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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自那一日之后,云柳儿已有十天沒有見到黑閻笑。
  顏邵告訴她是黑閻笑要她好好養身,因此每一日皆有婢女送上一盅盅補身的湯藥,并且均看著云柳儿喝完才肯离開。
  云柳儿初時不肯,但在婢女的苦苦哀求下才喝下那些黑閻笑親自為她調配的湯藥。
  他的好意,她并不希罕。
  喝下那些湯藥是因為她深知,若她執意不喝,他必會懲處下人,她心有不忍。
  想必,她的不忍也在他的算計之中吧!這個妖詭的男人。
  晌午過后,開始下起滂沱大雨。
  云柳儿一時思鄉心切,取出筆墨,打算寫封家書派人送去給阿爹。
  寫完之后,她心念微轉,又寫了一封。
  當婢女替她送來晚膳之時,云柳儿開口道:“這兩封信麻煩你替我交給顏總管,請他替我找人送信回家。”婢女收下信后,轉身离開。
  直到臨睡之時,婢女再度前來。
  “云姑娘,庄主請你到丹房一趟。”云柳儿微微一怔,隨即回道:“我馬上就到。”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云柳儿來到丹房外。
  “進來。”一道低沉的嗓音自房內傳出。
  云柳儿一听見這聲音,心頭猛地一悸,微微發顫的伸手開了門。
  丹房內十分幽暗,只點了一盞燭火。她看見黑閻笑坐在丹爐前,一雙黑眸幽沉沉地凝在她臉上,襯著晦暗的燭光,顯得詭异難懂。
  云柳儿心中十分害怕,不知他要做什么?
  “過來。”他開口。簡短二字,輕淺卻充滿霸气。
  云柳儿走向他,在距他兩步之遠停下。
  “這是什么?”他指著一旁矮桌上的兩封信,面無表情地問道。
  她囁嚅地回答:“是……是家書,寫給我阿爹的信。”
  “那么這一封呢?”妖詭的俊額上泛起隱隱的怒气。
  云柳儿心中一凜,“這封是寫給卓大哥的。”砰的一聲,黑閻笑一掌擊在木桌上,木桌應聲碎裂。
  信的內容他已看過,一字一句感情丰沛,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這么生气過!
  莫名的妒意充塞在他胸臆間,令他几欲發狂。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會為一個女人有這樣瘋狂的情緒起伏。
  此時此刻,在他心頭浮現的是救他那日,她臉上那一抹不忍棄他而去的怜惜之色。自他有記憶以來,他不記得有誰曾怜惜過他。
  從來不曾!他也未曾希罕過……直到她的出現!
  云柳儿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气所惊愕,一張小臉倏地刷白。
  “告訴我,倘若再給你一次机會,你還會像那日一般,放棄逃走的机會救我嗎?不許騙我。”他要知道答案,确實的答案。
  她會救他嗎?老實說,她也不知道。
  想起那一日他万般痛苦的神情,以及那一聲撕心扯肺、呼喊她名字的聲音……
  “我會。”她知道她會再次做同樣的選擇。
  “為什么?因為可怜我是嗎?”他問,黑眸閃著复雜的光芒。
  是因為可怜他嗎?她竟答不上來!
  “我……我不知道,我總以為人命是寶貴的。”帶著點無措,她這么回答。
  “即使是像我這种殺人不見血的人?”這……他真的殺過很多人嗎?
  “我想每一條命都是平等的。”她客觀地答道。
  “你是說,如果換成是別人,你一樣會救?”一股怒火燒灼著他的心。
  不知為何,她的回答竟會令他這么痛苦!
  難道在他心底,他希望自己是特別的?
  “是的。”她老實回道。
  黑閻笑聞言,霍地站了起來,俯視著嬌小的她,怒道:“你當我是什么人?”他不要她的怜憫,和對眾人一樣的怜憫。
  云柳儿不由地退了一步,輕聲道:“你……你是毒王庄的庄主。”
  黑閻笑雙眼瞇了一瞇,然后低柔地開口:“閻笑,往后你就這么叫我。
  “我……我只是庄內的仆婢,怎可直呼庄主名諱?”她又惊又疑又……不安!
  和他在一起時,總有一股說不出的無形壓迫感,如履薄冰般,不知何時會踏錯一步,丟了小命。她始終是怕他的!
