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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過來!”冷仲幽冰冷的眼鎖上那個离他最遠的獵物。
  打從他扛著她進帳篷里,放下她后,她便逃到离他最遠的角落,瞅著滿是警戒的眸光望著他,好象他會吃了她似的。
  冷仲幽的眉頭倏然蹙起。他發現他相當的厭惡無雙怕他的事實。他不要她怕他,他只要她愛他──!
  愛嗎?剛剛從心頭猛然閃過的念頭是愛嗎?
  嘖,怎么可能?!他一向最厭惡女人纏著他,而女人向來是有了愛之后,便學會了糾纏,所以此時此刻他又怎可能期待陸無雙是愛著他的呢?!
  不可能的,所以他有理由相信他對陸無雙的感覺只是占有,絕無其它雜念,他相信只要讓他得到陸無雙后,他會恢复以往的冷漠,他不會再去在乎陸無雙的一舉一動。他要她,只因她拒絕了他;這關乎著面子問題,絕非有愛。
  說實在的,冷仲幽的眼神會讓她感到害怕。
  這個男人全身張狂著冷意,沒有絲毫的暖度。她知道他一心想要掠奪的東西,便不可能會放過。
  而她,陸無雙,是他冷仲幽的獵物,打從他盯上她的那瞬間;她便注定了不可逃開的命運。
  她真不該天真的認為依附了冷仲幽,她便可以順利的回到京城。
  京城!
  老天!她的希望只有一點點,她只是想平安的回到京城里去尋她的親人,因何卻又讓她的生命中介入一個既專制又霸道的冷仲幽呢!
  “求求你,放了我。”她不再期望能依附他,讓他能帶著她回京。“你只要放了我,那么我發誓,今生今世我會离你离得遠遠的,絕不在你的地盤上,再次挑釁你的權威。”
  冷仲幽發現她信誓旦旦中的絕不糾纏沒讓他松了一口气,反倒是……心頭像是失落了什么東西似的。
  要是她愿意,其實他并不頂在意她留在他身側。
  這個認知讓冷仲幽猛然心惊。
  他竟然有留她在身邊的念頭!
  留她在身側的欲望來得太猛烈,几乎擊垮了冷仲幽對女人一貫的不在乎。他不能适應這种專屬的占有,他直覺的將過錯歸咎在無雙的頭上。
  是她!錯的人是她!
  要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起他對她的興趣,卻又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了他,那么此時此刻他對她不會有這么深刻的欲望。
  該死的!“你過來。”他霸气的下達命令。
  他想要的女人,沒一個能逃得開。今晚,他要定了她。
  他的欲望在他凌厲的雙眸中昭然若揭,如此猖狂。“你不能這么對我。”她是個郡主,不是他想象中的歌女或軍妓,他不能為了自己的私欲,玷污了她的清白。
  “不能!”他的嘴角勾著一絲冷嘲。“當你在勾引那個馬夫時,為什么你就從不擔心你的清白?”
  “那是因為我知道他絕不會如愿以償。”
  “你何以如此篤定?!”難道她不知道自己長得多么動人心魄,她怎能以為在她的有心挑逗下,會有哪個男人能逃得開!
  無雙知道自己的美貌足以讓那些有心占她便宜的男人心猿意馬,為她犯下滔天大罪,但她并非有心引人犯罪,她只是想找個干淨的地方,好好的睡一覺。
  “阿蠻說我只要去勾引那個馬夫,讓他為我痴迷,那么他便會甘心的為我做一切的事。”
  “一切的事!為了讓個男人听命于你,所以你甘愿賤賣自個儿的身体?”他几乎是想扭斷那個馬夫的頭,只因為他曾經是無雙的選擇。
  “不!”她大聲的反駁他。“沒有,我從沒有想過要輕賤自己的身体,与人交易。”
  “但你勾引他是件事實。”
  “阿蠻給我一包迷藥,她讓我在酒里下藥,讓馬夫精神渙散;等他神志不清時,她會找個軍妓來替我。”說到她与阿蠻的計謀,無雙顯得有些難以啟口,她知道欺騙馬夫是不對的,但是──“相信我,我只想找個沒有馬糞的地方,好好的睡個覺,而阿蠻說,馬夫是我唯一的選擇。”
  “他不是。”冷仲幽邁開沈穩的步伐走向無雙。“你還可以選擇來找我。”而他才是那個可以給她一切的人,他才是她唯一的選擇。
  無雙慌亂的抬眼,瞅著眼眸猛對他搖頭。“你的個性太剛強,你的觀察力太敏銳,在你凌厲的眼眸下,所有的計謀將無所遁形,我若將計謀用在你身上,那成功率是微乎其微的不可行,你會勘破我的計謀,然后惱羞成怒地加罪于我。”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相信我,你會是我最差的選擇。”如果她夠聰明的話,她宁可一輩子不認識他。
  冷仲幽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讓她清靈的雙眸望著他。
  “你很了解我?”
