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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又是一個月的開始,又得將月業績歸零,重新再來。當業務員就是有這种無形的壓力,所以要當個好業務員的确不簡單。
  休息了几天,伍泌葳讓自己好好地充了電,調整好心情,准備迎接新來的挑戰。只是她不曉得還要在通訊部門待多久才能調至行政部門,整天過著這种“倚門賣笑”的生活,她真的快發瘋了,申請轉調部門的公文都往上送了一個月了,她不知道怎么都沒有消息。
  伸伸懶腰,去泡杯咖啡,也許會讓自己輕松一點也說不定,伍泌葳想到這儿,馬上身体力行。
  “歡迎光臨!”感應器正巧在這時發出聲音。
  有客人上門了,得赶緊回座,免得被白花痴搶走了客人。伍泌葳才剛這么想,還沒走到位子,就听到一聲足以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尖銳聲音。
  “你們那個矮冬瓜在不在?”
  “小姐,麻煩你冷靜一下,你可不可以正确地告訴我們,你在找誰?”朱清文冷靜地安撫著客人。
  陳愛梅轉頭看了看,正好看到伍泌葳從茶水間走出來,她二話不說就走到伍泌葳的面前,手插著腰活像個茶壺似的,大聲地對伍泌葳吼,“你這個矮冬瓜,誰叫你換號碼的?”
  原來是為了換電話號碼的事來興師問罪,乖乖,還滿有架式的,只是聲音怎么和之前不同,這么尖銳?
  陳愛梅看伍泌葳不吭聲,以為她是心虛,所以更是大聲地說:“快說啊!是誰給你權力的?我叫你老板把你開除。”
  不得了,連老板都和她“有一腿”,伍泌葳想,根本沒有關心自己被開除,反正很多客人常常說了一堆,也沒有買東西,只要把她的話,當做是瘋狗在吠就好了。
  “你以為你不說話就沒事嗎?”陳愛梅發覺伍泌葳根本心不在焉,沒把她的話放在心里、听在耳里,她气得揚起手往伍泌葳的臉揮去。
  “啪!”
  結果所有的人都瞪大眼睛,包括打人的陳愛梅在內,因為她打的人与地方都不同,她打到的是白莉玉的胸部。原來白莉玉當時也在茶水間泡茶,一听到有人在罵伍泌葳,便存著看戲的心理跟在伍泌葳的后面。沒想到伍泌葳看到陳愛梅的五指山過來時,直覺地蹲下去,而緊跟后面的白莉玉就遭殃了,再加上伍泌葳的身高不高,陳愛梅瞄准伍泌葳的臉的高度,剛好是白莉玉的胸部,所以就……
  白莉玉痛得雙手抱胸彎下身,陳愛梅看到自己打錯人也嚇到,不過一會儿又想起來這里的目的,也沒問白莉玉的身体怎樣,還是大聲嚷嚷。
  “陳小姐,請你冷靜點,這儿是公共場所,請你自重。”伍泌葳站起身之后,皺著眉,不高興地說。
  可怜的白莉玉沒有人理她,誰教她平日人緣幫太差,所以此刻被“性騷扰”也沒有人去問她怎樣了,更何況去扶她起來。
  “冷靜點,我已經夠冷靜,沒叫你們老板出來已經對你很客气了。”陳愛梅哼著說。
  “陳小姐,電話號碼是費董事長自個儿來換的,不信的話請你打電話至公司問他。”伍泌葳冷冷地說。
  “你這是什么態度?叫我打電話?哼!你把電話號碼給換了,還叫我打電話給他,你分明是故意的,你有什么企圖你明說就好,何必來這一套。”陳愛梅諷刺地說,因為她認為伍泌葳一定知道她是費律徹的女友,所以才會故意這樣做。
  “企圖?我有什么企圖?”伍泌葳覺得莫明其妙,事情愈說愈遠,實在不明白陳愛梅在說什么。
  站在一旁的葉淑賢一听就知道陳愛梅在指什么,真是什么人想什么事,像她這樣的女人滿腦子就只有男人,其他裝的都是“排遺”的東西。
  “小葳,費董事長不是給你一張名片,你打電話給他,反正他說陳小姐若是來查問,馬上打電話給他。”葉淑賢提醒著她。
  陳愛梅听到葉淑賢的話,半信半疑,因為她覺得費律徹不可能親自來換號碼,若真的要換也應該會讓喬秘書來換,怎么可能自己來換。但看這業務員講話的樣子又不像是說謊,而且伍泌葳還真的打開抽屜,好像在找東西。
  伍泌葳打開抽屜之后,拿出名片夾,翻到放置費律徹名片那一頁,便拿起話筒,直接撥了一組電話號碼。“喂!”待電話通了之后,她直接說出打電話的目的,“我找費律徹,費董事長。”
  “我是,你哪位?”話筒的另一邊傳出費律徹渾厚低沉的聲音。
  “你好!我是吉達通訊的伍泌葳,因為陳愛梅小姐過來公司,所以才撥道電話給你。”伍泌葳邊說邊瞄一下陳愛梅,看她有何反應。
  “那麻煩你叫她听。”費律徹不帶絲毫感情的吩咐著。
  伍泌葳將話筒遞給陳愛梅,“費董事長請你听。”
  當陳愛梅与費律徹在通電話時,伍泌葳站在旁邊,一副事不關已婚模樣。
  葉淑賢看到她這個樣子,不禁搖了搖頭,轉向朱清文,“小朱,我看我們倆個都白擔心了,你看我們這位小姐還大模大樣地站在旁邊,嘖、嘖!還拿起咖啡來喝,真是享受。”葉淑賢俏皮地眨了眨眼。
  像是收到暗示一樣,朱清文也說道:“對啊!還有人因為她成了‘滅登峰’,怎么都不會去安慰一下哦!”
