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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你白痴啊!”他突地破口大罵,“你以為你是誰?武林高手嗎?逞什么能?遇到這种情況,你應該去找人求救,而不是自己去沖鋒陷陣!笨蛋,白痴……”
  怒气沖沖賞了她一長串和蠢、笨有關的封號后,他繼續道:“說你智商不足你還生气,你有沒有想過,万一你打不過那兩個色膽包天的混蛋時怎么辦?”
  “我……我學了好几年的武……”
  “就只有你會學,別人都不會學嗎?何況……”他火光四射的眼直逼近她,那几近沸騰的熱度都快將她烤焦了,她縮著脖子直想躲。“男女先天体能懸殊,你那几百年前練的三腳貓功夫能有什么用?”他不屑地提醒她曾有的“輝煌戰績”。
  兩年多的日子里,她偶爾也會耍耍小脾气。有時候被惹惱了,她也會和他玩“躲貓貓”,甚至也“動手動腳”,只是往往沒兩三下就被擺平,還讓洛慕天以為她在和他玩,增加生活情趣呢!
  “呃……”想起那些每玩必輸的“床上摔跤”,她就不禁臉紅气虛,想想自己是有些大意,沒考慮后果,可是……“當時情況緊急嘛,你別再罵我了,我已經知道自己當時有些欠缺考慮,下一次……”
  “下一次?你還敢有下一次?”他暴跳如雷,模樣好像要吃人。“你再敢這么沒腦袋的‘見義勇為’我不拆了你的骨頭,我就不姓洛。听到沒有?”想到她面對的危險及可能受到的傷害,令他胸口倏地抽緊,隱隱作痛。不知何時開始,她已經鑽入他的心底了,緊緊地附在上面,赶也赶不走。倏他——
  就在這一剎那,他明白了,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愛她!
  他堂堂豪京集團的龍頭老大,竟然愛上了個黃毛笨丫頭。這個頓悟實在教他高興不起來。他狠狠地瞪著她,瞪得宋青翎渾身發毛。
  “听到,我听到了!以后我一定會量力而為,找人幫忙,不會自不量力、逞一時之快。”她极力保證著,試圖安撫他。不過……他的气与怒,都代表著他的關心,她很明白,一股暖烘烘的熱流熨燙過全身,心底有說不出的甜蜜。
  “別生气了嘛……”她抱著他壯實的頸子磨蹭著,為了消去他的怒火,也想發泄自己心底涌現的感動。
  她知道他說得有理,畢竟她的目的是救人,也不是想當英雄。不過……如果遇到緊急情況,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會這么理智。
  “哼!”他反手抱住滿怀的軟玉溫香,享受溫情濃意的時光。
  說來可慘了,想他洛慕天是天之驕子,向來都只有女人愛他痴纏他,他還常覺得煩膩不堪。可是這兩年多來,隨著時光的推移,日子一天天累積,他對青翎的感情也逐漸加深堆高,終至現在的無法自拔,什么疼寵呵護,全貫注在她身上了。
  而她呢?簡直像是生來折磨他似的,不但一無所覺,甚至很少主動親近他,像現在主動抱他,可是很難得的。害他信心大受打擊。
  唉,也許時間久了,她會明白吧!不過……都兩年了,還不夠久嗎?
  “慕天,你抱得好緊,我快呼吸不過來了。”
  活該!”他將她推倒,人也跟著覆上她,在她敏感的耳畔呵著气道:“你害死了我好多优秀的細胞,說!我該怎樣向你討回公道呢?”
  “哈……別!好痒……嘻……”她最怕痒,直想推開他。
  “痒才好,我就是要痒死你。”洛慕天不肯放過她,雙手施展“一陽指”,搔得她無路可逃。
  “啊——”她尖叫連連,和他笑著、滾著、閃著,隨著陣陣嬉鬧,室內溫度迅速升高……
  “就是這一家。”岳曉展拉著宋青翎走向一家气派的珠寶店,“上回我就是在這家店看到那只戒指的。”
  岳媽媽的五十大壽快到了,岳曉晨想買個首飾送她,今天特地拉著宋青翎來提供意見。
  “歡迎光臨!”精致的玻璃門一開,穿著制服的服務人員馬上就迎上來。
  “哇,好多客人耶!”岳曉晨略略張望了下,只見店內竟然有七、几位衣冠楚楚的客人,相較之下,她和青翎似乎是最不起眼的。她吐吐舌,“台灣的有錢人真多!”
