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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倪央晨一打開鐵門,就看到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堪稱哭得最凄慘的女人,難怪他會覺得今天的濕气特別重。
  “哇……”紀莎藍一看到應門的人,委屈便一古腦儿地涌了土來,她不由公說地沖進他的怀里,哭得傷心欲絕、几欲斷腸。
  “怎么了?”他緊緊地擁著她,著實訝异他這個活潑、好動的學妹會哭得這么傷心。
  她不答話,只是縮在他的怀中專心地哭泣。
  倪央晨摟著她走進客廳坐著,不再問話,任由她哭著。莎藍現在這么傷心,根本答不出任何話,問也是自問。
  “謝……謝。”接過他一張張遞至眼前的面紙,它的淚水仍是不斷地滑落,導致鼻頭、雙頰和眼睛皆因哭泣過度而紅得駭人。
  “莎藍,別哭了,再哭一去我這儿就淹水了.”他又抽出面紙輕柔地幫她拭淚。“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
  “央晨……嗚……”她几度哽咽欲語,卻足怎么也說不上話,只能含著眼淚,楚楚可怜地揪著他。
  “別哭了,好嗎?”他輕輕地摟緊她,撫著她凌亂的秀發……
  她難過地貼近他的胸膛,斷斷續續地問道:“央晨,那……那年,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不要臉,纏著你不放?”
  “我受寵若惊、愛你都來不及了,怎么敢嫌你?”這么說她是被男人傷了心囉?他了解地做微笑開了。
  “騙人……”細數著他規律的心跳聲,她輕聲斥道,如果他真的愛她就不會……
  倪央晨听出她話里的埋怨,輕輕地抬起她的下巴,正視她,“我沒有,你明知道我對你的感情。”
  面對他炯然、坦率的眼神,她反而汗顏了。“對不起!我很白痴對不對?”
  “莎藍,”倪央晨輕歎一聲,隨即伸出右手覆上她光滑帶淚的臉龐,笑道:“還是這句口頭禪啊?”
  “你是說“白痴”嗎?”她知道央晨愛她、疼她不遜于任何人,她不該再為往事和他鬧瞥扭的。
  “還有別句嗎?”他好惊訝地挑高了他那此女人更美、更細的眉頭,長而濃密的睫毛亦高高揚起,完美無瑕的五官深深地嵌在他臉上,組合成一張极英俊、极秀美的臉龐;他的一舉一動無不教人著迷,那天生的优雅更在不經意的舉手投足間展露無遺。
  “你能不能不要長得造么好看?”紀莎藍痴迷地經歎,她會變上他不就是被這張臉給害的嗎?這個世界上大概再也找不到不愛央晨的女人了。“不要對我這么好?”她垂下限臉,痛苦地低語。
  “莎藍……”倪央晨非但沒有避開她,反而安慰地摟緊她,“你明知道我辦不到,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媽,你是我最愛的女人了,你這么可愛、亮麗,教我如何不愛你?”他調皮地眨著眼睛逗她。
  “我知道。”她反手回摟著他,淚水還是有一滴沒一滴地流著。
  “知道就別哭了。告訴我,是哪個人嫌你糾纏不清?”他輕聲笑道。
  眼淚嘎然而止,她昂起頭訝异地問道:“你怎么知道?”
  “你把心事都寫在臉上了,難道你不知道嗎?”他好笑地彈彈她的臉,然后輕輕地推開她,幫她湖茶。
  “真……真的嗎?”她手忙腳亂地摸著臉,她的心事當真都浮在臉上了嗎?
  倪央晨見她狼狽的慌張樣,不禁放聲大笑。
  “你在笑什么啦?”地做怒地搶過他手中的茶壺,恨恨地去了個白眼給他,自己倒茶
  他止住了笑聲,卻止不住笑意,“莎藍,剛認識你的時候,我一直以為你是那种不需要人扶持、堅強勇敢、天天倡導女男平等的大女人,你在學校是那么的活躍,誰知……”他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對啦!我外強中干,只是個故作姿態的弱女子啦!”死笨蛋,敢當面揭穿她。
  “紀莎藍絕對不可能是弱女子喲!”他隱著笑意,認真地端起她倒好的茶飲著。
  “我是。”她幽怨地望著桌面,無限自怜地想起了今天的一切。
  “你不是。你一向知道自己要什么、想做什么,你有你的生活目標,你熱愛你的生命,你迎接任何挑戰從不退卻,想到什么就做。唉!這雖是你的优點卻也是你的缺點。”他就著杯緣打量她,不疾不徐地說著。
  “怎么說?”她無助地斜靠著他。
  “你做事全然不計后果,個性太直,”倪央晨擔心地說出他早就想說的話。“直來直往的結果,通常是很容易傷害到自己的。”
  “就像……”
  “就像兩年前那件事。”他不愿揭人瘡疤,可是他必須提醒她,“我想你今天的事,大概也和你這种沖動型的脾气脫离不了關系吧?”