  無雙艱難的咽了口口水。“我只是清楚傳聞中的冷仲幽,你不是個會讓女人介入你生活的男人。”
  “你不試試怎么知道我不是?”
  他的話有股挑逗的意味在,無雙猛然倒抽了口气。
  她搖搖頭。“不!不用試;我見過比我更美、更媚的女人拜倒在你怀里,見過她們使盡所有的魅力,卻依然喚不回你的注意時的無奈;承認吧,冷仲幽,你是掠奪者,你習慣掠奪一切,包括領土、女人,這些是你的成就、是你的戰利品,但絕不是你的愛;你的心向往自由,無法專一。”而這樣的男人,她招惹不起。“你就行行好,放過我吧;反正之于你,我頂多只是你眾多戰利品中的一個,我若順服了你,充其量只能滿足你一時的成就感;在得到我后,你便會遺棄我,這樣的結局,是我無法承受的。”她抬眼,企求他。“放了我,以后我會安分守己的待在馬房里,不再有非分之想,不再想逃。”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請他放了她。
  冷仲幽捏在她下顎的手緊緊的收縮。
  她向他說了這么多,無非是想要遠离他!
  他陰柔冷峻的面容突兀的露出一抹笑。他低下頭,含住她的耳珠子,小聲的附在她耳邊說:“要我放了你,辦不到。”
  要她,是他最初的欲念,他是不會放開她的。
  說完,他猛然抱起她纖細的身子,將她抱向舖在地上的豹皮,讓她躺在那混著毛皮的柔軟与獸皮彰顯陽剛的地方。
  躺在他的地方,讓她不自在。無雙撐起身子,想逃。
  冷仲幽將自個的身子覆在她之上,讓無雙固定在他与豹皮之間。
  他的眼直勾勾的望進她惊惶的眼瞳里。他看到了恐懼。她對他的恐懼。
  他的手指撥開她額前的秀發。“你不用怕我的,至少我在床上還算是個溫柔的好情人。”
  無雙雙眼含恨。“冷仲幽,你會后悔的。”
  冷仲幽嘴角噙著笑。“放走你,我才會后悔。”他的手勾畫著她絕美的容顏,沿著她秀麗的面容直直而下,他的手指挑開了她的繡扣。
  無雙張手想揮去他無禮的手,冷仲幽的動作卻快她一步,早在她動手之前,他的大手將她的手腕固走在她身子的上方。
  他低低的笑開來,搖搖頭。“別試著反抗,因為你再多的努力都是徒勞無功的白費气力。”
  他握住她的手腕,淺淺細吻落在她白皙手臂的動脈之處,他品嘗她的芬芳,連帶享受她的恐懼。
  他說的對,以他的強悍,她的任何反抗都是白費气力。
  無雙要自己忍,只要她忍過了這一夜,讓冷仲幽得到了她,那么日后他便不會再對她有興趣。
  過了今晚,他會恢复她的自由,從此冷仲幽三個字將遠离她的生活。
  無雙閉起眼,准備承受一切。
  她的無言讓他感到訝异。
  原以為,以她的倔強,她會有更多的反抗行動,但,她沒有;她只是靜靜的躺在那里,准備承受接踵而來的屈辱。
  “為什么?”他停下所有的動作,問她。
  無雙睜開雙眼,看著他。
  “為什么不再反抗?”
  “因為你說過,再多的反抗都是徒勞無功的白費气力。”
  “我不認為你是個會將我的話听進去的人。”她的脾气,他深深領教過;她的內在不像外表那么柔順。
  如果能夠,她是那种宁可死,也不愿讓人玷污她身子的女人;是什么原因讓她屈服了一切,只為了茍活?
  他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讓她清靈的面貌正對向他。“讓你活下去的理由是什么?”
  無雙沉默,徑是不語。
  太多了,冷仲幽知道她太多的弱點,她不能再讓他知道她之所以苟延一切,只求生存的原因是為了尋找親人;他是那种會利用別人的弱點,乘虛而入的掠奪者,現在她是個除了心之外,便一無所有的女人,她不能讓他利用大哥与安平來占領她整個心房。
  緩緩的,她閉上了眼。
  過了今夜,她的生活將恢复正常。
  她刻意佯裝的柔順徹底的挑起他的憤怒。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躺在他的身下,會是這般刻意順從。
  “你起來。”他粗魯的拉起她的身子,讓她与他對立而站。
  她洁白無瑕的身子是那么的小,那般的嬌柔,為何這樣看似柔弱的身子背后,挺著的是一副傲立不屈的心志!
