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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世剛和黎薔一同出席,參加一家代理商慶祝十周年的酒會。
  他們一出現在酒會大廳時,會場賓客的視線,全集中在他們身上。
  來參加的賓客們,都是知名人士,其中有演藝界的星級人物。
  “我記得韓黎薔這個名字,她曾是紅极一時的模特儿。”席間有人竊竊私語著。
  “譚世剛最近和她走得很近。”
  “瞧——他看她的眼神,真令人羡妒。”
  “韓黎薔太聰明了,譚世剛比高平有錢有勢,人又高大、英俊,她當然會選擇他。”
  “你們看,是誰來了?高平,還有宮俐伶,一直盯著他們看,她走過去了……”一群人等待著有趣的事情發生。
  世剛一看見宮俐伶朝這儿來時,趁黎薔還沒看見她,急步上前,拉著宮俐伶到大廳的角落處。
  “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別靠近她。”世剛帶著威脅的意味,瞪著她。
  “你就為了她,和我們公司砸掉合作的机會?你真的被她迷上了?小心別惹火上身,她是個災難,是殺人凶手……”
  “你住口!你敢散布對她不利的謠言!”
  “我妹妹是受害者,這是事實。她搶走了藍玉森,現在又迷惑你,我們原本是很親密的,你難道不留戀嗎?”
  “別說出那种欺騙自己和別人的笑話,你是什么樣的女人,眾所皆知,你以為我會上鉤嗎?”世剛譏誚嘲諷的說著。
  “你……太絕了。”宮俐伶的眼睛,瞟向韓黎薔站的位置。忿恨的瞪著她。高平走向她了。哼!有好戲可看了。
  黎薔沒想到會碰見高平。他正握著她的手。
  “別急著走,真的那么生我气嗎?”一雙眼睛注視著她。
  “請你放手,我有同伴了。對不起。”黎薔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引人注目,成為閒話的焦點。眼睛尋找世剛的身影。
  “你和譚世剛是什么關系?”高平沒有要放開她的手,力道更加重,緊抓著她的手腕。
  “他只是我的老板。”
  “跟我走,我想跟你談談,敘敘舊。”
  他的眼神,瘋狂的使她渾身起疙瘩。黎薔看看四周的賓客,都帶著好奇的眼光看向她這里。她可不想明天有對她不利的說詞和滿天飛的謠言。
  “好,不過,請你放手。”她一說,他真的放手了。先和他周旋一下,再想辦法脫身。
  黎薔跟著他到外面,是一座小型花園。在外面听得見人聲鼎沸、高談闊論的聲音。
  黎薔不敢坐下來,她想和他說明白后就進去。
  高平抬起手,要撫摸她的臉,她警覺的向后退著。“不要怕,我只是太想念你了。”
  “不要!請你不要說這种話。請你不要再糾纏我,好嗎?”黎薔冷漠的語气,不帶一絲感情。
  “我愛你,不是糾纏你,你為什么不能接受我?你就接受譚世剛而不選擇我。不,我絕不會放手的,你是我發現的瑰寶,任何人都不許搶走你。”他不肯接受她的拒絕,扑向她,要抱住她。
  “住手,放開我!”黎薔雙手擋住他扑過來的手,但無濟于事,他的雙手緊緊抱著她的身体,她動彈不得,肺部的氧气似乎被壓榨乾了。她喘不過气來,當他冰冷的嘴唇壓上她的唇時,她一陣反感惡心,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讓他強吻,她又是踢、又是打的,聲音硬在喉嚨里,叫不出來。
  高平見她抵抗,更加气憤,揚起手,在她的臉上摑了兩個巴掌。
  “住手!”看見那兩個巴掌落下,听見清脆的巴掌聲,世剛的心髒凍結了。當有人告訴他,黎薔和高平走了時,他很生气,但不信她會丟下他。
  世剛的火气真正并發了。“你這個混蛋,你敢動手打她!”對一個向女人出手的男人,他一向最看不起。
  他拉開高平,并握起他的拳頭,朝高平的臉揮了過去,又用結實的一拳打在高平的腹部。
