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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家好,我是這場服裝秀的負責人,我姓時,時間的時,你們可以叫我時先生。”
  黑色的緊身衣、黑色緊身牛仔褲、黑色的靴形皮鞋,基本上,站在前方發言的這個叫時什么鬼的男人怎么看都像個GAY 。
  說話時一點點娘娘腔也就算了,最讓人覺得嗯心的是緊身上衣,好好的一件緊身T 恤在胸口与兩肩上還以銀色拉鏈裝飾,在肩胛口部位以拉鏈做接縫,半敞著也就算了,但胸前那道近二十公分、裝飾用途的拉鏈再半敞著的話,那讓人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
  媽呀,以為体格好嗎?露出一點點要死不死像是病死雞肉的贅肉以為根性感啊?呸!世界超級嗯心的!董語霏毫不留情的在心中謾罵著。
  讓人想不到吧?董語霏竟出現在服裝秀受訓的DRESSER工讀生當中?
  到最后,她還是拗不過朱雅蔚的死纏爛打讓她給說服來了——就連董語霏本人也感到無法置信,但她是真的在這里了,八點半,一大早耶,一大早的她就在這里听那個GAY 在那里滿口胡言亂語。
  別問她為什么知道,可以說是天賦异秉吧,只要一眼,她就能肯定這個叫時什么鬼的是一個GAY,看得董語霏一肚子火。
  當然,讓她覺得生气跟不爽的不是因為那個姓時的GAY身分,也不是他那一副怎么看就怎么像GAY的模樣,基本上,她對同性戀并沒有歧視或看不起,相反的,對于這些敢拋開世俗觀念坦然面對自己感情方向的族群,個人還頗敬佩。
  會對這個叫時什么鬼的爛人產生厭惡完全針對他本身,實在是因為他太嗯心了,一副自以為是又目中無人的模樣讓她看到他就想扁。
  “我不知道你們是基于什么理由來應征DRESSER這工作的……咦,有沒有人不懂DRESSER的意思?就是幫模特儿換穿衣服的人啦,我們習慣說DRESSER……”
  光是這一段話就讓董語霏想切下這個爛人的頭來當球踢,那一副自以為很高尚、很有格調、很有品味、在看不起人的口吻中還不自覺流露出娘娘腔的模樣,讓人看了就想吐。不過是一個英文單字,有必要說得自己高人一等嗎?
  “其實,我這個人很隨和、很好相處的,只要是不影響公事的事我都很好商量,不過好商量、給你們方便并不代表你們可以隨便,就像現在,你們可以輕松一點,但等一下導演一來、開始排演后,你們就得謹守自己的工作崗位,這里不是學校,你們來打工就要有敬業精神,不要動不動就說:‘啊!我想上團所。’、‘啊!我想打個電話’……”
  原本像是精神訓話,但配上惟妙惟肖的嬌嗔模樣就顯得不倫不類了。董語霏有點反胄,這次是真的覺得想吐。
  “我告訴你們,在排演或彩排的時間,除了休息時間外,一律閒雜事都給我放著,就算是想上廁所也給我忍著,除非是膀胱要憋破了,或是‘嗯嗯’真的忍不住了,你們再來跟我說,還有……”
  精神訓話仍持續,朱雅蔚按捺不住心中怪异的感覺,連忙小聲的詢問身旁的董語霏。
  “語霏姊,我覺得這個時先生好像怪怪的。”這位時先生有點异于常人,但該怎么說呢?“他好像……他好像……”
  看遲鈍的朱雅蔚后知后覺,還很努力的想找出形容詞的模樣,董語霏很好心的、直截了當的幫她下結論。
  “GAY!”
  小小的倒抽一口气,朱雅蔚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猛盯前方仍叨叨念念的黑衣男子。
  天啊!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看到GAY耶,GAY都是道德行嗎?
  “這一個是GAY 當中的失敗品,別拿來當一般同性戀者的標准。”像是看出朱雅蔚的詫异心思一樣,董語霏突然說道。
  朱雅蔚嚇了一跳,沒想到董語霏竟一話道出她心中所想,難不成她有透視眼?
