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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玫雅,我看起來怎么樣?”沉依洁不放心的再次問著。
  她斜著頭看了一下,“太過華麗了,恐怕不是媳婦該有的打扮。”她撒謊著,她決定逗逗依洁,离文輝約定的時間愈近,依洁就愈加緊張,她已回答了不下十次類似的問題,所以這次她打算開個小小的玩笑。
  “啊?那怎么辦?”沉依洁垮下了臉,“我赶緊回家換吧!”她急急往外走去。
  玫雅笑盈盈的拉住依洁,“我騙你的啦!”
  沉依洁重重的捶了她一拳,“你真差勁,這樣整我。”
  她摟了摟依洁,“瞧你緊張得好像世界大戰爆發一般,我只好想法子沖淡一下緊張气氛啊。”
  “玫雅,拜托老實告訴我,我看起來可以嗎?”沉依洁仍憂心仲仲的問著。
  她好笑的搖搖頭,“你看起來成熟中帶有天真的气息,華麗卻不失清新的味道,多一分則太過,少一分則不及,真的恰恰好。”她贊美著。
  “喔!玫雅,你把我形容得仿佛仙子一般。”沉依洁感動的說著。
  “依洁,不要擔心,大大方方的去赴約,我擔保你一定可以征服黎家上上下下的心。”她打气著。
  這時,柯柏宇走了進來。“哇塞.丫頭,你今天好漂亮呢!”他刻意吹了個口哨,“你打算參加國宴嗎?”他故意說著。
  “才不是呢!文輝要帶我回家吃飯啦!”沉依洁略不好意思的說著。
  “也該是時候了,我正打算把那頭大笨牛敲醒呢!”說著,他轉向玫雅,“寶貝,那你也提早打烊吧!我們去看電影。”他興致勃勃的提議著。
  杜玫雅對他的邀釣十分為難,她不由得求救似的喊著。“依洁!”
  柏宇則用要挾的語气喊著.“丫頭!”
  沉依洁夾在當中不知如何是好時,一抬頭恰好看見正走進來的黎文輝,她仿佛發現救兵一般,急急喊著,“文輝!”
  黎文輝望著面前呈現三种表情的三個人,不由得笑了出聲,他隱的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他決定先救自己的老婆脫身。“抱歉,依洁和我有要事待辦,不陪你們玩了。”說著,地摟著依洁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一待他們走了出去,柯柏宇隨即關上門,并挂上打烊的牌子。“寶貝,你這一陣子為什么總躲著我呢?”他埋怨著。他打過好几次電話邀她,但她總找理由搪塞他。
  杜玫雅走离開他,并避開他那熾熱的目光,“柏宇,我不想再跟你見面了!”當她說著這句話時,她竟有种心酸的感覺。
  柯柏宇對她的話十分詫异,“為什么?”他把她扳向自己。
  杜玫雅以哀傷的眼神看著他。“柏宇,我們之間只不過是一段露水姻緣,互相帶給對方短暫的快樂而已。我需要的并不只是一個能帶給我身体歡愉的男人,我需要的是能帶給我安全感,并能提供給我愛、婚姻和承諾的男人。”她撫了撫他的臉頰繼續說著,“你是個有婚約的男人,必須恪守那份承諾,我們之間注定是沒有未來的,所以為了你好,也為了我好,我們都不該再見面的!”說至此,她的聲音有些鳴咽。
  柯拍宇心痛的把她摟進怀里。“寶貝,告訴我可有什么方法可以彌補我所帶給你的傷害。”
  杜玫雅深吸了口气,以咽回淚水,“如果你真的有誠意彌補這一切,那就請你离得我遠遠的。”她狠下心說著。心里她卻大喊:柏宇,原諒我,這是唯一能保護你的方法啊!
  柯柏宇歎了口气黯然走了出去。
   
