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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Walker,你要我說几次?!我已經有男朋友了。”難得的周末,她想好好地休息,卻還得面對他的糾纏。
  “顥婕,我不介意當你的第二號男朋友,你應該給我一個机會,讓我和他公平競爭。”Walker跟在她身后,由她的房間跟到游泳池。
  顥婕無奈地歎了口气,轉身面對他。
  她一回過身,Walker馬上展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害得顥婕想大聲斥喝他也不行。
  她垮下肩膀,很無力地說:“Walker,我想游泳,請你不要跟著我好嗎?”
  “我可以陪你。”Walker微笑道。
  說實在話,他充滿魅力的笑容足以迷死“一拖拉庫”女生,可惜偏偏就是迷不倒她雷顥婕。
  “我不需要人陪!”她終于大聲吼出。比起雷羽軍耐心哄著她,她的修養簡直差勁到极點,連她自己都覺得厭惡。
  “好吧,我不陪你。我去幫你拿一杯飲料,算是我惹你不開心的懲罰,你想喝什么?”Walker還是很有風度地維持著笑容。
  顥婕恨不得割掉自己的舌頭,省得亂咆哮又傷害到人。
  “對不起,Walker,你就當我是只瘋狗好了,沒事亂咬人,請你不要介意。”顥捷歉疚地對他說。
  Walker佯裝一臉迷惘,“我沒听過這种飲料,可以請你重新點嗎?我想你可能只能點果汁、咖啡之類的東西。”
  顥婕忍不住笑出聲,他真的是一個幽默又体貼的好男人。
  “我要一杯苹果汁,可以加點檸檬嗎?”顥婕期待地問。
  “這個簡單,你要加一顆還是兩顆?”他的眸底閃著頑皮的光輝。
  “謝謝你,我只要加一滴或者兩滴就夠了。”顥婕客气地回絕他的“好意”。
  待Walker走后,顥婕脫下外袍,里面是一件鵝黃色泳衣。她做了几下暖身運動,就跳入游泳池里。
  “哎呀!Ken,你還說一大早不會有人,你看,不是有人在游了嗎?”聲音嬌細的鄭丹莉穿著性感的比基尼,依偎在雷羽軍怀里噘著嘴抱怨。
  雷羽軍凝視著池中的人,看她好像美人魚般,优雅、自在地在水里游泳,不曉得有人接近。他盯著她,忘了身邊的人。
  “Ken,人家在跟你說話呢,你看哪里呀?”鄭丹莉不甘心被忽視,伸手遮住他的眼睛,同時朝池中的人嫉妒地瞪了一眼。
  “丹莉,你別胡鬧。”雷羽軍拉下她的手。
  鄭丹莉帶著撒嬌的笑容勾住他的頸項。“Ken,現在池子里有人,我們還游不游呀?”
  雷羽軍突然很后悔邀她來游泳,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
  他雖然時常与女孩子玩到三更半夜,甚至一整夜不回家,卻從來不曾將女人帶回家里過,只因為他与顥婕有過約定……
  “算了,丹莉,我送你……”
  “Ken,你什么時候回來的?”Walker端著果汁走過來。
  “Walker?”雷羽軍有一些訝异在這么早看見他。“你的低血壓什么時候治好了?”他調侃道。
  “有顥婕的地方,我的低血壓隨時可以不藥而愈。”Walker半真半假地說,而后朝“挂”在雷羽軍身上的女人禮貌地微笑頷首,“不打扰你們了。”
  他走近池畔,等顥婕上來。
  “Ken,他們是誰呀?”鄭丹莉好奇地問。她的父親也是有名的富商,与雷家除了生意上的往來,私交也不錯,所以雷家的人,她大部分都認識。
  雷羽軍沒有回答她,眯著眼睛直盯著Walker放下果汁,將顥婕拉上來,手指滑過她白玉般的肌膚,為她披上外抱,還為她擦拭臉頰、頸項上的水珠等一連串親昵的動作,他隱忍著在心底焚燒的不是滋味,一雙眼睛几乎噴火。
  “走,我幫你介紹。”他拉著鄭丹莉走過去。
  當顥婕一上來,看見雷羽軍和一個性感尤物摟在一塊,她霎時僵住了!她惊駭得不知所措。
  鎮定!千万要鎮定!她在心里狠狠地告訴自己,然后裝作沒有看見他們。他怎么可以在她完全沒有心理准備之下破坏他們的約定,他怎么可以?!
