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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樊冷蝶在閉上雙眼前,最后映入她眼帘的是沈拓野眼中的嘲謔。
  江君還來不及扶住她的身子,沈拓野即已伸手攬過她,風卷般地將她攬向他的胸口。見沈拓野摟住她那般理所當然,江君不禁有些惱火。
  “樊姑娘。”熊祥不落人后地沖到樊冷蝶身邊,就想乘机碰碰她。
  于是這三個人圍在樊冷蝶的身邊,各有各的心思。
  “我是大夫,請讓我為她把脈。”江君鎮定地朝沈拓野要人。
  沈拓野左手扣住樊冷蝶的腰,右手輕撫著她的發,雙眼平靜地看向江君,“我從不信任嘴上無毛的小伙子。何況我和靖王爺一樣有好心腸,我府上既有良醫又有藥材,將樊姑娘交給找,才是最合宜的。”
  “我本身即是良醫,手邊即有藥材。”江君眉也不動地回話,神情固執地与沈拓野對峙。
  “把樊姑娘放下!”熊祥左手圈成虎爪狀,倏地攻向沈拓野的肩膀。
  只見沈拓野向旁一挪步伐閃了開來,熊祥竟連他的衣裳邊都未碰到,還差點因為用力過猛而跌跤。
  “接招!”在眾人面前失了面子的熊祥,才站穩腳步,另一記拳頭又往沈拓野身上揮。
  沈拓野眉也不皺地閃開身子,面對熊祥一連串的攻擊,他的步伐始終如影隨行地出現在熊祥的身后。
  “啊!”熊祥怒气沖沖地大叫一聲,拼命轉身想打到沈拓野,卻始終只見到樊冷蝶飄揚的紅色紗衣。
  “住手!”歐陽無忌沉聲喝道,目光嚴厲地看著熊祥,“若是要女人,到妓院就有了,不必為了一個舞伎傷了大家的情分。”
  歐陽無忌起身,面無表情地朝沈拓野點點頭。這個男人的武功修為遠遠高于熊祥。滔天幫有意爭奪此次武林盟主寶座,絕不可因此而自曝其短。
  “我今天定要為樊姑娘討公道。”熊祥握緊拳頭,不愿放手。
  “收手!否則以幫規處置。”說完,歐陽無忌轉身向大門走去。
  熊祥在听見“幫規”兩字后,立刻鐵青了臉,他狠狠地瞪了沈拓野一眼后,忿忿地跟著离去。
  “沈幫主,請將樊姑娘交給我。”江君開口要求,目光凜然的看著他,“我想樊姑娘絕不希望讓害她气昏過去的男子為她請大夫。”
  “她既已昏厥,你的說辭只是你個人的猜測。”沈拓野說話的气息輕輕拂動樊冷蝶額上的發絲,狀似親昵。
  “兩位慢慢討論,我先失陪了。”官法昭突地撂了句話,瀟洒地起身消失在屏風后,公然尋找那抹勾動他的冷香蹤跡。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江君微皺了下眉,“沈幫主,你可以請別的大夫為樊姑娘看診,不過請你先為破坏她的名節一事道歉。”
  從方才沈拓野所說的話听來,沈拓野便是那晚在葛福來宅院對冷碟下毒的男人。為了師父的复仇計划著想,他必須為冷蝶討回一個清白之名。
  姑娘家的清白,是抬高身价的籌碼。
  沈拓野用力勒住手掌下纖腰,微抬了下濃眉,“我道歉。對于破坏一個姑娘家的清譽,我深感內疚。”他朗聲對著身后眾人說道,然而他剛毅臉上鄙夷的笑容,卻無絲毫歉意。
  道歉話一說完,沈拓野在眾目睽睽之下攬近樊冷蝶的身子,讓她曲線玲瓏的身体緊貼著他的身側,占有的意味不言而喻。
  “你這是什么意思?”江君板起臉質問。
  “既然我己破坏樊姑娘的‘清譽’,”沈拓野伸手撫過樊冷蝶的鼻梁,輕笑著說:“那么我理當為我所做的事負起責任,她今后將是我沈拓野的人!”