  宋青翎輕笑了聲,“來這里的不見得就是有錢人,至少我們兩個就不是!”
  她們自顧目的談笑,完全沒發現在后方有人在看她們。
  “之介,你看……”林玲瓏場起手上碩大的鑽戒,正要問丈夫意見時,卻看見他正望著某處發呆。隨著他的視線望去,滿腔的爐火頓時熊熊燃起。她咬咬牙,放下鑽戒,起身走向岳曉晨她們。
  “咦,我沒看錯嘛,真的是曉晨妹妹。”
  兩人聞聲回頭,岳曉晨見了來人,臉色微變,哼了聲,回頭不理她。
  “什么態度?虧我好心來向你打招呼,什么大學生嘛,一點教養也沒有!”
  “你……”岳饒晨瞪著她,气得說不出話。
  宋青翎暗中壓住她的手,對她搖搖頭。
  于是岳曉晨忍著气說:“打招呼?不必了。像你這种富家女,我岳曉晨高攀不起,我們還是各忙各的,識相的就別來打扰。”
  “岳曉晨——”
  “玲瓏,你想做什么?”霍之介赶上來拉住他老婆。
  “你緊張什么?”林玲瓏甩開丈夫的箝制,輕蔑地瞧著岳曉晨和宋青翎身上簡單的衣著,哼了聲道:“我不過是看到這窮家女,竟然來這种高級珠寶店,不是走錯地方,就是在路上撿到构財,我過來關心一下也不行嗎?”
  “玲瓏,你別太過分了……”。
  “閉嘴,沒你的事,閃一邊去!”林玲瓏不耐煩地將丈夫推開,一點面子也不留給他。
  她一生气,霍之介似乎有所顧忌,拳頭握了又松,也不敢抬頭看岳曉晨失望、輕視的表情,真的閃開了。
  沒想到以前被她視為無所不能的霍之介,如今竟然變得如此……怯懦!岳曉晨錯愕极了,她几乎怀疑眼前的男人只是長得像霍之介,而不是他本人。
  林玲瓏再度面對岳曉晨,眼視台面上散亂的戒指,抓了其中一只,說道:“在這种高級店里,即使只是不怎么樣的戒指,也不是你買得起的。識相的就快走吧,省得在這里浪費服務人員的時間。”
  “這位太太清自重!”宋青翎實在看不過去了。沒想到霍之介這么沒眼光,竟然放棄岳曉晨這么開朗的好女孩,而娶這种驕气凌人的富家女。看來又是錢在作怪!“你有錢是你的事,我們買不買得起一只四、五万的戒指,是我們自己的事。今天就算我們沒買成,相信這些有專業素養的服務人員也不會介意時間被浪費。”
  她的衣著雖然簡單,但高雅的气質卻教人不敢小覷,連服務小姐都點頭同意。
  岳曉晨心底為好友叫好,也贊同道:“就是說嘛,真正在浪費大家時間的人是你。沒事可以請你快滾嗎?
  不要在這里妨礙人家做生意。”
  “你們……”
  “我們怎樣都不干你的事。”岳曉晨冷哼了聲,鄙夷地瞟了霍之介一眼,轉身不理他們。
  可惡!林玲瓏气紅了眼,想她林大小姐什么時候受過這种气?
  店長也發現這里的爭吵,走過來問道:“霍太太,請問……”
  “張店長你來得正好,我發現這兩個人手腳不干淨。”林玲瓏煞有其事地道。
  珠寶店最怕的就是偷和搶。林玲瓏又故意拉高嗓音,讓全店內所有的人都听見,只听見抽气聲紛紛響起,所有的人都看向這邊,果然引起張店長的高度關切。
  “林玲瓏!”岳曉晨倒抽口气,簡直气爆了,尤其眾人那种怀疑、不齒的眼光真教人生气,直到現在岳曉晨才知道什么叫“不能承受之輕”。羞憤交加的她雙手緊握成拳,恨不得一拳打歪林玲瓏囂張的嘴臉。“太過分,你怎么可以說這种謊?”
  “說謊?我是什么身分地位,干嘛說謊?對我有什么好處?”林玲瓏嬌哼道。
  霍之介焦急地拉了拉妻子,她再度將他甩開,妒火更旺了。她驕橫地道:“張店長,這是我親眼所見,信不信由你,別怪我沒警告你!”
  宋青翎也傻了,她從沒見過這么惡毒的女人!
