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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第五天了!
  無雙的嘴角再也沒辦法佯裝堅強地浮出一朵笑來,她的身子是一天虛弱過一天,她怕自己熬不到回京,就會死在這關外。
  不!她不能死,她還得回京找大哥及安平,她得确定他們兩個還平安無事;若她無法知道他們兩個過得如何,那么即便是她死了,也是死不瞑目。
  無雙咬緊牙關,繼續在冰冷的河水里洗衣服。
  這樣的景況看在阿蠻的眼中,她自是不忍。
  “無雙。”她走到她的身邊,輕輕喚著無雙。
  無雙回頭。
  是阿蠻!
  “你怎么來了!”
  “來看你好不好……”
  無雙強忍著抖嗦的身子,佯裝堅強的開口。“還不是老樣子,沒有所謂的好与坏。”
  “當時你要是答應了將軍,那么這個時候──”
  “阿蠻,你別說了。”無雙制止了阿蠻接下去的勸說。
  她已決定的事便沒有回頭的余地。她不想讓冷仲幽占有她身子的決心不曾因為一點點的挫折便改變。
  “無雙!”阿蠻將無雙的手揣進自個的掌心中,給她些許的暖度。“我不是來當將軍的說客的,你知道我之所以勸你,是不忍心看你再受苦。”
  “我知道。”知道阿蠻的好意,但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原則,我不想因為受不了苦,便輕賤了自己的自尊;冷仲幽要我,是他貪圖一時的新鮮,他緊咬著我不放,是因為我的不肯妥協;我知道他安排我睡在馬房是存心的,他想看我受不了苦而折服在他的淫威之下,他要我放下高傲的自尊而屈服于他!阿蠻,你說,要你是我,你會服嗎?”
  會的,她會服的;為了讓自己少受點折磨,屈服于那個英偉的將軍那又如何?阿蠻想大聲的這么回答無雙,但無雙的眼光太清澄,清澄到她連這种坦白都沒辦法開口。
  “算了,我不再勸你了。”阿蠻知道以無雙的執拗脾气,她無論如何是說不動她改變心意的。
  她揉揉無雙的雙手。那原本細嫩的手在冰冷的河水里浸泡,此時竟被折騰得粗糙不堪。“瞧瞧,你的手都龜裂了!”阿蠻從怀里掏出個小磁瓶,倒出兩、三滴的透明液体給無雙抹手。
  “這是匈奴女人嚴冬時抹手用的,可以讓手保持濕潤,不至于太干燥。”阿蠻將小瓶子塞到無雙手中。“這給你。”
  無雙急急的推了回去。“不行,我不能要。”
  “咱們姐妹一場,你還跟我客气這些!”阿蠻的臉倏然一變。“莫非你看不起我是個歌女的身分,所以不肯要我的東西!”
  “不是的,阿蠻,你明知道我沒有看輕你的意思,我只是沒辦法收你這么貴重的東西。”
  “這東西只是匈奴人的御寒玩意,沒什么貴重的,你要當我是好姐妹,你就快將它收下,不然,我可要翻臉了。”
  無雙看到阿蠻倏然垮下的臉孔,當下也不再拒絕。“好吧,那我就收下了。謝謝。”
  “都是好姐妹,還道什么謝!”阿蠻蹲下身子,撿了几件衣服蹲到旁邊去冼。
  無雙見了想要阻止,但阿蠻卻搶先開口。“無雙,我覺得你再這樣下去,身子鐵定會受不了。”
  無雙的臉漾起一抹無奈的笑。“我知道,但這情況不是我能改善的。”她受不了馬糞味,夜夜睡不著覺,她也知道長期這么下去,她終有一天會病倒的;但她想除了病倒之外,便沒別的法子解脫馬廄的噩夢。
  “我有個主意。”阿蠻突然放下手中的髒衣物,挨到無雙的身側去。“你去求求管馬廄的馬夫,讓他將你調到別處去。”