  “世剛,住手。不要打了。”黎薔上前拉著世剛,阻止他再打下去。
  “你敢再接近,我會揍得你滿地找牙,我會告你騷扰,不讓你進監牢,我也會讓你惹上一堆麻煩。試試看,別惹火我。”世剛的警告和威脅不是吹噓的,這种社會形態,要讓一個人吃牢飯,太簡單了,惹上一堆麻煩事,也足夠讓你忙得半死,又得隨時注意背后的閒言。
  他們沒再看高平一眼的,在他們背后,留下他凶狠的目光。
  世剛帶黎薔回他住的公寓大廈。
  “你不送我回去?”下車時,黎薔才看清楚是地下停車場。
  “你要讓他們看到你這個樣子嗎?你要如何說?”世剛看著她,兩邊的臉頰都腫了起來。嘴唇破了皮,嘴角滲出了血絲。他應該狠狠揍爛高平的臉,那兩拳太便宜他了。
  一進門,世剛就先到浴室,拿了濕毛巾出來。
  “一個人住?”黎薔坐在沙發上,眼睛很快的瀏覽了一遍。男人气息很重,很簡單的客
  一目了然。
  “單身漢,想自由一點。”世剛不敢說,他們是被家人赶出來的。可恩住樓上六樓。沒看到他的車,似乎還沒回來。
  世剛在她旁邊坐下,抬起她的下巴,輕輕用濕毛巾,擦去她唇角的血漬。“該死!混蛋王八,他對你做了什么?”一連長串的難听字眼,全被他說光了。輕触到她破皮的嘴唇時,她痛得呻吟了一聲,他嘴里又吐出咒罵的字眼。
  黎薔搖頭,“是我自己咬傷的,他……”垂著眼,她說不出口,眼淚卻滴了下來,滴在世剛的手指上。
  世剛惊愕的瞪著它,然后是大顆大顆的淚水,經過他的指縫滑落下來。
  黎薔急急的起身,走向窗台,她怎么又在他面前掉眼淚?可是,她制止不了,他的輕柔碰触,令她眷戀、渴望他。
  “黎薔——”世剛扳過她的肩膀,讓她轉身面對他。“不要怕,忘了高平,他不會再接近你的。”他憶起她曾受傷的心。
  “我沒事。”她深吸了一口气,抬頭看他。
  世剛情不自禁的想吻她,但他克制了,他當然知道高平對她做了什么。伸出食指,用他的手指,抹去高平吻她的痕跡。“我擔心你仍在害怕,別搖頭,我看得出來,你嚇坏了。高平強吻你,對不對?我已用手抹去他的烙印。”世剛將她擁入怀里,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雙手輕輕攬著她的腰。
  黎薔身体輕輕一顫,她的心透出她的渴望、需要、柔情關怀,她把臉頰貼在他的胸前,兩手在他的背后交疊。
  他們就那么相擁著、站著。
  男人的怀抱,可以是女人的避風港,受盡委屈時,得到安撫慰藉,黎薔滿足的歎息了一聲,閉上眼睛享受著依偎在世剛怀里的溫暖。
  世剛終于盼到黎薔接納他的,他更擁緊了她一些,心飛了起來。
         ※        ※         ※
  黎薔挂上電話。搖搖頭,笑了起來。
  斯衛說他要做爸爸了。其實她早已知道了,只是不忍破坏他的喜悅。她現在還可以听見他一大串的話,全是爸爸經。寶寶都還沒出生,就已想這么遠了。
  企畫室的職員們,一看見世剛進來,就知道是中午時間到了。他們很自動、很識相的讓出辦公室給他們,走出辦公室,帶上門。只差沒在門上挂上“請勿打扰”的牌子。
  世剛推開門進來時,他的目光,全凝聚在她搖頭輕笑的表情。他的喉頭一緊,腸胃抽痛,沖動地想上前親吻她,她使他的生活,全活了起來,他可以一直這么看她都不嫌膩。
  門關上時,黎薔才發現人都走光了,抬頭時,惊呼了一聲。“世剛,你站在那儿多久了?”奇怪,就沒人告訴她一聲。
  “看得都呆了。你好美,笑得好美。”世剛愛戀的看著她嬌美的容顏。
  黎薔的心情莫名的晃蕩不已,他的每一個触碰,每一個眼神,都會令她心跳加速。他總能使她不安,對他產生了一种奇怪的反應。她想就這樣被他看著,渴望看見他灼熱的目光。
  她被自己的反應嚇了一跳,突然覺得口乾舌燥。伸手取過保溫杯,低下頭啜了一口。她仍能感覺他的目光。
  世剛看見她雙頰緋紅,意識到自己的話太露骨,但他很高興見到她的反應。他傾身向前。逗弄的口吻,低聲說著:“你臉好紅,生病了嗎?”
