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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陳嬤一開口就罵人。
  “怎么,你是羡慕還是嫉妒?”樊冷蝶啄著紅唇,十足的煙視媚行。
  “不要臉的女人!真不知道幫主看上你哪一點?”
  “如果我說沈拓野是看上我的水性楊花,那么你是不是要叫你家小姐,今晚到他床上獻身啊?”樊冷蝶嘲弄地看著柳晴川漲紅了臉。
  柳晴川的本性不坏,就是個性懦弱了一點,連被陳嬤牽著鼻子走。
  “你……你不要臉!我要告訴沈大哥。”在陳嬤的手肘用力撞了她腰側兩下后,柳晴川才吶吶地回了一句話。
  樊冷蝶輕佻地聳聳肩,“悉听尊便。你盡管去告訴你的沈大哥,最好順便告訴他你來找我談判這件事。”
  “你這個狐狸精,你別想挑撥小姐和幫主的感情!”陳嬤气勢洶洶地瞪著她。
  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明明是她介入別人之間,居然還敢擺出一副理直气壯的模樣!
  “如果感情堅定,你今天就不會來找我談判了,不是嗎?”樊冷蝶一臉了然的問道。
  “我……我是來請求你把沈大哥還給我的。”柳晴川咬著唇瓣說。
  “還給你?”樊冷蝶伸手撫著右肩,絕艷的容顏泛上一層苦澀。
  柳晴川呆愣地看著她,一時之間竟然忘了應該說些什么。
  “本來就是你的人,我也搶不走,又何來還与不還之說呢?你又何需找我談判?”
  “可是你和沈大哥……”說著,柳晴川突然紅了眼眶,“這几天你手受傷,沈大哥几乎寸步不离開你,他甚至舍不得讓你端一盤菜。”
  “我是因為他而受傷,他照顧我也是應該的。至于我們之間……你沒听過露水姻緣嗎?我們是各取所需,他要我的人,我要他的權勢,不過如此罷了。”說完,樊冷蝶幽幽地歎了口气。
  心疼讓她頓悟,感情對她而言是件太奢侈的事,不能再付出了,付出愈多,愈會舍不得离去。更何況,她所剩的時間并不多了。
  “你以為說這些話就可以蒙騙我們小姐?我們老爺在臨終前,把小姐的終身全托付給沈幫主,誰曉得竟殺出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以后也不用假惺惺要人送些補品給我們,誰曉得補品里放了什么東西!”陳嬤看出柳晴川的動搖,連忙又加油添醋一番。
  小姐唯一的籌碼就是她的孤女身分,沈幫主若是不立小姐為正室,那么她和小姐這一生又要怎么過下去?
  一定要爭到底!陳嬤的面容顯得堅毅。
  “早上送補品給你們,不過是因為別人熬了太多,我好意分一些給你們喝。既然你們不領情,那我下回拿去喂狗好了。”樊冷蝶冷哼一聲,轉頭看向柳晴川,“放心吧,你既許給了沈拓野,他便不會把你推給別人。就算你對我沒信心,難道你對他也沒有信心嗎?別老被別人的意見牽著走。信不信由你,我會离開沈拓野的,我們倆真的沒有什么。”說完,鮮紅的衣衫消失在土黃色的帳篷內。
  “我們這樣對她好嗎?”柳晴川怯怯地問道。
  “那是她咎由自取,有什么不行的?”陳嬤緊捏住手中的小油紙包,催促著她快步离開。
  一陣風沙卷起,挾帶著沙石吹拂過帳門,發出呼嘶的摩擦聲音。
  樊冷蝶倒了一杯茶,讓溫熱的茶偎暖她冰涼的手心。愛恨交織就是這么一回事吧!
