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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小舞真不夠意思,竟然把她放鴿子,自己搬出去住了。紀莎藍一邊監工,一邊發牢騷,
  “阿成,二樓那間和室隔好了嗎?”她有絲煩躁地問著和紀家合作多年的承包商,
  “差不多了,紀小姐,”他一向很喜歡接紀家人的工程,因為紀家人“作態度嚴謹,樂于和工人溝通,態度隨和得令人激賞。
  “材料送來了吧?”三樓的大理石地板她准備全部換成橡木地板,至于一、二摟的地板則不打算變動。
  奇怪,最近她怎么老覺得頭昏昏的,很不舒服?
  “還有些雕刻玻璃沒送到,不過這兩天應該會送來。”他一直很納悶為什么三樓的工程會留到最后才做,而不是一起動工,這樣不是會格外費事嗎?
  “你覺得一樓樓梯口隔個小吧台,然后將酒柜一并移過去,或是重新訂做,然后擴大飯廳和廚房的范圍可不可行?”她沉吟地將手中的平面圖拿給他看,詢問他的意見。
  “如果能半嵌人牆壁中,應該會不錯。”他欣賞這女孩的构思。
  “好,就這么辦。”她望著一樓已經開始部分木作的牆壁和充滿木屑的地板,“電視柜的顏色……”
  “紀莎藍!”闕尚火從樓上沖下來。
  “我先去地下室看看。”阿成知道這位業主的脾气有多恐怖,也知道他們倆不合,這一個月來,他們什么都吵,為了材質吵、顏色吵、局部修飾吵……什么都吵,沒有一樣不吵,他很少看見紀小姐和屋主鬧得不愉快,這回可是首開先例了。
  紀莎藍尷尬地擠出一絲笑容,朝他點頭,才冒火地轉向闕尚火。
  “好了,又哪里不對勁了?”她已經很讓步地配合他改了不少地方,他到底想怎樣?
  “二樓書房旁那片水泥牆是怎么回事?”他不在乎工人投來的异樣眼光,大聲地質問。
  “育嬰室啦!”她火大地回著,看能不能气得他七孔流血,當場暴斃。
  “育嬰室?”他大吼。
  “無理取鬧的家伙。”她轉身就走,懶得理他。
  “我想我們必須好好溝通一下了。”他一個跨步便抓住她,拖著她往三樓走,因為那是唯一沒有髒亂的地方。
  紀莎藍生气了,不過她不想在一班伙伴面前發作,破坏自己的形象。
  “闕尚火,你到底想怎樣?”她在小舞的房門前站定,不肯再前進。
  “這要問你啊!”她這個月來,每天沉溺在工作中,對他不理不睬,連回嘴都懶,教他火冒三丈。
  “問我?”她定定地看著他,突然發現這种爭吵無意義且累人,也開始怀念起那個曾抱著它的闕尚火了。“我不想跟你吵,再一個月成果出來,你苦不喜歡我的設計,那么我就重新打掉,費用我自己負擔。”
  這個月來,他們的關系日趨緊繃,張力越來越強,她逐漸被他所吸引,常會情不自禁地尋找他,可是他卻好象一點都不在乎。她難道真的這么惹他厭嗎?