  伍泌葳一听就知道他們倆人一搭一唱地指什么,“咖啡泡了不喝要干么?敷臉啊!至于白花痴……”她哼了一聲,“哼!她不是最愛當女主角了,去‘最佳女主角’塑一塑不就行了,再不然去‘媚登峰’不是更好。”誰教這個花痴常常沒事找事做,只要有任何八卦消息或可以害人的戲碼,一定不會缺席,明明茶只泡一半就硬要跑出來看熱鬧,活該自找的。
  不過這种情形,不曉得算不算“因公受傷”,看來還真的得幫她問一問,免得道義上說不過去。伍泌葳才決定好幫白莉玉問問,誰知就听到陳愛梅口气不佳地叫著自己的名字。
  “伍泌葳,費董要你听。”
  伍泌葳走過去伸手將電話接過來,誰知陳愛梅在把電話給她時還忿恨地瞪了她一眼。“喂!我是伍泌葳。”她在心里叫嚷,天啊!這女人怎么和自己男朋友講話后還要她听,真是莫明其妙。
  “伍小姐,抱歉,造成你的困扰。晚上下班,我作東向你賠不是。”
  “不用,我……”她話未說完就被費律徹打斷。
  “六點我准時過去接你,還有這張名片你不可以隨便給人,上面的電話也不要讓陳愛梅知道。”說完話之后他馬上切斷電話。
  “嘟——”話筒里只傳出電話被挂掉的聲音。
  無奈地放好電話,伍泌葳和顏悅色地告訴陳愛梅,“陳小姐,不曉得你現在還有疑問嗎?”
  “你剛剛那張名片哪儿來的,拿來我看看。”陳愛梅意有所圖地說著。
  奇怪,這個費董事長怎么這么厲害,知道陳愛梅會想要這張名片?不過這兩個人也真怪异,還真不像男女朋友,難不成這就是上流社會所謂的愛情交易?伍泌葳疑惑地想,但也只有照他的交代,皮笑肉不笑地說:“陳小姐,非常抱歉,費董事長說這張名片不可外借,連你也一樣。”
  陳愛梅听了气得牙痒痒的,要不是貪圖“成毅集團”董事長夫人的位置,眼前這個伍泌葳早八百年前就被自己掃到外太空去,哪還輪得到讓她仗著費律徹的“旨意”來壓自己。“那算了,你把費董的大哥大號碼告訴我。”陳愛梅壓抑下自己的怒气,把手伸進皮包,拿出記事本准備記下費律徹的電話號碼。
  “陳小姐,再次向你抱歉,基于客戶資料之保密性,我們不能隨便泄漏號碼或客戶資料給人,除了客戶本身的要求除外。”伍泌葳的意思已經很清楚地告訴陳愛梅,是費律徹不讓她知道的。
  陳愛梅瞪大眼睛看著她,气得手上的筆都快捏斷了。
  伍泌葳一臉無奈地回看著陳愛梅,因為她自己也只是按照交代辦事。
  片刻之后,陳愛梅將記事本放入包包,轉頭扭身就走,一句話也沒交代,只留下高跟鞋的腳跟踩在地板上的聲音。
  伍泌葳心中暗自放松了一口气,她是不怕陳愛梅來要電話號碼,她只怕陳愛梅來退貨,只要一退貨,工作獎金、佣金就全部泡湯了,而且不只泡湯,還得將休假那几天的休假日扣起來,當做是休年假,年假不夠休就得倒扣底薪,如果那樣她就慘了。放下心中這塊大石,她很快樂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忘了下班之后,費律徹要請吃飯的事。
