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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台灣
  汪夫人走人汪語茉的房間,詫异地道:“你怎么還沒換衣服啊?”
  正發呆的汪語茉一惊,急忙把手上的雜志往地扔,匆匆地站起來。
  “只是一場鑽飾發表會嘛,何況主角是鑽石又不是我,我穿這樣就可以了呀,走吧!”她身上還穿著上班的淡米色套裝。
  “這怎么行?”汪夫人皺起眉不表贊同。“這場鑽飾發表會邀請了不少商場上的名流貴婦前去捧場,我可不希望讓別人說我漂亮的女儿只知工作不知打扮,至少要換件像樣點的衣服吧!”
  汪夫人打開語茉的衣櫥,幫她挑了件紫藍色薄紗小禮服。
  “來,換上這件。”
  汪語茉聳聳肩,知道自己一定拗不過母親的意思,便順從地拿起衣服進浴室更換。
  換好禮服后她走出來。“這樣可以了吧,走嘍。”她抓起手提袋。
  “語茉,等一下。”汪夫人按住女儿,硬要她坐在自己旁邊,一臉關怀地盯著她道。“這几天都沒見你出去玩,也沒接到闕仲勳打來找你的電話,你們兩個吵架了?”
  汪語茉的眼底閃過一絲复雜的情愫,但隨即淡然道:“沒有吵架啊,媽,由香港回來后我不是告訴過你,我跟他個性不合,已經說好分手了。”
  她強迫自己將所有激烈的情緒硬生生地壓抑下來,也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關于他的任何事。
  “分手?為什么要分手?”汪夫人一臉惋惜。“我看仲勳那孩子跟你挺配的呀,還沒去香港之前,他還三天兩頭跑來找你。語茉,是不是你們在香港發生了什么事?”
  汪語茉神色更加灰暗。“媽,你多心了,事實上,我跟他本來就沒什么。之前較常見面只是為了合作競標案,現在事情都已經忙完了,當然沒有繼續見面的必要。”
  汪夫人還是難以接受。“唉,怎么會這樣呢?仲勳這孩子我看得挺順眼的,雖然外界對他的批評總是‘狂妄、花心’這些字眼,但我覺得他只是很有自信。而且,他很聰明,總是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處理事情也很有一套。前一陣子我看你一臉甜蜜狀,心底還為你高興,以為你已經找到一個好歸宿了……”
  “沒有這回事,媽!”汪語茉煩躁地站起來。“不要再繼續提這個人的名字好嗎?我根本沒有喜歡過他。”
  當心底的傷已痛到無法負荷的程度時,她僅能消极地選擇逃避,逃避不去想他,不去想任何一切有關他的事……
  這樣,她才可以假裝平靜地繼續生活下去。
  “你不喜歡他嗎?”汪夫人望著女儿深深地歎了口气,緩緩地拾起掉在地上的雜志。“語茉,你的心思瞞不過媽媽的。”
  雜志上登的正是闕仲勳擁著一名當紅模特儿的相片,那名美艷的模特儿据說剛參選過世界華埠小姐,拔得頭籌凱旋歸來,目前正積极地進軍演藝界。
  事實上,這一陣子的八卦雜志上經常可見闕仲勳的照片及報導,不是拍到他單獨跟那個玉女明星共度燭光晚餐,就是他帶著首席名模在酒吧徹夜狂歡。
  他比以前更加風流浪蕩,換女伴的速度快得更惊人!
  汪語茉渾身一僵,一把搶過雜志。“這只是我打發時間看的八卦雜志而已,不代表任何意義。”
  “小茉,你的脾气怎么還是這么倔呀?”汪夫人歎气著。“從小到大你都是這樣,受了委屈也不跟媽媽說,只是一徑往肚子里放。自從由香港回來,你就落落寡歡,一下班哪里也不去,老是躲在房間里發呆,整個人也瘦了一大圈。我知道你很不快樂這都跟仲勳有關是不是?他究竟是怎么欺負你的還是你們之間有什么誤會?”
  “沒誤會,我跟他之間沒有任何誤會。”汪語茉深深倒抽一口气,阻止眼眶中的淚水掉下來,度過無數個失眠的夜晚后,她已發誓再也不要為那個薄情寡義的混帳再掉一滴眼淚,不管他跟哪個女人在一起都是他的事,他不能再主宰她的所有情緒,絕對不能!
