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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啊,下雨了!李安寒所見打在窗戶上的雨聲,那緊閉的眼上一對濃眉揪起。
  窗戶沒關,可是不是她開的。這兩、三天陪那几個任性的模特儿中部、南部跑,還得同時處理一些業務和接洽工作,累得半死,現在要她從沙發里爬起來,不如直接叫她去死算了。
  她一腳踹向窩在那張長沙發里的韓仕,“窗戶你開的,去關好。”
  這個任性家伙的坏習慣真的不少,隨便窩在她的公寓里也就算了,老是淋浴以后就只系一條毛巾晃來晃去,知道他体格好不怕秀,那起碼尊重一下她的眼睛好不好,老是當她不存在似的,任性!還有只要他在,窗戶就一定得開著,討厭悶,討厭閉塞的空間,討厭沒有空气流通,說到底還不就是這不怕冷的家伙自己的任性!
  還好今年是暖冬,否則她待在自己的公寓里還得穿大衣,戴帽子,傳出去會笑死人!
  “房子又不是我的。”那咕噥的低沉的聲音透著一股迷人的气息,高大的身軀窩在沙發里毫無動靜。
  換句話說,雨水洒過來,地板濕了,她也得自己去擦該死任性的家伙!
  李安寒張開眼睛,一雙火眼几乎要在韓仕身上燒出孔來——真遺憾她也是平凡人,也要吃米才會長大老死;沒有理由把一尊刮得出金子來的財神爺揣出門去——忍你!
  她瞪著白眼起身,砰地把窗戶拉上!
  轉身瞪著沙發……算了,都起來了,去洗個澡,早早上床睡覺去,還能省一頓晚餐不用吃。
  “喂,我去洗澡,你如果打算睡在這儿,自己去拿一條棉被蓋,別感冒了。”別以為是照顧他,她是照顧商品。這家伙也有病,有房間不睡,老愛窩在客廳。
  他連哼也未哼一聲。李安寒懶得理他了,拿起外套回房間去洗澡。
  客廳只剩下雨水打落在窗戶上的聲音……
  在韓仕几乎沉睡時——
  鐺鐺……鐺鐺!
  “韓仕,去開門!”李安寒的中性聲音從浴室出來。
  鐺鐺鐺鐺鐺——
  “韓仕——”
  鐺……鐺鐺——
  沙發里那高大的身軀緩緩動了一下……
  鐺鐺——
  “韓仕!你睡死了啊——”浴室里的聲音听起來像燃火。
  一只腳跨下了沙發……
  鐺鐺鐺……
  “哈啊——”伸了一下懶腰,正要站起來,往下一看,春光外泄,瞧他那略帶憂郁味道的濃眉一扯,不悅地重新系好毛巾,起身去開門——
  沈東白站在外頭,左手一瓶酒,右手一只袋子,里頭有烤雞、排骨湯、烤蝦、蒸魚、蛋炒飯等等,總之一堆香噴噴的美食瞅著開門的男人,目光上下一掃,那張微笑的臉孔始終未變。
  嗯,是第一次來,可能是他走錯了……
  “韓仕!你去開門了沒?”以為走錯,里面卻意外傳出他熟悉的聲音……磁性的嗓音,還其難認錯……唉。
  “找誰?”韓仕理也不理里面的大吼大叫,一陣食物香味,引那雙沒戴眼鏡的眼睛微眯起,很快尋找到這個衣冠楚楚的男人手上的袋子……突然想起,晚餐還未進食。
  “里面那個。”看樣子……李安寒應該有許多話要告訴他。起碼他知道,她只有一個姐姐,沒有其他兄弟。
  “她在洗澡,進來等。”那一向不睬人的低沉聲音里真難得融入一絲熱心,更難得他還等人進門,在后面關門。一切都是看在那袋食物的份上,因為冰箱里只剩下啤酒,而他更懶得出去吃。
  “韓仕——”
  “找你的!”他要再不應聲,李安寒肯定沖出來砍人。
  “誰啊?”听得出來火气降了些。
  韓仕望一眼進門的人,目光落在被放在茶几上的袋子,總不能說是來送晚餐的吧?