  黎薔一惊,把手上的保溫杯弄翻了。她打開抽屜取出面紙,擦拭桌上的水漬。
  世剛握住她的手,四目相對。她沒有回避他,反而被他凝視目光吸引著。她知道他要吻她,她任自己去想像被他吻的感覺是什么滋味?她一直就想會有這一天,她已先告訴自己要拒絕他。但心底的她,又是這么渴望——能被他的唇接触。嘴唇因等待而微微顫著。
  世剛注視一雙如夢似幻的美麗眸子。他醉了,暗暗輕歎了一聲,將目光移到她柔美的唇,她的雙唇像邀請似的微微開啟,然后,她閉上眼睛。
  世剛害怕他胸中的那一份狂熱熾情,他渴望她多久了?他屏住呼吸,低下頭,緩慢的、輕柔如蝶翼般的輕触她的唇,然后他的雙唇才覆上,他的唇饑渴的要將她吞噬掉,但他沒有,他喜歡四片唇熨貼著,在唇縫中柔聲低喃著。他舍不得离開,他呻吟了一聲,慢慢的抽身而退,离開她的嘴唇。他總算還有一絲理智,這里是辦公室。
  黎薔察覺他有所保留的,不敢太深入的吻她,她不禁失望了起來。
  “我的吻讓你失望了嗎?”世剛托起她的下巴。目光依然眷戀著她柔軟的嘴唇。老天,他又想吻她了。
  黎薔臉上一片臊熱,站起身,走向窗台,打開窗戶,讓冷空气使她發燙的臉和心降點溫度。
  世剛走向她,站在她身后,摟著她的腰。“你忘了我們身在何處?我不能冒險,讓公司的人看到我在親吻,做了坏榜樣。”
  她猛然旋過身,腦子一下子清醒了,她忍不住笑了起來。瞪他,“你好大膽,在辦公室誘惑我。”
  “是你誘惑找。”他將她圈進他怀中。
  “放開,世剛,會有人進來的。”
  “太慢了。”世剛低下頭,再次攫住她的唇。
         ※        ※         ※
  四周的人都已經發覺到——可恩和芙苓的冷戰情形。
  今天,方芷芸又來了。她是方芷儀的妹妹。剛從美國回來,這個星期以來,常常是不速之客。
  芙苓和可恩的感情,因方芷芸的介入,又有了僵局。
  芙苓一看到方芷芸來,她气得沖出去,眼不見為淨。
  她在走廊碰到可恩和方芷芸,舉止親昵,她真想上前打掉他們的笑臉。
  “芙苓,我迭芷芸回去。我盡快回來。記得等我。”可恩說著。他今天一定得和她談清楚,他當然知道——她不理他的原因。
  “哎呀——不行,你今天一定得陪我吃飯,我還沒逛夠台北嘛!不管,你答應我姊姊的。”方芷芸故意不理會芙苓的敵意,她就是要气死她。
  “明天是星期天,他們會陪你玩個夠的。我有我的私事要辦。”他看見芙苓的眼睛已怒火燃燒了。
  “和藍小姐約會嗎?她不會介意的。反正你們在一起的時間很多,不差那個時間。我喜歡你作陪嘛!你不會介意我們在一起的,是不是?”方芷芸故意激她,看了她一眼。
  气得說不出半句話的芙苓,惱怒的瞪了可恩一眼。以滿不在乎的口气說:“不介意,我還嫌他太黏人,你要,給你吧!”
  “芙苓……”可恩沒想到,她輕易就放棄他。他瞪著她。
  芙苓抬起頭,不看他們一眼,就走開了。
  她回到辦公室,那些正要到KTV的職員,都停止了喧嘩。
  辦公室門又打開了,是企畫部的小唐進來了。“在等你們了,走啊!”
  “你們要去哪里?”芙苓問他們。
  “下班了!上KTV輕松一下。”小唐說著。
  “好,那我也去。”芙苓說著,走向他們。
  他們全部都看著她。
  “不好吧?唐經理會怪到我們頭上的。”
  “下班時間,他管不著我私人時間。”芙苓提他就有气,現在八成和方芷芸找了間情調浪漫的餐廳吃飯。
  他們拗不過她,又怕她心情不好,一個人跑去做胡涂事,只好依她了。
  他們到YOUNGPUB,包了一間房間。
  芙苓問服務生,有沒有酒?可把他們嚇得赶緊阻止她。
  “雜尾酒或水果酒就可以了。”小李向服務生說著。
  “拜托!芙苓小姐,可別害我們行不行?万一唐經理知道,以為我們存心灌醉你,我們不敢擔待這個責任。”
  “去他的唐可恩,在這里不要提他。”芙苓惱怒的瞪他們一眼。走向沙發,坐了下來。
  服務生送來了酒和點心。
  “別管我,你們盡興去唱。”芙苓說著。先灌下了一杯酒入腹。
  他們不放心的輪流守著她,以防她喝醉。
  几杯下肚,芙苓整個人放松了起來,也和他們搶著麥克風唱歌,且是霸占著,不讓其他人唱。
  昕承听服務生說,世唐公司的職員在這儿時,他便進去和他們打招呼。
  “邵昕承,你一個人?”小唐以為會看見兩個經理出現。他們都松了一口气。
  “嘎!那是你們部門的小姐嗎?”昕承看向正在唱歌的女子。他覺得她很眼熟。
  “不是,唐經理八成沒告訴你。她是藍芙苓小姐。”老古搶著說話。
  一伙人七嘴八舌的,將辦公室最新的內幕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訴他。
  昕承听了,縱聲大笑著。有這么多的事情是他不知道的。最近他們三個很少碰面,顯然是各忙各的。
  他朝他們眨眼,“解鈴還須系鈴人。”說著,走出去了。原來就是她——電梯里的女人,還將可恩摔在地上。
  昕承CALL了可恩的呼叫器。
  不到廿分鐘,可恩沖進昕承的辦公室。
  “黎愛?你怎么在這里?”可昕沒想到,會在這里看見黎愛。
  “可恩哥……”黎愛也很訝异。她才進來沒多久。
  “你們認識?”這回換昕承感到訝然。
  “她是韓黎薔的表妹。”可恩說著。“你們又怎么認識的?”可恩的腦子已在運轉,思緒飄到三天前——在這里和昕承起了爭執,還差點大打出手。老天!莫非那個女孩是黎愛?
