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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政東,又有好差事了。”
  “老哥,你會有什么好事?”
  “還是你知心,還不是上一次那一位凌大小姐又出招了。”
  “出什么招?”
  “她施壓力要她老子替她出頭,不然的話要我好看。”
  “她敢?”
  “難說,凌氏和鴻國旗鼓相當,不容忽視。”
  “那你的意思?”
  “要你陪我去會會她,給她個合理又滿意的解釋。”
  “她很跩。”
  “治治她嘛!你很有辦法的不是嗎?”席政東有個外號,叫做“极道酷男”,對女人很有一套,尤其他那性子,要她生,即生;要她死,她一句也不敢吭,所向披靡。這會儿棋逢敵手,他原本就被凌訪玥這蠻妞挑起一點點興趣,再經拜把這一說,他更想征服她了。
  “好!沖著兄弟一場,由小弟我出馬,使出渾身解數也要把上她,OK?”
  “看你的本事了。”
  “沒問題。”在雙方有共識之下,他這個超級酷男又要重現江湖了。太久沒使招,也有點生銹,不拿出來磨練磨練也會有生手的一天,拿她開刀正好。
  戴威主動約她,凌訪玥也一再交代,他不可再失約了;而戴威也一再保證這一回不再跳票,絕對兌現,她才敢赴約。不過一到地點,她一把無名火再度被點燃。
  “你怎么在這?”
  “恰巧。”
  “這也未免太巧了吧!是不是,戴威?”她火藥味上千吨,數里外也聞得到。
  “我來介紹,這位是我拜把兄弟席--”
  “我認識,不用再介紹了。”
  “認識最好,我可以不用多費唇舌。”戴威有意讓他們兩人交往看看,以轉移她對自己的注意力。
  “阿威,你不是還有事嗎?去吧!”席政東一開口,凌訪玥已不悅了,他又想來這一套。
  “戴威,你又有事了?”
  “訪玥,政東有意思要追求你,我若不閃邊算什么?你自己好好看他的表現了。”戴威在她耳邊悄悄細語,席政東也不介意,反正這在計畫之中。
  稍后戴威一离座,席政東也開口了--
  “訪玥--不介意我直呼你名字吧?”
  “不介意。”凌訪玥這才明白,原來他對自己有意思還裝酷,不過若他們气氛好一點,她也能勉勉強強与他坐下來談話,畢竟席政東長得并不遜于戴威,只是--家世不知如何、配不配得上她?她還高傲地審視他一番。
  席政東可不怯場,心想,要看給你看個夠,反正老子俊得很,也不怕人瞧。
  “你家是做什么的?”
  “木材。”
  “木材?那席孟榮是--”
  “沒關系,同姓罷了。”
  “真可惜。你今年几歲?”
  “二十九歲。”
  “有多少積蓄?名下財產多少?土地几筆?房子几棟?車子是什么厂牌的?”
  她此陽光法案更陽光,席政東不覺替她可惜,她若在國稅局做事,國家還能不富嗎?誰家金銀珠寶有几串、几只,甚至几個,她會一一挖出來!還好,他只是來應付她的,不然若真要她當他老婆,他家的木材生意和他的私房錢,豈不無所遁形了?
  “你很不簡單!”
  “什么意思?”凌訪玥對他老早看不順眼,好不容易以為他會低聲下气,誰知他還是那副死德性。
  “凌訪玥,你以為你是什么?女神?還是女皇?人人要對你膜拜、崇拜你嗎?充其量不過是個受寵過度、驕縱無比的笨女人!若不是因為戴威,我會理你?你算什么東西呀!替我捧洗腳水還不夠格昵!我要的女人,你里外都不符合標准,老子還得委屈一下接納你,真是不知好歹的白痴!”席政東已抱著搞砸的心態,不過他對這种自傲的女人實在火大,他才會不計后果地全豁出去了。凌訪玥長這么大還沒被人用這么犀利的言辭諷罵過,反而覺得他太稀有了,膽敢對她長篇大論地指責!心里一陣陰睛不定,最后容許心中的一絲絲好感抬頭,哇!太帥了,她終于找到肯對她坦白的男人,雖然是他,她也姑且不去計較了。
  “席政東,咱們來交往看看如何?”她一開口,席政東的下巴簡直要掉下來了。
  “你是不是有病,還是頭腦秀逗了?”
  “我是說真的。”她的表情很認真,不容他有疑心。
  “凌訪玥--”
  “叫訪玥,男女朋友不該連姓一起稱呼才對,是不是?”她如換個人似的,又嬌又嗔。
  席政東簡直快要招架不住了,她是不是哪條筋不對了?
