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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柯柏宇就這么隔著櫥窗遠遠的凝視著她,此到她正忙碌的向客戶介紹著各式各樣的花束,她的臉上挂著慣有的真摯笑容。那個一向足以照亮每個人心靈的微笑,此時在他看來竟顯得有些落寞,他發現在她那雙慧黠的大眼下,有著深深的黑眼圈,而那眼中也不再流露著夢幻的神采,反倒呈現著無奈与哀傷。
  他想起了前些時候自己及紀家父女所帶給她的傷害,他的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懊悔。他應該相借她是無辜的,因為如果她真如外界所形容的那般,那她就不會保持清白之身,直到他們共有的那個假期,然而一想到她和何姓男子間的那一幕,又讓他的妒火蒙蔽了理智,因而毫不留情的傷害她。
  他好想不顧一切的把她擁進怀里,告訴她,他將會保護她不再受到任何無情的打擊,他更想帶著她遠走高飛,為她建立一個充滿愛与承諾的家,但在他帶給她精神上、心靈上如此多的傷害后,他已喪失了這份權利,因為她已不再信任他,而他那莫須有的男性自尊,亦不容許向自己低頭向她認錯。
  唉!他重重歎气著,寶貝,明天我就要离開這儿了,你會想念我嗎?他在內心無聲問著,并再次的看了她好一會儿,而后黯然的走開。
  杜玫雅送走了客人,不由得輕拭著額頭的汗水,都已經九月底了,然而秋老虎的威力依然令人折服。驀地,一個高大人影掠過櫥窗前,一時之間她以為是柏宇走過,差點喜悅的叫了出來。怎么可能呢?八成是炙熱的陽光令自己眼花,她好笑的搖搖頭。柏宇!他好嗎?她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澆花器沉思了起來。
  雖然他做了那么多讓她難過的事,但她始終無法恨他。這些日子來,她總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他,但每天晚上她几乎是想著他人睡,而眼淚更仿佛是跟她作對一般,無法自制的流個不停。此時,她真正的体會到一個人的日子有多么孤單、寂寞,她又多么渴望能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家中有著丈夫低沉的笑和儿女天真的嬪鬧聲啊!
  柏宇!你難道其不了解我的心?不相信我的無辜?你可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嗎?
  她在心中深情告白著。
   
         ☆        ☆        ☆
   
  一嗨!依洁,今天怎么這么早?”杜玫雅捧著剛從濱江花市采購回來的鮮花,有些意外的問著。
  一見她走進店內,沉依洁慌張的把桌上的報紙收了起來。“嗯!文輝出差去了,所以我就早點出門。”她有些不自然的說著。
  依洁那惊慌、詭异的動作,讓她十分不解,“今天報上有什么特別消息嗎?”她指了指依洁特意折起來的報紙。
  “沒什么啦!”沉依洁急忙的說著。
  “那你為何一副害怕我看到的神情?”她狐疑的問著。
  沉依洁索性把報紙放進皮包內二你太多心了。”
  “我不相信。”說著,她一把搶過報紙并打了開來。天啊!怎么會這樣呢?她以顫抖的手,握著報紙往下看,“……還記得四年前釀成XX企業家庭悲劇的女主角嗎?四年后的今天,她再度扮演了相同的一出戲……傳聞柯柏宇已于日前被迫离職出國,躲避丑聞的曝光,而紀佩芝則因承受不了打擊,暫時住院休養,并謝絕任何打扰……”,她看完了那則報導,不由得跟嗆了一下,尖叫出聲。
  佇立一旁的沉依洁急忙扶她坐下。“玫雅,不要太激動。”
  “依洁!”她雙手用力抓著依洁的肩膀。“我沒有!我根本沒有做這些事啊!我是無辜的,為什么他們要再次污舋我呢?”她有些歇斯底里。
  “我知道,我相信你是無辜的。”沉依洁扳下她的手認真的說著。
  “沒有用的!沒有人會相信我的話,每個人只會同情那受害者!”她失神的望著窗外,眼淚扑簌簌的落了下來。
  “玫雅——”沉依洁打算說什么時,電話這時響了起來,“洁雅花苑!喔!她在,請稍等。”她把話筒遞給玫雅。
