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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奇葩


  駱冰彤在大病初愈之后,就隨著闇冥回到了秦皇陵。駱心宇雖也同行,但他是因年歲到了,才到皇陵受訓,所受的矚目自然不及駱冰彤。
  秦皇陵雖是一座地下皇陵,但族人在皇陵四周筑屋建地,形成繁榮的市鎮村落,名為“擎天鎮”,外人看似与一般市鎮無异,里面卻暗藏玄机。
  式館里教的是精深武藝,打鐵店里煉的是金槍大刀,醫館里學的是煉丹之術此次,向來不具善心的皇子帶回一個青澀的女孩,眾人雖議論紛紛,卻因顧忌著闇冥而不敢明目張膽地過問。
  那女孩雖貌不惊人,可尚稱清秀,但卻嬌媚不足,而被養刁胃口的冥皇子,應該不會突然改變口味,要她當妃子。
  再說,她的身子骨稍嫌單薄,也不像是個練武奇材。
  不過,那小臉上一雙澄澈的瞳眸倒是挺引人注目的,頗有聰穎慧心的模樣,也許是要她學醫理煉丹之術……不,不對!煉丹術向來是不許女人碰的啊!
  那會是繡匠?紡工?畫師?廚娘……在眾人的猜臆中,很快地,半年一度的“選徒會”開始了。
  散居在各地的族人,會將年滿十一歲的男孩送至擎天鎮,而選徒會上,各個師傅會依排名順序選擇徒弟教導,此排名則是以其在秦皇陵的重要性而定。
  每個師傅全憑喜好選擇徒弟,接下來的五年內,此徒弟就得跟著師傅學藝,空檔時則集聚在書墊習課。
  五年之后,學有所成的徒弟們可選擇留下或离去返家,經過篩選,只有极少數的菁英才能得知秦皇陵所在,入皇陵服侍。
  選徒會在鎮上孔廟的大殿進行,各個待選的孩童心情忐忑地聚集在大殿中,師傅們則在殿前私語、暗忖著待會儿要選的徒儿,四周是鬧烘烘的圍觀群眾。
  駱冰彤瘦弱的身影站在最后面,被淹沒在男孩群中,雖是如此,大家仍將注意力投注到她身上。
  就在大伙儿各怀心思打量之際,人群中排開一條通道,一個身穿五彩斕彩衣的瘦小老人,拿著約半人高的水菸斗走進大殿,花白的頭上綁著彩線雙髻,明顯地是外族打扮,他的身旁則跟了一個年約十二、二歲的少年,一張臉笑咪咪地。
  眾人見到老人,似有所顧忌,鬧烘烘的大殿倏地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嗡嗡的私語聲……“是薩喀爾德長老耶!沒想到他也來了!他不是很難得收徒嗎?連眾皇子們他也不見得愛教。兩年前破格收了個徒弟,沒想到今日又來選徒了?”
  “不一定是來選徒的,說不定今天只是來看熱鬧的吧?!”
  “他到底多老啦?好像從咱們很小的時候他就已經這么老了,怎么沒看他年輕過,或是再衰老個几分,一直都是這個樣……”
  “欸!你可別小看他。听說他在多年前自個儿尋到鎮上來,還進皇陵晃了好几圈,都沒人擒得住他呢!難怪一個外族人可以當上長老,連闇帝都還敬他三分。你行嗎?”
  “是呀!是呀!我也听我爹講過,說他雖然看起來很老了,不過,一身技藝高深莫測,輕功、內力、武功、使毒、醫術、煉兵器、寫兵法……沒人知道他到底會多少東西,因為沒人學得全,听說他還會吹苗人蛇笛喔!”
  “這么說,被他選上的徒儿一定是前途無量、大有可為囉?”
  “也可以這么說啦!不過,這老頭儿有怪癖,選徒弟沒個標准,端看他的心情興致。听說他也曾來選徒會繞了繞,出了些怪題目,又誰也沒挑地走了,把大伙儿吊足了胃口……”
  眾人在犧論紛紛之際,對薩喀爾德長老又更多了几分好奇,皆屏气凝神地注意他這回又要出什么怪題目了。
  薩喀爾德干癟的嘴仍抽著菸斗,額上的長眉如云般光亮。
  “小子,師父年紀老了,看不清,你來選一個和你作伴吧!”他反手將于耳在他身邊的少年頭上敲了敲,清朗的聲音狀似無聊。
  武亟痛叫,“老頭,叫你別敲我的頭,你听不懂中原話是吧?!万一敲坏了我的腦袋瓜,你上哪儿去找這么聰明伶俐的一朵蓋世奇葩呀?”