  “交給你。”反正目的達到了。他提起晚餐,走進廚房去了。
  “誰啦?”李安寒听不見回答,又在里面提高音量。
  沈東白望著一包食物消失,轉回目光,揚著嘴角循著聲音打開一間房門……沒鎖。
  他的眼光微眯,走進房,把門按上鎖,順著沖水的聲音來到浴室。
  李安寒等老半天沒听見那死家伙的聲音,正在洗頭把泡沫沖洗掉,打算出去看看。那頭短發沒三、兩下就沖干淨了,她關上水龍頭,抽一條毛巾包頭,同時抬起臉來。
  “呀啊!”被門口一抹白色身影嚇出一聲大叫,等定住心神看仔細……不是鬼。她松了一口險些被嚇岔的气,一對濃眉隨即攏起,“怎么又是你?”
  有沒有搞錯,這是她的公寓她的房間她的浴室吧!
  ——浴室……
  她才猛然想起,突然一條大毛巾裹住她赤裸的身子,沈東白含笑的目光在她的面前瞅著她,“我可不想被誤認為是色狼。”
  “那你就不應該進來!”她迅速拉緊毛巾,眼光已經瞪出火來。
  沈東白微笑瞅著她,“我不能進來嗎?……那誰能進來?”
  李安寒一怔,從那雙帶笑的眼光里只看得見溫暖,但他的口气卻令她無端生冷!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能看透那張笑瞼,感覺到他的脾气,只是,他生什么气?
  她微盼著那雙深咖啡色的眼睛多看了他兩眼,眼底里溶出更深的狐疑——万人迷?鑽石單身漢?怎么她就看不出來……
  好吧,他是白手起家,俊逸非凡,魅力十足,這些都算了——怎么會是“溫文有禮”呢?那些女孩眼睛長在哪里,這男人徹頭徹尾就是一匹驕傲自大的狼,看那個“過度”溫暖的笑容也該知道,這男人根本除了他自己,不把別人放在眼里。……話說回來,他在生什么气?
  “有話直說啦,冷嘲熱諷的。”以為她听不出來嗎?
  她拉著身上的毛巾,把他推出狹窄的浴室……本來是不窄的,是多了這個高大的個子才一下子變得擁擠。
  “哦,我有嗎?”他含笑的目光低望她光裸的肩膀和一雙修長的美腿。嗯,真不錯的光景,果然是個女孩。
  李安寒死瞪住他的視線,赤裸的腳狠狠往他的小腿踢下去,“轉過身去!”雖然不認為她的身体有什么好看,也不怕他看,可是討厭他那种老是笑的眼光。
  沈東白輕易避開她的動作,目光移上她的臉,瞅著她凝怒的表情,“外面那個人是誰?”
  他的嘴角揚著笑,眼光甚至無比溫和,連語气都是溫溫的,听不出有特別的味道。
  “你說那個死韓仕?”李安寒想都沒多想,提到那任性的家伙就一肚子气,“公司的搖錢樹啦!問他干什么?”煩!
  “為什么他在這里?”搖錢樹?……嗯,好像是有那個本錢……那么,然后呢?她就得“伺候”?
  還不是他死賴著不走!李安寒在心里開罵,卻只是疑惑地瞅住那張笑臉,“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他微笑,抱著胸膛,眼光逼近了她,額頭几乎碰上她的,“為什么他在這里?”他溫溫的重复一次。
  李安寒瞪起惱怒的目光,這個自大的家伙!
  “滾出去!我要洗——”她的手才碰到門把,馬上被他拖回來,他猛地一拉,她撞進了他怀里,隔著一條大毛巾,整個人被迫緊緊貼在他身上!她惱著咬牙,抬起燃著焰火的深咖啡色的怒光,“做什么啦?”
  他笑著,“還要我重复問一次?”——神經病!“他沒地方住暫時窩在這里啦,你對那家伙那么感興趣,直接去找他,少來煩我!”……該死的,推不開!李安寒微訝的眼光搜尋那張笑臉,看他仿佛完全未有使力的跡象,心里更惱,抬起膝蓋往他的要害——“啊——”
  在她一個動作前,他已經先有了動作,手按住她的膝蓋,同時把人一帶,往后壓倒在床上,他的身体覆蓋著她,“真是大意不得。”
  他笑著較歎,迷人的眼光注視她錯愕的表情。唉,顯然她又輕忽了他的實力。
  李安寒的身子陷進柔軟的床褥里,頭上的毛巾被撞掉了,一頭微濕的短發躺在床中央,那雙深咖啡色的大眼睛燃滿惱怒和不甘心的火焰,卻是對著自己的,她希望自己只是輸在性別差异上。
  但是無法否認,這個看似不經心的家伙似乎能夠看穿她的每一個動作,進而輕易箝制她,這一點還是大挫她的自尊心。
  她倘若真軟弱到這么不堪一擊,那過去追她姐那些男生是一個個甘愿挨她拳頭不成?