  “喂!社攻雅!”她打起精神以濃濃的鼻音說著,“好!好!我馬上就去!”她挂上電話拿起皮包,欲往外沖去。
  “玫雅!發生什么事?”沉依洁拉住她有些不祥的問著。
  “我媽媽不行了!”她以顫抖、破碎的聲音說著。
  “我開車送你去吧!你這個樣子怎能開車?”沉依洁迅速說著。
  杜玫雅茫茫然未說什么的隨她走了出去。
   
         ☆        ☆        ☆
   
  杜玫雅怔怔的看著母親的遺照,相片中的她是那么的神采奕奕,笑容可掬,那開朗、溫暖的笑聲仿佛還在耳際回漾著,然而想到此刻她已烴化成骨灰,一股心酸的感覺涌上了心際,淚水也跟著滑落臉頰。媽媽!為何你選擇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刻离開我呢?我再一次因無心之過,而成為罪惡的第三者,你走了,這一次誰能用那包容的愛心,為我阻擋那些惡言惡語呢?她在心中無言泣訴著。
  “玫雅,起來吧!”沉依洁扶著久跪于地的她,不忍的說著。自從今天早上玫雅的母親火化送至圓山寺后,她已滴水未沾的整整跪了一下午。
  她麻木無意識的任憑依洁攙著她。
  “來!把這瓶牛奶喝下,你一整天未吃東西了。”沉依洁拉著她在寺外的涼亭坐下,并遞了瓶牛奶給她。
  杜玫雅接過了牛奶,但卻失神的發愣起來。
  “玫雅……”沉依洁勤了口气輕搖著她。
  “啊……”她回過神來,不解的望著依洁。
  沉依洁無奈的指了指她手上的牛奶。
  “喔!”她意會后順從的喝了口牛奶,而后開口說著,“依洁,這些天來麻煩你了,謝謝!”她感激的拉了拉依洁的手。自從醫院通知她的母親病危后,依洁即寸步不离的陪著她,幫她聯絡殯儀館、安排尸骨火化及置放的問題,多虧了依洁,要不然她一個人在极度哀傷的情況下,絕對無法處理這些事情。
  沉依洁不在意的笑了笑,“老同學了,還說這些干嘛!倒是你一連好几天沒好好吃飯了,万一累垮了怎么辦?”她略責備著。
  她那關心的口吻,讓杜玫雅忍不住再度哭了起來,“依洁,我好害怕,從今以后就剩我一個人了。”她抱住了依洁嗚咽著。
  沉依洁扶著她的肩膀。“玫雅,你還有我及文輝這些朋友啊!我們就如同家人般的關心你呢!”沉依洁安慰著。她差點脫口說出表哥的名宇,但一想到他已出國避不見面,她便急急閉緊了嘴巴。
  杜玫雅深呼吸了一下,以平息自己的情緒,“依洁,這一陣子我想了好多,我覺得自己似乎是個不祥的人,四年前的那件事導致了我父母發生車禍,如今我又再次造成我母親的死亡。,”她以凄涼語气說著。
  “玫雅,你別胡思亂想了,這”切不過是巧合罷了!”沉依洁急忙說著。
  杜玫雅歎了口气緩緩站起身,黃昏涼涼的晚風將她的長發吹得飛揚了起來。“不管是不是巧合,我相信這是命運的安排,我注定是要一個人孤單的面對未來的人生旅程,既然如此,我就沒有必要繼續待在台北。”她平靜的說著。
  “你打算离開台北?”沉依洁詫异不已。
  “嗯!”她轉過身點點頭,“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想結束花店!”她征詢著。
  沉依洁沉默了一會儿,“我不反對,事實上這些日子來,我一直想找机會跟你商量這件事。”她有些心虛。
  “喔?”這下子換杜玫雅不解了。
  “自從結婚以后,文輝就不止”次的要求我退出經營花店,他不太喜歡我每天一大清早就出門,且成天在外拋頭露面。”沉依洁困難的解釋著。
  “你早該告訴我了,很抱歉,造成你們夫妻之間的困扰。”她充滿歉意的說著。
  她想起了依洁度完蜜月回來工作時,每天總是一副悶悶不樂、無精打采的樣子,而自己竟未曾加以約問,對占H己的疏忽及粗心大意,她有著說不出的懊惱。
  一嘿!別這么愧疚,事情沒有那么嚴重。”沉依洁澄清著。
  杜玫雅拍了拍她,“我會利用這几天找家仲介公司,幫忙處理店面事宜。”
  “玫雅,”沉依洁遲疑了一下,“你有沒有想過是誰向報社披露這一切的?”她有些好奇且怀疑的問著。
  杜玫雅苦笑了一下。“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是誰說的又有什么關系?”這些日子來她也想過這個問題,她始終不愿承認是他,但种种的證据、跡象,箭頭皆指向他。
  “你知道是誰,對不對?”沉依洁惊駭不已。
  她垂下眼瞼沉默不語。她怎能讓依洁對那敬愛的小哥失望呢?