  “不行的啦──”無雙一徑的搖頭。“他不會肯的。”任誰都知道她是冷仲幽的階下囚,誰有那個膽將她調到別處去。
  “唉呀,咱們又不是要他給你調工作,咱們只是給他嘗點甜頭,要他虛混一下,讓你晚上到別處去睡,這他總可以通融了吧。”
  無雙還是搖頭。她不信誰有那個膽子敢去挑惹冷仲幽的坏脾气
  “你別一味的搖頭啊,你听我說──”阿蠻附耳在無雙的耳邊,小小聲的開口道。“你可以去勾引那個馬夫,我相信你只要讓他嘗點甜頭,你要他做什么,他都肯的。”
  阿蠻還沒說完,無雙就一直搖頭了。“我若要犧牲,也不會拒絕了冷仲幽,進而激怒他,而落到今天這個下場啊。”
  “我叫你去勾引那家伙,又沒叫你委身于他。”阿蠻笑了一臉的詭异地在無雙耳畔低語著。“你去勾引那個馬夫,將他迷得昏頭亂向,再讓他喝下迷藥,讓他整個人迷迷糊糊的,然后咱們再買通別的軍妓,要那人代替你。”這樣子,無雙的清白就不會讓人給玷污了去。
  “這樣──不好吧。”無雙一時之間還很難接受這個主意。
  阿蠻怕無雙真的不答應,她連忙握著無雙的手,對她說:“無雙,你可得想清楚,你与將軍抗衡,在馬房待的日子可不是一天、兩天,這樣長期下去,你的身子鐵定會受不了,你想,真到那個時候,你病倒了,那你大哥還有妹妹,你是找還是不找?”
  無雙听到与親人的相逢,便有些動容。
  是的,她若是病倒了,那她這輩子就見不到大哥与安平了。見不到兩個至親,那教她如何甘心呵!
  看到無雙有些心動,阿蠻連忙加油再游說。“其實咱們這么做,也沒對不起什么人的,是不是?那軍妓是自愿、是收費的,她讓那馬夫占去了身子,咱們也是付了錢,這算是金錢交易,她沒吃虧的。”
  “可是,那個馬夫受了騙是事實。”
  “那是誰教他貪色呢。”阿蠻是怎么也不愿意去承認自個的好主意有何不妥。“不然,咱們這樣好了,今天他若能抗拒得了你的勾引,而不上當,那咱們就當今天這個事沒提過,但,那馬夫要是真對你有那么一丁點的意思,那咱們的計划就照常進行,如何?”
  無雙有些為難。
  “無雙,在你為別人想的同時,你也為自己想想好嗎?”阿蠻算是在求她了。
  無雙知道為了她的事,阿蠻這些天來是操了不少心。她知道阿蠻是想保護她,不讓她再受罪。
  “好吧,我答應去勾引那個馬夫。”她要离開馬廄,再也不要忍受那种馬糞味了。
   
         ★        ★        ★
   
  她竟然公然的勾引別的男人!
  冷仲幽高高的挑起兩道濃眉,冷眼旁觀無雙使勁她的邪媚,去勾引他的部屬。
  他搞不懂,她既然有意妥協,那她為什么不來找他,反而找上一個馬夫,難道他冷仲幽在她心中就真的不如一個管馬廄的?!
  無雙在勾引馬夫時,老覺得不太對勁,好象在她身后,有雙眼睛直盯著她看。
  她告訴自己,在這個時間,在這個地點,不會有人有那個空閒時間來馬廄,她之所以覺得不對勁,准是她的心理作用,是她不習慣媚著聲音去挑逗男人与男人說話,所以她才會有這种被人監視的錯覺。無雙不斷的安慰自己,要自己別在意,但是,她無法漠視身后那股怪异的感覺。她要自己堅強的別過頭去瞧個清楚,瞧清楚沒人在,那么她就不會再疑神疑鬼了。
  無雙的雙手勾搭在馬夫的肩頭上,緩緩的拉低他的身子,讓他的唇吻在她的頸窩前,她慢慢的挪開身子,技巧性的讓彼此換了方位,她趁馬夫沈溺在她的柔情里時,偷偷的將目光移往那個讓她不自在的方向。
  眼一抬,無雙整個人愣在一旁!