  “你可以改行去算命了。”她惊奇地魄著他。
  “不是我厲害,是你的個性太好捉摸了。”他溺愛她笑著。
  “我發現我爸也沒你這么了解我。”紀莎藍嘟著嘴,气呼呼地想起她那雙一年到頭四處流浪的父母。
  “你看,你的想法又統統寫在臉上了。”他糗著。
  “央晨,你現在看得出我想干什么嗎?”她不服气地擠眉弄眼,偏不讓他猜出來。
  “你不想讓我猜到。”他一語道破。
  “不是。”紀莎藍不依地呵他痒,她知道他最怕痒。
  倪央晨既不閉也不躲地迎向她的攻擊,他故意和她鬧著、笑著,也知道借由吵鬧可以洗
  “不。”斗志重回她心中,她不會向闕尚火低頭的,今天的事算她失足,可是她不要千
  “好了。”他抓住她不安分的手,笑得腰酸背痛。“現在可以告訴我事情的經過了?”去哀傷的道理。古恨,她仍是快樂的紀莎藍、自倍滿滿的紀莎藍,既然兩年前那件事擊不倒她,那么兩年后的今天,便沒有再被擊倒的理由。
  “不想說就不要勉強了,”倪央晨像會讀心似她笑著,他抬起手輕輕地焚著它的臉,心疼地摸著她未干的淚痕。“我也不希望你太好強。”
  “討厭,我哪有?”她不悅地反駁,賴進他怀裹不肯起來。
  倪央晨瞥了她一眼,無奈地搖搖頭,“起來吧!我帶你出去吃晚飯。”
  “于啟呢?又出國幫哪位明星拍什么寫真集了嗎?”提及另一位死党,她的臉上忍不住漾著溫柔。
  “嗯,他要是知道你哭得這么傷心,一定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彎身撿起散落一地的素描。
  “喂,不准你告訴他喔!”她也蹲在地上幫忙撿畫,一邊忙著威脅,“他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我就唯你是問。”哇!好多的于啟、各式各樣的于啟,他仍是那么的帥气、有朝气、有活力。“央晨,你的畫畫功力越來越好了,不愧為畫家。這些可不可以給我一張?”她比著手上的畫。
  “我敢說不嗎?”見她抽走他以阿波羅為雛形,為于啟畫的裸体畫,然后又羞紅了臉遮遮掩掩怕他有到,倪央晨見狀差點哈哈大笑。
  “我可不是色女,我會選這張是因為你把于啟的個性和特質都勾勒出來了,而且這張盡也不是全裸,他的重要部位有葉子……”她紅著臉,滔滔不絕地解釋道。
  “我知道,我了解。”深怕她不滿意似的,他拚命地點頭表示贊同,“裸体有理,藝術無罪嘛!”