  “凌訪玥--”
  “叫訪玥。”
  “好,好,訪玥,你要跟我交往,你就必須忍受……我可是很花心的。”
  “男人花心無妨,只要別太過分都可以忍受。”
  “我很狂妄、自大。”
  “男人狂妄自大應該的。”
  “我會動粗。”他想這一招一定嚇得她退避三舍的。
  殊不知她還一副崇拜的模樣。
  “男人有點魄力才像男人。”
  他更堅信她一定腦筋不清楚,或者是欠罵、有被虐待狂!
  “訪玥,我--”
  “別再說了,我已打定主意不會更改了,你乖乖受死吧!”
  “你--算了算了,好男不与女斗。”他起身想走,她立刻黏上他,并親昵地挽著他。“訪玥,你干什么?”
  “套牢你。”她一反往常形象,像只小綿羊似的溫馴地死纏爛打著。
  他不禁在心中大歎,這真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呀!
         ※        ※         ※
  劉艷雪自林敘娟告知她,季諾与林緯南婚事生變后,她抽空聯絡上季諾。
  “小季,我听敘娟說,你和緯南有波折。”
  “說到他我人就有气,在國外還跟個女人有瓜葛,回國來還口口聲聲說愛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季諾已气上心頭了,才不管他的任何解釋。也不想想人家几乎是一得空即打電話來要求她听听他的解釋,可是她一個字也听不進去,令他已開始四處討救兵了;而季諾的父母也替林緯南求情,可是這小妮子可咬緊他的不忠不放,令大伙束手無策。
  “季諾,你有沒有心平气和地想一想,你們在一塊也這么久了,他每次休假都回來陪你,對你也從沒失約過。你之前不是才信誓旦旦說他有多好多好嗎?才多久,立刻換了樣子了?”
  “話雖如此,可是他也不該和女人糾纏不清。”
  “他承認了?”這事沒憑沒据可不能隨便誣賴人的,她不過是听到女人接的電話就判他死刑,也要對方承認才算數嘛!
  “他敢承認嗎?哪個男人吃腥了還敢夸口說YES的?”
  “可是我看他人不會呀!”
  “男人用看的,不准啦!”
  “那你看他呢?”
  “這--”
  “如何?會或不會?”
  “不會。”
  “那就對了,他若有女人,算我輸給你,如何?”
  “你用人格替他擔保?”
  “嗯,我敢用人格保證。”劉艷雪見過他好几回了,她對他有信心。他們兩地分別的日子也熬過來了,現在已經可以聚在一塊了,他實在沒道理現在出軌才對,姑且賭一下,希望他不負眾望,別丟了她的臉才好。
  “好吧!姑且原諒他一次。”
  “去找他吧!听听他的理由再下定論。”
  “嗯!謝謝你,艷雪。”
  “朋友嘛!應該的。”
  “那我去找他。”季諾在她的鼓勵之下,加上自己又不愿白白放棄這段長久的感情,所以也同意采取行動再与他复合。
  “好。”劉艷雪對這次的超級任務表示滿意。
  “收線了。”
  “再見。”
         ※        ※         ※
  劉艷雪在家住了約三個月,也就是凌訪玥決定下嫁給席政東之時才被接回戴家。不過她也帶回一件喜訊--書瑋要當哥哥了。
  戴忠全可開心了,以前戴威是獨子,心里總是不安定,現在戴家又要添人口,多子多孫多福气,他可樂得呵呵笑了。
  “阿威,凌小姐和你那個朋友的事成了吧?”
  “當然!有他出馬一定成的。”
  “他是誰?”
  “席政東,你認得的。”
  “孟榮兄的儿子?”
  “對。”
  “可是,他制得了訪玥嗎?”戴忠全可領教過她的气焰,怕席政東會吃虧,不免替他憂心。
  “他們兩個半斤八兩,個性又是同類型,放心,一定能成的。”戴威可看好他們。
  “阿威,現在艷雪又有身孕了,你可得小心伺候著。”
  “爸,她不伺候我就慘了,還巴望我去伺候她?”
  “這一回可不行,以前她有孩子我不知道,我也不去和你計較,這一回我既然知道了,就不准你怠慢她。”
  “爸,現在你是艷雪的父親,還是我的?你這么護她,我可是會吃醋的。”“吃什么醋,你是我儿子,她是我媳婦,我護她不行嗎?”