  換一個想法,她几乎能夠感受到這張溫和的笑臉下一股直撞過來的不悅,表現在他不再留情的壓制她,讓她完全沒有反擊的空隙,完全無法脫身、讓她恍然,明白原來在她認為這個人不可小看的時候,顯然她還是小看了他……這個人,她是重新對他另眼相看了。她突然很疑惑。
  “……喂,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我可不記得我有得罪你。”她討厭繼續猜謎,索性挑明了問。
  “看得出來我在生气?”不簡單哩,果然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他張著笑臉,手指輕輕滑過她迷人的肩線。
  她翻起白眼,“拿下你那張面具,我看了就有气!”
  啊,重死了,他是要壓死她啊,該死的!
  沈東白捧起她的臉,“那可不行,我就這一張臉皮,拿掉了怕會嚇死你。”
  瞪住他的笑臉,她又想咬死他了。
  他低級的聲音忽然說:“除了是搖錢樹,你跟他還有什么關系?”
  李安寒的腦袋一下子還轉不過來,眼光微眯著凝望他……啊,他指的是韓仕。
  “我跟那死任性的家伙會有什么關系?不過就是有合約的合伙關系。奇怪了,你這么在乎那個任性的混帳做什么?”她終于嗅出不對勁的地方,卻還是搞不懂他生气的理由……“韓仕剛才得罪你嗎?”
  那也不關她的事吧?他干嘛把那家伙的帳算在她頭上?搞不清楚!
  瞅著她一臉的不解和迷惘,和她望著他的澄澈眼光倒是讓他滿意的微笑,“沒事了。”
  說沒事,他卻還壓著她。不打算讓她起來似的。
  李安寒惱著他一堆沒頭沒腦的話,“你耍著我玩啊!”
  她的拳頭被他抓住,他俯身貼住她那兩片玫瑰色的唇瓣……
  “你——唔……”她一開口就讓他的舌頭有机可乘,她猛嚇一跳,錯愕地張大一雙深咖啡色眼睛,還來不及搞清楚地在做什么——這……該不會就是接吻?
  她該不會正在失去她的初吻?
  他感覺得到她的惊愕,嘴角微揚的笑意透著一股明白的味道,在霸道之中的吻轉為溫柔……
  她的腦袋還是完全空白的,也忘了反擊,忘了任何動作,只是任憑他給予她更多的吻和溫柔……內心像有什么在騷動,不安……像有什么在抽离,不受控制……
  她的拳頭軟化,一雙大眼睛緩緩合上……
  他突然想起什么,拾起頭,“你晚餐吃了嗎?”
  李安寒猛地張開眼,無意識地搖頭,神智尚在恢复當中……
  他揚起嘴角,“我幫你帶了一些吃的過來。”
  “……在哪里?”一說,她也感覺到餓了。
  “外面那棵搖錢樹提進廚房了。”他壓著她,凝望她微笑。
  “什么東西?”不喜歡吃的就當便宜死韓仕。
  一起吃過几頓飯,他差不多已經抓住她的胃,老實說,她這已經不叫偏食,叫怪癖,“加蔥花的蛋炒飯,一只略帶焦昧的烤雞,沒有排骨的排骨湯,一堆蔥花的蒸魚——”
  他還沒念完,李安寒已經推開了他,拉著身上的毛巾起身,“韓仕!那是我的晚餐,你敢吃光我宰了你!”
  沈東白仰躺在床上,望著她拉開門沖出去。唉,想不到他的吸引力遠遠不如一堆蔥花。
  ……她就圍著那條毛巾出去?想起她光裸的白皙肌膚和那雙修長的玉腿,他隨即從床上彈跳起,拿了一件浴袍大步走出臥房。
  唉,看樣子她對自己到底是個女人的事實顯然毫無自覺,他也真辛苦。
  咦!吃醋?
