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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經過一番波折,高念瑾現在正窩在店里廚房洗著一堆碗盤。
  雖然手中無意識的洗著餐具,但她腦中的思緒還是會忍不住的飄回學校。她不是不清楚琉音學園的規定,也知道姑媽那通電話講得不清不楚的,學生會即使不會置之不理但也絕對會有質疑,說不定還會派人來做家庭訪問……糟了!不要哇!她可不想見到他們!
  高念瑾只要一不小心想起渡邊良二的那張臉,就會開始手忙腳亂起來。
  怎么辦?難道她要這樣好几年不出門嗎?可惡的渡邊良二,都是他害的!
  “歡迎光臨……”前頭傳來稻垣惠美的喊聲。“咦?渡邊少爺?”
  渡邊?一句話狠狠敲回高念瑾飄忽的注意力。接住了差點從手中溜走的盤子,她聚精會神的偷听著姑媽和渡邊良二的對話。
  “不好意思,在您生意忙的時候來打扰。”
  咦?渡邊良二講話還滿像個人的嘛!為什么就只對她大呼小叫的,好像她活該欠他罵似的!
  “哪里,哪里!還承蒙你們的照顧呢!”
  完了!姑媽不會出賣她吧?
  “今天怎么只有你來?”
  啊?他們常來嗎?
  “因為學生會听說高念瑾同學沒去上學,所以派我來關心一下。”渡邊良二頓了一頓,“請問她在這里嗎?”
  把手中的盤子捏得死緊,高念瑾不住的惶恐了起來。這下該死了,她敢說渡邊良二在姑媽的心目中絕對比她重要。
  “她呀!在廚房里洗碗呢!不好意思,我馬上就去叫她出來。”
  不要、不要、不要!就算打死她也不要出去!
  “不用麻煩,我自己進去找她就可以了,請您繼續忙。”接著是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离她越來越近,她的心跳也越來越猛烈。
  “噢,待會儿我們談話的時候,請不要打扰,謝謝。”
  不要打扰?他……他是什么意思?高念瑾緊張得快昏倒了。
  不用回頭看,她也知道渡邊良二已經走進了廚房;再用耳朵听,更震惊的發現他居然把門給帶上了!
  “一年B班高念瑾同學,今天是本學期第一次期中考,你在給我搞什么鬼?”就在离她兩尺之遙的地方,渡邊良二的聲音有如悶雷般炸得她暈頭轉向。
  為什么渡邊良二會造成她這么大的壓力?為什么她又那么容易受他影響?
  “我……我哪有在搞什么鬼?我心情好,不想去上學也不行?”噢!她真佩服自己還能那么冷靜的說出這些話。
  “心情好?”渡邊良二哼了一聲,很明白的表示他不屑這個回答。“沒想到你對昨天的事那么在意。”
  她在意?她……的确是很在意。“別把我和你混為一談。”誰曉得他的口水里混了多少女生的?“我才不像你那么隨便!”
  只要想到她的初吻竟是在廁所里被這個混蛋搶去,她就有股遏抑不住想拿菜刀砍死他的沖動。
  听到她的侮辱,渡邊良二并沒有如她想像般的大發雷霆,反而是低低沉沉的笑了起來。“喂!你在吃醋嗎?”
  吃醋?她在吃醋?“你為什么不說我在吃糖?”太可惡了!可惡的渡邊良二竟敢說出這种話,而可惡的她竟然會因此而臉紅!
  “吃糖?”這下子他可是哈哈大笑了。“你的嘴坏成那個樣子,一點也不甜,我倒覺得你比較常吃辣椒呢!”
  被他這么一激,高念瑾的火气很快的又燒了起來。“你如果沒有其他話好講的,那就請回吧!我沒空和你瞎耗。”她冷冷的說道,原本緊繃的雙手又開始清洗起水槽中的碗盤。
  不可諱言,他的那些話确實對她造成了某种程度的傷害。雖說她原本并不是脆弱到几句話就可以被擊垮的人,但在昨天的強吻之后,她對兩人的關系變化卻是万分不想面對。
  感覺到她的异樣,渡邊良二也收回了原本譏諷的態度。“你還好吧?”