  “行!行!行!我會告訴她的,她才是你的女儿,我現在淪為女婿啦!”
  “臭小子,耍我你也高興。”
  “好了,不抬杠了,我先問問政東進行得如何了。”
  “好,快點去解決吧!艷雪的事暫緩公布,等訪玥的事解決了再說,以免多生枝節。”
  “好!”
         ※        ※         ※
  席政東千方百計想惹凌訪玥火大,進而拂袖而去,可是凌訪玥如沾上新玩意似的甩也甩不開,黏他可緊了。他愈反叛,她愈死心,不過慢慢地,席政東也發現凌訪玥這個潑辣小妮子也有她嬌美的一面:例如她驕縱,可是她不致于生大事;一張嘴是嘰哩呱啦,心腸可還不坏;气焰大,澆澆冷水也生不上火來了,只要懂得如何去滅火也不怕她會作怪。几經深思熟慮,她也算是個好伴侶。
  “政東,你看那凌訪玥如何?”
  “差強人意,勉勉強強,尚可啦!”
  “什么意思?好就好,不好就不好,一大堆模棱兩可的形容詞。到底好,還是不好?”
  “好,好啦!你問這些干嘛?”
  “看看作媒成不成。”
  “作媒?我們?”
  “當然!不是你們,還有誰?”
  “成,保證成!至于禮金?”
  “隨意,不過上回她已付給艷雪一千万元了,我看這事--”
  “當包給媒人的禮吧!”
  “你又不是她。”
  “她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我不知道,這事你們小兩口自己去解決,我不插手,OK?”戴威想凌訪玥大概也不敢太張揚,這事她可要負大部分的責任,無緣無故地生言攪亂他們夫妻,這是報應。
  “阿威,大嫂回來了嗎?”
  “沒,過一陣子你們成婚了,才要接她回來。”
  “怕訪玥生事?”
  “嚇怕了,小心為妙。”
  “那我責任重大了!”
  “當然,動作快一點,早早收服她,好讓我們夫妻高枕無憂。”
  “一定,我先走了。”
  “好,喜酒宴上見。”
  “好。”
  他也放下一顆懸浮的心,可怜他的艷雪,以前沒名沒分當情婦,現在正式坐上正宮了,還為了外來因素不能公開出入大眾場合,那和地下夫人也沒什么差別,只不過現在是挂牌的,以前是黑巿的。
  劉艷雪自從回戴家,人逢喜事精神來。加上書瑋又天天可陪在身旁,人也開朗多了。
  “少爺,少奶奶人好象丰腴了許多。”底下人也感覺到她的神清气爽。
  “是啊,開朗了不少。”
  “她又有了,人也胖多了。”
  “少奶奶又要為戴家添人口了?”
  “嗯!明年初夕我們又有喜事。”
  “恭喜少爺!”佣人們紛紛向他道賀,一向冷清的戴家注入兩個小天使,戴家未來儿孫滿堂的畫面指日可待了。
         ※        ※         ※
  “季諾,你和緯南擺平了吧?”
  “幸好有听你的話听他解釋,不然我們肯定吹的。”
  “誤會是不是?”
  “那位是他表妹,剛好到他那玩。電話一響她就接了,就這樣了。我為此還發了一頓脾气,他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唉!都是我太固執己見,讓局面變得如此僵,差一點連婚事也弄吹了。這次聚會就順便發發炸彈了。”季諾說著說著已將喜帖發給她們。
  “又要透支了。”
  “又要掏私房錢了。”
  “又被炸到了。”她們三人很有默契地喊窮。
  季諾白了她們三人一眼,她才發個喜帖,她們三人就鬼叫鬼叫的,太不夠意思了!艷雪和紫鈴生小baby,她也是手練、戒指的,她可是認分得很,沒喊什么呢!而她們竟然--太不夠朋友了。
  “喂,要不我收回來了。”
  “嗨,不可以,發出去了豈有收回的道理?”
  “不然你們三個還--”
  “開開新娘子的玩笑,生什么气?你忘了,我們可是搞怪四人組,恭喜啦!”
  “是啊!恭喜你們逢凶化吉,有情人終成眷屬。”
  “恭喜你們愛情長跑終于抵達終點。”
  “謝謝你們。”
  “謝什么謝,大家都是好朋友嘛!還提什么謝字。”
  “對了,季諾,你們的新居在哪?”
  “先暫住他中部的家,看他申調得回來否。”
  “會出國定居嗎?”