  “白痴!”看也知道他在勉強附和,不過話又說回來,干啟這副戴著月桂冠、駕馭馬車的模樣實作太好笑了,,哪天万一她心情又欠佳時,正好可以拿出來消遣。
  紀沙藍看苦素描越笑越開心,就知道來央晨這裹療傷准沒錯,
  若認真地研究“青焰門”的發跡史,便不難發現,它之所以致吉田,主要是由老租宗穩扎穩打的基業珠寶業所奠定。
  “青焰門”所擁有,由闕氏兄弟所主持的“紅火珠寶投資股份有限公司”,能從一倘小小的骨董店發展至今,成為名聞遐邇,控制全世界百分之六十珠寶、礦產原產地,及銷售市場的跨國企業,不僅要歸功于老祖宗“識貨”的本領高超,更應該感謝后世子孫將其企業化、專業化,更有遠見的投資了好几座被世人譏為“荒山野岭”的礦脈。事實證明,當初不被人看好的荒地,在青焰精英分子獨到眼光且非常堅持的投資下,确實含有极其丰沛的礦產,及惊艷四方的上等寶石。
  總而言之,紅火投資公司所掌有的不論是骨董、玉器、鑽石、珍珠、水晶,以至于紅、藍寶石……等等,都是世界頂尖的极品。只要是由該公司所出售的珠寶,都是市場上炙手可熱的搶手貨,更逃脫不了國際大盜的覬覦。幸而肯焰精英所專精的不只是珠寶的鑒定,近百年來“肯焰門”所收藏的骨董、珠寶何止千件,卻從不茁被盜竊或巧取,只因青餓精英的功夫不僅了得,那自創的防衛系統更教人無法捉摸,探不出個頭緒來。
  “那對干隆如意瓶賣出去了,价格合算嗎?”躺在椅子里,闕尚火反常地將腳疊上書桌,提不起興致地听著私人助理歐陽谷的報告。“呆呆地站在那裹干嘛,要我請你坐嗎?”
  他今天心情不好。歐陽谷戰戰兢兢地生進桌前閒置的辦公椅里,大膽地下了判斷,同時也暗暗地替自己禱告著。
  “由香港一位富商標走了,利潤比預計的多出一倍。”講到這件事,他忍不住眉飛色舞,滿腔驕傲。
  “好。”闕尚火煩躁地揮了揮手表示滿意,毫無喜悅之情,教歐陽谷看了十分納悶。
  當初這對不被看好的清朝骨董,是在闕尚火力保下以三千万買回來的,他一向沉迷在這些古玩中,更加關心由他負責的陶器投資部門的運作情形,歐陽谷甚至怀疑他為這些骨董痴迷到不需要女人的地步了。
  誰都知道闕家三兄弟均有与生俱來的識貨本領,公司創立之初,他們一連串買珠寶、標骨董的動作,舉世震惊,其出手之闊更帶動了投資珠寶的風气。他們很漂亮地扎穩了根基,也使紅火投資公司在短短的十年內,從一個區域性的小企業,成為橫跨各國的知名大企業,并穩健地成長著。
  近几年來,不甘于只做買賣業的闕氏兄弟,已經漸漸脫离辦公室,走向戶外,也成功地投資了好几個礦區的開采,為公司賺進了不少財富。正因為他們獨到的眼光,使他們成為國際性的知名人士,所以他們的一舉一動格外引人注目。
  “總經理為什么會認為那對如意瓶值三千万?”“干隆工”非常有名,此件作品卻因為清代的古物大量充斥于市場,而不被看好。
  “因為這對如意瓶世間少有,也少有人仿得出來,且具有國際市場。”叫他總經理?這小子不知道又想搞什么兜了。闕尚火眼睛一閉,不耐煩地回著:“仿冒品越多的骨董价值會相對偏低,這個道理你應當很清楚。”
  “可是秦的陶馬也是獨一無二,它的市場卻不怎么看好。”那對如意陶瓶上列有數百只各類的飛禽走獸,刻工之細、袖色之華麗,無不教人歎為觀止,的确不好仿。
  “歐陽谷,如果你連這個都要問我的話,還當什么助理?”他條地張開眼睛瞪著他。
  “好好好,我只是一時心血來潮,見你心情不好想讓你發泄一下而已,千万不要生气。”他連連將椅子往后推了好几步。
  “少玩這种無聊的把戲,沒事可以回去睡覺了。”闕尚火重重地放下腳,一點也不感激地拿起抹布擦著桌面。
  “我來、我來。”歐陽谷將他手中的抹布搶過,大猷殷勤地擦著。“是你讓我回去睡覺的,改天可別怪我蹺班。”
  “滾回去吧!”闕尚火知道他對公司的忠心度有多少,更知道這陣子他為了這封玉瓶做了多少宣傳,換作往常闕尚火會很高興地搞賞他一番,可惜這個好消息來得不是時候,他最近的心情實在糟透了。
  “多謝了。”他嘻皮笑臉地朝闕尚火鞠躬就要退開,“對了,在摟下打掃的那位小姐長得很可愛。”
  “你說什么?”闕尚火激動地跳了起來。
  “你不會運自己請的人都不認識吧!”歐陽谷站在門口詫异地反問,他還在怀疑這家伙怎么突然想通,請人幫他分擔“家務事”了。
  不會是她吧?闕尚火急急忙忙地往樓下沖,這陣旋風可台得歐陽谷當場傻眼,百歎大事不妙了。
  果然是她。闕尚火停在一樓的樓梯口,一眼就看到蹲在酒柜前沉思的紀莎藍了,它的身旁放置了好几個箱子,有些箱子已經對了起來。
  “你在這里干什么?”他其實想間她,為什么失蹤了三天?可是這句話容易讓人家以為他關心她或者想念她,而他不愿造成這种錯覺。
  听到他磁性且帶著挑釁的聲音,紀莎藍全身一震,她迅速地收起受傷的眼神,用怒火武裝自己。
  “除了工作還能干嘛:”她告訴自己絕不能再逃開,那是儒者的行為,可是為什么她會提不起勇气肴他呢?