  “他是什么地位?你又是什么身分?哈……”她斜臥在塌上,舉杯對著空中,自顧自地大笑出聲。
  她不在乎別人視她為一個以色侍人的女子,她在意的是沈拓野對她的感情,那一日,他空手為她扑熄火,并不能代表什么。當初在他身邊若是其它女人,他也會做出同樣的舉動吧。
  她有何特別呢?樊冷蝶捉住胸口的衣襟,心口上嚙咬似的疼痛讓她閉上了眼。
  “誰?”一道勁風襲入帳篷內,樊冷蝶眼睛還未張開,發簪已早一步疾射出去。
  “為什么跟晴川說那些話?”沈拓野背著光站在門口,身上散發一股陰霾气息,而她那支鑲著玉石的發簪已成了地上的一堆粉石。
  “她們去找你了?真是惡人先告狀。”她努力擠出一抹微笑,起身為他倒了杯茶。
  “怎么了?一副想殺人的樣子?我既沒有罵她,更沒有打她,事實上,我不該得罪她的,不是嗎?我才是那個寄人篱下的人。”
  沈拓野緩慢地跨步到她的面前,他鐵青著臉,一把奪走她試圖吹涼的茶,狂暴地將茶杯丟到地上。潑在地上的茶水染著了舖地的毯子,看來竟像是點點的淚痕。
  “你這种表情是要攆我走嗎?”樊冷蝶冷靜地盯著他臉上的憤怒。
  沈拓野伸臂圈住她的腰,把她整個人從榻上扯了起來,“為什么跟她說那些話?”
  “哪些話?露水姻緣嗎?還是,我們是各取所需、我們之間毫不相干?怎么,我那些話會污染你那個躲在深閨之中的柳姑娘嗎?”她挑起一眉,毫不畏懼地迎向他的眼。
  “原來你一直認定我們之間只是露水姻緣!你心裹在意的只有江君一人嗎?”他怒不可遏地想起剛才她和江君攜手离去的親熱舉動。
  “這事和江君扯不上關系的。”樊冷蝶伸手想碰他的臉,卻被他一把抓了下來。
  “原來沈大幫主已經是我碰不得的人物了。”她輕聲地說,眉宇間浮上一股哀愁。
  她淡淡的衰愁,消褪了他部分的怒火。沈拓野摟著她靠在他的肘彎之間,嚴肅地注視著她,“為什么要我娶柳晴川?為什么要把我們之間形容成一种互惠的交易?”他以為兩人之間的情感早已改變。
  “你不娶柳晴川,難道娶我嗎?我很清楚自己的身分,何況,互惠的交易也不是件惡事。各取所需,才不會有人受到傷害。”
  樊冷蝶的聲音愈說愈低,轉過身子想离開,卻掙脫不開沈拓野的擁抱,只得被迫坐在他的大腿上,像個女奴般仰視著他。
  “如果我說,我想取的只有這一顆心呢?”大掌探入她的衣襟,停在她雪白的胸口上,沈拓野微笑地接收她背叛的心跳。
  兩雙對視的眼眸盛滿了未說出口的情意。
  “你要的人不會是我。”她屏住呼吸,看著他的臉龐湊到她眼前,他溫熱的呼息輕拂著她臉上的肌膚。
  “為什么?告訴我理由。”沈拓野的唇印上她的眼瞼,刻意不讓她睜著眼。
  “這還需要說嗎?”這個沒心少肺的男人!一定要刺得她傷痕累累,他才肯罷手嗎?樊冷蝶心一橫,索性全說出口,“我不像柳姑娘一樣儒雅有禮,也不像其它女人一樣足不出戶。在別人的眼中,我只是一個舞伎!”
  感覺到他粗厚的大掌撫弄著她的后頸,她微揚起:打了個哆嗦。因為閉著眼,她的触覺較平日更敏感了几分。
  “原來你一直這樣貶低自己,原來我心愛的女人居然比我還不著重自己。”看著她僵硬了身子,沈拓野勾起一個純男性的笑容。這個平日牙尖嘴利的女子居然也會緊張!