  “林玲瓏,你別含血噴人!”岳曉晨朝張店長怀疑的目光急叫:“她在說謊,我們今天是來買戒指的,我發誓我們絕對沒有偷任何東西!”
  “發誓?”林玲瓏冷笑。“如果發誓有用,全世界的人口馬上就少一半啦。”
  “林玲瓏,你到底想怎樣?”岳曉晨怒叫。如果眼光會殺人,林玲瓏早已支离破碎了。
  “最好的證明方式就是搜身。如果搜不到,那才真的表示你們沒偷。”她剔了剔指甲。
  “搜……搜身!?”岳曉晨簡直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
  “這兩位小姐可不可以請你們到后面來!”張店長點點頭,一名粗壯的警衛立即走上前來。
  林玲瓏是他們店里的老顧客,又是知名的“龍泉律師事務所”的大小姐,她的話自然讓他深信不疑。
  “張店長,這就是你們的服務態度嗎?”宋青翎嚴厲地看著店長,“林玲瓏說有就有嗎?你并未确定店里是否真有遺失任何東西,光听一面之詞,憑什么對店里的客戶搜身?你懂什么叫人權嗎?如果搜不到任何東西呢?”
  眾人點點頭,都覺得她說得有理。
  “林小姐是我們店里的老顧客了,而且她出身律師世家,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相信她不會造這种謠,胡亂中傷別人。”張店長不為所動地道,不屑地瞄她們一眼。
  這兩個小女孩,一看就知道沒什么身分地位,林小姐有必要造謠中傷她們嗎?答案當然是——沒有!
  “請吧,兩位。”
  “你……”
  “發生什么事?為什么亂糟糟的?”一名西裝筆挺的男子出現在門口,身后跟著一名秘書。
  “陳經理!”張店長立即向來人行了個九十度的鞠躬禮,將事情說了一遍。
  剛巧來巡視營業情形的陳經理環視店內一圈,視線在撞見公司大客戶時,立即一頓,惊喜地走過去,“宋小姐!?你今天怎么有空大駕光臨呢?哎呀,你有什么需要吩咐一聲,我馬上親自送去給你挑選,何必多跑這趟!”
  “是嗎?”宋青翎冷冷的視線掃過臉色發黑的張店長和林玲瓏。
  這是一家裝演好、气氛佳、音樂悠揚的高級咖啡廳,坐在這里應該是很享受的一件事,可惜岳曉晨此刻并無同感。
  “太可惡了,我長這么大也沒見過像林玲瓏這么惡毒蠻橫的女人!”岳曉晨秀屈地掉著淚,斥罵霍之介的沒眼光和林玲瓏的卑鄙下流。
  這樣的難堪,宋青翎也很气憤。“別气了,陳經理不是為我們討回公道了嗎?光想想林玲瓏和張店長灰頭上臉的樣子,我就覺得心情好多了。而且,我們還以半价買到你想要的戒指,這可省了一大筆錢耶!”
  “話是沒錯,可是……”岳曉晨嘟著嘴,還是气憤難平。
  “宋青翎?你怎么在這里?”
  一道聲音打斷兩人的談話,她們同時回過頭看向來人。
  “歐助教,我和岳曉晨逛街逛累了,來這里歇歇腳。你呢?”
  “歐助教好!”岳曉晨主動打招呼。
  歐凜德似乎在這時候才瞧見岳曉晨,朝她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岳晚晨也不介意,歐助教本就以。
  冷漠聞名,他有瞄她一眼,她就心滿意足了。
  宋青翎瞄向他身后,卻沒見到別人,于是抬眼問:“歐助教在等人嗎?”
  “嗯,我和朋友約在這里見面,不過……”他瞄了下手表,“我來早了!”
  “那歐助教可以先坐下來聊聊天嘛!”才說完,岳曉晨隨即想到自己哭紅的眼,天啊,這樣能見人嗎?
  “你們聊聊,我到洗手間去一下。”朝兩人點點頭,她起身走開。
  其實岳曉晨是白緊張了,歐凜德根本沒注意那么多,全副的注意力只放在宋青翎身上。
  “听說歐助教今年要出國留學,不知道是哪一所學校?”
  歐凜德突然正色的望著宋青翎,神情很專注,“你呢?你今年也要畢業了,有沒有想過出國留學?”