  “你也認得世剛哥羅!他就是我表姊的老板之一。”黎愛才發現,她有很多事都不知道。包括昕承的朋友。他很少談及家里的事。
  昕承像是挨了一記悶棍,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他清醒了許多,是該和黎愛做一番長談的時候。他居然不知道她家里的事情,他怀疑她根本沒打算要告訴他。
  “昕承,你CALL我有重要事嗎?”可恩打斷他的思緒。
  昕承差點忘了這件事。“世唐職員在這里。”
  “他們?鬧事嗎?”可恩知道那些人常來。
  “不,不是。他們很苦惱。”
  “沒帶錢嗎?”
  “藍芙苓。”
  “她在這里?和他們?”可恩怎么也想不到芙苓會在這里。
  可恩沒想什么就沖了出去,昕承告訴他房間位置,看他消失在門口。
  昕承點起了一根煙,思索著他和黎愛的問題。
  “你有心事?”黎愛感覺气氛异常。她不敢接近他。
  昕承望了她一眼。吐出一口煙圈,然后捻熄手上的煙。
  “黎愛,你是抱著什么樣的心理和我交往?”
  黎愛張著嘴,又閉上。她沒想到,他突然會問她這個問題。“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承認她是沒想過,和他在一起是再自然也不過了。
  “好。回去想想。”
  “為什么?我的回答這么重要嗎?”她不懂,他怎么突變得冷淡生疏了?
  “當然重要。我已是卅出頭的男人,有工作、有事業要奔忙。不能像你一樣單純的過學生生活,我不可能坐在辦公室,等著你下課,放假的日子陪著你,什么事都不做。”問題從他口中一泄出來,昕承不确定是積壓了很久的?還是他根本漠視問題的存在?
  “你是在說我妨礙了你嗎?你為什么現在才告訴我?是因為跟我在一起?感到乏味了?我當然我不是你認識的那些成熟女人,我不能給你什么,滿足你的性欲,對不對?是我不能給你的……”黎愛難以想像自己還會說什么。
  “我們這兩個月來,是不是每天反覆的做同樣的事?接你下課、吃飯、看電影,送你回去……”昕承并無意傷害她,只是要她正視其他的問題,他已陷進去太深了,造成了困扰。
  但他絕沒想到,她的反應是如此激動。他很想軟下心來,就當他們沒發生爭執,但是,問題已深植在兩人心中,難免會橫亙在中間,而問題延續下去,趁現在還能回頭,他必須放開她。
  “你厭煩了?不,早就厭煩了。在你心目中,我和其他女人一樣,久了生厭,只是玩玩的心理……”她一直害怕的事情,終于發生了。
  “你把事情弄得复雜了。冷靜想想,好嗎?”
  “然后呢?拜拜說再見?”黎愛的眼睛瞪著他,強把淚水硬擠回眼眶里。不讓自己在他面前哭。
  “我很抱歉,給你這么多困扰,如果我知道你是這么的不快樂,我不會糾纏你的。謝謝你,兩個月來忍受我的無禮和任性。”她的嘴唇開始顫抖了起來,聲音是平淡的,還得努力的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哭出來。走向門去。
  “黎愛……”他不是希望這种結果的,看自己做了什么?
  他大步的走向門,身体擋住了門,不讓她就這么离開。
  “不要碰我。我已經陪你玩了兩個月的游戲,結束了。”
  “你完全弄擰了我的意思。你答不出和我在一起的理由?未來的日子呢?我們不能一直用這种方式交往下去,那不會長久的。你的生活圈里,沒有其他男孩追求你嗎?你不能以我一人為中心,拒絕許多好的對象。你還年輕,未來的日子誰知道?”這又是昕承擔心的。
  他不想太早束縛她的感情,她要走的路還很長,或許會碰到更多更好的男人适合她。他已陷得太深,現在若有一個男人出現在他們之間,他該如何呢?