  她無意識地接過Walker遞來的果汁,感覺到他們的接近,她努力克制自己狂亂的情緒,扯開唇角和他們打招呼。
  “早。”
  雷羽軍充耳未聞,摟著鄭丹莉的腰為她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好朋友Walk-er,剛從美國來台度假;這位是雷顥婕,我妹妹。”跟著轉向他們說:“鄭丹莉,她的父親是鄭福瑞,在美國也有生意,Walker應該听過吧?”
  “如雷貫耳,很有名的飯店大王。幸會,鄭小姐。”Walker微笑道。
  鄭丹莉与Walker寒暄后,轉身与顥婕打招呼。
  “你好,顥婕,我來過這儿几次,怎么都沒見過你呢?”她握住顥婕的手,狀似親熱。
  顥婕冷淡但不失禮地頷首,“你好,鄭小姐。”
  “Ken都沒說過,他有你這位天生麗質的妹妹,如果早一些時候認識你,那么我一定天天來拜訪你。”鄭丹莉拉著她的手不放,嬌嗲地責睨了雷羽軍一眼,又很熱絡地拉攏顥婕。
  顥婕听了差點沒作嘔。誰不清楚她的司馬昭之心,只怕她真正想“拜訪”的對象不是她吧!
  “現在認識鄭小姐也不遲,軍……三哥最近才從美國回來,以后鄭小姐想過來,只管請我三哥接送,我三哥對于像鄭小姐這樣成熟大方的美人,向來是義不容辭的。”顥捷強壓下心頭的妒意与滿腹的淚水,視線落在鄭丹莉的身上或臉上,卻始終無法對上她的眼睛,甚至不敢看雷羽軍一眼,她怕自己欲奪眶而出的淚水會不爭气地掉下來,更怕自己會忍不住瞪他們。
  “Ken,你看看你妹妹多會說話呀,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以后我要常常來找她,你要來接我哦!”鄭丹莉心花怒放地勾住雷羽軍的手臂,朝他猛放電。
  雷羽軍只是虛應地牽動唇角,眼睛直盯著Walker放在顥婕腰上的手,憤怒、嫉妒、生气的情緒不斷在心里擴張,緊握的拳頭恨不得將Walker打下池里喝水。這個王八蛋,竟敢碰他的妹妹!
  就在雷羽軍再也隱忍不住、要揍向Walker的時候,顥婕突然轉身脫下外袍,跳入池里。
  她潛下去,過了一會儿才冒出頭,“你們不是來游泳的嗎?別淨站在那儿,快下來吧!”她說完,又像條滑溜的魚游開了。
  “Ken,我們也下去吧。”鄭丹莉纏著雷羽軍道。
  雷羽軍拉開她的手,瞥了Walker一眼,“你呢?”
  “我在這里等顥婕。”Walker拉了拉身上的白色休閒裝,聳聳肩道。
  雷羽軍知道他對游泳沒什么興趣,點點頭,与鄭丹莉一塊儿下水。
  游了一會儿,鄭丹莉始終纏在雷羽軍身側,不時地在他身邊笑鬧嬉戲,而這幕看在顥婕眼里,他們根本是在打情罵俏。
  當鄭丹莉將她丰滿的雙峰大膽地貼在雷羽軍赤裸的胸膛上時,顥婕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气得渾身顫抖,咬破了下唇,全身血液差點沖上腦門,她忘了自己身在水里,忘了擺動四肢,連身体下沉也不自覺,直到鼻子吸人水嗆著了,她才曉得自己溺水了。
  她慌亂地拍打四肢,嗆聲連連,呼吸發生困難,她來不及喊救命,身体竟一直下沉
  “顥婕!”Walker首先發現她不對勁,很快地跳進水里。
  雷羽軍听到Walker喊叫的聲音,立刻看向顥婕的方向,心跳差點停了。
  “顥婕!”他几乎与Walker同時拉起她,把她帶上岸。
  “顥婕怎么了?她不是會游泳嗎?怎么會溺水呢?她是不是腳抽筋了?Ken,她要不要緊呀?”鄭丹莉在一旁喋喋不休,過分關切而顯得造作的語气,煩死了雷羽軍。
  “閉嘴!”雷羽軍怒吼道。他推開Walker,馬上為顥婕做人工呼吸。
  不一會儿,顥婕吐出水,慢慢清醒過來。
  “顥婕,你怎么樣了?哪里不舒服?”雷羽軍半擁住她,神情既焦急又擔心。
  “我沒事。”顥婕蒼白著臉色,僵硬地輕聲回答。
  “你快嚇死我了!”雷羽軍松了口气,忘了身旁還有人,緊緊地將她摟入怀里,剛才打心底升起的恐慌、害怕,仿佛即將失去生命的感覺,直到這一刻才慢慢平息。
  “發生什么事了?我听到你們在喊顥婕。”雷羽怀由屋里赶出來,身上還穿著睡衣。
  他看到雷羽軍抱著顥婕,鄭丹莉和Walker立在一旁,一臉深思疑惑地盯著他們。
  “顥婕溺水了。”雷羽軍簡單地說。
  “溺水?她不是會游泳,怎么會溺水呢?”雷羽怀很快地蹲下來,“顥婕,你沒事吧?”