  突然發現,董語霏并不像一般書呆子單純,平常不愛講話,但一開口總是一針見血,而且她的見識似乎很廣,就連GAY 她都能認得出來,還像是有透視眼一樣的看穿她的心思……在這一瞬間,朱雅蔚的內心產生微妙變化,原本對董語霏些微的反感全莫名的轉為崇拜,當然,董語霏沒發覺朱雅蔚難懂的少女心思。
  “……還有,帶CALL机的人請把机子設定為震動功能,以免表演當中嗶嗶的響個沒完。總而言之,你們的工作要很有時間觀念,若是我規定休息十分鐘,麻煩請你們務必掌握時間,在最短的時間內上完廁所、打電話,處理好你們的私事……”
  在一身黑色緊身裝扮的爛人解說長篇規則時,即使有點心不在馬,董語霏還是听見了這段像是約束幼稚園小朋友的規定。
  怎么,他們這群工讀生是返老還童啦?連上個廁所或打電話還要限定時間,這個爛人到底把他們當成什么?行為能力完全喪失的白痴嗎?董語霏在心中暗笑。
  “咦,几點了。”在花費半個多小時講完成串廢話后,這位娘娘腔的時姓負責人轉頭問一旁待命的工作人員。
  “九點多啦?我看,在模特儿來之前,你們先把場地整理一下好了。”
  負責人一聲令下,近二十個工讀生讓几個工作人員帶開,有的負責去倉庫取衣服、有的掃地、有的拖地,董語霏雖不情愿,也只能當一天和尚敲一天鐘的乖乖拿著掃把掃地。
  每掃一下,董語霏就懊惱自己一次。是鬼迷心竅了嗎?為什么會答應朱雅蔚呢?
  “語霏姊,你想等一下的模特儿會是什么樣的人啊?”朱雅蔚話帶興奮,完全感受不出董語霏的懊惱。
  “一個頭、兩只手、兩條腿。”董語霏有點意興闌珊。
  “別開玩笑了,每個人不都是一個頭、兩只手、兩條腿?”朱雅蔚失笑,“我是說,等一下的模特儿人不知道好不好?能不能問到FIFI的消息?還是像雜志上說的,模特儿的眼睛都是長在頭頂,驕傲得看不起人?”
  “你想太多了吧?”董語霏有點受不了。
  在朱雅蔚一頭熱的問話當中,董語霏有一搭、沒一搭的虛應著,看得出她沒什么談話的興致,但少根筋的朱雅蔚一個人還是說得很高興,董語霏沒得選擇,只好在地的聒噪聲中懶洋洋的做完她的打掃工作。
  “好,工讀生集合。”
  天可怜見,終于能讓她閉上嘴了。董語霏暗自慶幸這個集合命令。
  “奇怪了,不是約九點半嗎?時間都到了,模特儿怎么還沒來?”皺了下眉,負責人顯得有些不悅,接著才對一海票工讀生說道:“好了,趁現在模特儿還沒來,我跟你們說明一下工作的內容。”
  “其實你們的工作說簡單也很簡單,就是幫模特儿換穿衣服,等一下會幫你們分配好,到時候一個人負責一個模特儿,你們每個人只要幫忙所負責的那位模特儿換穿衣服就可以了,看似很簡單是不是?但其中又有不簡單處……要知道,你們在后台換穿每一套衣服的速度必須很快,因為這种現場的走SHOW不能出任何差錯,衣服要一套接著一套的展示出去……所以,每個模特儿換衣服的時間都會很赶……”
  再次的說教讓董語霏無聊的想打瞌睡。
  “雖然你們只是后台的穿衣人員,但也是這一場秀的一部分,你們要知道,一場成功的SHOW并不是靠導演、模特儿就能撐起來的,是環環相扣、靠著大家的配合才能創造出……要記住,模特儿上場的時間一點點都不能延遲到,知道嗎?因為只要延遲了一個或出點小差錯,后面的節目就統統完了,那么,大家辛苦了半天,所得到的只會是一場失敗的結果,這其中的嚴重性你們明白了嗎?”
  得到三三兩兩的附和后,時姓負責人這才又繼續說道:“還有,你們DRESSER在后台工作,是這一場SHOW的一部分,所以請你們不要太夸張,上次有一場秀,其中的一個DRESSER還呼朋引伴的找來一堆人獻花,結果一個后台的DRESSER收到的花比上台表演的模特儿多,像這樣的情形就太夸張了,希望你們不要也找朋友來獻花了。”
  一點也不好笑的笑話只換來几聲敷衍性的笑聲。
  “好了,不跟你們說這些了,我們回歸正題,我先跟你們說清楚,這次要展出的衣服已經一套套的配好了,我希望大家細心一點,記好每一套衣服的配件,等節目結束之后要收回時,展出衣服的公司跟提供配件的公司要分開收,因為:!所以……就好像……那你們不要把衣服跟配件搞混了,到時候……”
  之后的二十分鐘,在一長串因為怎樣怎樣、所以怎樣怎樣、然后怎樣怎樣的冗長解說中,董語霏几乎快要睡著了,強忍著睡意听完這二十分鐘的廢話,內容全是教導工讀生在晚上節目結束后,該如何歸回所負責的衣服等等。
  董語霏愈听愈煩躁,有點不了解,事情明明很單純嘛!
