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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節


  如果世上真有天堂的話,連竟堯想應該就是那個樣子了吧。
  要不是勉強自己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努力壓抑自己的欲念,他這個三十几歲的老男人簡直就要像個初嘗禁果的毛頭小伙子,一點控制力也沒有。
  他絕不能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而輕易改變想要用溫柔攻勢与高超技巧擄獲她的身子与芳心的初衷,所以再怎么痛苦,他都會以她的感覺為优先考量。
  在凝視了他夢中的天堂許久之后,連竟堯終于決定前去尋幽訪胜。
  “啊……”天啊,這是怎樣的一种感覺?為什么她全身竟像遭受烈火焚身一般的難受?
  不熟悉的感覺讓郁千儀無意識的呻吟著,嬌軀也不住的顫動,但她越是想要擺脫掉身上的燥熱,人就越往熱源方向貼去。
  連竟堯再也壓抑不住生理、心理都想要她的念頭,起身卸去多余的阻隔之后,一個挺身進入了她。
  “啊——”這一聲不是快樂的呻吟,而是飽含痛楚的吶喊。
  一直耽溺在激情火焰當中,始終緊閉雙眼的郁千儀,在此刻張開了眼睛。
  “沒想到……”因那層薄膜而減緩了攻城掠地速度的連竟堯,有些訝异她仍是處女之身。“都怪我!”他隨即就后悔起自己粗魯的舉動,他不該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的。
  不管今天她是不是處女之身,他之前就一再地告訴自己要以她的感覺為优先,沒想到卻還是弄痛了她。
  他心疼的在她耳邊輕聲安慰:“忍耐一下,待會儿就不會痛了。”
  “好痛、好痛!”雖然撕裂的疼痛讓理智飛回郁千儀的腦袋,但她除了不斷的低喃這兩個字外,根本什么話都吐不出來。
  連竟堯瞧她痛得不斷抽气及眼淚也跟著扑簌簌的滑落下來時,他一時亂了手腳,完全沒有平日運籌帷幄的泰然,緊張得忙停住自己的身子不敢妄動,好減輕她的不适感。
  他摟緊她,低頭含住她的唇,將溫柔的气息注進她的嘴里,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軟化她過于僵直的身子。
  在他輕柔的撫摸下,郁千儀感覺到股間的疼痛似有慢慢消退的跡象,不再那么令人難以忍受后,僵硬的身体也逐漸的放松,甚至開始感覺到歡愉,于是她不自覺的開始律動起來。
  她這一動,使得連竟堯原本就已經搖搖欲墜的理智終于徹底崩盤,他再也按捺不住對她的渴望。
  “唔……”如電极般的酥麻快感同時席卷了兩人,他們不約而同的屏住呼吸,然后逸出一聲滿足的歎息。
  他們身軀相疊、肢体交纏,就好像是一對天生的連体嬰般,是彼此的另一半。她容納他的巨大,他充實她的空虛,在反复的沖刺進出中,他們做了最完美的嵌和。
  歡愉的戰栗掀起漫天的激情狂潮,越來越激烈的肢体動作象征著他們兩個人已經到達水乳交融的境界。
   
         ☆        ☆        ☆
   
  “睡了嗎?”歡愛過后,連竟堯仍貪戀著郁千儀細致光滑的身子,右手的手指不安分的繼續在她線條优美的背部來回滑動。
  但郁千儀卻不若他這般的好心情,徑自背對他蜷縮著身子、一言不發。
  她把頭埋在手臂圈成的彎里,心事重重的怔忡出神。
  “怎么不說話?是不是還疼?”他對她沉默的原因心知肚明,卻硬要從她口中逼出几句話才安心。
  至于這是什么心態,他也說不上來,只覺得就算她對他怒言相向也無所謂,就是不要如此安靜,仿佛离他很遙遠似的。
  只不過她除了把頭埋得更深外,根本就不肯如他所愿的開口說話。
  “你在生我的气嗎?要不然為什么不肯跟我說話?”他試著扳動她的身子,但她像是在跟他賭气似的,不讓他撼動半分。
  “轉過身來,看著我。”連竟堯一邊誘哄著她,一邊不放棄的繼續扳動她的身子。“你有什么委屈、有什么不滿都看著我說,不要憋在心里。”
  “你不要管我!”她悶著聲音說。
  “我怎么可以不管你?”他不顧她的反對,硬是轉過她的身子,這才發覺她的臉上不知何時已挂上了兩行清淚。
  “你哭了?”他心疼不已的將她擁入怀里。“別哭了,乖!”