  “難不成是我小哥?!”沉依洁恍然大悟的說著。天啊!怎會如此呢?小哥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啊!難道他因為怨恨玫雅而出此下策?不!不會的,她在內心辯白著。但為何他選在這緊要關頭辭職出國呢?她心中另一個聲音反問著。
  “依洁,事情過去就算了,不要再去追究了。”她無意繼續這個話題。
  “不行!告訴我,為什么你會認為是我小哥?”沉依洁不理會她仍然追問著。
  “依洁!”她苦惱著。
  “快點說啦!”沉依洁催促著。
  “好吧!”她莫可奈何的歎了口气,娓娓說出了自己應佩芝之要求,編導的那一出戲,“在他臨走前,他扔下了一堆有關我的剪報,”她停了一會儿,“我不愿相信是他,但我所能想到的人選只有他。”她的語气充滿著苦澀与矛盾。
  沉依洁愧疚的看著她,“玫雅,我代我小哥向你說對不起。”小哥!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呢?她在心中不明白的吶喊著。
  杜玫雅不在意的搖搖頭,“沒有什么好對不起的,事實上我根本不怪他,畢竟是我讓他產生被欺騙、受傷害的感覺!”
  “玫雅,你很愛我小哥,對不對?”沉依洁直截了當的問著。
  杜玫稚歎了口气,未正面作答,“如果一份感情的存在,只是造成三個人的毀滅,那這份感情能稱之為愛嗎?”她以哀怨眼神看著依洁凄涼的問著。
  沉依洁不語的默默咀嚼著這句話。
   
         ☆        ☆        ☆
   
  “依洁!”黎文輝迫不及待的打開大門叫著。出差一個星期,讓他說不出的想念依洁。
  一听見他的聲音,沉依洁毫不考慮的奔進他的怀里,抽抽搐擋的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把黎文輝的心都哭亂了,“出了什么事?”他著急的問著。
  他不問還好,這一問讓沉依洁更加傷心了。
  “好!好!你盡量哭,等你哭盡了心中的委屈,再告訴我怎么一回事。”黎文輝撫苦她的肯輕聲哄著。
  她好不容易總算止住了淚水,“文輝,玫雅的媽媽死了!”她淚光閃閃的說著。
  “唉!杜伯母也被病魔折磨了好几年,她這一定對她未嘗不是一大解脫,也可讓玫雅喘一口气。”黎文輝坦白的說著。
  沉依洁未加反對的點點頭。
  “就因為這件事,讓你哭成這樣?”他怀疑的問著。
  她搖搖頭,“小哥做了一件傷害玫雅的事。”說著,她又哭了起來。
  “柏宇?什么事?”他搭著她的肩緊張的問著。
  沉依洁拿出了那張她刻意保留下來的報紙,默默遞給他。
  黎文輝略為疑惑的接過報紙,大致看了依洁標示出來的報導。“玫雅會是這樣的人嗎?”他有些不情的問著。
  沉依洁气憤的一把搶過報紙。“她不是那种人,報上所寫的根本是胡說八道!”
  “那報上的消息來自何處?”他十分不解。
  他這一問,沉依洁的眼眶又紅起來了,“是小哥告訴他們的!”