  費律徹挂上電話之后,心中已經決定將陳愛梅判出局,他心里只是猜測她應該會去門號碼,但沒想到竟然還要自己替她出气,教訓、教訓那個伍泌葳,以前怎么會与這种沒大腦的女人交往,看來自己真的是昏腦了。
  想起吉達通訊的業務員伍泌葳,他臉上不自覺地挂上微笑,圓圓的身体,再加上袖珍的身高,倒還真的滿特別。但他怎么也想不通為什么當日自己會沖動地將私人名片給她,今日還再次沖動地要請她吃飯,看來她真的對自己的味了。找了半天,原來自己的品味那么“特別”,費律徹自嘲地想著,難不成最后還“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按了內線電話,“喬秘書,麻煩你幫我訂‘晚星餐廳’今天晚上兩個位置,六點半到。”
  “是的,董事長。”喬秘書恭敬地說。
  “待會儿若是陳愛梅小姐來電或上來都說我不在,臨時有事出去了。”他想,得交代一下,不然陳愛梅又像上次一樣闖進來。
  “是的,董事長。”
  切斷通話,費律徹心里又浮現伍泌葳的倩影,雖然就一般的眼光來看,她的确是有點矮、有點胖,又帶了個眼鏡,但鏡片下的那雙眼睛朦朦朧朧,像极了一潭湖水,湖面上彌漫著霧气,唯有仔細看才會看出她眼中慧黠的神情,這或許就是她能夠當業務員的本錢吧。
  只是不知她的個性如何,至少在工作上的表現反應還算得体,忍耐力、容忍力倒真的不錯,別人這樣子饃她,她還能壓抑住怒气,把事情先處理好,就不知道事后會不會發脾气了。明天又遇到周休二日,答應媽要回去,看來今天不赶緊把公文看完,大概連晚飯都不用吃了。費律徹收回心神,專心地處理公文。
  “小葳,下班之后一塊吃飯?”葉淑賢走到伍泌葳的辦公桌旁問。
  伍泌葳本想說好,但直覺得好像不對,因為今天也有人對她說過同一句話,是誰呢?她低頭皺著眉回想著。
  葉淑賢看她這反應有點怪,向來只要說去吃飯,她就會馬上精神奕奕地說好,一點也不像是經過一天的勞累的人,怎么這次反應是若瓜臉呢?
  “淑賢,今天你有听到有人要和我一起吃飯嗎?”她想,也許今天太忙了,忘了与誰有約。
  葉淑賢沒想到伍泌葳竟然問自己有沒有人与她有約,“喂!你忙昏了?有沒有和人有約的你,還問我。”葉淑賢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發燒啊!你真的是昏頭了。”
  伍泌葳笑著拍掉她的手,“別鬧了,我是跟你說真的,只是我想不起來是誰,想你幫我想想。”
  就只有小葳才會出這种難題給她,葉淑賢覺得莫可奈何,只有幫忙想一想了。要玩猜一猜,最快的方法就是用二分法,于是她問道:“男的?女的?”
  伍泌葳很“用力”地想,“男的。”她非常肯定地回答。
  既然是男的就好辦了,因為她認識的男人不多,葉淑賢繼續用二分法來幫她過濾。因為同事不可能,而她今天一整天在辦公室及營業單位,都沒听到有人要和她一塊出去吃飯,于是葉淑賢又問:“朋友或客戶?”