  “好吧,既然你不想說,我不問就是了。”汪夫人憂心地又道:“但小茉,你爸說你自愿到洛杉磯負責分公司的事,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洛杉磯那邊的負責人最近剛离職,新的經理很多事處理不來,我看爸那么煩惱,就跟爸提議說我可以過去幫忙一陣子,反正爸也很希望我多學習一些。”
  汪語茉解釋著,其實她還沒有決定是不是真要到洛杉磯去。也許,去了也好……
  到了另一個陌生的環境,她可以強迫自己忘掉很多該遺忘的事……
  “如果你想換個環境順便散散心,媽也很贊成,反正你還年輕嘛。不過,語茉,媽不希望你是在負气,或是要逃避某些事的情況下离開台灣的。”母親拍著她的手。
  “我沒有負气,更沒逃避什么。”汪語茉還是不肯面對問題。
  “媽,我們再不出門真的要遲到了,走吧。”
  不等母親的反應,她率先走出房間。
  鑽石本來就是女人的最愛,這几年,在廣告的推動下更是气勢如虹。厂商也看好了台灣惊人的消費市場,所以無不摩拳擦掌地打算好好表現一番。
  在一間五星級飯店里,正有一場新款鑽飾發表會,受邀者不是富賈鉅紳就是官場名流,一時衣香鬢影,好不熱鬧。
  汪語茉陪著母親剛踏入會場,就有一群常和汪夫人打牌喝茶的貴婦走過來跟她熱烈地聊著股票什么的,汪語茉帶著微笑陪在一旁,過一會儿覺得實在太無聊,對那些閃閃發亮的鑽石也提不起多大興致,便拿著飲料,悄悄地走到角落里坐下來。
  她剛坐下來沒五分鐘,便听到會場人口涌起一陣喧嘩聲,所有的人都伸長脖子好奇地張望。
  怎么了?是不是厂商邀哪些大明星前來助陣?
  好像听說會邀請一位剛拍過寫真集的美艷女星前來,汪語茉好奇地看著。下一瞬間,她的表情僵住了。
  身著低胸禮服、艷光四射的美麗女星正由入口處進來,但伴隨在他身邊的正是——闕仲勳!
  鎂光燈閃個不停,記者們興奮地追問道:“沈琪小姐,請問你跟闕氏集團的少東正在談戀愛嗎?”
  “沒有啊!”盛裝出席的沈琪笑得很嫵媚。“我們只是朋友嘛。”一邊說著,她還嬌柔地瞟了闕仲勳一眼。
  “只是朋友嗎?不過有人前几天看到你們開車上陽明山夜游,還有人看到闕先生去攝影棚探你的班耶!”
  “好朋友約出來玩或探個班也很正常呀。”沈琪笑得更甜了。
  “沈小姐,請問你剛換的那輛保時捷跑車是闕先生送你的禮物嗎?”
  “唉呀,亂說!那是人家用自己的寫真集版稅買的啦。”沈琪嬌嗔著,但卻將闕仲勳挽得更緊。“抱歉呀,你們讓一讓吧,我還要上台做珠寶秀呢。”
  工作人員也忙著維持秩序。“各位記者朋友麻煩先讓開,珠寶秀馬上就要開始了。”
  汪語茉默默地看著,命令自己不要有任何反應,但那剛喝下的淡酒,卻酸酸澀澀地梗在喉間……那是他的新歡嗎?他的生活十分多彩多姿啊!不是嗎?一會儿是華埠小姐出身的模特儿;一會儿是首席王女紅星;今天又換了剛推出火辣寫真集而造成轟動的艷麗女星……
  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啊!風流放蕩,處處留情,她何需惊訝?何需多怪呢?
  汪語茉強迫自己不要再往下想,但不知為何,她卻覺得胸口越來越悶,簡直到難以呼吸的地步一定是會場太擁擠了吧?趁著珠寶秀開始,會場內大部分的燈光都已熄滅,只剩下舞台上的大燈時,她悄悄站起來往門外走去。
  到樓梯間一連深呼吸后,她才覺得舒服一些。
  她很想直接回家算了,不過母親還在會場里,她總不能就這樣跑掉。
  幽幽歎了口气,她找了張椅子坐下來。
  才剛坐下來,她便听到背后傳來一陣腳步聲,然后,一道冷誚的聲音也接著響起。
  “真巧啊!”