  李安寒聞言,險些把一口水噴洒出去。
  “你真髒。”韓仕撕一片吐司丟進嘴里,扯眉瞪著她。
  李安寒放下杯子,“誰教你突然說那么惡心的話!說什么沈東白在吃醋,因為誤以為她的屋子里“養”了他這個“小白臉”,听得她雞皮疙瘩掉滿地。
  拜托,誰會那么沒眼光啊,養這种世界超級無敵任性男人!
  晨曦的陽光穿過窗戶,落在餐桌上,兩個人對坐著,韓仕面前有吐司,奶油,煎很熟透的蛋,還有鮮奶,李安寒面前就只有那杯水,因為忘了買番茄汁,再加上蛋煎得太熟,倒她胃口。
  韓仕挑眉望著她,透過那副黑色鏡框的五百度近視眼鏡,她臉上那抹別扭的表情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嘴角微掀,淡淡扯起一抹嘲諷,“你想也知道吧,依昨晚那种情況,在一般人眼里看起來很難不誤會,更沒有男人會不在意,你‘那個’也不例外。”
  “你怎么知道?他又沒說。”她沒有否認交往的事實,只是因為她懶得花口水解釋,并不代表就完全承認了,再說她完全不相信韓仕的話。
  韓仕嘴角一撇,那張迷人的臉孔毫不掩飾對她的嘲笑,甚至說:“你真的很笨。”笨,遲鈍……跟某個女人一樣……他皺起眉頭。
  李安寒那雙深邃的大眼睛隨即瞪過去,抓起一片吐司丟擲那張嘲笑她的臉。
  “我沒給你罵我的權利!”混帳家伙。
  韓仕掃她一眼,“信不信由你,到晚上你就知道了。
  他站起身。
  “韓仕!什么晚上?”她追出客廳,某种討厭的直覺在響。
  韓仕拿起他的帆布袋,理也不理她的質問。
  李安寒疑惑地瞅著他,記得他這一段時間并沒有出國的計划,這兩天的工作也都在北部,“你要回去了?”
  “別傻了。”他昨晚還打過電話給警衛,結果守在門口的還多了一群記者。
  “那你要去哪里?”她語气里多了防備,擔心這任性的家伙跑去藏起來,不肯工作。
  “我另外找到地方住了。”他擺擺手,打開門出去了。
  “韓仕——”任性的家伙,把她這里當旅館啊!也不把話說清楚……晚上?到底什么事?
  結果,那天晚上根本什么事也沒有,害她疑惑了老半天,該死的韓仕原來在捉弄她。
  他得好好感謝她不是一個閒人,否則這筆帳一定記得跟他算!
  連續忙了好些天,今天一早還有會要并,昨天晚上气象報告好像說今天气溫會比昨天下降八度,還會下雨……
  她皺起眉頭,瞪著平底鍋里又被她不小心放熟的蛋……惱著關掉瓦斯,拿起鍋柄把蛋倒進垃圾桶里,直接把平底鍋丟進洗碗槽,倒掉番茄汁,杯子也一并丟進去,又瞪一眼被她烤焦的吐司,她另外倒一杯開水,點了根煙,從廚房出來。
  她拉開客廳的窗帘,外面見不到陽光,天空一片烏云翻涌,仿佛隨時會降下大雨來……咦,她怎么從來都沒注意到,原來從這扇窗戶可以看到那家伙的辦公大樓。
  李安寒一雙濃眉微扯,突然想起那家伙從那天晚上就失去聯絡,從那個吻以后——
  她一怔,刷地拉上窗帘,猛吸著煙,一股莫名的惱凝聚在心頭,狠狠揮去那張可惡的笑臉——
  “咳、咳!”她猛然吐掉剩下不到半截的煙,抽了那么多年的煙還是第一次被嗆著!撫著胸口,又喝了几口水,她撿起地上的煙頭,丟進煙灰缸里,看了一下時間,回到房間去換衣服。
  她習慣正式穿著,習慣穿高的鞋子,是因為身邊全是一群身高比高的模特儿、衣架子,而她討厭矮人一截的感覺。
  早晨開會的時間,每個人都看到李安寒不時撫著胃,眉頭微扯著,問她,她又說沒事,持續到會議結束,她回到辦公室。
  “安寒,你又沒吃早餐?”陳秘書把文件放到她桌上。她在這個公司做了近十年了,認識李安寒和李安若也差不多是這個時間,她對某些食物的挑剔,她是清楚的。
  “別這樣看我,是那個蛋跟我作對,不是我不吃。”她惱著擲回陳秘書責備的眼光,“放心啦,我遲早總有一次成功的。”
  “遲早——餓死比較快。”陳秘書搖頭,“還是我幫你做早餐吧?”