  “我絕對不需要育嬰室。”他認頁地警告著。
  “你總會有孩子吧!”孩子?紀莎藍突然想起她的生理期似乎已經過了,不會吧?一定是工作太累的關系,這种情形以前也曾經發生過,一定是的。
  “那是我的事吧!”他不想和她討論這种問題,這會讓他想起那一天他抱著她、愛它的感覺。
  “唔……”她搖晃了一下,突然伸手抵著牆壁支撐著。這几天忙著修改設計圖,已經好几天沒有好好地睡上一覺了,再加上三餐不定時,難怪健康狀況良好的地會頭暈。
  “紀莎藍,你怎么了?”闕尚火嚴厲的臉色一斂,擔心地想伸手摟她。
  “被你气得頭暈啦!”她拒絕了他的手臂,不要他接近自己,以免耽溺在他少見的溫柔里不可自拔。
  “不舒服就回去休息,”他沉著臉,僵直地收回手插在口袋里。“省得礙手礙腳……”
  “你才礙手礙腳呢!你是不是沒事干啊?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嫌束嫌西,惹我心煩,你就不能出去走走或失蹤個几大,讓我順順利利地完成工作嗎?”她快气炸了。
  還以為他和她一樣,有了一次的恩愛后,會改變對對方的看法,進而關心對方呢!誰知通這個大白痴最擔心的仍是他的寶貝房子。
  “你不想看到我,我就喜歡見到你嗎?”他大聲嚷著,一點也沒注意到她眼底的傷心。
  “好,既然我們都不喜歡有到對方,而我又不能失蹤,那麻煩你行行好,去找你的老相好,或者去加拿大找你其它兄弟抬杠兩個月,我要求的不多,只要兩個月就好了。”她曾听小舞提起闕尚火有個紅顏在國外,她不是存心要這么說的,可是他實在太傷人,一點都不懂她的心。
  “走就走,你真的以為我非得在這里看你的臉色嗎?”他气沖沖地走進房里、甩上房門,留下疲憊不堪的紀莎藍站在原地,強忍著傷心。
  她不是真要他走,也不是真的想把他推給別的女人,她想每天有到他、和他斗嘴,想每天對他發脾气,她甚至發現自己早在多年的爭吵中喜歡上他,几乎要愛上他了,
  紀莎藍用手背抹去邪不小心滲出來的淚珠,心神俱坡地走進小舞的房間里,拖著棉被無聲她哭著,并一再地告訴自己,追是她最后一次為他落淚,最后一次。
  紀莎紫肴到進門的妹妹,像發現瑰寶般的興奮。
  紀莎藍憂郁的臉孔都還來不及收,就被那突然扑向前的大黑熊給摟住了。
  “好……好了,我要死了。”卡在紀莎紫怀中,差點“柔骨寸斷”的紀莎藍,好不容易擠出聲求饒。“姊……拜托,留點体力給你老公……用。”最后一個字在她姊姊懲罰式的壓榨中“脫穎而出”。
  “死丫頭,敢一個月沒來看我。”她就是不肯輕饒莎藍。
  “給……給我一個中……申訴的机會嘛!”救……救命啊!她姊姊這种龐大的体積,大概也只有姊夫那种相等的吨位受得了了。
  “咿……哇……”一顆圓圓的小球突然黏在紀莎藍的小腿上,口齒不清地咐呻唔唔,說著旁人全然無法理解的外里語言。“玩玩……”她又說了。
  “對啊!姨姨陪媽媽玩玩喔!”大熊放開怀中的人,對小球如是說道。
  感謝小球,阿門!順了好几口气,紀莎藍才輕輕地拉開腳邊的圓球,蹲下來對著可愛的小球笑道:“豬豬,你猜這是什么?”真可笑,大熊的女儿綽號竟然是“豬豬”!她瞥了一眼取綽號的姊姊,怀疑她在想些什么?
  “別高估她的智商了,她才剛滿一歲。”紀莎紫存心潑冷水地將妹妹手中的玩具車丟給女儿,“豬豬,你在這裹玩玩,媽媽和姨姨在那邊說話。”她向蹲在地上玩車子、對大人們的對話失去了興趣的女儿比著。
  “姊,別高估她的智商了,她才剛滿一歲。”痛快!紀莎藍悶笑。
  “我的女儿足天才。怎么,你有意見嗎?”走向客廳的紀莎紫有意無意地展現它的虎背熊腰。
  “豈敢!”紀莎藍尾隨她鍍進客廳,閒閒地笑道:“我只是覺得我是愛因斯坦而已。”
  “你這個小鬼。”紀莎紫笑了。“說吧!為什么這么久沒來看我?”
  “還不是為了小舞二哥那棟囉哩叭唆的別墅。”她必須坐著才能稍微心平气和些。
  “喔!是那個……”她在臉上比了一下。
  “對,就是那個自卑、火爆、有洁癖的男性。”想不到姊姊還記得闕尚火的長相,紀莎藍有些訝异。
  “他對你的設計有意見了?”這個男人的脾气和她這個妹妹可是不相上下,紀莎紫仔細地有著她,不怀好意地眯起眼晴,“我看你們的感情是越吵越好喔!”