  是冷仲幽!這個時間,他該是在他的房間里用晚膳,他又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馬夫明顯地察覺到怀里的女人變僵的身体,他順著無雙惊愕的目光循去──
  “將軍!”馬夫的聲調整個都變了。老天!將軍嘴角此時雖是噙著笑,但他卻覺得頭皮整個在發麻。他知道他就要倒大楣了,他有那個預感。
  “我很高興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能發覺我的存在!”冷仲幽冰冷的口吻透著絕對的冷寒。
  這個馬夫應該慶幸自己在還沒碰無雙之前,便察覺到他的到來;他發誓,只要這個馬夫再越雷池一步,再碰無雙一下下,那么他會讓他死無全尸,誰教他竟然有膽去碰他冷仲幽想要的女人!
  馬夫慌忙的放開無雙,踉蹌的身子退了又退。冷不防一個腳軟,雙膝一屈,跪了下去。“將軍,小的不是……不是有意要去招惹這位姑娘的,是這姑娘她……她來找小的,她……誘惑小的,小的是……是一時情不自禁,所以才會亂了分寸,小的……小的該死,請將軍恕罪。”馬夫不停的磕頭跪拜。
  冷仲幽嗤聲一笑,徑是無語地瞧著無雙。他要听听她怎么說。听听她為何宁可選擇一個馬夫也不要他的理由。
  冷仲幽詢問的眼光直直的逼向無雙,四周變得寂靜,只剩下他們彼此沉重的呼吸聲。
  無雙的眼大剌剌的迎向冷仲幽。“是我去勾引他的,不是這位小哥的錯。”她知道冷仲幽的矛頭是沖著她而來,他是存心來找她碴的,但她沒必要怕他。
  她的坦白讓他難堪。他從來沒被人拒絕得這么徹底過。
  他邁開步伐,一步步的走向她。
  無雙要自己別害怕,別退縮。但,隨著冷仲幽的身子越來越近,她心跳就越跳越狂亂。
  她是真的在害怕,怕气勢太過凌人的冷仲幽會對她不利。下意識的,無雙轉身就想逃。
  几乎是同時,冷仲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攫獲了她。
  他的雙手覆在她的柳腰上,他將她的身子抵靠在他与牆之間。
  無雙動都不敢動,她的眼只能直射著前方,盯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而全身泛著疙瘩地感受他的手慢慢的從她的腰身向上移──
  他想做什么?無雙屏住气息,大气喘都不敢喘。
  冷仲幽的手從她的腰間上移開,慢慢的向上滑,他舉高她的手,她慌亂的抬頭看他,他瞧見她眼底有遮掩不去的慌亂。
  這個小妮子既然有膽去勾引別的男人,卻禁不起他的触摸!
  冷仲幽低低的笑開來。他很高興她的本性仍純真的很。
  他突兀的笑令無雙迷惑。
  她從來沒見過他笑得這么真誠過,他是真的為了某件事而開心不已;而她,心醉于他的笑容里。
  無雙發現自己高筑的心牆漸漸地倒塌,她的心慢慢的被冷仲幽給迷惑,她的眼喜歡上他的笑。
  突然,冷仲幽的吻覆上了她的唇。他狂亂的在她的唇間搜尋著她的溫柔。
  他要她,要她的身子像其它女人一樣,都歸他所有,為他享用。
  “啪”的一聲,几乎是反射動作,無雙甩了一巴掌給冷仲幽。
  她望著他眼底的憤怒,惊訝自己竟然打了冷仲幽。
  她打了他!
  無雙望著自己的手掌,有些難以置信。“我……”她為難地吞了一口口水,她想說她不是故意的,但卻開不了口。
  冷仲幽憤怒地攫住她惊惶退怯的下顎,讓她惶恐的眼正視著他眼底的不滿。“告訴我,我的身子有哪點比不上他──”他的手指直直的指向那個跪在地上直發抖的馬夫,口吻里透著肅殺的暴戾。“為什么你宁可下賤的去勾引他,也不愿當我冷仲幽的專屬?”