  只要說明服裝厂商跟提供配飾的厂商不同,衣物歸還時要區別開來。就這么簡單,有必要巨細靡遣的解說還附帶舉例嗎?真怪耶,明明只要兩句話就能交代完的,為什么這個嗯心的GAY 要說那么多?真把他們當成智能不足的小孩嗎?
  真的很想當著這個叫時什么鬼的面當場走人,但每次在触及朱雅蔚那一臉期待的神情后……也說不上為什么,董語霏就是無法硬下心來。她本人也相當怀疑,自己是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心了?
  “嗯,現在都說完了,模特儿又還沒來……你們還想知道些什么嗎?那……我跟你們介紹這些周邊設備好了,這些燈光……”
  看看滔滔不絕的介紹燈光、音響的負責人,再看看引頸期盼等著模特儿到來的朱雅蔚……董語霏輕輕搖了下頭,重重的歎了口气。
  唉,真讓人頭痛啊!
  ………………………………
  就在董語霏讓自己陷入一團亂的困境時,終于發生一件小小的、唯一可以讓人感到高興的事了。
  就連董語霏自己也沒想到,動作慢竟會帶來好處?
  一切全是巧合,那時候大批的模特儿已經來了,他們一票工讀生讓工作人員領著將背包放到小化妝間好集中保管,等她慢吞吞的放好背包、以殿后之姿踱出小化妝間時,門外已經開始分配每個DRESSER該負責的模特儿。
  先出化妝間的工讀生接出來的順序排成一長列,一名工作人員拿著模特儿的名冊一一唱名著,一個工讀生配一個模特儿,董語霏站在隊伍的最尾端,冷眼看著身旁朱雅蔚一臉興奮。
  “語霏姊,不知道我們會被分配到誰?”朱雅蔚的一顆心跳得极快。
  董語霏還來不及回答,工作人員已經分配到他們這邊了。
  “最后一個。”工作人員指著朱雅蔚,念出她該負責的模特儿,“卓君。”
  卓君可以說是“麒煒”的模特儿里名气最大的一位,但朱雅前蔚沒有特別高興,一臉茫然的指著董語霏問:“那她呢?”
  “喔,每次的SHOW我們都會多請一位DRESSER,到時候后台忙不過來時可以幫忙。”工作人員回答了朱雅蔚的問題后,這才對董語霏說道:“雖然你沒有專屬負責的模特儿,但后台的事你要多幫忙,要是哪一個DRESSER來不及,你要隨時支援。”
  哈!當真是天可怜見啊!
  工作人員的話讓董語霏在心中歡唱,十分慶幸自己躲過一劫。她很明白,現場的DRESSER 全是一些十七、八歲愛作夢的女孩子,她們會盡全力表現自己、戰戰兢兢做好工作,怎可能會用得上她或留机會讓她表現?
  “語霏姊,沒關系,你可以幫我。”朱雅蔚有點過意不去。
  拜托,千万不要。
  董語霏對朱雅蔚的同情翻了個大白眼。現在的情形,她高興都還來不及了,有什么好覺得可惜的?
  不好意思當面拒絕讓未雅蔚太難看,董語霏扯出一個笑容,算是應付一下。
  很快的,模特儿也來到了后台,跟各自的DRESSER打過招呼后,排演的工作正式開始了,這也使得董語霏躲過朱雅蔚吱吱喳喳的疲勞轟炸。
  在一群DRESSER不熟練的手忙腳亂下,模特儿全換上第一套衣服,之后便到前台跟排節目的導演做演出方式的溝通,后台顯得清閒,不似想像中忙亂,當然,朱雅蔚也還沒机會跟負責的卓君攀關系、打听她想知道的消息。
  整個后台中,最清閒的莫過于董語霏了。
  事實上,她根本完全不管事,只是跟著朱雅蔚團團轉,看她找出卓君今晚要穿的几套衣服而已。之后,由于朱雅蔚被分配到的吊衣架是整個后台最靠近舞台的區域,也就是在進出口的邊邊,董語霏善用与進出口之間的一小角空位,安适的窩在那里,無聊的透過她的大眼鏡觀望整個后台形形色色的人。
  朱雅蔚在与四周的芳鄰打過招呼后,重回自己的地盤。
  “語霏姊,你知道卓君嗎?她很紅喔,目前是‘麒煒’名下最有身价的模特儿,她很漂亮對不對?真幸運,我負責的人就是她耶,她們都很羡慕我呢!”指了指附近的工讀生,朱雅蔚得意的對董語霏說道。
  四周的年輕少女亳不掩飾她們的艷羡,看得董語霏有些啼笑皆非。
  基本上,每個人的工作性質都一樣,其中的差別只是不同的模特儿,這些人在羡慕些什么呢?