  “柏宇?!我不信。”他斷然否認著。
  “是真的!”她搖晃著丈夫的手臂認真的說著。
  “喔……說給我听听看!”他理智的說著。
  沉依洁仔仔細細的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你說,除了小哥還有誰會做這种事?”她理直气壯的說著。
  黎文輝托著下巴思考了起來,依照他對柏宇的認識及了解,他肯定柏宇絕對不是這件事情的主謀,但為柯柏宇手上會有那些昔日的剪報呢?他百思不得其解。“你确定是柏宇提供的?你問過他本人?”他仍不死心的問著。
  她搖搖頭,“我根本找不到他,我到飯店去過了,他們說他早已經辭職了,目前人不知去向,”她停了一會儿,“我也問過我父親,他是否去過我家,我父親說他只有打過電話,說他打算离開台灣一陣子。”她有些激動。
  黎文輝皺著眉,他認為事有蹊蹺,但他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一切只好留待柏宇出面,才能知道答案了。”他安慰似的摟摟妻子。
  “嗯!我就把這張報紙收著,等小哥回來時好好找他算帳!”她義憤填膺的說苦。
  黎文輝無奈的點點頭,柏宇!這下子你可有得受啦!他在心底苦笑著。“玫雅還好嗎?”他決定改變話題,轉移妻子的注意力。
  沉依洁重重歎了口气,“几天之內遭受雙重打擊,她哪會好?只不過是咬緊牙硬撐著,表面看似平靜無事,其實內心脆弱不已。”她感慨的說著。
  “她對柏宇有些什么看法啊?”黎文輝有些好奇。
  “她太善良了,她一點也不怪小哥,反倒認為是自己傷害了小哥,導致他做出這些事,”沉依洁停頓了一下,“雖然她沒說,但我相信她一定很愛小哥,要不然她也不會想离開台北。”
  “玫雅打算离開台北?”他有些意外,“那花店怎么辦?”
  “當然是結束營業羅!”她遺憾的說著。
  “哇!好棒喔!那以后我就不用一個人吃飯了,終于可以有人做飯給我吃了!”
  他喜孜孜的說著。
  沉依洁白了他一眼,“文輝,你怎么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對不起!我只顧著自己的快樂,忘了別人的不幸,”他愧疚的說著,“不過我覺得离開台北,對攻雅也許不是坏事。”他補充著。
  “喔!為什么?”她不解的問著。
  “台北讓玫雅留下了這么多不愉快和傷心的回憶,如果她能另外找一個地方,開始嶄新的人生,那不也很好嗎?”他樂觀的說著。
  “但愿如此。”沉依洁沉重的說著,“文輝,你知道道整件事情帶給我最大的感触是什么嗎?”她語重心長的問著。
  “什么?”
  她以著哀傷的眼眸看著丈夫。“小哥口口聲聲說愛玫雅,但他卻在玫雅最彷徨無助、最需要有人可以倚靠的時候,不聲不響的悄悄溜走,這真的是愛嗎?”她迷惘不已。
  黎文輝愛怜的把她摟進怀里。“依洁,愛情是种很奇妙的東西,我們永遠無法掌握住它的真實面貌。”
  沉依洁一言不發的擁住了丈夫,她不知道是否因為相愛就得分离,她宁愿相信愛情是經的起任何考驗的。
   
         ☆        ☆        ☆
   
  杜玫雅雙膝跪下,望著母親的牌位,在心中無聲說著,“媽媽,你在天上過得好嗎?你應該很高興終于和爸爸團圓了吧!待會儿我就將离開台北了,永遠的离開這令我心碎的城市。我希望能在那充滿耀眼陽光的南台灣,重新開始我的新生活。
  “記得四年前當我遭受那無情的打擊時,你曾告訴我要挺起胸膛坦然面對一切,因為我并沒有錯。這一次我嘗試著如此做,但媽媽!他們并不放過我啊!我再一次的被擊敗了,而且敗得更慘,因為我連自己的心都失去了。”想到這,她的淚水冉冉而下。
  “媽媽,雖然他帶給我難以彌補的傷害,但我依舊愛他,你知道我為什么要選擇南台灣嗎?因為在那儿有著我和他最真、最純的回憶,我愿意伴隨著這份愛的回憶老去。媽媽,我該走了,請為我祝福吧!我會隨時回來探視你和爸爸的,再見!”她緩緩站起身走出圓山寺,她依依不舍的再次回首,淚眼迷蒙中,她依稀看見了那慈祥的雙親,笑盈盈的揮手和她道刖。