  “江湖上原就有女子在外行走,拋頭露面是正常事。”沒讓她有机會開口,他的手蓋住她的眼,火熱的雙唇覆在她的耳畔,舌尖更是有意無意地逗著她的耳垂。
  樊冷蝶倒抽了一口气,直覺地咬住唇瓣阻止自己的輕吟。雪白的貝齒襯著鮮紅的櫻唇,煞是誘人。
  “你鬼扯這些話是什么意思?”她現在根本想不起來,他是為了什么而來質問她。
  “聰明如你,還要我解釋嗎?”他逗弄著她,貪看著她微紅的嬌顏。
  “你有婚約了。”她撇過頭丟了這几個字給他。
  “帶你回到貫石幫后,我一直在替她尋找适合的對象。”
  樊冷蝶一手捂住跳得奇快的胸口,另一手拉開他的手,眸光迎向他專注的凝視。
  他眼中的情感是認真的嗎?
  “那你昨天……”她猶豫地開口。
  “那些老人全是些迂腐之人,我不想和他們多談。”他目光炯炯地看著她。
  “我的心腸狠毒,惹到我的人不會有好下場。”她低聲地說。
  “人不犯我,我自然也不會去犯人,我不認為你很狠毒。”
  “那是因為你并不清楚我的過去。”她雖然認為那些被她下毒的人罪有應得,但卻無法否認是她造成那些人渣的死亡。
  爹告訴過她人命的可貴,而她為了報仇,只能反噬人命,就像蘭若聞不得一絲血腥味,卻必須在任務失敗時,被迫殺掉那些看過她容貌的男人一樣。
  “把你的過去說能我听,把你的現在交給我。”他俯頭在她唇上印了一吻。
  樊冷蝶瑟縮了下身子,對自己的過去只覺無法啟齒,她擺出一個燦美的笑容,故意道:“你不怕我是個下毒成癮的魔女,不怕我對你的柳姑娘下毒手?”
  “什么叫作虛張聲勢?我今天倒是見識到了。”沈拓野抬起她的下顎,低頭攫取她的朱唇,在她的唇上低語道:“你若當真那么惡毒,就讓你的紅唇毒了我吧!”
  話聲方落,激情的吻已席卷了兩人。
  不知何時他們已倒在軟榻上,沈拓野的雙唇滑過她身上的凝脂玉膚,樊冷蝶的雙手撫摸著他厚實的胸膛,于是衣衫漸离了身,于是气息逐漸粗重……
  “幫主、幫主!不好了!”尖銳的叫聲自帳門外傳來。
  不待沈拓野出聲喚人,陳嬤逕自掀開帳門,直沖到他們面前。
  “發生什么事了?”沈拓野不悅地皺著眉,捉起一旁的毛毯蓋住怀中衣衫不整的人儿。
  “小姐快死了!”陳嬤的眼眸死命地瞪著樊冷蝶,指控道:“是這個女人下的毒!”
  “你說什么?”沈拓野眯起眼,低喝了一聲。
  “這個女人早上端了一些補湯,說是給小姐補身子的……”陳嬤臉上的冷汗直淌而下。
  “補藥我也喝了,沒什么問題。”樊冷蝶攬著毛毯緩緩地站起身,陳嬤臉上的惊恐不像是假的。
  “小姐都口吐白沫了,你還說補藥沒有問題!”陳嬤心急之下顧不得禮貌,拉了沈拓野就想往外走,“幫主,求求你救救小姐!”
  沈拓野看了樊冷蝶一眼,她只是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一副別人的生死与她無關的模樣。
  見他皺起眉頭,樊冷蝶倏地淺笑出聲,“你動搖了?開始怀疑我了嗎?”