  “你不要管我!”郁千儀努力想掙開他的怀抱,無奈的是不管她怎么打他、推他,都無法离開他厚實、溫暖的胸膛。
  “我說過,我不可以不管你的。”他的語气非常堅定,宛若在對她許下什么誓言似的。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你憑什么管我?”她气急敗坏的質問他。
  “憑我們的關系非比尋常、不是任何人都可比擬的這一點,我就可以管你。”連竟堯一派理所當然的回道。
  “誰跟你關系非比尋常!”不說還好,越說她越火。
  “當然是你,小傻瓜。”他親昵的低頭吻去垂挂在她眼睫上的淚珠。
  “你不要碰我!”郁千儀忿忿不平的一把推開他的手,但因兩人的距离過近,她這一揮,差點就打到他的眼睛。
  “有話好好說,不要這么凶嘛!”他檢視他眼角的疼痛處,發現她剛才那一揮,雖然讓他的眼珠子逃過一劫,卻還是對他的臉造成傷害。
  “我不想跟你說,我要回去了。”他眼角清晰可見的血痕讓她触目惊心,但在想到他對她造成的傷害遠胜于此好几百倍后,她只短短地愧疚三秒鐘,就將之理所當然的拋諸腦后。
  她轉身想下床,孰料腳還沒碰到地,就被他從后頭緊緊的摟抱住。
  “你干什么?”她惱怒的喝斥,想甩開她身后的黏皮糖。
  “不要走。”連竟堯完全不在意她的惡劣語气,依然用他最富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輕聲細語。
  “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還留我下來做什么?”郁千儀心煩意亂的大吼大叫,似乎想借這個動作宣泄她對他的怒气及心中不斷升起的罪惡感。
  “留你下來,當然是要討論獨家專訪的事。”他提醒她會來這里最主要的目的。“既然你說我的目的已經達到,那你的目的我也應該要滿足你,這才公平,是不是?”
  “不用了。”她賭气回道。
  “不用了?!”連竟堯揚高音調,甚是怀疑地問:“難道是因為剛才我在床上的表現太好了,所以你才……”
  啪!一聲響亮的巴掌聲硬是打斷了他的話。
  他撫著火辣辣的臉頰,看著因被自己的舉動嚇得瞠目結舌的郁千儀,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饒富深意的弧度。
  怎么打人的比被打的還要害怕呢?
  雖然他長這么大以來從未被人打過,尤其打他的還是一個女人,不過他對于這种“羞辱”并不以為忤,反而還有股想狂笑的沖動。
  但他什么表情也沒有,只是用他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瞳眸靜靜地瞅著她看。
  他只不過這么一瞧,原先就已經被自己失控舉動嚇得六神無主的郁千儀,這下更是手足無措。
  她忐忑不安的試著要從他無言的目光中去揣測他的想法,只可惜一無所獲。
  他在生气嗎?他一定很生气吧?她這么猜想著。
  再怎么說,他也是一個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向來只有人捧他、哄他、巴結他、阿諛他的份,而她卻硬要在老虎嘴邊拔毛,她是太有勇气,還是太過沒大腦?
  不過要不是他“欺負”她在先,她也不會被怒气沖昏了頭而打他。
  而且,她也只是像打蒼蠅般的輕輕打他那么一下,和她吃的虧比起來,那根本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她又何必太過耿耿于怀?