  “兄台未免過分妄自尊大!”江君攔住他的去路。
  “這位兄台未免管得太多,你与樊姑娘不也是素昧平生嗎?或者兩位之間另有隱情。”說完,沈拓野英挺的身形一斜,像只大鷹般落于廳門邊,眾賓客甚至來不及捉住他的動向,只能見到他离去的背影。
  廳內登時鴉雀無聲,若沈拓野真要取人性命,怕是沒人能夠擋住他的玫勢。
  眾人的視線投向貫石幫坐在席位上的一名五十歲老者,見他仍一派自在地喝茶吃果,功力怕是更高不可測吧!眾人不無畏懼地暗忖。
  “沈幫主,請留步。”江君徒勞無功地追出門外,卻已見不著那道頎長的身影。
  罷了,沈拓野既是對冷蝶下毒的人,或許他另有打算。現下之計,還是先去拯救被官法昭看上的蘭若。
  江君歎了口气,在心中低語了聲“該死”,轉身便朝另一個方向离去。
  該死、該死、該死!
  在青龍山庄的東邊花園,有人心中正咒為著同樣的話語。
  樊冷蝶在心中第一百回詛咒著沈拓野。她剛才明明是倒向江君的方向,怎么會被沈拓野摟著正著?
  干淨的男人味扑入她鼻間,她不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抱起,卻是第一次彼這么“老實”地擁住,也是第一次遇見這么舒适的胸膛。以前摟著她的人不是軟趴趴的老頭,就是干癟得讓人作嘔的男人。
  冷蝶努力維持平穩的呼吸,她現在扮演昏倒的人,可不能亂動一通。不過,他干嘛愈抱愈緊,她的身子和他的胸口間竟沒有一絲縫隙。
  江君怎么沒跟來?沈拓野究竟要抱她到什么地方?她著急的暗忖。
  她的鼻端嗅到花草的气息,也感覺陣陣寒風襲上臉頰,要命的是,她只穿了件适合在夏季穿著的薄衫。
  樊冷蝶無法自制地打了個冷顫,中毒之后,她已無法運气抵御寒冷。
  “冷嗎?”沈拓野抱緊她,溫熱的唇吮上她冰涼的耳垂。
  熱气透過他的唇瓣傳入肌膚里,樊冷蝶仍緊閉著眼,狀似昏迷。
  “別裝昏了,你和那個江君是同一路的,你若是真的昏迷,我就自認是痴愚傻子!”嘲笑的气息吐在她的臉龐上,熱烘烘地暖著她几乎青紫的皮膚。
  沈拓野此言一出,樊冷蝶的眼閉得更緊了,橫豎依她目前被凍得全身僵硬發疼的情況看來,她离真正昏迷也相距不遠了。
  她就是要讓他承認他是痴愚傻子!樊冷蝶倔強地咬緊牙根,竭力不讓自己冷寒的身子抖動得過分厲害。
  “似乎快下雪了,樹梢上結了一層白霜,怕冷就開口喊一聲,太倔強的女子不惹人疼。”沈拓野抱著她猛打戰的身子向前移動兩步,雙眼一瞬也不瞬地盯住她。
  他所有溫和的面具已經撕去,在這四下無人的園子里,他雙眼中的冷冽更甚于寒冰。
  “既然你不肯睜開眼睛,那么這個方法或許可以把你凍醒。”沈拓野陡地將她高高地舉起。
  惊慌之中,樊冷蝶才睜開眼,整個人就被他擲入水池里。
  冷……似針扎般的寒冷沁入樊冷蝶的四肢百骸,她掙扎地伸出手,手卻因為水底的冰寒而舉不起來;想抬起頭,不讓那些水將她沒頂,無奈方才在寒風中凍僵的身子,早已無力施出半點气力。
  在水淹沒她的口鼻時,她狂亂地楊起發紅的眸子,想開口求救卻對上沈拓野漠然的眼瞳。
  見鬼了,她就不信他不救她!
  賭气与無力感讓她合上眼,任由冰水侵入她的口中、鼻里,讓水流壓入她的体內,漲得她的頭几乎爆開一般。
  在寒冷占据她的所有意識時,樊冷蝶放棄了掙扎。
  他狠,她會比他更不留情。命是她的,不是他的!