  “一定是你搞的鬼!我勸小姐不要喝,她卻相信你不會害人,結果一喝立即昏倒,還吐了好几口血。”陳嬤看著她的笑容破口大罵。
  “是嗎?”柳晴川吐血、口吐白沫的征兆,听起來頗像她藥袋里“五毒散”毒發的情形,樊冷蝶一惊,抬起頭看向陳嬤,難道……
  “好了,現在別做口舌之爭了,先救晴川再說。”
  沈拓野沉著臉色,在凝望了樊冷蝶一眼后,轉頭跨步离開帳篷。
  “你這個女人會不得好死的!”陳嬤在离去前詛咒走她。
  “搞鬼的那個人才會不得好死吧!”樊冷蝶看著陳嬤倉皇而逃的窘狀,心里已有了譜。
  這兩個白痴女人,該不會是偷拿她的毒藥,打算在吃了之后,嫁禍給她吧。
  “笨蛋,那些都是致命的東西啊!”樊冷蝶攢起兩道柳眉,迅速走出去。
  “你來做什么?“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陳嬤凶巴巴的擋住樊冷蝶。
  “我不能來看看柳晴川是不是真的中了我的毒嗎?”樊冷蝶示威地瞄了沈拓野一眼,眼神中有著譏諷——他的信任都是假的!
  “小姐吃了你送的東西才昏倒的,不是你毒的,難道是我嗎?”陳嬤流了一額的汗直瞪著她。
  “這可難說了。為了達到目的,很多人可以不擇手段。”樊冷蝶越過她走進柳晴川的帳蓬內。
  柳晴川躺在床上,床邊的血漬未干,微張的雙唇緩慢地吐著白沫。
  “該死的。”樊冷蝶坐在她身邊,纖指掀開她的眼瞼。
  果如她所預期的,這女人眼球的部分泛著淡淡的青色,分明是中了五毒散。
  “她這种情況多久了?”沈拓野走到床邊,看著樊冷蝶伸手到怀里掏東西。
  “喝了一口湯就出事了。”陳嬤指著小几邊還剩下大半碗的淺褐色補湯,“你想喂小姐吃什么?”
  樊冷蝶撥開她的手,塞了三粒草綠色的藥丸到柳晴川的嘴里。
  “你給她吃了什么?”沈拓野的聲音低沉。
  “我讓她吃了一大堆毒藥!”樊冷蝶沒好气地回答,隨即轉身端起那碗補湯。
  她才用手指沾了點湯水放到舌尖,立刻朝陳嬤破口大罵:“笨蛋!你根本不知道五毒散的正确用量是多少,還敢隨便亂加一通,一來浪費我的藥,二來還差點害死一條人命!你曉不曉得你洒下的分量,足夠毒死五個身強力壯的男人!”
  “我……我听不懂你在說什么!”陳嬤對著沈拓野又是一陣哭天搶地,“幫主,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這個賤女人居然污蔑我們自己下毒害自己,我們干嘛要這种做?冤枉啊!”
  “冤個頭!我莫名其妙被你們栽贓,這才冤哩!什么名門正派的大家閨秀,還不是跑到我帳篷里做這些宵小的勾當。”樊冷蝶回瞪陳嬤一眼,起身走到一旁,瞧也不瞧沈拓野一眼。
  沈拓野專注地望著床上的柳晴川,見她的臉色開始好轉,他回頭凝視著樊冷蝶說:“我不相信蝶儿會下這种毒手。”
  他伸手拂開她頰邊的發絲,信任之意盡在不言中。
  樊冷蝶扯了扯嘴唇,松開了發疼的手掌,直到此時她才知道自己一直憤怒的緊握著拳頭,她握住沈拓野的手掌,輕輕地在他的手背上印了一個吻。
  他信任她呵!
  “幫主,你別被這個女人騙了。”陳嬤著急地大喊,伸手扯開兩人相握的手。
  “誰在騙人,我心里有數。”沈拓野冷冷地看著陳嬤,眼中的冷厲之色嚇得陳嬤急忙把手背到身后,“你和晴川确實到過蝶儿的帳篷,不是嗎?”