  “我……”她指著自己。
  “你的成績一向很好,到國外就讀絕不會有問題。”歐凜德握住她放在桌上的小手,力道輕柔,卻可以讓她感受到他的認真。“和我一起去,我會照顧你。
  好不好?我們一起走。”
  “助教……”她震撼地望著他眼中的熱切和認真,他……
  四目相對,眼波交流,憑這些年來討論功課所培養出的默契,他似乎明白了。
  半晌。“我……”他輕歎了聲,神情有些黯然。
  “我遲到了嗎?”
  “對不起!”宋青翎低頭道。她的心已經被洛慕天填滿了,對于其他人,她只能說抱歉。
  “噓,別這么說!”握緊掌里的小手,隨即輕輕放開。好舍不得啊,可是……不屬于自己的,握得再緊都沒用。他站起身,“你知道我在哪里,如果……不,算了,希望不會有那么一天。你一定要幸福,知道嗎?”
  “嗯!”宋青翎用力點點頭。
  歐凜德又看看她,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望著他寬闊的背影,宋青翎突然有些莫名的感傷。她揉揉胸口,怎么啦?
  岳曉晨回到座位,卻只見宋青翎一個人,感到不解。
  “咦,歐助教走了?”她不過去洗個臉而已,怎么一下子就不見人影。
  “當然啦,人家是在等人,朋友來了還不走嗎?”
  宋青翎睨岳曉晨一眼,“怎么,不生气了?”
  “我剛想通了,那個姓林的狐狸精陷害我的目的,本來就是要給我難堪,气死我她最高興。既然如此,我干嘛傻俊的中她的計?何況,現在該气死的人是她,哈!我只要想到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陳經理列為‘東瀛珠寶’的‘不受歡迎顧客’,我就覺得心曠神恰,什么气都沒了。”
  “想得開,其你還有救!”
  “不過……想想當有錢人真好,至少說話有分量多了。姓林的胡亂說几句,那個張店長就信得跟什么似的。你如果不是那個陳經理的重要客戶,我們今天這個虧也吃定了。再說,你若不是比那個姓林的更大牌,陳經理哪有可能去得罪她?”岳曉晨看得出來陳經理之所以將林玲瓏列為拒絕往來戶,多半是想討好青翎,因為她有個“豪京集團”總裁的未婚夫。
  “唉,有錢真好。”她感歎了聲,突地發狠道:“我岳曉晨在這里發誓,只要能讓我成為有錢人,不論要我做什么,即使是出賣靈魂,我都愿……”
  “咦——”宋青翎突然出聲,眼睛看向某處。
  岳曉晨也閉了嘴,好奇地看過去。“那,那不是去年休學、准備全力朝演藝圈發展的江琪嗎?”只見江琪身著一襲前露胸后露背的華服,根本不管這里是公共場所,几乎是“挂”在男伴身上,而她的男伴著起來沒六十歲也有五十九歲。
  “我的天啊,江琪在做什么?”岳曉晨錯愕不已。
  “做什么?你不是想出賣靈魂嗎?好好瞧瞧她,那就是你出賣靈魂后的榜樣!”宋青翎將兩年前她在宴會上听到的事說了一遍。
  岳曉晨听得眼睛都快凸出來了,搖頭不止。“太可惡了,這种罪惡之淵,為什么警察不赶緊將它鏟除?”
  “据說查是查了,不過里面的小姐都不肯作證,‘天宇’又是有名的經紀公司,警方在查無實證的情況下,也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宋青翎也很不滿,但法律講究的是證据,沒憑沒据,天宇再可惡也辦不了。又歎了口气,她隨即轉向岳曉晨,“感想如何?還想為錢出賣靈魂嗎?”
  “我……”岳曉晨瞧見那肥頭肥腦的色老頭竟嘟起油嘴吻向江琪彩妝精致的臉,不禁打了個寒顫,忙不迭地搖頭道:“不了,不了。我家雖然只是小康之家,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日子可過得自由自在。想要錢我慢慢嫌就好,這种暴利……還是算了吧,我嫌不起。”
  宋青翎笑了笑,“休息得差不多,我們該走了!”兩人起身往柜台走去。
  和宋青翎、岳曉晨兩人座位隔著一排綠油油盆栽的另一邊——
  “洛總裁,你在看什么?是不是有認識的人?”