  “我懂。意思是你也有想追求的女人,而不是像我這种可以玩玩的女孩,我不會糾纏你的,你大可放心。”
  “你怎么可以扭曲我的話?你到底要我怎么辦?”昕承心痛的扭曲著臉,雙手抓著她的肩膀,搖晃著。
  “放開我。讓我走。”
  “不,我們還沒談完。”
  “反正早晚都要打發我走的,那就好聚好散,讓我走。”
  “你好狠。”
  “是你狠在先。我早有心理准備,等待你提出分手。”黎愛聳聳肩,不在乎的說著。
  “你根本就已期待很久了,是不是?難怪從不和我談起家里的事,這才方便分手,是嗎?你也不過是和我玩玩的態度嘛!”
  “住口!你有什么理由可以說我,你不也是?你的一切、家庭、朋友……你從不談,你不讓我太接近你。為了討好你,我只做個乖女孩,什么都不敢問,你當我是傻瓜嗎?我真后悔認識你,你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團混亂……”
  “你后悔——跟一個卅一歲的男人,如何?經驗丰富的接吻技術,滋味很棒,你后悔——”昕承大吼一聲,扯住她的頭發,毫不留情的,猛烈的吻著她的唇,侵略性的、懲罰的
  黎愛受惊嚇的使力掙扭,她的頭皮發麻、發痛,嘴唇被他吸吮得腫痛。
  “放開我!”
  “你太沒耐性了,我記得,我還沒教你怎么和男人調情……”
  “不要……昕承,你不能這樣對我!”她既惊又怕的渾身顫抖著,她把他激怒了,她從未看過他,這么失去理智的攻擊人,她不認得他了。
  昕承打開門,推著她出去。“出去!不要讓我再看到你。”轉過身背向她,雙手握成拳頭。聲音從齒縫迸出來。
  黎愛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來。
  她一刻也不想停留,頭也不回的离開了。
  昕承一等她走,把怒气全發泄在辦公窒里的東西,沒一會儿工夫,凌亂的辦公窒,就像被小偷闖空門似的,文件、物品、杯子……只要能看得到的東西,全散落一地。
         ※        ※         ※
  “經理——”小唐唱到一半時,看見可恩進來,他馬上前去,要做一番解釋。
  “這是……”可恩看到這种亂象也不得不咋舌。
  “芙苓小姐她……她說唱歌、喝酒不過癮,硬拉著人划拳。”小李支吾的說著。
  “唐可恩,你也來了。你要划什么拳?押什么呢?一個吻?不好……太便宜你了……對!我沒看過光裸的男人……好,就賭這個。”芙苓的腦子,被酒精滲透得神智不清。有人笑了起來。
  “誰把她灌醉的?”可恩瞪了他們,罵了起來。“你們听一個酒醉人的話,你們沒大腦嗎?”
  “你吼什么?都是你,我頭好痛……該死!唐可恩——你該死的在哪里?”芙苓捧著頭,眼前一片模糊,站不穩的,搜尋著可恩的人影。
  “我在這里,嘴巴別亂咒罵人。”可恩一把拉過她,眼睛瞪著她。
  “放手,放手,你敢碰我?告訴我,你碰了方芷芸嗎?”芙苓口里說著,卻抓著他的袖子,站不穩的抓住他支撐身体。
  “我送你回去。”可恩不作回答。
  “你心虛——說!有沒有?”芙苓扯著他的領帶。
  可恩惱了,气得瞪這些人,“看,你們做的好事,她神智不清了。”
  “還說你愛我……方芷芸那小狐狸精一纏上你,你就馬上被她迷去了……還說愛我……唐可恩。你騙我——”
  天!她開始胡言亂語的說著,搞不好把他祖宗三代,及兩人在一起的情形全抖出來。
  可恩真不知該要她如何閉嘴,他歎著气。方芷芸把他害慘了。
  “芙苓,走,回去了。”可恩扶著她,走向門口。
  “不要用碰了她的手碰我,你敢碰我。我會砍斷你那只手——”
  可恩一時沒好方法,只好打她腹部一拳,她倒在他身上。他呼了一口气,這樣安靜多了。的确,他們都看得目瞪口呆,鴉雀無聲。
  “假如誰敢泄露出去,我找你們算帳。今天的事放過你們。”如果讓她知道,他打了她一拳,他會不好受的。
  “是。”他們异口同聲說著。他們才不敢,光是要應付芙苓,就夠他們吃不消了。
         ※        ※         ※
  翌日清晨,一聲尖叫聲,惊醒了可恩。
  “唐可恩,起來!”芙苓拿開枕頭,用它打他的頭。“你在我床上干什么?”她一點也記不起來了。她的頭還痛得快裂掉,醒來看到他在床上,頭痛得要打他出气。
  “搞什么?”可恩被枕頭打中臉,將枕頭拿開,迎面對上怒瞪著他的雙眸。
  “嗨!早。”可恩對她笑笑,又倒回枕頭上。他實在困得可以睡掉大半天。
  “起來,不許睡。我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我。你在我床上干什么?”