  顥婕搖搖頭,緩緩地推開雷羽軍。她記得她是怎么會溺水的,此刻她的腦海里還一直留存著他們倆抱在一塊的親匿畫面,她想吐、想哭,心痛得快要死掉!
  “大哥,我想回房里。”她投向雷羽怀,埋著臉低低哭訴著只有雷羽怀听得到的聲音。
  雷羽怀一怔,視線由雷羽軍悵然若失的臉移到鄭丹莉身上。他大概明白個中原因了,責難地瞪了雷羽軍一眼,他抱著顥婕回屋里,同時對著這時候才跟出來看究竟的家人宣布沒什么事,他們可以繼續回去睡覺。
   
         ☆        ☆        ☆
   
  天溪園位于台北市內雙溪上游、五指山和頂山之間的山谷中,園內花木扶疏,一片万紫千紅。
  顥婕和Walker漫步到森林浴區,找了一座涼亭坐下來休息。
  “你几年沒到過台灣了?”顥婕喝了一口飲料,隨口問道。
  “起碼有十年了。”Walker看著她,表情若有所思,似乎有話想問她,正在等待机會開口。
  顥婕注意到了,“Walker,有什么話你就說吧!憋在心里,你不難過,我看得可難過。”
  Walker沉吟了半晌,然后點點頭,很直接地問:“你喜歡的人是不是K-en?”
  由于太過訝异他怎么會知道這件事情,顥婕錯愕地瞪住他,手上的飲料不小心滑落到地上,冰涼的冷飲潑濺到她的涼鞋及腳趾,她惊惶地站起來移開。
  “你的腳濕了,我幫你擦干淨。”Walker掏出手帕,蹲下身欲為她擦拭。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謝謝你。”顥婕紅著臉慌亂地跳開,由背包里拿出面紙蹲下來擦。她的動作很慢,一邊思索著該如何回答他。
  Walker靜靜地看著她,眼眸里滿是溫柔的深情。“今天我們出來之前,我問過羽怀,才知道你和他們不是親兄妹。”
  顥婕沒有開口,她今天出來就是為了想暫時避開他、忘記他,讓低落的情緒不再繼續坏下去,盡管知道這是多么困難的事,她還是很努力嘗試,結果,事實證明她的努力根本是一件愚蠢又浪費心力的笨事,愈想忘記、她就愈想他!
  “顥婕,為什么你不讓我知道你愛的人是Ken呢?”Walker一直不明白她為什么要隱瞞。
  顥婕站起來,轉過身黯然地彎起唇角自我解嘲。“有什么好說的?只是我個人的單戀罷了。同在一個屋檐下,多一個人知道,只會多一份尷尬。”
  “你說只是你的單戀?”Walker疑惑地眯細眼睛,“怎么會呢?今天早上你溺水時,Ken比誰都著急,嚇得一張臉都發白了,你醒來時,他還摟著你不放,由他的態度很明顯可以看出他也是愛你的。”站在情敵的立場,他實在不想為好朋友說話,但是又不忍心看顥婕悶悶不樂。
  顥婕搖搖頭,“你誤會了,軍哥只是以兄長的身分疼我、關心我,他一直都是如此。”
  那會是兄長關心妹妹的態度?Ken推開他這個深愛顥婕的男人為她做人工呼吸的那股气勢,分明充滿了強烈的占有欲,他的每個肢体動作全都訴說著顥婕是他一個人的所有物,誰也不准碰触,那种全心全意要獨霸她的意味濃烈而明顯,任誰也看得出來,而顥婕居然不相信他是愛她的?Walker想气又想笑。
  “顥婕,你為什么不听听Ken的說法呢?他知道你愛他嗎?”