  “呃!”洛慕天回神看向說話的男子。其實青翎和岳曉晨一坐進位子,正在她們隔壁談事情的洛慕天就瞧見了,只是礙于和人談事不好中途退席;又見到那個叫什么歐助教的男子,竟敢握著青翎的小手!他實在很想追上青翎,向她問個清楚,可是……衡量之后,他很快地決定道:“對不起,我想今天的……”
  手机突地響起,打斷了他的話,洛慕天暗暗歎口气,看來一切只好等到晚上了!他朝桌邊几位道個歉,隨即接起電話。“喂……”
  (洛總裁嗎?您好,我是‘東瀛珠寶’的經理陳堂男……)

  自從离開咖啡廳后,宋青翎只覺意興闌珊,和岳曉晨分手后,她突然很想見洛慕天,腳步一轉,便朝“豪京科技大樓”而去,她好想念他溫暖的胸膛。哪知一抬頭,就見到洛慕天在豪京門口下車,太巧了,簡直是心有靈犀嘛!
  “慕天!”她站在馬路的另一邊,用小手圍在嘴巴旁喊著。
  在大樓門前下車的一小撮人聞聲同時回過頭。
  洛慕天見了她,頓感惊喜,她好久沒來這里找他了。見她老毛病又犯,又在瞄左右看有無來車時,他臉色頓變,立即出聲警告:“走斑馬線,不准闖紅燈!”
  “哦……”她收回已經跨出去的前腳,乖乖走到一旁等紅綠燈。邊走邊嘟嚷著:“老頑固!”
  洛慕天示意部屬稍待,怒火熊熊的走到斑馬線的另一頭等人,准備在第一時間給他這個沒交通安全觀念的小未婚妻教訓。
  瞧他那惡狠狠的模樣,踩著斑馬線的宋青翎感到一陣緊張,不會吧?他好像又在生气了耶!宋青翎怯怯地移步走向他,注意力全貫注在洛慕天身上,以至于沒空分心看著周遭。
  “啊——”尖叫聲響起,斑馬線上的行人像熱鍋上的螞蟻般東奔西竄,引起洛慕天的注意,他轉首望去,只見一輛紅色跑車歪歪斜斜地朝斑馬線直沖而來,速度很快,根本沒停下來的跡象。而目標正是他那走路像烏龜爬、猶不知大鍋臨頭的末婚妻。
  “青翎!”洛慕天心猛地一抽,反射性地拔腿朝宋青翎沖去,就在他及時抱住她時,一抬頭,猛見車頭就在眼前……
  “啊!”
  “總裁!”
  惊惶的叫聲、尖銳的煞車聲、雜杳的人群紛亂聲,都進不了躺在馬路上兩人的耳里……

  洛氏紀念醫院的病房里——
  “你……你這臭小子又在做什么?”洛弘遠才不過上了下洗手間,一出來就見他那一腳包得像粽子的獨生子,正搖搖晃晃的從另一張病床抱起昏睡中的青翎。他一見差點沒嚇死,忙跑過來阻止,神情比剛接到車禍通知時還緊張。
  “沒青翎當枕頭我睡不著!”兩年多的生活,他已經習慣了在床上擁著青翎的馨香和体溫。
  “你……你,現在是在住院耶,又不是在家里,就不能稍微忍耐一下嗎?”洛弘遠急得手足無措,怕他一個不小心失手摔了青翎,“那那那,小心我的金孫!”
  睨了他老子一眼,辛苦地將青翎放在自己的病床上,他才松了口气,自己也爬上床去。“老頭,這里是醫院,你要不要順便去眼科做個檢查?”他邊幫青翎調整舒适的睡姿,邊建議道。
  “你這色小子在胡扯什么?我為什么要去眼科做檢查?——一天沒抱女人他會死是不是?
  “你啊,‘人才老,眼已花’,連我的老婆你都能看成是孫子,這种昏花程度再不看醫生,早晚你會變瞎子的,將和你心愛的小白球相逢應不識,然后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
  “臭小子,你……”
  “醫生有沒有說青翎傷得如何?為什么到現在還不醒?”他現在也沒心情斗嘴,此刻他最關心的是青翎的受傷情況。
  “青翎沒事。醫生說你將她保護得很好,除了還要觀察是不是有腦震蕩外,連輕微的外傷也沒有。不過,她動了胎气,必須躺在床上好好靜養几天。”
  車禍發生當時,洛慕天及時抱住宋青翎往地上滾去,与車子擦身而過。除了洛慕天一腳嚴重扭傷外,被緊護在怀里的宋青翎則奇跡似的連擦傷也沒有。
  “動了胎气?”洛慕天的眼睛發亮,惊喜的望著身畔的人儿。“你是說……”
  洛弘遠喜孜孜地道:“沒錯!醫生說青翎已經怀有二個多月的身孕了。”再過几個月,他就有軟呼呼、白胖胖的小小子可以抱,教他怎不神清气爽、滿心歡喜!不過……“色小子,你最近最好多忍忍,青翎需要的是‘靜養’,你可別傷了她。”
  “廢話!”洛慕天翻白眼瞪他老子。你當我是色鬼嗎?“那個肇事者是誰?派人查清楚了嗎?”