  “工作一”天殺的,她為什么不看他?
  “這些是平面配置圖、水電配置圖、透視圖、施工圖、建材配色圖和細部大樣圖。”她從地上拿起一個牛皮紙袋丟給他,就是始終不看他。“里面還有裝潢費的預估,自己看著辦。”她十分冷漠地半轉過身子,背對著他,實在不曉得該如何再面對他。“你覺不覺得她好象在生气?”歐陽谷不知何時站在他身旁,饒富興味地問著頂頭上司。
  “你還不快滾!”闕尚火惱怒地揪著正前方那個苗條的身影。
  “好好好,我回去陪老婆、孩子說話,省得礙你的眼。”歐陽谷用力地拍他后背,頗為同情地看著前方的小姐,“別對人家太兜了。”
  紀莎藍終于回頭看他們了,她恨好奇地想知道是哪個不想活的人,敢在闕尚火跟前瘋吉瘋語;結果,她看到一個短小精干的男人,眉開眼笑地望向她。它的年紀應該比闕尚火大上几歲吧?她猜測著,繼而發現他似乎在評估自己,兩人眼押交會了一會儿,他那犀利的眼光緩緩趨于柔和,繼而變得相當溫暖,甚至帶了點……贊賞。
  她喜歡他。紀莎藍不知不覺跟著放柔了眼神,響應他友善而溫暖的笑容。
  “快滾了。”闕尚火用力地將歐陽谷推向門口,不悅地打斷他們的擬視。
  歐陽谷笑嘻嘻地走近她,伸出手,“我叫歐陽谷,他是我老板。”他翹起拇指比比后方的人。
  “紀莎藍,室內設計師。”她握住他的手,笑道:“你顯然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比起來我好象就比較幸運了。”她越過歐陽谷的肩膀,挑釁地揪著闕尚火。
  歐陽谷朗聲大笑。它的气勢不輸給闕尚火哪!他開心地嗅著越來越濃的火藥味,打算盡快全身而退。“很高興認識你,我有事先走了,祝你好運。”他帶著笑聲揚長而去,很聰明地退出了戰場。
  歐陽谷回蕩在屋內的笑聲實在太刺耳了,闕尚火僵著背椎,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向她。
  “你竟敢這么對他說?”
  “本人只不過實話實說而已,何謂敢与不敢?”她聳聳肩,轉過身繼續收著酒瓶,“待會儿叫你的人把屋內貴屯物品和家具都收好。”
  “干什么?”他繞到她眼前站定。
  “你不收,教我如何工作?”她根本不必幫他收這些東西,也不必親自監工,可是她的工作態度-向如此,自己設計的東西苦不親自監工難免走樣,更何況這件工程特別浩大,屋主特別古怪。
  “如果我不收呢?”
  他必須一直對著那顆黑色的頭顱講話嗎?闕尚火居高臨下地瞪著渾然不覺、專心致力于打包的人,他發現他生气于它的不理不睬,情愿她和自己對罵。
  “闕尚火,你再無理取鬧看我怎么對付你的寶貝。”她隨手拿起放在箱子襄的木雕,高高舉起。
  “不准亂動。”他緊張地蹲下身,飛快地搶走她手中的木雕。
  有他緊張地柬摸摸西看看的模樣,她竟然不高興地覺得自己的權利被剝奪了。權利?什么權利?是被他疼愛、珍視的權利嗎?