  郁千儀在這么自我安慰一番后,心頭似乎舒坦不少,但在瞥視到他紅腫的臉頰時,她實在無法對自己的“暴行”釋怀。
  “那個、那個……”她試著想講些話打破僵局,可是她根本不知道在這种時候該說些什么才好!就只是手指著他的臉頰支支吾吾的。
  偏偏他也不開口,兩個人在相對無言的情況下,气氛不免就顯得格外的尷尬与怪异。
  雖然事實上只有郁千儀一個人這么認為,不過現場營造出來的气氛确實會讓她產生這种感覺。
  在這种气氛作祟下,郁千儀竟然完全忘了她是赤身裸体和他裸裎相對的,當然也不會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在她曼妙的胴体上流連不去。
  要不是他怕她會著涼感冒,他還真是一點儿都不想平白放掉這個飽覽春光的大好机會。
   
         ☆        ☆        ☆
   
  “你想不想去洗個澡?”連竟堯關怀備至的問。
  “咦?”他天外飛來一筆的問題讓郁千儀摸不著頭緒,讓她一頭霧水。
  “我問你想不想去洗個澡?”連竟堯好笑的看著她傻愣愣的模樣。
  “洗澡!為什么?”
  她依然不懂洗澡這件事為什么會在這种時候被提了出來。
  “因為你沒穿衣服會冷,而且我想經過剛才那場激烈的運動之后,你的身体或許有某部分會感到微微的酸痛,所以我認為泡一泡熱水多少可以減輕你第一次的不适。”他好心的幫她解了答。
  “啊——”在他善意、刻意、蓄意、有意的提醒下,郁千儀終于明白他為什么要她去洗澡了。在低頭看到自己一絲不挂的同時,她發出一聲足以掀破屋瓦的尖叫聲。
  她花容失色的立刻從床上拉起被單來掩蓋自己赤裸的胴体,一張俏臉也因羞窘而紅扑扑的。
  “你這個色狼!不要臉!”她惱羞成怒的破口大罵。
  “我好心提醒你,你還罵我,簡直就是恩將仇報嘛!”面對她的指控,連竟堯開始后悔起自己的多事。
  “你要是好心,就不會看了這么久之后才告訴我。”她才不相信他有多好心。
  “不是我不說,是你不讓我有机會說的。”他故作委屈狀。
  “我哪有?”她又不是暴露狂,才不會這么變態。
  “要不你自己回想看看,剛才那段時間,我是否有机會能開口說話?”
  “這……”當郁千儀開始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時,方才打他的事很自然的就立刻浮現在她的腦海中,她說話也因此有些吞吞吐吐起來。
  “再說,你也沒吃虧啊。”
  “怎么說?”他說的是什么意思啊?
  “因為在你被我看光了的同時,我也被你看光了啊。所以說,誰也沒占到誰的便宜。”連竟堯說得理直气壯。
  “我看你?”郁千儀眉一挑,不明白他在說什么,但在目光向下移了几公分之后,她才赫然發現他在頸部以下竟然和她一樣是光溜溜的。
  Oh!MyGod!
  “啊——”她再度扯開嗓門尖叫。“不要臉,你快把身体遮住啊!”
  “你現在才覺害羞會不會稍嫌太遲?”
  明知她的臉熱得都快要燒起來了,他還一派輕松自若的糗她。
  “你是暴露狂啊,要不然為什么還不快點把身体遮住?”她從掩蓋住雙眼的指縫間偷偷瞄他一眼,瞧見他怡然自得的模樣,絲毫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她又羞又窘的對他大聲嚷道。
  “剛才你的反應可不是這樣的。”她的反應讓連竟堯笑得開怀。“莫非是我的利用价值已經沒了,你才嫌東嫌西的?”
  “我才沒這個意思,你不要胡說八道!”他在說些什么啊?“反正你快點把你的身体遮住就是,听到了沒?”
