上下班通勤也要車錢,所以就花得比較快。”
  “好吧!我知道了,晚一點會過去找你。”
  “喔。”
  挂上電話,她假裝若無其事的從地上爬起來,拍拍手掌間的肩屑,卻見到夏牧威用异樣的眼光在偷瞄她。
  “干嘛賊兮兮的偷看我?”她凶巴巴的雙手叉腰。
  “不然你做啥用眼角瞧我?”
  “我只是好奇你是和誰說話。”
  “也不過是跟你借個電話打,可沒允許你偷听我講電話!”
  “男朋友?”他存心不理會她抗議。
  “才……才不是呢!”
  話一出口她立刻后悔,她為什么要撒謊?
  “對不起,我無意探你隱私,不過,你的家人呢?他們為什么容許你獨自在外面生活?”
  “別像個老頭子問我家庭背景!反正我是沒人要的孩子,一個人飽,全家人飽,逍遙自在、無拘無束!”
  “听起來挺愉快的。今天看你工作也挺有模有樣的,那里的裝扮很适合你。”
  “真的?!”
  “只不過服務態度不佳。”他諷刺的說。
  “嘿,那只針對你好不好?”
  “原來我這么討人厭,早知道就不借某某人電話了。”
  “男人家那么小心眼做什么?你沒听過嗎?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是你說我們是朋友的,我只好在危急時找你啦!”
  “所以這是我咎由自取,對吧?”
  “也不算啦!只要你認命點就行了。”她老气橫秋的說。
  “既然如此,那請問一下蔣郁芹小姐,今儿個要吃咖哩飯嗎?”
  “怎么,又吃咖哩啊?”她睜大眼。
  “是啊,你吃不吃?”
  “吃、吃!當然吃嘍!”她垂涎三尺的猛點頭。
  看到她興奮期待的模樣,夏牧威不禁露出一抹賊賊的笑容。
   