  “幫主,我們到她的帳篷是為了找她談判——”
  “好了,我不想再談這些事。等晴川醒來后,我會親自和她談。”沈拓野嫌惡地看了陳嬤一眼,“這几天你先住到別的地方,晴川我會叫別人來照顧。”從柳晴川口中才能得知真相。
  “不!”陳嬤搖亂了一頭灰白的發,臃腫的手臂顫抖地指著樊冷蝶,“一定是你用了邪術迷惑幫主……”
  “你怎么還是想不通呢?你今天差一點害死柳姑娘!柳姑娘是個單純的女孩,怎么會想出這种嫁禍于人的方法呢?愛之适足以害之。你愛她、保護她的方法完全錯誤,怎么可以把事情全怪到我頭上。”
  樊冷蝶嚴厲的指責,令陳嬤無言以對,但陳嬤布滿皺紋的臉上,依然燃燒著強烈的恨意。
  “你去找嚴伯胥,要他替你安置個地方。順便要他派個婢女過來照顧晴川。”沈拓野朝帳門外點了點頭。要陳嬤立即离去。
  他厭惡那些用不良謀略達到目的的小人!
  “我走!”陳嬤狼狽地走到門口時,突然回過頭,被怒火燒灼的眼中有著報复的快感,“你最后會知道只有小姐才是真心待你的,這個花蝴蝶根本不是真心要跟著你。我們在她的帳篷內找到了‘去子草’,那是不正經的女人拿來避免怀孕的藥草!她根本沒打算生你的孩子。幫主,這個女人根本是居心不良啊——”
  “你滾!”沈拓野狂喝一聲,一掌震碎一旁的桌子。
  待陳嬤倉皇离去后,沈拓野側過頭,用力揪住樊冷蝶的肩頭,眸光里燃著熊熊的火焰。
  “他說的是真的嗎?”他嘶啞地問,心痛讓他的大手有些顫抖。
  面對他眼中的怒濤,樊冷蝶綏緩垂下了眼。
  該如何告訴他,她的确是在服用去子草?她這种有毒身体產下來的孩子,不會是個正常的孩子啊!
  “如果你沒有說謊,為什么不敢看著我?你……真是在利用我嗎?”他猛地抬起她的下巴,咄咄逼人的望著她。
  樊冷蝶看著他,眼中逐漸漫上一層水霧。這個男人是這么地在乎她啊!他眼中明顯的愛意,怕是連三歲稚儿都看得清楚,就像她爹娘之間的深情啊!
  她的胸口陡地抽緊——
  她一直認為爹娘同時過世也是件好事,至少那么相愛的兩人,不需要經歷一場死別的椎心之痛。
  如今,她卻注定要比沈拓野早走一步。
  就讓他恨她吧!這樣她离開人世時,他才不會太痛苦。
  “說話啊!”他的眸光變得冷硬,渾身散發著肅殺之气。
  “要我說什么?”她費盡所有力气,努力擠出一個笑顏,“我服用去子草是事實,我利用你達成目的也是事實,我不能有你的孩子也是事實!”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甩上了她的臉,樊冷蝶整個身子被沈拓野打飛了出去,白皙的臉龐登時紅腫。
  樊冷蝶試圖站起身,一陣頭昏目眩卻讓她不支倒地。
  老天爺!千万別讓她体內的毒在此時發作!她在心中吶喊著。
  她扯著粗糙的營帳布,努力的撐起自己。她不介意手中的刺痛,她也不在意嘴中的血腥味,她心痛的是他眼中的絕望!
  “我不再被你這种眼神所軟化。”沈拓野的話才出口,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喧鬧,嚴伯胥帶著一群人走入帳篷。
  “我總算找到你了,”嚴伯胥神色的嚴肅說:“各幫派陸續傳來中毒的消息。”
  “中毒?”又是中毒。沈拓野冷冷地問:“中毒的人有何微兆?”
  “口吐白沫,眼白泛青。”一名長者站出來說話,目光卻直盯著站在一旁拭著唇角血絲的樊冷蝶。
  “找到是誰下的手嗎?”沈拓野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在一陣沉靜之后,嚴伯胥終于開口,“陳嬤到處嚷嚷說……樊姑娘有五毒散。”
  “帶她去鐵籠牢房審問吧,這個女人從此和我各不相干。”說完,沈拓野拂袖而去,甚至不曾看她最后一眼。
  樊冷蝶疲憊地站著,在心中默記沈拓野离去的背影。
  陡地,一陣劇烈的疼痛席卷她所有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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