  “他知道,我向他表白過了,而他一再強調對我只有兄妹情分,沒有別的。”顥婕淡淡地說,試著不去在意心頭那股激烈的悸痛。
  雷羽軍從來不知道,他的每一句拒絕她的話,都傷得她好深好深,尤其是早上那一幕親熱的鏡頭,更是直接將她打人絕谷深淵,如果她還有一絲絲期待雷羽軍會愛她,也在那一刻完全清醒了。
  “他真的這么說過?”Walker不敢相信Ken居然拒絕顥婕的感情,他究竟在想什么?
  “他說過不止一次了,是我自己一直不肯死心,不過經過早上……我不死心也不行了。”顥婕淚盈滿眶,似在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Walker听,聲音里充滿酸澀、怀念和絕望,“軍哥以前真的很疼我、很保護我,盡管人在美國,他還是會時常打電話回來問我好不好、陪我聊天。當我知道他在外面交了很多女朋友,我很霸道、不講理地告訴他,在我沒有交男朋友之前,不准他帶任何一個女朋友回來……沒想到他竟然爽快地答應了,也真的沒有違背過約定。直到今天早上……他終于打破我們的約定……他將鄭丹莉帶回家里來,甚至還在我面前……我真的要死心了。”
  這家伙!竟敢讓顥婕如此傷心,如果他再為ken說一句好話,他就徒步走回美國!Walker忿忿地在心里起誓。
  “顥婕,跟我回美國好嗎?我愛你很深,我會讓你慢慢忘記他。离開這里吧!”
  Walker握住她的手,真摯地說。
  “不行。”顥婕搖頭拒絕,同時感激地看著他,“謝謝你的好意,Walke-r,不瞞你,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你說過了,但是你指的不是Ken嗎?”Walker皺起眉頭,沒想到他的情敵這么多,他到底排第几號啊?
  “不是他,是我的青梅竹馬。Walker,對不起,我真的不想傷害你。”顥婕愧疚地垂下頭。她做的事和雷羽軍有什么分別呢?同樣是傷害了一顆載滿深情的心,不同的是,她同時承受了傷人和被傷害兩方面的痛。她深深了解當一顆痴情的心得不到相等的回報時,那种滋味有多痛苦,所以她更加了解Walker的心情,自己的心也就更沉重。
  “你真的不再考慮了?”他真的不想放棄這個他難得一見鐘情的女孩。
  顥婕很堅決地搖頭。
  他真的沒有机會了嗎?從來不曾受過挫折的Walker,眸底終于添上一抹憂傷。
   
         ☆        ☆        ☆
   
  炎炎夏日,這樣的夜,可以听到虫鳴、蟬叫和鳥儿吱吱喳喳,彼此為自己美妙的嗓音互相較勁而演出的免費音樂。
  大自然的天籟,据說可以化解環境壓力,升華情緒,是真的嗎?
  或許可以确定的是,這樣的說法絕對不适用一個盛怒當頭的男人身上。
  當牆上的鐘時針走過十二,這一天就結束了,新的一天來臨──
  可怜的壁鐘,因為一個怒目切齒得恨不能殺人泄憤的男人遷怒,而成了代罪羔羊,從此壽終正寢,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砸坏了不停地走動的鐘,還不能平息雷羽軍滿腔的怒火。僅僅才一個晚上,他几乎踏坏房間里的白橡木地板,就像是他不可遏抑的怒气,他的腳也同時不停地焦躁踱步。
  倏地,他停住腳,全神貫注地豎耳傾听房門外傳來的聲音——
  有兩個人輕聲地互道晚安,然后一個上樓,一個朝他房間的方向走過來。
  他仔細傾听,判斷來人走到他等待的位置時,他打開門將她拉進來又把門合上,几個動作一气呵成,快速得顥婕還來不及反應,就已經在他房里了。
  她才張口想問他有什么事,他的咆哮聲就已經由她頭頂上傳來——
  “你該死的跑到哪里去了!到現在才回來!你為什么不干脆到明天早上再回來算了!”
  顥婕頓時愣住,第一個直覺反應是他在生气,而且很生气、非常生气!可是──為什么?她有什么地方惹他生气了嗎?
  該不會是他早上送鄭丹莉回去時,她沒有出來“恭送”,因此惹他不高興了吧?