  汪語茉心下一震,不用回頭她也知道站在背后的人是誰。
  他……
  不等她回答,闕仲勳已徑自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兩人离得很近,那股熟悉的粗獷气息包圍著她,汪語茉難以忍受地又站起來。她不愿這么接近他,她只想离得他越遠越好!
  才剛站起來,她卻被他扣住手腕,強悍的力道不容她逃脫。
  “不說一句話就想走,這么無情嗎?”闕仲勳眯起銳眸犀利地盯著她,該死!她的表情為何如此蒼白又楚楚可怜,她就是以這副柔弱的外表把許多男人騙得團團轉的吧?
  但他更懊惱自己的沒出息!為何看到她,他的目光還是不受控制地追逐她的身影……他的心還是會騷動……
  “我跟你沒有什么好說的,放手。”汪語茉語气冷若冰霜。
  “可真無情呀。”闕仲勳森寒地諷道,一字一句像是含了冰塊。“不過,我早該知道你是這樣的女人,對失去利用价值的男人一向不屑一顧!姜立堯呢?怎么沒在你的身邊扮演護花使者?難道你覺得他也沒什么利用价值,還是玩膩了,就狠狠地把他一腳踹開?”
  妒火使得他口不擇一言,她的冷漠深深地激怒了他。
  “闕仲勳,你住口!”她低吼著。“你太過分了!”
  “我過分?”他冰封的眼底滿是冷酷。“汪語茉小姐,你似乎忘了,你對我所做的事才真正叫做過分吧?論起心机深沉,誰比得上你?”
  “你……”她已气得小臉煞白,只恨自己無法掙脫他的鉗制。
  “闕仲勳,你到底想要怎么樣?是你惡意地整姜氏吧?你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
  這一陣子姜氏的許多投資都出了問題,股票一落千丈,有人以低价大量收購。而他們已拿到的亞太网路開發權也出了許多奇奇怪怪的問題,可以說諸事不順,听說已經好几個月發不出薪水了……她相信一定是闕仲勳故意惡整姜氏的!財力雄厚的闕氏要吃掉它簡直易如反掌,再加上姜氏的財務体制原本便不健全,根本不堪一擊。
  “我想怎么樣?你慢慢猜吧!”抓起她的手,他更狂狷地冷笑著,眼眸冰寒似劍。“汪語茉,你最好記住——我是個愛恨分明的人,永遠不會忘記你是如何將我玩弄在手掌心,如何無情地背叛我,這些帳,我會慢慢地追討回來!”
  汪語茉悲哀地閉上眼睛,他還是認為是她背叛他嗎?他甚至認為她跟姜立堯上床!?
  可笑,太可笑了……
  她已無力再為自己作任何辯白,更心灰意冷地不想去解釋什么,如果他認為她是這樣的女人,那……算了……
  當心已被傷到千瘡百孔時,是不是就不會再痛了……
  望著她悲涼哀戚的眼神,闕仲勳心底竄過万千复雜的情緒,但他赫然發現竟涌起一絲不忍時,厭惡地將她摔到地上!
  “少在我面前裝可怜,留著去騙其他的笨蛋吧!”
  決絕地一轉身,他隨即頭也不回地离去。
  他人雖已遠离,但那冷冽的气息卻依舊包圍著她的周遭宛如冰窟。
  汪語茉慢慢地站起來,毫無血色的小臉緩緩地浮起一朵奇异的笑容,她已經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

  中山北路某大酒家。

  “喝啊!怎么沒酒了?來酒來!”已喝得酩酊大醉的姜立堯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大罵侍者。“你是死人啊?叫你拿瓶酒來拿這么久,你看不起我是不是,我可是姜氏企業的總經理!”
  “總經理,你不能再喝了。”陪著他一起來的業務經理慌忙地拉著他。“我們還是快回去吧。”
  唉!他知道總經理是想借酒澆愁,借酒精來逃避一切,但就算他們今晚喝死了;明天的難題還是無法解決。
  姜氏已經連續跳票好几張了,早就被諸多銀行列為拒絕往來戶,公司能拿去抵押的全拿出去了。
  多筆投資一去無回,血本無歸,連好不容易到的亞太网路投資案也莫名其妙地出了好多問題現在的姜氏簡直是岌岌可危,隨時都可能宣告倒閉!
  唉!怎么會這樣呢?