  她不開口求饒,“死”是她自己選擇的!
  樊冷蝶松開手,因為沒有力气去捉住什么。昏昏沉沉中,水似乎不是那么的冰寒了,她想睡覺……
  “好倔的性子。”沈拓野站在池邊冷眼旁觀,在見到她一頭黑發全沉入池水后,不禁皺了下濃眉。
  片刻后,沈拓野見她并沒有浮上水面,而且池面上的水紋也不再波動時,他猛地俯身伸手撈起她的身子。
  她一身的雪膚已凍成青紫,胸口也沒有任何起伏。
  她沉靜得像具死尸!
  沈拓野一惊,伸手按住她的脈搏,虛弱的脈象顯示她只剩最后一絲气在体內流竄著。
  他連忙將她冰涼的身子擁在怀中,用他的体溫偎暖著她,然后低下頭將真气徐徐吹入她的口中。
  終于,她冰涼的唇瓣慢慢地蠕動了下,呻吟一聲之后,開始了淺淺的呼吸。
  沈拓野松了一口气,從腰間掏出一顆靈芝煉成的香丸及軟筋丸的解藥。他掬了一掌水,抬高她的下顎,將藥放在她的唇間。
  “張開嘴,女人!”他低吼一聲。
  昏迷中的她,恍惚中以為自己仍陷在水里,怎么也不肯開口喝水吞藥。
  沈拓野瞪著她半晌,低下頭將掌心里的水全飲入口中,然后扶著她的頸子,將他唇中溫熱的水一口又一口地哺入她嘴里。
  “我想,我已經開始習慣你的味道了,即使你可能是水中月的殺手。”他拭干她唇角的水滴,看著她明艷的五官,聲音低嘎地說。
  沈拓野摟緊她,不許寒冷侵著她半分,起身一躍,跳過了高牆,直往他所居住的客棧而去。
  沈拓野吩附店小二送上一桶滾燙熱水,坐在床沿將昏迷的樊冷蝶摟靠在身上。
  他抽掉她發間的玉簪,一頭柔軟的發絲披散在她的肩頭,他拿起布中輕輕拭去水分,順便為她揉按著冰涼的頭皮,以利她气血的循環。
  沈拓野溫柔地將她的臉頰靠在肩上,在伸手褪掉她身上潮濕的衣服時,不禁低笑出聲。
  這是他第一次替一個不省人事的女人脫衣服!
  他褪下她外覆的那層輕紗,瞪著她輕紗下的渾圓玉肩。在這种寒冷的天气,她居然只披了件薄紗。他的手指在滑向她胸口時,猶豫了一會儿,最后還是拉開了短襦上的衣結,露出紅色的抹胸。
  如雪的玉背映入他的眼帘,令他移不開目光。
  玲瓏剔透的肌理,泛著淡淡的粉紅,那緊貼在他胸口的柔軟,那吸引他手掌留連的纖細腰肢……
  面對如此的絕色,他腦子轉的念頭和一般男人并無差异。
  沈拓野探吸口气,壓抑住下腹火熱的沖動。
  這女人美則美矣,卻是株殺人的毒花!
  沈拓野拿了一件狐毛披風將地緊緊地里住,寬大的披風連她的一只玉足都里了進去。接著為她蓋上被子后,走到門口拉開門,店小二正舉起手打算敲門。
  “客官真是好耳力,”店小二指揮三名小伙子將熱水抬進屋子,并在桌上放了一碗姜湯。
  “都照客倌的吩附送來了,一桶滾燙的熱水,一碗熱騰騰的姜湯,您瞧瞧還需要些什么?小的馬上給您送來。”他笑嘻嘻的說。
  “再叫廚房熬些清粥。”說完,沈拓野從怀里掏了錠銀子丟給店小二,在店小二忙不迭的道謝中,他揮手讓這些人全部离去。
  他擰了條燙手的布巾,走回床邊為她拭著臉。在熱布巾碰触她的臉頰時,她抗拒地皺了下眉,呼吸也開始顯得急促。
  快醒來了吧!沈拓野暗忖。
  他拿著姜湯送到她唇邊,“張開嘴。”
  樊冷蝶張開的卻是她的眼眸。
  他是誰?