  “給我滾。”他是听不僅嗎?
  渡邊良二不僅沒有离開,反而往前跨了一大步。“好吧!剛才是我不對,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說給我滾!”下一次就不只這樣了!
  “我在問你是不是——”
  高念瑾說到做到,手用力一甩,響起好大一聲清脆的瓷器破裂聲。“你离我遠一點行不行?”她已經受不了了!“自從遇到你們之后,我的生活就全搞亂了!難道你們不能假裝不認識我,讓我好過一點嗎?”她已經從台灣逃到這里來了,他們到底還要把她逼到哪里去?“我不是你們的玩具!不要這樣耍著我玩!”同樣的話再度脫口而出,一年多前是對著父母,今天是對著渡邊良二。
  被她突如其來的激動嚇了一跳,渡邊良二站在原地,沒敢再向前。“對不起,我說得太過分了。”不過她今天的反應真的很奇怪,平常她不是應該气得要命,然后再挂命的找他斗嘴嗎?
  “走開!”她沒轉身,只是猛然伸出手,將渡邊良二試圖安撫她的手掌拍掉,語气是夾著淚意的憤怒。
  渡邊良二抽回手,瞥見她臂上沾了一絲血跡,眼睛馬上瞪得老大。“笨蛋!你在干什么?”往前跨了一個大步,他將她環在身前,抓起她的手馬上放到水龍頭下沖洗,完全沒發覺到他們的姿勢有多曖昧。
  也許是累了,高念瑾只是任他拉著自己的手,有一聲沒一聲的啜泣著。
  “看看你!怎么那么笨?自己發脾气、摔盤子,還會割傷了自己的手,真是丟臉死了!你呀—下次要砸東西之前,最好先練習一下吧……”
  渡邊良二嘴里像個老媽子似的絮絮叨叨,手上的動作卻是又輕又柔,盡量不去弄痛她。
  高念瑾沒說話,只是軟趴趴的靠在他身前。
  “喂!”渡邊良二彎腰一看,不禁好气又好笑。這女人真是的!大吵大鬧之后竟然就這樣給他睡著了!如果不是她剛才反常的樣子,他可能會賞她一個愛的巴掌,讓好命的她從睡神那里回魂過來。她到底發生過什么事?這樣前后劇變的性情實在是太奇怪了。
  這時有人敲了敲門,然后只見稻垣惠美小心翼翼的打開門進來。
  “渡邊少爺,發生了什么事嗎?”從吵架到摔盤子,從怒罵到無聲,她實在已經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慮及八卦心了,生怕自己的笨侄女又會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來得罪這位大少爺。
  渡邊良二在心中詛咒一聲,但還是任高念瑾借用自己的胸怀當枕頭。“沒什么,只是她剛才發了一頓脾气,現在睡著了。”
  “睡著了?”稻垣惠美看起來有异樣的惊慌。“她有沒有說了什么話?還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我想你應該可以告訴我念瑾曾發生什么事吧?”雖然語气是溫和的詢問,但擅于察言觀色的人都听得出他話中的強硬。
  “呃……這個……家丑不可外揚。渡邊少爺,您就當作什么都沒發生就行了。”要她丟自己的臉,呃,還是躲起來好了。
  渡邊良二眯起眼,已然微微發怒。“什么都已經發生了,而我想知道為什么。”
  好像不講也不行了。“其實念瑾有輕微的歇斯底里症,不然她以前的脾气是很好的,几乎很少生气。”
  很少生气?真難想像。
  他揚揚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為什么?”