  他冰冷的口吻潑醒了無雙的迷亂。在剎那間,無雙突然從冷仲幽狂亂的激情中清醒,她猛然覺醒這個人是冷仲幽,他是個無心無情的男人,她怎能被他的笑容給迷惑了,以為他是有心對她!
  她的手抵在彼此之間,試著想推開兩人的距离,她不想讓冷仲幽靠她太近。然而冷仲幽的霸道卻固執地將她圈繞在他認可的范圍里,不讓她逃開。
  “放開我!”她朝著他吼。
  “剛剛你倚在他怀里時,你為什么不說這句話?!”冷仲幽依然嫉妒自己的部屬,他不明白那個馬夫有哪點強過自己?!
  “冷仲幽,你太霸道了!你憑什么管我喜歡向誰賣弄姿色?我喜歡向個馬夫拋媚眼,是我的自由,這不干你的事!”她大剌剌的挑釁他一身的暴戾,嚇得那個馬夫手腳直發抖。
  他的好姑奶奶喲,她喜歡挑釁將軍的怒气就去好了,但別扯上他呀;要知道他一旦被將軍給鎖上,盯死了,那他這輩子就沒好日子過了耶。
  馬夫瞅著哀求的眼神望著無雙,企求無雙別再逞強,至少──別將他扯進她与將軍的糾紛里。
  無雙看見馬夫的害怕,終于知道只要她在冷仲幽的勢力范圍內一天,那么任何人都不可能將她救出這個可怕的牢籠。是她拖他蹚進這趟渾水里,是她讓他活在冷仲幽的暴戾下。她對不起他。
  無雙給他一個歉然的目光。
  冷仲幽瞧見了。
  他們兩個──竟然當著他的面眉來眼去!他們當他是死人啊!
  “你跟我來!”他大手一張,粗魯地拉著無雙的手腕走。
  無雙使命的抱住身邊的梁柱,拒絕跟他走,同時也拒絕再讓他左右她的生活。
  她的拒絕再一次的傷了他。
  她竟然當著他部屬的面連著拒絕他兩次!陸無雙,你好樣的,今天他倘若不能降服她,那么他冷仲幽三個字就讓她倒著寫。
  冷仲幽扳開了她抱著梁柱的手,再彎下身子,將她抱起,扛在肩上。
  無雙惊呼著。“冷仲幽,你想干什么?”她的手不停的搥打他的背,且大聲呼叫。“救命啊!”
  冷仲幽無視于無雙的呼喊。他倒想看看在他麾下,有誰有那個膽子來救她。
  听到無雙的慘叫求救,任天行來了,阿蠻來了,只要是听到無雙呼救聲的人全赶來了;他們是好奇在鎮遠將軍的麾下,是誰有那個膽子公然的欺負一名弱女子;他們急慌慌的全赶來,然后,全都愣在一旁。
  他們怎么也沒想到公然欺負一名弱女子,想強行擄走無雙的人會是……會是他們的將軍!
  無雙看到了阿蠻,她伸直了手向阿蠻求救。“阿蠻,救救我。”
  阿蠻是想救,但是,她不敢啊!她用手肘推了推任天行,要他去救。
  任天行迫于無奈,向前走了一大步。“將軍!”
  冷仲幽的身子轉了過來,目光凌厲的掃了副將一眼。“有事?”
  冷仲幽的目光太冷寒,以至于將任天行到嘴邊的話又給吞進肚子里。死阿蠻,竟然要他做這种吃力不討好的事!待會儿他要是被將軍處刑,那他一定要拉她下水,讓她陪他一起受罰。
  “到底有什么事?”冰冷透寒的言語從冷仲幽的口里逸出。
  任天行當場決定犧牲無雙,讓自己的日子好過些。“沒有特別重要的事,只是──小的想問將軍,將軍將如何處罰這個馬夫?”