  她連眨了几下眼,直覺地想舉手射出毒針,卻惊愕地發現自己被裹在披風与被子之間,而她居然……未著寸縷!
  “淫賊……咳……”樊冷蝶用力咳嗽著,在呼吸引起的疼痛中想起了一切。
  王八蛋沈拓野!
  陡地一口气順不過來,她側過頭猛咳著,想捂住唇卻抽不出手來,甚至她整個人都沒法子動彈,因為沈拓野早在她開始咳嗽的那一刻起,就把她摟到他身上,而且“又”點了她身上的穴道。
  沈拓野拍著她的背脊,自掌中運了些真气給她。
  他抬起她的下顎,迎上她一雙冒火的眼,“喝完姜,隨你怎么。”
  “誰知道姜湯里有沒有毒。”樊冷蝶撇過頭,不想理會他。
  把她丟到水里的人是他,他又何必假惺惺地獻殷勤?不愿承認他的真气讓胸口的悶痛消減不少,她以不屑的目光表示心里的怒火。
  “喝完!”沈拓野扳過她的臉龐命令道,“臉再轉開一次,我就連你頸部的穴這一并制住。”
  樊冷蝶緊抿雙唇,杏眼圓睜,惱怒的瞪著他的臉龐,用無聲的抗議讓他知道她不會屈服于他的命令之下。
  早知道這人凶惡,兩道眉毛濃得像是用墨蘸上去似的,鼻子也過分挺直,而那雙老是想將人吸入其中的黑眸此時開始冒出憤怒的火花。
  “自己不喝,是希望我喂你嗎?”沈拓野喝了一口姜湯,暗示地把唇湊到她的唇邊。
  “你走開!混蛋……唔……”她一張開嘴,便被他的唇罩住,被迫喝下他口里的姜湯。
  沈拓野用舌尖舔過她的唇,品嘗她的柔軟。而后他邪笑地坐直身子,將湯匙送到她的唇邊。“喝。”
  樊冷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情愿地張開雙唇,一小口一小口地啜著姜湯入喉,辛辣的姜汁麻痹了舌頭,刺激她淚眼汪汪,好不容易喝了半碗后,她便受不了地吐出舌頭,輕輕地呵著气。
  她向來受不了這些辛辣的東西,比她配的毒藥還難吃!
  樊冷蝶皺眉吐舌的模樣挺逗人的,沈拓野挑起一眉,將姜湯放到一旁,滿意地看著她額間沁出微微的細汗。
  “你可以罵——”
  “你這個烏龜蛋,解開我的穴道!”
  他的“罵”字才出口,她罵人的話便如他預期地全射向他。
  “你總算也有乖乖听話的時候。”瞧她气得呲牙咧嘴的模樣,他陡地朗聲大笑,“這般艷麗無雙的臉孔,個性卻像個愛鬧別扭的小女孩。”
  “我和你上輩子結了仇嗎?你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麻煩?你跟蹤我到青龍山庄嗎?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連珠炮似的問了一串問題,气喘吁吁地調勻气息。
  奇怪,這些天骨子里那种隱約的酸痛怎么全不見了?
  “我何需跟蹤你?我不認為你有本事配出軟筋丸的解藥,在青龍山庄看到你是個意外。不過,我想秦穆觀為你邀請那么多掌權之土,這該不是意外吧?說,你究竟是誰?”
  沈拓野微眯起眼,挪近一個火爐,火星子偶然飛起,落到棉被上發出“嗤”地一聲。
  “我若不說,你是不是要把這盆炭火全烙到我身上嗎?”樊冷蝶极力平穩快速的心跳,柔媚的眼眸不看向火爐,卻是看向他的臉龐。
  他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勢,粗獷的外貌下有一顆精明的心,他知道了多少?
  “一點都不害怕嗎?”沈拓野以指尖描繪著她的眼形,“你這雙貓般的媚眼,殺死了多少男人?”