  “你也不想想自己早上才溺水,居然沒有交代一聲就溜出去,你不知道家里的人會有多擔心嗎?都几歲了還做這种事。”想到他憂心忡忡地為她請來醫生,而她已經和Walker興沖沖地出門郊游去,他就忍不住火大!
  “誰說我沒有交代了?大哥、二姊和我媽都知道我帶Walker參觀台北市,雷爸還跟我揮手道再見哩!有誰不知道了,誰會擔心啊?”顥婕沒好气地反駁回去。
  “我不知道!我會擔心!”雷羽軍怒吼道,負气地抱著胸轉過身。
  顥婕呆呆地看著他寬闊的背,一時間窩心极了,但是這股喜悅很快就被腦海里浮現的一個畫面沖走了,她的眸底閃過一絲神傷,面孔在瞬間罩上一層看不見的冰霜,側過臉去,冷淡地說:“我和Walker在一起,你有什么好擔心的?”
  “你一個女孩子家和一個大男人出去玩了一整天,到這么晚才回來,你還好意思問我有什么好擔心的!”雷羽軍轉身面對她,責備她的神情里夾雜了他不自覺的濃烈妒意。看見她僅穿一件涼快的無袖背心,和短得不能再短的短褲,莫名地教他怒火更盛。
  “我是和一個大男人出去,但是你別忘了這個大男人是你的好朋友兼死党,人家特地從美國來,而你大少爺除了工作之外還每天‘情人有約’,把人家丟在一旁!我是代替你陪他出去觀光,你不感激我就算了,憑什么責罵我?”顥婕一張怒顏瞪住他,振振有辭地逼近他。
  雷羽軍青筋怒暴,猛地抓住她的肩膀。“他是我的朋友就需要你陪嗎?你當自己是什么?雷家的交際花?!”
  “你說什么?!”顥婕低喘了一聲,不敢置信他居然罵她……交際花?!她緊握住拳頭,气得全身發抖,“你自己是什么?女朋友一個換過一個,欺騙人家的感情,超級花花公子!你比牛郎還下流!”
  “我欺騙人家的感情?我比牛郎還下流?”他半眯起犀利如刀的眼睛,手指不顧她的疼痛地狠狠嵌進她細嫩的肩肉里,語气充滿譏誚,毫不留情地說:“是不是我不愿意接收你這個自動送上門的女人,所以你要指控我欺騙你的感情?這么說來我的确比牛郎還不如,姑且不論金錢,起碼看在你年輕貌美的身体上,我就不應該對你不屑一顧!”
  她肩上的疼痛絕對比不上她此刻的心痛,他的話徹徹底底打敗了她,傷得她好痛、好深!
  他怎么可以在拒絕她、背信于她之后,又如此嘲笑她、羞辱她!他怎么可以!
  曾經,他是那么疼她……
  她再也止不住的淚水頓時如泉涌。
  “顥婕——”雷羽軍慌了!他絕不是有意要傷害她,他是太生气了,气她和W-alker出去,气她為了Walker与他吵架,气她……气她不把他放在眼里!可是此刻他更气自己惹哭她,万分后悔說出那一番沒心沒肺的話!他或許是气急了而口不擇言,他或許是無心之過,可是……他終究是刺傷她了!
  “顥婕,你別哭,是我的錯,原諒我,別哭……”他手忙腳亂地為她擦淚,可顥婕還是不停地哭,淚水像關不住的水龍頭直瀉而下,教他心疼得揪成一團。
  他慌亂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摟她、拍她、哄她,不停安慰她,她還是哭,他終于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吻住她——
  顥婕惊慌錯愕地瞪大眼,手臂抵住他的胸膛,卻是怎么推也推不開他。他緊緊地摟抱住她,對她的反抗毫無所覺,一心一意只想用他的唇舌疼她、惜她,向她訴說他有多抱歉,他絕不是故意的……
  他堅毅而柔情万千的舌,在她口中不斷地与她纏綿,漸漸教她忘了掙扎,纖纖十指緩緩地抓緊他的衣襟,整個人攀附在他怀里。
  他無言的歉意慢慢添加人怜愛的感情,渴求擁有她的欲望在不知不覺中激增了,他無法抗拒這股強烈的需求,原來只是疼惜的吻在頃刻間變質了,他溫柔的吻瞬息轉變為激烈的需索,熱情地吸吮她口中的蜜汁——
  他突然像一只饑餓的野獸,渴望得到全部的滿足!