  “亂講,怎么可能?”她賭气地蹺高了腳。“我和他是越吵越凶,只差沒大打出手而已。”
  闕尚火竟然真的失蹤了,而且音訊全無,他一定是去找那個叫陶芯的女人了,紀莎藍酸溜溜地想著。
  “小藍,別人不了解你們的情況,我可是了解得很。”早在莎藍第一次气呼呼地跑回家向她訴苦,并告訴她闕尚火這個人有多差勁、脾气有多烈,她就有預感妹妹將會有段奸嘴烈烈的戀愛了。地敬說闕尚火一定比莎藍多年前錯愛的倪央晨好上几倍,雖然他看起來相當野蠻、火爆,不過她認為它的火爆只是外表,其實它的內心脆弱如玻璃。
  “是你那偉大的第六感告訴你的嗎?”莎藍不置可否。“這次你絕對猜錯了,因為他已經以行動表示他對我的看法了。”她陰郁的聲音摻雜了許許多多的抱怨。
  紀莎紫听出來了,她神秘她笑著,“喔!他怎么表示?”時机也該成熟了,這封烈火冤家也該有進一步發展了,她很滿意地看著莎藍臉上不經意流露出的溫柔。
  “他和它的情人跑去度假了。”她胡亂猜測著。
  “這樣不足很好嗎?”唉!口是心非的家伙。紀莎紫在心里偷笑著。
  “對啊!他最好不要回來,等我把房子都裝修好了再回來。”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听話了?叫他走他就走,而且一去半個多月,真過分。
  “他要是人晚回來,我有有個人會恨無聊。”紀莎紫涼掠地譏諷著。
  “你在暗示什么?”她不悅地生正身子,正想開口為自己辯護,就被束倒西歪、一路從玄關撞到客廳來的豬豬給逗得怒气全消了。
  “咿……呀……”她比天比地又柬指西指,看得紀莎藍莫名其妙。“姊,你女儿到底在暗示什么?”這個渾圓的心寶貝真可愛。
  “她要你帶地出去玩。”她摟過可愛的女儿,愛不釋手地親著。“我這個小寶貝有沒有好可愛?”她輕輕地點著女儿可愛的五官笑若。
  “有啦、有啦!你生的誰敢說不可愛?”她不耐煩地敷衍著。“還好她不像你那么魁梧,不然啊……”
  “身体魁梧有什么不好?像你這么瘦,風一吹就倒了。”說到瘦,她妹妹好象真的消瘦了不少。“小藍,你的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思念某人過度?”
  紀莎藍馬上激動地辯駁,“我怎么可能想念闕尚火?”他是什么東西?!
  “不打自招了吧!”她對著女儿賊賊她笑著,“豬豬,以后可別像姨這么笨喔!”
  听她這么明顯的暗示,紀莎藍愣了一會儿才回過神,气呼呼地瞪著她,“我這几天好不容易培養出的好心情,全都被你給破坏了。”
  “姨的脾气越來越糟了,對不對?”
  豬豬竟然連連點丁好几個頭。
  “媽媽越來越坏了,對不對?”她依樣畫葫蘆,低下身子好溫柔地問豬豬,果然又得到肯定的答案。紀莎藍樂得撫掌大笑,“她真好玩!姊,有個孩子真好,對不對?”
  豬豬以為她在間自己,机械化的又點了好几個頭,逗得她們哈哈大笑。
  “喜歡的話,免費大方迭。”紀莎紫執起女儿的雙手,作勢要她抱。
  “我不會自己生啊!還要你迭。”接過豬豬,她頂著她的心鼻子逗著。
  “哦!你生得出來嗎?”
  “我怎會生不……”紀莎藍打住話,忽然想起“好朋友”一直沒來,再加上這陣子她似乎容易疲憊,脾气特別差,精神又不好,最重要的足她食欲大增,常覺得饑娥,比母豬還會吃。
  “沒話說了吧!”
  “姊,我有事先走了。”一股生命力流經她心中,她竟然熱切地希望她的怀疑是真的,她希望擁有闕尚火的小孩,這個念頭將她沮喪了好几天的郁悶全都給擠走了。
  “不行,你要留下來陪我吃頓飯。”紀莎紫興味地盯著她的臉。這丫頭是想到什么高興的事,臉上怎么罵然亮得像上了層油?唔,有問題!