  他不信他征服不了這個驕傲的小女人。
  冷仲幽拉起無雙的手來到他的衣襟。
  無雙的手在顫抖,她的眼惊惶的望向他。
  他想干什么?
  “替我寬衣。”
  他是在凌遲她的自尊!他要她像那些軍妓那樣服侍著他!
  無雙想掙開手,她不是軍妓,她沒必要做這些卑微的工作。
  他緊緊抓著她的手不放,戲謔的眼勾著她瞧。“替我寬衣是我的女人必須做的工作。”
  “我不是你的女人。”
  “可是你剛剛的确是乖順的躺在我帳下,不是嗎?”他的手殘酷的探向她的曲線。“你剛剛的确是心甘情愿的想當我的女人,不是嗎?”
  無雙的呼吸驟然起伏。
  不能哭,不能落淚;他之所以用戲謔的口吻凌遲她的自尊,無非是想看她的屈服,她不能讓他如愿。
  無雙顫巍巍的手探向他的衣袍,她抖著指尖挑開他衣袍上的扣子。
  衣袍落下,他赤裸的体魄大剌剌的展望在她眼底。
  他拉下她的手,直達腰際。
  無雙的眼望著他腰間的束帶,眸中帶淚。
  為什么?為什么他除了想掠奪了她的身子之外,還要進一步的凌遲她的自尊?
  她的淚,滴滴滴的落在獸皮之上,那晶瑩的水珠落在充滿暴戾之气的豹皮之上,更顯得水珠子的滑落是那么的莫可奈何。
  冷仲幽心軟了。
  他是想看她臣服于他,但他并不愛見她哭。
  這個該死的女人懂得如何讓他心軟,為她降服一切。
  他的手出奇溫柔的摟她入怀,剛強的身子覆上她的嬌柔。他的吻吸吮她唇畔的溫柔。
  這個女人,是他的。
   
         ★        ★        ★
   
  “她怎么了?”冷仲幽頭也不抬的繼續審公文,看都不看副將一眼,剛剛的一句問話像是不經心的提起,有沒有答案像是不重要。
  任天行知道在將軍佯裝不在乎的表相下有太多的關心是對陸無雙的。
  女人之于將軍,一向是唾手可得,將軍他從不費心去經營一切,便有女人主動的對他投怀送抱;而這樣的行為模式套在陸無雙身上,是行不通的。
  陸無雙對“冷仲幽”三個字似乎有免疫力;她委身于將軍是迫于無奈,要是可以,他相信陸無雙宁可這一生不識得“冷仲幽”三個字。
  而這樣的女人,卻意外的挑惹起將軍的興趣。
  或許真如陸無雙所說的,將軍他太習慣掠奪他想要的一切,愈是得不到的,他愈想奪取。
  但是──將軍要的真只是掠奪嗎?
  若是,陸無雙都已經是將軍的了,那么此時將軍不該像以往那樣,對屬于他的女人來個相應不理嗎?為何在將軍刻意佯裝的不在乎下,他會看到隱隱的焦躁,像是擔心。
  擔心?
  在戰場上戰無不胜的冷面戰神會為了什么事擔心呢?只怕是他多疑了。
  任天行向泠仲幽報告了有關無雙的一切。“除了換房之外,她拒絕了將軍您的一切安排。”
  冷仲幽的眼定著在公文上,眉頭挑高揚起。
  她終究還是拒絕了他!
  除了她适應不了馬廄的味道,而換房之外,她高傲的宁可繼續待在冰冷的河川里洗髒衣物,也不愿意冠上“侍妾”之名,听他的安排!