         ☆        ☆        ☆
   
  本以為這回吃咖哩如同上回一樣,蹺著二郎腿等著享受就行啦!沒想到這夏牧威居然以一句“你想得美!”來堵她的嘴,非要她一塊去超級市場買菜不可,否則休想吃到美味咖哩。
  就這樣,蔣郁芹負責推手推車,他則在一旁挑選材料。
  上等牛肉絲、鱈魚片、花枝、芥蘭菜、小黃瓜,見他一樣樣的放入推車中,她不免有些目瞪口呆。“喂喂!怎么你這回要做的咖啡口味不大一樣啊?”
  “我改變主意想做點別的菜色,你不會反對吧?”
  “反對是不反對,不過,我可是先把丑話說前頭喔!我很窮,身上只有六十塊錢。”她老實說道。“沒關系,我沒指望你出過半毛錢。”
  “什么嘛!狗眼看人低!”她皺皺鼻子嘀咕著。
  這會儿逛到一處特价品促銷的攤位旁,一位婦人笑盈盈的擋住了去路。
  “來來來!歡迎試吃看看!這是新上市的魚酥,完全不添加防腐劑,好吃又健康!”
  夏牧威推辭的搖搖頭想走,婦人卻順勢拉住了蔣郁芹的手腕。
  “唉呀!小倆口一定是新婚夫妻對不對?瞧你們害羞成這副德性,試吃看看嘛!真的很好吃喔!而且現在一罐特价九十九元,原价一百三十九元,足足便宜了四十塊錢,不買可惜!”
  兩人吃惊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這突然產生的誤會一時感到不知所措。
  “呃……我們不是……”夏牧威緊張的想解釋,怎知下一秒,蔣郁芹卻換了個假惺惺的表情沖著婦人笑。
  “這位阿桑,我們不是新婚夫妻啦!我們已經結婚七年了;而且我老公過敏,不敢吃這种東西。万一吃了,會這邊痒那邊痒,說不定還衍生出七年之痒,所以啦,我們不買,不好意思!”說罷,她泰然自若的拉著夏牧威离開,婦人則因為搞不清楚狀況而一愣一愣的呆在那儿。
  夏牧威卻忍不住噗哧一聲捧腹大笑起來。
  “你、真有你的!瞎辦一通也說得過去,了不起!”
  “本來嘛,誰叫她要亂講話,我也只好亂謅回應她。”她理直气壯回答。
  “話說回來,我們真的像新婚夫妻嗎?”他耍嘴皮子問道。
  “當然不像!我們真要像也是像父女!”她不屑冷哼。來到收銀台前,她把東西一個個擺到柜台上,然后又忙碌的幫忙裝袋。
  “一共是六百六十塊錢。”收銀員說。
  夏牧威拿出了一千塊大鈔,她卻皺了皺眉,有些抱歉的抬起臉來。
  “先生,請問你有零錢嗎?”
  他愣了下摸摸口袋。
  “呃……對不起,我沒有耶!”
  “那你太太呢?”收銀員瞄了蔣郁芹一眼。
  “我?!”蔣郁芹的表情儼然已成了“超級賽亞人”了。
  她气悶的歪了一邊嘴巴,把口袋里僅剩的六十塊拿出來。
  “謝謝。”收銀員感激不盡的收走。
  离開超級市場,她開始怀疑自己的模樣像是“黃臉婆”了。
  “我看起來很老嗎?”
  “你?當然不會!”
  “那為什么她們都覺得我已經嫁為人婦了?”她很不爽的繼續追問。
  “其實她們之所以會覺得你是我太太,純粹是因為我們一男一女的買菜,很容易就讓人聯想是一對夫妻。”
  “是嗎?所以跟我的樣子沒關系嘍?”
  “嗯。”
  “呼!那我就放心了。我才十七歲,可不想讓人以為是二十七歲!”
  “你根本不必擔心,你看起來就像小孩子一個,不會有人覺得你老的。”
  “我也是這么覺得!”她很臭屁的點點頭。結果話一說完,有個老先生突然靠近眼前。
  “太太,買張彩卷吧!”
  “太太?!”蔣郁芹尖叫。“我不是太太,我是小姐!而且是未滿十八歲的年輕女孩!”
  “好了好了,別激動,咱們走吧!”夏牧威赶緊將她拉走,避免她一怒之下掐死那位阿伯。
  蔣郁芹气得滿臉通紅直跺腳。
  “過分過分真過分!每個人都喊我太太,我到底哪里像太太了?!”
  “上車吧,我肚子已經快餓扁了。”夏牧威求饒的為她開了車門。
  “哼!”她气嘟嘟的坐上車。
  “別生气啦!我待會儿還要煮一桌子的菜請你吃呢。”他好言安撫。
  “還說請我,我也出了六十塊錢!”她心有不甘的說。
  “是是是!回去就還你了行不行?”
  “不用了!我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既然如此,再多出個兩百塊如何?”
  “甭想,”她又做了個鬼臉。
   