         ☆        ☆        ☆
   
  “杜小姐!”陳醫師喊住了正走向病房的她。
  杜玫雅停下腳步轉回身,“陳醫師,有事嗎?”她客气的問著。
  “嗯!我想跟你談談你母親的病況。”陳醫師示意她進人辦公室。
  她怀著一顆忐忑的心在陳醫師辦公桌前坐下。“陳醫師,請告訴我,我媽媽怎么樣了?”她著急不已。
  “杜小姐,你母親這一星期來的情況一直不穩定,而且体力似有愈來愈衰竭的趨勢,我希望你能先有心理准備……”陳醫師含蓄的說著。
  陳醫師的話如青天霹靂,她怔了好一會儿,“還有多少時間?”她咽回了淚水以破碎的聲音問著。
  陳醫師歎了口气,“這种事情誰也無法說得准的。”他有些為難。
  “陳醫師,謝謝你。”說著,她站起身往母親的病房走去。
  推開病房門,看見形容憔悴的母親時,杜玫雅的淚水再也克制不住,她用手背抹了抹眼睛,朝向看護人員招呼著,“你去休息吧!我來陪我媽媽。”
  一待看護人員走了出去,她忍不住的趴在病床上放聲大哭,媽媽!別這樣留下我”個人,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如果你走了,我該怎么辦呢?她在心中泣訴著。許久之后,她的心情漸漸緩和了下來,她抬起頭輕撫著母親那瘦削的臉龐,內心在哀傷之余,更有著說不出的感慨。
  想當初媽媽是那么的漂亮,然而一場車禍下來,經過病魔四年的折磨,她那原本濃密的黑發已變得花白,而那白皙的容顏也變得蒼老,杜玫雅歎了口气,望著母親那空洞渙散的眼神,喃喃自語著:媽媽!我愛上了一個不能也不該愛的男人,你可知道此刻的我有多彷徨無助嗎?我多么渴望你能用那雙溫暖的手,撫去我心中的恐慌啊!
  她再次擁緊了母親那毫無知覺的身軀,仿佛如此可尋找到生存下去的力量。
   
         ☆        ☆        ☆
   
  “玫雅,今天晚上有事嗎?”沉依洁略緊張的問著。
  她搖搖頭不解的看著依洁。
  “那待會儿關店后,我們一起吃飯。”
  “喔?今天晚上不約會嗎?怎么有空找我吃飯呢?”她調侃著。
  沉依洁臉紅了”會儿,“我有事找你商量嘛!”
  “我猜八成沒好事。”她故意气依洁。
  “不是啦!”沉依洁急急說明著。
  “瞧你?副緊張樣,我們收拾一下去吃飯吧!”
  “嗯!”沉依洁同意的猛點頭。
  一會儿,她們已到了隔壁的面館,各叫了一盤炒面。
  “沉小姐,你是打算說出心事呢?還是繼續折磨那盤炒面?”杜玫雅好笑的問著。
  “啊?”沉依洁低頭看著那盤攪亂的面,略不好意思的笑著。
  “說吧!到底什么事讓你如此心神不宁?”她關心著。
  沉依洁遲疑了一下,“文輝向我求婚了。”她放低聲音囁嚅著。
  “哇塞!好棒喔,恭喜你!”她興奮的拉住依洁的手。
  依洁歎了口气縮回自己的手。“我還沒有答應呢!”
  “啊!為什么?”她訝异不已。
  “我總認為我們只不過認識几個月,馬上就談論婚嫁似乎太快了。”沉依洁坦誠著。
  她同意的點點頭,“文輝怎么說呢?”
  “他一見我沒有立即答覆,即斷定我不愛他,一整個星期都不跟我聯絡呢!”依洁委屈的說著,眼眶不由得泛紅。
  “哼!這么霸道的男人,不要理他。”她打抱不平的說著。
  “玫雅,可是我真的好愛他啊!”沉依洁的聲音有些嗚咽。
  “那就嫁他嘛!”她故作輕松的說著。
  “玫雅!”沉依洁著急不已。
  “好,不跟你玩了,”她拍拍依洁,“告訴我你無法答應的理由。”
  沉依洁喝了口開水,“我覺得婚姻和戀愛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談戀愛時雙方都只把最好的一面表現出來,万一吵架時還可以各回各的家,彼此間也沒有什么權利与義務;但婚姻就不同了,我們是二十四小時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即便是吵嘴也得共處在同一屋內,不管我喜不喜歡,我都得接受他所有的習性与愛好,最重要的是我在享有婚姻所帶來的權利時,我更必須善盡所有的義務。我擔心自己無法做到這一點,我根本尚未准備好面對婚姻啊!”她一口气說出自己的想法,說到最后她竟有些激動。
  杜玫雅歪著頭看她,“依洁,真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婚姻專家呢!”
  沉依洁白了她一眼。
  杜玫雅笑了笑;“你跟文輝溝通過這些想法嗎?”
  沉依洁無奈的搖搖頭,“他根本不給我机會。”
  她眼珠子轉了一下,“把文輝的電話號碼給我,我來想辦法。”
   