  “好吧,我就順應民意,不過你可別埋怨自己沒有眼福哦。”連竟堯至此總算愿意拉起被單遮住他那肌理分明、勁瘦結實的身軀。
  “我才不會埋怨。”她根本就不想看他的身体。
  不過雖然他如其所愿的不在她面前繼續呈現養眼的畫面,可是她卻忘了非常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他們共用的是同一條被單,因此身處于同一條被單內的兩人,在這种情況下,當然無可避免地又黏在一塊儿。
  熟悉的尖叫聲,在三秒鐘之內,果然又在連竟堯耳邊響起。
  “色狼!色狼!你不要碰我!”郁千儀兩手拼命的往他身上打,也不管她打到的是什么地方,更不管她打的力道有多大。
  “這位小姐,你是想讓我一輩子都沒有‘幸福’嗎?要不然你干嘛老往那個地方打啊?”她這种沒有規則的打法簡直教人防不胜防,根本無法預測她下一步會往哪里打去,即使他已經极力閃避了,卻還是無可避免的被她連打了好几下。而且說巧不巧的,被打中的竟都是他最重要的“男性尊嚴”。
  天啊!好痛!連竟堯痛得齜牙咧嘴。
  “啊!對不起!”他的話讓她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多么的粗魯跟不禮貌,連忙停下自己失去理智的拳頭。
  “一句對不起就算了啊,要是影響到我的生育能力該怎么辦?”連竟堯得理不饒人。
  “可是我又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你亂碰我,我也不會打你。”郁千儀小小聲地為自己辯解。
  “就算這樣,你也不能打我那里,你應該知道那里對男人有多重要吧?”他故意把話說得很重,好勾起她的愧疚之意。
  “我知道,可是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跟你說對不起,你就不要再說了!”
  郁千儀果然上當了。
  雖然她嘴里嘟囔著,感覺上像是不肯認錯,但事實上,她的眼睛卻是猛盯著他那里瞧,想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被她打傷。
  “我也不想說,可是真的很痛很痛耶,你知不知道?”即使現在的疼痛已經減輕許多,他還是硬將事實夸張好几倍。“我想你應該不知道,所以才會說風涼話,要不然我讓你檢查一下如何,看看我有沒有騙你。”他甚至還作勢要拉下被單,讓她檢查“傷勢”。
  “檢查?檢查什么?”他不會是想要……
  “當然是檢查被你毫不留情打傷的地方。”他一副她問了個笨問題的模樣。
  “不用、不用了,我相信你沒有騙我,我不用檢查了。”郁千儀急忙搖手拒絕。
  “那你既然愿意相信我說的話,是不是也應該做些什么來彌補你對我的傷害?”他乘机要挾她,好多握點籌碼在手上。
  “要做什么?”郁千儀有點疑懼,他不會獅子大開口吧……
  “做什么?當然是負責。”這就是他的目的,要她一步一步走入他布好的陷阱中。
  雖然目前的發展并不在他原先的計划中,不過天賜良机,他當然不可能會辜負上天的好意。
  “負責?負什么責?”聞言,她的神經不由得緊繃起來。
  “負我可能不能生育的責、負我可能會絕子絕孫的責、負我再也不能給我心愛女人幸福的責。”他一一道來。
  “那怎么能叫我負責?我又不是故意的。”她還在做垂死的掙扎。
  “難道不是故意的就可以不負責了嗎?”連竟堯揚高音調。“那你告訴我過失殺人要不要負上刑責?”
  “這……”怎么辦?怎么辦?郁千儀頓時方寸大亂。
  “再說,你做的事可比殺了我還要教我痛苦万倍呢,難道你可以不必負責?”連竟堯乘胜追擊,因此每一句出口的話都咄咄逼人。
  “好嘛,負責就負責,那你要我怎么負責?”郁千儀只好認了。
  “我要你跟我在一起。”他開出他的條件。
  “什么?”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哪里出錯了,所以跟他說話才會老听到一些匪夷所思的話來。
  “我說我要你跟我在一起,而且是心甘情愿的。”他再次重复,而且神情認真。
  “我不要。”她未多加考慮地就搖頭拒絕。
  “為什么?”她拒絕得這么快,還真是不給他面子。
  難道他的條件就那么差,無法和她那不知是什么名堂的男友相較?
  “我有男朋友了……”她越講聲音越小。
  “這點我很清楚,不過男未婚、女未嫁,你還是有選擇的權利,更何況……”他直視她的雙眼,提醒她最重要的一點。“我們現在的關系已經比你跟他之間還要來得親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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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自書香門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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