  “因為她的父母在去年离婚了。”她聳聳肩。“我們也很震惊,因為他們之前是很恩愛的一對夫妻,念瑾從小也是在溫暖的環境中長大。但是差不多兩年前,卻爆出了他們夫妻倆都各有外遇,而且時間還不算短。他們离婚后,受到最大傷害的自然是孩子,而念瑾就漸漸從本來的活潑乖巧變成現在的樣子。”
  原來是這樣,所以她從來不愿意提到她的家庭。
  “經過那件事之后,念瑾變了很多。但是她不太會紓解自己的壓力和脾气,老是把事情悶在心里不講,所以一段時間之后如果受到什么刺激,就會爆發出來。我們平常都盡量讓她去忙,好讓她沒時間去想其他的。不過最近她不知怎么了,突然變得有點奇怪,所以今天才會這個樣子。如果有失禮的地方,還請您多多包涵。”
  “哪里,沒有關系。”該道歉的是他,她今天之所以會這樣,有三分之二以上的責任要歸到他身上。
  摟著怀中熟睡的高念瑾,渡邊良二的心里又浮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不好意思,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        ☆        ☆
   
  一覺醒來,高念瑾發現自己竟完全不認得她的房間了。
  搞什么鬼?難道趁她在睡覺的時候,姑媽來了一場閃電大翻修嗎?應該不可能,又不是拍電影!還是她在睡夢中練成了移形換位大法,睡到別人家里去了?而且這地方雖然陌生,但還是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奇怪。她困惑的四處張望,純和風的寬敞房間讓她的腦袋是一片混沌。
  “您醒了。”就在她想得頭痛的時候,一個穿著和服的中年婦人推門進來,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啊?她是不是還沒睡醒?
  “現在是下午四點十分,晚飯是六點半闌始,請問您要不要先沐浴?”面無表情的仆婦還是板著臉,平淡的問道。
  “我想先知道這里是哪儿。”天呀!這是夢嗎?為什么那么真實?她甚至感覺到自己的緊張和無措。
  “這里是渡邊家的東宅。”
  “渡邊家?”她怎么會夢到渡邊良二的家?“我怎么會在這里?”蓋上棉被,高念瑾的心里塞滿了疑問。
  半夢半醒之間,她發現低頭跪坐在前方的婦人慢慢的抬起頭來,并咧開恐怖的笑容望著她,而她卻只能呆在原地,連動也不能動……
  “啊——不要靠近我——”她竭盡全力的吼叫著,下一秒卻掉進了一個溫暖的怀抱。
  高念瑾有如即將溺斃的旱鴨子般死命的抓住這個人的衣服,沒工夫去管他是誰。抓個人一起陪葬,總比自己死得孤孤單單來得好。可是……
  “我還不想死……”
  “笨蛋!誰說你會死?”一聲咆哮將她從險境中拉了出來。
  奮力的眨了眨眼,這次她總算真的醒了。
  “你到底几歲呀?睡個覺也大呼小叫的,汗也流了一大堆,真是受不了你!”
  一個囉唆的聲音在她耳邊響個不停,而更令她煩悶的是這個聲音是要命的熟悉。偷偷的抬眼,高念瑾果然看到了渡邊良二。后者正臭著一張臉,拿著毛巾很粗魯的在幫她擦汗。
  “渡邊良二!你跑來我房間做什么?”
  捺著性子,渡邊良二笨手笨腳的抹去她臉上的汗水。
  “我難得幫你服務,難道你就不能好好的配合一下嗎?老是動來動去的。還有,這里是我的房間,看清楚!”
  他的房間?高念瑾不顧他之前的牢騷,硬是轉過頭來看個清楚。不看就算了,一看她又差點昏倒,這里不是剛才那個夢中的房間嗎?
  “我不要在這里!”她被剛才的夢給嚇坏了。“快讓我回去!”
  這女人居然說她不要待在這里?渡邊良二的自尊受到了嚴重的創傷。“為什么不要在這里?”
  “會有一個恐布的老巫婆跑出來。”
  此時,紙門被輕輕的拉開,高念瑾害怕得又黏回他身上,緊緊的攀住他的脖子,然后扯開喉嚨就是一陣狂叫,看來她完全忘了之前躲避渡邊良二的原因。
  “你安靜一點!”手忙腳亂的捂住她專門制造高分貝的嘴巴,渡邊良二看向被嚇得呆若木雞的仆婦,問道:“什么事?”
  “那那那個……小姐的東西已經……整理好了……”惊魂未定的仆婦連話都講得不太好。
  “我知道了,下去吧!”遣退了仆婦,渡邊良二將高念瑾從身上“剝”下來。
  “你到底夢到了什么?我家是鬼屋嗎?我家的佣人是巫婆嗎?”