  想不出來,到這儿就想不出來,伍泌葳只有搖頭。
  什么?玩完了,到第二關就玩完了,這樣怎么“猜一猜”?葉淑賢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幫也幫不了。“哎!我看你八成是被陳愛梅鬧得腦袋都亂了。”她歎口气,充滿無限同情地看著伍泌葳。
  伍泌葳一听到“陳愛梅”三個字,頭腦一陣清明,“啊!我想起來了,陳愛梅,就是她、就是她!”她興奮地叫著。
  “小葳、小葳,你是說是男的,陳愛梅是貨真价實的女的,怎么會是她?”葉淑賢白了她一眼,“我看你真是中了廣告的毒,連‘就是這個光、就是這個光’,這樣的台詞你也說得出口。”
  伍泌葳知道葉淑賢誤會了,“不是,我是說就是她,才讓我晚上得和別人一塊出去,不能和人去。”她赶緊解釋給葉淑賢听。
  “她讓你得和別人一塊出去?沒有啊?我記得今天她沒有請‘黑道’來請你吃‘料理’。也沒有幫你介紹其他人,怎么會是她?”葉淑賢一臉費解地說。
  伍泌葳自己也想不到因為陳愛梅的關系,費律徹竟然會約她吃飯,說了別人都不會相信的。“費律徹!是費律徹要和我一塊出去。”她一說完就看到葉淑賢一臉不置信的表情,“別不相信,就是那個費律徹,他說要同我賠不是,所以他作東,只不過他只是交代著,根本不容我有置喙的余地。”
  賠不是?堂堂一位大集團的董事長,會因為自己女朋友買大哥大所造成的問題,向小小的業務員賠不是,可能嗎?但是自己又沒有什么東西或地方可以讓他有“企圖”,怎么會有晚餐之約呢?難不成是“最后的晚餐”?伍泌葳想到這儿,全身覺得毛毛的,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淑賢……”她顫抖地叫。
  葉淑賢看她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安慰著她,“不要擔心,只是吃頓飯而已,你又不是不會吃飯,怕什么?”
  不愧是多年好友,默契十足,不只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怕什么,而且還會安慰自己,不過她說得也對,只是吃頓飯而已,是會多几斤肉,而不是會少几斤肉,自己沒什么好怕的。伍泌葳想著,不好意思地笑一笑,都是自己嚇自己,怎么說費律徹好歹也是一位大人物,而通常大人物要處理一些小事是不用自己出馬的,但她實在想不通有什么事可以讓他親自出馬呢?
  她心里還在想他為了什么事情時,就看到外面的馬路旁停了一輪墨綠色的轎車,車上的人沒有下車,只是停在路旁,似乎在等人,她直覺得那就是費律徹的車子,所以拿起皮包往外走去。
  “小葳,你不是要等費律徹嗎?怎么先走了?”葉淑賢快走到她的身邊阻止。
  伍泌葳只是挑了挑眉,用手比了一下外面,“人來了。”
  “在哪儿?”葉淑賢張大眼睛,仔細地瞧,“沒有啊!哪有人?”
  “在哪輛車子里。”伍泌葳抬了抬下巴。
  “車子里?”葉淑賢不相信地道:“怎么可能?就算是真的,那么遠你怎么可以肯定就是費律徹的車?”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覺得那輛車就是他的。”她也無從解釋。
  此時,車子前座司机位置的玻璃搖了下來,果然是費律徹坐在里面,他正往吉達通訊里面瞧。
  當費律徹開車到達時,本想用大哥大打電話給伍泌葳,但有一种感覺讓他停止了手中撥電話的舉動,因為他看到她拿起皮包要离開,只是突然被同事攔住了。他怕她不曉得自己已到,所以才搖下車窗,這樣讓她可以看得到他,免得讓他等太久。
  伍泌葳赶緊与葉淑賢道別,因為她怕讓費律徹等太久心情惡劣,那待會儿自己吃飯時就會“消化不良”。
  在上車之后,她小心翼翼地雙眼直視前方,雙手放在膝上,像個小學生專心上課的模樣。
  費律徹看了伍泌葳可愛的模樣,輕笑道:“你不用那么拘束,我又不會吃了你。”
  伍泌葳仍舊沒轉頭看費律徹,只是有點緊張地回答,“我哪有,我只是不習慣与男人單獨處在一個密閉空間里。”
  費律徹一听她的話,心中竊喜,不習慣与男人單獨處在一起,那表示她很少、甚至于沒有与其他男人在一起過,不過他還是試探說道:“怎么可能?你男朋友不是男的嗎?”
  誰知費律徹的問話触痛了她,因為到現在伍泌葳都還沒有交過任何一位男友。至于原因是什么,她也覺得很無奈,明明人緣不錯,就是沒有人想追她,讓她覺得自己很沒信心,難道她長得很“愛國”嗎?
  費律徹本想試試她而已,沒想到她的臉色沉了下來,一副不太想回答的樣子。“抱歉,問了你這個問題。”他不想破坏接下來的气氛,所以先道歉,“我訂了位子,現在就過去。”
  伍泌葳很惊訝他竟然會向她道歉,赶緊解釋,“我只是抱歉,你剛剛問的問題沒什么,只是我想到另一件上頭,是我自己心不在焉,不是你的錯。”
  費律徹只是笑一笑,“沒關系,是我逾矩。”
  車子就這樣在兩人若有所思之下离開了吉達通訊,往餐廳的方向前進。
  哇啊!怎么這里的价位這么高?伍泌葳看到茶單目錄,心里被標价嚇到,只差舌頭沒伸出來。不是沒吃過類似這樣的餐廳,只是她覺得沒必要,反正只要好一點,能吃飽就可以了,像這种只是好看,份量卻少的餐點她向來很少去碰的,不過既然有人要出錢,那就吃了吧。
  點好菜之后,伍泌葳左右看了一下,發覺這個餐廳里“名人”還來了不少。
  “怎么了?看到熟人了嗎?”費律徹看她左顧右盼的,像看到什么人的模樣。
  “這里有很多‘名人’來用餐,是不是?”