  陸無雙,她太高估她自己了;別以為一夜的恩寵、一夜的獻身,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便會有所不同。
  他是個無心的人,他絕不會因為一時迷戀她的身子,而讓她恣意而為;如果她宁可洗衣服,也不愿意當他的侍妾,那么就讓她去吧,他絕不會為難她。
  “下去吧。”冷仲幽遣走了副將。
  任天行不信將軍听到陸無雙仍執意洗衣服也不愿當他侍妾時,將軍的反應會是如此淡然、不在乎!莫非──是他的直覺有誤,其實將軍對陸無雙并沒有多特別,他待她就像待其它的女人一樣,是那樣的無情。
  “還有事?”冷仲幽看副將立在一旁,沒有离去;他抬起頭來,凌厲的眸光橫掃了任天行一眼。
  任天行行了軍禮。“沒有,屬下告退。”
  副將退了下去,冷仲幽的眼從公文冊中移開、抬起,他目光渙散的定著在遙遠不知處的一方。
  他根本無心于公事,他的心有著莫名的失落。
  他,拒絕相信這股失落的感覺是因為陸無雙的抗拒而起。他絕不是個會讓女人攪亂他生活步調的男人。
  陸無雙,她充其量是個長得還算不錯的女人,而長相傾城傾國的女人雖不好找,但絕不是沒有,他相信在眾多的歌女當中,他可以找到一個替代她陸無雙的女人,他沒必要為了一個陸無雙而懸念不已;他這么告訴自己;今儿個晚上,他要將陸無雙的身影從他腦子里剔除。
  一夜狂歡過后,冷仲幽癱著疲憊的身子,腦海里盈滿了一雙帶淚的眼眸,那雙水盈盈的眼瞳是他最不愿想起的記憶!
  該死的陸無雙!他抱著別的女人,但心里想的人依舊是她!他忘不了她的一顰一笑,就連她的怒顏他都刻畫在腦子里一清二楚。
  “該死的!”他竟然忘不了她!
  冷仲幽低咒一聲,突然轉身,將他剛硬的身子覆在躺在床上的嬌人儿,他的唇狂暴的掠奪枕邊人的唇畔問的柔軟。
  “將軍!”歌女瓶儿吟哦出聲,她想不到甫才停歇的歡愛會再次降臨,而且來得這么快。
  “將軍,不要离開我。”瓶儿的手圈上冷仲幽的頸項間,拉低他的身子,讓他剛健的体魄嵌進她的嬌柔里。
  他當她是他腦海中的人來愛。
  她當他是英勇的武士,兩手緊抱,不愿輕放。
  云雨過后,兩人的嘴角噙著笑。
  瓶儿當自己是特別的,因為從沒有過一個人可以讓將軍連要兩次,今夜,如果將軍允許了她在他房間里過夜,那么她的身分將因此而不同。
  瓶儿偎進冷仲幽的怀里,如雪凝般的玉指圈繞在他厚實精結的胸膛前。“將軍,今夜讓瓶儿留在您身邊吧。”
  他猛然攫獲她兜繞在他胸膛的手,嫌惡的肩高高揚起。
  瓶儿被他倏然垮下的面容給嚇呆了。“將軍,瓶儿……是否做錯了什么?或是說錯了什么?”不然才激情過后,他的表情怎可能一下子變得這般冷酷!
  “不要做過多的要求,我不喜歡得寸進尺的女人。”他將她的手腕握得老緊,弄痛了她。
  瓶儿忍著淚水,不敢違抗他的命令。“是的,將軍。”
  她含著淚水,委屈的模樣触動了冷仲幽的心弦。
  那一夜,“她”也是隱含著淚水,不讓水珠滑落。那一夜,“她”倔強的模樣,揪著他的心隱隱作痛。
  冷仲幽的手輕柔的揩去瓶儿的淚,輕柔的低沉嗓音從他一向冰冷的唇里逸出。“叫什么名字?”
  她汪著兩淚眼,細若蚊蚋地回答。“瓶儿。”
  “瓶儿?!”他喃喃覆誦了一遍,又說:“如果你想留下來,那就留下來吧。”
   
         ★        ★        ★
   
  連日來,冷仲幽只召瓶儿入帳侍寢,營區里若有什么重大的宴會,坐在冷仲幽身側服侍的人總也是瓶儿。
  瓶儿的身分因為冷仲幽待她的特別而尊貴了起來,大伙當她是將軍跟前的紅人,因為除了瓶儿,沒有人曾在將軍的房間里過夜過,而她瓶儿,打破了冷仲幽的慣例。
  現在瓶儿人前人后儼然是以“將軍夫人”自居。她深信,以將軍對她的特別,她一定會入主將軍府,不當夫人,也當姨太太。
  “瓶儿現在就像是只驕傲的孔雀,老是翹高著下巴,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看了真教人討厭。”阿蠻拿著木棒,大力的拍打衣服,發泄她心中的不滿。“我怎么看就看不出那個瓶儿有什么好,將軍為什么待她特別?真搞不懂。”“你生气就生气,別將怒气發泄在衣服上頭,待會儿衣服洗破了,我可是會挨罵的。”無雙打趣的搶過阿蠻身邊剩余的髒衣服。“以你現在的情緒,我看你還是別幫我的忙,省得到時候愈幫愈忙。”
  阿蠻現在沒心情跟無雙搶衣服,她心里真正疑惑的是──“無雙,難道你一點都不覺得可惜嗎?”