  “奇葩?我還一朵琵琶咧!”薩喀爾德冷哼一聲,又順手用長菸斗敲了他一記。“不要浪費時間,赶快選一選,老頭子我還想回去釣魚呢!”
  老詐炮!武亟嘟著嘴暗罵。還不是老頭子嫌他這個徒弟太過活潑好動、聰明絕頂,怕自己那一把老骨頭帶不動他,所以了想找個二徒弟來扰亂他這個奇葩,不然,只怕再過兩年,老頭子就會被他榨干。
  “好啦!好啦!各位小弟……還有一個小妹,今天可是你們上輩子修來的福气,最厲害、最神勇、武功最蓋世的老頭……不對,是薩喀爾德老前輩大發善心,想跟各位廣結善緣,再收個徒弟。你們可千万則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机會,他不是天天都這么好心情又好商量的喔!所以說,你們今天真的是走了狗屎運……咬喲!師父,你干嘛又偷襲我?!”還好他腰力好,沒跌了個狗吃屎,破坏了他一朵奇葩的形象。
  白長眉下晶亮的眼瞥過他廢話連篇的徒弟,“說重點。”早告訴他自己待會儿還想回去釣魚,居然在這里呱啦呱啦講廢話!
  “好啦!好啦!我難得有机會說說話,威風威風,你老頭子就見不得我好,偏要阻撓我意气風發的一刻,老人家嫉妒心還這么重,心眼儿那么多。
  “小心我以后不尊師重道、敬老尊賢,等你老得走不動、看不清時,我就把你背到深山里去丟掉,讓你嘗嘗自作孽的滋味。哈哈……到時候你就在深山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痛哭流涕,忏悔你為什么不對我好一些……”
  只見他碎碎念得正溜時,薩喀爾德的菸斗又要敲下,嚇得他馬上大叫:“想當他徒弟的人,自動站出來。”然后就抱著頭閃到三尺遠的地方去。
  哼!要不是他功夫還沒學到十成十,躲不過糟老頭的菸斗,他才不必委曲求全、忍辱偷生的當它的徒弟呢!
  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体膚、空乏其身……這就是他最好的寫照啊!
  忍耐!為了要成為秦皇陵中最閃亮的一顆星,他這朵未成熟的奇葩只好將吃苦當吃補,只求能以最耀眼的姿態出現在世人面前。武亟眼睛發亮地“冥想”,好激勵自己的士气,在出師末捷之前,他可不能身先死啊!
  人群之中站出了十多個孩童,大多是听父母提過薩喀爾德長老名字的人。
  “喲!老頭子,你還挺熱門的嘛!我的宣傳做得不錯吧!”武亟得意地張著雙腿叉腰大笑,哈哈哈……他就要當大師兄了。
  仔細端詳過這十几個不知死活的小孩,武亟笑得有些奸詐,“各位小朋友,你們真是有眼光。來,現在進行第一關,大家排成一列,把自白嫩嫩的手臂現出來,不要害怕……欸欸!那邊的那几個小鬼,你們那是什么表情?竟然又退了回去,回來,回來!”他指著几個又縮回去的小孩大叫。
  武亟的嘴巴嘟嘟嚷嚷地,現在的小孩真是沒禮貌……“好啦!大家排好囉!不要亂動……”說笑間,突地刀光一閃,沒人看見他是怎么出手的,只見每個孩童手上已多了一道冒血的傷痕。
  霎時,殿上傳來一陣陣震耳欲聾的哭喊叫罵聲……“好啦!你出局、出局、出局……你也出局啦!咬喲!真沒用,連褲子都濕了!出局、出局……”武亟將那些涕淚縱橫的孩童一個個判出局,還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小胖子,“欸!小鬼,醒醒!這樣就昏啦?真沒用。哪位好心的仁兄來把他抱出去……謝謝啦!”他又陸續淘汰了几個大花臉,連眼眶里含著淚珠的也被判出局。
  看了看,最后只剩下了四個小鬼。喲!其中一個還是那個小妹妹,不簡單喔!
  武亟轉頭對薩喀爾德叫道:“老頭子,第一關完了,接下來要玩什么呀?”
  沒想到這回的小鬼素質不差,竟然還剩下四個。不過,他們再怎么好,當然還是比不上他這朵奇葩啦!