  顥婕逐漸沉浸在從未有過的激情之中,當他的虎掌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撫遍她全身,她仿佛遭受電极般戰栗不止,嚶嚀的嬌喘聲有多次被他的嘴吞沒。
  雨點般細碎的吻洒在她的臉上,布滿香肩、玉頸,他難以自持,無度地向她擷取他的需要……
  一直到他無法滿足地解開她胸前的衣扣,直接侵犯她未曾有人碰触過的胸脯,顥婕才警覺地清醒!
  天!他們在干什么?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
  一股惊懼的巨大力量讓她匆忙地推開他!緊抓著胸口地退到牆邊。
  雷羽軍一時無法适應這突如其來的失落,愀緊的眉頭還帶著不滿足的渴望,直至接触到顥婕那一雙正在狠瞪他、責難他的眼睛時,他才驟然清醒。了解到自己做了什么后,他的神情轉為狼狽。
  “顥婕,我——”他急欲解釋這一切,卻找不到任何可以解釋的理由,這個發現讓他頓時愣住。
  “你不愛我,為什么要對我做這种事?”她失望地指責他。
  雷羽軍無言以對,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怎么會……他一直把顥婕當成親妹妹,這种根深柢固的兄妹之情,他原本認為不可能改變,所以他才會信誓旦旦地一再向顥婕保證他不會愛上她,可是曾几何時……
  “上一次你吻我,你說是為了要讓我死心,那這一次呢?是不是看在身体的份上,你改變主意,決定要接收我這個自動送上門的女人?”顥婕冷冷地拿他的話反擊。
  “你為什么要這么說?”雷羽軍眉頭深攢、咬牙切齒的,气她嘲諷自己,他一直是那么珍惜她這唯一的妹——
  為什么此刻他竟然叫不出口了?何時起他心里開始排斥妹妹這個名詞了?!雷羽軍訝然不已。
  “這不就是你羞辱我的原因嗎?”她好气自己就是無法從心底將他抹去,她到底要被玩弄几次才肯死心呢?再這么下去她會愈來愈厭惡自己的。
  “羞辱?不!我——”
  顥婕搖搖頭,阻止他爭辯。為了不讓自己變得惹人討厭,她決心要放棄他,讓過去全都隨風而逝吧。她忍下心里面一千万個不愿意的叫喊,道出她這一輩子最不愿意說的話,“軍哥,從今以后我會把你當成親哥哥,不再令你為難了……三哥。”
  她強迫自己露出笑容,但可悲的是,她怎么也無法笑得出來。
  雷羽軍愕然,這原該是他最期待的結果呀,為什么他卻沒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覺?反而像有一顆巨石重重地砸在他的頭頂,重擊人他內心里,疼痛迅速傳遍全身,讓他痛苦得動彈不得?!“
  他呆呆地怔愣住了,矛盾的复雜情緒不斷在心里翻騰,已經迷惑難解的心境此時更加紛亂。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他愛上顥婕了?!
   
         ☆        ☆        ☆
   
  是什么時候的事?究竟是什么時候的事?為什么他到現在才發覺?為什底在顥婕決定把他當成親哥哥時,他才驟然發現——他是愛她的!
  是看到她和羽怀以亮眼的姿態出現在餐廳時?還是發現她三更半夜還待在阿德房里時?或者,是當他知道Walker要追求她的時候?
  不管她和哪一個男人在一起,即便是羽怀,他心里仍會有一股莫名的焦躁与憤怒,當時他一直認為是兄長太過于保護妹妹的心理作祟,直到現在他才知道,那一切都是出于他的嫉妒与占有欲。
  雷羽單獨自坐在黑夜里的沙發上,猛抽著煙,一臉懊惱与煩躁。
  他該怎么向顥婕解釋呢?在他一再拒絕她之后,在她決定放棄他之后,她還能夠接受他遲來的愛嗎?
  天可明鑒,這輩子他還不曾拋棄自尊去追求女孩子,他可不想破例,更拉不下這個臉來。
  他相信顥婕還是愛著地的,否則她禁不起他的一再拒絕。她說要放棄他,一定是因為他打破約定,帶鄭丹莉回來惹她生气的緣故,只要向她道歉,說明他和鄭丹莉只是朋友,她就會回心轉意,并原諒他,他相信——
  只要明天告訴她,他愛她。
  一切都會雨過天晴,他們會成為一對最恩愛的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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