         ☆        ☆        ☆
   
  這天下午她趁著依洁外出送花時,撥了個電話給黎文輝,以有事找他幫忙為由,請他來花店一趟。
  “玫雅,什么大事非得我馬上過來?”黎文輝猛擦著汗有些著急的說著。
  “來吧!先把這杯冰水喝了,消消暑。”她笑盈盈的遞了杯冰荼給他。
  黎文輝咕嚕的喝了一大口,“到底什么事啊!”他追問著。
  “文輝,你是不是交新的女朋友啦?”她試探著。
  “沒有啊!”他一個勁儿的搖頭。
  “那你這一陣子為什么不來找依洁?”
  “我最近工作比較忙。”他略困難的說著。
  “喔!難道你不擔心依洁移情刖戀?”她放意吊著胃口。
  黎文輝緊張不已,“依洁有其他男朋友啦?”
  “既然你不理她,依洁自然有認識其他男人的權利。”杜玫雅裝出一副不在乎的口吻說著。
  “我從來就沒有不理她,我甚至都向她求婚了,可是她卻拒絕啦!”他急急澄清著。
  一她真的拒絕了嗎?”杜玫雅怀疑著。
  “她沒答覆就表示拒絕嘛!”黎文輝辯解著。
  杜玫雅無奈的搖搖頭。“你有沒有想過依洁未答覆的原因?”
  黎文輝搖搖頭。
  杜玫雅歎了口气。“依洁是擔心自己無法胜任你的妻子的角色。”
  “啊?怎么會這樣?”黎文輝有些不解,“她是我心目中的最佳人選呢!”
  “所以,”她拍拍他,“你應該努力建立她的信心,而不是一味的走開。”
  黎文輝恍然大悟,“我懂了,那我現在該怎么做?”他請教著。
  “你知道這一個多星期來,依洁有多傷心嗎?”她得理不饒人的說著。
  黎文輝懊悔不已。
  “待會儿依洁回來時,記得先好好寵寵她,再和她溝通喔!”她囑咐著。
  黎文輝用力的猛點頭。
   
         ☆        ☆        ☆
   
  柯柏宇按著電梯鈕,當門打開赫然看見依洁在里面時,他不覺有些惊喜。“嗨!
  你怎么會在這儿?”
  沉依洁無奈的聳聳肩,“這儿被攻雅列為拒絕進人之場所,所以送貨就改成我了。”
  她的話讓柯柏宇有些難過。“玫雅真的打算不再跟我來往啦?”他失望的問著。
  自從那一天玫雅對他說出那些話后,他即不敢再去找她。
  沉依洁看著他那副落寞樣,有些于心不忍,“走啦!請我喝杯冷飲吧!渴死啦!”她不由分親的把他拉進COFFEE SHOP 里。
  “丫頭,玫雅她最近好嗎?”他攪著面前的咖啡無奈的問著。
  “你自己好不好呢?”沉依洁反問著。
  “我?”他被依詰問得有些莫名奇妙。
  “對啊!”沉依洁點點頭,“如果你好,玫雅自然也好;如果你覺得難過,玫雅會好過嗎?你們的情緒是互相影響的嘛!”她調皮的說著。
  柯柏宇苦笑了一下,“我真有這么大的影響力?”他有些不信的問著。
  “小哥,”沉依洁拍了拍他,“玫雅是真的喜歡你,只是她不能明目張膽的跟你來往。”她決定說出玫雅躲避他的原因。
  “喔?為什么?”他疑問著。
  沉依洁歎了口气,“第一,因為你訂婚了,她害怕被人誤會;第二,有人警告她,不能接近你。”
  “你是說佩芝去找過她?”他有些訝异。佩芝如何得知他和玫雅的事?他納悶不已。
  波依擦認真的點點頭,“我不清楚她對玫維說了什么,我只知道她离開后,玫雅即打定主意避開你。”
  “該死!佩芝憑什么做這种事,我現在就去找她問清楚!”說若,他憤怒的站起身。
  “小哥!”沉依洁用力的拉他坐下,“你刖忘了,佩芝是你的未婚妻,她自然有權利做這种事,更何況你這樣气沖沖的去責備她一點意義也沒有,對玫雅也沒什么好處。”
  柯柏宇被她說的啞口無言。
  “小哥,如果你真的愛玫雅,那你就該考慮玫雅的感覺,不要讓她對你們的這份感情,怀著深深的罪惡感,永遠只能偷偷摸摸的見不得天日,”沉依洁苦口婆心的說著,“如果你的格守承諾只是帶來一段不愉快的婚姻,造成兩個人的不快樂,那這個承諾一點意義也沒有,你何必如此在乎自己的背棄諾言呢?”她停了一下,“佩芝或許會因你的舉止而傷心,甚而恨你,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會想通這一切的,難道讓玫雅擁有一個幸福的歸宿,不比任何事來得重要嗎?”她發自內心問著。
  柯拍宇點燃了煙默默思考著她的話。
  “我店里還有事,我先走了,byebye!”沉依洁拍了拍他的肩走了出去。
   