  “我不懂你說什么。”她扯動了下嘴角,強自鎮定地回視他,只是額間沁出的汗珠卻非她所能控制。
  “不懂?”他輕擦去她額間的汗,給了她一個沒有溫度的笑,“那么我說葛福來死了,你懂不懂?”
  “多行不義必自斃。”她挑釁地望者他,一語雙關地回答。
  “少耍嘴皮子!”沈拓野陡地捏住她的雙頰,指尖陷入她的皮膚中,他漠然地注視看她疼痛的表情,卻沒有松開手的打算。“葛福來是不是你使毒害死的?”
  他那晚和她离開葛宅時,葛福來的呼息聲還算正常,誰知隔了一天,竟然傳來葛福來暴斃的死訊。
  “我的确有對他下毒,但害死他的不是我。”樊冷蝶吐著气音說話,臉頰疼得好象快裂開了一般。
  “什么意思?說清楚。”他怒吼一聲,顯然并不滿意她的答案。
  “他死不死与你有何于系?如果你是想以此將我送官判罪,那么我是無罪的。如果你只是純粹問我他身上的毒是不是我下的,那么我承認這項罪行!”
  沈拓野大吼一聲,扯住她的領口將她往上拎,他還有很多話要問她,沒有時間和她玩文字游戲。
  “你這种行為是強逼女子,我要上官府告你。”她像個布娃娃一樣被拎在他手中,頸子被領口勒得好疼,身子早己不寒了,不過披風底下的赤裸仍讓她不自在。
  “告我?你若有本事告我,我就向官府揭發你是水中月的殺手。”
  他冷笑一聲,看著她震惊地睜大雙眼,他不留情地收緊手勁,她的臉龐逐漸漲成暗紅色。
  “你胡說八道!”她用盡最后一分力气回道。
  “是不是胡說,等我送你進了官府后,一切便能分曉。”沈拓野沉著臉,目光指責地看著她,“以美色誘人、以毒攻人,然后再劫取受害者的錢財,這种行為難道不是水中月慣用的模式?何況葛福來死時雙眼圓睜、口吐白沫,牆上又畫了水中月的明月清水印,這難道不是水中月的手法嗎?你也承認對葛福來下毒,那么我說你是水中月的殺手,不正是合情合理的解釋嗎?”
  在他咄咄逼人的問句下,樊冷蝶拼命地搖著頭,卻沒有力气開口解釋。進入肺里的主气愈來愈稀薄,她沒有把握他會再救她一次。
  她緩緩地垂下手,不發一語。她什么都不能說!
  “想死?可惜我不殺你這种人!”沈拓野松開她,解開她上半身的穴道讓她運气呼吸。“在我沒有得到真正的答案前,我是不會善罷干休的。”
  樊冷蝶瞪著那一盆燒得正旺的爐火,沉默地坐在床上,對于他炯然的目光視若無睹。
  她可以逃走,但是逃走只有死路一條——她沒有軟筋丸的解藥,也不能回青龍山庄連累其它人。
  她不該承認對葛福來下毒,但她怎么會想到他竟會把她和水中月扯上關系。
  “不說嗎?不怕你這張花容月貌被毀掉嗎?”沈拓野冷聲問道,她的無動于衷比火爆性格更讓人惱火。
  “怎么毀?這樣嗎?”在他來不及阻止前,樊冷蝶心一狠,將手伸入炭火里,登時一陣炙肉的味道在室內傳開來。
  “啊!”火的的痛讓樊冷蝶痛呼一聲,吃痛地咬破了雙唇。
  沈拓野擰著眉,飛快地捉起她的手浸到一盆淨手的冷水中。
  她白皙的手已被火灼成一种詭异的暗紅色。
  “我不會這祥就放過你,”他沉聲道,拿出怀中的冷玉香皆敷上她的手。
  “很好,那你就得阻止我死。”樊冷蝶顫抖著雙手,在冰涼的膏藥減去手上的疼痛后,她才有辦法再度開口說話。
  沈拓野抿了下唇,眸中精光一閃,伸手挑起她的下顎,丟給她一個讓她發寒的微笑,“很好,那你就等著江君陪你一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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