  “嗯……”洛弘遠神色一斂,立即拿出部屬送上來的報告,討論起來……
  “別這樣,這里是醫院耶,隨時都可能有人來探病,被撞見了多不好意思。”
  “不管!看到就看到,誰來我何!?我已經好久沒能好好吻你了!”自從洛弘遠知道青翎動了胎气后,看得可緊了,連親吻都不行,怕一吻不可收拾,因此為了安全起見,洛慕天被迫當了几天清心寡欲的和尚。
  “不……唔!”
  令人渾身發燙的熱吻過后——
  此刻洛慕天正抱著她坐在柔軟舒适的沙發座里。
  洛慕天凝望著她,那姣美的臉蛋泛起一抹動人的霞光;盈盈水眸因欲望而迷离:柔軟的紅唇因他的盡情品嘗而腫脹,像朵盛開的玫瑰;溫柔的胸脯因急速的呼吸而上下起伏著……
  他的心猛地一陣酸疼,緊緊將她圈入強壯的怀抱。
  “以后不准再這么嚇我了,我的心髒再怎么強壯有力,也禁不起你這樣的惊嚇!千万千万別再這么嚇我。”他不要失去她,根本無法想像沒有她的日子。
  宋青翎覺得好無辜,她怎么知道都已經乖乖走斑馬線了,還會被車撞!不過,她還是溫馴地伏在他的胸膛,動也不敢動一下,但嘴里卻忍不住申冤:“我沒有要嚇你,我……我只是心情不好,想去找你,誰知道……”
  被林玲瓏誣陷的事,雖然宋青翎一直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也勸岳曉晨別介意。但那是体貼岳曉晨的話,不想讓她更難過內疚。可是自尊心一向很強的她被人誣陷偷竊,絕對比岳曉晨難受多了。
  “心情不好?為了在珠寶店被陷害的事?”他用食指點點她因惊訝而張大的小嘴,“陳經理打過電話來道歉了。”
  那天宋青翎和岳曉晨走后,陳經理覺得不安,忙又打電話向洛慕天報告,并一再道歉。當時气憤不已的洛慕天就已經下個處理了,還好這次青翎毫發未傷,否則林玲瓏就絕不止會得到警告而已。
  “真的?那個陳經理的禮貌真是周到,又不是他的錯……”
  讓“豪京集團”未來的總裁夫人受了這么大的委屈,他不過是個小小的經理,敢不禮貌周到嗎?洛慕天暗哼,隨即想到那個什么歐助教的,心口突地一緊,
  “青翎,我們結婚吧!”
  “好!”她輕聲答應。
  “你大學也快畢業了,肚子也有小小子……你剛說什么?”
  她雙手捧住他俊美的臉龐,“你愛我嗎?”
  “這是什么笨問題?你到現在還感受不出來!”
  他瞪大眼,不高興了。“你笨到這种程度,我現在突然很擔心我們的小小子。要知道,他或她,將來可是豪京的繼承人,外表普通沒關系,腦子笨就——唔!
  紅潤的粉唇封住他嘮叨的坏嘴。
  這男人沒救了,她這輩子都別想從他嘴里听到什么甜言蜜語。不過……她喜孜孜地想著,這個男人是她心愛的人,她孩子的爸,他甚至甘冒生命危險,拋下財勢地位,奮不顧身保護她。能嫁給這樣的男人是她的福气,她還要計較什么呢?
  “慕天,我好愛好愛你,我們結婚吧!”她快樂地宣布道:“我們不能讓小總机專美于前!”小總机是總裁秘書王世盧的未婚妻的昵稱,他們下個月就要舉行婚禮了。
  “你的笨腦袋總算開竅了。”他咕噥了聲,“我本以為小總机比你聰明一點點,還好一個半斤一個八兩,兩個笨得差不多;總算沒教我太丟臉。”
  小總机因為自卑配不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的總裁秘書,先是閃避追求,后是拒絕求婚,將王世盧折騰得奄奄一息,所以洛幕天自動將她們兩人全歸入笨女人一族。
  “什么嘛,你好惡毒!”她掄起小拳頭槌他。
  “本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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