  紀莎藍急急地起身,將手中的心娃娃還給她,“我真的有事,先……”
  “什么事?”她拉住莎藍,決心打破沙鍋問到底。
  “我……”要想什么借口?紀莎藍傷著腦筋。
  “別想找理由搪塞.”紀莎紫邪惡地搖著右手食指警告她。
  “好……好嘛!我……我突然想到阿啟今天回國,想去看看他而已。”
  “于啟?!”她不贊同地瞪著莎藍,挖苦道:“就是搶了你初戀情人的好哥儿們?”
  “姊,你非得把陳年往事說出來刺激我不可嗎?”想到那件事她就好難過、好傷心,信心全失。
  “你給我乖乖坐好,不准去看他,也不准再和他以及那個姓倪的來往。”她使勁一拉,紀莎藍便又跌回原位。
  “小九點啦!怎么還是這么粗魯。”好痛!她揉著微紅的手腕,“再說阿啟和央晨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棄他們而去?”
  “小藍,你別忘了,那年你為什么在我怀裹哭了三天三夜?”這兩個混蛋聯手欺負莎藍,害莎藍消沉了好一段時間,精神恍惚了大半年,她永遠也無法喜歡他們。“最不可原諒的就是于啟……”
  “姊,別說了,我不在乎了,真的不在乎了。”她坦然地揪著紀莎紫笑著,“一切都過去了,我不怪于敵,也不怪央晨。”
  這么多年來,頭一次談到這件事莎藍沒帶著感傷,也頭一次讓她覺得莎藍已經走出陰影了,是誰給莎藍這种力量的?紀莎紫欣慰地紅了眼睛。
  “你真的不介意了?”她小心翼翼地問著,深怕一個不小心又害莎藍傷心。
  “不介意了。”紀莎藍感動地靠著她,頭頂著她的頭,低低地訴說著一百埋藏在內心的痛楚,“姊,你知道嗎?我太自信,對自己太有倍心,所以一跌倒就几乎爬不起來,我其實是經不起挫折的。”
  “你不是。”她的喉頭一緊,將好奇地盯著她們看的女儿摟到兩人中間。
  “我是,你最知道了。”憶及那段日子這位大她六歲的姊姊擔心地跟前跟后,深怕地做出什么傻事,她就覺得無顏以對。當時姊姊是那么的擔心、憂慮,所以地無法怪姊姊不能原諒于敢。“姊,你和哥哥一直是我最重要的支柱,我恨愛你們,也謝謝你們。”
  “小藍,不准這么見外。”紀莎紫的淚水泊泊泊地流出,“不要恨爸媽。”
  “放心,我不會再像以前那么鑽牛角尖了,更何況我所缺乏的親情都已經從你和哥這里補回來,我不會再埋怨他們不常在國內陪我了,畢竟我也長大了。”她早就應該想通了,她爸媽熱愛工作而忽略了子女并不是他們的錯,而是他們天生如此,再苛求叉有何用?
  紀莎紫發現她的語气真的沒有以往的埋怨和不安了。“你怎么突然間想開了?”
  她也不知道,只是自從和闕尚火發生關系后,她所缺乏的不安感似乎就消失了。她頁傻,人家又沒給她什么承諾,也分明對她沒興趨,可是他在她腦海中出現的次數卻是越來越頻繁。
  “長大了呀!”她輕描淡寫地帶過。“豬豬啊!別亂動,你看媽媽好愛哭喔!”她舉高正不安分地咬著她衣服的心娃娃笑道。
  “是嗎?”紀莎紫又哭又笑,怀疑地瞥著她的胸部,“我怎么沒感覺?”