  “玫雅!”黎文輝打開門惊呼著,自從她們花店結束營業后,他即未曾見過她。
  “快進來吧!”他側身讓她走進屋內。
  “依洁在嗎?”她客气的問著。
  “在!她在廚房!”說著,黎文輝朝廚房喊著。
  一听見聲音,沉依洁急忙走了出來,“玫雅!怎么有空來看我?!”她興奮得抱著玫雅跳著。
  “嘿!當人家的老婆了還這么孩子气。”她揶愉著。
  沉依洁臉紅了一下,“留下來一塊儿吃飯吧!”她熱誠的說著。
  杜玫雅充滿歉意的搖搖頭,“我把東西拿給你,一會儿就走了,找不到停車位,所以我車停在黃線上呢!”她解釋著。
  “喔!”沉依洁有些遺憾。“到底什么東西急著給我呢?”她好奇的問著。
  “這個給你。”杜攻雅從皮包內掏出一張支票遞給她。
  “這是……”沉依不明白的問著。
  杜玫雅笑笑拍拍她,“這是我們花店結束營業,清算以后的盈余。”
  听完她的說明,黎文輝急急把支票還給她,“你留著吧!依洁不需要這筆錢。”
  沉依洁同意的猛點頭。
  “不要推來推去的,這是依洁該拿的,這一年來依洁幫了我好多忙,而且支領的薪水又低,所以這筆錢依洁拿的理所當然。”她看著他們充滿誠意的說著。
  “那你自己呢?”沉依洁關心著。
  她再次笑了笑。“你放心,我有留些錢在身邊,我像是那么大方、不自私的人嗎?”她自我調侃著。
  沉依洁瞪了她一眼,收下那張支票,“真的不留下來吃飯?”她不灰心的問著。
  杜玫雅搖搖頭,“我該走了,我想趁天未黑前早點离開。”
  “玫雅,你計划上哪儿呢?”沉依洁擔心著。
  杜玫雅無奈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不過有句話說,心之所在即是家,所以我想只要有地方愿意收容我這顆破碎的心,我就會在那儿待下吧!”她故作輕松的說著,但口气中仍有掩不住的落寞与孤單。
  她的話讓沉依洁有种好心酸的感歎。“玫雅,留下來吧!也許台北帶給你許多的傷害,但這儿終究是你土生土長的家啊!”沉依洁拉著她勸說著。
  “依洁,留在台北意味著我必須再次面對外界齷齪的眼光,四年前我可以坦然迎接一切,那是因為有我的父母支持我,如今呢?我只有孤單的一個人啊!沒有人會愿意离棄生長了多年的家園,但如果那個家園的人都鄙視你,那你繼續住下去有意義嗎?”說著,她的淚又落了下來。
  “喔!玫雅,我舍不得你走呢!”沉依洁忍不住抱著她哭了起來。
  看著這一幕,久立一旁的黎文輝不覺有些鼻酸。
  “依洁,我真的該走了。”杜玫雅止住了淚吸了口气平靜說著。
  沉依洁淚汪汪的點點頭,“記得隨時保持聯絡,讓我知道你的近況。”
  “嗯!安頓好我馬上寫情給你。”她承諾著。
  “攻雅,有困難或需要幫助時,不要吝嗇打電話給我們。”久末開口的黎文輝誠心說著。
  她點點頭,“別忘了好好照顧依洁,我走了,再見!”她道別后綬綬走了出去。
  望著她那孤單、纖細的身影,沉依洁不覺脫口喊著,“玫雅,好好保重!”
  听見了依洁的聲音,杜玫雅迅速轉回身,“好好加油!早點生個baby,她朝他們眨了眨眼睛,笑盈盈的開車而去。
  一待她走遠,沉依洁轉身投入丈夫的怀里。“文輝,為什么結局會是這樣呢?我不喜歡看到這种結局啊!”她淚漣漣有些無理取鬧的說著。
  黎文輝無言以對的輕拍著妻子。柏宇!你打算何時才露臉呢?他煩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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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云書齋 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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