  被他吼得沒好气,高念瑾自顧自的爬到一旁坐下來。
  “凶巴巴的干什么?我都還沒問你為什么我會到這里來咧!一個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的人,不小心又夢到了和這里一模一樣的惡夢也不行啊?”害她還變成八爪章魚,想起來就覺得好丟臉。
  看她又回复到平常惡劣耍賴的模樣,渡邊良二不覺的把懸高的心放了下來。
  “關于這點嘛……”該從何說起呢?
  被他吞吞吐吐的別扭模樣搞得不耐煩,高念瑾忍不住伸腳踢了他一記。“干嘛不講?難不成你又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上次是偷親她,這次該不會是綁架她吧?
  “哼哼!你以為自己的身价有多少?”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渡邊良二的嘴馬上浸了毒藥。“這點你大可不用擔心。”
  “我也不認為我很值錢。”高念瑾自己也相當老實。“那你為什么扭扭捏捏的不肯說?赶快給我解釋清楚,我要回去了!”她說著便站起身,自顧自的折起棉被。
  “啊,你不用回去了,你的行李和東西我都已經叫人拿過來了。”渡邊良二站起身,將手中的毛巾以优美的弧度扔進門邊的水盆中。
  原本忙碌的雙手停了下來,高念瑾抬眼,怀疑的目光直直的射向他。“你說誰的東西搬過來了?”
  “你的。”少女重听症?
  “我的。”她又覆誦一次。“我的?為什么我的東西要搬到你家來?”難道在她昏睡的這一段時間里,姑媽已經和這個討厭的家伙達成了什么協定?
  突然間,邪惡的笑容又爬上渡邊良二的唇邊,讓她的心跳馬上嚇得漏了一拍。每當他露出這种微笑,就表示沒什么好事。
  “是這樣的,我和你姑媽談了一個條件。”他每說一句,那种令她全身冒冷汗的邪气就更加一分。
  條件?“呃,等一下,我可不可以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然后你也假裝什么都沒發生?就像從前那樣,行不行?”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完了,一切都玩完了。
  听到她幼稚的提議,他拍拍她的頭,笑得很開心。“不行。”沒想到她會說出那么可愛的話。
  “我們說好讓你待在我家,直到你把病治好。”想到她的過去及因此造成的歇斯底里症,他原本笑逐顏開的臉龐又飄上了一絲陰霾。
  听他這么一說,高念瑾的臉色霎時大變。“你知道了?”她戒備的望著地,全身僵硬得像上了石膏。
  看她又突然防備起來,他也收起笑容,嚴肅的看著她。“我全都知道了。”
  “那又關你什么事?我的病治不治得好為什么要和你扯上關系?”她瞪著他,對他擅自闖入自己的秘密世界相當的不高興。
  “听你姑媽描述后,我們都應該心知肚明這次的發病和我脫不了干系。”渡邊良二看著她,眼中的堅決不容忽視。“身為渡邊家的人,我不能丟下這個責任不認帳。”
  什么身為渡邊家的人?講得好像多尊貴似的。“沒有人說這和你有關系,你不用太過于自我膨脹,好像什么事你都要插一腳才行。”高念瑾自然也明白她的病為什么平靜了那么久,卻又突然發作起來。雖說渡邊良二的惡行的确是大部分的原因,但是她卻一點也不想讓他知道這個事實。她的事情,她自己處理就好,外人最好不要多事。
  “即使沒有人說,事實就是事責。”
  斬釘截鐵的一句話,讓她的心也不由自主的屈服了。好吧!就算他多事好了,反正她也沒什么損失。
  只是……她能相信他嗎?事情過了快兩年,而她也從未再相信過任何人,她能對渡邊良二破例嗎?
  “那治好之后呢?我們就可以Say Good–bye了吧?”
  終于等到她這個問題,渡邊的邪笑再度登場。
  “也許不行。”
  不行?也許?“你是不是也有病?”她這么怀疑著。
  他笑著搖頭。“等你病好了之后,我和你姑媽的協議是,如果雙方都沒有意見,我們就結婚。”
  結婚!?他有沒有搞錯?