  “語霏姊,你想,這個卓君知不知道FI FI的下落?”朱雅蔚滿臉的期待。
  “我不知道。”
  “喂,現在是因為排節目的關系,所以你們可以輕松一點,但要是正式表演時就不能像現在這樣散漫了。”一旁跟著待命的工作人員發現朱雅蔚跟董語霏的閒談,一副很不客气的嘴臉對她們說教著。
  “我們沒妨礙工作吧?”董語霏很不高興。
  現在大部分的模特儿全都到了舞台上听候導演的賽排,短時間內還不會換衣服,她們的對話其實并不會影響到任何工作上的進度,這兩個工作人員憑什么在這里嘰嘰歪歪的?
  “我們只是提醒你們一聲,到時候的正式演出不比現在,要是你們以為正式表演時也像現在這樣,那晚上的節目就會穿幫了。”虛情假意的話語在在顯示這兩個工作人員的自以為是,他們這些工讀生在他們的眼中,只怕連什么都不懂的鄉巴佬還不如。
  “真謝謝你們的提醒。”董語霏諷刺著,“就是因為知道只有現在是輕松的時候,當然得趁這時候放松一點,不然怎么有精神應付晚上的表演呢?不過,也不勞你們費心,我想,我們再無知也知道正式表演時會是怎樣的情景,因為這里再怎么忙,也不會像演唱會的后台換衣服那樣赶吧?”
  “你以前當過演唱會的DRESSER?”董語霏說話的語气顯示出她的不同,兩個負責管理工讀生的工作人員狐疑的打量她。
  看他們兩個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模樣,董語霏懶得再理他們。
  遲鈍的朱雅蔚察覺不出暗潮洶涌,毫無心机的問著她的問題。
  “咦,陳小姐,你們都是‘麒煒’的人啊?”剛剛听那個時先生介紹過,這兩個人一個姓陳、一個姓林,是負責他們這批工讀生的。
  “不是,我們跟時先生是同一個公司的,我們公司是負責辦活動的,而‘麒煒’是這次跟我們合作的公司。”
  “辦活動?”朱雅蔚不解。
  “演唱會、歌友會、服裝秀……之類的,我們公司負責辦這种活動,而這一場SHOW就是時先生負責策划的。”
  “哇,那很好耶,你們不就可以認識很多演藝圈的人?”朱雅蔚開始感到興奮。
  真是一堆自我膨脹的蠢人,自以為見識比人廣就開始看不起人了,兩顆眼珠子好像長在頭頂上,難道能跟演藝圈的人接触就是高人一等?無聊!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嘛!董語霏在心中冷笑。
  “那你們以前有辦過FI FI的活動嗎?”朱雅蔚遲鈍到沒發覺兩位工作人員自以為是的態度,她現在滿腦子只想快點打听出心愛偶像的下落。
  “FI FI?她不是退出演藝圈很久了?”
  “我是問‘以前’嘛。”朱雅蔚特地說明。
  “沒有,像她那种案子很复雜,參与的人數過多不容易控制,所以我們公司很少承接那种案子。”
  “那是因為你們公司太小,沒辦法接到那樣的大CASE吧。”董語霏在一旁出人意料的接腔,毫不留情的諷刺,說得讓人招架不住。
  “你……”
  沒讓兩個工作人員有生气的時間,因為台上的模特儿結束了与導演的溝通,正退到后台休息,只留下第一幕該上場的人留在台上排演。忙著替模特儿張羅一些有的沒有的,兩個讓董語霏看得极“刺目”的工作人員一下子就不見人影了。
  “這种人,你少跟他們打交道。”董語霏警告。
  “嗯……”朱雅蔚隨口虛應了一下,心思老早就飛繞到另一邊談話中的模特儿身上。
  這朱雅蔚喔……
  董語霏翻了翻白眼,沒轍,也只能由她去了。
  ………………………………
  “喂,君君,听茵姊說,我們這次服裝秀要展出的新厂商‘LOFI’的來頭不簡單耶。”卓君身邊的模特儿甲問道。
  “拜托,你的消息真是不靈通耶,‘LOFI’雖然是剛引進台灣的品牌,但在歐美是這一年來最搶手的品牌,來頭當然不小。”模特儿乙取笑著。
  “你這消息就叫靈通?我說的是‘LOFI’負責人的身分,我听說啊,這人跟麒老大的交情匪淺,身分好像很不得了喔。”模特儿甲神秘兮兮的說。
  “真的嗎?君君,茵姊有沒有跟你說些什么?”