  “可惜什么?”無雙頭抬也不抬,繼續忙著搓洗干淨衣服上的泡沫。
  “當初你要是應允了將軍,當他的侍妾,那么這個時候,你便不用在這洗衣服,而瓶儿便不會被將軍欽點入帳,瓶儿若是沒有被欽點入帳,那她今天就不會像只驕傲的孔雀,志得意滿的惹人嫌。”
  總之有了無雙,將軍的房間里根本就沒有瓶儿存在的余地。瓶儿之所以被嬌寵,根本就是無雙賒給她的,瓶儿她有什么好得意的?
  無雙的手停了下來。心里凄惶惶的是貞操的失落,而不是冷仲幽的遺棄。
  她早知道冷仲幽是個無心的人,她便不會傻傻的為他淪陷心房;他冷仲幽今儿個要寵幸誰,与她無干。
  無雙繼續洗衣服的動作,她笑著對阿蠻說:“我現在每天都有洗不完的衣服,做不完的雜事,現在我在乎如何在日落前,將所有的雜事全做完,然后再回房好好的睡一覺,其余的旁事,我無心去在乎。”
  “你──真的不愛他?一點點都沒有?”阿蠻不信。因為舉凡見過將軍的人,多多少少會被將軍給迷惑。
  將軍雖無溫柔的面容,但他冷峻有棱的面龐与精實壯碩的身軀在在魅惑人心,一度,她也曾為將軍迷亂過;但,几年下來,他的視線從未多情的看她一眼,于是,她放棄了。
  因為這么多年了,他都看不見她的痴心,那么守著無心對她的男人便是注定一輩子的傷心。
  可是,無雙之于將軍是不一樣的;她看得出來將軍對無雙有著特殊的感情,這是一种女人的直覺,不需要太多的證明。她愛他嗎?
  “不愛。”無雙斬釘截鐵地開口。“或許冷仲幽的气質曾迷亂過我的心,但是,我不愛他,因為──他是個給不起愛的男人。”
  阿蠻深深的喟歎了。“為何面對將軍,你總是可以如此冷靜。”倘若今天無雙迷糊一點,不要這么精明的去算計將軍骨子里真正是個怎么樣的情人,那么無雙的日子會好過一些,至少──她不用在這里忍受冰涼的河水,不用在雞未啼的時刻便起床。
  “有時候,我真覺得你好傻。”已將身子輸給將軍的無雙明明可以過得更好的日子,但她卻選擇了成天与髒衣服為伍,也不愿接受一個“侍妾”之名。
  無雙淡淡的一笑。
  輸了身子,換得日后的宁靜,值得,再值得不過了;她怕的是──冷仲幽的日夜糾纏,會讓她連心都輸給他。
  她要保留她的心,不讓人竊取它;而至于冷仲幽──無雙的嘴角釋出一抹笑。
  “他的身邊現在有個多嬌多媚的瓶儿在,恐怕不久的將來,他真會收起他那玩世不恭的心,而真心的去對待瓶儿。”
  阿蠻嗤之以鼻。“不可能的;將軍若真有心待瓶儿,那么他不會差人熬藥汁給瓶儿喝。”
  “藥汁?”無雙疑惑的望向阿蠻。“什么藥汁?”
  “你不知道!”阿蠻瞪大了眼,很明顯的訝异著。“你不可能不知道的啊!只要是將軍要過的女人,隔天將軍一定差人送一盅防孕的湯藥給他的女人喝下,這是預防他的女人暗結珠胎,將軍要過你,你不可能沒喝的。”
  無雙的臉倏然刷白。
  沒有,沒有,她沒喝過任何的湯藥;要是她喝過,她一定會有印象的。
  阿蠻盯著無雙乍青還白的表情,心中有層了悟。
  原來自始至終,將軍就沒想要遺棄無雙;他要了她的身子,卻沒有賜她湯藥,將軍想要無雙怀有他的孩子!
  “老天!你現在可能怀有將軍的子嗣!”阿蠻開心的拉起無雙的手。“別再待在這冰涼的河水中洗衣服,太冷、太涼的東西會讓你小產,流失掉孩子的。”
  無雙掙開阿蠻的手。
  “不會的,不會的!”她絕不會怀有冷仲幽的孩子。他們倆只發生一次關系,老天爺不會這么殘酷,讓那唯一的一次在她身上留下永遠的印記。無雙雙手覆在腹上,這么安慰自己,要自己別擔心;但,為什么她的心隱隱泛著不安,像是自己永遠逃脫不了冷仲幽這個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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