  原來她還知道這些人,但不對啊!既然她知道這些人,怎么會不認得自己呢?費律徹費解地想。
  “你知道他們是誰嗎?”為了一解心中的疑惑,費律徹問道。
  “不知道。”伍泌葳老實地回答。
  “不知道?那你怎么知道他們是名人?”
  “費董事長,呃……因為我認得他們身上的名牌衣服,所以……”伍泌葳向來都叫這些人為“名人”。
  “費董事長?是把我當成朋友的人,都叫我的名字,難道你不把我當成朋友?”他說完話之后,還故意傾身向前直視她的雙眼。
  啊!若不回答把當成朋友,自己可能今天晚上會回不了家,伍泌葳吞了口口水,赶緊回答,“你誤會了,我怎么會不把你當成朋友呢?”
  有趣,費律徹看她故作沒事,眼神中卻泄漏她的恐懼,這小娘子敢情把他剛剛的話當做“恐嚇”了哦,“既然如此,那你叫聲名字看看。”他看著她道。
  伍泌葳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小鹿亂撞,那熱切的眼神讓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說啊!這樣以后才會習慣。”費律徹鼓勵著。
  “律徹。”伍泌葳小小聲地說。
  “律,叫律徹太普遍了,這樣我才能知道是你叫的。”費律徹說出個不是理由的理由。
  這樣好像有點怪,伍泌葳抬頭看著他,心中覺得不該這樣,不過他的眼神好像有催眠的作用,她看著他深遠的雙眼,嘴里輕吐出他的名字。“律。”
  費律徹滿意地看著她,适巧服務生上菜,“來,快吃吧,免得餓著,泌,待會儿吃完后,我帶你去陽明山走走。”
  “嗯。”伍泌葳全然地陶醉在他的“深情”之下,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叫她“泌”而非“伍小姐”。
  微風徐徐吹來,花香沁人肺腑,讓人有說不出的舒暢,尤其坐在山石上,往下看著遠方燈火簇簇,一天的疲憊的确是會消除不少。
  自上班之后,伍泌葳就很少有這樣放松自己的時刻,雖然有休假,但有人當導游与自個儿來是不同的,經過了晚餐后,她對費律徹的觀感有了改變,原來他是一個幽默、風趣的人,聊天之中也可以了解他是一個博學的人,似乎与葉淑賢先前告訴她的不大相似,仿佛是不同的一個人。
  “律,你對這儿好像很熟哦!不然你怎么會知道這條小徑,還知道這里有一座小涼亭?”伍泌葳半躺在石椅上問。
  “我住在這儿。”費律徹只告訴她一點點,他不只對這儿委很熟,而且以前還天天在這里出入,因為這里是他家的范圍。
  伍泌葳只當他是住在陽明山,沒有想到其他。“難怪你以對這里這么熟。”
  費律徹也靠在她身旁的石椅上,心里有一個想法,不過他自己怕太突兀了,他對自己今天晚上的行為也覺得有點惊訝,這個時候他才真的相信一見鐘情這回事,因為唯有如此才能解釋他的失常,他接著問:“你平時什么時候休假?”伍泌葳听了他的話,不解他為何有此一問,不過她也老實回答。“不一定,若業績達到,就可以休假。”
  “你怎么會挑這個工作?”費律徹邊玩著她的頭發邊問。
  怪了,難不成他要幫自己介紹工作?伍泌葳聳了聳肩,“沒什么啊,只是公司分派就這樣啊!不過可能下個月就會調到行政部門。”
  “那星期六例假日就可以放假了?”費律徹不疾不徐地問道。
  “嗯。”伍泌葳回他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他輕輕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沒事,只是問問。”
  “哦!”伍泌葳不疑有他,不過對他這個有點親昵的動作倒有點心猿意馬。
  兩個人就這樣東聊西扯,全然沒注意到有一個人開車經過費律徹的車旁停了下來,看了他們一會儿,然后帶著興味十足的笑容開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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