         ☆        ☆        ☆
   
  喝足飯飽之后,蔣郁芹打嗝連連的回到自己住的八C房里,拿了衣物正想進浴室里洗澡,有人按了門鈴。
  “一定是白鴻展。”她喃喃念著把門打開。
  果不其然,白鴻展就站在那儿。
  “你來啦!”
  白鴻展一走進房里,就掏出了皮夾子。
  “五千塊夠不夠?”
  “夠啦!夠啦!”她笑嘻嘻的伸手搶去那五張鈔票。
  “省點花,想買衣服、鞋子時再跟我說,我帶你去買。”
  “嗯。”
  “你准備要洗澡?”見浴室的燈亮著,他直覺問道。
  “嗯。”蔣郁芹有些忐忑不安。不知怎的,她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衍生出一股厭惡的情緒。“你——要等嗎?”
  他臉上露出一絲少見的笑容。
  “不等,陪你一塊洗。”
  “你……”她慌亂的退了几步,卻又故作鎮定笑道:“這樣不好吧?”
  白鴻展哪里會給她拒絕的余地,他一手攔住她的腰就直接進了浴室,并且主動為她寬衣。
  許多時候,她都想逃脫這种只有性欲沒有愛情的給予,只是她無法說不,無法不去感激這個為她付出許多的男人。
  她默默的背對著他,肌膚莫名起了陣雞皮疙瘩。白鴻展濁重的气息打在她肩胛上,讓她极不舒服。
  “你身上真是五味雜陳。”他敏感的皺皺眉頭。
  “有、有嗎?”
  “晚上吃了什么來著?”
  “排骨便當。”
  “真奇怪,我好像聞到牛肉的味道。”
  “不會吧?”她一徑的傻笑,其實心惊得很。
  解掉她的內衣扣子,扭開了蓮蓬頭,白鴻展眼中只剩下燃燒的火苗,他不再詢問任何事,只想緊擁著她,占有她。
  “你是我的。”他閉上眼低語,無從見到她眼中的憂郁与哀傷。
  她沒回答,下墜的水花即使摻雜了她的淚水,他也不會知道。
  “小心別著涼。”
  她顯得有些疲累与倦怠,一窩進被子里便順勢滾了圈縮在里頭,然后看著白鴻展一一穿回衣服。
  “工作情形怎么樣?”他隨口問道。
  “還不錯。”她懶洋洋回答。
  “那就好。”
  “我媽那有沒有去找過你,詢問我的去處?”
  側對著她,他不露痕跡的閃過一絲猶豫。
  “從來沒有,大概是有了新人頂替。”
  說不上是失望還是松了口气,她黯然的垂下眼睫。
  “別去想了,那個賊窩有什么好值得留戀的?難道你還想回去過那种提心吊膽的生活?”他語气刻薄的說。
  “我當然不想。可是,紀媽畢竟是養育我長大的人,我沒辦法忘記——”
  “對她而言,你只是眾多偷儿之一;或許比較特別的是在于你偷竊的技巧高明些,不過那又如何?”
  “請你不要老提起我這一段過去。”种种不堪的回憶涌進她腦海里,她反感的背過身子。
  “我有沒有提都是你的過去,何必逃避?”他斜睨她一眼,沒有絲毫安撫她的意思。“算了,你早點睡吧!我回去了。”
  她沒理會,只是悶在被子里靜靜流淚,連要提醒他去電信局替她裝電話的事都沒說。對她而言,成長的過程何其艱辛与痛苦。
  從懂事開始,她就是一個身經百戰的偷儿。偷路人皮夾,偷生意人的錢,偷擺攤販的辛苦錢;偷吃的、偷喝的,只要紀媽一聲令下,她就得偷。
  她是那么的早熟,從小就懂得看人臉色,知道如何增進偷竊技巧來搏得媽媽歡心;為了在眾兄弟姐妹中得到好地位,她還學會如何适時的將偷來的東西分給其他人,而不是一人居功。
  比其他人幸運的是,媽媽竟然肯讓她去念書。她覺得她聰明,是個人才,不念書太可惜;但卻要求她念書之余收入不能有所短少。于是一路走來,她比任何人都辛苦。不愛念書的人覺得她可怜,想念書的人羡慕她可以去上學,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念這國小、國中,讓她承受了多少的排擠与欺壓。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偷儿,沒有人會當她的朋友。
  好不容易离開了偷儿之家,她只想擺脫所有不愉快的記憶;但不知怎的,她心里偶爾還是會想念紀媽和其他大伙們。
  十七歲的她,徘徊在矛盾的十字路口,愈來愈迷惘……
   