  薩喀爾德瞥了武亟一眼,知道他又在“自我陶醉”了,唉!真不明白當年怎會讓這個多話又自戀的家伙當他的徒弟?!
  “第二關……”他吊眾人胃口地吐了個菸圈,不禁讓大家豎起了耳朵,“你們几個說說看,你們對這個小子的印象。”瘦干的手指向了武亟。
  四人之一的駱心宇首先出聲,“我覺得大哥哥很厲害,武功很好,人又聰明,長得也很英俊……”雖然他心里覺得武亟很聒噪,可是,如果能拜薩喀爾德長老為師,那武亟就成了他師兄,多巴結總是沒錯。
  “我也覺得他笑容燦爛、和藹可親、說話流利……”
  “還有、還有,他就像他自己說的是一朵琵琶。”小呆子也不落人后地搶話。但心里卻在哀嚎,嗚……好痛喔!他剛才才不是勇敢的沒哭,而是被嚇呆了。不過,看在過了關的份上,這种傷口只好等回去之后再抱著娘好好的哭一哭。
  三個男孩心里想的都一樣,皆盡可能地說好話,務必要讓武亟挑上自己。
  人英俊、笑容燦爛、人又聰明……武亟听得心花怒放、心頭暗爽。
  哈哈哈……這群小鬼還真識貨,知道他武亟是一朵琵琶……呸呸呸!笨小孩,笨小孩!是一朵奇葩啦!他才是一朵蓮霧咧!
  “小妹妹,乖,只有你沒說對大哥哥的印象,來,說說看,不要不好意思。”
  武亟涎著笑臉轉向駱冰彤,“看你是要說大哥哥英明神武、是蓋世英雄,前途一片光明、更是武林未發光的新星……都隨你高興,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吧!”女孩子總是比較細心,說不定可以說出個不同的贊美辭來。
  一直低垂著小臉的駱冰彤,似乎不太想搭理他。
  “來,妹妹,不要怕,把你想說的用力給它大聲地說出來吧!”武亟還以為她是害羞。
  對呀!他是如此地优秀杰出,簡直算是人中龍鳳,怎么會是一般詞藻可以形容得了的?這個小妹妹一定是很努力,又很用力地在想一個最貼切的詞句。
  “變態!”駱冰彤淡淡的說。
  武亟愣征了一下,“啊?什么?”他用小指掏掏耳朵,怕是自己听錯了。
  “白痴!”她又說。
  “啊””啊”””武亟惊喘著,一手指著她,一手捧著胸口像得了哮喘似的。她……她是不是說錯了?還是他的耳朵今儿個不靈光了?
  “無聊!”她的語气有些不屑。
  “啊””啊””啊”””他失態的尖叫聲持續著,指著她的食指也不住地顫抖。死……死孩子!臭小鬼!不可愛!不受教……“好,就是你了。”薩喀爾德的長菸耳點了點駱冰彤的細肩。
  這女孩儿夠冷也夠靜,是難得可以讓他那個白痴徒弟吃鱉的人,她算是對了他的脾胃。
  薩喀爾德示意她跟著他走,“你會不會釣魚?”選徒弟的事完成了,湖邊的魚還在等著他去釣呢!
  “沒試過。”跟在他后面的駱冰彤細聲回答。
  薩喀爾德“嗯!”了聲。沒經驗無妨,至少她會是個伴釣的好對象,不像武亟,沒個定性,整天磯哩呱啦的,魚都被他嚇跑了,還釣個屁啊!
  直到師徒倆一前一后走出孔廟許久,處在惊嚇狀態中的武亟才猛然回神,追了出去,“師傅,等等我……你要三思呀!師傅……”只留下回蕩在空气中的喊叫,和掉了一地眼珠的眾人。
  什么!那個小女孩竟出人意料地爆出冷門……惊嚇過后,又響起一片欽佩,及恍然大悟的贊歎聲,直道:“不愧是其皇子看中的人!”
   
         ★        ★        ★
   
  瀑布飛泄,水珠在朝陽下映射出美麗地彎虹,直泄碧綠的湖面。
  沁涼的飛濺瀑布下,一抹白色的人影靜坐其中,任水花擊身,神情靜肅如菩薩。
  “師妹,親愛的師妹。喲荷!我最親愛的心師妹。”調戲式的叫喚惊起飛鳥,破坏了原本的宁靜。
  駱冰彤恍如未聞,仍靜肅地打坐,約莫過了一刻鐘,才收气張開眼,飛射出水幕,蓮足輕點潭面,落在被太陽烤得微暖的大石上。
  果不其然,那個不正經地打扰她靜坐的登徒子,就是她師傅的另一個徒弟。
  “欸!別老是對我擺著晚娘的臉孔好不好?瞧你大師兄我多好心呀!還烤好了香噴噴的魚,讓你一收功就有美味佳肴可以享用,你好歹也對我笑一個咩!”