  “姊”她失聲大叫,惹得手中的朴娃娃“哇!”她哭出聲。
  “嗄,嚇哭我的寶貝,看你怎么收場?”她幸災樂禍地看莎藍七手八腳、亂成一團。“對了,忘了告訴你,下個月五號我要和你姊夫去一趟台中,我婆家現在正值農忙,浪平要為報告,所以豬豬就留給你了。”
  下個月五號,距現在還有一個月,那時闕尚火的房子應該完成了。
  “好,反正一天而已,無妨。”她隨口答應,一邊急著安撫還在嚎陶大哭的娃儿。
  它的回答可教紀莎紫口瞪口呆了好久。這丫頭真的徹底改頭換面了咄!她不是最討厭帶小孩的嗎?以前叫她帶,千豬豬,她總是推三阻四,找盡借口把她可愛的心寶貝順手丟給可怜的浪平,不然就干脆溜得不見人影,來個相應不理,這回竟然追么好說話,她也未免突變得太奇怪了吧?
  “那件宋朝的汝窯買到了嗎?總裁已經來電問過好几次了。”歐陽谷好笑地有若焦躁不安闕尚火,“他還說十二月份在香港舉辦的古物展中,一定要有這件,目錄上已預留了頁數”
  “闕家有得是珍玩、骨董,干嘛非要這件窯器?”老家伙瘋了是不是?“我要足和那個刁鑽的老頭談不攏,他不是開天窗了?”
  “他知道你有辦法搞定的。”仍是一派悠哉的歐陽谷,笑呵呵地有著剛竣工的大廳。“位紀小姐“作速度很快嘛!”
  闕尚火不感興趣甚至火大地看了客廳一眼,“她竟然自作主張地買了那套沙發。”
  “不錯啊!”歐陽谷對于它的怒气視若無睹,倒是對追棟重新投計過的房子興趣濃厚些,他接過闕尚火遞過的酒飲著。“光是她增加這個吧台,我就給她滿分了。”
  嗯,果然是淺酌樂無极,猶胜末酌時……
  淡淡地毀著佳釀,歐陽谷任日光繼續游移。追問客廳的地板系原有的大理石地板,沙發陳列處舖有一塊色彩鮮麗的波斯地毯,嗯,有畫龍點睛之效。冉肴那四周的柱子,作常刻意地出磚塊疊成,在暖色系牆壁的襯托下散發著不經意的率性。歐陽谷有些佩服地發現,紀莎藍竟然本領高超地將他那套早該丟掉的中式家具,換成英式优雅、帶著些許浪漫的家具,攘渲間綴滿骨董、字畫的客廳不至于顯得沉重。中國的含蓄融合在英式的內斂中,營造出溫暖的气氛,這棟房子甚至有了家的感覺,而且不脫闕尚火那絕對中國的個性。
  他不得不承認,紀莎藍的确有其父建筑界名師紀永瑞的天分,及其母室內設計高手游如羽,的創意,她是位設計天才。但不知二樓、三樓的裝潢怎樣,可看性應該很高吧?看來闕尚火這回是因禍得福了。
  “喂,老板,這里翻修得不銷嘛!”何止不錯,簡直棒极了!歐陽谷贊歎。
  “你要是看到我的房間就不會這么想了。”闕尚火對它的贊美果然嗤之以鼻。
  “你的房間還沒裝潢好嗎?”歐陽谷著實吃了好大一惊,“不是裝潢好一陣子了?”他忍著笑。
  “還不足為了一面該死的鏡子!”每次一講到這里他就生气。他不過才出國几天,回來就看到三樓的大理石地板全被挖了起來,最該死的足竟然多了而此人還高的大鏡子。當他火冒三丈地問紀莎藍那面鏡子的用處時,誰知道她竟然告訴他那是要裝在他房間里的。
  “鏡子?”不是老板的忌諱嗎?敢情紀莎藍干了什么好事?歐陽谷惊訝万分地想。
  “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她打算在我的臥室里裝兩大鏡子。”他出國的時候還特別交代歐陽谷幫他顧房子,而歐陽谷竟然反問他?闕尚火悻悻然地拿起抹布,拭去歐陽谷裝冰塊時不小心滲出來的水漬。
  歐陽谷實在太訝异了,他震惊得忘了自己手中仍握著酒杯,也真忘了酒杯裹還有酒,而那些酒呢……現正隨著他訝异地傾斜著杯子,而慢慢地滑落他剛才贊許不已的地板,這酒才剛落地,頓時酒香四起,聞得闕尚火怒火中燒。