         ☆        ☆        ☆
   
  “玫雅,我回來啦!”沉依洁推開門喊著。
  “嗨!依洁。”黎文輝笑盈盈的招呼著。
  一听見他的聲音,沉依洁有些不知所措。“你怎么會在這里?玫雅呢?”她四處找尋著。
  黎文輝綬綬走近她,“玫雅出去買點東西,晚一點回來。”他溫柔的拂了拂她的頭發。
  沉依洁往后退了一步,避開他那親密的舉止,“你有什么事?”她轉身打開冰箱倒了杯冰水喝,故意不睬他。
  “好一陣子沒見了,你一點都不想我嗎?”黎文輝決定好好逗逗她。
  他的話讓沉依洁口中的開水差點噴了出來,“你少臭美了!”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凶巴巴的說著。
  黎文輝朗朗笑了起來,“嗯!這才是我熟悉的依洁。”他情不自禁的摟住她。
  “放開我!”她奮力掙脫著。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老婆,怎么可以如此輕易的放開呢?”黎文輝嘻皮笑臉的說著。
  “誰是你老婆啦?我根本沒有答應你的求婚,正确的說法是你根本沒有給我答覆的机會,一句話也不說的掉頭就走,你還好意思說我是你老婆?!”沉依洁仰起臉气呼呼的說著。
  “依洁,”他放柔了聲音。“我知道自己那天就那么走掉是很差勁的行為,原諒我好嗎?”他停了一下子,“事實上你的猶豫不決、遲不作答,讓我的一顆心沉入谷底,我以為自己沒希望了,所以只能悄悄的离開,這也是我一直不敢再來找你的原因。”
  他的話徹底打動了沉依洁的心,“文輝,不是我不答應,而是我不敢答應,我擔心自己無法胜任妻子的角色。”她說出了內心深處的憂慮。
  “你怎么會這么想呢?”黎文輝溫柔的把她圈進怀里,“婚姻是一門需要兩人共同學習的爐題,不僅你必須學習如何适應妻子的角色,我更必須學習如何善盡丈夫的義務,建立一個充滿愛与安全感的家,這些都必須靠我們兩人攜手合作方能做的到的。”他充滿感情的說著。
  “可是我們認識的時間并不長,万一失敗了怎么辦?”她擔心不已。
  黎文輝無奈的搖搖頭,“依洁,時間并不能代表一切,只要我們心靈契合、興趣相投,彼此皆有心建立一個快樂的家庭、幸福的婚姻,那又何必在乎時間的長短呢?”他捏了捏她的鼻子,“你真的悲觀到一切尚未開始,就預言會失敗?”
  沉依洁羞愧得低頭不語。
  黎文輝輕抬起她的下巴,“依洁,你愿意嫁我嗎?”他真誠的問著。
  沉依洁張著一雙淚光閃閃的大眼輕輕點頭。
  “哇……!”黎文輝快樂的叫了出來,并重重的在她臉上親著。
  佇立門口多時的杜玫雅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欣慰。依洁,恭喜你能擁有如此美滿的歸宿!她扶了拭眼角打轉的淚水無聲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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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云書齋 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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