  “你叫我回去?老李,連你也看不起我!怕我付不出酒錢是不是?”姜立堯咆哮著,狠狠地拍著桌面。“你放心!我有錢,我身上還有很多很多的錢!誰敢看不起我,我是姜立堯啊!”他抓起皮夾中的鈔票亂七八糟地撒了一地。
  “總經理,你別這樣。”業務經理一頭大汗,姜立堯的叫囂已引起店內客人不悅的側目。
  酒店主管板著一張臉走過來。“姜先生,請你不要再繼續鬧事,還有,這是上兩個月你簽下的帳單,請你一并付清。”他手上拿著厚厚一疊的簽帳單。
  “你是什么東西呀?敢赶我走?”姜立堯吼叫著。
  “這么急著收帳做什么?怕我付不出來嗎?告訴你,姜氏好得很,明天股价就會大漲,就會大漲了!”
  他邊吼邊拿酒瓶亂敲桌面,雙手狂亂揮舞著,頓時地上滿是玻璃碎片,一片狼借。
  酒店主管陰冷地板下臉,一招手,保鏢迅速擁上來。
  “敢看不起我?咳咳……混帳!這些垃圾都是一群混帳,姜氏不會倒的!姜氏還會發起來,他們一定會后悔!咳咳……”
  狼狽地被“請”出酒店的姜立堯虛張聲勢地亂吼一通,但隨即又趴在路邊的水溝上狂吐。
  “總經理,你沒事吧?唉,我還是先送你回去吧。”
  “我不要回去,我還要繼續喝,要回去你自己滾回去!”
  李經理扶著渾身酒臭的姜立堯想欄輛計程車,突然停下了腳步。“總經理,那個人好像是闕氏的闕仲勳……”
  一听到“闕仲勳”這三個字,姜立堯滿是血絲的雙眼倏地睜大。
  闕仲勳面罩寒霜地步下銀色跑車,把車鑰匙交給泊車小弟后往酒店走。他的心情煩得很,坏得很,只想狠狠地喝個大醉!
  該死的!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從香港回來后整個人就像一攤爛泥,做什么都提不起勁!
  他故意找來一堆美艷女星讓媒体拍到他們親熱的照片,事實上,跟那些女人單獨相處時卻覺得煩透了,無聊极了!
  想方才,那個拍火辣寫真集的女星千方百計地要邀他去她的住處,面對這么明顯的暗示,他卻意興闌珊地打發她走,他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筋不對勁?
  這一陣子惟一讓他感到有點“樂趣”的就是修理姜氏,他隨便放出一些風聲就把姜氏整得慘兮兮,闕氏則趁低价大量收購姜氏股票。
  但這种樂趣,不出三兩天后他也膩了。無論他在哪里,總是會想起那張無辜的臉……
  煩死了!他罵著自己,闕仲勳,你有出息點!天底下女人這么多干么還去想她?你還沒看清她的真面目嗎?她只是個狡猾奸詐的女人,還恬不知恥地故作無辜清純狀!
  他的腳還沒踏入酒店大門,突然由眼角看到一個黑影向他竄來。
  他暗自冷笑著,有人想襲擊他?真是太好了!他煩得要死,來點余興節目也不錯。
  對方的拳頭還來不及揮過來,闕仲勳便身手敏捷地一側身后,出招如閃電,利落地還擊一記狠辣的左勾拳!
  “啊……痛啊……”姜立堯整個人狠狠跌到地上凄厲地哀嚎,他的下巴好像脫臼了,好痛!
  “咦?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姜總經理呀。”闕仲勳一副“剛剛發現”他的模樣,优雅高大的身子好整以暇地矗立在姜立堯面前微笑著。“不好意思啊,剛才我好像看到一只惹人厭的蒼蠅向我飛過來,反射性地打了它一掌。不過,我大概忘了自己是空手道加上跆拳道黑帶,所以出手可能有‘稍微’用力一些,你的牙齒還在嗎?”
  “嗚……你……”姜立堯痛得臉部都抽筋了,但隨即又很沒骨气地突然往前一趴,抓住闕仲勳的腳大哭小叫。
  “求求你放過我吧!闕仲勳!我知道是闕氏在整我,我已經什么都沒有了,公司快垮了,員工跑光了,連那個网路投資案都出了一大堆問題,不但沒有賺到半毛錢,可能還要賠償對方的損失……我能抵押的全抵押出去了,還跟地下錢庄借了一大堆錢,我已經一無所有,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知道以前是我該死得罪了你,闕少爺,你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放過我吧!”