  “睡覺。”可恩閉著眼睛,沒去看她。
  “起來,到別處睡。我的床不招待男人。”芙苓說著,干脆掀開棉被,這一掀,她的眼睛瞪得老大,“你……我……”芙苓惊愕得說不出話來。
  她才發現,自己身上只穿了件內衣褲,他的身上比她少一件。紅著臉,轉過身,胡亂的拿椅背上的衣服穿上。
  可恩居然這時候還笑得出來。
  “你……瞧你做的好事。”
  “天地良心,你吐得一塌胡涂,又抓著我不放。”
  “你故意要騙我的。”她怎么都記不起來了?
  “是誰說要看裸体的男人?你沒看過,現在看到了,如何?我的体格還不錯吧?”可恩著迷的,喜歡看她紅著臉的模樣。
  “唐可恩!我不會上你的當。”她在他面前出丑了嗎?老天!那他們一定……自呻吟著,都是酒惹的禍。以后再也不碰酒了,她暗自發誓。
  “看什么?昨晚不是被你看光了。”芙苓白他一眼。
  “我是美女在怀。卻坐怀不亂的正人君子。”可恩清清喉嚨說著。
  “你……快穿上衣服。”自覺自己的視線,一直瞪著那一片胸膛,芙苓尷尬的背向他。她得离他遠點,靠近他太危險了,軟弱的是自己的心。開著門,欲走出去。
  “沒想到,我的襯衫穿在你身上是這么迷人,比我穿好看、性感多了。”可恩看著她穿他的襯衫,在他眼前晃動,不覺心跳快了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
  “你這大混蛋!”芙苓气得走出房間時,拿門板出气。
  芙苓在浴室里淋浴,看著自己的身体。昨晚,可恩一定將自己看得一覽無遺,想到他熾熱的目光,看著她自己時的樣子,一顆心跳動著,身体躁熱了起來。
  她還是穿了那件襯衫出來。咦?矛盾的女人。
  一打開浴室,走出來,就看見黎薔盯著她看。
  “千斤壓頂的滋味不好受吧!瞧你不省人事的,吐得亂七八糟,要不是可恩照顧你,你會更慘的。”黎薔說著。
  “你把我丟給他?”芙苓不相信黎薔會丟下她不管。
  “你在怪我嗎?抱歉,我昨晚回來時,可恩把你照顧得很好。你又是口渴、又喊頭痛,把他累坏了。”
  “對不起!”
  “你真的醉得很厲害,你忘了?”黎薔看她搖頭,瞪著她,瞪著,瞪著,笑了起來。
  “我是不是……天吶——,我一定是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對不對?”芙苓說著,歎著气,一副悔恨的表情。
  “還好啦!”黎薔是听可恩說的,昨晚他們聊了一會儿。
  “噢!”芙苓想起了一些。雙手掩面,也被自己做的荒唐行為,忍不住笑了出來。
  “幸好可恩即時赶到,否則那儿快變成天体營了。芙苓,你真的沒看過裸体的男人嗎?電視影集、電影都沒看過嗎?”她還听可恩說,老古差點被剝得只剩長褲,若非親耳听到,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芙苓醉后會變另一個人?
  “他說的是真的?裸体的男人……我真的說了嗎?”芙苓受到很大的刺激。
  世剛到公寓接黎薔時,芙苓也正好從房間出來。
  世剛見她似乎是气沖沖的出來,沒敢開口和她打招呼。
  “她今天吃了炸藥嗎?”世剛低聲說著。
  “可恩。”黎薔指著剛才芙苓走出來的房間。
  “他在這里?芙苓房間?”世剛真佩服他,先追上芙苓,八成好事近了。
  這時電話響了。世剛接了起來。“找哪位?”