  武亟撩起衣擺,蹲在火堆旁,討好地揚揚手上的烤魚。
  心里卻在“哭泣”,嗚……他這個小師妹怎么就是不愛笑,又不多話?害他這個師兄亂沒成就感的。
  最、最可惡的是,她入門也五年有余了,就沒听她喊過一聲“師兄”!
  嗚……他當初真不該舉雙手贊成老頭子再收徒弟的。
  駱冰彤挽起濕洒洒的長發,赤足走到火堆旁,“你既然知道我在練功,還大呼小叫地,存心想讓我走火入魔嗎?”澄澈的眸子不帶感情的瞧著他。
  她不討厭武亟,只是他有時真的挺聒噪的!
  哦喔!闖禍了。武亟在心中扮個鬼臉,然后涎著笑臉,“嘿嘿……師兄只是想測驗測驗你,看你是不是容易受外界的影響而分心,耽誤了練功,我也是用心良苦啊!師妹,你就別太計較了啦!”
  睜著眼睛說瞎話!駱冰彤眼觀鼻、鼻觀心地細嚼烤魚,不想理會這個無聊男子。
  武亟只好擺出最無辜的臉陪笑道:“反正你在這個虹瀑下待了三年,我吵過你好几次,也沒見你哪回走了火、入了魔,所以,安啦!安啦!”說著,他又想起當年,忍不住撇撇嘴說:“想當年,我也被那個偷懶的糟老頭扔在這里洗瀑布澡洗了一整年,洗得我渾身都脫了好几層皮。現在想起來,當年還真是有夠笨的!我早該拿著刀架在老頭子的脖子上,叫他乖乖的把那些仙丹妙藥貢獻出來,也省得我費力練功。”
  這虹瀑看似美麗,但水自上沖下來的力道可有千斤重,而下面的石頭又長滿了滑不溜丟的青苔,別說是在瀑布下打坐了,剛開始的時候,連走進瀑布都有可能會被水沖走!像他當初光是為了走進水瀑里打坐,就花了三天才完成。
  碎!死老頭子,存心整人嘛!
  還好他這一代奇葩沒斷送在他手里,且憑著他聰穎的天資,一年就洗完了。
  只是令他吃味的是,死老頭子竟然厚此薄彼,對他這小師妹特別好,不但先為她刮掉了青苔,還先權了她兩成功力,才讓她進瀑布練功。
  “不過,現在想想,洗瀑布澡還挺好玩的,甚至會洗上癮。”武亟搖著頭咋舌道。
  駱冰彤未抬眼,細聲道:“那是你天資聰穎、筋骨商住,只練了一年,就學會了師傅的內功心法。而我資質不好,又先天体虛,只能慢慢練。”
  武亟搔搔頭,他沒瞧不起她的意思,反倒挺佩服她的,因為她的資質雖然不是上等的練武之材,卻毅力過人,像他練一遍就懂的心法,她反覆練上三十遍也不會嫌煩,連瀑布澡洗了三年,也沒听她叫過一聲苦。
  老頭子明白她練不成絕頂武功,所以只教她內功心法和輕功、暗器,以及醫術与毒術。
  “其實,洗瀑布澡除了練功之外,還有額外的好處,你知不知道?”
  駱冰彤搖搖頭。
  嘿嘿……就知道她不知道!武亟得意的暗笑。
  “老頭子曾說過,這虹瀑是從雪山主脈流出的,水溫較一般河流冰冷且質清,長久洗下來,有怯毒清骨的功效。講白一點,就是養顏美容助消化啦!”他拉開衣袖,露出手臂,“你瞧,師兄我就是因為這樣而自皙亮麗、晶瑩剔透、柔柔亮亮、閃閃動人的啦!”他突然湊近駱冰彤,“師妹,你洗了三年的雪山冰源瀑布,效果可真是不錯。嘖嘖!瞧瞧你這身皮膚,其找不出一絲瑕疵斑點呢!”