  雖然每個人都知道卓君在這一行全靠自己的實力才熬出頭,但她与“麒煒”的總經理姜若茵的表姊妹關系可也是眾所皆知的事。
  “這個LOFI的負責人叫什么名字?”卓君笑著反問。
  “樊昊煒囉。”
  在砸下大把的鈔票作宣傳后,這場服裝秀引起業界相當的重視,連帶著報章雜志也競相報導關于該品牌的各項消息,當然囉,負責人樊昊煒在國外創業的始末是報導中最重要的一部分,這兩天來,被喻為華人之光的傳奇人物樊昊煒,他的大名在報上的流行資訊版接連兩天占了不小的篇幅,可以說是熱門話題人物,有誰不知道他啊?
  “咱們‘麒煒’的‘麒’指的是麒老大,那‘煒’……”卓君留下話尾讓兩個同門伙伴去猜測。
  “不會吧,樊昊煒就是那個煒?”模特儿甲吃惊。
  “樊昊煒……樊昊煒……”模特儿乙喃喃自語,像是想起什么,“咦?那不是早期很有名的攝影家?”半晌,她一臉的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以前听人家說過‘麒煒’是麒老大跟人合伙創業的,他們兩人一個負責管理,一個負責攝影……原來傳言是真的。”
  “什么傳言。”
  “當時的樊昊煒很有名,拍出的相片都是一流的,大家都說是‘麒煒’的地下老板,公司有一半是靠他賺錢、奠定下基礎才能有今天這种成就。”
  “那他怎么會跑到法國去搞服裝?”
  “這我哪里曉得?”
  “君君?”兩個不解的人再次將目標放在卓君身上。
  “別問我,我知道的不比你們多,茵姊也從沒跟我提過,想知道,只能親自去問麒老大。”卓君表示愛莫能助。
  “亂講,還有一個人能問。”模特儿甲賊賊的笑道。
  “誰?”連卓君都好奇了,她怎么不曉得還有這一號人物?
  “就是樊昊煒本人嘛!你沒看報紙嗎?哇嚷,我沒看過那么帥又性格的男人,君君,干脆你施展美人計去勾引,到時候我們想知道什么還不簡單。”
  “去你的。”卓君笑罵。
  “我覺得這主意不錯,俊男配美女,也只有像樊昊煒這樣的多金公子配得上我們君君。”模特儿乙也跟著起哄。
  “你們少無聊了。”卓君動手往兩位同門伙伴的腰側擰去。
  這一擰,引發另外兩人的反抗,三個人就這樣玩開了,笑鬧中,絲毫沒發覺一旁觀測的打量眼光。
  “喂,語霏姊,你听到了沒,樊昊煒耶,就是FI FI指定的攝影師,真沒想到這次服裝秀要展出的品牌是他的……”好几天沒看報紙了,朱雅蔚到現在才知道這件事,“語霏姊,你知道嗎?FI FI從出道以來就只肯讓樊昊煒替她拍照,而從她宣布退出演藝圈后,這個樊昊煒也不再替人照相,后來就出國了……嗯……不曉得這兩個人會不會有關聯?”几位模特儿的談話引發朱雅蔚的聯想。
  “要是他們有關連,那樊昊煒回來了是不是代表FIFI也會再出現?”朱雅蔚開始异想天開。
  從頭到尾,董語霏沒給予任何回應,一連串的不接腔讓等不到答案的朱雅蔚轉過頭,這一回頭才發覺董語霏的不對勁。
  “語霏姊,你怎么了?”董語霏面無血色的蒼白讓朱雅蔚嚇了一跳。
  看董語霏毫無反應的態度,朱雅蔚動手搖她。“語霏姊?語霏姊?”