  紀莎藍沉著臉,靜靜地揪著闕尚火不發一言。
  闕尚火也發現她的擬視了。她清澈的眼眸干扰了他的心,讓他不由自主地憶及那一天的纏綿,及不愉快的結束。
  “闕尚火,那一天的事是我不對,我不想再提起哦!”從他的眼神她竟然可以輕易地讀出它的心思,她竟然也會有心十气和、細心觀察人的一天?她真的變了嗎?地無意識地塞著報紙保護他箱中的寶貝,不愉快地檢討著自己。
  它的口气讓他有橘被利用的感覺,他不汗示弱地問著:“什么事?”
  “什么事?”紀莎藍拿膠帶丟他,“你問我什么事?”
  他光火地擋開她的攻擊,“我早就忘記了。你以為你不想提,我就會銘記在心?”從來不知道她的臉蛋是如此的漂亮,讓他著迷。自從那一天以后,該死的,好象世界就全變了。
  “闕尚火!”她尖叫著四處尋找武器,實在找不到小件物品了,只好拿起空箱子砸他,“去死好了.”
  他拍開箱子,惱怒地咬著牙根,“紀莎藍,你再亂丟東西就別怪我不客气了.”
  “給你三天時間收好你的寶貝,三天后我就開工。”她气得兩眼發直,恨恨地站起來往外沖,她,定是瞎了眼才會把自己給了他。
  “慢著!”闕尚火很快地站起來拉住她的領子,他粗手粗腳的動作,差點勒死急急往外走的她。“把地上的東西收好再走。”
  她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這時候他最在意的居然是他房子的整洁与否!
  “再說一次。”她好慢、好慢地回過身死瞪著他。
  “把這里收拾干淨再走。”他怒目而視。
  紀莎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調整好心跳后,瞄准他的小腿骨,使盡全力狠狠地一踢,當場踢得闕尚火跳著腳,詛咒不已。
  她愉悅地看著他抱著腳,像只猴子般跳來跳去,滿意极了。
  “這就是本姑娘的回答。”說完,她飛也似地溜走了,留下滿腔怒火的關尚火,和隨后追至的咆哮聲。
  “紀莎藍!”當他發現她畏罪潛逃后,不禁憤怒地對著空气狂哮,恨不得透過聲音一箭射穿她的心。
  “她不是故意的,你就別再生气了,好嗎?”速度調得越快表示他越生气,闕舞雨坐在跑步机旁的地板,無奈地安撫著闕尚火。“她又不是要丟掉你的東西,只是叫你收好而已嘛,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你何必發這么大的脾气?”不好,他的嘴巴又抿成一直線了。她說錯話了嗎?
  “她踢我,”他壓抑住怒火,憤恨地說出,
  “你說莎藍踢你?”偶像!
  “你好象很高興?”在小舞的心目中,紀莎藍的重要性可能遠超過他,他陰郁地看著它的臉。
  “哪有,我只是很訝异。”莎藍實在太勇敢了,她崇拜她。
  “是嗎?”他低哼。
  “尚火哥,你是我的親哥哥Y,我怎么可能胳臂往外彎嘛!”闕舞雨陪著笑臉。“再說……你不覺得莎藍的勇气可佳,值得嘉獎嗎?”
  “小舞,你再替她說聒,我一定會好好地教訓你一頓。”他雖輕松地跑著,臉色可一點也不輕松。
  “人家只是就事論事嘛!”她委屈地替自己辯解,“更何況她的工作態度是一等一的敬業喔!這年頭要找像她這种全程參与的設計師已經很少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別和她計較了。”
  他本來就不想和紐莎藍一般見識,也不想刁難她,更巴不得永遠別再見到她。
  “我沒那么無聊。”停住跑步机,他訕訕地拿起毛巾擦汗。
  是嗎?她怎么覺得自從莎藍踩髒了他的地板以后,就好象變成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了?不過,感覺歸感覺,如果想活命還是別說出來的好。
  “對啊!尚火哥的胸襟最大了,所以你就委屈點,把你那些珍玩、骨董收一收了,”她狗腿地奉承,卻收不到預期的效果。
  “那些東西由你收。”冷冷地瞄了她一眼,他獨斷地說著。
  “我收?”她用食指比茗自己的鼻尖。開玩笑,追層樓的骨董那么多,万一不小心打破或損傷,她還活得成嗎?