  “由此刻起,你不需再做下人的工作,只需陪我身邊。”他詭笑道。
  云柳儿瞅著他,還是頗覺不安。為什么他突然對她這么好?
  黑閻笑拾起地上的兩封信,再度開口:“既然是家書,我可以派人替你送去,至于另一封……”黑眸閃了閃,下一刻,書信落至丹爐內,在頃刻間被火舌吞噬。
  “你……”她不敢相信他竟會這么做。
  “本來,我大可誆騙你,說我愿意替你送這封信,但我黑閻笑不是這种人。”他頓了一下又道:“從今天起,不准你再寫信給他,更不准你想他!”他語气霸道,一雙黑眸冷沉暴戾。
  “你……沒有權利這么逼我。”一張小臉气得緋紅。
  “這世上還沒有我不能做的事。”他那低沉的嗓音揉入一絲危險的慵懶。
  天!他究竟要如何?
  就在她微一怔忡間,他的唇已經迅速覆上她的。
  這一次,他的吻不再粗暴,舌尖先是在她粉唇上流連……仿佛知道她必會反抗,他一雙大手早已牢牢捉住她的手,將她壓向前,和他精壯的男性軀体緊緊地貼合在一起。
  接著,他像是存心勾引一般,吮住她的唇瓣,帶著火一般的舌,引誘著無邪的她,緩緩地挑勾著她的情欲,舌尖滑溜地滑進她口中,勾纏著她的舌……也希望能勾纏住她的心。
  在他高明的誘惑下,云柳儿一顆心跳得极快,全身熱烘烘地,像著了火似的難受……“知道我要什么嗎?”他的唇忽而轉移,廝磨著她的耳際。
  云柳儿睜著一雙迷蒙的水眸,“我……不知道。”薄唇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我要你。”這一句話如閃電般,在一瞬間打入云柳儿的心底。
  云柳儿不明自自己為什么對他的話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不,你不能。”心底有股莫名的騷動,卻不知何故?
  “能的,你會心甘情愿的把自己交給我。”黑眸浮上一貫的妖詭笑意,淡淡地,似笑非笑,仿佛可以穿透人心。
  在他的注視下,云柳儿一顆心再度受到震蕩!
  是害怕嗎?在這一刻,她竟辨不清是什么感覺。
  “由現在起,你就搬到丹房來吧!我要你日日夜夜和我在一起。”什么?!日日夜夜在一起?天!她不敢想象那是怎生的光景!
  莫非她愈是怕,愈是擺脫不了?還是這一切皆是她的命?
  她只覺心底不斷泛起隱隱的不安与慌亂。
  黑閻笑的确和云柳儿日日夜夜相處在一起,但是他卻沒有再輕薄她。
  然而,若有似無的勾挑舉動,卻是時時存在。
  光是那一雙妖邪的黑眸,便時時刻刻凝在她身上,無論她人在何處,做些什么,那兩道如火焰一般的熾芒總是跟隨著她,未曾稍离。
  是夜,云柳儿由夢中惊醒,黑暗中,入眼的是一雙幽邃的星眸,冷淡的俊顏下,鐫刻著他波濤洶涌般的复雜情愫。
  “做惡夢了?”黑閻笑坐在床榻前,伸手輕輕撥開她額上濡濕的頭發。
  此刻浮現腦海的,依舊是她救他時,臉上那近乎溫柔的怜惜。她一定不知道,那一瞬間的眸光糾葛,已經火熱的烙在他心上,抹也抹不去。
  云柳儿望著他,心中盡是惊怕。方才在夢里,他非但毒死了她,更殺了阿爹与卓大哥,夢中那雙冷鷙陰沉的眼,令她在醒來后依然膽寒。
  “夢見什么?”能說嗎?在黑眸的逼視下,她不得不說出真話。“我夢見你……毒死我,還殺了我阿爹和……和卓大哥。”
  “想不到你倒是挺關心那個姓卓的男人,連作夢也夢見他。”平淡的語气下,潛藏的是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狂怒。
  他從來不曾如此妒嫉過另一個男人!
  為什么?為什么?他的心從不曾如此刻這般迷惑!
  “那……那只是夢。”她急急辯解,生怕他果真如夢中般殺了卓大哥。
  夢中那血腥的一幕,她怎么也忘不了!