  “男的?你是誰?”另一端的說話聲是訝异,混合著憤怒。
  “對,我是男的。你又是誰?請你回答,你要找哪位?”世剛的語气是禮貌的問話。
  “找藍芙苓。我是她三哥藍樹森。”
  “請你稍等。”世剛將話筒蓋住。“是芙苓三哥的電話。”
  “樹森哥——”黎薔一听,急忙跑到廚房,“芙苓——三哥電話。”藍樹森居然能找到這里來。
  芙苓忙放下杯子,跑進客廳,從世剛手中接過听筒。“是我芙苓——”話未說完,就先听到吼聲。
  “不准給我逃!十分鐘后到。”喀的一聲,挂斷了。
  “十分鐘——,怎么辦?他怎會找到這里來的?台北也不過那么一點大,他當然找得出來。怎么會撞在這個時候來呢?”芙苓的頭是痛上加痛。
  “可恩他怎么辦?”黎薔說著。
  芙苓一下子又清醒了似的,“唐可恩?”她把他忘了,倏地,沖向房間,“唐可恩!你快起來,再不起來,你會被分尸的,好歹留個全尸也好看些。”她七手八腳的又是打又是推的,吵醒他。
  “失火了嗎?”可恩坐了起來。
  芙苓丟給他襯衫和褲子,“拜托!快快穿上,乖乖听話离開。”
  “有誰要來這里嗎?”
  “我三哥。”她只好老實說了。
  “我要見見他。”
  “干什么?”
  “向他要你,請他答應我對你的求婚。”
  “你不要命了。”求婚?不,別在這節骨眼添麻煩。
  “沒那么嚴重啦!”可恩托起她的下巴,吻著她。
  世剛撞見了他們在親吻,向后退回客廳。
  “怎么了?”黎薔著世剛又折回客廳。
  “他們……我不便打扰。”說著,握著她的手,坐在她身旁。會心的笑著。
  門鈴響了。
  黎薔前去應門。
  “不准給我出來,否則我不饒你。”芙苓威脅可恩,不讓他坏了她的事。深吸了一口气,進客廳。
  “黎薔——真的是你?你好嗎?”藍樹森一進門,就把黎薔拉進怀中,抱得很緊。
  “樹森哥,我的骨頭快被你折斷了啦!”黎薔說著。對他的擁抱很不自在,雖然以前他們也常有這樣的舉動,但她心中那一道陰影,多少阻隔了他們的友誼關系。
  樹森放開她,轉向站著的男人。似乎不高興看見這一幕。他是黎薔的男友嗎?
  黎薔走向世剛。“世剛。他就是芙苓的三哥,藍樹森。”她不确定,世剛會怎么看方才那种親昵的行為。
  “你好,我叫譚世剛。電話中失禮了。”
  譚世剛?世唐公司的老板之一。他就是譚世剛。
  “不,失禮的人是我,請多指教。”
  兩個男人互遞名片。
  “嗨!三哥,真是稀客。”芙苓出了聲,朝他打招呼。
  “竟然七個月不打電話,也不回家,你真的會把大哥弄瘋的。”樹森劈頭就罵,管不了有其他人在看。
  “我被限制自由才會瘋掉。”她頂了回去。
  “我們全是為你著想,怕你又被英俊好看的臉孔騙去了。”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我廿六歲了。什么“又”,講那么難听,還不是都因為你們的出現,否則我早釣上他了。”芙苓一提到一年前的事就有气,她肯定,那個男的已注意她很久了,才會來約她,卻被哥哥們搞砸了。她真的不想有他們這五個哥哥。
  “你是白痴嗎?不懂男人心里存什么坏水嗎?你心思像個孩子一樣,容易被人哄騙。”
  “說我是白痴?你不也是。愛一個女人三年,卻不敢表白,人走了,才借酒澆愁……”她最討厭破人說白痴。
  “不准你提她,她——芙苓,別亂找話題,現在是你的問題。”他當然了解自己的妹妹,她那一張嘴,會把男人活活气死。
  “現在——我怎么樣?難不成要把我綁回家?”
  “對。對不起,不是我的主意。是大哥二哥說的。”
  “你敢動手?”芙苓猛然站起來,退得很遠。
  芙苓房間的門開了,可恩走出來。
  “誰叫你出來的?”芙苓急得跑向他,對著他跳腳。
  “芙苓,他又是誰?”樹森眯著眼睛,看這個男人。
  “不關你的事!”瞪著他們吼了起來。
  可恩走上前。“我是唐可恩。你是芙苓的三哥?幸會。”
  唐可恩。世唐公司的另一個老板。樹森上下打量他。
  “芙苓,你跟他……”樹森盯著他和芙苓,經理和職員同處一室,成何体統?
  “又怎樣?你有反對的理由嗎?”芙苓上前一步,用身体擋在他們中間,防范她三哥突然動手攻擊可恩。
  “你怎么把我們的訓斥,都當做耳邊風,你就不能不找好看的男人嗎?”原來他們是情人關系。他的手下竟然沒將這件事調查清楚,回去后,他要狠狠的炮轟他們。
  “他這張臉叫好看?就算是,也是我的眼睛看上的。”
  可恩拉她轉向他,“我這張臉不好嗎?”
  芙苓翻著眼珠子。“閉嘴!現在不是談這個問題的時候。”她沒好气的瞪他一眼。她在救他,他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世剛和黎薔在一旁,被他們的對話逗笑了。但似乎沒人理他們。
  “你剛才從她的房間出來?”