  “紀莎藍……真有种。”他終于爆笑出聲。
  “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宰了你。”闕尚火擒過杯子,阻止那不斷下落的液体,并恨恨地蹲在地板收拾殘局。
  望著勤奮的上司,笑不可抑的歐陽谷一點也不在乎這紙老虎似的威脅,反正他三句不离殺啊宰的,歐陽谷早習以為常了。
  “你怎么對付她?”當然不可能是“妥協”,他太了解闕尚火了。
  “砸了。”
  “砸了?可……直火爆。”猶帶笑意的歐陽谷一點也不意外,這才像他的個性,只不過固執的紀莎藍肯這么算了嗎?“她的反應呢?”面對闕尚火緊繃的臉龐、僵硬的身軀,和冒火的黑眸,他可得小心了。
  “我叫她滾了。”闕尚火沒好气地瞪著地板,誰會知道她一罷工就是個星期他們到底日怎么回事?不是他走,就是她不來,兩人相處永遠平和不過三分鐘。
  “你叫她滾?”難怪大白天的不見半個人來上工。
  “不行嗎?”他挺百身子,不悅地斜倪著他。
  “當然可以。”歐陽谷見情形不對,赶緊見風轉舵。天啊!這人生气真是毫無道理可吉還是等他心情好一點再曉以大義好了。“我只是擔心房間沒裝潢好你會睡不安宁而已”這會儿他几乎陪笑了。
  歐陽谷這句話換得闕尚火一聲不堪人耳的咒罵,所以他這位老板肯定正輾轉難眠了。難怪火气旺盛,處在這种航髒的環境中,他不發瘋才怪。
  紀莎藍一定是故意整他的,歐陽谷竊笑著。
  紀莎藍興奮地按著門鈴不放,活像是發生了什么惊天動地的大事,難怪屋內的人跌跌撞撞地跑出來,連上衣都來不及穿。
  “莎藍,你按門鈴的方式很像催魂,你知不知道?”應門的人無精打彩地打了個大呵欠,開了門后,便撇下她徑自進屋。
  “阿啟,我有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們。”她几乎是跳著進門。“央晨在不在?”
  “我在這。”倪央晨從房間里走出來,也光著上身,頭發凌亂。“你好象很高興?”他生進她身邊打量著,
  “阿啟,坐我旁邊,我有事要告訴你們啦!”她急急地叫住往房間走去的男人,貫徹有福同亨的理念。
  “好”于啟無可奈何地走回來坐在她另一邊,睡意猶濃地摟著她,“你真是坤通廣大,我早上才剛回國,你下午就跑來了。”
  她用力拍他一下肩膀,假裝气憤,“這么久不見,你難道一點也不想念我這個可愛的哥儿們嗎?”
  “想想想,可以了吧?”于啟一邊打呵欠一邊說著。
  “了無誠意。”她瞪他一眼,繼而興奮地拍著手,“這次我就不和你計較了,因為……本人要做媽媽了!”她高興地大呼,旁邊兩人的反應卻截然不同,倪央晨是靜止不動呆住了,而于啟那打到一半的呵欠則凝在半空中,久久合不上嘴。
  “誰的?”倪央晨先回過神,不慍不火地問著。有她造么高興,孩子的爸爸一定是她所喜歡的人,他對她的愧疚總算可以解除了,倪央晨突然覺得輕松了不少,
  還是央晨恢复得快,她責怪地瞥著仍張著嘴的人,“央晨,你能不能叫他合上嘴巴?他這個樣子很白痴咄!”
  “是誰欺負你?”于啟終于說話了。
  “你想我會被欺負嗎?”她真的有小孩了,紀莎藍好滿足地微笑著,“是我欺負人家的.”
  “你欺負的那個人家足誰?”于啟基于多年的友誼,再加上以前對莎藍的背叛,自覺有責任保護她不破傷害。
  “你非得照著我的話問嗎?”她好笑又好气,于啟怎么好象如臨大敵啊?