  要是可以,冷仲幽想處死他。
  “不!你不能這么做!”無雙在冷仲幽憤怒的眸光中讀到他的企圖。“你不能將他處死,犯錯的人是我,不是他,你身為一個將領,不可以不明是非對錯,隨隨便便地糟蹋一條性命。”她的手緊緊捏著他的軍袍,她不能讓那個馬夫因她而死。
  無雙為馬夫求情無异是使冷仲幽的怒火更添三分。
  她在乎那個馬夫的生死!該死的,她在乎別的男人的性命!
  冷仲幽全身張狂著怒意,對著副將任天行下令。“將馬夫帶到刑房,明日一早,再審他的罪。”
  驀然,他口吻一變,冰冷的口气轉成戲謔,他對無雙說:“他的生死,就看你今儿個晚上的表現。”說完后,他無視無雙的震惊,扛著她,便往自個儿的房間走去。
  眾人像是在看戲似的倒抽了一口气,他們將軍的脾气雖暴戾,但身為一個將領,便該有异于常人的冷靜,今天他們頭一回看到鎮遠大將軍失去了理智,而去要挾一個藝伶,言明了她要是不順從他,那么明日一早,馬夫將因她的抵抗而喪命!
  “他真的是我所認識的冷將軍嗎?”阿蠻到現在還是不肯相信這是一件事實。
  “別問我,我也很訝异。”任天行待在將軍的身邊近五年,還沒見過將軍徇私的處死過一個人;而這次,他竟然為了讓那藝伶臣服,而拿一條生命要挾她!
  任天行直搖頭,直歎不管男人再怎么強悍,若是遇到自己心儀的女人,到頭來終究不過是女人手指上頭的繞指柔。“唉,自古英雄是難過美人關。”而他們將軍是鐵錚錚的漢子,而陸無雙是實實在在的美人儿,看來將軍最后還是會折服在陸無雙的手里。
  任天行的感歎喚回了阿蠻的怒气。
  她狠狠地瞪了任天行一眼。
  “干么?”任天行被瞪得很莫名。“你有事沒事干么瞪我?!”
  “瞪你委屈你啦?!”阿蠻气呼呼的直朝任天行的鼻頭噴气。“我剛剛不是叫你去救無雙的嗎?你干么話鋒一轉,問這馬夫該如何處置?”
  “剛剛情況你也瞧見了,依將軍脾气,他是絕不允許別人為陸無雙求情的。”
  “所以你就決定犧牲無雙,讓她入帳了,是不是?”阿蠻白了任天行一眼,啐聲道,“沒用的男人。”
  “嘿!”任天行不服了,“我哪沒用了?!”想他甫才二十有四便在冷將軍身邊當上副將,這樣的殊榮不是常常有的耶。
  “你不能救回無雙就是沒用。”阿蠻撇下這一句話后便走人,不再搭理這個沒用的男人。
  “嘿嘿嘿!”任天行追在阿蠻后頭,不停的抗議。“你又不是不知道將軍的脾气,以他的專制、霸道,他要的東西絕不可能輕易放手的,你不可以將這筆帳──”任天行突然止了口,怪异的看著阿蠻突然停下的腳步。“你干么又瞪我?”
  阿蠻生气的朝他的鼻頭咆哮。“姓任的,你給我听清楚了,無雙有血有肉,她是個人,不是‘東西’。”她大剌剌的指出任天行對女人稱呼的不尊重。
  男人!全是一些眼高于頂的家伙,全把她們女人當成他們的附屬物,從沒把她們當成人在看待。
  想想,阿蠻又一肚子火;狠狠的,她又瞪了任天行一眼。
  任天行被瞪得好無辜。女人!唉,全是這副德性,當男人對她有些在乎的時候,就動不動的便使上性子,動不動就對男人怒目相向;看來有陸無雙在營的日子里,他還是离阿蠻遠一些來得好,省得他老被她的台風尾給掃到。
  任天行自認倒霉的摸摸鼻頭,往自個的營帳走去。
  他希望他們將軍的下場不要跟他一樣凄慘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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