  “對!”
  芙苓旋過身,“你要對可恩怎么樣?”雙手叉著腰。
  “打斷他一雙手。在我面前,他別碰你一根汗毛。”樹森恐嚇的語气。
  “你們藍家人,怎么動不動就要砍、打人家的手?”可恩真服了他們這家人。一樁小事,也能怒目相對、動气出手。
  “你閉嘴——”芙苓用手肘戳他。事到臨頭,還不知死活。“你敢碰他試試看。昨晚我已被他碰触不下百次,又怎樣?”她挑釁的對上她三哥的不悅眼神。
  “芙苓——我沒有……”可恩的話被她的手肘一戳,痛得悶哼了一聲,沒了下文,他真搞不懂,她為什么要激怒她三哥?
  “你非得跟我回去不可,他就留給大哥他們處理!”
  “藍樹森!你听好!如果你敢綁我回台中,我的孩子就不會喊你們舅舅的,而且你是第一個。”芙苓咆哮的叫著,怒气上升了。
  “孩子?你有了……?是他的,你……”樹森的嘴巴,惊恐的張得老大,眼睛瞪大得眼珠子快掉出來。
  然后,朝她身后的可恩吼著,上前想揪他出來。“你這混蛋家伙,敢動她?”
  可恩的頭快暈了,芙苓竟敢向她三哥,開這种要人命的玩笑?他現在,滿腦是一團漿糊,揉著頭側的太陽穴。
  芙苓這才發現,她情急之下,話中有了差錯。老天!又是一團糟。既然錯了,何不將計就計?反正,她早晚都要向可恩坦白自己的感情,且他已私下允諾,要向三哥表明向她求親的。對了,她得要他——親口向她求婚。
  “如果想參加婚禮,就幫個忙,在大哥他們面前多美言几句。”她只好將計就計,讓三哥去當說客、媒人。
  “你真的會不讓孩子喊我舅舅?”既然生米煮成熟飯,他怎能讓她腹中的孩子,恨他這個舅舅——拆散他的父母?
  芙苓嚴肅的、認真的點頭。一只手肘頂著可恩,“說話。三哥要幫我們求情。”她低聲說著。
  可恩還沒回過神來。“什么?”這回她又要干什么?
  “看在孩子的份上,饒了你。”樹森沒轍了。
  “你的祝福,是我听過最爛的。你就不會說“祝你們幸福”嗎?”芙苓仍怒視著三哥。
  “是啊!祝福你了,唐可恩,她可不是溫馴的羊。”樹森露出同情的表情,對他說著。
  “我知道。她怎么看就是不像只羊,而是一匹悍馬。”
  兩個男人有感而發的縱聲大笑。
  芙苓不解的看到這兩個她最親密的男人,竟然握手言歡。她真的不了解男人這种動物。
  藍樹森走后,黎薔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啞口無言的樣子。芙苓真的夠狠了,拿可恩開刀,他們在一旁听的,不禁替他捏了把冷汗。
  “芙苓,你真的威脅樹森哥,你這一招可把我唬住了。”黎薔還是第一次看到芙苓的威脅成功,她以前一哭二鬧,只差沒上吊,卻從沒有成功過。
  “我真替自己略施小計的成功喝采,放鞭炮,放鞭炮。”芙苓沾沾自喜,得意了起來。
  “你是拿我的項上人頭做押注,拿孩子當籌碼。我看到時候你怎么自圓其說?”可恩不悅的瞪她。
  芙苓當下敲了他的頭一記。“看著我,告訴我,說你要和我結婚。”
  “結婚?你向我求婚嗎?”可恩眼睛都亮了起來。
  “是你要向我求婚,你欠我的,忘了嗎?”
  “在這里?”可恩看看世剛,又看看黎薔。她可真會挑地方。
  “我真想看看,可恩拿著玫瑰花,下跪求婚的滑稽模樣。”世剛笑得彎了腰。
  “世剛,你就饒了可恩嘛!求婚當然是用玫瑰花,而且下跪是最慎重的求婚儀式。”黎薔一笑,反倒令可恩靦腆的難為情。
  芙苓才不管他們的揶揄,“你不向我求婚,我怎么交差?”
  “孩子的事,怎么辦?”可恩拿她沒轍,似乎一點也不擔心。
  “我有說我現在有嗎?我得先找孩子的爸爸,才能有他,不是嗎?”芙苓朝他們眨眼,一臉笑得燦爛。
  可恩真佩服她,原來她打這种主意逼她三哥不得不答應。
  “兩位,好好努力制造寶寶吧!”世剛咧嘴笑著。
  “一定,一定。”可恩猛點頭,心花怒放、樂不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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