  “夢……有時也能成真。”他的語气是沒有溫度的冰冷。
  “你……”他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濃濃的殺气。
  “倘若你不是心中時時念著他,又怎會連夢中也有他?”云柳儿啞然無語。在她心底,确實未曾忘了卓玉那溫文儒雅的臉龐。
  “怎么?回答不出來?倘若你再念著他,你的夢很快就會成真。”
  “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樣對我?”水眸含著悲傷。
  “早在你爹摘下赤血蓮那一刻,你便注定是我的,連人帶心全只能屬于我。”世態炎涼,人心黑暗,原來她比一株花還不如!
  “你自己好生琢磨吧!”他回到丹爐旁打坐,閉目養息。
  這一夜,云柳儿怀著忐忑的心情恍惚入眠,直到東方呈魚肚白時她才沉沉睡去。
  次日,她在一陣馬儿巧囀聲中醒來。
  水眸微一流轉,發現黑閻笑不在房里。
  不知怎地,她竟有松了口气的感覺。
  想起昨夜他所說的每一句話,云柳儿心中不免有些心酸。
  往后她的日子該怎么過呢?要她忘了卓大哥,她做不到啊!
  螓苜微垂,望著手上那串碧藍的珠煉,她心中一痛,豆大的淚珠一顆顆滴下。
  殊不知,一個高大的身影已在無聲無息間來到她身旁。
  妖詭的黑眸在這一瞬間燃起熾怒。“我前腳才走,你就迫不及待思念起心上人了嗎?”陰鷙的眼直凝在她臉上。
  云柳儿心頭一震,惊怕的倒退了一步。
  為什么每一次她望著他的眼,心中除了惊懼外再無其它?
  “我……我沒有。”她急忙否認。
  下一刻,他猿臂一伸,扯下她皓腕上的珠煉,捏在掌中,頃刻間,珠煉在他掌心碎裂,細細碎碎地由他手中洒落在地。
  云柳儿的臉色在瞬間轉變……她從來沒有這么恨過一個人!
  “為什么你要這樣做?”淚水再次由她眼眶中落下。
  原本要傷害她的心,卻在見到她的淚水之后,有了遲疑……為什么會猶豫呢?是心疼還是后悔?
  然而,這些情緒的轉換不過是瞬間,在想到她的淚是為了其它人而流,胸中那股暴怒又复升起,他冷冷地答道:“我早已說過不准你再想著姓卓的那個男人,現下這不過是幫助你忘了他的方法之一。”
  云柳儿不知由何處而來的勇气,無畏地開口:“縱使你毀了珠煉,他仍然在我心中。”黑眸在此時閃過危險的光芒,他緊緊攫住她的手臂。“難道我比不上他?”
  云柳儿笑了,心是冷的,笑也是苦澀的。“卓大哥是個謙謙君子、溫文儒雅,而你……”她不再往下說。
  “我如何?殘忍粗暴是嗎?”握住她手臂的力道大得几乎快折斷她的手。
  云柳儿卻一聲也不吭。她絕不求饒,不向這個妖詭的男人求饒。
  見她不語,他怒极反笑,湊近她的臉,冷鷙邪惡地低語道:“既然你認定我殘忍粗暴,那么我就讓你見識我可以殘忍粗暴到什么程度!”話甫落,他雙手微揚,粗暴地撕裂她的衣衫。
  “不,不要!”她惊呼,眼中的淚水扑簌而下。
  薄唇如惡魔般勾起冷鷙的邪笑。“太遲了。”頃刻間,她無瑕的玉体已光裸地呈現在他眼前。
  云柳儿羞愧地以雙手遮掩在胸前。
  他卻不讓她如此,執意拉開她的手,飽覽她無邪的誘人軀体。
  而后,他將她壓向一旁的木桌前,轉過她的身子,以膝頂開她的腿,解下自己褲頭,迅速將碩實的硬挺刺入她處子的緊窒之中,沒有分毫怜惜。
  剎那間,云柳儿只覺自己像被人硬生生撕成兩半一般,痛苦難當。
  他用力抵住她,毫不留情地在她体內沖刺……云柳儿卻咬緊牙關,一聲也不吭。任憑淚水一滴滴落在木桌上,即使她是處子,也明白自己的清白已毀在他手上。