  “我們是關心你。”倪央晨溫柔她笑笑。
  “今天我會特地跑來告訴拆你們我怀孕的事,便是不要你們再為兩年前的事內疚了。我很抱歉讓你們痛苦了那么多年,也很抱歉閃為自己一時的迷戀而傷了阿啟的心。”
  “以前的事就算了。”于啟揮揮手要她剛在意,“我只想知道誰是小孩的爸爸?”
  “闕、尚、火。”她纏緩地說出了他們想要的答案。
  “果然是他。”倪央晨似乎早就料到了。
  “他不是很討厭你嗎?”于啟始終無法輕松。“你不是也不喜歡他?”
  “錯了,其實愛恨只在一線之間,莎藍若不在意他,就不會常常念著他了。”倪央晨到底是比于啟細心得多。
  “我不相估她會突然喜歡上闕尚火。她認識他在你之前,如果真如你所說的,她為何又會變上你?”于啟反駁。“所以一定是闕尚火侵她便宜。”
  “阿啟,如果不是認職你很久,知道你和央晨的感情,我几乎要認為你在吃醋了。”她打趣她笑著,又說:“對,你說得沒錯,我認識闕尚火在前、央晨在后,可是年輕時的感情總是幻想的成分大于自己的認知,況且央晨的俊美、溫雅又是那么令人著迷,要愛上它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也許是時間治愈了我的傷口,我發現我對央晨的感情其實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深,充其量也只是迷戀而已。”
  “你終于發現了。”他等著她自己去体認這個道理已經很久了,倪央晨如釋重負她笑
  “是的。我想我之所以傷心難過這么多年,大概是因為我發現央晨愛的人竟然不是女人,而是我的好哥儿們,那個每天和我膩在一起打籃球、游泳的你。”她指著于啟。“我不怪央晨不愛我,卻不能接受你的背叛。你知道嗎?你明明和央晨相戀,為什么不坦白告訴我?我會諒解的,畢竟我不是那么迂腐的人啊!”她終于將一直埋在內心的話說出口了。那一年當她發現她所迷戀的倪央晨竟然是同性戀,而且它的愛人還是它的好同學、好哥儿們、她天天訴苦的好朋友,那种破人背叛的滋味几乎今她痛不欲生。
  “你愛央晨,所以才會气我,不是嗎?”于啟蒼白著臉。
  “對,我以前确實愛他,可是他不愛我,我頂多難過個几天,覺得自己沒有女人味,吸引不了他而已。”這也是她拚命向闕尚火證明白已有魅力的原因,那次的事情讓她信心全夫,自卑了好久,
  “對不起,我一定忘記告訴你,其實你是很迷人的。”倪央晨打气地摟著她。
  “安啦!你看,我沒哭哦!這就表示我真的不介意了。”她笑吟吟地攀著兩位好友的肩膀,“阿啟,對不起哦,這些話我不得不說,因為我要做媽媽了,不能太憂郁,所以我下定決心丟掉過去的包袱,做個快樂的單親媽媽。”
  “你不打算告訴闕尚火?”單親媽媽?倪央晨皺緊眉頭不悅地問道。他不喜歡莎藍太過于自我。
  “不要。”那家伙一回來就找她的麻煩,她雖然喜歡他,卻不見得一定要嫁給他。“我要獨白撫養我的小孩,你們可得替我保密,不然我就不理你們了。”她快樂她笑著。
  “是。”于啟總算接受了事實。“不過我們是小孩的干爹,可不要忘記我們了。”
  紀莎藍故意惡作劇地想了一會儿,才正經地說道:“是干媽吧!”
  “你……”于啟將她納進怀中,懲罰似地勒著她。
  倪央晨若有所思地靜坐一旁有著他們,看著看著,他竟然慢慢地攏緊眉頭,像是發現了什么……
  “央晨,救我。”她伸出手拉拉沉思的朋友。
  “阿啟,別開了,我還有話問她。”他陰沉地拉開于啟的手,拉起半滑落地面的紀莎藍,“你真的不想告訴闕尚火?”
  “他并不在意我,而且我會和他發生關系,完全是我主動的,他根本是被強迫的。”她不好意思地抬著臉,“再說,他才剛從香港回來就砸了我要裝潢用的鏡子,碑气這么差的人是不适合當孩子的父親的.”