  “你怀疑嗎?”他低沉、喘气的聲音襄帶有不容拒絕的命令。“大件物品可以差守衛室的人幫你,我的房間和收藏室,你不要碰。”
  “是。”唉!真倒霉,造年頭好人足不能當的。
  “先警告你,東西不得有半點損傷,收拾好后,房子要給我清干淨。”
  跟這种有超級洁癖的人同居,室是很累人的,他的脾气又那么差,臣得也不比別人英俊,雖然他很性格,体格也不錯,卻是不好相處。老實說,她二哥的缺點加超來比优點多很多,是個好時時,卻不是個理想的情人,偏偏奇怪的,他的身邊從不缺一主女伴”
  “尚火哥,能不能間你一個問題?”她又想起陶芯了。
  闕尚火瞥了她一眼,點了個若有似無的頭算是同意。
  “你喜不喜歡陶芯?”基本上她不討厭陶芯,因為她進退得宜、處事圓滑,相當懂得人性心理,從不得罪人:可是她卻也不見得喜歡她,因為太圓滑的人不容易交心,容易流于虛偽。他是有過無數個女人,也确實和陶芯合得來,但足他卻未曾研究過他們之間的一切,現在被她這么一問,倒教他認真地思索起這個問題來了.倘若要認真追究起他和陶芯的關系,大概也只限于男女之間的性關系吧!他需要女人,不想上感情,陶芯巧也是如此,所以他們才會一拍即合,斷斷續續地交往了几年。
  “你怎么突然問這個問題?”
  “因為你最常和她同進同出,她又恰恰好是大哥最倚重的助理,我奇怪她怎么沒有被大哥給拐走,而一心向于你?”不是她故意滅他威風,長尚風哥志气,實在是尚風哥的嘴巴太甜、長得又帥、脾气好又体貼,雖然有些油腔消調,但就外觀而言,他就是比尚火哥來得強。
  闕尚火將毛巾整個攤開覆在臉上,透過毛巾的聲音溫和了許多,“這你得問她了。”
  “你是不是很喜歡她?”很少听見他不帶火气的話聲呢!
  “不是。”他非常确定地反駁著,心中頓然浮起一張佣強的臉。
  “可是她恨喜歡你呢!”她拉他坐在身邊。
  闕尚火將毛巾拿下,披在肩上,心不在焉地說:“那是她的事。”
  “哥,別這么無情嘛,人家好歹也跟了你一、兩年了,而且和你的關系不是不錯嗎?”她曖昧地揪著他,邪邪地笑著。
  “你的廢話可真多,“他沒好气地瞪著她,粗聲地說道:“你么時候要搬到你學姊那裹住?”
  闕舞兩撒嬌地勾著他的手臂,笑著,“至少也要幫你收好東西囉!”渴望好久的自由,終于爭取到了,万歲!
  “小舞,你最好給我安分點。你偷偷溜來台灣又淹了我的房子,我已經非常“生气”了,這次我會答應讓你住在別人家,是因為你苦苦哀求的原因,并不是因為別人說情,這點你最好記住。”闕尚火不自然地摟著她。
  “我知道,我會恨安分,不會到處亂跑,會三餐定時打電話報到,偶爾外加消夜,可以了吧!”為了期盼已久的自由,再怎么低聲下气她都愿意。
  “油嘴滑舌。”一定是被老大給帶坏的!他不悅地迭給她一記怒視,很快地放開她,惹得她不高興地嘟著嘴。他就是這樣,一點都不曉得肢体語言有多容易拉近人与人之間的距离,肴他連摟摟自己的親妹妹都這么為難,真是的。
  陶芯到底是看上尚火哥哪一點?他的善良嗎?還是財富?改天再試探她一下好了,反正陶忑不能一個月沒看到尚火哥,有成人之美的尚風哥也應該會想辦法讓她到台灣出差吧?她肴他啊,是巴不得赶快把自己的弟弟推銷出去,免得鎮日生活在怒焰之中,早晚被燒的成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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