  “不一定,也許會,也許不會。”
  “你若出了國,我們又要三缺一了。”
  “辦個征人啟事,再找個人入會呀!”
  “哪有那么簡單的!要找意趣相投又是自由業者可不是件易事,不好找耶!”
  “日子久了,一定會有不知死活的人入會的。”季諾還嘻皮笑臉地回答。
  “你好毒喔!”
  “沒法度啦,誰叫我們是最毒婦人心呢!哈……”
  “你承認你也是歐巴桑啦?”
  “我沒有,我才不同你們,我在未入禮堂之前仍是快樂的單身貴族。”
  “別撇清了,同流合污了。”
  “可見你們這盆大染缸太毒了,枉費我這朵純洁蓮花,出污泥仍逃不過被染的惡運。”
  “惡心巴啦,還老王賣瓜、自賣自夸的!”
  “不是嗎?你們這些歐巴桑臉皮厚,還敢拖我下水。”四個女人一搭一唱,鬧翻了天。
         ※        ※         ※
  程鈺浩已整整一年未見過劉艷雪,剛剛還不太相信他們會在此地碰面。
  “劉小姐--”他在劉艷雪身邊喚了她一句。
  劉艷雪側身一看,竟是久未露面的程鈺浩。
  “喔!程先生,這么巧。”
  “是啊!好巧。”程鈺浩見她反應雖然平淡,但卻不惡,也就沒一點离去的意思,一直站在她的身邊。
  “你朋友?”程鈺浩指指她們三人。
  “是啊!”
  “可不可跟你們--”
  “不。”劉艷雪不听他說完,即斷然拒絕他的要求。
  “好。”不過三人可与她沒默契地一致說好,真夠諷刺了。
  程鈺浩一直盯著劉艷雪,這樣熱辣辣的眼神,可讓她不自在了。
  “劉小姐,你不愿意?”
  “對不起,我現在是戴太太。”劉艷雪不認為讓他坐下來与她們同桌是個好主意,她們已經向另一半保證是純女人的聚會,他們才沒跟來的。現在若讓程鈺浩坐下來,不就擺明她們不夠誠實了?
  “你結婚了?”程鈺浩詫异。
  “你不知道嗎?她下嫁給鴻國企業總裁戴威,這事報上有刊登的,你沒看到嗎?”林敘娟也大致了解劉艷雪想厘清她的身分与面對他的關系,故也大肆渲染她是已婚的身分,想令他死了這分妄想之心,畢竟惹上這种大有來頭男人的妻子,對他來說絕不是明智之舉。
  “你是鴻國企業的總裁夫人?”
  “嗯!我也即將是兩個孩子的媽了。”
  “真可惜。”程鈺浩一直專注地看著她說,彷佛埋怨她不給他机會似。
  “可惜什么?”季諾還不知他曾苦苦追求劉艷雪之事。
  “我一直很愛慕劉小姐的,想不到她還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她呀!愛戀她的人可多了。”
  “季諾,別再說了。”劉艷雪不認為這是什么風光事,她現在已成了戴家媳婦,可不想沾上丁點不名譽之事。
  “程先生,sorry,這是屬于我們四個女人的聚會,我們不希望有男士介入。”劉艷雪已下逐客令。若再讓他糾纏不清,一定會惹來麻煩的,她已領教過一次,可不想再來一次。
  “喔!很抱歉,打扰你們了。”
  “現在走還來得及。”林敘娟已察覺到劉艷雪的不安,也跟著答腔。
  程鈺浩見自己已由优勢轉為劣勢,只好摸摸鼻子滾遠一點,以免遭炮轟得遍体鱗傷。
  “那我先走一步。”
  “不送。”
  四人又開始閒聊了起來。
  程鈺浩見情勢無可挽回,只好走人。
  季諾見他一走,立刻問劉艷雪。
  “他泡過你?”
  “我拒絕了。”
  “他人長得不錯呢!”
  “心有所屬,就算是潘安再世也誘惑不了我。”
  “幸好你們也有結果,不然看看你也難逃外在影響而棄戴威轉投于他呢!”
  “也許會,也許不會,拜托,我們怎么還在這繞,談談別的好不好?”高昂的興致全被姓程的搞砸了。
  “我們換個地方吧!”
  “怎么,這不好嗎?”
  “心境不同,心情沒了。”
  “不如我們到咖啡PUB,好不好?”
  “好,走吧!”四人又一窩蜂地走掉。
  程鈺浩一直盯著她們的一舉一動,直到她們离開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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