  “喂,渡邊良二,你知不知道結婚是怎么一回事?”會做這种協議的人,大概也搞不太清楚這個字眼的涵義。
  “我當然知道。”瞥了一眼走在他后頭且眉毛眼睛全皺在一起的高念瑾,渡邊良二不想再多說什么。
  “你知道?”她哼了聲。“你知道的話還這樣亂拿婚姻來開玩笑?”瘋了也不足以形容他。
  開玩笑?“你又是從哪里听出我在開玩笑?”繞過一個回廊,渡邊良二平靜的說著。
  “不用听也知道你在開玩笑。”跟在他后頭轉來轉去,高念瑾轉頭望望四周,什么嘛,為什么繞了好久,院子里的景致卻老是千篇一律,看了都想打呵欠。“喂!你家為什么看起來都一樣?我們都走了好久,可是這片樹叢、這個池塘、這些盆栽看起來都和你房間外面的好像,連池子里的荷花都一樣只開了三朵半,你不是在誆我吧?”
  “噢,那是故意的。”他打開一扇門,逕自走了進去。
  故意的?故意把家里的布置都弄得大同小异嗎?那有什么樂趣?她在心里嘀咕著,腳也跟著走了進去。
  “這是你的房間。”渡邊良二向她介紹道。
  她的房間?“和你的很像嘛!”全都素素淨淨的,沒有什么夸張的裝潢及華麗的擺飾。高念瑾打開衣櫥,一點也不意外的看見自己的衣服全放在里頭。反正他是尊貴的少爺嘛!家里有這种殷勤的伺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是很像。”他附和道。
  找到自己的書包,高念瑾拿出課本,隨意的翻著。“你還沒告訴我,為什么想要用自己的婚姻來做這個交換?”對他來說,根本一點好處也沒有。
  “如果我不這么做,我就得和另一個我不認識的女人結婚。相較之下,你覺得哪一种比較悲慘?”
  她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來困惑的看向他。“你是說,你這么做只是不想和別人結婚?”
  “對,也不對。我如果已經先和你訂了婚約,那么我父母無論如何是不能再幫我訂下親事了。不過,如果對方是個溫柔美麗的小姐,也許就可以考慮取消這個約定。”渡邊良二看著她突然轉怒的神情,心情漸漸的好轉過來。說不定,他選擇的并不是溫柔美麗的女子,而是一只凶惡刁蠻的小老虎。
  “你的意思是,我只是你逃婚的工具?”她并不是吝于幫助別人,只是听到渡邊長一送么說,她就覺得相當反感。“那我去拜托你父母,說你喜歡那一型的好了!”
  “沒人要你這么貶低自己。”知道她在生气,他卻沒有意思要安撫她。看她气得兩邊臉頰紅通通的,是十分愉悅的享受,就像他吻她的那個時候一樣。不過再這樣下去的話,也許她的病是永遠也好不了的。
  意識到這一點,他也只好停止激怒她。“好了,我們今天的討論就到此結束。你就乖乖的休息,明天乖乖的去上學。噢,明天有補考,你最好不要逃掉。”
  補考?“什么補考?”又不是期末,她哪一科被當了?
  “期中考的補考!”想混過去?想都別想!“你不要忘了今天是期中考!”
  搞什么嘛!缺考一次是會死啊?雖然咕咕噥噥的,她還是攤開了課本。
  看著她嘟著嘴,認真的看著書,渡邊良二滿意的站起身。“好了,如果沒事的話,我要回去了。”
  “你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個隨便走都會迷路的地方?渡邊良二,你有沒有良心呀!故意把我騙來這里,然后又把人亂丟,你是故意要害我的嗎?”她緊張了起來,他不會真的就這樣讓她自生自滅吧?
  “你放心好了,我的房間很好找的。”他笑眯眯的拉開一旁的紙們。“就在隔壁而已。”
  隔壁!“那你剛才亂繞那一大段路是干什么?你以為每個人的時間都和你一樣多嗎?”她抓起課本就往他丟去。
  俐落的接住這一記,他的笑容依然燦爛。“跟你說過了,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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