         ☆        ☆        ☆
   
  一處位于半山腰的破舊矮屋里,紀南風神色緊繃,眉心深鎖的坐在一張把手椅里,不斷的抽煙,煙霧彌漫了整個室內,不禁教突然走進來的人誤以為是不是失火了。
  她坐在那儿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了,從外頭天亮到天黑,她也把一整包煙全抽完了。
  “媽媽……我們回來了。”几個年約十二、三歲的男孩、女孩,怯怯的走進屋里。
  紀南風也不理會,兀自沉思著,像沒听見他們的聲音。
  他們相互看了几眼,知道媽媽八成又在想念小芹姐姐了,于是一個個乖乖的將今天偷來的皮包和零錢,全數放至她身旁另一張椅子上,然后魚貫轉身,打算回自己房里。
  “你們給我回來一下。”突然,紀南風沉沉的開了口。
  “什么事,媽媽?”几個孩子都听話的走回她面前。
  “我問你們,媽媽待你們好不好?”
  “媽媽對我們很好。”他們不敢猶豫的大聲回答。
  “那么,你們喜不喜歡小芹姐姐?”
  “當然喜歡!”
  “好,媽媽想把小芹姐姐找回來,你們覺得如何?”
  這會儿,他們都愣愣的彼此看了眼,講話開始有些吞吞吐吐。
  “可是……小芹姐姐和那個白叔叔走了……”
  “不對不對!”紀南風激動的一拍椅把站起身。“她是被拐騙走的!那個混蛋沒安好心,不許你們喊他白叔叔!因為他是個混蛋!”
  其中較年長的十四歲小男孩小了上前一步,說話時不安的扭絞手指頭。
  “媽媽,我也覺得那個白……白先生不是個好人。可是,他對小芹姐姐很好;如果把她找回來,姐姐也不會高興的。”
  “她高不高興是她的事!這里是她的家,我是她媽媽,你們全都是我養大的!如果沒有我,你們現在不曉得還在哪里餓著肚子乞討!”她忿忿的嘶吼著。
  “可是……你說過十八歲后會放大家自由……”
  “哼!小芹還沒滿十八,她還是我的孩子!”
  小丁噤聲不語,退怯的縮回眾孩子間。
  “你們自己說吧!看誰要輪流負責跟蹤那混蛋,直到發現小芹現在的住處為止。”
  “媽媽,我們沒有車子,怎么跟蹤呢?”
  “我會請阿坤載你們。重點是你們是小孩子,不容易被發現;那混蛋對阿坤是再熟不過,太容易被識穿了。”
  “那就我去吧!我去幫媽媽找小芹姐姐!”小丁勇敢說道。
  “很好!媽媽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等找到小芹姐姐之后,媽媽就帶大家去游樂園玩,好不好?”紀南風滿意的緩和了嚴厲的表情和語气。
  對這些孩子而言,能去游樂園玩上一次可是夢寐以求的事,因此全睜大了眼睛閃閃發亮,一個勁的點頭。
  紀南風打定了主意要把蔣郁芹找回來,心中大石落下一半。
  無論如何,小芹是她的女儿;即使要放她自由,也得先從白鴻展手里將人要回。
   
         ☆        ☆        ☆
   
  坐在往台中的一輛箱型車上,莫嶼嫻始終心事重重,望著腳上尚未痊愈的傷,耳邊听得盡是經紀人葉竹的碎碎叨念。
  “這下可好!三天排演過后就得上台正式走秀,結果你的腿竟然傷成這樣,叫我怎么跟人家交代?”
  葉竹臉色難看的雙手交叉胸前,年已三十五的她,曾經也是位知名的走秀model。
  “應該不要緊的,走秀的內容都是婚紗,露腿的部分不多,不是嗎?”
  “問題是你能不能走都還是一回事!到時候演出的水准大打折扣,對于你日后的模特儿生涯可是影響很大的!”
  “你放心好了,當一名頂尖的模特儿是我畢生所愿,我不會砸了自己招牌,也不會砸了你招牌的。”
  “最好真是這樣,要不然我看你也用不著競爭了!”葉竹并不是那么刻薄的女人,但為了她好,有些話還是得挑明了痛楚說清楚。“還有,拜托你別再和顏鈺典那小子來往了!像他那种不務正業的男人,除了會拐騙人,是根本不懂什么叫感情的。”
  “我說過了,我沒有和他來往,是他纏著我不放,連車子也是他偷的。”
  “喏,先把丑話說前頭。這車子的事我已經以你的名義報了警,你別再替他說情。咱們女人哪!付出過的,就當潑出去的水,別想收回,也別想再潑一次。你如果真想和那個夏牧威再續情緣,就得學著和那混蛋保持距离!要不然,恐怕你這輩子和我一樣,事業小成、感情空白了!”
  “你報了警?”莫嶼嫻聞言一呆。
  “當然啦!你以為車子丟了就算了嗎?那怎么行!”葉竹翻翻白眼。
  “可是——”
  “像他這种人呀!不給他一點苦頭吃是不行的;再怎么說你也沒欠他什么,不把車子找回來怎么甘心?”
  “反正車子我也開了好几年,被偷了就算了,我已經——”
  “已經不想計較了是不是?”葉竹沒好气的戳了下她的頭。“說你蠢你還真蠢!不讓他知道你這回是鐵了心腸,到時候他還是會繼續纏著你的,你知不知道?!”
  莫嶼嫻愁容滿面的垂下眼睫。
  “不過這次你還算聰明,知道要打電話叫我去接你;要不然我真不曉得到哪去找你呢!”她想想又急急的問。“對了,他沒有對你怎么樣吧?”
  “沒有,我都已經傷成這樣了,你還去想那些!”她懊惱的扭過頭去。
  “不管怎樣,你還是快去辦支大哥大吧!省得我老是找不著你。”
  “知道了。”她不情不愿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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