  如果他以為用這种方法能令她求饒認錯,那么她一定不讓他得逞。
  驀地,他撤出她身子,靠在她耳畔低語:“好,你能忍。”他頓了一頓,扳過她的身子,望著她垂淚的眼。“不過,我一定要讓你心甘情愿,為我發出至喜的呻吟。”語畢,他一把橫抱起她,來到床榻前。
  “你……要干什么?”她惊惶地望著他手中的腰巾。
  “你會知道的。”他邪邪一笑,將她雙手高舉過頭,以腰巾纏繞,綁在床頭的木柱上。
  “你……卑鄙、下流……”她憤恨地道。
  “無妨,既然在你眼里我是這种人,那么我就遂了你的愿。”他跨在她身上,俯下身含住她的唇瓣,輕易撬開她的嘴,恣意在她口中翻覆。
  云柳儿一怒之下,咬了他的舌,他猛然撤出,嘴角嘗到一絲血腥。
  “夠潑,正合我胃口!”他邪邪一笑。“不過,別以為我會退卻。”他再度低下頭,吻住她的唇。
  這一次他一手捏住她下顎,粗暴地蹂躪她的唇,讓他的血流進她口中。“喜歡血腥的滋味嗎?”他以舌尖誘惑地舔舐著她的唇緣。
  “你!”她怒瞪他,而后別過頭。
  他輕輕一笑,順著她雪白的頸子印下一連串熾熱的濕吻……而后吻遍她身軀。
  云柳儿全身泛著羞紅,她從來不曾感覺如此羞愧。
  緊接著,他的吻降臨至她胸前的花蕾,他輕輕地舔舐,輾轉囓咬,直到它在他口中變得硬挺。而他一雙手也沒閒著,順著她平坦的小腹逐漸下移,來到她雙腿間的柔軟處徐徐摩挲……云柳儿全身如火在燒一般。
  他俯下頭,在她耳邊低喃:“你注定是我的,逃也逃不了。”語畢,他長指一撥,挺入她的緊窒,緩緩的勾挑著她,一下下欲勾起她身軀的反應。
  云柳儿用力咬住唇,不讓自己發出輕吟。
  他輕笑一聲,感覺她的濕滑,撤回手,分開她的腿,以一記有力的沖刺再度回到她緊窒的身軀之中,雙手托住她纖腰,粗暴地在她体內律動、勾挑著……在他狂猛的索討下,她的身軀傳來一陣陣戰栗的快感,像浪潮一般几乎將她淹沒。
  “我就不信你能熬得住!”黑眸鐫刻著強烈的熾焰,他加快在她体內的律動。
  終于,云柳儿再也無法抵受他強勢的勾挑,口中逸出輕吟。
  他眼中閃過一絲詭光。
  當她即將抵達顛峰之時,他忽然打住,在她耳畔令道:“叫我名字。”云柳儿睜著迷蒙的大眼,輕輕喊了聲:“閻笑……”
  “說你愛我。”云柳儿無語,緊咬住唇。
  他詭詐地勾起笑,繼續在她身下的律動,一下一下地,深深引誘著……
  “說你要我!”望著他妖詭的俊顏,她終于輕輕開口道:“我……我要你。”下一刻,他轉過她身子,抬高她的臀,奮力在她身上沖刺。
  在一陣強烈的抽搐下,兩人到達歡愛的高峰——他离開她的身体后,云柳儿輕輕哭了起來。
  他竟用勾挑方式逼她交出自己的身体。她不禁痛惡起自己。
  “哭什么呢?”他勾起她小臉,以舌尖舔去她的淚。“我說過你會心甘情愿的,嗯?”眸中仍刻著情欲。
  “你卑鄙!”
  “別忘了,方才在我身下發出愉悅呻吟的人是你。”他一向能得到自己要的,她也不例外。
  云柳儿一雙水眸含怨地瞅住他。“我恨你!”她轉過身,不去看他那張如魔鬼般妖邪的俊顏。
  “恨也是一种強烈的感情。”他扳轉過她的臉,眸底有一抹篤定的异彩。“不論你信不信,終有一天,你對我的感情,一定不再是恨。”不是恨,那會是什么呢?她不知道不打緊,可是為什么連他自己也不明白呢?
  為什么他會這么不顧一切地想要她,瘋狂地妒恨她所思念的男人,甚至不得不以如此激烈的手段得到她?為什么?
  一切只因她救過他嗎?只因她那怜惜的一瞥嗎?