  “嘎?什么?”董語霏回過神,表情有點惊慌。
  “你怎么了?”朱雅蔚有些擔心。
  “沒什么,沒事。”露出一個有點虛弱的安撫笑容,董語霏否認。
  “真的嗎?”
  用力的點點頭,董語霏表態的同時也在做心理建設。
  是啊,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
  ………………………………
  老實說,与樊昊煒的一席談話后,唐子麒在安心之餘總覺得怪怪的。
  說不上哪里怪,就像是少了個環節一樣,雖不至于讓整個机器停擺,但就是讓人覺得不對勁。
  該不該告訴她呢?
  這問題已經困扰唐子麒好几天了,但直到現在始終沒有定案。
  全是因為那天樊昊煒臨時冒出來的要求啦,要他不能主動跟她聯絡、不能跟她告知他已回來的消息。而自己也真是的,為什么一口答應呢?
  害得他現在進退兩難——要是告訴她,那他就違反了約定,而他向來注重承諾,但……要是不告訴她,又覺得有點良心不安……唉,總覺得……現在不管他怎么做都不對,這下子,他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兩難的局面不禁讓唐子麒在心中埋怨起自己來。全怪自己不好,那么有原則干嘛?現在可好了,讓那個約定綁死了,搞得自己也難過死了。
  其實,也不用想那么多嘛,反正昊煒已經答應過不會傷害她了,現在起,他們倆的事他大可以不管,那就不用在這里庸人自扰了。
  對,就是這樣子,不要再雞婆了。這兩年多來除了忙自個儿的家傳企業外,還要幫昊煒管理樊家的事業,算一算,自己已經有兩年多沒好好休假了,現在把樊家的事業交還給昊煒,他詰找個時間好好度假。
  唐子麒暗自盤算得高興,由于想得太過專心,以至于行動電話驀然響起時,那鈴聲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我唐子麒,哪里找?”
  “麒大哥,是我,霏霏。”
  “霏霏?怎么會打電話來?是不是新搬的地方住得不舒服?還是發生什么事了嗎?”平日悅耳的嬌甜嗓音此刻顯得萎靡不振,唐子麒擔心的直問。
  “都不是。”
  “現在在哪里?”是攜帶行動電話者的習慣吧,每次總會問上這一句。
  “一個你想不到的地方。”
  苦笑聲讓唐子麒有些擔心,“怎么了?要不要我去接你,晚上一起吃飯?”
  “不用了。”悶悶的聲音中听得出委屈。
  “霏霏?”直覺讓唐子麒覺得不對勁。
  “為什么不告訴我?”
  “什么?”唐子麒心虛的干笑兩下。慘了,該來的躲不過了。
  “他回來了,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
  冷汗滑落,肯定他知道一切的語气讓唐子麒心中叫苦連天。
  “這……我正在想該怎么告訴你……”支支吾吾的,唐子麒擠出一個籍口。
  無聲的指控惹得唐子麒不知道該怎么辦。
  “霏霏,麒大哥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昊煒他……他不要我告訴你的。”為了不破坏霏霏對他的信任,還是招了吧。“你別想大太多,昊煒回來,對你目前的生活并不會造成什么改變,他已經答應過我了。”
  “是嗎?”
  “霏霏,你就先別想那么多了,要是你不放心……我跟昊煒約好了,等一下要過去看看服裝秀的排演情形,等跟昊煒碰面后我再跟他談談,看他究竟有什么打算,到時候看什么情形我再告訴你。”
  “你跟他約好要來看排演情形?”
  唐子麒有點不解她為何有惊嚇的反應。
  “對啊,這是將LOFI引進台灣的第一次表演秀,能不能打響名號就看今天的SHOW了,當然得慎重一點,所以我跟昊煒約好,在晚上出席前要過去先看看,現在我在路上,已經快到了……等等,你剛剛說什么?什么叫你們‘要來’看排演情形?什么意思?”唐子麒后知后覺,終于發現不對勁了。
  “沒什么意思,我不說了,下次再聯絡。”
  惊慌失措的語气像是遇上什么害怕的事,“喀答”一聲,彼方的電話已被挂上。
  “霏霏?霏霏?”唐子麒對著斷訊的行動電話大叫。
  要命,這樣沒頭沒腦的挂電話怎能讓人放心呢?
  唐子麒收起電話,挂念突如其來斷訊的電話的同時,油門正不自覺的被他踩到了底。
  沒來由的,就是想快點赶到与昊煒的定的地點,說不上為什么,但他确實感覺到有事要發生了,而地點极可能就是服裝秀的排演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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