  “你以前的脾气也不好啊,現在還不是為了你的心寶貝像換了個人似的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會改?”于啟淡淡地糾正她。
  “我脾气不好是因為看到他的關系,才不像他亂發飆。”她回嘴,
  “你不給他机會就將他淘汰,似乎有點不公平。”倪央晨頗不贊同地搖頭,“闕尚火如果知道你肯茗他怀若它的孩子,又不讓他知道的話,他一定會勃然大怒的甚至……”
  瞬間白了臉的紀莎藍急急地抓住他,問道:“甚至怎樣?”
  “甚至搶走你的孩子。”他老實地說出。
  “我不會讓他這么做的。”斗志高昂的紀莎藍昂起下巴堅定地宣誓。“誰都別想抬走我的小孩。”她要和闕尚火周旋到底!
  “豬豬,不可以亂拿東西。”她好累,快發瘋了。“不是,不是,那個顏色不對,我要的是墨綠色,追個顏色太淺了。”她瘋了才會答應姊姊幫忙帶豬豬一天,紀莎藍抱著頭,不斷地呻吟。
  豬豬的精力真充沛,紀莎志有絲怜愛又何點頭疼地看著剛學會走路、卻不怎么平穩的心娃娃,她正好奇地抓東抓西、爬上爬下。紀莎藍頭痛万分地想著,不知她的小寶貝以后是否也會這么好動?
  “紀小姐,這是誰的小孩?”一位木工好奇地看向跌倒在報紙堆裹的小孩。
  “我姊姊的。豬豬,不可以拿刷子!”她尖叫地丟掉手中的設計圖,急急忙忙追著畏罪潛逃的小孩,看她這么小就深諳這种道理,她不禁好气又好笑,暗罵鬼靈精!
  闕尚火眼睜睜地看著直往他沖來的小小孩,一動也不敢動,就怕不小心碰到小娃娃,害她受傷或足骨折。天啊!她看起來好小。
  “爸爸……”豬豬撞到一關尚火后,反彈地坐在地上,仰起一張可愛的小臉肴茗高大的他,口齒不清地叫著。
  “他不是爸爸啦!小笨蛋。”紀莎藍抱起小娃娃。
  “她又是什么鬼東西?”他不可思議地瞪著她手上的小孩。
  “闕尚火,她不是東西,她是我姊姊的小孩,你說話不要這么難听好不好?”她被豬豬折磨了一個早上,已經心力交瘁、疲憊不堪,實在沒有多余的气力搭理他了。
  “你帶她來這里干嘛?”好久沒看到這么小的心娃娃了,闕尚火又愛又怕地盯著她怀裹那張笑呵呵的小臉。
  “我姊姊有事,你又處處干扰我,我不想耗費太多青春在你的房子上,所以決定先把其他部分完成,再來好好設計你的精神空間,這樣可以了吧!”要不是怀孕帶給她太多的喜悅又念在孩子他也有一份的份上,看她不把一切撇下來教訓他才怪。
  “這里亂七八糟的,又在進行施工,你竟然放任這個小家伙到處跑。”他瞪大眼睛,不同意地抱過她手中的小孩。“你去忙你的,小孩我先抱上三摟。”
  “你……你會帶小孩?”他太令人惊訝了。
  “少廢話了,把尿片和奶粉拿來。”他不想告訴她,小舞和尚雷便是由他帶大的。
  “你确定嗎?”机械化地拿起奶粉和尿布遞給他,紀莎藍仍不敢相信闕尚火要替豬豬沖奶粉、換尿片。
  “你只要盡快把這些髒亂去除掉,其它的事你就別多管了。”冷淡地說完,他即穩健地抱著咿咿唔唔的小孩上樓去了。
  紀莎藍無法置信地望著樓梯發呆。會嗎?他會是個疼愛小孩的男人嗎?她真的看錯他了?
  心不在焉地忙碌了一段時間后,她始終放不下心,于是偷了個空,蹦手攝腳地上了三樓,想偷偷地看闕尚火是否在虐待豬豬。結果意外地,她看到他趴在地上當馬讓豬豬騎,一大一小玩得不亦樂乎。
  紀莎藍濡濕了眼眶,開始考慮起告訴他孩子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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