  還是……他對她已有了連自己也不明白……更深一層的感情呢?
  那是什么感情?這輩子他從來不曾對人付出過感情。
  她,會是例外嗎?他還不知道,也許將來會有答案。
  “庄主,不好了,云姑娘不見了。”婢女翠屏急急奔至前廳。
  “我不是交代你要看好人嗎?”黑閻笑臉色沉了下來。
  “稟庄主,是云姑娘說她餓了,要我替她去煮點粥,我見她一天沒吃東西了,就……就……”看著黑閻笑愈來愈難看的臉色,翠屏嚇得說不出口。
  “庄主,還是先找云姑娘要緊。”顏邵開口道。
  “傳令下去,庄內庄外一律仔細搜尋。”顏邵立即交代下去。
  “你說,她會上哪儿去?”顏邵沉吟了一會儿,像是想起什么。“庄主,有一個地方,也許可以去找一找。”
  黑眸閃了閃。
  “何處?”
  “無音閣。”黑閻笑霍地站了起來。“她怎么知道那里?”
  “回庄主,小的曾提醒過云姑娘,叫她不要靠近那個地方。”
  “她可知道那里為什么不能去?”
  “知道。”聞言,黑閻笑迅速消失在門外。
  “庄主、庄主……”顏邵急急追了上去。
  追隨庄主這么多年,他從來不曾見庄主為誰如此焦急過!
  看來,這位云姑娘在庄主心中的地位和別人不同。
  可万一云姑娘果真到無音閣去,那可怎么辦才好!
  顏邵面色凝重,一路追隨黑閻笑而去。
  一切只有听天由命了!
  云柳儿一路茫茫然的來到了東邊的無音閣。
  自黑閻笑要了她之后,她自覺羞慚,再也無顏見阿爹和卓大哥。
  她怕自己日后無法抵抗黑閻笑的勾挑,因此決定到這個禁地來結束自己性命。
  听其它下人說,這里長了一种奇毒的花,庄內沒有解花毒的藥,因此人人害怕到這里,生怕中了花毒。
  走著走著,云柳儿在崖邊看見一株紅色的花朵。那花生得十分鮮艷,有碗口那么大,相當罕見,云柳儿不由自主地伸手摘下它。
  就在這一瞬間,她感覺手上傳來一陣刺痛,定睛一瞧,花莖上長著尖刺。
  莫非這就是毒花?可現下,她卻一點异常的感覺也沒有,不像中了毒。
  再往下看,崖下一片花坳,長著各色的這种花,遠遠望去,如花海一般,美得教人心惊。
  常人說,愈美的東西往往愈會致命。
  放眼望去,這無音閣附近,除了此花,再無其它花朵,也許這真是毒花,只是她尚未毒發而已。
  驀地,遠處傳來人聲,她看見大批庄內家丁朝這個方向而來,走在最前頭的,赫然是黑閻笑!
  黑閻笑在此時也瞧見了她,面色十分陰沉。
  云柳儿一見,回頭看看身后的毒花坳,再回過頭來看著黑閻笑……然后,她把心一橫,決絕地縱身躍下花海。
  “不……”黑閻笑發出肝膽俱裂的狂喊,縱身向前,只可惜仍遲了。
  云柳儿已沉靜地躺在花叢中。
  天……她是存心的,存心要死在他眼前!
  “青武,快備繩索,我要親自下去救她。”他偏偏要她活著,他發誓!
  “庄主,花坳十分危險,況且她可能已經死了,何必冒這個險呢?”青武開口。
  “混帳!”冷鷙暴戾的眼,直凝在青武臉上。“如果她真的死了,我第一個饒不了你。”青武一怔,嚇呆了。跟了庄主多年,這是他頭一次被庄主罵得這么慘……一旁的青文立即遞上繩索,瞪了青武一眼。
  這家伙真不長眼,看不出庄主對云姑娘和別人不同,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部署妥當之后,黑閻笑將云柳儿救了上來。
  “庄主,她可還有救?”顏邵問道。
  黑閻笑冷冷答了一句:“總算還有余息。”語畢,他抱著云柳儿大步离開。
  庄主雖是施毒圣手,卻也醫術卓絕,有賽華佗之稱,他能救得了云姑娘嗎?
  此花非比尋常,庄主能解花毒嗎?
  顏邵歎了口气,隨黑閰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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