  姜立堯一千一百万個后悔著自己怎么會蠢到去招惹闕仲勳?原來他看似放蕩風流的無害外表下居然是比豺狼虎豹更凶狠的手段!下手又狠又准,短短不到一個月就讓規模不小的姜氏全垮!現在什么面子里子都不重要了,就算闕仲勳要他跪下來叫他爺爺,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照做!只有闕仲勳才能給他一條生路,不然万一讓地下錢庄翻臉來追債,那那……他不敢想象自己會死得多凄慘!
  “姜總經理言重了。”闕仲勳臉上還是挂著愜意的笑容,优雅地把被姜立堯抱住的腳抽回來,緩緩地輕撣西裝褲,似乎上面沾惹了什么髒東西。
  “大家都是商場上的朋友,我怎么會去整你呢?可能是你想太多了,我還有事,失陪。”
  “闕先生,求求你別走啊……”姜立堯又往前一扑抱住他的腳,狼狽地哭喊著。“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不該在上次的网路競標案使出下流手段,竊听你的底价來得標……”
  竊听?闕仲勳原本冷漠的表情起了些微變化。
  “我記得你說過底价是汪語茉告訴你的。”他平靜的語气已摻人一絲危險。
  “不是她,是……”姜立堯知道這個時候只有說實話才有可能保住小命,他哭喪著道。“是我竊听來的。”
  他乖乖地、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的整個經過全盤托出。
  去香港之前的一個夜里他去找汪語茉,發現她整個心已在闕仲勳身上,不可能再回到她身邊后,他在不甘心之余,心底涌起歹毒的計划……
  在中正机場遇到汪語茉時,他利用跟她打招呼說話的机會,悄悄地把一個只有米粒大的超袖珍竊听器放人她的皮包里。因此他才可以得知她跟闕仲勳的所有談話,得知闕氏的底价。
  開標那天中午,他在酒店樓下等汪語茉下樓,故意放低姿態邀請她共進午餐,趁著她离席打電話給闕仲勳的机會,在她的飲料里下了藥。
  后來,藥效發作后他便扶汪語茉回房,原本他是打算乘机侵犯她,但沒想到汪語茉雖然快暈眩昏迷,卻還是努力地撐著意志一直到進自己的房間。
  并拒絕他要留下來照顧她的建議,堅決地當場就把他請出去。
  所以,他只好一直守在汪語茉的房門口,等待晚上闕仲勳回來后對他編造那些謊言,讓闕仲勳以為他跟汪語茉廝混了一個下午……
  “事情……就、就是這樣……”姜立堯吞吞吐吐地說著,一邊不安地瞄著闕仲勳陰沉的臉色,他已快被他身上那股鋒利的殺气給嚇死了。
  “闕先生,我知道自己耍那些下流手段來得標很卑鄙,但我發誓,我可以發毒誓證明我絕絕對對沒有碰過江語茉。求求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他天真地以為只要自己說出不曾染指過語茉,闕仲勳就會放他一條生路。
  闕仲勳抽著煙冷漠地听完,臉上面無表情,但闐黑眼底卻有兩簇青色的火焰熊熊燃燒著。
  “你滾吧!”他淡淡地踩熄煙蒂便想离開,懶得再多看這垃圾一眼。
  “闕先生,您等等呀……”姜立堯還是死死抱住佃拘腳。“你是不是可以放過我的公司了?!求求您大發慈悲高抬貴手,求求您啊……”
  他懶懶地看了姜立堯的狼狽狀一眼,突然噙著微笑道:“你先起來吧,大家都是商場上的朋友,怎么好意思讓你一直跪著呢?”
  姜立堯聞言大喜,忙不迭地站起來。“這么說您是愿意原諒我了?謝謝您、謝謝您,我就知道您大人有大量,絕對不會跟我計較的……”
  闕仲勳不語,但那抹莫測高深的笑痕逐漸擴大,他的手輕搭在姜立堯肩上,非常优雅地開口。
  “關于這個問題我會好好考慮,在這之前……”
  說到這里,他故意停頓一下,沖著一臉期待的姜立堯勾起更愜意的笑容,緩緩逸出剩下的字句。
  “你先去死吧!”
  長臂一揮,只看到姜立堯整個人再度飛起來,直直撞向牆壁!
  這一拳是他替語茉打的!
  “啊啊……我的手!我的手……”這一回可不是下巴脫臼這么簡單了,他的手部嚴重骨折,鐵定要躺在醫院半年數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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