  “不要。”那張白皙俊俏的臉理進文件里,“別擔心我,我也不能一輩子依賴人。”
  陳秘書知道她是有感而發,又想起了李安若。唉,她的胃是被李安若給慣坏了。
  “好吧,那我出去了。”她得查查李安若什么時候蜜月回來,得跟她談談才行。陳秘書轉身,一抬頭——“啊……”
  那張笑臉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陳秘書回頭望一眼專心看著文件的老板,笑著點點頭,輕悄走出去,把門給帶上,同時赶走了几個趴在玻璃上看的女孩。
  李安寒簽了一份文件,突然想起要打一通電話,伸手拿起話筒——
  沈東白握住那只手。
  她抬起臉,深咖啡色的目光里進一雙含笑的勾魂眼里,然后是那不變的笑臉。熟悉的白色身影……
  “……你比個鬼還像鬼,你知道嗎?”是不是任何地方他都能來去自如?她微扯著眉,無意識地又撫著胃。
  “不高興見到我?”沈東白笑著,目光落在她那只撐著胃部的手。
  “有什么好高不高興的,你來干嘛?”她冷冷淡淡地瞥他一眼,抽回被他掌握的手,往后靠向椅背。
  “我想你,想來吻吻你。”他笑著,用勾魂的目光凝視她,一雙手插進口袋里,优雅地站在那儿。
  她深邃的眼光瞪著他,看了老半天還是摸不清楚他的態度是屬于認真還是玩笑?……算了,跟這种人認真只會累死自己,不想了。
  “你當我是什么?平常丟在一邊,想到就來吻吻,免付費的接吻娃娃嗎?”開什么玩笑!
  平常丟在一邊?沈東白溫和的笑容加深。
  “啊,原來如此,怪不得老是不合作,原來是免付費的。”他頂著她的話調侃她,同時把頭一偏,躲過丟擲過來的筆。
  “滾出去!”她又隨手抓起桌上的東西,丟出去之前及時發現是她的手机,惱著放了下來,讓他幸免一劫。該死的,她緊緊皺起眉。
  他的目光停在她手的位置,“胃痛?”
  她望一眼他的視線,看著自己的手,很快的放開,“沒事。我今天沒空陪你吃午飯,晚上也已經有約了。”
  說得好像他來找她除了吃飯沒其他事似的……看樣子他這個情人還真的需要檢討哩。
  沈東白繞過桌子靠近她,“要不要去給醫生看看?”
  瞪著他那副關怀的臉,李安寒微惱,“別笑死人了,几頓早餐沒吃就得去看醫生,你當我是林黛玉?”污辱她嘛!這輩子除了牙醫還沒看過其他醫生哩!
  “……几頓早餐沒吃?”他溫和的目光笑著凝望她,
  “……怎么不吃呢?”
  她莫名地后頸發涼,側仰著頭疑惑地瞅著他不變的笑臉……為什么感覺到他的語气不太一樣?又說不出哪里不同……
  “不是我不吃,是蛋跟我作對……我跟你說這個干什么?”對啊,她干嘛跟他說?真是無聊!
  “蛋?”他還真的是听得一頭霧水,不過……八成又是她的“怪癖”在作祟,他微笑的臉孔湊近她,“蛋怎么了,說來听听?”
  有什么理由不吃早餐呢?
  瞧瞧,他又是一副非得追到答案不罷休的模樣!李安寒瞪住那張靠過來的笑臉,“我為什么一定得告訴。你──你!該死的,你真把我當成免付費的……啊,不對,“沈東白!你要是敢在這里吻我,我咬掉你的舌頭!”外面多少雙眼睛在看啊,這家伙簡直存心讓她出丑!
  她的威脅顯然奏效,他的唇停在那兩片玫瑰色的唇瓣上面一寸的地方,含笑的眼光极為接近地鎮住她,
  “那么,蛋怎么了?”
  該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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