  邊說還邊吃了她腮際一把嫩豆腐。
  五年前她剛來擎天鎮時,一副干癟瘦巴的模樣,像個四季豆似的。經過這五年,雖然五官并沒多大的改變,倒是細致粉嫩了許多,体型雖依舊纖細,但已不再瘦扁得像難民了。
  駱冰彤嫌惡地用力抹著頰邊,那模樣好像是被老鼠爬過似的。
  “哎呀!好啦!好啦!別瞪我了啦!年紀小小的,就老愛擺個晚娘面孔,小心再瞪下去,眼珠子都掉出來了。”
  說著,武亟突然神秘兮兮地從怀里掏出一個油紙包,“來,給你好東西,咱們來分贓。”他痞痞地蹲到地上,還緊張地往四周望了望。
  “你又偷了師傅的丹藥?”
  “噓……不要那么大聲。”武亟緊張地噓她。“什么叫偷?我只是碰巧知道他的丹藥放在什么地方,幫他拿來吃吃看,免得他煉了一堆藥,浪費了。”
  給他吃了才是浪費呢!駱冰彤的嘴角難得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師傅千金難買的丹藥,就這樣被武亟拿來當零嘴吃著玩,吃得他一身內功高得离譜,連穴道都自動移了位,成了個真正的“怪胎”。
  雖然他很自戀,又很自大,不過,他的确是有些臭屁的本事。
  武亟打開油紙袋,只見里頭滿滿都是一瓶瓶的丹藥,“來,綠色的有四顆,一人兩顆:白色的有三顆,我比較大,我拿兩顆,你一顆;這個又是白色的,來,一人一顆;哇靠!這瓶怎么又是白色的?老頭子怎么老愛煉白色的丹藥,不會加點顏色,免得我吃錯了;咦!這個怎么這么多……十四、十七、二二……哎呀!別數了,一人一半就是。
  “拿好、拿好,別掉了。還有,還有……嘿嘿!還好這瓶是藍色的了,也是三顆,剛剛我白色的拿了兩顆,這回藍色的給你兩顆;師兄對你夠好吧?嗯……這是什么?哇靠!粉末的耶!叫人家怎么吃嘛!一粒一粒的就好了,還磨成粉,死老頭,真是不懂得体諒別人……”他邊分贓,還邊碎碎念地嫌他師傅沒讓他方便點,真是有夠惡霸!
  駱冰彤攤著小手,任他在她的掌心上堆滿五顏六色的藥山。
  武亟真這么大方?才不呢!
  是因為薩喀爾德早就知道他的徒弟老愛偷吃他的丹藥,說什么有病治病、沒病強身,所以,之前他就偷偷的在丹藥里放了一瓶強力瀉藥,讓武亟吃了后,整整三天下不了床,瀉得差點虛脫。
  所以,現在武亟都會拉著駱冰彤分贓,原因有三””
  一來,他們是師兄妹嘛!有福同享囉!反正師傅的就是他們的。
  二來,一人分一半,要是師傅捉狂的話,兩人一起扛,不會只有他一個人被老頭子追著滿山跑。誰教老頭子老雖老,体力還不錯,像武亟現在還是時常被打得滿頭包。
  第三嘛!嘿嘿,他對上回把茅坑當睡房的慘痛記憶仍然深刻,可不是他自己在說,論武功、資質、天賦,他都是万中選一的,只不過,小師妹在老頭子的調教下,對丹藥和毒物可比他厲害得多,沒辦法,誰教他學醫老是只學皮毛,因為他篤定沒人能在他身上留下傷疤,以致今他只將老頭子的本事學到“十全九美”。
  師傅嘮叨歸嘮叨,每回發現丹藥柜又空了,少不得又會拿著菸斗敲人腦袋。
  不過,敲歸敲,下回他還不是又會煉好滿滿一柜的丹藥讓他拿。
  哼!誰不知道那老頭是看在他還會分一半給小師妹的份上,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讓他拿去孝敬小師妹,真是大小眼!
  提起丹藥便一顆顆往嘴里丟,他含糊不清地嘟嚷,“你今天是不是又要去‘幽會’啦?”她每兩個月就和冥皇子有神秘約兩人約會。
  “嗯!”駱冰彤細心地分開一堆堆丹藥,她可不像武亟一樣暴殄天物。“要找帶口訊給你爹嗎?”武亟是闇冥貼身侍衛””武玄的獨子。
  武亟揮了揮手,“不用啦!他要問起,就說他儿子是一朵奇葩,沒事難得倒我的。”
  駱冰彤看了他一眼,覺得他真是無可救藥的……欠扁!收起小包袱,她准備去和她的主人進行兩個月一次的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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